你只说不要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哭
你说我自欺欺人
伤口渗血却要强忍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反正不是好人
收起你怜悯的戏份
我说我问心有愧
想和你谈情说爱
说你叹息的悲哀
听你还惦记的海
你说你问心有愧
把防备对我打开
说我无赖的关怀
和我去嚮往的海
哪里有什么问心无愧
爱情一部分的留白
是为了更好的等待
点一份苦尽甘来
不就是爱』
直至舒望安唱完,他都没有再说话,后来他听见舒望安的声音,轻声说:『原本希望你拿到专辑再听的,但我突然觉得现在很适合唱,就唱了。』
他莫名有些哽咽,「……安神,这首歌叫什么?没有听过。」
『问心有愧。』舒望安一字一句,说得很轻很慢:『我对你问心有愧的那个问心有愧。』
陈廷澜直到下车,脑袋还是乱的。印象中他乱无章法地跟舒望安说了什么,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他回到宿舍,房里只有萧铭昇在睡觉,其他人都不在。陈廷澜倒在床上,他实在太睏了,需要好好睡一觉。
躺了一会,心烦意乱,没睡着。他想起来了,他跟舒望安说了那本笔记,他昨天晚上看了那本笔记,然后、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陈廷澜模模糊糊地睡着了,一夜梦境纷乱,他又梦见自己在看书,舒望安问他在看什么,他下意识地把内容读出来给他听。
『他离开的时候,我很茫然。我哥常说我这个娇纵的个性要改,但我觉得不用。我爸妈爱我,我哥疼我,就连我的男朋友都说可以包容我的一切,我为什么要改?』
『我和喜欢的人结婚生子,我的事业也做得不错,我觉得人生就应该这么完美;可是我却开始跟我的丈夫吵架。我没办法理解,他以前帮我做家事,现在孩子出生了,那是我们两个的孩子,我负责生了,他负责带是应该的吧?』
『廷澜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小孩,小时候就不哭不闹,应该没有增加他多少负担才对,为什么要因为孩子跟我吵架?以前不都说要让着我的吗?我哥跟我说让我多体谅他,他工作很辛苦。我觉得这很好笑,难道我不辛苦吗?』
『我们每天都在争吵,他一开始试着要跟我沟通,后来他渐渐的不说话了,原本喜欢画的图也不画了,开始早出晚归。我觉得不对劲,问他是不是不爱我了,还是外面有人?他完全不愿意回答。』
『后来我受不了了,我爸妈跟我哥都宠着我,我为什么要被他冷暴力?我随即提了离婚,他居然没有思考就答应了,甚至还在签字的时候叹气!他凭什么叹气?他觉得他解脱了吗!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从来就没有人这样对我。』
『他离开了,我面对一团乱的家里,还有一个实际上跟我并不亲的儿子,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没那么难吧?我不相信没有他就不行。我磕磕绊绊学了很久,终于是把廷澜给带大了。』
『廷澜长得跟他越来越像,连兴趣爱好都一样。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偏偏像他?我想我接受了不能没有他的事实。廷澜开始长大,我总是忍不住想起他,他这个时候会怎么做?他怎么跟他的儿子说话?怎么跟他相处?』
『我常常恍神,回过神来的时候,时常接到警察局的电话,说我儿子走丢了。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到:对啊,我刚刚有出门,是带着廷澜一起去的。我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又或者我不论做什么都不称职,所以他才会不要我。』
『应该还不迟,我应该去跟廷澜好好沟通,他会承认我是他妈妈,他已经没有爸爸了,不可能再不要妈妈的……不可能、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对我、不会……』
梦里的他读到这里就停了,像是对这个内容有些无法理解,还跟舒望安说:『这人是疯了吧?做错事情不赶快挽回,在这闹什么闹?』
陈廷澜醒来,看见熟悉的天花板跟空无一人的对床,莫名觉得,或许疯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