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刺猬努努嘴说,没有,干你的活去。
却又绷不住笑,得意地轻哼了一声。
陆忱罢工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不问你为什么高兴,随便说会儿闲话也行。”
这几天宁晃跟他闹脾气,竟没能说几句废话。
他有些不大适应。
宁晃看了他一会儿,找了一包核桃塞他手上,轻哼,你别闲着,帮我剥会儿核桃。
他便给他剥核桃。
陆老板是有几分猪油蒙心的变态在身上的。
宁晃越是骄傲恣肆,他竟越发瞧出几分色劲儿来。
只是强压下心思,怕又惹恼了自家小祖宗。
只低着头认真给他剥核桃。
剥一点,便吃一点。
后来小祖宗连手都懒得动了,送到嘴边儿,就低下头吃,嘴唇像麻酥酥吻在他的手心儿。
陆忱为了分散自己的心思,问他:“你在这边住过?”
小刺猬“嗯”了一声,说,时间不久。
说着,又瞪了他一眼:“我就说你不用跟过来。”
过了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嚼着核桃,跟他闲聊。
他是高中念到一半就辍学出来了的,他那会儿上课净写歌来着,成绩也总是不好不坏,将将能考上个大学,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了。
那时候教导主任天天耳提面命,给他讲知识改变命运那一套。
他心里也门儿清,但就是放不下写歌,放不下吉他。
想参加艺考,但走那条路总要花钱,而他两手空空,连生活费都靠兼职驻唱赚。
好学生陆忱打了个岔,问他:“不好不坏是多少?”
宁晃咳嗽了一声,给他说了卷面分数。
好学生陆忱:……
没好意思嘲笑小朋友。
被宁晃凶了一眼。
其实是陆忱这个优等生眼界高,没见过这种不正经念书的坏学生。
宁晃嘟嘟囔囔瞪他,我算是成绩不错的了,起码能上个大学呢。
陆忱就忍着笑,嗯了一声。
那会儿他驻唱的酒吧有个人,也是个做歌的,跟他说可以一起去大城市驻唱,赚得多。最重要的是,没准儿能遇上做音乐的机会。
他想了一晚上,第二天跟学校请了个假,背着吉他就跟着上了火车。
跟温室里的陆忱不同。
野蛮生长的孩子就是这样,背着包、走了就是走了,没人有心力顾及他,人还活着,就什么都算不上大事儿。
“结果呢?”陆忱问。
宁晃有些郁闷地吃核桃:“没几天他就吃不了苦,自己先回去了。”
但是人都出来了,宁晃总不能也就这么回去了,宁晃丢不起那个人,更多的是,回去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干脆先漂着,什么城市都住过一阵子,走到哪儿都能落个脚。
漂着漂着,就再也没回去过。
宁晃的年少时代一点儿都不光鲜,也许做学生时还有几分少年意气,离开了学校便一路灰头土脸。
便总不愿跟他讲。
哪怕是小刺猬,轻描淡写地略说,也叫陆忱心尖儿一阵一阵发酸。
半晌说:“小叔叔,你到底怎么能忍得了我的。”
明明吃了那么多的亏。
程忻然也好,多年的漂泊也好,父母家庭也好。
他如果是宁晃,一定离自己这个麻烦精远远的。
宁晃黑着一张脸,凶巴巴说:“我哪知道。”
说完了,又自觉失言,不该让陆忱看出他喜欢他的。
见陆忱没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低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