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忧解
岑迦在自家床上翻了十二次身后坐起来。她从来爱将床垫得出奇软,好不容易回到这她睡惯的地方,不必再两人挤一张床上睡,她却失眠。
脚铐没能让让沉圆给及时取下来,红光闪烁得好像永远不会耗尽电量,她伸出手试着掰了掰,很牢靠。
她气到对空气踢了一脚。
就像有什么感应似的,敲门声叩叩地响起来,接着那个她不想理的声音就隔着门响起来,“姐姐,是我。”
她顿时屏住声息,僵在床上想做出睡去的假象,可敲门声很有耐心,保持着隔叁秒响两声的频率,连声量都是不变的,像敲在她的脊骨上,一遍一遍去开裂意志。
门开时沉圆看见岑迦实在装不出笑的脸,是多相处一秒都想跑远的不耐烦,比她这些天拙劣的好脸色更好看些,看她忍不住原形毕露就是最可爱的一件事,只是他还看不透她背着他的小动作,不过并不介意与她玩玩儿,他想。
也不会像白天时放轻地讲话了,她又变回那个只对他投射弹药的坏脾气,“半夜了,你是有多不放心我会跑掉,在家里当着你妈的面也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吗?”
沉圆投给她一个歉意的笑,“突然想起来忘记给姐姐摘脚铐了,戴久了会弄痛你的,我来摘掉。”
岑迦抱着臂示意他蹲下为她取,“那你快点。”
可沉圆并不顺着她去做,只握了她的肩往屋外带,他惯用这种温柔却让人挣脱不开的力道,岑迦想反抗也只能压轻脚步随着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之前不是说让姐姐看看我把舞房改成什么样了么,就趁今天,先和我去舞房一趟。”
“有什么好看的,除非是你改回我的琴房,能有什么看头?”岑迦低声骂了两句,期间还踩了他几脚才肯跟着走,“只觉得是在家里,他再出格也得提防着岑周川与宋春徽,他图的不就是她与表面道德的两全。
“姐姐会喜欢的。”
他带她在舞房门口站定,故意将门开得很慢,有点小学生夏夜试胆寻宝的意味。岑迦冷眼看着,等到门整个儿打开就一步迈进去,整间舞房还是格外空阔,她心想父亲当时果真疼他,为他割让出一块条件这样好的地盘。
沉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伴随着落锁的动静,她又被他困在封闭空间之内,说起来从回国她确实就没能逃出他的掌心。
“姐姐,看那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