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依玉除了脑袋,全身已经都动不了,她的偏瘫很严重,连抚摸她的脸甚至也做不到。
痛苦的折磨,交替在两人之中。要是自己没了,她疼爱半辈子的孙女,可舍不得在别人家里受苦受累。
焦竹雨哭累趴在她身上一抽一抽呼吸,鼻涕和眼泪黏湿在口罩里面,她喘吸急促,渐渐平复,很长时间后,累的在她身上睡着。
白阳等了好些时候,才走进病房,看到她终于止住哭声的一幕,床上的老人也在直勾勾盯他。
焦竹雨醒过来,是在酒店床上了,她的口罩被摘下,脸上抹满了药。
白阳在打电话,他声音天生就有一股威慑力的磁性,刚睡醒的人被这声给吓到,抓着被子只敢露出一双眼。
等他挂完电话,回过头来,快速朝她走过去,她吓得赶紧闭上眼,被子也掀开了。
“脸上刚涂完药,别用被子碰,你明天去医院做手术,今天什么东西都不能吃。”
“我想陪着奶奶。”她鼓起脸,打肿的脸皮厚度增加不少,像是嘴里含着核桃在说话。
“行啊,那就别要腿了呗,反正我也不想让你好。”白阳把手机扔在床头桌,哐当一声,她又吓得不轻。
都已经快忘了,她以前活泼开朗的性格,无论被人怎么欺负都不会怕的这么狠,经他手里的几番折磨,更像是已经被虐待不堪的猫咪,见人就躲着发抖。
“那,我做,焦焦做,能不能,在奶奶的医院做。”
“不能,手术已经预定好了,再敢多说一句我现在就取消。”
她用手背使劲蹭掉眼泪,也想要腿,也想陪着奶奶。
白阳看她这副样子没由来的烦躁,怎么偏偏调教成这般胆小如鼠的模样了。
拉开抽屉,他要拿烟的手顿在空中。
抽屉里除了一盒火柴和一只打火机外,空空荡荡。
有很久没打开过这个柜子,但他记得很清楚,半包烟放在这里面。
“焦竹雨,你偷我烟了。”
“我没有,我没有偷你烟!”
“你把我烟偷哪去了!”他低声吼道:“买避孕药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又来了一件,准备让我一块收拾你,嗯?”
眼如黑漆,吓声威力,焦竹雨清楚的知道他生气起来有多可怕,如果她说了,白阳不喜欢听到苏和默的名字,那样似乎会更可怕。
“我没偷。”
头一次见她脾气这么犟的时候,都这样被他给威胁了,还敢嘴硬。
“你是挺欠抽的,我就不信我还训不了一个傻子。”
他转身去找殴打她的武器,被打怕的人翻身趴在床上,哭哭啼啼爬下床,自以为躲进安全的地方就会得到庇护,她傻的时间太久了,多少次了还是没有记性。
无论怎么跑,白阳都会收拾她,他是个缺乏同情心的野生动物,在野兽自残的社会里面野蛮生长,统领暴力就能掌控他自己的世界。
白阳拿着铁锅铲走来,今天就算是她诚实点说出来,依然逃不过这顿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