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程寅就是那种思想很传统的古代人,他心里应该规划好了等我大学毕业才能结婚,结婚前绝对不能踰矩,不能超越某道肌肤防线,不然这样就太过禽兽了。
重新与他恋爱,却一口气提前了这么多年,变成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真是让我无言。祈愿小书的安排逻辑是什么,我真的不懂啊。
程寅洗完澡出来,坐在沙发上,边擦头发边说:「换你去洗了……欸?你你你、你怎么哭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想到自己千里迢迢从另一个世界投奔过来,不但恋情从零开始,还得与他相敬如宾好几年,什么甜头都尝不到,就觉得天崩地裂。我告诉自己不要再跟a世界比较了,现在和以前怎么能比呢,但越是逃避就越容易困在死胡同里纠结不安啊!
「我不喜欢这么平淡,我想要激情。」泪水像水龙头一样狂喷,我委屈地说。
他像弹簧一样吓到弹起来,发梢滴着水,脸色惨白,语无伦次说:「什么?激激激激激情?」他红着脸看过来,眼神洩露他的惊恐,看着我彷彿看着什么连续杀人魔。
我哗啦哗啦地哭着,断断续续说:「因为、因为……你忽然就死掉了……我不停想……是不是因为我对你不好,你才会走上绝路……我很难过、太难过了……所以我就回来这里找你了……可是,有时候我很沮丧,总觉得你好像没有那么爱我了,你……你……我后悔了、我是不是不该回到这里?」
他坐过来抱住我,万般无奈,「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埋在他胸前,哭得很伤心,「我只是希望你能常常抱我,还有亲我,最好一天三次以上,而且你要自己主动,不可以在我暗示以后才露出很勉强的样子做出行动。这样会很困难吗?」
「……有……有一点啊。」
「既然都同居了,为什么不能睡在一起?我又不会抢你被子……但如果真的不小心抢了,就代表我会冷啊,一件被子又没多少钱,你为什么不多买几件起来放啊,呜呜呜……我真的不会趁你睡着对你做什么事,你为什么那么害怕?只是睡同一间房,到底为什么不行啊?」
「……」
「你果然不爱我。」我收住眼泪,警觉看着他。
「……」
看着他满脸窘态,我有预感自己即将获得空前绝后的胜利,于是我继续加足马力前进,「我跟你客厅的窗帘有什么不一样?你把女朋友当摆设而已吗?」
他沉默瞅我,周遭陷入一片死寂,空气凝滞了好长一段时间。
真的是很长的一段空白,大概有好几分鐘吧。无理取闹完,我很快后悔。天哪,我刚刚说了什么?为什么总是口不择言啊!
在我犹豫该不该直接双眼一翻,倒在地上抽搐,装出自己被邪灵附身才会变成一个不可理喻的女友时,程寅嚥了嚥口水,带着压抑的表情慢慢靠过来,停在距离我仅几釐米的位置。
我心跳加速,伸出手揪紧他的t恤,感觉全身僵硬。他可能会亲我,我得抓准最佳时机闭眼睛。
程寅的气息不断逼近,温热气体喷在我鼻尖上,把我困在他和沙发之间,我整个陷进柔软而有弹性的椅背里。
「为什么觉得我不喜欢你?」他深深望进我的瞳孔,低声询问。好听的磁性嗓音回盪耳边,激起我一阵酥麻。
「我长得不好看,从来没有女生喜欢我,也没谈过任何一场恋爱,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也不知道能聊什么、做些什么。」他把头埋进我的肩膀,语调有点脆弱。
好紧张啊,我偷偷换气,因他的紧贴而颤慄不已。
「怎么会是我呢?这个世界上明明有这么多比我好看、比我更懂怎么讨女生欢心的男人,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个漂亮的女孩,就因为我见义勇为救了猫咪,而热情追求我?这太奇怪了。体谅一下我的感觉好吗?在我们最初认识的那两个月,我每天都活在一种虚幻的、不踏实的飘飘然泡泡中,并不知道这种被神眷顾的日子何时会结束,我也会怕。」
「你怕什么?」
「怕这个可爱的女孩,忽然就决定不要我了。怕她玩腻这场追逐游戏,她会像来时一样,不经过我同意便离去。从此我再也看不到她,也追不回她丕变的心。」
「刚开始我的确觉得你很奇怪,理了很久,也没理出原因……后来,我也不在乎了,被一个这么迷人的女孩吸引是件很容易的事,谁还管它是怎么开始的?」
我往他怀里鑽,一脸贼,「我喜欢听你说这个,你再多说一些!你有多在乎我,多爱我,都可以说出来,快、快点!」
他轻笑,配合地继续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伍悦悦,上班时会忍不住期待能在她放学后见上一面,看她笑得甜滋滋,等她主动上前勾住我的手,说出一些耍赖或撒娇的话,或装可怜,故意博取我的同情。」
我还想听,但已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有点睏地揉揉眼睛问:「还有很多吗?还是你每天说一点?我今天先去睡?」
他笑出声来,揉乱我的发,在我唇上啄了一下,眸光无比温柔,「去睡吧,明天再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