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道嘈杂,吆喝声阵阵,晨风迎面拂来,贺岁安别在耳边的碎发被吹散,落到脸颊。
祁不砚将她碎发捻回耳后。
贺岁安习惯了他的触碰,没抬头看,眼睛盯着老板正在做的灌浆馒头,贪吃地咽了咽,手里还拿着用小竹筒装的杨梅渴水。
街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他们并肩而立,少年偏着头,抬手捻起少女的碎发,露出腕间的蝴蝶银链,少女垂眸看灌浆馒头。
一辆马车经过他们身边。
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
谢温峤看到的便是如此画面,马车内还坐着另外一人,是谢温峤在官场上的同僚。
同僚顺着谢温峤的目光往外看,也看到了容貌出众的他们,八卦问:“明生,你认识他们?”
明生是他的字。
“有过几面之缘。”
谢温峤补充道:“我们之间并不算得上认识。”
同僚知道谢温峤的性格,他对谁都友善,却又对谁都冷淡:“不知明生最近可曾听说过有人在长安拍卖水玉玦一事。”
谢温峤为卫城一案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去留意杂事。
他道:“并未。”
同僚指了下站在贺岁安和祁不砚身后的沈见鹤:“站在他们身后的那男子便是拿水玉玦去拍卖的人,昨晚被一个富商买走了。”
拍卖水玉玦的消息是前几天就传开了的,昨晚才是拍卖水玉玦的真正时间,长安的消息传播速度快,一晚上就人尽皆知了。
谢温峤目光一顿。
水玉玦。
他以前在长安也听说过水玉玦,仅有五枚,竟在他们手中?
谢温峤并不认为水玉玦的主人会是跟在贺岁安、祁不砚身边的那名黑衣青年,直觉告诉他,水玉玦应是他们二人的。
无论水玉玦是何人的,只要他们不违反大周律例,便与谢温峤无关,他放下帘子不再看。
同僚又提起南凉国的皇子:“南凉国皇子今天进宫,落颜公主也会进宫,你就没什么想法?”
谢温峤:“与我何干。”
同僚铁了心要打趣他。
“怎么就和你没关系,当年落颜公主追着你到处跑的事,长安人都知道,你说你听说她要嫁到南凉国,没任何想法?我不信。”
谢温峤面无表情:“信还是不信,是你的事。”
同僚挑了挑眉:“好吧,我们待会儿要进宫,你说会不会撞见落颜公主和南凉国皇子呢。”
谢温峤低头看卷宗,当口无遮拦的同僚不存在。
同僚百无聊赖又掀开帘子往外看,街上,贺岁安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灌浆馒头:“谢谢。”
她把小笼子也买下了。
灌浆馒头里有很多汤汁,无法用纸袋装,一般人都是在摊位前吃完再离开的,但贺岁安想边吃着边往城外走,节省时间。
沈见鹤一开始不饿的,贺岁安将小笼子递给他。
“沈前辈,吃一个?”
灌浆馒头太香了,沈见鹤禁不住它的诱惑,伸手到小笼子里拿了一只还热乎着的灌浆馒头。
贺岁安又递小笼子到祁不砚面前:“你也吃。”
他食欲很淡,没拿。
“不用了。”
贺岁安拿了一只灌浆馒头送到祁不砚嘴边,香味扑鼻:“吃嘛,你先吃一只尝尝,绝对很好吃的,不好吃,我把它们全吃光。”
祁不砚张嘴吃下她手中的灌浆馒头,咬穿外面一层薄皮后,里面浓郁的汤汁会流出来,盈满齿间,肉馅软嫩,油而不腻。
贺岁安也吃一只。
灌浆馒头就是灌汤小笼包。
她以前好像吃过,记不得了,一看到长安有得买就过去买,贺岁安想自己应该是喜欢吃的。
事实证明她确实是喜欢吃灌浆馒头,太好吃了,贺岁安一连吃了两只,抓一只塞进自己嘴里,不忘又拿起一只塞到祁不砚唇角。
祁不砚就着贺岁安的手吃下她递来的第二只灌浆馒头。
不知为何,沈见鹤忽然觉得自己嘴里肉汁鲜美的灌浆馒头不香了,想他二十好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都没人喂他吃过东西。
他们三人走向长安城城门。
毒蛊往城外西侧动。
沈见鹤瞠目结舌,他不知道他们是用蛊来找人,听他们说去找人,以为他们在昨晚通过什么方式得知对方的位置,今天才行动。
不料是借毒蛊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