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我送你去,行了吧。”
师兄就开着他崭新的路虎,冒着大雪,带他到开演唱会的体育馆。
一路师兄都在逼逼叨叨骂他有病,说没见过追星追的这么疯的,你知不知道现在人家小女生追星都不送这些了?人家也不稀罕这些,你还不如学学网上那些……那叫什么来,打榜做数据是不是?好歹不用出门挨冻。
又说,这些明星粉丝海了去了,你追有什么用,追也瞧不见你。你有这追星的精神头,三个男朋友都泡到手了……
见他一直笑着不说话,就知道劝不住,又重重叹一口气,说:“平时挺聪明一个人,是不是让那帮龟孙子喊妈喊傻了,追星都代入妈?”
“回头我跟他们说说,不能再喊了,这不是把人忽悠瘸了么。”
那破体育馆在大学里头,师兄找停车位就找了好久,又给朋友打电话。
挂了电话给他交代,说:“我跟那帮明星没什么关系,最多能找人给你带进后台。”
“自己送了东西就走啊,别干傻事,让人家保镖揍了我可不管你。”
陆忱就冲他点点头,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过去了。
那天雪下得很大,好些人守在进出通道,等着宁晃过来彩排。
碰巧就让他们蹲到了。
宁晃戴着口罩,脸色苍白,说话时一阵一阵冒白气儿。
一群人显然也早得了他病了的信儿了,追着他喊,说,宁老师注意身体,我们给你送了药了,您记得吃,粥是在便利店买的,姜茶也是找附近饭店送来的,您注意身体,多喝水。
宁晃走得很慢,边走边嘟囔,说药会吃,粥也会喝,助理已经带他去打了封闭针了,今天的演出不会有问题的。
歌迷催他,说外头冷,你走快点,走快点。
他便走得快了一点。
又说,我好着呢,好些工作人员照顾我一个,你们别瞎操心。
他在那儿站了半天,本该上前去,但忽然就停了脚步。
连手里抱着的两个保温壶,都忽然有些多余。
——宁晃说完话,抬了抬眼皮。
不知道是不是瞧见他了。
在大雪中,穿着白色羽绒服,跟雪融为一体、像个傻逼似的他。
师兄骂了他一路,他都没觉得有什么。
宁晃就一眼的功夫,他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就低下头,假装路过似的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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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两个壶,他给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也只是模式化的感谢,笑着说,谢谢您的支持,我们一定转交给宁先生。
但他很清楚,这些到不了小叔叔的手里。
大雪里头,他呵着白气,脱了手套,木着手指给宁晃发消息。
字斟句酌,删了又打,打了又删。
最后却发:“祝你顺利。”
又深一脚浅一脚,木讷地跑回停车场。
头发挂了霜,鞋底的缝隙里踩了碎雪,又凝成了厚实的雪块,像给他打了一副冰马掌,脚冻得发麻。
哪怕车里空调开得燥热,一阵阵寒意仍是从下往上直窜。
师兄在车上抽烟,见他,把烟掐了,问:“送去了没有?”
他把手捂进袖子里,垂下头说:“送了。”
师兄费解,说:“你他妈送都送了,怎么还一副死人脸?”
手机“滴滴”一声。
宁晃回他消息。
他低头瞧了一眼。
“好。”
他笑了笑,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按灭了手机消息。
他说:“师兄,天太冷了。”
他有时会想,会因为富裕变得胆大、因为有钱而变得足够勇敢的人,一直不是小叔叔,而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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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忱下了飞机,连家都没回,跟夏子竽打了声招呼,就直奔位处郊区的选手合宿基地。
早上六点,天还没亮完全,他就在宁晃的房间门外了。
他是存了一些坏心思,想要看看宁晃被吓一跳的表情的。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