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宜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来物理攻击,顿时哭笑不得。
但她还能怎么样呢?
美色当前,只能捧住对方的脸庞,尽自己所能攻击回去。
谢韫之:“……”
带兵打仗多年,他一般都能洞悉敌人的思路,唯有面对自家夫人时,总会有一种摸不着对方套路,从而导致的无力感。
许清宜发现,自己这样一回应,对方反而不动弹了,便试探地撩了一下:“?”
好像在问,宝贝,你怎么熄火了?
谢韫之的唇瓣叫对方衔住,贝齿在上头轻轻揉捻,顿时令他的呼吸漏了一拍。
要知道,平时夫人哪怕不撩他,他都巴不得一天亲热三回,如今夫人主动挑事,他暗暗轻叹口气,便将正事暂时抛到一旁,搂着夫人亲近起来。
腰带被随意扔到了地毯上,压袍的玉佩磕到桌角,发出沉闷的动静。
这书桌宽敞好使,结构结实,不会发生令人着恼的声音。
许清宜刚这么想着,侧头便看见,谢韫之钟爱的一排毛笔,正在笔架上晃动得厉害。
脸庞顿时就烧了起来,如天边的红霞。
哎,以后不能直视这张桌子和桌上的一切物品了。
收了势,清理了一番,二人的神情又陷入了沉思,因为该解决的问题还未解决。
许清宜懒洋洋地靠在对方怀里,率先开口:“此计是为了叫沈状元背负骂名,所以你和公主表妹单独见面自然是个误会,届时我也会同去,这样就不会有损公主的名声,可行?”
说到底,只是给沈知节一个堕落的理由,为爱扭曲性情,很是合理。
“我明白你的意思。”谢韫之又沉下心思索了片刻,除了公主这事,确实想不出沈知节还能为什么而性情大变,才颔首:“你派人和熙宁说,我去与沈状元说。”
许清宜:“好嘞。”
熙宁公主收到表嫂的剧本,觉得很有趣,这确实能掀起一番风浪,并叫人深信不疑。
至于表嫂担心她的声誉,倒是不要紧,再丢脸的时刻都有过,她若是在乎这个,以前就不会屁颠屁颠追着表哥跑了。
就是有点担心沈知节,不知他为了爱情与恩人‘翻脸’后,能不能承受得住天下人的唾骂。
沈知节也收到了剧本,得知自己即将要扮演一个偏执极端的妒夫,为了爱情不择手段往上爬的佞臣,可能会留下千古骂名。
他不仅不退缩,反而跃跃欲试。
“若是我们败了,你便好好当你的佞臣,皇帝会让你辅助新帝,你便将假的当成真的,好好活下去。”谢韫之道。
沈知节心中一惊,立刻道:“将军别说丧气话,不会败的,我们尽力而为便是。”
不过,谢将军为他考虑到这点,他心里很感动。
“嗯,若是不败就最好了。”谢韫之淡淡一笑,不无感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走到这个地步。
但一切就是这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过了几日,白马寺。
许清宜和谢韫之来这里进香,熙宁公主自然也来了,三人在人来人往的寺庙里‘偶遇’寒暄,一切看起来十分正常。
众人难得见到皇家公主和名满天下的谢将军,不由都多看两眼,同时与身边的人感慨:“三人关系瞧着真好啊,看来公主确实不执着了。”
“当然了,不然怎么会赐婚新科状元郎。”听的人说道。
“之前传说公主与表嫂关系好,大家都还不信呢,这会儿亲眼所见了吧?”有人说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据说状元郎还是谢将军的门客,倒是缘分。”说话的人意味不明道。
许清宜与两位言笑晏晏,一边留意周围的目光,为了公主和谢韫之这对表兄妹的名声着想,越多人看见她在场越好。
半晌后,时间差不多了。
许清宜见状借故离开,因此现场便只剩下谢韫之和熙宁公主,看起来仍是有说有笑。
“公主!”就在这时,沈知节来势汹汹地登场,径直走到公主面前,质问:“你怎会在这里,不是说今日抱恙,不便出门吗?”
随后,嫉妒地看向谢韫之,口不择言:“原来并非不便出门,只是不想赴我的约罢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答应婚事?”
周围的人一听有热闹瞧,便都围了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听起来好像是跟感情纠葛有关,人们对这些风流人物的爱恨情仇,也是十分感兴趣的。
“知节?”熙宁公主赶紧道:“你误会了,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来白马寺是想请大师为我诵经,表哥只是偶遇罢了。”
“没错,沈状元,我与熙宁只不过是偶遇……”谢韫之开口。
“住嘴!休要糊弄我,公主喜欢你,难道谢将军你自己不心中没数吗?”沈知节满脸妒火,怒视着对自己有提携之恩的谢韫之:“你明知公主喜欢你,也知我心悦公主,为何还要背着我与公主私下见面?”
旁观者清,却无人敢卷入是非,毕竟他们也不敢确定,自己知道的就是真相。
“知节,你真的误会了。”熙宁公主拧眉道:“表哥怎么说也是你的恩人,你怎能用这种语气和表哥说话?”
沈知节越发生气:“你果然护着他!”
哎呀,越吵越凶了。
周围瞧热闹的人窃窃私语,各位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须知谢夫人刚才也是在此的,瞧着的确就是偶遇罢了。
状元郎如此吃醋,大家倒也理解,只怪公主以前一心一意地爱慕着表哥,如今换做谁来当公主的未婚夫,都难免会心存芥蒂。
但话又说回来,谢将军似乎是状元郎的恩人来着。
无论如何,对恩人这般咄咄逼人也确实不妥,状元郎未免心胸太过狭隘。
谢韫之负手而立,拧眉不悦地道:“沈知节,我行得正坐得端,你不信我也就罢了,熙宁是你的未婚妻,你如此多疑,叫熙宁如何自处?”
“问得好。”沈知节紧握双拳,面容嫉恨地道:“世人谁不知公主心悦于你?你自己不避嫌,却反倒怪我多疑,看来你谢韫之的盛名也不过如此。”
“你。”谢韫之气急道:“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沈知节,你实在太过分了!”熙宁公主喝道,快步走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挥手扇沈知节的巴掌。
最后被沈知节一把握住手腕。
“……”
话说二人相识至今,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虽只是握住手腕,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掌心和皮肤相触的瞬间,还是叫两人心荡了一下。
那种心跳不止的感觉,差点耽误了做戏。
幸而,沈知节的纯情收放自如,眼下彻彻底底是个沉浸在妒火中的男人,一把将公主扯进自己怀里,沉声:“公主,你以后不要再见他了,好吗?”
