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行看她:“怎么了?”
她靠在门框边,满脸无辜和委屈,“真的不怪我。”
“什么?”他仍然疑惑。
苏逢嫣解释道:“你知道我那个日子是在两天后吧?”
他点头:“我知道,你说过。”
于是她继续道:“但这种东西,其实有些时候会有提前或推迟,一周内的波动都是很正常的。”
他脸上慢慢变色,心里猜到她要说什么,却还不愿接受现实。
但她还是说道:“酒店里好像没有卫生棉,我出来打电话让人送一包过来……”
沈安行不回话,只是看着她,面无表情。
她瞥了他一眼,最后颇有些愧疚地别过头往床头柜那边走,要去给前台打电话。
这时沈安行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别打电话。”
她疑惑地看向他,而他已经认命地开始换衣服。
“我去帮你买。”他说。
苏逢嫣奇怪:“为什么?这么贵的酒店,要这种服务应该不过分吧?”
沈安行穿着衣服,默了半天才回答:“这是总统套房,他们知道是我订的,也知道我们今天办婚礼,我不想再让他们知道这个时候,新娘竟然打电话要卫生棉!”
最后半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
苏逢嫣想笑,却不敢笑,只能委屈巴巴地憋着,直到他穿好衣服出去她才敢笑出声来。
结果出门的他却又刷卡进来,她立刻收起笑容,颔首缩肩地站着,而他则面色冷厉地瞥了她一眼,拿起之前被自己忘记的手机。
这一次她在门关后一直足足憋了三分钟才敢笑出声来。
差不多过了二十多分钟他才回来,一问,才知道附近没有便利店,走了很远才找到,和卫生棉一起买回来的还有红糖。
苏逢嫣吃惊他竟然还懂这种细节,他轻哼一声,不置一词。
当然不会说,那是因为印象深刻。
当初在窗外看见陆惟可帮她脱内衣扣,帮她冲红糖水,那可是他第一次承受那种刻骨铭心被放弃被抛弃被戴绿帽被失恋的感觉。
其实直到现在他都有点怀疑陆惟可的性取向,总觉得她对苏逢嫣有一种隐隐的喜欢,只是知道没希望才没表现出来而已,但没有一点证据,只怕说出来苏逢嫣也不会相信他。
等苏逢嫣洗澡出来,两人就只能躺在床上玩手机,尽管这是他们花高价预订,又精心布置成洞房的五星级总统套房。
“你想看流星么?”在第五次因为无聊而拿起手机,又因为更无聊而放下手机时,沈安行问她。
她抬起头来:“看什么流星?”
“找便利店时经过一个学校,发现学生们都挤在宿舍门口,他们说今晚零点半有流星雨。”
苏逢嫣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酒店旁边是青山公园,那里地势高,想看的话我们可以过去。”他说。
苏逢嫣考虑片刻,点点头。
高中时也和同学一起等过流星雨,虽然最后只是一只手数得过来的流星划过,但几人真的很开心,成年之后再没有这种浪漫了,经期她也有点不想动,只是这一刻突然想,如果和沈安行一起去看流星雨,好像是一种特别让人期待又美好的事。
说走就走,两人重新穿上衣服出门,为了怕她身体受不了,他不只帮她带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还带了只酒店的毯子出去,惹得酒店工作人员还要让他们登记。
开车到青山公园倒是很快,夜里公园里一个人都没有,四处安寂,月夜星天,别有一番风味。
正好夜里也没风,她披上他的外套,靠在他身旁,两人一起坐在公园长椅上看星星月亮,等流星雨。
一开始两人相互依偎,十指相扣,说了很多情话,竟有种小鹿乱撞,心要化成水的感觉,恨不得一辈子留在此刻;后来说话说累了,却发现忘了带水,便不说了;再后来看星星也看累了,只好低头沉默……最后她想玩手机,只能强忍住。
零点半流星雨并没有来。
查了手机,发现真有流星雨这回事,但说最大概率是一点半至两点。
于是继续等到一点半。
并没有。
又不好开口说回去算了,怕煞风景,苏逢嫣只好以身体累为由先去车里休息,让沈安行看见流星了叫她。
他答应了,却在她上车休息后自己也跑到了车里,只是她睡在了后座,而他坐在前面,担当起守候流星雨的重任。
再后来,苏逢嫣是被一道闪电照醒的。
当她睁眼时,正好闪电过去,一阵惊雷响起,几乎将车子都震得晃起来。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还下得不小,月亮也没了,星星也没了,雨从半开的车窗外飘进来,将座椅都淋湿了一大片。
她去看沈安行,发现他才从驾驶位上醒过来。
“下雨了。”她推他。
沈安行看了看时间,三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