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童童真的、真的……警方应该会通知家属……”
amora知道白越的意思。
如果温童真的死亡,警方会联系死者家属,也就是他们。
她抿了抿唇,缓慢地说出真相:“罪犯携带的炸药量很多,又有火灾,不少受害者都、都……无法辨认尸体。”
白越闭上眼睛,眼前拂过森森白骨,心脏被巨大的痛苦侵蚀,脸色一片灰败。
amora低垂着眼睫,轻声道:“警方那边已经联系过了,如果有任何……线索,会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下午三点到晚上九点。
祭奠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白越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茫茫地望着商场。
夜里,不少民众点起了蜡烛。
一个黑人女性捧着蜡烛路过宾利,她低头看了眼白越,脚步顿住:“先生,需要占卜吗?”
amora上下打量了她,觉得她是骗子,皱了皱眉,礼貌地说:“不好意思,可以请你离开吗?”
黑人女性没有理会她,像是知道白越才是上司似的,继续对白越说:“我看出您的爱人与这场爆炸案有关。”
“真的不需要占卜吗?”
amora想说废话,他们都在这儿停了半天了,不和爆炸案有关难不成是来看热闹的吗?
第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便听见白越哑声吐出一个字:“好。”
白越想要占卜,amora当然不能再多说什么。
黑人女性拿出塔罗牌,对白越说:“请一边想您的最想问的问题,一边抽三张牌。”
“我想知道,童童现在……怎么样了。”白越颤着嗓音,缓慢地抽出三张牌。
黑人女性:“魔术师、愚者、死神。”
听到最后一张牌的名字,白越眼睫一颤。
黑人女性开始分析:“这三张牌显示你和他的关系已经终止。”
“这个结束不止是精神方面的,还有肉身方面的。”
“他死了,先生。”
“据牌面显示他的死亡和您有着密切的关系,或者可以说……是您害死了他。”
女人平静冷漠的话语狠狠撕开白越心底最后一层遮羞布,揭开了白越最不想承认的一件事。
是他害死了童童。
没错,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是他把童童留在美国,留在纽约。
如果童童回国了,不可能遇到这种事情。
如果他没有做那些事,童童也不可能在商场发呆。
如果童童不认识他……
白越手臂肌肉绷紧,下巴都在微微颤抖,五脏六腑被痛苦翻搅,滋生出了直击魂灵的痛楚。
童童连大学都没有毕业……
临死之前,是不是还在怨恨他?
白越痛苦到几乎无法呼吸。
他颤巍巍地打开车门,想要走向商场,踩到地面的瞬间,双脚发软,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白总!”
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有亲友遇难,白越的情况没有引起普通人的注意,只引起起另一角的车上的人的注意。
“艹,白越、白越这狗逼怎么跪了?”
强吉眼皮狂跳,紧张地问,“他爸在里面吗?”
陆匪盯着白越看了半晌,确定这不是装出来的后,脸色陡然阴沉:“他爸妈都在国内。”
“那、那……”强吉结结巴巴了会儿,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难道是温、温童?”
陆匪立马说:“不可能。”
“乖宝不可能在里面。”
“他那么聪明,肯定是跑了。”
话音落地,又有一辆车停在白越的车前。
车上走下一个高挑熟悉的身影。
是谢由。
强吉:“三爷,谢由、谢由居然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