熙宁公主:“……”双手抵着沈知节的胸膛,心脏怦怦跳。
这,小书生看着清瘦,胸膛也蛮宽厚的嘛。
还有股清新的味道。
“小生真的很喜欢您,为了您,可以什么都不要。”沈知节将公主抱得紧紧的。
这句话固然有做戏的成分在,但眼底的深情不假。
叫人一不小心就沉溺其中。
虽然小书生的怀抱很舒服,但熙宁公主挣扎起来,生气地道:“不论如何,你不能对表哥这么无礼,快对表哥道歉!”
“你生气就是心虚,不肯答应我,就是心里还有他。”沈知节胡搅蛮缠,扯着公主道:“跟我走,以后不许再见他!”
“喂,沈知节!”熙宁公主半推半就,被沈知节拽走。
如云的香客们看看他们两个,又看看浑身散发着郁闷气息的谢韫之,哎嘿,表示看热闹看了个满足。
不愧是天子脚下,天天都有新鲜事。
“谢将军真是冤枉!分明什么都没做就被扣上了一顶大帽子。”看客有些气愤地道。
“这状元郎也太忘恩负义了,至于吗?人家还是表兄妹呢,凭什么不让见面?”越来越多人议论道。
许清宜作为最后一名收官的演员,施施然地出现了,看着谢韫之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谢韫之看看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又看看自己的妻子,那眼神就好像在说:
好了,这盛世如你所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马寺发生的事情,不久后便传遍了京城。
通过人们的口口相传,添油加醋,流言蜚语已经变成了更加激烈的版本。
许清宜当然喜闻乐见,群众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
就是不知道皇帝是什么反应。
宫中,消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未置一词,就像听了一件平常的事件。
接着继续听探子说其他的。
“太子,这些天如何?”说到最后,皇帝主动询问。
探子一顿,回道:“太子殿下这些天足不出户,郁郁寡欢。”
皇帝闻言没说什么,但明显看得出来,神情有些怅然。
是啊,怎能不惆怅。
到底是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太子,在心里占据了不小的位置。
说到底,太子只是对不起勇国公府和温家,并未对不起他这个父皇,而他迫于压力废了太子,内心终究存了三分怒气。
毕竟身为帝王,谁能乐意被人掣肘。
“嗯,你下去吧。”皇帝回过神来,挥退探子,随后对大太监刘得柱道:“走,去后宫看看老七。”
“是,陛下。”刘得柱应声道,心中暗想,陛下最近似乎很亲近七皇子啊。
七皇子赵翊是淑妃所出,今年十七岁,出落得文武双全,算是一群未成年皇子中最出挑的一个了。
如今太子废了,看来皇帝看上了七皇子。
早年皇帝的后宫,很少有男胎出生,直到太子成年后,之后所出的男胎皆对太子造不成影响,后宫这才陆续有男胎出生。
本来薛贵妃的那一胎也不应该没的,可皇后忌惮薛贵妃太过得宠,便故技重施,最后的结果就是惹怒了皇帝,给了皇后一次重罚。
自此皇后才真正收敛。
关于沈知节为了公主与恩人决裂一事,虽在皇帝这里获得反响平平,可在坊间却传得沸沸扬扬,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
最近的京城要闻实在是多,众人发现,似乎每一件都跟这一小撮人脱不开干系。
而这一回,终于轮到了众人敬仰向往的谢韫之将军成为主角。
毫不意外,又是因为长得太好惹得祸!
长得太好了,连成亲多时也仍不肯放过他。
谢韫之克己复礼,对别人的爱慕向来不假辞色,没人会认为他和公主真的有什么。
要有还用等到现在?
所以大家自然是谴责沈知节小心眼,虽说公主以前确确实实喜欢过表哥,这不假,可当天在白马寺,却并非对方所说的那样私下见面。
真实的情况是谢夫人也在,人家姑嫂之间有说有笑地呢,所以纯粹就是偶遇罢了。
既是误会,大家都在等着沈知节给谢韫之郑重道歉,否则如此不分是非,这个沈状元如何担得起状元的美名?
然而,沈知节不仅没有道歉,还放话表示,谢韫之对他算哪门子的有恩?
只不过对方的夫人请他上门当西席罢了。
他收束脩办事,钱货两讫,难道还要叫他感恩戴德?
这话一出,可就惹到了一大批人。
有谢韫之的拥护者,有看不惯的读书人,也有眼红沈知节的人,各路人马掺杂在一起,对沈知节展开了相当激烈的口诛笔伐。
正如许清宜预料之中,沈知节的名声迅速下降,已经有人挖出他当初贫困潦倒的事,还有许清宜为他母亲引见公主的事。
桩桩件件,用来作证他新科状元沈知节,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甚至有学子在国子监集体抗议,要求夺取沈知节的状元称号。
这场运动进行得如火如荼,浩浩荡荡。
是以,状元府终日大门紧闭,唯有半夜三更,才敢派人出来清除门口的各种腌臜之物。
“大……大人,有人用血,在门外写大字……”状元府的小厮吓坏了,回来慌慌张张地禀报道。
“无妨。”沈知节冷然道。
事态发酵已经好些天了,他知道,现在外头讨伐自己的文章满天飞,各路人马都巴不得将自己拉下来,踩入泥泞。
成,或是败,应该也快出结果了。
说不担忧是假的,哎,若是他们赌错了皇帝的心思,那么他这个新科状元,恐怕就要废了。
次日,沈知节依旧穿得整整齐齐,去翰林院点卯。
现在翰林院的同僚们见了他,都是一个鼻孔出气,满脸鄙视。
与当初亲厚的样子大相径庭。
“有些人啊,尚了公主就不记得自己姓甚名甚了,还读书人呢,我呸。”一些挤兑的话不高不低道。
这样的排挤与鄙视,沈知节倒是不在乎,说明他们的戏做得好,人人都信了。
沈知节冷笑一声,说道:“梁大人这么酸,是不是因为公主没看上你?也是,毕竟你长得实在不敢恭维,有碍观瞻。”
“你。”梁大人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眼看着就要撸袖子上来干架,好险被身边得同僚们拦住。
“梁大人冷静冷静,别跟他一般见识,忘恩负义之辈罢了。”众人劝道。
“哼!小人得志,你走不远的,等着瞧吧!”梁大人被不情不愿地拖走。
沈知节面上冷漠,但心里默默地道歉,对不起啊梁大人,小生真的不是有意攻击你的长相,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他负手回到平日工作的位置上,椅子用脚一碰就散了。
小把戏。
不过被全院的人鄙视孤立,滋味确实难受,沈知节在心里想,陛下,快点召见微臣才是。
挨骂没关系,他想成事。
傍晚,沈知节从翰林院走出来,猝不及防被百姓泼了一身污秽,他整个人都定住了。
“沈知节,你不配当状元!白眼狼,谢将军哪点对不起你?!”那人喊道。
“大胆!”跟在沈知节身边的小厮道:“竟敢侮辱朝廷命官,来人啊,把他抓起来拷问!”
