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个性爱研究学专家说打晨炮有益健康的啊?浑身酸软的周月恨恨地在被子里打滚,心里疯狂辱骂这个不靠谱的专家。
站在窗边抽烟的许琛听到床上的动静,回过头来。
灰色长裤的裤腿被折上去一层,露出一截嶙峋清瘦的踝骨。逆着光,有阴影落在上面。
周月眨了眨眼,适应光线后,看到他紧实的背肌,分布着数道抓痕。他转过身,八块腹肌线条分明,胸肌上明晃晃的一个牙印。
随着他走近,周月看清了他的踝骨。
净如白瓷的皮肤上纹着一弯月牙,横跨直至脚踝内侧。因为白,暗青色的纹路分外明显。
脚踝是人体能感到疼痛感最强的部位之一,几乎没有脂肪,薄薄的一层皮下面遍布静脉与动脉,稍有刺激,都会感到强烈的灼伤与撕裂感。
所以他那时是怎样的感受呢?
以己身属她名,就算是痛苦肯定也觉得幸福吧。
许琛见她眉眼恹恹,摸了摸她的额头,“不舒服?”
“以后不要我还没醒就...”她声音哑哑的,随便找的借口也委委屈屈的。他拿过床头的水杯,喂了她之后亲了亲她唇边的水迹,“不喜欢吗。”
周月扭过头去,早上的情绪太脆弱了,她这样想着揉了揉眼角。许琛放开了她,沉默半晌,“我错了,你别哭了。大早上就哭对眼睛不好。”
他身上浅浅的薄荷气息既清冷又熟悉,让周月更加觉得难过。
她安慰自己,这本来就是在做梦。他床品比较好而已,你不能真的动心上赶着给自己找难过。否则谁也怨不了。
许琛以为她这是起床气,轻拍着她的后背,手指轻绕着她耳后的发,在指节打圈。
发丝具有和主人相同的柔软坚韧的特质,抓的太紧会断,松开却又很快恢复原样。他永远都拿她没办法。
手指擦去她脸上的泪,语气极尽温柔:“以后你说不我就不做,好不好?”
“我今天有点事,等会让罗姨陪你回去收拾东西搬过来,”他亲了亲她已经不再流泪的眼睛,“好吗?”
“搬过来?”周月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他点点头,“以后你和我住在这里。”
“你真的要去静中读书吗...”周月还是不太相信。她不觉得许琛是老老实实去读书的。
“是啊,以后就是你的学弟了,”他捏了捏她呆呆的脸,“小学姐。”
下楼时,早餐已经摆上了餐桌。
周月吃的慢,许琛刚喂她吃了两口就来了电话,他看了一眼就挂断了。
合格的金丝雀不应该过问金主的私事。周月细嚼慢咽吃完一整个三明治,许琛又慢悠悠地看她喝完牛奶的之后,和罗晶交代了一些事,叼着片面包走了。
昨晚许琛直接把车停在了花园门口,他今天还是开那辆车。引擎声刚响,周月就着急地跑了出来。她的书包还在车上。
“这什么?”许琛单手支着车窗,微微侧头,扫了眼她手里的东西,似乎是电影票。
“学校发的禁毒宣传片的影票,说是根据是三年前的特大跨国贩毒案改编的。”
静城的资源地形都算不是落后,但经济一直没发展起来的主因就是上世纪末深受毒品荼毒。近十年才算是有所改善,禁毒宣传一直是学校的重点抓的课外教育之一。
“就一张吗?”许琛抬手就抽走了。
票根上一排小字,他眼睫微颤,“就一张,别去看了。”
“我还得写读后感呢!”
周月伸手去抢,被他握住亲了下手腕,“乖,等我回来带你去接小猫。”看到她眼睛亮起来,他加码:“读后感我给你写。”
车子驶出别墅,许琛用肘弯撑着方向盘,拿着电影票,摸出打火机。
火焰舔舐着那一行小字——
由公安部禁毒局局长沉远担任剧本顾问。
他扯了扯唇,后视镜里略过他淡漠嘲讽的目光,抬手将快被焚烧殆尽的票扔了出去。
车速平缓前进,手机再次响起,与早饭时的未接电话来自同一个号码。许琛不慌不忙地接起,“我要见你本人。”
对方语气虽极尽讨好,但圆滑推诿:“许少爷,我很忙,抽不出空啊。”
许琛笑了下,“半小时后医院见。你老婆跟女儿,会陪我一起等你来。”
何柔和她的女儿住在儿童楼。如果不是有医疗机器的存在,不知情的人踏进病房或许还会以为是酒店的高级套房。
正在为何柔检查血压的护士见到许琛,将近几日的情况简略的说了一下,许琛翻了翻病例记录,便让她先出去。
关门时,护士又偷偷瞄了眼少年,巧也不巧,他懒散地抬了下眼皮。
她心脏不自主地漏了一拍,进了电梯才反应过来跟同事发消息说那位脸美钱多的冤种大少爷来了。
医药费流水一样的交着续命,眼都不眨一下,每次病人女儿来交钱,都只是让医院象征性地收一点,不让她知情。确实和冤种无异。
何柔近来愈发消瘦,两只眼睛都凹陷下去,她把女儿放回卧室的摇篮,抚了抚稀疏的头发,“许先生,请坐。”
许琛也没客气,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开门见山,“我要见周杰。”
“抱歉,我也联系不上他。”何柔之前的工作是幼师,说话时自有柔和的语气,并且喜欢运用诱导的问句,“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或许是许琛太过随性纨绔,让她不自觉把他当个不懂礼貌幼儿,耐心道:“有什么需要我能帮忙的吗?”
许琛和她对视,微微一笑,“我想你还记得随清风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