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似人非人的身影嚎叫起来,被激怒到极点,痛苦反而更加刺激了贪欲,更加凶猛地扑了过来。
可惜都只是飞蛾扑火,李玄慈干脆利落地在他身上刺了几个洞,汩汩鲜血从伤口中不断冒出,但即便如此,那人也像失了心智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再冲过来。
最后,李玄慈给了他个了解,利剑直刺心脏,穿胸而出,再无挣扎。
拔剑,血涌,身倒,人亡。
他回头,被红绳束起的高马尾随着动作微微摇晃,一轮低低的月亮垂在林上,凉薄的月光勾勒着他的侧影,雪亮的剑上,有肮脏的血从锋刃上划过。
滴答,是血落进泥土里的声音。
“杀便杀了,何来理由?”血滴落的瞬间,他终于回答了十六的问题。
“这世间万物,我所能握住的,只有手中的剑。”李玄慈提起剑,看着上面月华流转的光芒。
“那我凭什么不能用好它?”
言罢,李玄慈望向十六,眸子里是毫无遮掩的狂妄,他终于将自己赤裸地剖在她的面前。閱渎絟呅請椡:喀穴18.cōм
十六愣了下,她方才不过随口一问,为何气氛一下子变得这样微妙又严肃?
何况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见他杀人,若他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善人,早就连十六自己的性命就丢掉了。
“我我知道呀。”
她说完,见李玄慈目光越发深幽,更加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已经说了自己知道了,干嘛还这样盯着她。
转念一想,方才李玄慈说了这么些狂傲的话,还特意耍了一套剑,花里胡哨的,如今还站在那瞪她,倒像是在等待后续一般,莫非是暗示她什么?
十六挠了挠头,最后挤出一句夸赞,“你舞剑舞得挺好的,又快又利还漂亮,比我们师门的人都好。”
想着又觉得是不是吹捧得还不够,补了句,“若你有空,也教教我吧,也好让我防身自保。”
李玄慈也静了下,然后低下头,莫名其妙地低低笑了起来。
十六瞧他总算正常些,不再是那副满身凌厉又桀骜的傻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颠巴颠巴凑了过去,看着地上的尸体,打了个冷颤,揪着李玄慈的袖子说道:“能走了吧,可真够恶心的。”
吃了尸体的尸体,可真是让人半年不想吃肉了。
方才斩杀无恕的李玄慈,此刻袖子上那点微不足道的力度,却牵动了他往前走。
十六拉着他走在前面,没有回头,就这么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以前我不知道,可遇着你以后,我也没觉得你杀了什么不该杀的人啊。”
她一脸“快走快走”的表情,跟老牛拉梨一样在前面拽着他,没看见身后的李玄慈,轻轻翘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