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戎玉无意识抽出被握着的手,问,“吃午饭了吗?”
季礼盯着自己的手,忽然空落落的,又强行转移了话题:“你在做饭?”
他在意戎玉那个围裙好长时间了,看起来莫名的可爱。
戎玉拉着季礼走进家门,还有排骨面的香味:“嗯,吃过了么?”
“没有。”季礼不小心,又说了一个谎。
“那我给你盛点,”戎玉笑眯眯地把季礼按在桌前,又把自己洗了手去厨房,“我妹现在不在家。”
季礼闻言,微微松了一口,又忍不住想,现在他们是要拥有一个二人独处的下午了么?
戎又把黏皮糖从兜里拎了出来,放到了桌子的一边,给它用调料碗装了一碗清汤,又把他的小杯子里灌满了橙汁,甚至还给它围了一个蕾丝花边的餐巾——这块餐巾由表妹提供,曾经是给她的娃娃用的。
顺便又用指尖戳了戳,用更亲昵口气对黏皮糖说:“今天乖一点,不许乱跑。”
季礼:……为什么它看起来这么碍眼?
而且,戎玉要把他的精神体喂得多胖才罢休?
黏皮糖现在塞在戎玉的兜里,活像塞了一颗水气球,鼓鼓囊囊、颤颤巍巍的。
瞧见了季礼,又用自己的小触手举着自己的汤碗和橙汁,跑得远远地,挪到了餐桌的最边缘,戒备地缩成一团。
——脾气也与日俱增,已经跟本体开始作对了。
季礼冷冷地瞪着黏皮糖,就在他想要伸出毒手的时候,戎玉又端出两碗面出来。
他就无声无息地软了目光。
汤面热气腾腾,因为戎玉中途出去,软烂了一点,但季礼还是认认真真吃完了——他有一种奇特的本领,好像吃什么都会让人觉得美味又优雅。
更神奇的是,他跟黏皮糖吃东西,有一种诡异的同步率,吃过了以后,黏皮糖用小触手撩起餐巾抹了抹自己身上的油渍,季礼用纸巾按压了一下嘴唇,一人一糖一起端起杯子,喝橙汁的频率都非常的一致。
戎玉忍不住感慨:“怪不得黏皮糖喜欢你,它简直就是你亲生的糖。”
一人一糖又同时僵硬了动作,险些被呛到。
戎玉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趁着戎玉把碗收起来塞进洗碗机的功夫,黏皮糖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蠕动着想要离开桌子,却被季礼按住了一只小触手,死死地钉在桌上。
笨蛋主人救命啊!!!它又要变成无辜受害糖了呜呜呜!!!
戎玉再一转头,就瞧见黏皮糖已经在桌子上睡得香喷喷,而季礼面无表情地坐在了一边。
“不是刚睡醒么?”戎玉有些惊讶地拎起软趴趴的糖,“怎么这么快又睡了?”
季礼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知道。”
这下只剩下他们俩了。
他如愿以偿地获得了跟戎玉独处的空间,戎玉正在光脑里翻找一部聊天时提过的电影,季礼忍不住打量着戎玉的房间。
像在宿舍时一样凌乱,床铺还有睡过的痕迹,桌子上散落着一些低年级的练习册,应当是帮那位表妹做的题。
床头有一个非常迷你的全息机甲模型,只有巴掌大,凑近了看,是一架纯白配金色的机甲,整体设计风格恣肆又狂放,明明是华美的,却又带了一丝狂热的味道,光是设计结构就能看出来,是对操作者要求极高的一种类型。
武器就是一把雪白的、骨节形状的剑。
明显是大家设计师的手笔、绝不会量产的款式。
“好看么?”戎玉笑眯眯地问。
季礼“嗯”了一声:“谁设计的?”
“不知道。”戎玉说,“这是一架黑市三倍价格订制的机甲,这种机甲,设计师都是匿名的。”
“是十年前的顶配,现在价格应该降了不少……但也不会低于千万级别。”
“叫什么名字?”
“叫龙骨。”
戎玉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莫名的情绪,最终笑了笑,按了一下模型台,那全息模型就变成了戎玉现在驾驶的小灰灰。
季礼隐约意识到什么:“为什么换掉?”
戎玉眯起眼睛笑:“我这样吃锅望盆,小灰灰是会吃醋的。”
这个摆设,让季礼看电影的时候,忍不住有些走神。
但也只有一瞬间,季礼更多的心神,都放在了戎玉的身上。
季礼可能连战术考核都没这样紧张过,他听见自己心跳声如擂鼓,一声一声提醒自己现在的处境。
戎玉的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戎玉拉上了窗帘,跟他挨在一起看电影。
这一部经典的悬疑片,从头到尾都充满了悬念。
电影头一个小时,季礼的精神紧绷,担忧戎玉会不会乱来。
他的心脏怦怦乱跳,他知道自己这是在约会,房间里很暗,戎玉可能随时会拉一拉他的手,然后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