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我都了解得七七八八了,你来听一下吧。”熊澜缕打开电脑里的文件。
“晏平乐,男,28岁,小时候由爷爷奶奶抚养,奶奶姓徐,他大学专业是生物医学,工作后经常熬夜身体比较虚,但是没有便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呃对,没听过他便秘。”晏父感觉重点往偏僻的地方一去不返了。
“可他在梦里便秘,你说他为什么给自己安排这么尴尬的病呢?”熊澜缕自言自语,“他的梦境是我见过最魔幻现实主义的,没逻辑……”
“哦,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还不够了解他。”女人黯然。
“你认识邓佳涵和邓佳鑫吗?”
晏父摇头。
“在梦里,他们是兄妹,一个话多且自私的女孩,一个不爱笑又敏感的男孩。对此我有个合理的怀疑。”
“什么……意思?”
熊澜缕平静地滑动鼠标:“他是不是把他的舅舅韩昔在卫生间枪杀了,你们就想把这个瞒住吗,因为他们有过不伦的关系?”
【4】
晏平乐感觉自己是要死了,才会有走马灯在他眼前一幕幕闪过。
他出生时难产,在保温箱里呆了很久,他自己也是听奶奶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你才会平白无故多出这么多疼爱,给我老实点!天天精力旺盛!”奶奶教训熊孩子。
“哪有,只有你和舅舅疼我。”晏平乐可怜兮兮地掉下几颗鳄鱼眼泪。
韩昔确实疼晏平乐,他曾经有个妹妹过早夭折,便把怜惜转移给了身子弱的小外甥。
小孩子知道谁对他好,会记一辈子的。
“奶奶去世之后,我就把舅舅当成妈来依赖,那时我十几岁,不懂事,嘴巴毒,不怎么喜欢舅妈,就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虽然舅妈是个温柔女人,对我也很好……”
晏平乐在走马灯前喃喃自语。
“其实我觉得自己很恶毒,因为得知舅妈去世消息的那一刻我竟然喜悦大于哀伤,和舅舅上床后我就把舅妈的照片都藏起来了,害怕看到她。”
给他破处的不是韩昔,当时韩昔刚刚丧妻,还在拒绝他,青春期的他真的对这方面的事情很迷茫,糟蹋了不少纯情的青少年。
最后有次他忘洗内裤,被韩昔发现了不对劲。韩昔妥协,他们才算在一起。
晏平乐也是渐渐觉得韩昔不适合他,他对那份极端的体贴接受无能,每当韩昔帮他洗澡,帮他洗内衣,让他戴贞操锁时他都感到惊恐,更不要说他为了让晏平乐能被肏高潮,不仅自己吃药,也会偷偷给晏平乐喂。
“大家都是好人,只有我是个自私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自私,他忍受不了两年监禁和药物控制,用猎枪了结舅舅,把他的脸打得稀巴烂。
“我不知道那时我怎么想的,想不起来了,因为他喂我吃的药所以记性越来越差,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手脚软绵绵的什么都不想干,但身体却很敏感,很饥渴,得了性瘾。”
他当时想自首,但在G国迷路了不知多久才用韩昔的手机给父亲打了电话。
“爸……给我点钱我想吃麻辣兔头了……”
“什么……舅舅死了……”
他慢慢吞吞地说。
“……我没有受伤……因为就是我杀的……”
韩女士或许是最有口难言的人。她的弟弟囚禁了她未成年的儿子,她的儿子枪杀了她最小的弟弟。这件事最后以晏韩二人的离婚收场,两家都占不到理,索性封闭消息,约定家丑不外扬。
甚至杀人凶手穿上正装参加了被害人的葬礼。
晏平乐抽了人生第一根烟,烟雾缭绕指尖,没人追究他未成年抽烟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年后晏父便娶了新老婆,生了孩子。他叫结束心理治疗的晏平乐到医院来。
“快看看乐乐,这是你的小弟弟,你不会孤单了。他是为了你才出生的。”
后妈在病床上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点点头,目光温柔而怜惜,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他的光辉事迹。和他的生母不一样,后妈会是个顾家的菟丝子,善良又单纯,情感旺盛——父亲吸取教训了。
中年男人包含期待:“乐乐,你来抱抱他。”
人性多复杂啊。
晏平乐面无表情地看着刚出生的小婴儿。
他好丑,屋子里三个人都白得发光,偏偏他像一坨皱巴巴的竹纤维纸巾,听说是剖腹产出生时黄疸过高了。
“真可爱,叫什么名字啊?”他听到自己雀跃地说。
“你取吧,乐乐。”后妈犹豫地,小声地叫他的小名,弯弯的眼睛盛着汪汪弱水,清澈见底。
好丑,叫他丑丑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晏平乐逗着小孩子,勾起嘴角:“那就叫引愁,晏引愁,雁引愁心去,希望他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吧。”
怎么可能无忧无虑呢,痛苦的人生已经开始了小朋友。哥哥我就不陪你走了,也许你比我要坚强。
“自杀被阻止并不是第一次,护士医生我常见,我懒得浪费时间,就装作自己痊愈了,大家都很开心。”
但那一次他真的准备了很久,去湖边踩点,计算时间,甚至认真搭配了衣服。
“她救了我,嘴唇很温暖,但人冷冰冰的,很嫌弃我,因为这个湖是她的地盘,让我去水库死。我才不要去水库呢,我就想在这个小湖里死,有树有鱼,水也很暖和。”
“所以我想和她打好关系,说不定她就愿意让我在她的地盘自杀了呢?”
晏平乐也想过如果童话里反派学会了控制自私,学会祝福,全是好人的世界是不是会少了许多戏剧性?
“闲言碎语中我听说她是个很专一到可怕的人,和男友谈了九年。说实话我真羡慕那个男人。”
朋友都怂恿他把熊澜缕一举拿下算了,但他看出来熊澜缕的勉强。
每每她靠近时晏平乐的脸会发烫,他很想亲吻示威,却最终手足无措,沉默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被挖到的墙角,那能是好墙角吗?”他告诫自己的狐朋狗友,可能也是在告诫自己。
她男朋友约炮的事也是偶然得知的,说实话熊澜缕不混圈,接触不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如果不是他捅出来这辈子可能都闷在鼓里了。
他简直毛骨悚然,怕那男贱人有什么脏病再传染给熊澜缕,毁了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果然她听了之后眼睛都放空了,晏平乐心里也拘束难受起来,仿佛她的目光是捕网,牢牢地把他罩住。
明明他从来不是同理心很强的人。
“长痛不如短痛,对吧学姐?”他最会笑了,虽然熊澜缕一眼不看。
熊澜缕梦游似的地哦了一声,摇摇晃晃站起来:“谢谢你哦,请你保密,我会自己解决的。”
“学姐你没事吧……”
“一看你就不常来这里,他家的九宫格果茶好喝,咖啡反而是最难喝的,不过你才大一呢,有很多时间可以尝试。”熊澜缕目光游离,声音更沙哑,像是喉咙里有难以咽下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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