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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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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氏的偏心众所周知,如今例子就摆在眼前,她连狡辩的余地都没有,因此被问得一噎,尴尬的模样令人觉得滑稽又心寒。

看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戚氏最先生出的不是对二女儿的愧疚,而是恼怒对方将自己逼迫至此,破罐子破摔地道:“是,娘确实偏心你大姐,因为你小时候不如你大姐讨喜。”

随后看着许清宜,忙又忏悔道歉:“那是娘不对,清宜,这些年你受苦了,娘对不住你。”

“如果重来一次,您还会这样做吗?”许清宜紧接着问。

戚氏怔了怔,答案在心里浮现,但那个答案不能说,因此表情生硬地否定:“当然不会。”

如果重来一次,她不会重蹈覆辙,任由许亭筠威胁自己,想必和二女儿的关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吧。

可惜没有如果,面对如今追根究底的二女儿,戚氏只觉得咬牙切齿,虽然她偏心,但这些年也好吃好喝地将对方养大了不是?

“您说谎,重来一次,您还是会这么做。”许清宜面若冰霜,揭穿戚氏的谎言:“直至如今,您嘴里依然还是没有一句实话,我再问一遍,您为何偏心?”

戚氏面容惊诧,心脏狂跳,许清宜为何这样问,莫非是知道什么?

其他人也一样,同时多了一丝疑惑,难道其中还有内情?

许清宜淡淡道:“您不想自个儿交代,那就只好我来揭露了。”

听到这里,戚氏已经笃定许清宜知道些什么,她顿时脸色苍白,开口阻止:“不,你不要……”

其他人已经被吊起了胃口,许老太太皱着眉,看向许清宜道:“怎么回事,你快说。”

“是。”许清宜再不客气,不顾戚氏和许亭筠吃人的目光,一五一十地道:“祖母,父亲,望二位知道,娘之所以偏心大姐,根本就不是因为我不讨喜,只是因为娘有把柄握在大姐手里,这才对大姐言听计从罢了。”

“什么把柄?”永安侯母子俩面色凝重着追问。

“不,你不能说!”这时戚氏情绪激动,扑过来想阻止许清宜说下去。

还好谢韫之眼疾手快,搂着妻子向后退,叫戚氏扑了个空。

临哥儿见状,也起身退到了爹娘身边,冷眼看着失态的戚氏,心底满是鄙夷。

众人看着这出闹剧,就知道许清宜要说的是个天大的秘密。

许家老太太沉着脸道:“成何体统?来人,叫你们夫人端庄得体地给我坐好!”

两位嬷嬷立刻上前来,将情绪失控的戚氏摁住。

“清宜,你继续说。”永安侯的目光特地在许亭筠脸上扫了一下,最后落到许清宜身上。

“嗯。”许清宜刚才被吓了一跳,还好谢韫之护着自己,她感激地抬头给了对方一个笑脸,才继续道:“当年娘怀了孩子,回娘家安胎,其实生下的是个死婴,却因害怕被侯府厌弃,便生生抢了庶妹的孩子,冒充许家血脉。”

光凭混淆血脉这一点,戚氏便罪无可恕,犯了高门大户的大忌。

这个消息,果然听得众人面露震惊,不敢置信地瞪着戚氏和许亭筠。

什么,戚氏她竟敢?!

“后来大姐知道了这个真相,便以此要挟娘,一次次从娘手里得到本不该属于她的好处。”许清宜冷声道:“这些好处里面,就包括对我这个亲生女儿的打压,因为这样做,大姐会有报复的快感。”

室内因为许清宜的话,陷入了定格。

半晌。

“你们。”永安侯忽然发现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年,顿时怒视着戚氏,额冒青筋:“混淆许氏血脉,你怎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只不过是妹妹的一面之词……”许亭筠嘴硬,同时暗恨戚氏自乱阵脚拖后腿,如此沉不住气,怪不得一直被自己拿捏。

许清宜就知道她会这么说:“呵,大姐,哦不,应该是表姐多虑了,我们是派人去东州查过才敢揭露你们的,可不是无的放矢。”

“没错。”谢韫之适时附和,随即将两名轻骑叫进来吩咐:“将你们在东州查到的事情告知各位。”

“是。”两名轻骑将东州那边的情况详细说来,包括许亭筠亲生父母的姓名身份等。

许家老太太和永安侯顿时就信了,母子二人怒不可遏地质问戚氏:“你自己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许亭筠想说什么,被永安侯森冷的目光吓得咽回去。

见此情形,戚氏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哭喊着道:“侯爷,妾身也是被逼无奈啊,如果不这样做,您和老太太就会休了我,我有什么办法?”

四年无所处,好不容易怀了一个又没了,就算侯府不休她,也会厌弃她,届时新人进府,她便休想在侯府立足。

她只是不想落魄而已。

“戚氏!你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还有理由为自己开脱?”永安侯本就火冒三丈,见戚氏被揭露后毫无悔改之心,怒气便更上一层楼,狠狠数落:“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自私自利,心肠歹毒,你那庶妹何其无辜,清宜何其无辜,我们被你欺骗的这些人又何其无辜,你对得起谁?”

戚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角的泪珠尤其显得讽刺,因为受害者那么多,根本轮不到她哭。

“还有你,许亭筠。”永安侯怒指着许亭筠,一个个清算过去:“不,你不配姓许,戚氏对不起你,你可以揭露她的恶行,但你没有,你为了荣华富贵,利用戚氏肆无忌惮,为难清宜,你是寄生在许家的一条吸血虫。”

闻言,许亭筠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因为侯门梦碎了,碎得彻彻底底。

如果不当许家女,她只是一个穷秀才的女儿。

“侯爷说得对。”许家老太太听着儿子说的这些,越听越生气,他们侯门世家的子嗣血脉,怎么能容许戚氏这般乱来,真是太让人气愤了,冷哼着道:“这事戚家定然知情,如此算计我们侯府,这样的亲家我们可要不起。”

戚氏一听顿时慌乱起来,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侯爷。”她立刻向永安侯央求道:“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求你不要休了我,侯爷,我愿意自请去庄子上静养,你再娶平妻也可,好不好?”

若是这把年纪被休,她绝无好下场,戚家也不会待她好,反而会怪她败坏娘家声誉。

“不可。”未等永安侯说话,许家老太太威严地道:“我们永安侯府主母的位置,决计不能由你这种毒妇继续占着,两个儿子不是你胡作非为的保命符。”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永安侯也赞同母亲的看法,替别人养了二十几年女儿,他对戚氏膈应至极,连带着对两个儿子也心存芥蒂,附和道:“不错,你与戚家算计侯府在先,不可原谅,我如何能再留你!”

话音落,戚氏瘫倒在地,两旁的嬷嬷扶都扶不住。

“至于你。”永安侯看向许亭筠,眼底再无一丝父女情分:“你不是许家血脉,侯府也不留你,限你即日搬离侯府,且不得带走侯府分文。”

落得这个结果,许亭筠的反应没比戚氏好到哪里去。

一切都完了。

她怨恨地望着揭露自己的许清宜,明明自己从小到都比许清宜出色,可老天爷却偏偏把好运都给了许清宜。

她好恨啊!

戚氏也怨恨地望着许清宜,歇斯底里地道:“许清宜,看着自己的娘落得这个境地,你开心了,痛快了?!”

谢韫之皱紧眉头,面露担心。

“确实。”许清宜先一步慢悠悠地开口:“把自己的娘亲手推出来审判,确实挺让人内疚的,所以,我决定不认你这个娘。”

她目光冷然,坚定郑重:“许清宜只是你保全自己的牺牲品,未曾得到过你丝毫真心爱护,你有什么资格自称娘?从今开始,我与你恩断义绝,再无母女关系。”

恩断义绝?众人听了,都为之一震,觉得许清宜真的变了,现在的许清宜很是凌厉果断。

临哥儿抬眼看了看娘,在心里为娘鼓掌叫好。

要不自己怎么和娘脾气相投,就是这个恣意痛快,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舆情,算个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永安侯府的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了,当天,许亭筠母子三人就被赶出了永安侯府。

不能带走侯府分文,听起来苛刻,实则她从勇国公府离开时也带了不少积蓄,只要不作死,省吃俭用过一辈子还是可以的。

不过想像以前那样锦衣玉食就不可能了。

另外,永安侯当天就写了休书,派人通知东州的戚家,叫他们将戚氏接走。

事情闹得这么大,许清宜的两个弟弟自然也知道了来龙去脉,也恨母亲糊涂,但到底是母亲,都跪下来求父亲收回成命。

永安侯没有动摇,坚决要休了戚氏。

还对两个儿子训诫道:“做人不能忘本没错,因此你们为母求情我可以理解,但做人更不能心术不正,若是你们是非不分,包庇母亲的过错,将来也是平庸劳碌,不会有所作为。”

两个儿子被训得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夺子杀人,的确太过残忍,心术不正。

曾经他们觉得圆滑伶俐的大姐,却原来也是个蛇蝎心肠的人。

反倒是从不看好的木讷二姐姐,现在完全变了个人,那么自信大方。

却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许清宜一行人打道回府,随后将断亲消息放了出去,有撞柱逼迫的情况在前,众人对她的举动多半还是理解的。

只有少部分觉得过分了。

但紧接着,永安侯府便放出休弃戚氏的消息,理由是混淆侯府血脉,那刚被勇国公府休弃的长女许亭筠,原是戚氏从外面抱来的孩子。

瞬间,矛头便都指向了戚氏,倒是没有人再觉得许清宜过分。

戚氏这种人,众叛亲离也只能说活该了。

侯府没把她夺子杀人的消息放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

至此,陆启铭已死,阻碍临哥儿认亲的绊脚石也清除了,关注此事的民众们,便开始呼吁临哥儿认祖归宗。

作为完美的受害者,临哥儿这边和先前计划的一样,先不作回应。

他的计划连勇国公夫妇俩都不知道,因此二老以为大孙子真的恼了勇国公府,在那急得团团转。

勇国公夫人更是多次来找许清宜,明里暗里地打听,想知道临哥儿现在是怎么个意思?