翰林院门口的确有官差站岗,闻言犹豫了一下,便前去抓人,因为那百姓确实犯了错,该罚。
“……”沈知节全程未置一词,抬起手缓缓扫了扫衣襟。
当官差将那名泼污秽物的百姓捉回来,他却寒着脸,亲自上前踹了一脚,冷道:“侮辱朝廷命官,打入大牢,杖责三十。”
旁边围观的百姓们立即哗然,三十杖刑太狠了,这不得打死人!
却没有人敢再说沈知节半个不是。
一身污秽和三十杖刑,终于让沈知节见到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这是在第二天的翰林院。
沈知节昨日回到府邸,已经将自己从头到脚洗了好几遍,洗得干干净净。
可刘公公还是不敢站得太近,哎呀,听说沈状元被泼了一身呢,光是想想那场面,早饭就在刘公公的胃里边翻腾。
可作为一名职业的公公,他还是笑眯眯地道:“沈状元,陛下召见。”
沈知节定格了半晌,脸上很自然地出现惶恐的神情,毕竟他也清楚,近来全京城都是反对自己的声音。
想必到了宫里,是要挨骂了。
“是。”他声音低低道。
刘公公看出了沈知节的惊慌,心道,应该的,这沈状元也是个胆儿肥的,惹谁不好,竟然敢惹谢将军?
莫说被泼污秽之物,就是被暗杀了也不稀奇。
不过圣上的心思谁又能猜得到,国子监那边闹得这么凶,圣上却似乎不打算处置沈知节。
一直拖到现在才召见,看来另有深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宫中,沈知节惶恐地来到皇帝面前,头垂得低低的,俨然一副犯了天下众怒该有的模样。
寒窗苦读二十年,眼看着如花美眷和功名唾手可得,却又因一步行差踏错而即将失去,自然是怕的。
“陛下……”沈知节声音微颤。
皇帝抬眸,一双龙目眼神锐利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沉声道:“说吧,和韫之怎么闹成这样?”
沈知节立刻跪下,磕磕巴巴道:“求陛下恕罪,微臣知道错了,不该……与谢将军争风吃醋。”
皇帝面无表情,轻哼了一声。
“陛下息怒。”沈知节又惶恐地道:“微臣并非怀疑公主,对公主不满,只是微臣太在乎公主了,嫉妒谢将军能得到公主的欢心,是微臣的错。”
“确实你的错,因为争风吃醋便让自己名声扫地,如此不珍惜朕给你的状元之位,沈爱卿,朕该说你性情直率好,还是说你蠢好呢?”皇帝的声音,在殿内淡淡地响起。
沈知节到底懂得察言观色,悟到皇帝不像生气,但脸上非常恐惧地道:“陛下……您这是要,收回微臣的状元之位吗?”
白着脸又问:“那微臣与公主的婚事?”
看在皇帝的眼里,沈知节俨如一个陷入感情迷障的痴儿,都这种时候了,仍然更在乎与公主的婚事。
“你就这么喜欢熙宁?”皇帝问道,眼底暗藏审视,身为利益至上的帝王,他又怎么会相信,这世间竟然有人为了儿女情长而毁了仕途。
可事实摆在眼前,如果沈知节此番不为爱情,而是
另有图谋,那他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皇帝到了这把年纪,一边觉得自己乾坤在握,一边又危机感重重,反而不想如过去一般,喜欢和欣赏内敛深沉的臣子。
倒是更亲近鲜活直率的年轻人多些。
毕竟年轻人性情外放,弱点就摆在眼前,就如同一张白纸般好掌握着。
“是,微臣十分倾慕公主。”提到公主,沈知节身上的恐惧都减少了几分,整个人似乎在泛着光:“去年元宵夜,微臣有幸在河边猜中公主的灯谜,被公主邀上画舫,那是微臣第一次见公主,那时还不知道公主的身份,只知道门第悬殊,不敢奢望。”
“后来,时年三月,又在郊外踏青偶遇公主,公主竟然还记得微臣,并与微臣约定,若是微臣能中一甲,便结两姓之好。”
沈知节说到这里,脸上都是喜悦的神情:“承蒙您抬爱,殿试那日果然点了微臣为状元,微臣这才有机会亲近公主。”
“你倒是个情痴。”皇帝不看重儿女情长,此刻却也为沈知节的真挚
而动容,冷漠的人看待有真情的人,并非都是不屑的,有时也会佩服。
“恳请陛下,微臣真的倾慕公主,求陛下不要收回赐婚旨意。”沈知节磕头道。
“放心吧,赐婚岂是儿戏,怎能说改就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帝似乎确认了什么,对沈知节的态度变得温和了起来。
“多谢陛下。”沈知节感恩戴德。
“你和韫之,可有握手言和的可能?”皇帝试探地问道。
沈知节顿了一下,才道:“不敢瞒陛下,破镜难圆。”
好一个破镜难圆。
也是,只要沈知节深爱公主一天,就不可能放下对谢韫之的芥蒂,更何况,现在全天下都在唾骂沈知节。
可不是沈知节向谢韫之道个歉,就能平息得了众怒的事。
皇帝似叹息似惋惜:“沈爱卿,与韫之作对,你将来的处境艰难了。”继而缓缓道:“不过你既是朕的女婿,朕自会保你。”
听见这话,沈知节的一颗心安稳地落回了肚子里去,垂眸磕头道:“谢陛下。”
起身出宫,他的佞臣之路,便从脚下开始。
等到沈知节告退后,皇帝传唤了几个人,连下数道命令。
一,平息国子监那帮学子的闹事,二,肃清坊间对沈知节的讨伐,三,将沈知节从七品编修晋升至正六品侍讲。
竟是如此,听见第一手消息的大太监刘公公顿时震惊不已,没想到这次风波,皇帝完全站在了沈状元这一边。
估摸着是废太子一事,令皇帝对谢韫之生了厌呢。
变化来得太快了。
刘公公内心唏嘘不已,曾经刘公公以为,艳惊天下的谢将军,会与皇帝君臣相宜到最后。
话说谢将军苏醒那会儿,皇帝的笑颜还历历在目,如今却要变天了。
继刘公公后,接下来震惊的,是全京城的百姓,大家做梦也没想到,素来宠爱谢将军的皇帝,这次竟会力保驸马沈知节。
沈知节的晋升,像极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那些讨伐沈知节的人脸上,叫他们知道,沈知节动不得。
经过一番雷厉风行的肃清后,国子监的学子偃旗息鼓,坊间的百姓噤若寒蝉,翰林院的同僚们,自然也不敢造次。
当然了,这只是表面上,私底下大家都气疯了。
实在不解,为何向来宠爱谢将军的陛下,这一次会破天荒地保沈知节,难道为大启出生入死多年的名将,还比不过一个品行不佳的新科状元?
