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之人将会被他们带走,集中起来,由苏睿林处理。
尽管尚未找出如何彻底遏制发狂扩散,但苏央这几天的调查并非是无用功,得知被虫子钻进身体的人会在三天内产生变化。
譬如,他们的眼睛会泛红,随着三天期限近,体内有虫的人眼睛会变得赤红,最终发狂。
至于那些因为被咬而发狂的人更加容易辨认了。
他们直接就是发狂姿态。
衙役收到上头的命令是:遇到前者,先行带走关押,遇到后者,千万不用犹豫,当场击杀。
他们要搜查平民百姓的屋子,也不会放过客栈、青楼等地。
贺岁安从小二口中得知衙役来此的目的,表示理解,让开路,给他们几个人进来搜查。
小二松口气。
昨夜,他被吓怕了。
说来也是惊险,小二当时在客栈厅堂干着活儿,见一位客人难受地跌倒,好心去扶对方一把,却差点被他咬,好不容易才逃掉。
今天的小二如惊弓之鸟,不太敢靠近客人或其他陌生人,见衙役要过来检查,乐意不已。
衙役仔细搜查房间。
房间内并未藏着他人,他们看向站在窗边的祁不砚。
他们要看他的眼睛。祁不砚转过身,眸色如常,衣领领口有一抹沿着锁骨探出、尚未完全褪去的蓝色,半隐蝴蝶显得诡丽妖冶。
其中一个衙役很谨慎,皱着眉道:“你脖子下面是什么?”
贺岁安挡到祁不砚身前。
她很少撒谎,有点不习惯:“刺、刺青罢了。”
说是苗疆天水寨人特有的蝴蝶图案,他们更不会信,换作从来没遇到过祁不砚的贺岁安也不会信,她只能找了个别的借口。
质问他们的胡子衙役眉头皱得很深了,上前一步,手握腰间的剑,语气不善:“刺青?刺青颜色会变化?我看见它颜色变了!”
小二胆小躲到门后。
另外几个衙役面面相觑。
一个年纪稍大的衙役出言劝道:“郡主只让我们抓眼有异色之人,他不是,还是算了吧。”
另外一个年轻衙役附和:“宋伯说得没错,郡主只让我们抓眼有异色之人,他眼睛并无异常,我们应该赶紧去搜别处。”
胡子衙役转头看贺岁安,猛地拔剑相向,直指她眼。
“她眼睛泛红。”
此话如平地起雷,他们纷纷围住贺岁安,胡子衙役还想一剑砍下去了,被老衙役及时拦下。
老衙役道:“且慢,先不说暂未确定她体内是否有虫。郡主只让我们把体内有虫、但尚未发狂之人带走,你这是作甚?”
胡子衙役面色铁青。
即使如此,他依然没放下剑。
贺岁安看着还差一寸便要刺入她眼睛的长剑,眼底倒映着冰冷的剑刃,表情无辜。
她之前的确是被阴尸蛊钻进过身体,但都是之前的事了,那只阴尸蛊在昨天就被祁不砚剖腹取出来了,怎么可能还会……
一只手从贺岁安的后侧伸过来,修长两指夹住了剑尖。
胡子衙役大怒:“你!”
祁不砚朝他笑。
“她昨夜生病了。”祁不砚轻声,“眼睛泛红是因为刚病过不久,并不是有虫入体,你若不瞎,其实也可以看得出区别。”
老衙役壮着胆子到贺岁安面前多看几眼,发现是有区别的。
她眼底泛红是红血丝未褪,体内有虫的人眼泛赤红是像染色,随着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慢慢占据掉眼珠子的其他颜色。
胡子衙役还想揪着不放。
老衙役的辈分摆在那里,他断言贺岁安没问题,胡子衙役也不能违逆,不忿作罢。
年轻衙役悄悄握紧拳头,不想看到胡子衙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昨夜,他和胡子衙役去搜查百姓屋子,胡子衙役误杀了至少有两人。
其中一人分明什么事也没有,胡子衙役还将其杀害。
原来那人是胡子衙役的死对头。
这不是公报私仇么。
年轻衙役刚到任几天,人微言轻,同胡子衙役说理几句,被他按在地上拳打脚踢,事后也不敢对外说起此事,怕没人信。
胡子衙役被老衙役说教一番,面子挂不住,放下剑,收剑时故意歪了下,划破祁不砚指尖。
指尖冒出血珠。
祁不砚似察觉不到疼痛,没理。
贺岁安为人虽老实,但也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见胡子衙役故意这样对待祁不砚,想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