许清宜也挺同情这老两口的,可是好大儿的节奏不能乱,她只能打太极,笑着安抚勇国公夫人:“您别这么着急,事情才刚过去,总得给孩子一些时间适应不是?否则别人还以为他觊觎世子之位,巴不得早点认亲呢。”

这个暗示不知道对方听懂了没有。

勇国公夫人也不笨,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立刻转忧为喜地笑了出来:“原来如此,好的,我明白了,是啊,是我们太急了。”

见她明白了,许清宜就笑笑。

心系大孙子的爷爷奶奶真是可爱啊,以后又多了两个真心疼爱临哥儿的人,是好事。

等他们这边事了,状元府那边也安顿好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邀请他们去暖居。

最近晦气的事情接二连三的,是该来点开心的聚会,转换转换心情,于是许清宜精心准备了一份暖居礼物,携同丈夫与儿子们出门。

状元府的位置也不偏,比他们将军府稍微往外一点,规格倒是很高,大抵是皇帝心疼女儿,故意厚待。

五月的艳阳下,精致的琉璃瓦闪着光辉,一切看起来都是崭新的,无端令人心情愉悦。

“沈状元是过上好日子了啊。”禛哥儿揣着手东张西望,小大人似的感叹了一句。

许清宜笑道:“你的日子过得那么好,就不兴人家沈状元过好日子。”

禛哥儿想想自己那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天天摔打挨训的日子,不知道娘是从何得出的结论,觉得自己过得好……

不过他哪敢说啊。

当初弃文从武是他自己哭着求着选的,就算跪着也要学下去。

“表哥,表嫂。”熙宁公主的声音传来,众人望去,对方早就到了,正笑着过来迎接他们。

没想到公主也在,许清宜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合规矩,不过对方都是格外受宠的公主了,谁会给她立规矩。

所以情不自禁感叹,什么都是假的,权利才是真的,在这个封建社会立足,还是得有权利才行。

“公主,原来你也在啊。”许清宜福至一半,立刻就叫熙宁公主扶住了,对方明媚地笑道:“自家人见面,不必多礼。”

话虽如此,孩子们还是见了礼。

“走吧,今儿个准备了一桌好宴,正等你们呢。”熙宁公主倒是不扭捏,俨然已是一副状元府女主人的姿态。

想必她和沈状元的感情,已经升温到了一定的地步。

现在这个点,倒是不急着开席,于是几位女眷撇下男人们在一块寒暄,让男人们自行安排吧。

状元府的景致不错,几个小的去逛状元府了。

谢韫之和沈知节立在廊下说话,两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远远看着就赏心悦目。

可不,高挑俊朗春衫薄,比园子里的春树还要招人。

“这些天,陛下召见你的次数如何?”谢韫之的声音低低的,问说。

沈知节摇摇头:“自从太子出事后,陛下对我,似乎淡了。”

而在此之前,他确定皇帝是对自己青眼有加的,因为他是寒门子弟,身后没有什么盘根错节的势力,皇帝最喜欢这样的年轻人了,放在眼前瞧着舒心。

可是太子出事后,皇帝恐怕恼了谢韫之,连带着看沈知节也没有以前亲厚了。

“是我连累你了。”谢韫之面露歉意。

“不不。”沈知节连忙摇头:“谢将军千万别这么想,我……”

其实,他很高兴被连累,因为皇帝将他和谢韫之看作是一伙的,这是荣幸。

“你还是要得到陛下的重用才好。”谢韫之负手而立,侧首笑看着沈知节说:“一来,你得到重用才不枉寒窗苦读考中状元,二来,也唯有得到重用,才能助恭王殿下一臂之力。”

恭王殿下?空气静默了片刻,沈知节心中惊涛骇浪,这,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谢将军是在邀请他……

一起拥立恭王么?

他的心脏狂跳,老天爷,这可是宏图霸业。

若是成功了,届时自己与谢将军一文一武,称霸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沈知节想着这些,脸都憋红了。

寒窗苦读二十年,好不容易考中状元,谁不想建功立业?他想。

“如何?”谢韫之问道。

“我,我愿意。”沈知节有些结巴地道。

谢韫之欣慰地点点头:“走,去书房,我仔细与你说说,如何重新得到陛下的赏识。”

“是。”沈知节既兴奋又紧张,忙跟了上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到书房,四下无人。

谢韫之说出自己的想法,道:“沈状元,陛下因我而冷落你,若是你我继续交好,他恐怕不会再启用你,所以。”他看向若有所思的沈知节,轻叹口气:“如果你想要得到陛下的重用,就只能和我决裂。”

沈知节的表情一震,决裂,竟要这么极端吗?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凡为帝者,狠辣多疑,尽管皇帝看起来是个随和的人,但那只是表象罢了。

“可是这样一来,你也会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

决裂是把双刃剑,把自己推到众人唾骂的位置,是可以得到皇帝的信任,因为皇帝就喜欢用这种孤零零的臣子。

但,站在谢韫之的对立面,名声肯定会受损。

因此谢韫之道:“这个决定关乎你的未来,你自己要好好想清楚,我不勉强你。”

沈知节只觉得口干舌燥,凝神静气想了一下,说道:“谢将军,做大事哪有不付出代价的?我自认才学平庸,只是比别人多读了两本书,真正去谋事却还是个牙牙学语的稚儿,你不嫌弃我,已是大幸。”

“沈状元谦虚了,你是个心有丘壑之人,未来必定有大作为。”谢韫之不吝啬地夸赞道,看沈知节的眼神,温和而欣赏。

“谢将军谬赞了。”沈知节腼腆地道,此情此景,不禁让他想起当初在铜锣巷,初次见到谢夫人的那天。

若说知遇之恩,改变人生,应当是从那天起吧。

谢夫人对自己的欣赏,以及无条件的信任,就像一束光,照亮了他和母亲贫困潦倒的生活。

回归正题,沈知节有些担心地道:“我没有异议,但公主那边……”

难免会想,熙宁公主和谢夫人的关系那么好,会支持他做这个决定吗?

甚至于,对方心中属意的人选会是恭王殿下吗?

这些都未可知。

谢韫之沉稳地道:“这你就无需担心了,我夫人应该已经在说服熙宁了。”

夫妻俩头天晚上就仔细商量过,事已至此,他们这些沾亲带故的人,无人能继续置身事外。

废太子一事后,不论谢韫之再如何表态,皇帝也不会再相信他还是个纯臣。

有着临哥儿这个层关系,谢韫之就被打上了恭王党的烙印。

而薛贵妃、熙宁公主,还有靖远侯府,与谢韫之都是近亲,自然也被皇帝看作是恭王的党羽了。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能再沉默下去,得化被动为主动才行。

女眷这边,闲聊了会儿功夫,许清宜便邀请熙宁公主借一步说话。

二人安顿好沈夫人,便走了出来,熙宁公主问:“表嫂,你要跟我说什么?”

“是这样,近来京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几件事,想必公主也有所耳闻吧?”许清宜打听道。

闹得那么大,自然是听说了的,熙宁公主看着许清宜,面露关心地颔首:“都是你的伤心事,你不提,我也不敢问。”

“倒是还好,也没那么伤心。”想必公主指的是戚氏的事,许清宜想和她说的却不是这件,顿了顿道:“公主,其实迫害陆襄夫妇的真正凶手,并不是被斩首的那个,而是太子。”

“什么?”熙宁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很是震惊。

许清宜点点头低声:“让金三宝顶罪是皇帝的意思,为了保全皇家的颜面,恭王殿下也妥协了,但条件是废了太子。”

“果真?”熙宁公主满脸写着竟是如此的惊讶。

“就是这样的,现在太子被皇帝禁足了,只等着风头过去,便宣布废太子的旨意。”许清宜说到这儿,一顿:“由于查这件案子,韫之也参与了,现在皇帝已经不信任韫之,认为他已经和恭王殿下勾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许清宜不明白的是,恭王殿下能力出众,哪怕母族可能有点瑕疵,但也不影响成为一个好皇帝吧?

