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珺洁在一家快捷酒店里醒来。
江怀风就睡在她身旁,两人都未着寸缕,肌肤贴着肌肤,呼吸绕着呼吸,衣服凌乱地铺散在床边。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在之前并没想过要和谁发生一|夜|情,但到现在为止,却没有后悔,甚至还有一丝愉悦和释然。
在喜欢沈安行这么多年后,他成了她的妹夫。
而她似乎也该醒悟了,刚刚过去的那一夜就是个良好的开端。
江怀风醒了过来,看见她,按了按自己的头。
“对不起……”
说完,他笑了笑,“但其实我昨晚并没有醉到神智不清……”
苏珺洁也轻轻一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也没有神智不清。虽然不是深思熟虑,但一直也还算清醒,你放心,我不会拉着你要你负责的。”
江怀风也笑了起来:“说得好像我很渣一样,但其实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意外。”
“意外?”苏珺洁反问。
江怀风连忙回答:“美好的意外。”
两人看着对方笑起来,隔一会儿,再次吻在了一起。
……
晨曦从溢满鸢尾花香味的花园里照进卧室时,苏逢嫣才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
这几天她都是开心的,正想转头看看沈安行,却没想到旁边空空如也。
他竟然已经起床了吗?不是说好今天不上班?
套上睡袍起床,在客厅里没见到沈安行,她便猜想他是不是在书房。
跑去书房一看,里面也没有,原本打算去别的地方找找,她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来没到他书房来过。
他一般在里面工作时是关着门,离开时也是关着门。
她有次问他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华飞集团的商业机密,他笑了笑,说只是有些程序上的东西,当然,也是需要对外保密的。所以平时关着门,钟点工阿姨也不能进去。
她到他书房看了看,大部分的装饰都是前屋主留下的,唯一的改动也是她后来给他换的一幅颇有高级感的灰色窗帘。
他后面自己搬来的东西很少,桌面上都看不到,大概全装进抽屉里了。
唯一在桌面上的东西,除了几只笔,几份文件,还有一幅相框。
忍不住好奇,她拿过相框,发现上面是一个少年和一个中年男人的照片。
很明显少年就是沈安行,大概就是他十多岁时的样子,让她意外的是那时他给人的感觉并不安静,也不柔和,而是个带着倨傲与神气的俊俏少年,大概就像大户人家的高贵少爷那种样子,条件优渥,光芒万丈,而他丝毫没有收敛这种光芒。
至于那个中年男人,苏逢嫣并没有见过,但不难猜出他应该是沈安行的亲生父亲。
一看就是那种性格不错,脚踏实地的技术性人才,倒是和沈安行现在的气质很像。
沈安行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起过他的亲生父亲,甚至都没露出过和父亲感情好的迹象来,没想到却单独把这张照片放在书房,看上去大概是十分思念吧。
“你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响起来,她吓了一跳,回过头,只见沈安行站在书房门外,直直盯着她,目光锐利。
“我……我没干什么,就是……”
她一时有些发怔,说话也磕磕巴巴,但没等她说完,沈安行就进来,一声不出拿走她手上的相框。
“我说过,不要让人进这个房间,也包括你。”他说得严厉而不带一丝情感,苏逢嫣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十分错愕,又十分委屈,但多年的成长经历让她几乎已经磨灭了脾气与棱角,她是一个不会当面和人生气发脾气的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她才默默离开。
回到卧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新婚第一天早上被沈安行吼了。
而且只是因为她进了他的书房。
什么叫“也包括你”?她是别的什么不清不楚的人吗?她明明是他的妻子!
憋屈与怒火如潮水般奔涌而来,气得她狠狠将他搁在床上的睡袍甩在地上。
冷静一会儿之后,她忍下了上去踩两脚的冲动,又将睡袍捡了起来。
这才她意识到,她应该理性面对眼前的一切,而不是被情绪控制,毕竟她不是沈安行,也不是苏珺洁,她没有任性的资本。
法制节目上讲过很多,几十年的老实人有可能闷不吭声地杀人,那看似温和的沈安行当然也有自己的脾气。
也许书房、亲生父亲,就是他的逆鳞。
他从来没提起过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本来就是个不寻常的地方,一张和父亲的合照本可以摆在卧室,他却偏偏要摆在书房,还不让人看,所以关键点应该在他父亲身上。
苏逢嫣想了想,打开手机,在浏览器上搜索“华飞集团,沈”。
现在才发现她竟然连他爸爸的全名都不知道,而不管是沈安行,还是苏建修,都没和她提过。
华飞集团姓聂,现在的总裁姓陆,沈姓并不多见,她想作为集团高管的聂英鸿的前夫一定会在网络上占有一席之地,很容易就搜出来。
没想到事实不是她想的这样,所有关于华飞集团的宣传文章或是新闻里,都没有出现过沈姓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