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吴向晨自己的妈妈去世之后,他?再次体会到一次像是母亲般的温柔和?温暖。
“璐璐阿姨,我很?喜欢吃你做的虾,下回我还想来吃。”
“来就是,璐璐阿姨家里就虾多鱼多。”简璐生出浓浓的不舍,总觉得这?样的场面太让人难受,幸好?怀里有个插科打诨的小丫头。
“晨晨哥哥,你要和?我抢虾虾吃吗?”
双双一句话,瞬间打破大家的悲伤情绪,众人转而笑笑。
“桑桑,怎么?晨晨哥哥对你好?不好??你要不要分我虾吃?”
双双像是认真思考起来,没一会儿点?头,“好?呀,那我分你一个哦。”
吴向晨看着双双,这?个小丫头从出生就是个漂亮宝贝,让人看见就会不自觉地?笑笑。
这?回,他?轻轻摸了摸双双的小辫子,没再弹,“真乖。”
渡船即将出发,吴锋再和?几个战友告别,招呼儿子上船。
吴向晨踏上船,站在船尾再向岸上看一眼?,都?是他?这?几年熟悉的人,唯独少了...
“吴向晨!”
远处三个少年冲刺跑来,一路挥舞着双手。
等?跑到岸边时?,船刚刚出发,驶离岸边两三米远。
墩子双手扩在唇边,大喊,“你记得回来看我们啊!”
恒恒冲他?挥手,“写信给我们!”
冬冬气喘吁吁站在岸边,“再见!”
吴向晨站在船尾,朝他?们挥手,深深看一眼?众人,“好?!”
碧波载着渡船远去,船上的人影逐渐缩成视线中的小黑点?,直到消失不见,海风苦涩,带着咸湿的味道,成了众人记忆中,关于75年9月唯一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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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1977年9月。
海岛驻地?部队家属院,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手里捏着一封信一路狂奔,微风吹起他?的短寸的头发,汗珠挂在发梢,滴落到脸颊。
“墩子,你拿什么呢?”
吃了晚饭,王大娘正带着六岁的孙女双双在外边消食。
突然看见墩子一阵风似的飞奔而来。
“王婆婆,我收的信,晨晨寄来的!”
“哦。”王大娘点?点?头,两年前,吴锋和?晨晨走了,后来就时?不时?给墩子他?们几个写信。“你们几个感情是好?。晨晨他?们现在咋样了?”
“挺好?的,他?说他?又长高了,比我都?高,气死我了!”墩子咬牙切齿说着话,顺便摸了摸双双妹妹的小脑袋。
就是双双现在大了,已经有了要保护发型的意识,晃着不肯让哥哥摸脑袋,唯恐自己的小辫子被摸得毛躁。
王大娘不知道这?帮小孩儿怎么这?么爱比身高,甚至隔那么远还比,只笑笑,“那你多吃点?儿,攒劲儿比他?高。”
“好?!”墩子现在长得也高,在同龄人中算比较高大的,可自打上回在信里听吴向晨说了身高后,便有了危机意识。
他?不可能比自己小一岁的人矮!
“恒恒,冬冬,快出来,吴向晨那家伙来信了。”
墩子挨家挨户叫人,把两个兄弟叫出来,三人准备去秘密基地?玩儿。
恒恒的弟弟远远飞奔在后面要加入他?们,撵在身后,追赶着哥哥们的步伐。
“奶,吴向晨是谁啊?”双双听着墩子哥哥说的,总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
“你晨晨哥哥都?忘啦?”王大娘看着孙女迷茫的眼?神,提醒她,“就是予时?候给你红包的晨晨哥哥,记得不?”
“哦,我想起来啦!晨晨哥哥给我吃糖。”双双记得晨晨哥哥,不记得他?大名。
回到家,王大娘像是说趣事般跟儿子儿媳说起双双小丫头的记性。
“这?才?两年嘞,差点?想不起来晨晨了。”
简璐知道,肯定是吴向晨又给墩子他?们几个写信了,“双双,你都?不记得晨晨哥哥啦?晨晨哥哥以前对你可好?。你有一回哭了,还眼?泪鼻涕一把擦在晨晨哥哥衣服上。”
双双小脸一皱,看着妈妈很?不满,“妈妈,我才?不会!”
她不要面子的吗?自己怎么会眼?泪鼻涕的,咦!
王大娘感慨,“这?日子过得就是快,一眨眼?,吴参谋长和?晨晨都?走了两年了。”
简璐转身看看墙上的日记簿,已经1977年,算算时?间,她知道,下半年注定不平静。
十月的时?候,全国陆续开?始平反工作。许多人在经受不少磨难后,终于解脱。
程铮的一个老战友,十年前被调查改造,现在终于回来了。
简璐没见过这?位军人,只听程铮提起是个硬汉子,比程铮大两岁,可时?隔多年再见,人已经苍老不少,看着比程铮几乎大了十岁有余,眼?神中更是满满的疲惫与沧桑,只有依旧挺直的脊背昭示着身为?军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