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帝不给他更多的选项,“不想生就放人家走,她还年轻,来得及跟其他男人有子。”
“父皇!”
赵煦表情难看,沉声叫了齐帝,“她是皇家儿媳,父皇的话是不是太难听了。”
什么叫跟其他男人有子,就是他暂时不想跟苏柔生,苏柔也不可能跟别人生。
幼稚又霸道,齐帝锤了锤床榻:“朕的儿子怎么就没一个好的,各有各的毛病。”
不过赵煦在女人的事上看不透,总比在大事上看不透的好。
而且这份心思比起他那几个一心争宠,为太子之位铲除异己,不正手段的兄弟纯净多了。
齐帝没把赵煦送回去休息的意思,传了李建进帐,下令严查刺客之事。
“上次便查出这事指向后宫,这次连根拔了吧,该罚的都罚干净了,一直拖泥带水,倒让他们觉得朕是个老糊涂。”
“父皇正是壮年,跟老扯不上关系。”
齐帝随口一句,没想到还得了一句赵煦的宽慰。
齐帝不住一笑:“你失忆一回,好处不少,弄了个媳妇不说,这脾气也好多了。朕看着你长大,能不知道你是什么性子,明明性子良善,却别扭惹人生气,偏不爱说好听话。”
若是他脾气软和点,他们父子俩也不至于有那么多间隙。
什么拿他当挡箭牌为九皇子挡灾,完全是无稽之谈。
这帐的灯一直亮到了半夜,赵煦被抬出来,神情掩疲倦。
吴雄一直在外面守着,等着主子出来,迎上去道:“殿下辛苦了,已经收拾了间新帐篷,供殿下休息。”
赵煦摆了摆手:“她在哪?”
这个她指的除了苏柔不可能是别人。
吴雄略犹豫,想到了苏柔之前跟他说的话,完完整整把话转述给了主子:“属下不知道皇妃的意思,但她似乎气着殿下,殿下身体有恙,若是去了皇妃的帐中,若是她发脾气折腾……”
“她今日本来能逃,却留下救我。”
赵煦淡淡说道,直视吴雄眼睛,“她并非你想得那般无情。”
主子会说这话,自然是因为知道他对苏柔一直有心结,吴雄咬牙跪下:“属下狭隘,想起那日皇妃也是为了救属下,她从未经历过那般场面,行事难免偏激。”
“她说若是我死了,她会陪着我死,我信她。”
赵煦沙哑的腔调不悲不喜,但吴雄听出了他语气的郑重。
吴雄磕头:“吴雄今后无论何事,女主子永只有皇妃一个。”
倒也不必。
赵煦看吴雄认真的姿态,到了嘴边的话没说出口。他跟吴雄说这些,只是觉得自己的亲信不必跟苏柔针锋相对,但没想到吴雄会因为他的话,下那么正式的许诺。
苏柔是唯一的女主子?
他都弄不清他现在对苏柔是什么情绪,为什么齐帝和吴雄因为他的话,对苏柔都变了态度。
到了灯烛已熄的帐篷,见丫头要去吵醒苏柔,赵煦摆了摆手。
下了担架,赵煦只要了一盏小灯,走进了帐里。
比起齐帝的帐篷,苏柔这里干净整洁的多,不用担心走几步就绊到什么东西。而且帐内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甜香,跟苏柔身上的气味有些相似。
摸索到了床边,雨过天晴色的被衾缩成一团,苏柔背着身子,只有头发露在外面。
乌黑的发丝在灯盏微弱的光亮下,氤氲着柔和的色彩。
让人看着就有摸得冲动,赵煦抬脚上榻,他自认动静很小,但榻上的人却转过了身体。
被衾被她压在下颌,一张小脸裸露在外。苏柔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睡意,盯着赵煦:“你来做什么?”
赵煦从未见过苏柔那么冷的眼神,当日他恢复记忆问她是谁,那时候她的眼神恐怕都没现在那么冰凉刺骨。
原本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赵煦站在榻前:“你恼羞成怒了?”
苏柔轻笑,强忍着没蹦起来把赵煦撕碎了。
“那殿下呢?大晚上来验收你的胜利果实?”
苏柔笑的云淡风轻,赵煦的神色也自然不过:“我只是困了来睡觉。”
“还是请殿下换个地方睡觉吧,不然妾怕自己控制不住,半夜惊醒把尖刀刺入你的胸口。”
像是使她的话更可信,苏柔侧身从枕下拿出匕首。
匕首的外壳卸去,刀刃在光下发亮,是开了刃的刀。
赵煦挑眉,毫不犹豫地上了床:“那正好,已经过了丑时,半夜都已经过了,也不用怕你半夜惊醒。”
赵煦脱了外裳躺平,不忘拿起卷成一团的被子,搭在自己的身上。
整个人神态悠闲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