皇帝连太子这种人都能忍受,又为何不能够接受恭王呢?

熙宁公主消化了一下这些消息,非常敏锐地道:“如此说来,靖远侯府和我母妃,也受到了猜忌吧?”

可能这就是表嫂和她说这些的原因。

“是。”许清宜点点头,说道:“想要避免皇帝的猜忌,我们两家只能决裂。”

“这……”熙宁公主变了脸色,有这么严重吗?

不等许清宜解释,她立即沉着脸道:“只是被猜忌而已,又不是活不下去了,何至于决裂,我们又不是那等趋利避害的人。”

公主倒是直性子,许清宜喜欢得紧,因此赶紧解释道:“公主误会了,只是表面上决裂而已,我们知道你和贵妃娘娘的心,都是向着自家人的,可是不这样做,沈状元的仕途有碍啊。”

闻言,熙宁公主的脸色才缓了很多,许清宜继续道:“沈状元很受皇帝青睐,都是韫之这层关系阻碍了他,如果他能得到皇帝重用,便于恭王殿下有大助益。”

这么一说,熙宁公主就明白了,看来表哥已经明确和恭王站在了一起。

也是,眼下太子已废,若不助恭王一臂之力,反叫肃王夺了位,于他们几家便是灭顶之灾。

熙宁公主点点头:“表嫂的话,我明白了,明日我就进宫,与母妃商讨一二。”

“是。”肯定不能瞒着薛贵妃,那是他们在后宫的定心丸和耳报神。

“知节那边……”熙宁公主迟疑,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沈知节好像十分崇拜谢韫之,对方会同意这个决定吗?

二人正说着话,便看见谢韫之和沈知节并肩走了过来。

许清宜微微一笑:“公主不必多虑,看来韫之已经说服沈状元了。”

这下熙宁公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这对夫妻俩,今天是有备而来。

“你们二人真是,夫唱妇随。”望着昔日追逐过的身影,熙宁公主不再心动,却羡慕起表哥和表嫂的夫妻感情来。

明明表嫂对表哥也就淡淡的,完全看不出对爱人该有的灼热,可是这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画面,却叫人觉得很舒适。

可能正应了那句话,适合远比相爱更重要。

“表嫂……”熙宁公主欲言又止,想问,你爱表哥吗?

但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现在他们过得这么融洽,爱不爱的有什么重要。

“嗯?”许清宜也将目光从那两人身上收回来,看着熙宁公主,以为对方羡慕自己和谢韫之的感情,温柔笑着道:“沈状元也是个一心一意的良人,不可多得。”

熙宁公主闻言,情不自禁地盯着沈知节看,自己的未婚夫,端的是玉树临风,俊俏飘逸,越看越喜欢。

远处,沈知节与谢韫之侃侃而谈,直到慢慢走近,看到了熙宁公主高挑明艳的身影,嘴巴就像打了结,开始安静下来。

“韫之,沈状元。”许清宜打招呼道:“怎么样,两人聊得如何?”

谢韫之颔首道:“沈状元同意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沈知节移开落在未婚妻身上的目光,敛神规矩地见礼:“公主,谢夫人。”

“沈状元。”许清宜笑眯眯的暗道,好一个飘逸俊俏的小美男啊,书生有书生的韵味。

熙宁公主也笑着,大大方方回了个礼:“知节,表哥。”

被招呼的两个人,一个泰然地颔首:“熙宁。”一个耳朵情不自禁地红了,留意到自己名字被放在前面。

“公主,约莫也快开席了,我和韫之去找找孩子们,你和沈状元一会儿也回去。”许清宜笑着交代说。

熙宁公主点头:“好,你们快去吧。”

随后,许清宜转身离去,谢韫之跟上她。

原地只剩下熙宁公主和沈知节。

静默了片刻。

熙宁公主温和地道:“方才表嫂和我说了,眼下局势严峻,你仕途恐怕多有艰难,不过你放心,夫妻一体,我总归会全力支持你。”

沈知节听了,心里甜滋滋的,轻嗯了一声:“多谢公主,我也会努力上进的,争取封侯拜相,不叫你没脸。”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四下无人,谢韫之上来握了握许清宜的手,不等夫人说什么,他便又放开了。

许清宜:“……”

这样冷清着脸一本正经地粘人,真的好吗?

但是,有点心动怎么回事?

咳,趁着四下无人,许清宜也偷偷握了一下谢韫之放在身侧的手,别说什么书生有书生的韵味,再有韵味也比不上自家这个好啊。

得到许清宜的回应,面容淡漠的谢将军便弯着唇笑了,这次再不松开手,而是亲密地相扣着。

“不知道孩子们在哪儿?”许清宜脸上略微不自在,也是奇了,都相处了这么久,自己还是会偶尔羞涩,哎呀。

“听动静,是在这边。”谢韫之道,领着夫人前往。

这都能分辩?

许清宜不禁佩服,闲聊道:“你们习武之人都这么厉害吗?禛哥儿也行?”

“他?还要多学几年。”谢韫之道。

“那也很厉害了。”禛哥儿几年之后,也才不到弱冠,老母亲深感自豪。

谢韫之没有反驳,禛哥儿的天赋确实很好,只不过对方当年胖乎乎的,也不爱动,他愣是没有看出来禛哥儿有这份天赋。

所幸后来娶了夫人,他的小家庭整个都变得好了起来。

三个孩子果然在这边,许清宜最先看到了临哥儿的身影,便与谢韫之松开了紧扣的手,低声轻咳道:“不是不想牵着你,孩子们看见了不好。”

“嗯。”谢韫之侧目,应了声。

“临哥儿,喊你弟弟们回去用饭了。”许清宜隔着一段距离,高声吩咐长子。

临哥儿听见后,将两个弟弟喊回来。

爹娘今天到状元府,不是奔着联络感情来的,他很清楚,所以自觉地承担起看顾弟弟们的责任。

“娘!”珩哥儿开心地跑过来,他老早就想回去找娘了,但是大哥不让。

“哇,谁给你做的荷叶斗篷呀?”许清宜好笑地看着他。

珩哥儿拽了拽自己身上的斗篷,笑眯眯回答:“二哥做的,好看吗?”

“好看,你二哥手还怪巧的。”许清宜说。

禛哥儿被夸了,歪着嘴角笑吟吟,还挺得意:“是不是要吃饭了?走走走,我饿扁了。”

是要吃饭了。

“走吧。”许清宜领着他们,一家人前去开席。

接下来,其乐融融地享受了一顿丰盛的午宴。

有可能是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两家人最后一次聚餐了,许清宜心想。

至少在新旧更替之前,谁知道这场夺嫡之战,会持续多久呢?

次日,宫里。

熙宁公主前来见薛贵妃,与之透露废太子一事,以及谢韫之决定拥立恭王一事。

薛贵妃也是震惊不已,继而冷笑了一声:“原来如此,难怪皇后最近深居简出呢,连架子都不跟嫔妃们摆了,原来是太子要废了,报应不爽。”

熙宁公主疑惑,听到皇后倒霉的消息,母妃如此高兴,倒像是和皇后有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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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却未曾听说过,母妃和皇后之间有过节。

似乎看出女儿的疑惑,薛贵妃吐出一口陈年怨气:“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那时你还小,母妃本来怀过一个男胎,拜皇后所赐,没能生下来,身子也伤了。”

这就是薛贵妃如此受宠,却多年来只有熙宁公主一个独女的缘由。

听见真相,熙宁公主脸上也露出了愤怒,好在恶人有恶报,太子一废,皇后的好日子也即将到头。

“所以,母妃对于表哥的决定怎么看?”熙宁公主有些忐忑地问。

她和驸马都已经答应表哥了,若是母妃不肯同意……

“傻姑娘,母妃自然是支持的。”薛贵妃唇边带着精明的笑意,分析利弊道:“太子已废,若肃王上位,哪里还有你我的好日子?”

又道:“不过陛下不喜肃王,未必是属他,多半还有其他考虑,但不论如何,总归没有你我的立足之地。”

薛贵妃拿了一粒葡萄剥起来:“随你表哥一起拥立老三就不一样了,老三眼下也算和你表哥沾亲带故,头上又没有母妃,届时他上位了,说不定我还能捞个太后当一当。”

那时可就真风光了。

皇后只怕做梦都没想到,还有她薛贵妃当太后的一天。

听着母妃语出惊人,熙宁公主赶紧警惕周围。

这话是可以在宫里乱说的吗?

