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月亮也很亮,星星很多也很亮,那是他一个人的毕业旅行,自驾游西北。
那时候具体怎么出的事故纪泽元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一阵翻天覆地般的碰撞,车内的物品全都被抛起再落下,额角的疼,眼前的黑暗和右腿剧烈的疼痛。
比起别的,那一瞬间的恐惧是来自脚踝和小腿的痛,他只是感受了一下就知道完了,他这条腿应该是废了,因为那种痛不止是来自于骨骼和皮肉,纪泽元从来没让自己受过这样种的伤,他对自己的身体有多爱护就知道现在多严重。
但紧随其后的眩晕和昏迷冲散了那种恐惧,纪泽元再睁眼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记得了,眼前就只站着医生和两个陌生男人。
“小纪,现在感觉怎么样?”其中一位相貌好看的出奇的男人开口道。
纪泽元只是点了点头,就没再多说一句话了。他努力的想了很久,脑子都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却又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一旁另一个的男人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纪泽元:“你出车祸了,我俩给你救出来了,车在路上自燃了全烧没了,你用我的先联系一下家里人呢?”
纪泽元接过手机,他盯着屏幕看了半天,才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知道是车祸导致的失忆,但现在他除了相信眼前这两个人之外,别无他法。
医生来检查了,说是头部撞击导致的短暂性失忆,可能过几天就好了,那会儿纪泽元也知道了那两人的名字,好看点的叫解砚,另一个叫于嵊,两人都是是空军飞行员,是战友。
但他总觉得解砚让他莫名的熟悉,以及每每面对解砚的时候,心里就有一股难以描述的悸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候解砚话不多,但确是实打实的会照顾人,比隔壁床的护工都要细心,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于嵊就因为有事就先离开了,就只剩下解砚一个人照顾纪泽元了,至于为什么解砚没走纪泽元不知道,但他只觉得剩下他们两个在一起,会让他觉得更畅快点。
纪泽元那时候依旧想不起任何东西,但他看着自己受伤的腿会忍不住想哭,那种莫名的悲伤和绝望感就会占据他的所有,甚至看着那条腿,他几度觉得活不下去了。
他总在午夜的疼痛中哭泣,从安静的掉着眼泪,再到小幅度的抽泣,解砚就会从陪护床上下来,给他擦眼泪。
解砚有的时候会抱着他,轻轻的拍着他肩膀轻声细语的安慰他,又温柔又周到。那在极度脆弱的时候,人就会下意识的依赖照顾自己的人。虽然是短暂性的失忆,但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情绪的起伏也无法不去处理。
在平静的大多时刻里,纪泽元就会和解砚聊天,他问解砚他们之前是什么关系,解砚只是看着他道:“普通同学。”
“不像。”纪泽元摇头:“你很了解我,我们怎么可能只是同学。”
解砚没太多的表情,他回问道:“那你觉得是什么?”
“很亲密吧?”纪泽元攥着被子:“这几天我发现我很抗拒周围所有的人,但不抗拒你,甚至会觉很想要和你亲近。”
解砚闻言笑了笑:“小纪,那是你只认识我而已,在人失忆和受伤生病的时候,依赖一个相对熟悉的人很正常。”
“可是我…”纪泽元想了想但没说出口,他叹了一口气:“算了,可能就是这样吧。”
“那我是做什么的?”纪泽元问道:“这个你也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