百姓们越想,越是怜爱谢将军。
而谢韫之的心情却恰恰相反,皇帝猜疑自己,是他早就知道的事,被冷落也是意料之中了。
知道沈知节的仕途保住了,他重重松口气。
许清宜也松口气,尽管她出谋划策时有理有据,却也担心事与愿违啊,万一耽误了人家沈状元的前途就不好了。
她不知道,在谢韫之和临哥儿兄弟几个看来,她淡定得很,好像无论做什么事,都有种胸有成竹的泰然。
真是少见。
许清宜:“……”你们手握剧本,你们也行。
不过沈状元这事,还真脱离了剧本,已经朝着偏离剧情很远的方向而去了,最终结果会如何,她也不知,且拭目以待吧。
“夫人,陛下召见我。”收到消息,谢韫之特地到许清宜跟前说一声:“我进宫去了。”
许清宜忙起来送送他:“将军,一切小心。”
就知道皇帝会召见谢韫之,估摸着是安抚人心呢。
“嗯。”谢韫之迈着长腿往外走,到门槛处停下,回身搂了一下许清宜:“就到这儿。”
免得出去晒一身汗。
“哎。”许清宜笑道。
御花园。
谢韫之和刘公公一道前行,敏锐地发现,刘公公今儿个话特别少,不像往昔,话密得令他这个寡言的人无奈。
这般想来,失去圣宠的滋味,也没那么不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公公哪里知道谢韫之的想法,谢韫之向来不爱搭理人,最近又出了这么一件晦气的事,他不想触谢韫之的霉头罢了。
倒也不是刘公公惯爱捧高踩低,其实他个人还是蛮喜欢谢将军的。
只是身为陛下的奴才,有些事他也不方便和谢将军说太多……
“陛下。”谢韫之来到皇帝面前,肃然行礼。
皇帝望着自己栽培了多年的爱将,心情尤为复杂,一时不知该怪命运弄人,叫陆襄的遗腹子成了谢韫之的养子,还是该怪谢韫之拎不清,竟为一个养子和恭王结党。
却不想承认,如果太子没有迫害陆襄夫妇,那么恭王和谢韫之都可以成为太子最得力的辅助。
“韫之,近日你与沈爱卿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他起了个头,便没再往下说。
“回陛下,此事纯粹是个误会,我与熙宁表妹在白马寺只是偶遇,那天内子也在。”谢韫之立刻解释道:“只是恰巧沈状元来到时,内子去了送子娘娘处进香罢了。”
熙宁公主还未成亲,当然不好跟着去,于是就与表哥在外面等候,这很合理。
“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朕已经了解过了,确实是沈爱卿的情绪过激了点。”皇帝望着谢韫之道:“但认真说起来,也情有可原,毕竟熙宁那丫头当年追着你跑,爱得轰轰烈烈,他心有芥蒂也是正常的。”
“是。”谢韫之点点头。
“所以,虽说沈爱卿有错,但坊间有些人也是太过分了些。”皇帝想起探子的汇报,皱着眉道:“听说有人打着你的旗号在状元府门前撒野,甚至守在翰林院门口给沈爱卿泼泔水。”
谢韫之立刻垂眸道:“请陛下明鉴,这并非微臣所愿。”
“呵呵,无需着急,朕如何不清楚你的性情?”皇帝笑容温和,瞧着和以前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你啊,最是光风霁月,坦荡磊落,不然全城的百姓们怎会如此爱戴你?”
谢韫之笑笑:“陛下相信微臣就好。”
“朕,自然是相信你的。”皇帝瞥了自己宠信多年的爱将一眼:“喊你来也并非为着数落你,只是希望你能够体谅,熙宁那丫头好不容易才看中一个人,朕不能任由舆情毁了他。”
“微臣明白。”谢韫之道。
“嗯,那就好。”皇帝暗暗观察着谢韫之的反应,却看不出什么来,也是,这人年纪轻轻便喜怒不形于色,叫人轻易捉摸不透:“好了,朕乏了,刘得柱送你出宫。”
“不敢劳烦刘公公。”谢韫之立刻客气地道:“刘公公还是留下来伺候您,微臣自己出宫就好。”
“也罢。”皇帝也不勉强,若是从前,他必然会坚持到底。
这是皇帝对臣子宠爱的一种表现,好叫别人知道,心腹重臣的待遇就是不一般。
“臣告退。”谢韫之行了礼,转身离开。
这时,皇帝敛去脸上的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容,眼神漠然下来,叫身旁的刘公公越发笃定,谢将军真的失宠了。
若是以前皇帝见了谢将军,都会留对方用膳下棋,态度之亲厚犹如半子,而眼下虽然还是其乐融融,那份亲厚却已然不在了。
至此,谢韫之和沈知节决裂一事尘埃落定。
经历过接二连三的事件后,许清宜一家子的生活,也终于恢复了平静,该当值的当值,该上学的上学。
她这个主持中馈的主母,便有条不紊地打理府内事务。
虽说朝堂风云变幻,自家夫君还参与了要命的夺嫡之战,但日子还是要好好过的不是?
