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脸不要脸!”二当家在一旁道。
大当家拦了拦他,“既然如此,那我让人将骆晋云带过来,与你话别一场?”
薛宜宁抬起头来。
虽没说话,但那目光里终究有了些光彩。
大当家便开口道:“带骆晋云来。”
很快骆晋云就被带了过来,站在她面前。
相顾许久,他问:“刚才的琴是你弹的?”
薛宜宁点点头。
随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一名山匪在旁边喊道:“没话了吗?没了就拉去砍头了!”
薛宜宁紧紧攥了攥手。
骆晋云突然开口道:“和我上床时,你都在想着谁?”
山匪们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后是哄堂大笑,薛宜宁先是惊愕,然后是难堪,不由后退两步,低下头去。
骆晋云继续道:“告诉我,你在想着谁?”
薛宜宁羞愧难当,低声道:“你一定要问这个问题?”
“不能问吗?”他语气不由冷厉了几分,随后逼近一步道:“想着裴隽是不是?我知道,你这次出来还带上了那只玉佩,你把它放在你身上那只香囊里。”
薛宜宁看向自己裙侧的香囊,垂下头去又后退了一步。
“我,我当时只是……”
她不知该怎么解释,确实,一开始是不准备带的,她知道这样不好。
骆晋云盯着她道:“不用解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薛家后院和他搂搂抱抱,我都看见了!”
薛宜宁再次后退,闭上眼,仿佛这样就可以隔绝众人,不去面对这样的问题。
她紧咬唇,放弃了开口。
骆晋云却冷笑一声,缓缓道:“薛宜宁,你和你爹一样虚伪,表面知书达礼,端庄贤淑,其实不过是个不守妇道的……下贱货。”
第68章
薛宜宁被他骂得哭了起来, 几乎要将自己的下唇咬出血,疼痛突然让她清醒过来,意识到一件事。
她一开始判断的, 骆晋云是要故意让山匪知道他们夫妻感情不和。
刚才很快被大当家识破了,但现在呢?
会不会,他还在继续刚才的计谋?
她知道他对她多半是不满的, 但以往从未对她用过这样难听的字眼。
她是不是, 也要回击, 和他撕破脸皮?
含着泪, 也带着气,她回道:“我父亲是变节,可你还不是为了攀我薛氏门庭而娶我,你也没高尚到哪里去!”
“你……”骆晋云似乎真被她激怒了,冷笑道:“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你觉得, 若没有我, 你们薛家能有今天?你妹妹还能嫁到纪家?”
薛宜宁哽咽一下, 说道:“所以我才在骆家忍受, 忍受你, 忍受你母亲,忍受你弟媳,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我倒巴不得走,不是你非要留我么?”
“对, 我是留你!”骆晋云明显动了怒,咬牙道:“不过是因为你不能生,而我正好需要而已。”
说完轻蔑道:“其实我无所谓你在想谁,喜欢谁, 因为我不稀罕,你喜欢的那些诗,那些画,那破琴,那装模作样的样子,我都讨厌,包括和你上床,死鱼一样,还不如外面的□□睡起来有滋味。”
薛宜宁终于承受不住,被他羞辱得泪如泉涌,怒气填胸,她猛地擦了泪,一字一句道:“是,我就是在想着他,要不然我怕我吐出来!我讨厌你碰我,讨厌你身上的汗臭,酒味,还有胭脂味,你竟然刚逛完青楼就来找我,我觉得你脏,恶心!”
“贱货。”他狠狠盯着她,双目赤红,随后突然上前来,脚往她后腿一带就将踢倒在地,她重重跌下,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便一脚踩到了她脖子上。
以他这样的脚力,几乎一瞬就能将她颈骨踩断。
薛宜宁以为自己真的就这样死了。
直到大当家突然将桌上的酒碗扔过来,骆晋云要躲那碗,挪动了脚步。
随后他便被身旁山匪制住。
他被反绑着手,奈何不了他们。
大当家立刻走过来,拉起了地上的薛宜宁,薛宜宁重重摔了一跤,又被踩了脖子,几乎站不稳,大当家将她扶住。
她捏着自己发疼的脖子,不住地抽泣,单薄的身体几乎要缩成一团。
大当家看着骆晋云说道:“将他腿也绑死,加人看守,寸步不离!”
山匪领命:“是!”
骆晋云仍是狠狠瞪着她。
那一刻,她已经分不清这是他谋算内,还是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