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王得到杜伯的调查结果,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谣言这件事肯定是人为操控。
于是周宣王决定举行朝议,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鬼,希望能从众人的态度上,猜测是谁散布的谣言。
因为谣言的目的性很强,那就是反对周宣王一系列的军事活动和新政,不让周宣王改变现有规则。
早朝开始,文武群臣都到齐了,周宣王还是老样子,沉着冷静,永远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周宣王端坐在王座上,开口道。
“众位爱卿,寡人自太原回来以后,身体欠安,休养这些日,今天稍微好转,今天咱们就朝议一下,最近发生的这些事”。
首先就是寡人在回京路上,遇到一群小孩儿在唱“月将升,日将没,檿弧箕箙,几亡周国。”
寡人问一下众位爱卿,这是何意啊?
太师虢文公出来道:“回大王,”檿呢是山上的一种桑木,可以用来做强弓,所以叫檿弧。
而箕是一种野草,可以用它编织成箭袋,所以叫箕箙。
依微臣的愚见,咱们国家恐怕要有弓矢的灾变,有战事发生,希望大王提前整顿军备,以防不测。”
太宰仲山甫道:“回大王,弓箭代表着国家的武器和军队 ,歌谣的意思会不会是,因为大王在太原料民,统计人口,随后又和姜戎大战。
申地失败后,大王肯定心中南平,下一步是不是要对姜戎发动报复性袭击。
大王,次从您上任以后连续征战西戎数次,淮夷和徐国,荆楚都三次讨伐
先不说战事胜负,光是耗费财物无数,多少宗周壮士死在沙场。
但是有时候天下不能光靠征战才能平复,需要软硬兼施,不能一味使用武力。
如果大王继续对西戎,姜戎用兵,连续征战,那么将会有覆国之危。”
周宣王对于仲山甫还是比较信任的,他不同于尹吉甫后申侯,这个人从来不站队,只坚持自己的立场,所以周宣王比较信任他,才让他继任太宰丞相。
周宣王也知道仲山甫的意思,就是有时候光凭武力,未必能解决问题,就怕将来自己会像周昭王那样,不断陷入战争泥潭。
周宣王不置可否,继续道:“这些谣言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太史伯阳父出来道:“当时审讯那些孩童,他们说此谣言是一个红衣小孩儿传开的。
太史伯阳父接着回答说:“但凡是街市上没有根据实证的话,都就叫做谣言。
所谓谣言,就是上天神灵为了警告天子人君不当之处,便命令天上的火星变成小孩子,编造谣言让孩子们学着说,这就叫童谣。
谣言往往预示着未来将要发生的重大事情,往小里说是暗含着某个人的吉凶,往大里说则关系着国家的兴衰成败。
因为是火星五行属火,所以它的颜色是红的。如今这几句暗示亡国的童谣,就是火星星君化为红衣小孩来警示大王,不可盲目更改礼制,以免让江山社稷陷入危险之地。
周宣王听完就是一愣,心说我刚提拔的你,你这就和我唱上对台戏了,难道说申侯已经和伯阳父勾结一起了。
周宣王突然感到脖子一凉,对呀!王妃偃月,伯阳父都是申侯推荐的。
周宣王看了一眼杜伯,杜伯心中明白,轻轻点头,周宣王道。
“按照太宰和太史的说法,此谣言是上天警示寡人的,不可再动刀兵。
如果我要是赦免姜戎,申戎条戎,西戎和犬戎等夷狄的罪过,宽宏大量不再追究。
然后和戎狄讲和,停止在太原和千亩之地的籍田制,削减周六师 ,将府库弓箭销毁。
今后国家不再增加军费开支,不再构造弓箭,全国范围内不得有任何人制造和买卖弓箭。
这样一来,军队和老百姓都没有弓箭,那么这个弓箭的灾祸是否就能避免”。
申侯和伯阳父等人赶紧道:“大王英明……”。
周宣王心说;“你们这帮孙子,原来真的是这个意思,老子没有周六师 ,没有武器弓箭,我估计都活不到天亮”。
周宣王看向杜伯,杜伯会意周宣王的意思,于是出来道。
“大王,既然谣言是上天警示,预示着未来就会发生祸事,再说了这个谣言说道“月将升,日将落,”其中的含义暗示祸事并非是刀兵弓箭。
而是表示王宫之内将会出现祸国殃民的女主,因为月亮代表阴,女人。
而太阳代表阳,男人,君王。
而歌谣里面所讲,月亮将要升起,而太阳将会落下,意思就是阴盛而阳衰。
这也许意味着将来,君王微弱,而后宫强盛,宗周会有像当年妲己那样的女子干政。
杜伯此言一出一片哗然,周宣王和申侯,伯阳父都大吃一惊,周宣王的意思是,让杜伯将此事引向人为的谣言,不足为信。
而申侯和伯阳父感到吃惊的是,王妃明明告诉他们 ,已经将杜伯拉下水,但是王妃却没有说,用什么手段完成对杜伯的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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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侯转头看向伯阳父,伯阳父示意申侯不用急,实在不行,就除掉杜伯。
而杜伯有自己的打算,自从自己被王妃陷害,他表面上答应王妃,帮助申侯,伯阳父等人。
但是杜伯知道,自己一旦投靠申侯,周宣王肯定会撤掉自己,到时候就怕王妃他们看到自己没有用,落井下石,还得死。
于是杜伯一直防范着王妃,但是宫内却传来消息,参与陷害他的宫女,已经有病死了。王妃托人捎信给杜伯,今后不用担心他夜宿王宫的事情,已经帮你处理好了。
杜伯这才放心,心中暗喜,这次终于有机会可以让王妃偃月下台了!
伯阳父一听此言,脸色大变,心想:这杜伯竟然如此大胆,敢将周天子比喻成商纣王,还说后宫如同苏妲己一般迷惑天子,这可是对周天子极大的不尊敬啊!
于是,他赶紧站出来道:“大王,杜伯此言实在是太过分了!他竟然将您比作商纣王,将后宫比作苏妲己,这简直是对您的大不敬啊!
杜大夫污蔑君王,犯了大不敬之罪,当族诛!”
申侯本来就想拉拢杜伯,但看到杜伯并没有投靠自己,便心生不满。
此时见伯阳父提出建议,他也顺势出来附和,要求周宣王杀了杜伯。
周宣王听了杜伯的话,也心里非常不高兴。
他皱着眉头,对杜伯说道:“杜大夫,你的话有些过头了。
自姜后主理后宫以来,她一直都能很好地管理后宫事务,并制定了严格的后宫礼法。
如今王后虽已离世,但寡人宠幸王妃偃月,她也是谨遵后宫礼法,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而你却借此影射后宫,污蔑寡人,将寡人比作亡国之君,你意欲何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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