也没必要弄得太紧迫了。
经过许清宜对临哥儿的压榨,啊不,劝说,他们家决定不请新的西席了。
因为人心难辨,在这个多事之秋,不是特别知根知底的人,也不敢让对方教导珩哥儿。
所以就由临哥儿这个案首,暂时担任珩哥儿的老师,教导基础功课绰绰有余了。
“珩哥儿,你大哥当你的老师,开心吗?”许清宜问。
珩哥儿闻言,第一次在娘面前笑不出来:“……”
也不是不喜欢大哥,只是大哥太严厉了,如果是花钱请来的老师,会对他温和有礼,错了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可是大哥来当老师,想想就可怕!
许清宜本来想联络一下老大和老三之间的兄弟感情,结果有点尴尬啊,连忙笑道:“哎呀,珩哥儿开心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临哥儿看着娘努力打圆场的样子,心中好笑,自己在弟弟们心目中是什么形象,他自己很清楚。
但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习惯了用要求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罢了。
严厉,但不代表他对弟弟们没有感情。
这会儿也特意柔和了一下表情,对珩哥儿道:“可以,你的老师是怎么教你的,回头跟我说一下,我也这么教你。”
珩哥儿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流,大哥给他点阳光就灿烂,连忙笑吟吟地道:“嗯,谢谢大哥。”
许清宜在旁边松口气,然后给好大儿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真是太给面子了。
教小朋友挺烦的,临哥儿一看就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难为他了。
临哥儿摸了一下弟弟的发髻,和娘说道:“昨日去老师家,被问及爹和沈状元一事,见老师怀疑,我也就没否认。”
爹娘都说过,这事不好瞒着恭王,哪怕对方没猜出来,他们也应该交代清楚。
“吴先生很聪明。”许清宜点点头道:“连他都起了疑心,由此可见皇帝只会更多疑,所以,沈状元的路还长着呢,现在只是个开始。”
临哥儿若有所思。
许清宜是特地带着珩哥儿过来看老大的,此刻看看对方白皙的脸庞,又看看窗外的艳阳,笑着说道:“上午多出去晒晒初升的太阳,也别整天闷在屋里看书。”
落水那次终究是有点影响的,叫临哥儿这阵子看起来懒洋洋的,许清宜看了怪着急。
家里的孩子们吧,皮实的太皮实,静的又太沉静。
珩哥儿乖宝宝倒是完美的,动静皆宜,样样都沾一点,主打一个均衡发展。
“是。”临哥儿低声应着。
将军府内一片祥和,府外却是激流暗涌,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皇帝这次舍了多年的宠臣谢韫之,而选择力保新科状元的举动,惹得很多人私底下开始浮想联翩。
但更多的是想不明白。
能想明白的,恐怕只有肃王那一家子,他们隐约知道谢韫之和太子杠上了,而且从纯臣倒向了恭王。
因此才成了弃臣。
但肃王也没高兴到哪里去,要知道即便太子倒了台,皇帝也依旧不选他。
现在影响力强大的谢韫之还倒向了恭王。
晦气。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韫之疑似失去圣宠这件事,也引起了平阳侯府的关注。
到底是利益共同体,没人觉得幸灾乐祸。
如果一定要说有谁,那就是杜缙云了,毕竟谢韫之再风光,她也没有享受到半分好处。
反而便宜都被许清宜占了,她只会嫉恨。
侯爷倒是很紧张,忙递帖子询问怎么回事?
谢韫之轻描淡写地回了几句,再详细的事情,自然不会与对方交代,免得徒生事端。
反正侯爷知道了也帮不上忙,对方能管好平阳侯府一家子就不错了。
转眼到了六月中,经过恭王府和勇国公府两家商议决定,他们给陆襄夫妇的坟重新选了一个地址,合葬在一起。
办仪式之前,恭王和勇国公一起求见皇帝,希望太子能够出现,到坟前忏悔请罪。
距离事情爆发出来,也过了一段时间,皇帝自然没有忘记自己当初的承诺,也知道这个要求其实不过分。
然而想起太子的郁郁寡欢,便有些于心不忍,尝试着商讨道:“你们的心情朕明白,也希望太子能够前去,可是。”他轻叹口气:“太子近来精神不济,终日卧榻。再就是合葬仪式的当天,难免人多眼杂,不妨另选日子?”
听见皇帝的考虑,恭王和勇国公也并不意外,好在他们也不是抱着一次就成功的希望而来,便顺着妥协道:“陛下考虑的是,不知您以为什么日子最佳?”
总得给他们一个盼头。
皇帝被儿子和臣子这样步步紧逼,心中实在难受,但又生不起气来,到底是太子有错,他还能如何护着?
沉默了一下,无奈道:“定在中秋,届时想必太子的身体也有所好转。”
有了大概的期限,恭王和勇国公对视一眼,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结果。
“好,陛下金口玉言,就定在仲秋。”二人答应道。
废太子暂时不肯出现,陆襄夫妇的合葬仪式如期举行,这天好些人都去了。
许清宜也去了,甚至看到不少自发前来的百姓。
临哥儿作为陆襄夫妇唯一的儿子,整个仪式下来数他最忙了,加上天气热,晒得汗流浃背,脸红耳赤。
勇国公夫妇和恭王妃都心疼坏了,找着空儿就给他送送水,擦擦汗。
有人疼的孩子就是好啊,同时也省了许清宜这个当娘的很多功夫。因此一场仪式下来,她都躲在阴凉处没怎么辛苦。
结束之后,恭王妃和勇国公夫妇看着临哥儿和他们告辞,径直走向许清宜,这才回过神来。
这孩子现在既不是陆家的,也不是温家的,他心里边只有将军府……
周围那些凝渊公子的故人们,也在关注着临哥儿,只觉得此子生了一副好相貌,他日风采定不输于其父,气质也是清隽斐然,非同一般。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叫人艳羡,若是自家也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孩子就好了。
又或者女婿也行,众人浮想连篇。
“小案首,你为什么不肯回陆家?”有人大胆地问道。
“是啊,你是凝渊公子唯一的孩子,怎能不认祖归宗呢?”一直关注事件的故人操心道。
临哥儿朝着声音看了过去,由于他一直没有认祖归宗的动静,确实引起了很多人的操心,以为他不想回陆家。
试想,陆启铭已经死了,陆家就只剩下失独还年迈的勇国公夫妇俩,临哥儿作为嫡孙若是不回去,似乎说不过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临哥儿自然不是不想回去,只是时候未到,他停下来朝各位欠了欠身:“多谢各位前来观礼。”
“应该的。”众人忙回了礼追问:“你不想回勇国公府吗?那怎么行?”
凝渊公子不能没有传承人啊。
跟在后面的恭王妃和勇国公夫妇也在心中附和,是啊,这孩子打算什么才肯回陆家?
