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针戳了下,沉圆耷拉下眼睛,升高的颧骨也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你装什么装,岑迦心说,你是被看了眼身体就要人负责的古装剧女主啊。
外婆给他们端樱桃吃,说是老家送过来的种的,紧着他们吃,自己摇着蒲扇去里屋睡觉。
岑迦荡在吊床上吃樱桃的时候是下午叁四点钟,太阳欲颓不颓地照得一小块地面金惨惨的,老房子的天花板因常年漏雨霉旧着,生出地精身上的绿苔。
樱桃洗净隔夜也熟过头地绽破出肉,薄皮下红的肉令沉圆联想到某种器官。
他坐在老沙发里,老一辈的人都喜欢往家里搬这种皮沙发,放久了再好的都会蔓出橘皮般的裂缝,一道道张着嘴,粗剌剌地吃他的指腹——岑迦的脚踝在半空一晃一晃的,多纤细不必他去想象握在手里的触感,白得透出股淫劲儿,晃得他头晕目眩。
岑迦只拣完好的吃,用舌头顶透糖衣再将核“噗”地吐到地上,很不美观,因为是仰躺,汁滑进胃袋的过程变得漫长,沉圆就看见她脖颈皮肤底下蜿蜒行走的一线红。
满盘樱桃剩下的都裂口缺皮,黯红,却不是蔫蔫的,要涨破般嘟腮,穿了过年新衣服却跌得狼狈的小孩一样。再不吃就要坏掉,变质前香得格外浓烈,沉圆就认命地吃,因为岑迦不懂谦让友爱。
樱桃肉在他嘴里发酵成酒,糜烂的甜滋味扩散,快乐也就放大,他笑,嘴角咧得无比实在,快坏的樱桃比新鲜的吃起来色情。
于是香艳成形。
他觉得他在吃她,她觉得她在被吃。
岑迦出于本能察觉到被冒犯,赤着脚冲下床夺走盘子的动作很快,两叁颗还没来得及的坏樱桃就被倒进垃圾桶里,很快就会变形,腐烂。
这都是之后的事了,不过。
“可别逼着我在你外婆家和你撕破脸,”她居高临下的,讲出来的接下来叁个字却总是糖渍樱桃的外衣,里头的肉坏了也无所谓,“小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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