“放心,我这宫里没有你父皇的人。”薛贵妃泰然若之,在吃人的宫里待了这么久,她怎么可能没有警惕心。

“你去回了你表哥,就说,我要太后之位。若他肯帮忙周旋,我自当鼎力相助。”薛贵妃道。

熙宁公主才知晓,母妃竟是如此野心勃勃,笑道:“母妃放心,就算您不开口,我相信表哥也会尽力为您争取。”

放眼整个后宫,谢韫之除了扶自己的亲姨母坐上太后之位,他还能扶谁?

“是这个道理。”薛贵妃吃了一颗葡萄,越想越觉得解气,擦擦手指:“好了,母妃要去睡美颜觉了,你自便。”

“是。”熙宁公主告退。

另一边,将军府收到熙宁公主的消息,开始思索两方决裂的理由。

那必然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才行,否则难以骗过皇帝的眼睛。

见谢韫之皱眉沉思,已经过了良久,似乎仍未有结果时,许清宜弱弱地道:“将军,妾身有一计……”

谢韫之脱口而出:“说。”

随即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在军营,给自己献计的也不是下属,而是亲亲夫人,便立刻软了语气:“夫人请讲。”

许清宜之所以语气弱弱的,是因为这个计呢,它虽然有用,却真的有点毒。

谢韫之恐怕不会采纳,甚至公主也可能不会同意。

但真的有用,皇帝必然深信不疑。

酝酿一番过后,许清宜还是大胆地提议:“要不,你和公主表妹单独见个面,然后让沈状元到现场吃醋误会,大闹一场?”

果然,谢韫之的眼刀子立刻甩了过来。

满眼写着:这都是什么馊主意?

哪里馊了,这主意其实挺好,许清宜硬着头皮进言:“有你们长达数年的绯闻做铺垫,皇帝肯定深信不疑,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沈状元冲冠一怒为红颜,和你掰了也很正常。”

谢韫之:“……”

计谋很好,但是下次不要献了。

身为有妇之夫,他半分都不想和别人传绯闻,为了宏图霸业,也不行。

看出这人的抗拒,许清宜反而淡定下来了,反问:“要不你自己说说看,你还有什么更好的计谋,能让皇帝完全相信你?”

谢韫之陷入沉默。

“将军,这是夺嫡之战,不能儿戏。”许清宜分析道:“唯有这个理由,百姓的参与度才最高,有全京城的百姓为你们二人的决裂做背书,沈状元的名声才会一下子陷入绝境,皇帝肯定会捞他,趁机收服他,叫他感恩戴德。”

谢韫之侧头睨着侃侃而谈的许清宜,眼神复杂,妻子聪明,但是太恼人。

他掐过对方小巧的下巴,用唇堵住那喋喋不休的发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许清宜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来物理攻击,顿时哭笑不得。

但她还能怎么样呢?

美色当前,只能捧住对方的脸庞,尽自己所能攻击回去。

谢韫之:“……”

带兵打仗多年,他一般都能洞悉敌人的思路,唯有面对自家夫人时,总会有一种摸不着对方套路,从而导致的无力感。

许清宜发现,自己这样一回应,对方反而不动弹了,便试探地撩了一下:“?”

好像在问,宝贝,你怎么熄火了?

谢韫之的唇瓣叫对方衔住,贝齿在上头轻轻揉捻,顿时令他的呼吸漏了一拍。

要知道,平时夫人哪怕不撩他,他都巴不得一天亲热三回,如今夫人主动挑事,他暗暗轻叹口气,便将正事暂时抛到一旁,搂着夫人亲近起来。

腰带被随意扔到了地毯上,压袍的玉佩磕到桌角,发出沉闷的动静。

这书桌宽敞好使,结构结实,不会发生令人着恼的声音。

许清宜刚这么想着,侧头便看见,谢韫之钟爱的一排毛笔,正在笔架上晃动得厉害。

脸庞顿时就烧了起来,如天边的红霞。

哎,以后不能直视这张桌子和桌上的一切物品了。

收了势,清理了一番,二人的神情又陷入了沉思,因为该解决的问题还未解决。

许清宜懒洋洋地靠在对方怀里,率先开口:“此计是为了叫沈状元背负骂名,所以你和公主表妹单独见面自然是个误会,届时我也会同去,这样就不会有损公主的名声,可行?”

说到底,只是给沈知节一个堕落的理由,为爱扭曲性情,很是合理。

“我明白你的意思。”谢韫之又沉下心思索了片刻,除了公主这事,确实想不出沈知节还能为什么而性情大变,才颔首:“你派人和熙宁说,我去与沈状元说。”

许清宜:“好嘞。”

熙宁公主收到表嫂的剧本,觉得很有趣,这确实能掀起一番风浪,并叫人深信不疑。

至于表嫂担心她的声誉,倒是不要紧,再丢脸的时刻都有过,她若是在乎这个,以前就不会屁颠屁颠追着表哥跑了。

就是有点担心沈知节,不知他为了爱情与恩人‘翻脸’后,能不能承受得住天下人的唾骂。

沈知节也收到了剧本,得知自己即将要扮演一个偏执极端的妒夫,为了爱情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佞臣,可能会留下千古骂名。

他不仅不退缩,反而跃跃欲试。

“若是我们败了,你便好好当你的佞臣,皇帝会让你辅助新帝,你便将假的当成真的,好好活下去。”谢韫之道。

沈知节心中一惊,立刻道:“将军别说丧气话,不会败的,我们尽力而为便是。”

不过,谢将军为他考虑到这点,他心里很感动。

“嗯,若是不败就最好了。”谢韫之淡淡一笑,不无感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走到这个地步。

但一切就是这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过了几日,白马寺。

许清宜和谢韫之来这里进香,熙宁公主自然也来了,三人在人来人往的寺庙里‘偶遇’寒暄,一切看起来十分正常。

众人难得见到皇家公主和名满天下的谢将军,不由都多看两眼,同时与身边的人感慨:“三人关系瞧着真好啊,看来公主确实不执着了。”

“当然了,不然怎么会赐婚新科状元郎。”听的人说道。

“之前传说公主与表嫂关系好,大家都还不信呢,这会儿亲眼所见了吧?”有人说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据说状元郎还是谢将军的门客,倒是缘分。”说话的人意味不明道。

许清宜与两位言笑晏晏,一边留意周围的目光,为了公主和谢韫之这对表兄妹的名声着想,越多人看见她在场越好。

半晌后,时间差不多了。

许清宜见状借故离开,因此现场便只剩下谢韫之和熙宁公主,看起来仍是有说有笑。

“公主!”就在这时,沈知节来势汹汹地登场,径直走到公主面前,质问:“你怎会在这里,不是说今日抱恙,不便出门吗?”

随后,嫉妒地看向谢韫之,口不择言:“原来并非不便出门,只是不想赴我的约罢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答应婚事?”

周围的人一听有热闹瞧,便都围了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听起来好像是跟感情纠葛有关,人们对这些风流人物的爱恨情仇,也是十分感兴趣的。

“知节?”熙宁公主赶紧道:“你误会了,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来白马寺是想请大师为我诵经,表哥只是偶遇罢了。”

“没错,沈状元,我与熙宁只不过是偶遇……”谢韫之开口。

“住嘴!休要糊弄我,公主喜欢你,难道谢将军你自己不心中没数吗?”沈知节满脸妒火,怒视着对自己有提携之恩的谢韫之:“你明知公主喜欢你,也知我心悦公主,为何还要背着我与公主私下见面?”

旁观者清,却无人敢卷入是非,毕竟他们也不敢确定,自己知道的就是真相。

“知节,你真的误会了。”熙宁公主拧眉道:“表哥怎么说也是你的恩人,你怎能用这种语气和表哥说话?”

沈知节越发生气:“你果然护着他!”

哎呀,越吵越凶了。

周围瞧热闹的人窃窃私语,各位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须知谢夫人刚才也是在此的,瞧着的确就是偶遇罢了。

状元郎如此吃醋,大家倒也理解,只怪公主以前一心一意地爱慕着表哥,如今换做谁来当公主的未婚夫,都难免会心存芥蒂。

但话又说回来,谢将军似乎是状元郎的恩人来着。

无论如何,对恩人这般咄咄逼人也确实不妥,状元郎未免心胸太过狭隘。

谢韫之负手而立,拧眉不悦地道:“沈知节,我行得正坐得端,你不信我也就罢了,熙宁是你的未婚妻,你如此多疑,叫熙宁如何自处?”