想到他对将军府的眷恋,恐怕玄。
临哥儿看着热情的人们,没有给明确的答复,只是说了句:“我会认真考虑的,多谢各位关心。”
人们闻言,也就没有再追着他问了。
许清宜看见这一幕很感慨,临哥儿真是成长了很多啊,现在稳重又可靠的样子,怪不得凝渊公子的拥护者会那么认可他,巴不得他早日认祖归宗。
但是不急,经过时间沉淀后,有些事情才能顺理成章。
临哥儿一身素净的长衫,走回到许清宜身边,微微拧眉:“都说了,这么热的天气,您其实可以不用来。”
“躲在树荫下乘凉呢,哪里就热了。”许清宜手上拿着去年的扇子,看见长子满头大汗,不禁给对方扇了扇风,笑吟吟道:“走吧,回去了。”
至于恭王妃和勇国公夫妇投来的羡慕眼光,咳,她就当没看见吧,不然也会有一种抢了别人家孩子的罪恶感。
太子府。
皇帝派人告诉了太子,限他最迟中秋,要到陆襄夫妇坟前请罪,随后宣布废太子的消息。
太子这些天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听见消息后险些又昏厥过去一次。
“不,父皇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父皇!”骄傲如太子,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不能接受自己被废的消息,变得歇斯底里。
身边伺候的人已是见怪不怪,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太子闹了一通后,颓然地倒在地上,抬头看着高高的房梁,难道只有他死了,父皇才会收回成命吗?
可是他并不想死。
他想要那个位置,哪怕不择手段也想要。
太子眼中流露着怨毒想着,既然皇帝执意要废了他,断了他往后的活路,不错,太子深信不疑,无论谁上位都不放过自己。
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在乎父子之情?
很快,皇帝在宫中得知消息,太子寻死。
“……”皇帝脸色难看,自是不希望太子有事,便匆匆出宫来到太子府。
看见太子虚弱地躺在床上,他心情复杂,同时升起怜爱地道:“翀儿,你这又是何必?”
说罢,朝床边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子。
他知道太子不是想死,只是对废太子一事抗议罢了。
太子躺着没说话,被子底下的手里攥着一把刀,可是他却很紧张,心想,若是自己没有成功,便会连累妻儿和母后。
他已经连累过他们一回了,真的还要这样做吗?
“父皇,您来看我了?”思索片刻后,太子咽了咽口水,勉强笑道:“若是我不寻死,您是不是永远不会来看我了?”
皇帝不喜太子说这些话,皱了皱眉,轻叹口气道:“别说这些让朕不高兴的话,朕已经竭尽所能地护着你了,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而不是怨天尤人,寻死觅活。”
“……”太子噎了一下,紧紧握住手中的刀把,那股刺杀皇帝的冲动达到了临界点。
只要皇帝死了,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登基,哪怕恭王和谢韫之反对也没用!
可是他迟迟不敢动手:“父皇应该知道,儿臣只是想见您罢了。”
这一次,皇帝没有答话。
“您最近都不来看儿臣,是忙着培养新的储君吗?”太子打探道:“是谁?是老七吗?”
他猜应该是,父皇不喜老大也不喜老三,而老七瞧着很有潜力。
“朕总归会保证你的安全就是了,其余的,你就不必多问了。”皇帝淡漠地道。
好一个不必多问,太子彻底心凉了,道:“也是,儿臣已是废太子,没有资格置喙新储君之事。”
皇帝默然,连安慰都不想再安慰。
“父皇,儿臣已经很久没有见您了。”太子思来想去,暗暗下了决心,可怜地道:“您可以像小时候那样,过来抱抱儿臣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片刻后,皇帝走上前来,抱了抱瘦骨嶙峋的太子。
当熟悉的龙涎香靠近,太子鼻头一酸,便想起了父子之间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说到底,皇帝的确是爱他的,并未亏待他。
若说有错,便是自己不该冲动杀人。
此番执刀行刺,稍有不慎便又害了诸多人。
终究,太子还是松开了刀把,从被子里抬手抱住了皇帝,哽咽地道:“多谢父皇前来看望儿臣。”
皇帝拍了拍他清瘦的背。
“莫想太多,好好养好身子,朕向你保证,会护你们周全。”
“是。”
太子嘴上应,心中却在想,恭王有谢韫之相助,如虎添翼,年幼的老七如何是对手?
若是皇帝狠不下心为老七清扫障碍,将来无论是老大登基还是老三登基,都没有他们一家子的活路。
而皇帝如今年迈,最是心软,即便不喜肃王和恭王,也不会拿他们如何。
皇帝走后,太子咳嗽咳出一滩血,他用这滩血写了一封遗书,直言是肃王和恭王的威胁叫自己存了死志。
希望皇帝在自己死后,护好自己的妻儿与母后,教他们免受伤害。
随后,太子召见了太子妃与儿子赵淙毓,凄然地道:“我命不久矣,你与淙毓好好活下去,若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便不要犹豫,若是没有,苟活也好。”
太子妃望着自己的结发丈夫,尽管知道这人有诸多不好,但终究,最后一刻还是顾着他们。
“是。”太子妃哭泣道。
其实,之前得知太子寻死逼见皇帝,她心中便隐约猜到了什么,因此惶惶不安,甚至已经做好送走太孙的准备。
但庆幸太子没有这样做。
“嗯,孤乏了,你带淙毓下去吧。”太子骄傲得连句道歉也没有与太子妃说,最后看了嫡子一眼,便道。
太子妃的呼吸紧了紧。
“儿臣告退。”赵淙毓心不在焉地道。
近日父亲喜怒无常,经常动手打砸东西和奴才,他也并不想在父亲身边多待。
不久后,太子在寝屋中悬梁自尽。
太子府上下悲恸哀泣。
消息传到宫中,皇帝大悲,二度出宫亲临太子府,只见太子妃与嫡孙双双跪在太子身边,已是哭得肝肠寸断。
“陛下,太子殿下的遗书。”刘公公呈上一等遗书道。
皇帝接过遗书,打开发现是血字,立刻觉得天旋地转,又撑着看了内容,悲痛便化为满腔怒火,此刻痛失爱子的他,既生自己的气,也生肃王和恭王的气。
若非他们苦苦相逼,太子又何至于悬梁自尽。
“陛下,您保重龙体。”刘公公见势不对,连忙叫御医进来候着,皇帝毕竟年事已高,经不起此等刺激。
痛失爱子摇摇欲坠的皇帝,恍惚着神情喃喃道:“太子这封血书,字字句句都在怪朕心慈手软,提醒朕,此番扶持老七上位,切不可再心软了。”
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公公心中惊涛骇浪,不敢多言。
却在心中感慨,太子爷也是个敢想敢做之人啊,他这一死,既保全了名声和妻儿,又左右了陛下对肃王和恭王的态度。
若以前只是不喜,眼下就是怨恨了。
太子薨了,这个消息,隔日才传到将军府。
许清宜和谢韫之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是神情凝重的样子,前者是在思索,太子的死亡时间线是否对得上。
后者则疑心重重,立刻派人去打探更多消息。
“韫之,你怀疑太子不是病逝的吗?”许清宜问道,她看了书先入为主,倒是不曾怀疑:“废太子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加上近来心力交瘁,油尽灯枯也很正常。”
不过想了想,又说:“当然了,也不排除有其他可能,比如,他想保全自己的名声……”
话说到这里,许清宜猛然心中一惊,脑海里缓缓浮现两个字,歹毒。
谢韫之:“……”
瞅见夫人的小表情变来变去,煞是可爱,应该是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便道:“嗯,现在还不敢确定,等探子回来再说。”
闻言,许清宜的表情又变了,很是有些崇拜地看着谢韫之:“将军手下能人辈出,连太子府都探得?”
