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禾揪着高黎的领子将人摔在地上，扬起一拳砸在了他唇角。
高黎感觉口腔内泛起一股血腥味，他眯起眼，手往口袋里摸去。
顾禾没注意到他这点小动作，他只觉得高黎似乎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喷雾状东西，下一秒，浓重的刺激性气体扑面而来，虽然顾禾提前闭了眼睛，但还是受到了影响。
顾禾眼睛火辣辣地疼，他捂着眼骂了一句，随后，腹部被人猛地踹了一脚，他这就跌去了地上。
高黎得意极了，自从上次他在谢北沅那吃了亏后就长了心眼，专门买了防狼喷雾随身带着，就是为了遇见这种情况时能有应对的措施。
他活动活动四肢，而后弯下腰，拉着顾禾的脚踝就要把人往巷子里拖。
他以前也做过这种强迫小男生的事，但那些男孩大多胆小怕事，而且会觉得这种事情丢人，事后根本不敢报警，他也就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只是这次这个顾禾，有点难搞。
高黎飘飘然地想着等会儿要如何对待顾禾才够解气，可下一秒就被顾禾猛地带倒在地。
因为防狼喷雾的原因，顾禾眼睛都是红的，也因此显得他的神色有点可怕。
顾禾死死盯着高黎，手上还握着刚才随手在地上捡的碎石片。
他第一次有失控的趋势，连后果都没想，直接按着高黎的头拿碎石片砸了下去，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很深的血印子。
高黎痛呼起来，手里握着的防狼喷雾滚去了一边。
雨越下越大，雨点浸湿了两人的衣衫，令顾禾看起来有些狼狈。
顾禾把那一小罐防狼喷雾捡回来，就像刚才高黎对待他的那样，冲他喷去。
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回荡着高黎的惨叫，顾禾随手扔掉空罐子，站起身来，一脚踩向他的裆部。
他撩起湿透的头发，听着高黎的惨叫，冷哼一声：
我今天就站在这，我敢报警，你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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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雨越下越大, 在石板路上凹凸不平的地方积了薄薄一层水。
顾禾不解气地又踹了高黎两脚，拿出手机准备报警，结果刚好接到谢北沅的电话。
在哪？
谢北沅依旧是如往日一般淡漠的语气。
顾禾犹豫了一下, 还是如实同他讲：
出了点事，我在出门右拐的那个巷子里。
等我。
谢北沅没有多余的话, 挂了电话后, 没多久他便举着把黑伞出现在顾禾视野中。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湿透的顾禾, 而后才看见地上死狗一样瘫着的高黎。
谢北沅目光顿了顿，看这样子也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他大步走到顾禾跟前，瞧见他泛着红血丝的眼, 又垂眸看着他唇角渗出的血迹。
谢北沅蜷起垂在身侧的手指, 眸子里像是结了层寒霜，周身的凛冽怒意几乎就要凝成实质。
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别吓着顾禾，只冷声问了句：
哪只手碰的你？
顾禾愣了一下。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谢北沅。
他不想让谢北沅再为这种人脏了手，于是忙摇摇头：
没事，你别管了。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带这人渣去趟派出所就好。
说着，顾禾拿出手机想打110, 结果手机屏却被谢北沅挡住了。
顾禾皱眉向他抛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便见谢北沅严肃道：
不行。
为什么？顾禾有些不理解。
没监控没物证没人证，你把人打成这样, 要怎么跟警察说？
谢北沅心疼死这个傻小孩了。
那怎么办，光揍他一顿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他了？
顾禾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认真地思考着可行的办法，蓦地听身前的人似乎是轻笑一声，之后就是他简单的一句：
信我吗？
信。顾禾看着他, 下意识点点头。
那就走。
说着，谢北沅把伞塞进顾禾手里，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顾禾被雨淋得透透的，刚才还在地上滚了一身泥，早就脏得不能看了。但谢北沅一点不在意，他抱着人往巷子外走去，从头到尾都没看地上的高黎。
顾禾被这一抱弄得有些懵，但他没出声，只抬眸静静看着他的下颌。
谢谢你。
沉默间，顾禾闷闷地说了句，眼睛有些湿润。
在他无助的时候，永远是谢北沅最先出现。在他没意识的时候，也是谢北沅替他挡了即将发生的危险，现在还要帮他处理烂摊子。
如果不是谢北沅，顾禾都不敢想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模样。
你永远不用跟我说谢谢。
谢北沅声音低沉温柔，落在顾禾耳里，令他垂了眸子。
片刻，顾禾小声说：
谢北沅，你放我下来。
谢北沅看他神色不对，以为他是有哪里不舒服，这便依言将他放下。
顾禾有些委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总之他心情很不好，有些事情也不去考虑后果了，只想在这混乱情况下一口气说出来算了。
他在心里鼓足了勇气，最终直言道：
谢北沅，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你把我当成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可怜吗，还是别的原因。
身周都是雨点滴落的乱声，滴滴答答如顾禾纷乱的心绪。
说罢，顾禾大约是觉得还不够直白，于是闭闭眼睛，深吸一口气道：
谢北沅，我直说了，我喜欢你，是那种喜欢。
顾禾有些难堪地低着头，看积水被雨点砸出的小涟漪：
当然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我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是我忍不住了。你对我好到让我心慌，我做不到不喜欢你，如果你觉得我恶心的话，我今天就可以搬回家住。或者你像揍高黎一样揍我一顿也行，我不还手。还有，如果我让你觉得困扰了，对不起，但你信我，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顾禾。
顾禾絮絮叨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北沅打断了。
顾禾哑了声，抿抿唇，等着谢北沅对他最后的判决。
雨滴落在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沉闷声响。
谢北沅的眸色似乎比往常要深一些，他像是想说什么，但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
最后，谢北沅牵起顾禾的手，在他泛红的指节处落下一吻，温柔又虔诚。
顾禾看着他，人傻了。
谢北沅见他呆呆的，觉得可爱，又偏头吻去了他脸颊。
顾禾耳尖要烧起来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下巴被对面人轻轻抬起，接着，他的唇也感受到了同方才一般无二的柔软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