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勺再次拨开牛肉片的时候,手肘突然被用力地撞击,梁小慵困惑地抬起头,anna紧张地缩到她身边。
“他……怎么又是他,”顺着她的视线,丁兰时与教授正在交谈,步伐不停,目标明确,朝她们走来。anna欲哭无泪,“他不会记仇了吧?”
“不会的。”她安慰,“吃饭。”
anna心惊胆战地拨了拨碗里的酱油拌饭,豌豆被戳成绿色的泥,像被脚底踩碎的植被。
“完了完了……”
“romy,”她惴惴不安,“他不会跟教授在说我吧。”
“不会。”
“你怎么知道,”她语无伦次,“他看起来就像很记仇的——哦,天呐,我又说坏话了。我要走了,romy,我要走了。”
梁小慵拽住她,“我还没吃完呢。”
“别——”
“romy,anna。”教授先叫住了她们,“打扰一下你们的午饭,可以吗?”
梁小慵站起来,点点头。
裙摆上沾了碎碎的草木,她低着头,抖了抖,anna握着她的手臂也跟着颤了颤。
“主要是和romy有关,”教授和蔼地笑,“丁先生认为你的表现很不错,项目结束,明年的实习可以到我的clinc来。”
考取心理资格证需要叁千小时的临床经验,梁小慵已经在提前物色好的诊所。能直接进入导师的私人诊所,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她高兴极了,“太好了,谢谢您!”
“还有一件事。丁先生希望能让你可以对他进行长期治疗,当然,也是在我的督导下,同样会记录进你的实习时长里。”教授问,“romy,你觉得呢?”
梁小慵下意识去看丁兰时。
她记得,他在国内有专门的心理医生,为什么要专门找她?
梁小慵不希望自己的实习与他牵扯在一起。
排除其他原因,双重关系进行心理咨询违背伦理。台上演示时,她认为短暂的几分钟无所谓,但确实违规,台下,她不能再继续下去。
思忖片刻,“抱歉,在课堂的表现来看,我认为,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应对丁先生的共病情况。”
“你在台上的表现很好。”他说,“你叫——romy?我愿意成为你的第一个病人,我相信你。”
任是谁,被这样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抱以信任,都会有一种使命感。
然后,梁小慵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一句装模作样的“你叫——romy?”上面。他大概觉得,她不想声张关系,于是做出了体贴的配合。
梁小慵感觉有辱自己的专业性。
她盖上手里的粥,看向教授,“还有一个我无法接受的理由,他是我的前男友,我不能给他进行心理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