谢韫之嘴角一扬道:“夫人抬举我了,只是去恭王府打听罢了。”
心想,夫人的脑子,定是一时没转过弯来。
“……”许清宜摸摸鼻子,是啊,恭王在太子府肯定有眼线,哪里用得着他们辛辛苦苦去探。
果然,探子很快就带着消息回来了,禀报道:“回将军话,太子并非病逝,而是……悬梁自尽,还留下一封血书,在陛下手中。”
对方还真是舍身做局。
许清宜不禁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将军,那封血书肯定都是你和恭王的坏话,没准还带上肃王。”
歹毒,真的太歹毒了。
“哦。”谢韫之面无表情,或许吧,不过那又如何,都是些没有用的把戏。
太子薨,皇帝罢朝十日。
沈知节心想,揣测圣意的时候到了,就由他沈某人打响去旧迎新的第一仗。
旧,自然指的是肃王、恭王,以及谢韫之等人,新,指的是皇帝属意的新储君。
他现在只是个小喽啰,一出手就找王爷们的茬,肯定做不到。
那便让他挑谢将军这个‘软柿子’捏。
半夜三更,京城空旷的街道上。
两名喝得醉醺醺的西营将士走在路中央,勾肩搭背高声说着醉话。
忽然一辆马车行驶而来。
车夫喝道:“前面的醉汉,快让开!别挡着我们大人的路!”
那两名醉汉转身过来,桀骜不羁嚷嚷着:“哪门子的大人,敢让小爷我们让路,可知道我们是谁?”
“你们是谁?!”
“西营的军爷!”
坐在马车里的沈知节扬眉,探子的话果然没错,西营还真有这等不听管教的狂妄之徒。
看来再好的将领,手底下也会出几个孬兵。
若是谢韫之在,一定会喊冤,西营这么大,也不全是他的亲兵,今非昔比,他出事这么长时间以来,很多股势力已经渗透西营了。
而他还未开始收拾。
“大人,怎么办?”车夫请示道。
沈知节眉峰一压,漂亮俊秀的脸上布满狠辣地道:“直接撞过去,撞死了算本大人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直接撞过去?车夫听了有些迟疑,那二人自称西营的军爷,连天子脚下的京官都不怕,那么多半不是普通的将士,而是有军职在身的吧。
西营又是谢韫之将军的地界,本身沈大人就和谢将军有过节,这要是再撞出个好歹,估计不能善了。
沈知节见车速未曾加快,就洞悉了车夫的担忧,冷冷说了句:“本大人背后有陛下撑腰,你怕什么?撞。”
“是……”主子的话就是圣旨,车夫再不敢犹豫,马鞭一挥就向前冲去。
两名发酒疯的西营将士,听见身后马蹄声骤疾,便下意识地回头,而这时马车已经近在咫尺,叫他们瞪大了迷迷瞪瞪的醉眼。
这人竟然真的敢撞过来?!
想躲已是来不及了,二人被马匹齐齐撞倒,一人被撞飞出去,一人被车抡压过小腿,凄厉的痛叫声顿时打破了静谧的街道。
而撞了人的那辆马车扬长而去。
受伤不轻的两名西营将士,这下什么酒都醒了,痛的!
正如车夫所想的一样,他们有军职在身的,大小也算个小将领。
西营的将士们自认身份不凡,平时走到哪里都有几分薄面,如今却被人撞得半死不活。
岂有此理?
因此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等上官来了,少不得要与上官诉苦一番,好叫上官为自己兄弟讨回公道。
这两人的上官并不是谢韫之,西营很大,谢韫之这个主帅下面,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将领,分管着不同的兵种。
每个将领在打仗的时候,会听谢韫之的号令不错,但平时都是各管各的,特别是不打仗的闲时,内部的矛盾也不少。
他们的上官是廖袁老将军的长子,名字叫做廖长风,也是个不错的将才,却因为珠玉在侧,谢韫之的光芒过盛,将他衬托得十分平庸。
军营里的大部分将士都服谢韫之,包括廖长风自己的父亲廖袁老将军,让廖长风暗生嫉妒,十分不爽。
因此,廖长风对手底下的将士们非常好,以确保这些人肯追随自己。
男人贪杯好色是天性,并不是所有的将士都受得了谢韫之的严厉管教,所以很多将士宁愿在廖长风的麾下效力。
廖长风听说自己麾下的将士受伤了,连忙赶来医馆看望,只见一个断了腿骨,一个断了肋骨,都伤得不轻。
“聊将军,你要为我们做主啊。”看见上官到来,二人委屈地道。
廖长风皱眉:“是谁撞的你们?”
这把二人问住了,纷纷摇头,只知道是京里的官,但谁知道马车里边是谁呢?
“半夜才从衙门出来的京官,我向巡逻的御林军打听一下吧。”廖长风想了想道,在御林军那边还是有点交情的。
很快他就打听出来了,竟然是新科状元沈知节。
这人日前才和谢韫之刚闹过一场,廖长风稍加思索就想通了,黑着脸庞道:“怪不得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们自报家门还挨了撞,对方就是冲着谢韫之去的,你们啊,算是被殃及的两条池鱼。”
真相竟然是这样?二人听了也来气:“既是殃及池鱼,这亏我们难道就白吃了吗?”
