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然后回答:“当我醒过来时,我已经身在这栋居民楼里了,有一个老叟救了我,把我安置在房间里,由于语言不通,我只知道这里不是日本,是中国境内,但是无法得到更多信息。”
“而且更糟糕的是,变异怪物似乎已经侵蚀了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那些吃人的怪物。他们有的昼伏夜出,有的神出鬼没,躲在角落里潜伏,有的则完全没有规律,一击必杀,吃了不少人。”
“就在两天前,楼里原来的居民组队逃了出去,不过我并不知道他们逃到了哪里?”
易瑶看着他:“那你为什么留下来?”
大花臂咧嘴笑了笑:“收留我的老叟在死之前,告诉了我一个消息,和我一起落在天台上的女孩被蜘蛛怪物叼走了,所以我没有和他们走,留下来扫荡残留的变异怪物,才终于找到你。”
易瑶心里有些触动,讷讷道:“谢谢你…”这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道谢了。
“不用这样。我找你,也有我自己的考虑。”他摇摇头,倒是很轻松的样子。
他竖起叁个手指:“一个是,怪物随人群迁移。在那些居民离开后,许多怪物也走了,楼里留下来的东西还不足以威胁到我,我留下相对安全。”
“第二是,我现在身在外国,语言不通,我需要一个能够沟通交流的人。而且我们毕竟是一起过来的,我不能抛下你不管。”
“第叁是,关于如何回去,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商量办法。”
“如何回去?”易瑶愣住了。
“你应该也意识到了,这里并不是我们的世界。”他说着,眼神有些锐利地看向她。
她迟疑着点点头。照他们坐飞机回程的情况看,航线运行良好,也就是说,对面的机场仍在正常运行,并没有异常。
虽然不排除是异变过快,导致现在这个混乱的局面——可是怎么想都很奇怪,稳定的现代社会,怎么会突然就被怪物入侵呢?
没有任何征兆:既没有陨石,也没有异象。她也更愿意相信,这其实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你确认了吗?”她问。
“是的,确认。我询问了此处的时间,然后发现一个荒谬的事实。”
男人说着笑了一声,五官在浮动的光影中展开,似哭似笑:“现在是2012年。”
从未来的时间来到一个异变混乱的过去,易瑶一时间觉得十分魔幻,她需要好一会才能回过神来。
也许因为配备了独立发电机组和水箱,居民楼里的水电设施还能继续使用。大花臂,不,或者应该说是里昂,他烧了开水泡了两包面,然后递了一杯给她。
“先吃点东西吧。”他说。
易瑶说了声好,打开盖子,浓郁的排骨味道扑面而来,她竟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吸了吸鼻子,她掰开叉子,吸溜吸溜大口吃进肚里。
不能用热水,吃完饭后,易瑶拿着从别人衣柜翻出来的衣物去洗澡,在一片冰凉的水流里瑟瑟发抖。
里昂坐在客厅里,他面前放了一排武器:棒球棍、匕首、手枪,还有一些私人拼装的简陋长枪和菜刀斧。
“不知道她想用哪个?”他托腮思考着。
他身份特殊,入关仍能配枪,但是除此之外,也没办法携带更有杀伤力的武器。当时在机场感觉到不好,他和空乘要了一个经济舱的空座,躲避那人。没想到,那人的胆子那么大,还把无辜的人卷了进来。
说实话,关于为什么要坚持找到易瑶,除了他说的那些考量之外,还有一点是他的愧疚。若不是他,易瑶也不会被卷入到危险里面,更别说和他一起来到了这里。
洗手间忽然传来了嘭的一声,里昂抬头,站起来,几步破开门跑进去:“怎么了?”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浴室里密封性很好,没有怪物的身影,她半裸着身子坐在地板上,埋着头,有微微的啜泣声。
他敏锐地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奶香味。
怎么会有牛奶?
里昂抬步慢慢走过去,然后蹲下来,拍了拍她的肩,感觉入手一片滑腻:“怎么了?”
她眼睛红红地抬起头,鬓角湿发一缕缕地贴在脸颊上,嘴唇苍白,看起来很狼狈。
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甜香似乎更重了。里昂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只盯着她的脸,迟疑地再拍拍她的背:“是不是摔倒了,还可以站起来吗?”
“不是。”易瑶低声说。她说不清楚现下的心情,苦得仿佛可以酿成一壶酒,却又酸酸咸咸的,百味杂陈。
她又涨奶了。
“没事。”她撇过头,“只是手上的伤口进水了,有些疼。”
她说话还带着点哭腔,呢哝不清,叫人心疼。
她从没经历过这些,能保持到现在才爆发出来,已经很坚强了。里昂扪心自问,觉得如果是自己处在同样的境地,未必会比她做得更好。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脸,都是水。
“来吧。”他拍拍她的背,把人环在臂弯里,“哭吧,哭出来就好。”
易瑶咬牙,终于忍耐不住,在他怀里哭了出来,声音断断续续,绵延不绝。
“嗝—”她终于停下来,推开他,泪水还挂在脸上,却突然笑了:“我都把你的衣服打湿了。”她哭过之后,满身都是细汗,弄得两人贴近的地方都是水。
“没事,你好些了吗?”里昂试探着按了按她的发顶,然后顺下来,小心地抚摸。他掌心的热度隔着头发传到皮肤上,多少给了她一些暖意。
“谢谢你。”她诚恳地再次道谢,扶着他站起身,又好好地鞠了个躬。
里昂没有看她,只是点点头。
她起身,忽然打了个喷嚏。
一个大浴巾从头上盖过来:“待会清洗完,就快点穿上衣服吧。”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谢谢。”她小声说。
浴室里重新响起了水声,里昂大步走出来,在窗前立正,站了一会,心跳才慢慢减弱下来。
明明只是正常的安慰,怎么会起那样的念头呢?他摇了摇头,脑海里的那个香艳画面却始终挥之不去。
她上身只穿了一条纯棉白色背心,背心布料打湿了,太薄,将那双饱满的乳房勾勒得清清楚楚。乳峰拱起透湿的白色布料,在尖端翘起水色的两颗,又在她俯身时软软地摇晃,乳沟幽深,挤起的乳肉白皙诱人。那里不仅勾人眼球,伏在手臂上时也很柔软…
不行,不能再想了。里昂有些懊恼地敲了下栏杆。
也许应该泡杯咖啡或者茶,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