“问得好。”沈知节紧握双拳,面容嫉恨地道:“世人谁不知公主心悦于你?你自己不避嫌,却反倒怪我多疑,看来你谢韫之的盛名也不过如此。”

“你。”谢韫之气急道:“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沈知节,你实在太过分了!”熙宁公主喝道,快步走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挥手扇沈知节的巴掌。

最后被沈知节一把握住手腕。

“……”

话说二人相识至今,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虽只是握住手腕,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掌心和皮肤相触的瞬间,还是叫两人心荡了一下。

那种心跳不止的感觉,差点耽误了做戏。

幸而,沈知节的纯情收放自如,眼下彻彻底底是个沉浸在妒火中的男人,一把将公主扯进自己怀里,沉声:“公主,你以后不要再见他了,好吗?”

熙宁公主:“……”双手抵着沈知节的胸膛,心脏怦怦跳。

这,小书生看着清瘦,胸膛也蛮宽厚的嘛。

还有股清新的味道。

“小生真的很喜欢您,为了您,可以什么都不要。”沈知节将公主抱得紧紧的。

这句话固然有做戏的成分在,但眼底的深情不假。

叫人一不小心就沉溺其中。

虽然小书生的怀抱很舒服,但熙宁公主挣扎起来,生气地道:“不论如何,你不能对表哥这么无礼,快对表哥道歉!”

“你生气就是心虚,不肯答应我,就是心里还有他。”沈知节胡搅蛮缠,扯着公主道:“跟我走,以后不许再见他!”

“喂,沈知节!”熙宁公主半推半就,被沈知节拽走。

如云的香客们看看他们两个,又看看浑身散发着郁闷气息的谢韫之,哎嘿,表示看热闹看了个满足。

不愧是天子脚下,天天都有新鲜事。

“谢将军真是冤枉!分明什么都没做就被扣上了一顶大帽子。”看客有些气愤地道。

“这状元郎也太忘恩负义了,至于吗?人家还是表兄妹呢,凭什么不让见面?”越来越多人议论道。

许清宜作为最后一名收官的演员,施施然地出现了,看着谢韫之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谢韫之看看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又看看自己的妻子,那眼神就好像在说:

好了,这盛世如你所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马寺发生的事情,不久后便传遍了京城。

通过人们的口口相传,添油加醋,流言蜚语已经变成了更加激烈的版本。

许清宜当然喜闻乐见,群众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

就是不知道皇帝是什么反应。

宫中,消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未置一词,就像听了一件平常的事件。

接着继续听探子说其他的。

“太子,这些天如何?”说到最后,皇帝主动询问。

探子一顿,回道:“太子殿下这些天足不出户,郁郁寡欢。”

皇帝闻言没说什么,但明显看得出来,神情有些怅然。

是啊,怎能不惆怅。

到底是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太子,在心里占据了不小的位置。

说到底,太子只是对不起勇国公府和温家,并未对不起他这个父皇,而他迫于压力废了太子,内心终究存了三分怒气。

毕竟身为帝王,谁能乐意被人掣肘。

“嗯,你下去吧。”皇帝回过神来,挥退探子,随后对大太监刘得柱道:“走,去后宫看看老七。”

“是,陛下。”刘得柱应声道,心中暗想,陛下最近似乎很亲近七皇子啊。

七皇子赵翊是淑妃所出,今年十七岁,出落得文武双全,算是一群未成年皇子中最出挑的一个了。

如今太子废了,看来皇帝看上了七皇子。

早年皇帝的后宫,很少有男胎出生,直到太子成年后,之后所出的男胎皆对太子造不成影响,后宫这才陆续有男胎出生。

本来薛贵妃的那一胎也不应该没的,可皇后忌惮薛贵妃太过得宠,便故技重施,最后的结果就是惹怒了皇帝,给了皇后一次重罚。

自此皇后才真正收敛。

关于沈知节为了公主与恩人决裂一事,虽在皇帝这里获得反响平平,可在坊间却传得沸沸扬扬,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

最近的京城要闻实在是多,众人发现,似乎每一件都跟这一小撮人脱不开干系。

而这一回,终于轮到了众人敬仰向往的谢韫之将军成为主角。

毫不意外,又是因为长得太好惹得祸!

长得太好了,连成亲多时也仍不肯放过他。

谢韫之克己复礼,对别人的爱慕向来不假辞色,没人会认为他和公主真的有什么。

要有还用等到现在?

所以大家自然是谴责沈知节小心眼,虽说公主以前确确实实喜欢过表哥,这不假,可当天在白马寺,却并非对方所说的那样私下见面。

真实的情况是谢夫人也在,人家姑嫂之间有说有笑地呢,所以纯粹就是偶遇罢了。

既是误会,大家都在等着沈知节给谢韫之郑重道歉,否则如此不分是非,这个沈状元如何担得起状元的美名?

然而,沈知节不仅没有道歉,还放话表示,谢韫之对他算哪门子的有恩?

只不过对方的夫人请他上门当西席罢了。

他收束脩办事,钱货两讫,难道还要叫他感恩戴德?

这话一出,可就惹到了一大批人。

有谢韫之的拥护者,有看不惯的读书人,也有眼红沈知节的人,各路人马掺杂在一起,对沈知节展开了相当激烈的口诛笔伐。

正如许清宜预料之中,沈知节的名声迅速下降,已经有人挖出他当初贫困潦倒的事,还有许清宜为他母亲引见公主的事。

桩桩件件,用来作证他新科状元沈知节,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甚至有学子在国子监集体抗议,要求夺取沈知节的状元称号。

这场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浩浩荡荡。

是以,状元府终日大门紧闭,唯有半夜三更,才敢派人出来清除门口的各种腌臜之物。

“大……大人,有人用血,在门外写大字……”状元府的小厮吓坏了,回来慌慌张张地禀报道。

“无妨。”沈知节冷然道。

事态发酵已经好些天了,他知道,现在外头讨伐自己的文章满天飞,各路人马都巴不得将自己拉下来,踩入泥泞。

成,或是败,应该也快出结果了。

说不担忧是假的,哎,若是他们赌错了皇帝的心思,那么他这个新科状元,恐怕就要废了。

次日,沈知节依旧穿得整整齐齐,去翰林院点卯。

现在翰林院的同僚们见了他,都是一个鼻孔出气,满脸鄙视。

与当初亲厚的样子大相径庭。

“有些人啊,尚了公主就不记得自己姓甚名甚了,还读书人呢,我呸。”一些挤兑的话不高不低道。

这样的排挤与鄙视,沈知节倒是不在乎,说明他们的戏做得好,人人都信了。

沈知节冷笑一声,说道:“梁大人这么酸,是不是因为公主没看上你?也是,毕竟你长得实在不敢恭维,有碍观瞻。”

“你。”梁大人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眼看着就要撸袖子上来干架,好险被身边得同僚们拦住。

“梁大人冷静冷静,别跟他一般见识,忘恩负义之辈罢了。”众人劝道。

“哼!小人得志,你走不远的,等着瞧吧!”梁大人被不情不愿地拖走。

沈知节面上冷漠,但心里默默地道歉,对不起啊梁大人,小生真的不是有意攻击你的长相,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他负手回到平日工作的位置上,椅子用脚一碰就散了。

小把戏。

不过被全院的人鄙视孤立,滋味确实难受,沈知节在心里想,陛下,快点召见微臣才是。

挨骂没关系,他想成事。

傍晚,沈知节从翰林院走出来,猝不及防被百姓泼了一身污秽,他整个人都定住了。

“沈知节,你不配当状元!白眼狼,谢将军哪点对不起你?!”那人喊道。

“大胆!”跟在沈知节身边的小厮道:“竟敢侮辱朝廷命官,来人啊,把他抓起来拷问!”

翰林院门口的确有官差站岗,闻言犹豫了一下,便前去抓人,因为那百姓确实犯了错,该罚。

“……”沈知节全程未置一词,抬起手缓缓扫了扫衣襟。

当官差将那名泼污秽物的百姓捉回来,他却寒着脸,亲自上前踹了一脚,冷道:“侮辱朝廷命官,打入大牢,杖责三十。”

旁边围观的百姓们立即哗然,三十杖刑太狠了,这不得打死人!

却没有人敢再说沈知节半个不是。

一身污秽和三十杖刑,终于让沈知节见到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这是在第二天的翰林院。

沈知节昨日回到府邸,已经将自己从头到脚洗了好几遍,洗得干干净净。

可刘公公还是不敢站得太近,哎呀,听说沈状元被泼了一身呢,光是想想那场面,早饭就在刘公公的胃里边翻腾。

可作为一名职业的公公,他还是笑眯眯地道:“沈状元,陛下召见。”

沈知节定格了半晌,脸上很自然地出现惶恐的神情,毕竟他也清楚,近来全京城都是反对自己的声音。

想必到了宫里,是要挨骂了。

“是。”他声音低低道。

刘公公看出了沈知节的惊慌,心道,应该的,这沈状元也是个胆儿肥的,惹谁不好,竟然敢惹谢将军?

