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抱在怀里,眉目柔和,嘴上却淡淡嫌弃说:“我是脚伤了,又不是腿断了。陆忱,你放我下来。”
他低着头说:“浴室地上滑。”
宁晃鼻尖儿动了动,你煮了什么?好香。
他说,猪蹄黄豆汤。
宁晃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可置信,说,你炖这玩意干什么?给我下奶?
他便闷笑,说,以形补形,讨个吉利。
宁晃的表情仍是很嫌弃,说,谁要吃猪蹄啊。
他便说:“你喝一点就好,剩下的我喝。”
宁晃这才松了口气,手臂搂上他的脖子。
人也贴近他的身体。
在那一瞬间,一切都会骤然变得缓慢。
宁晃刚洗完澡,地上是湿滑的,头发微长还没有吹干,滴滴答答的水珠,在他胸口洇湿小小的一片。
浴室里的空气潮湿而黏腻,小叔叔也变得柔软而带着湿气。
他把小叔叔抱了个满怀。
却只能嗅到包裹着衣服的,一点点香气。
宁晃抱怨了几句,到底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慢慢地走了许久,静静贪看小叔叔锐利的眉眼,恨不能用所有的细胞都用来感受小叔叔的依赖。
就这样,他把宁晃放在床上。
每个指节都贪恋着布料下的温暖和柔软。
却还是松了手。
他低垂着头,不敢仔细打量小叔叔的房间,尽管这里早就也归他收拾了,他知道这里每一个摆设的位置,甚至亲手抚过这里的被褥枕头,将它们整理的温馨又柔软。
但当小叔叔坐在这里,他竟不敢多看一眼。
他转身想走,却被宁晃轻轻拉住衣角。
心就跟着狠狠一跳。
宁晃说:“陆忱,浴巾拿给我。”
他匆匆忙忙“嗯”了一声,跑去浴室,险些脚下打滑摔了一跤。
站稳了,又急匆匆回来。
这一副狼狈又可笑的样子,兴许是被小叔叔看穿了。
宁晃接过浴巾,盖在头上,遮住面孔,才轻飘飘说:“陆忱,你脸好红。”
他难堪地垂下头。
怕被窥见他脑海中荒唐的欲望。
便没有发现,宁晃浴巾下的脖颈也烧得通红。
宁晃用浴巾慢慢揉搓自己的头发,眼神儿却游弋着,不欲与他对上,说:“陆忱。”
他“嗯”了一声。
宁晃声音干涩,轻声说:“你……和我……”
“你怎么想的?”
他的心跳的厉害,开口时声音干涩,他说,小叔叔,我听你的。
他蒙恩于他,仰慕于他,视他为依靠,又为他带来麻烦。
他不敢告知任何人他的情意,更不敢祈求他的施舍。
他匍匐在他的神像下。
甘愿做他的恶犬和羔羊。
“……听我的,行吧。”
宁晃嘴巴张开又合上,最后还是泄了气,轻哼一声,把浴巾往他的头上一盖,说:
“炖你的猪蹄去吧。”
“最好把猪头也炖一炖。”
他摘下头上的浴巾。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小叔叔身上,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
183.
陆忱第二天起床时,还带着些许宿醉后的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