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夔一边给这货上药,一边疑惑,季渭怎么变了个性子?十二叁岁的时候就变得沉默寡言,这两年常常四处游历,少年的脾性更加难以捉摸。他对她的好是檀夔看在眼里的,但更多时候这个徒弟更像她的兄长,显得她这个师傅怪没用的。
思来想去,檀夔看向他的眼睛,是很透的碧色。
“槐玉!!”她猛地站了起来,差点把人掀翻。
“呀,被师傅发现啦!”脱下脸上的面具,刻意压低的声线轻松起来。“好可惜,这么一小会就被看穿了。”
俊俏的少年郎站在她面前,眸色水碧,鼻挺眉削,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有异域血统的孩子。他笑得很开心,但檀夔的内心很痛苦,因为这比季渭回来更要命。
槐玉根本没顾及肩膀的伤,直接扑进了师傅的怀里,使了点巧劲靠在了她的颈窝处。看见师傅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环住柳腰的手用力紧了紧。嘴上还是撒娇讨饶,“师傅不喜欢我了!看见我受伤都不关心我,还对我生气!”
哦,何止是不喜欢,是真的很嫌弃啊喂!
檀夔深感带娃的痛苦,“我没有!槐玉你真是过分了,弄了一身伤不说,回来还假扮你师兄,存心是要吓死我!”
一边给这操心货上药包扎,一边腹诽,真晦气,养了这么一窝倒霉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槐玉心里的一股怨气有点忍不住了。
她只喜欢季渭!从来都是这样!她的眼里从来看不见槐玉这么一个人!明明季渭就很死板,一点都不会讨人欢心,这次走这么久都不回来,最好走了!这样师傅就是他一个人的。
槐玉很不喜欢这样。他知道师兄来的早,修炼也比他刻苦,但不可以区别对待。师傅很看重、很喜欢季渭,在槐玉没来之前,两个人在这山上一起过了五年,槐玉都知道,可他不甘心,凭什么?这几年季渭到处跑,半年才回一次凌云峰,都是他槐玉陪着师傅,凭什么还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狗东西?
抱住她腰的少年很生气,察觉到后檀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得,又在和一个八百里标不见影的师兄怄气。年轻人心思真的好多,作为一个老年人的真的好难懂哦。
无奈,只能先给这只大狗顺顺毛,“槐玉,我真的很担心你,那么大一片伤也不知道赶紧包一下,山下面就有医馆,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真是要气死我……”
某狗抬起脸,一双大眼湿漉漉的,“是和担心师兄一样担心我吗?”
真的好烦,“比他更担心你。”檀夔的良心抖了一下。
耳里一下轰响——比季渭更重要!!槐玉瞬间心花怒放,搂紧师傅的腰身,讨好谄媚的又往她的肩膀蹭了蹭,眼看着口水都快流进衣服。
檀夔死死压住这颗好动的狗头,满脸黑线,“对对对,最担心你,你在为师心里更重要,如果你安分点为师就更喜欢了!”
低沉醇厚的声音从门口幽幽传来,“是吗,那阿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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