莫说被泼污秽之物,就是被暗杀了也不稀奇。

不过圣上的心思谁又能猜得到,国子监那边闹得这么凶,圣上却似乎不打算处置沈知节。

一直拖到现在才召见,看来另有深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宫中,沈知节惶恐地来到皇帝面前,头垂得低低的,俨然一副犯了天下众怒该有的模样。

寒窗苦读二十年,眼看着如花美眷和功名唾手可得,却又因一步行差踏错而即将失去,自然是怕的。

“陛下……”沈知节声音微颤。

皇帝抬眸,一双龙目眼神锐利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沉声道:“说吧,和韫之怎么闹成这样?”

沈知节立刻跪下,磕磕巴巴道:“求陛下恕罪,微臣知道错了,不该……与谢将军争风吃醋。”

皇帝面无表情,轻哼了一声。

“陛下息怒。”沈知节又惶恐地道:“微臣并非怀疑公主,对公主不满,只是微臣太在乎公主了,嫉妒谢将军能得到公主的欢心,是微臣的错。”

“确实你的错,因为争风吃醋便让自己名声扫地,如此不珍惜朕给你的状元之位,沈爱卿,朕该说你性情直率好,还是说你蠢好呢?”皇帝的声音,在殿内淡淡地响起。

沈知节到底懂得察言观色,悟到皇帝不像生气,但脸上非常恐惧地道:“陛下……您这是要,收回微臣的状元之位吗?”

白着脸又问:“那微臣与公主的婚事?”

看在皇帝的眼里,沈知节俨如一个陷入感情迷障的痴儿,都这种时候了,仍然更在乎与公主的婚事。

“你就这么喜欢熙宁?”皇帝问道,眼底暗藏审视,身为利益至上的帝王,他又怎么会相信,这世间竟然有人为了儿女情长而毁了仕途。

可事实摆在眼前,如果沈知节此番不为爱情,而是

另有图谋,那他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皇帝到了这把年纪,一边觉得自己乾坤在握,一边又危机感重重,反而不想如过去一般,喜欢和欣赏内敛深沉的臣子。

倒是更亲近鲜活直率的年轻人多些。

毕竟年轻人性情外放,弱点就摆在眼前,就如同一张白纸般好掌握着。

“是,微臣十分倾慕公主。”提到公主,沈知节身上的恐惧都减少了几分,整个人似乎在泛着光:“去年元宵夜,微臣有幸在河边猜中公主的灯谜,被公主邀上画舫,那是微臣第一次见公主,那时还不知道公主的身份,只知道门第悬殊,不敢奢望。”

“后来,时年三月,又在郊外踏青偶遇公主,公主竟然还记得微臣,并与微臣约定,若是微臣能中一甲,便结两姓之好。”

沈知节说到这里,脸上都是喜悦的神情:“承蒙您抬爱,殿试那日果然点了微臣为状元,微臣这才有机会亲近公主。”

“你倒是个情痴。”皇帝不看重儿女情长,此刻却也为沈知节的真挚

而动容,冷漠的人看待有真情的人,并非都是不屑的,有时也会佩服。

“恳请陛下,微臣真的倾慕公主,求陛下不要收回赐婚旨意。”沈知节磕头道。

“放心吧,赐婚岂是儿戏,怎能说改就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帝似乎确认了什么,对沈知节的态度变得温和了起来。

“多谢陛下。”沈知节感恩戴德。

“你和韫之,可有握手言和的可能?”皇帝试探地问道。

沈知节顿了一下,才道:“不敢瞒陛下,破镜难圆。”

好一个破镜难圆。

也是,只要沈知节深爱公主一天,就不可能放下对谢韫之的芥蒂,更何况,现在全天下都在唾骂沈知节。

可不是沈知节向谢韫之道个歉,就能平息得了众怒的事。

皇帝似叹息似惋惜:“沈爱卿,与韫之作对,你将来的处境艰难了。”继而缓缓道:“不过你既是朕的女婿,朕自会保你。”

听见这话,沈知节的一颗心安稳地落回了肚子里去,垂眸磕头道:“谢陛下。”

起身出宫,他的佞臣之路,便从脚下开始。

等到沈知节告退后,皇帝传唤了几个人,连下数道命令。

一,平息国子监那帮学子的闹事,二,肃清坊间对沈知节的讨伐,三,将沈知节从七品编修晋升至正六品侍讲。

竟是如此,听见第一手消息的大太监刘公公顿时震惊不已,没想到这次风波,皇帝完全站在了沈状元这一边。

估摸着是废太子一事,令皇帝对谢韫之生了厌呢。

变化来得太快了。

刘公公内心唏嘘不已,曾经刘公公以为,艳惊天下的谢将军,会与皇帝君臣相宜到最后。

话说谢将军苏醒那会儿,皇帝的笑颜还历历在目,如今却要变天了。

继刘公公后,接下来震惊的,是全京城的百姓,大家做梦也没想到,素来宠爱谢将军的皇帝,这次竟会力保驸马沈知节。

沈知节的晋升,像极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那些讨伐沈知节的人脸上,叫他们知道,沈知节动不得。

经过一番雷厉风行的肃清后,国子监的学子偃旗息鼓,坊间的百姓噤若寒蝉,翰林院的同僚们,自然也不敢造次。

当然了,这只是表面上,私底下大家都气疯了。

实在不解,为何向来宠爱谢将军的陛下,这一次会破天荒地保沈知节,难道为大启出生入死多年的名将,还比不过一个品行不佳的新科状元?

百姓们越想,越是怜爱谢将军。

而谢韫之的心情却恰恰相反,皇帝猜疑自己,是他早就知道的事,被冷落也是意料之中了。

知道沈知节的仕途保住了,他重重松口气。

许清宜也松口气,尽管她出谋划策时有理有据,却也担心事与愿违啊,万一耽误了人家沈状元的前途就不好了。

她不知道,在谢韫之和临哥儿兄弟几个看来,她淡定得很,好像无论做什么事,都有种胸有成竹的泰然。

真是少见。

许清宜:“……”你们手握剧本,你们也行。

不过沈状元这事,还真脱离了剧本,已经朝着偏离剧情很远的方向而去了,最终结果会如何,她也不知,且拭目以待吧。

“夫人,陛下召见我。”收到消息,谢韫之特地到许清宜跟前说一声:“我进宫去了。”

许清宜忙起来送送他:“将军,一切小心。”

就知道皇帝会召见谢韫之,估摸着是安抚人心呢。

“嗯。”谢韫之迈着长腿往外走,到门槛处停下,回身搂了一下许清宜:“就到这儿。”

免得出去晒一身汗。

“哎。”许清宜笑道。

御花园。

谢韫之和刘公公一道前行,敏锐地发现,刘公公今儿个话特别少,不像往昔,话密得令他这个寡言的人无奈。

这般想来,失去圣宠的滋味,也没那么不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公公哪里知道谢韫之的想法,谢韫之向来不爱搭理人,最近又出了这么一件晦气的事,他不想触谢韫之的霉头罢了。

倒也不是刘公公惯爱捧高踩低,其实他个人还是蛮喜欢谢将军的。

只是身为陛下的奴才,有些事他也不方便和谢将军说太多……

“陛下。”谢韫之来到皇帝面前,肃然行礼。

皇帝望着自己栽培了多年的爱将,心情尤为复杂,一时不知该怪命运弄人,叫陆襄的遗腹子成了谢韫之的养子,还是该怪谢韫之拎不清,竟为一个养子和恭王结党。

却不想承认,如果太子没有迫害陆襄夫妇,那么恭王和谢韫之都可以成为太子最得力的辅助。

“韫之,近日你与沈爱卿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他起了个头,便没再往下说。

“回陛下,此事纯粹是个误会,我与熙宁表妹在白马寺只是偶遇,那天内子也在。”谢韫之立刻解释道:“只是恰巧沈状元来到时,内子去了送子娘娘处进香罢了。”

熙宁公主还未成亲,当然不好跟着去,于是就与表哥在外面等候,这很合理。

“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朕已经了解过了,确实是沈爱卿的情绪过激了点。”皇帝望着谢韫之道:“但认真说起来,也情有可原,毕竟熙宁那丫头当年追着你跑,爱得轰轰烈烈,他心有芥蒂也是正常的。”

“是。”谢韫之点点头。

“所以,虽说沈爱卿有错,但坊间有些人也是太过分了些。”皇帝想起探子的汇报,皱着眉道:“听说有人打着你的旗号在状元府门前撒野,甚至守在翰林院门口给沈爱卿泼泔水。”

谢韫之立刻垂眸道:“请陛下明鉴,这并非微臣所愿。”

“呵呵,无需着急,朕如何不清楚你的性情?”皇帝笑容温和,瞧着和以前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你啊,最是光风霁月,坦荡磊落,不然全城的百姓们怎会如此爱戴你?”

