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实回道:“我喜欢。”
祁不砚指尖划过贺岁安的长发辫:“我瞧着也喜欢。”他好像喜欢属于贺岁安的所有东西。
有点神奇。
他们没继续在狭窄房间里待着,出了船舱外面。
大抵是其他船客也觉得船舱房间太闷了,纷纷出来透气,甲板上密密麻麻一群人,通过衣着,很容易辨认船工和普通船客。
有船工在船上贩卖食物,喊价比岸上贵几文钱,想吃热食的船客也买了,还供不应求呢。
贺岁安百无聊赖趴到扶栏上。
她没什么胃口。
祁不砚眺望着水面,露出来的蝴蝶手链被晨风吹得叮当响。
贺岁安又看见了昨晚的“发酒疯”的男子,他今日看起来倒是正常很多了,只是脸色依然不是那么好,站在他夫人身边。
他夫人长身玉立,紫色面纱与长裙裙裾被风吹得微微拂起,半张姣好的面容露出来没多久又被面纱遮掩住了,她正眺望着水面。
他们的下人买来了食物。
“夫人。”
“嗯。”紫衣女子颔首,拿了一份食物,首先递给男子,男子一开始没接,也没看她,眼神落在半空中,没聚焦到一处。
随后,她温柔地唤了一声:“夫君,不吃么?”
男子接了。
紫衣女子又细声吩咐下人把其他食物发放下去,看着待下人很好,他们的食物都是相同的。
下人们也很尊敬紫衣女子,一口一口夫人喊着。
兴许是贺岁安看她的时间太长,紫衣女子察觉到了,抬眸看过来,与她视线交汇,又淡淡地移开眼,和自己的夫君说话。
一阵风过来。
女子的面纱又被吹开了。
虽还只露出半张脸,但也能看到眉黛青颦,仙露明珠似的。
若是单论容貌,形销骨立的男子是在女子之下的,贺岁安隐约听到有好事之人议论他们。
“那男子好生福气,我刚瞧见他夫人的样子,啧,那叫一个美,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夫人,叫我短十年命,我也是愿意的。”
议论他们的是两个男人。
另一个男子哂笑:“就你?”
“我怎么了?我长得也不比那男子差。”说自己愿意短命十年的青年哼了一声,不服气道。
青年好友笑而不语。
他羡慕妒忌恨地看着被紫衣女子细心搀扶着的病弱男子,往地上啐了一口:“不过他看着就是个短命鬼,美娇娘早晚得易主。”
贺岁安没再听下去。
她觉得他们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还诅咒别人。
贺岁安目光忽一凝,放到站在贩卖食物的船工面前的少女和她旁边男人身上,那就是蒋雪晚!
“蒋姑娘!”她喜道。
祁不砚偏头看贺岁安,也看到了她看到的二人。
确实是蒋雪晚,还有蒋松微也在,蒋雪晚满足地捧一块烧饼吃,听到有人叫蒋姑娘也没反应。
蒋松微谨慎地将蒋雪晚护到身后,抬头往传来声音的地方看去,看清贺岁安的脸才卸下防备,拉了下蒋雪晚的手腕:“雪晚。”
“三叔?”
蒋雪晚唇角边有烧饼碎屑。
蒋松微熟练替她擦掉,示意蒋雪晚看向贺岁安:“你看。”
“看什么?”蒋雪晚呆呆的,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见到贺岁安后,抛下手里的烧饼,露出小孩般的笑,朝她走去,“是她!”
走在蒋雪晚后面的蒋松微捡起被抛下的烧饼,快步跟上去。
“贺、贺姑娘。”
蒋雪晚率先拉住了贺岁安的手。
是蒋松微教蒋雪晚用“贺姑娘”来称呼贺岁安的,她一直都很听她三叔的话,今天见到贺岁安,便用“贺姑娘”叫对方。
贺岁安没想到真会在船上遇到他们,以为昨天只是看错了。
太有缘分了,他们几个人先是在卫城初识,接着又在风铃镇相见,再到今天的船上相遇。
蒋松微对她和祁不砚颔首。
其实他们会搭上同一艘船并不是巧合,是蒋松微刻意为之。
自离开卫城,蒋松微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解开蒋雪晚体内之蛊的办法,他记得蒋雪晚母亲手上有一张古墓地图,位置就在风铃镇。
在卫城战败后,那张古墓地图不知所踪了,蒋松微看过一次,只记得上面所写的古墓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