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想什么?”
去佛寺自然要穿得素净,阮沁阳直接选了套素白银丝绣纹的衣裳,说普通但细看却处处巧思,那银线是不知道如何做得渐变,针法用得是湘绣, 日光下裙摆的银蝶百花,泛着金边, 在裙上若隐若现。
而因为衣裳太素,阮沁阳头上除了玉梳篦,还簪了几朵盛放的鲜花,颜色浓郁自然, 看着就觉得阮沁阳透着花香。
阮沁阳站得近了,楚媏又仔细打量了她一遍,见她指甲贴了花染了色,更不想说话。
若是有人通知她一个时辰后一起出门,她再努力打扮也精致不到这个份上。
“车里放的有花瓶吗?”
阮沁阳从海棠手上拿过一束修剪好的月季:“剪花的时候剪了一束,可以摆在马车上。”
楚媏看向丫头,最后还是阮沁阳自带了插花的瓶子。
将军府的马车融入延平郡王府的车队里,楚媏看着井然有序的样子:“我本以为还要等你一阵,没想到你顾着打扮也不忘收拾东西。”
“媏姐姐不是叫我带几件衣服就成了?”阮沁阳眨了眨眼,“几件衣裳有什么难收拾的。”
楚媏盯着阮沁阳看了又看:“你这人该是姑娘讨厌的那种,长得美又爱美,还性子娇气,但不知道我是中了什么魔,竟然讨厌不起你来。”
不止讨厌不起来,竟然心里隐隐觉得有那么个漂亮特别的朋友挺不错。
再看看这车厢,她竟然为了接她,还从昨日就一直费力布置。
“因为媏姐姐心胸广阔,容得下我这娇气包。”
“其实也不是多娇气……”楚媏又觉得自己的话重了,但也不知道形容那种感觉。
见她急着解释,阮沁阳笑了笑:“媏姐姐该是让姑娘们讨厌的那种,家世好长得不错,最特别的是普通姑娘都困于内宅,媏姐姐却人脉广阔,跟谁都能说几句,打听什么都有渠道,朋友多见识广,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魔……”
阮沁阳没说完,胳膊就被楚媏拍了。
“好了,不用说了,我晓得我遭人妒忌。”笑笑说完,“你家那几个美人不是会唱曲吗?叫她们过来唱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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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佛寺在城外,出了城还行了半个时辰的路才遥遥看到佛寺的飞檐。
“等到上山路就要换轿子了。”
楚媏坐马车坐的太累,干脆下车骑马,时不时扭头靠近窗沿跟阮沁阳说话。
“最近山花灿漫,临鹤连家都不回,就窝在佛寺画画,我们可以去后山逛一逛。”
楚媏陪着她娘常来礼佛,对太佛寺极为熟悉:“后山有处山泉,都说喝那水能治百病,顺着那个水到佛寺里头有口小池,那小池说是抛了铜板许愿能万事如意。”
“这泉水恐怕不是山泉,是神泉?”
一泉多用,估计流到山下就成了洗衣做饭的普通用水。
楚媏:“反正哪儿的寺庙都有类似的传说,有时候不是寺庙自个传,而是那些善男信女,自己编自己信。”
“本来信佛就是求个心安,自然越神奇越好。”
“你说的没错……”
“几日不见,栖霞县主依然英姿飒爽,是订不了亲事,干脆破罐子破摔,改为怜香惜玉?”
临鹤从侧面的林子钻出,见楚媏骑着马凑在马边上说话,眼梢一挑。
听这声音,楚媏就知道是谁,哼了声:“不必你操心。”
若不是阮沁阳,楚媏根本不想待在有临鹤的地方,谁不好长相出众的人,她家与临家正好两家相熟,她以前便想着跟临鹤做朋友,然而就发现他对她没什么好语气。
要是他对所有人这样那就是他性格这般,但偏偏她见着,他对那些长相貌美的人,语气温柔,完全跟对她不是一个样。
说来说去,不就是嫌她长得只算清秀。
“沁阳,外头这位是临家的公子。”
楚媏说完,见阮沁阳掀帘,临鹤的神情果真柔下来了,憋不住冷哼了声。
楚媏一直跟她说临鹤,阮沁阳是好奇临鹤长相的,性子什么的,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总能有办法教人潜移默化的改,就是改不了人长得足够好,多看他的脸几眼,也能心情舒畅。
所以未来夫婿,她抱着的想法是合眼缘最重要,最好是能一眼让她惊艳,能叫她产生一辈子跟他过下去的念头。
临鹤长得的确不错,面若敷粉,头戴银冠,风姿卓绝 但……楚媏似乎夸张了点。
临鹤俊美是俊美,也有让人过目难忘的资本,但不至于到楚媏口中的第一美男。至少镇江的金珏栩能与他不相上下。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见过了金珏栩,对这类型美男有点免疫。
阮沁阳下了车,朝临鹤微微颔首。
临鹤原本以为楚媏是跟她那一群跟班在一起,对着阮沁阳,临鹤温文尔雅的多,仿佛刚刚毒舌楚媏的不是他,重新介绍了一遍自己:“刚刚出言无状,还请姑娘不要介意。”
阮沁阳闭唇看向楚媏,意思很明显,他无状的不是她,道歉也不该是对她道歉。
楚媏见状,对阮沁阳的感官又好了不少。
“我跟他经常这般说话,我娘与他娘相熟。”
楚媏朝阮沁阳解释,余光瞄见临鹤欣赏地看着阮沁阳的脸,扯了扯唇,“临鹤,我们一同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