谢韫之笑笑:“陛下相信微臣就好。”

“朕,自然是相信你的。”皇帝瞥了自己宠信多年的爱将一眼:“喊你来也并非为着数落你,只是希望你能够体谅,熙宁那丫头好不容易才看中一个人,朕不能任由舆情毁了他。”

“微臣明白。”谢韫之道。

“嗯,那就好。”皇帝暗暗观察着谢韫之的反应,却看不出什么来,也是,这人年纪轻轻便喜怒不形于色,叫人轻易捉摸不透:“好了,朕乏了,刘得柱送你出宫。”

“不敢劳烦刘公公。”谢韫之立刻客气地道:“刘公公还是留下来伺候您,微臣自己出宫就好。”

“也罢。”皇帝也不勉强,若是从前,他必然会坚持到底。

这是皇帝对臣子宠爱的一种表现,好叫别人知道,心腹重臣的待遇就是不一般。

“臣告退。”谢韫之行了礼,转身离开。

这时,皇帝敛去脸上的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容,眼神漠然下来,叫身旁的刘公公越发笃定,谢将军真的失宠了。

若是以前皇帝见了谢将军,都会留对方用膳下棋,态度之亲厚犹如半子,而眼下虽然还是其乐融融,那份亲厚却已然不在了。

至此,谢韫之和沈知节决裂一事尘埃落定。

经历过接二连三的事件后,许清宜一家子的生活,也终于恢复了平静,该当值的当值,该上学的上学。

她这个主持中馈的主母,便有条不紊地打理府内事务。

虽说朝堂风云变幻,自家夫君还参与了要命的夺嫡之战,但日子还是要好好过的不是?

也没必要弄得太紧迫了。

经过许清宜对临哥儿的压榨,啊不,劝说,他们家决定不请新的西席了。

因为人心难辨,在这个多事之秋,不是特别知根知底的人,也不敢让对方教导珩哥儿。

所以就由临哥儿这个案首,暂时担任珩哥儿的老师,教导基础功课绰绰有余了。

“珩哥儿,你大哥当你的老师,开心吗?”许清宜问。

珩哥儿闻言,第一次在娘面前笑不出来:“……”

也不是不喜欢大哥,只是大哥太严厉了,如果是花钱请来的老师,会对他温和有礼,错了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可是大哥来当老师,想想就可怕!

许清宜本来想联络一下老大和老三之间的兄弟感情,结果有点尴尬啊,连忙笑道:“哎呀,珩哥儿开心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临哥儿看着娘努力打圆场的样子,心中好笑,自己在弟弟们心目中是什么形象,他自己很清楚。

但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习惯了用要求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罢了。

严厉,但不代表他对弟弟们没有感情。

这会儿也特意柔和了一下表情,对珩哥儿道:“可以,你的老师是怎么教你的,回头跟我说一下,我也这么教你。”

珩哥儿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流,大哥给他点阳光就灿烂,连忙笑吟吟地道:“嗯,谢谢大哥。”

许清宜在旁边松口气,然后给好大儿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真是太给面子了。

教小朋友挺烦的,临哥儿一看就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难为他了。

临哥儿摸了一下弟弟的发髻,和娘说道:“昨日去老师家,被问及爹和沈状元一事,见老师怀疑,我也就没否认。”

爹娘都说过,这事不好瞒着恭王,哪怕对方没猜出来,他们也应该交代清楚。

“吴先生很聪明。”许清宜点点头道:“连他都起了疑心,由此可见皇帝只会更多疑,所以,沈状元的路还长着呢,现在只是个开始。”

临哥儿若有所思。

许清宜是特地带着珩哥儿过来看老大的,此刻看看对方白皙的脸庞,又看看窗外的艳阳,笑着说道:“上午多出去晒晒初升的太阳,也别整天闷在屋里看书。”

落水那次终究是有点影响的,叫临哥儿这阵子看起来懒洋洋的,许清宜看了怪着急。

家里的孩子们吧,皮实的太皮实,静的又太沉静。

珩哥儿乖宝宝倒是完美的,动静皆宜,样样都沾一点,主打一个均衡发展。

“是。”临哥儿低声应着。

将军府内一片祥和,府外却是激流暗涌,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皇帝这次舍了多年的宠臣谢韫之,而选择力保新科状元的举动,惹得很多人私底下开始浮想联翩。

但更多的是想不明白。

能想明白的,恐怕只有肃王那一家子,他们隐约知道谢韫之和太子杠上了,而且从纯臣倒向了恭王。

因此才成了弃臣。

但肃王也没高兴到哪里去,要知道即便太子倒了台,皇帝也依旧不选他。

现在影响力强大的谢韫之还倒向了恭王。

晦气。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韫之疑似失去圣宠这件事,也引起了平阳侯府的关注。

到底是利益共同体,没人觉得幸灾乐祸。

如果一定要说有谁,那就是杜缙云了,毕竟谢韫之再风光,她也没有享受到半分好处。

反而便宜都被许清宜占了,她只会嫉恨。

侯爷倒是很紧张,忙递帖子询问怎么回事?

谢韫之轻描淡写地回了几句,再详细的事情,自然不会与对方交代,免得徒生事端。

反正侯爷知道了也帮不上忙,对方能管好平阳侯府一家子就不错了。

转眼到了六月中,经过恭王府和勇国公府两家商议决定,他们给陆襄夫妇的坟重新选了一个地址,合葬在一起。

办仪式之前,恭王和勇国公一起求见皇帝,希望太子能够出现,到坟前忏悔请罪。

距离事情爆发出来,也过了一段时间,皇帝自然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的承诺,也知道这个要求其实不过分。

然而想起太子的郁郁寡欢,便有些于心不忍,尝试着商讨道:“你们的心情朕明白,也希望太子能够前去,可是。”他轻叹口气:“太子近来精神不济,终日卧榻。再就是合葬仪式的当天,难免人多眼杂,不妨另选日子?”

听见皇帝的考虑,恭王和勇国公也并不意外,好在他们也不是抱着一次就成功的希望而来,便顺着妥协道:“陛下考虑的是,不知您以为什么日子最佳?”

总得给他们一个盼头。

皇帝被儿子和臣子这样步步紧逼,心中实在难受,但又生不起气来,到底是太子有错,他还能如何护着?

沉默了一下,无奈道:“定在中秋,届时想必太子的身体也有所好转。”

有了大概的期限,恭王和勇国公对视一眼,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结果。

“好,陛下金口玉言,就定在仲秋。”二人答应道。

废太子暂时不肯出现,陆襄夫妇的合葬仪式如期举行,这天好些人都去了。

许清宜也去了,甚至看到不少自发前来的百姓。

临哥儿作为陆襄夫妇唯一的儿子,整个仪式下来数他最忙了,加上天气热,晒得汗流浃背,脸红耳赤。

勇国公夫妇和恭王妃都心疼坏了,找着空儿就给他送送水,擦擦汗。

有人疼的孩子就是好啊,同时也省了许清宜这个当娘的很多功夫。因此一场仪式下来,她都躲在阴凉处没怎么辛苦。

结束之后,恭王妃和勇国公夫妇看着临哥儿和他们告辞,径直走向许清宜,这才回过神来。

这孩子现在既不是陆家的,也不是温家的,他心里边只有将军府……

周围那些凝渊公子的故人们,也在关注着临哥儿,只觉得此子生了一副好相貌,他日风采定不输于其父,气质也是清隽斐然,非同一般。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叫人艳羡,若是自家也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孩子就好了。

又或者女婿也行,众人浮想连篇。

“小案首,你为什么不肯回陆家?”有人大胆地问道。

“是啊,你是凝渊公子唯一的孩子,怎能不认祖归宗呢?”一直关注事件的故人操心道。

临哥儿朝着声音看了过去,由于他一直没有认祖归宗的动静,确实引起了很多人的操心,以为他不想回陆家。

试想,陆启铭已经死了,陆家就只剩下失独还年迈的勇国公夫妇俩,临哥儿作为嫡孙若是不回去,似乎说不过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临哥儿自然不是不想回去,只是时候未到,他停下来朝各位欠了欠身:“多谢各位前来观礼。”

“应该的。”众人忙回了礼追问:“你不想回勇国公府吗?那怎么行?”

凝渊公子不能没有传承人啊。

跟在后面的恭王妃和勇国公夫妇也在心中附和,是啊,这孩子打算什么才肯回陆家?

