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憋了嘴,平日里多叫几声哥哥,总是能够吃到好东西,玩到好玩的,可为什么今天怎么喊,都不管用了。
可十六只会叫人哥哥,李玄慈都不让她同旁人说话,也不懂该如何称呼。
她那浆糊一样的脑子,突然模模糊糊想起今日刚听到的称呼,就在刚刚,庞夫人说过的。
十六小小的下巴硌在他的胸膛上,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圆眼睛里映着他的眼睛,然后小小声叫了声。
“夫君。”
“夫君,陪十六玩好不好?”
她说得纯真浪漫,丝毫不知自己掀起了怎样的风流。
冰面之下裂开了些缝隙,只细细一道,不为任何人所察觉,只有那冷冻了千年万年的冰自己才能察觉,那破碎殆尽的前兆。
冰面下,有暗河在流淌着,潺潺的水声被封印在冻层,无人听见的心跳声,正在严冬里,缓慢又清晰地复苏。
李玄慈的眼里反射着晒得热辣的日头刺进来的光,为他无情无觉的眸子,硬是添了些波光潋滟,李玄慈擒住她圆嫩的下巴,捏了起来。
“不知死活。”
他打量着十六的脸,半天,才说了这句话。
“十六,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旁边传来何冲惊疑的声音。
早在十六抱着李玄慈的时候,何冲的眼睛就满是震惊,后来虽没听见那句小声又亲昵的“夫君”,可嘴却也一直没合上过。
李玄慈这才又终于望了他一眼,眼里的戾气已消退了些。
她这副样子,其中多半有异,但自己不通歧黄,唯一会的那个也傻了,如今来了个道门之人,倒算有些用处,不须现在便杀了。
李玄慈便这样决定,让何冲再多活些时日。
等回了客栈,何冲检查了一番,面色凝重地说:“十六这是被窃魂了。”
窃魂,一般是通异术之人,特意窃取某人魂魄,使魂魄离身,十六这样还能识人、说话的情况,应是窃取了一部分魂魄,如是大半魂魄被窃,那早该人事不知了。
“为何我无异?”李玄慈望着又吃上了点心的十六,口中问着。
“因为窃魂与撞魂不同,如是因为意外、惊吓或冲撞,导致人撞掉魂了,没有保护的孤魂很快会被噬魂饿鬼或其他精怪吸走或破坏,那人便是再恢复不了了。”
“但窃魂,如果窃魂之人将此魂好好保管,没有迫害,那么这种状态便只是暂时的,不会真正损害。”
“您和十六的同命结,同的是生死之命,她如今魂魄只是分离,本质无恙,身体和神智还没有受到实质上的伤害,因此在您的身体上便没有反应。”
“所以,如今我二人之命运,倒握于一小贼之手?”李玄慈语气平淡,其下却藏着危险。
“王爷,我听金展说,是十六在桥上撞上了一女子,此后便傻了,想来大概是她,您可有线索能找到此人?”何冲皱眉,也是一脸担忧。
李玄慈没有回答,指尖在木桌上一下下扣着,良久才道:“自然。”
接着又话锋一转,“不过,你猜错了,那女子不是果,只是因,但无所谓,有了因,自然便能引来那个果。”
李玄慈眼中满是锋锐的傲气,勾起唇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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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彘,彘即猪,人彘则是起源于吕后的一种残忍行刑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