想到他对将军府的眷恋,恐怕玄。

临哥儿看着热情的人们,没有给明确的答复,只是说了句:“我会认真考虑的,多谢各位关心。”

人们闻言,也就没有再追着他问了。

许清宜看见这一幕很感慨,临哥儿真是成长了很多啊,现在稳重又可靠的样子,怪不得凝渊公子的拥护者会那么认可他,巴不得他早日认祖归宗。

但是不急,经过时间沉淀后,有些事情才能顺理成章。

临哥儿一身素净的长衫,走回到许清宜身边,微微拧眉:“都说了,这么热的天气,您其实可以不用来。”

“躲在树荫下乘凉呢,哪里就热了。”许清宜手上拿着去年的扇子,看见长子满头大汗,不禁给对方扇了扇风,笑吟吟道:“走吧,回去了。”

至于恭王妃和勇国公夫妇投来的羡慕眼光,咳,她就当没看见吧,不然也会有一种抢了别人家孩子的罪恶感。

太子府。

皇帝派人告诉了太子,限他最迟中秋,要到陆襄夫妇坟前请罪,随后宣布废太子的消息。

太子这些天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听见消息后险些又昏厥过去一次。

“不,父皇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父皇!”骄傲如太子,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不能接受自己被废的消息,变得歇斯底里。

身边伺候的人已是见怪不怪,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太子闹了一通后,颓然地倒在地上,抬头看着高高的房梁,难道只有他死了,父皇才会收回成命吗?

可是他并不想死。

他想要那个位置,哪怕不择手段也想要。

太子眼中流露着怨毒想着,既然皇帝执意要废了他,断了他往后的活路,不错,太子深信不疑,无论谁上位都不放过自己。

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在乎父子之情?

很快,皇帝在宫中得知消息,太子寻死。

“……”皇帝脸色难看,自是不希望太子有事,便匆匆出宫来到太子府。

看见太子虚弱地躺在床上,他心情复杂,同时升起怜爱地道:“翀儿,你这又是何必?”

说罢,朝床边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子。

他知道太子不是想死,只是对废太子一事抗议罢了。

太子躺着没说话,被子底下的手里攥着一把刀,可是他却很紧张,心想,若是自己没有成功,便会连累妻儿和母后。

他已经连累过他们一回了,真的还要这样做吗?

“父皇,您来看我了?”思索片刻后,太子咽了咽口水,勉强笑道:“若是我不寻死,您是不是永远不会来看我了?”

皇帝不喜太子说这些话,皱了皱眉,轻叹口气道:“别说这些让朕不高兴的话,朕已经竭尽所能地护着你了,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而不是怨天尤人,寻死觅活。”

“……”太子噎了一下,紧紧握住手中的刀把,那股刺杀皇帝的冲动达到了临界点。

只要皇帝死了,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登基,哪怕恭王和谢韫之反对也没用!

可是他迟迟不敢动手:“父皇应该知道,儿臣只是想见您罢了。”

这一次,皇帝没有答话。

“您最近都不来看儿臣,是忙着培养新的储君吗?”太子打探道:“是谁?是老七吗?”

他猜应该是,父皇不喜老大也不喜老三,而老七瞧着很有潜力。

“朕总归会保证你的安全就是了,其余的,你就不必多问了。”皇帝淡漠地道。

好一个不必多问,太子彻底心凉了,道:“也是,儿臣已是废太子,没有资格置喙新储君之事。”

皇帝默然,连安慰都不想再安慰。

“父皇,儿臣已经很久没有见您了。”太子思来想去,暗暗下了决心,可怜地道:“您可以像小时候那样,过来抱抱儿臣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片刻后,皇帝走上前来,抱了抱瘦骨嶙峋的太子。

当熟悉的龙涎香靠近,太子鼻头一酸,便想起了父子之间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说到底,皇帝的确是爱他的,并未亏待他。

若说有错,便是自己不该冲动杀人。

此番执刀行刺,稍有不慎便又害了诸多人。

终究,太子还是松开了刀把,从被子里抬手抱住了皇帝,哽咽地道:“多谢父皇前来看望儿臣。”

皇帝拍了拍他清瘦的背。

“莫想太多,好好养好身子,朕向你保证,会护你们周全。”

“是。”

太子嘴上应,心中却在想,恭王有谢韫之相助,如虎添翼,年幼的老七如何是对手?

若是皇帝狠不下心为老七清扫障碍,将来无论是老大登基还是老三登基,都没有他们一家子的活路。

而皇帝如今年迈,最是心软,即便不喜肃王和恭王,也不会拿他们如何。

皇帝走后,太子咳嗽咳出一滩血,他用这滩血写了一封遗书,直言是肃王和恭王的威胁叫自己存了死志。

希望皇帝在自己死后,护好自己的妻儿与母后,教他们免受伤害。

随后,太子召见了太子妃与儿子赵淙毓,凄然地道:“我命不久矣,你与淙毓好好活下去,若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便不要犹豫,若是没有,苟活也好。”

太子妃望着自己的结发丈夫,尽管知道这人有诸多不好,但终究,最后一刻还是顾着他们。

“是。”太子妃哭泣道。

其实,之前得知太子寻死逼见皇帝,她心中便隐约猜到了什么,因此惶惶不安,甚至已经做好送走太孙的准备。

但庆幸太子没有这样做。

“嗯,孤乏了,你带淙毓下去吧。”太子骄傲得连句道歉也没有与太子妃说,最后看了嫡子一眼,便道。

太子妃的呼吸紧了紧。

“儿臣告退。”赵淙毓心不在焉地道。

近日父亲喜怒无常,经常动手打砸东西和奴才,他也并不想在父亲身边多待。

不久后,太子在寝屋中悬梁自尽。

太子府上下悲恸哀泣。

消息传到宫中,皇帝大悲,二度出宫亲临太子府,只见太子妃与嫡孙双双跪在太子身边,已是哭得肝肠寸断。

“陛下,太子殿下的遗书。”刘公公呈上一等遗书道。

皇帝接过遗书,打开发现是血字,立刻觉得天旋地转,又撑着看了内容,悲痛便化为满腔怒火,此刻痛失爱子的他,既生自己的气,也生肃王和恭王的气。

若非他们苦苦相逼,太子又何至于悬梁自尽。

“陛下,您保重龙体。”刘公公见势不对,连忙叫御医进来候着,皇帝毕竟年事已高,经不起此等刺激。

痛失爱子摇摇欲坠的皇帝,恍惚着神情喃喃道:“太子这封血书,字字句句都在怪朕心慈手软,提醒朕,此番扶持老七上位,切不可再心软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公公心中惊涛骇浪,不敢多言。

却在心中感慨,太子爷也是个敢想敢做之人啊,他这一死,既保全了名声和妻儿,又左右了陛下对肃王和恭王的态度。

若以前只是不喜,眼下就是怨恨了。

太子薨了,这个消息,隔日才传到将军府。

许清宜和谢韫之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是神情凝重的样子,前者是在思索,太子的死亡时间线是否对得上。

后者则疑心重重,立刻派人去打探更多消息。

“韫之,你怀疑太子不是病逝的吗?”许清宜问道,她看了书先入为主,倒是不曾怀疑:“废太子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加上近来心力交瘁,油尽灯枯也很正常。”

不过想了想,又说:“当然了,也不排除有其他可能,比如,他想保全自己的名声……”

话说到这里,许清宜猛然心中一惊,脑海里缓缓浮现两个字,歹毒。

谢韫之:“……”

瞅见夫人的小表情变来变去,煞是可爱,应该是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便道:“嗯,现在还不敢确定,等探子回来再说。”

闻言,许清宜的表情又变了,很是有些崇拜地看着谢韫之:“将军手下能人辈出,连太子府都探得?”

谢韫之嘴角一扬道:“夫人抬举我了,只是去恭王府打听罢了。”

心想,夫人的脑子,定是一时没转过弯来。

“……”许清宜摸摸鼻子,是啊,恭王在太子府肯定有眼线,哪里用得着他们辛辛苦苦去探。

果然,探子很快就带着消息回来了,禀报道:“回将军话,太子并非病逝,而是……悬梁自尽,还留下一封血书,在陛下手中。”

对方还真是舍身做局。

许清宜不禁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将军,那封血书肯定都是你和恭王的坏话,没准还带上肃王。”

歹毒,真的太歹毒了。

“哦。”谢韫之面无表情,或许吧,不过那又如何,都是些没有用的把戏。

太子薨,皇帝罢朝十日。

沈知节心想,揣测圣意的时候到了,就由他沈某人打响去旧迎新的第一仗。

旧,自然指的是肃王、恭王,以及谢韫之等人,新,指的是皇帝属意的新储君。

他现在只是个小喽啰,一出手就找王爷们的茬,肯定做不到。

那便让他挑谢将军这个‘软柿子’捏。

半夜三更,京城空旷的街道上。

两名喝得醉醺醺的西营将士走在路中央,勾肩搭背高声说着醉话。

忽然一辆马车行驶而来。

车夫喝道:“前面的醉汉,快让开!别挡着我们大人的路!”

那两名醉汉转身过来,桀骜不羁嚷嚷着:“哪门子的大人,敢让小爷我们让路,可知道我们是谁?”

“你们是谁?!”

“西营的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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