“不会。”廖长风奸诈地笑了一声:“为谁吃的亏,就让谁帮你们讨回来。”
二人追问:“怎么做?”
廖长风冷哼道:“放出消息,就说沈状元为了报复谢将军,恶意伤了西营的将士。”
为求效果,还可以将伤势添油加醋,说得惨一些才好。
这样一来,逼得谢韫之只能为将士们讨公道,否则只会寒了各位的心,将来还有谁会为他效力?
“廖将军好计。”二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面到感激。
这就是他们宁愿追随廖长风的原因,若是追随谢韫之,哪能半夜出来饮酒作乐?
廖长风被恭维得笑了笑。
值得一提的是,太子的死讯并未公布天下,皇帝只是以身体不适为由罢朝。
若是廖长风的消息足够灵通,他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挑拨是非,毕竟太子刚死,他的将士便在半夜饮酒作乐,罪加一等。
可惜他的消息不够灵通,时也命也。
当日,沈知节撞伤西营将士的消息就传开了,又掀起了一番热闹。
西营有这样的败类,本就是谢韫之叫人告诉沈知节的,如今廖长风这般做法,他一点都不出奇。
他为什么一直没有肃清西营?
就是看在廖袁老将军的面子上,不忍大动干戈,且希望对方自己动手肃清。
事已至此,却是无法再拖下去。
随着他和沈知节的矛盾再次轰动全京城,他派人去通知廖袁老将军,说了太子薨的日期,以及撞人事件的来龙去脉。
廖袁老将军何等老练,看完消息立刻惊怒交加,因为出大事了,大声地道:“廖长风何在,将廖长风给本将军押过来!快!”
廖长风听说父亲发火,心中暗暗琢磨,也许是自己挑拨是非的事暴露了,他担忧之余心中不快,父亲果然又偏向了谢韫之。
可分明自己才是对方的亲儿子啊,叫他怎能不委屈。
“父亲?”廖长风走进帐内。
“逆子,你给我跪下!”廖袁老将军气急败坏地高喝一声,未等儿子反应过来,便亲自过去一脚踹向儿子的腿弯。
廖长风瞬间就跪倒在地,但神情明显不服,咬牙道:“父亲何故发火,我最近没有做什么惹您生气的事情吧?”
“没有?”廖袁老将军气得发笑:“你纵容属下不守军规,半夜在皇城脚下发酒疯,完了还四处散播消息,妄图让韫之给你的人讨公道,你倒是一举两得,但你可知道,太子前天刚薨了,这件事闹到陛下面前,韫之是讨不着好,但你和你的人又是什么下场,自己想想!”
廖长风还与肃王党勾勾搭搭,这是主帅谢韫之最忌讳的行为,他做父亲的也曾臭骂过对方,但没管住。
他知道,谢韫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而事到如今,却是不能再忍了。
太子前日薨了?这个消息,听得廖长风的表情精彩纷呈,他一个肃王党羽,自然很乐意听到太子升天的消息。
意味着大事将成。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将士在太子刚死期间半夜饮酒作乐,还冲撞朝廷命官,这事闹到陛下跟前,恐怕性命难保。
廖长风顿时冷汗淋漓,作为那两名将士的直属上官,自己也有可能被牵连革职……
那还是轻的。
“父亲,救救我。”廖长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道。
“哼。”廖袁老将军痛心疾首,冷哼一声道:“我叫你莫跟着肃王胡混时,你怎么就是不听?现在出了事,你且看肃王会不会保你。”
倒是可以请谢韫之保廖长风,但,廖袁老将军拉不下这张老脸,毕竟对方也是提点过自己的。
这么久没有动廖长风,已是很给他的面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宫中的氛围,眼下是一片哀戚。
皇后惊闻噩耗,已经病倒了。
皇帝也是恹恹的,额头上绑着两圈白布,斜躺在龙床上听探子的汇报。
当听闻沈知节近日做的事时,神情不禁动了动。
这个沈卿做事,虽说莽撞冲动了点,却是正中他的下怀。
“韫之虽然身体康复了,但对西营的管教,看起来也是有心无力。”他感叹了一句。
周围无人答话,皇帝也不需要他们答话,静默片刻后,便径自吩咐下去:“太子薨了的消息,宣告天下吧。”
“是,陛下。”刘公公头身压得低低道。
“陛下。”一名小太监忐忑地进来禀报:“薛贵妃娘娘求见。”
眼下这种时刻,不得不忐忑啊,只因这位薛贵妃娘娘向来受宠,所以小太监才敢进来传话。
“叫她回去。”皇帝并未思索太久,便淡淡地拒绝了。
门外,薛贵妃听了小太监的答复,精致的黛眉拧了拧,然后转身离开。
次日,太子薨了的消息便公布了,整个大启的百姓,都要为太子守孝三个月,期间不能作乐,不能办喜事,违者重罚。
这里的不许作乐,严格来说,还包括了官员夫妻不能同房。
不过只是明面规定,秦楼楚馆闭馆歇业也就是了,至于人家夫妻俩关起门来的事,官府也管不着。
百官们为求安全,顶多会在期间避个孕。
不然几个月后孩子出生,难免会被抓住马脚。
热闹的皇城就这样一下子冷清起来,不说秦楼楚馆,连戏班子都销声匿迹。
许清宜心里很不爽,叹气,真是便宜了这个渣渣。
本该成为废太子的,结果这一死,不仅搅风搅雨,还能风光大葬。
连她都感到不爽,估计恭王夫妇和勇国公夫妇会更加怄气。
所幸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现在厚葬了也无妨,以后有的是挖坟鞭尸的机会。
许清宜觉得,以恭王那隐忍执着的性子,八成会这么干。
“夫人。”管理主子起居的嬷嬷迟疑地道:“外面都在给太子守孝,您看,您和将军也要避避嫌吗?”
这期间怀孕,恐会落人口实。
避嫌?许清宜摸摸自个的腹部,感觉不需要吧,要是能怀上早就怀上了,干脆大逆不道地道:“不用,若是怀了就生,我还用得着顾忌他?”
想必谢韫之也是这副狂妄的心态,这期间不仅没有丝毫清心寡欲的意思,反倒是越发来劲。
许清宜都招架他不住。
罢朝的十日转瞬即逝,皇帝恢复上朝的前一天,便派人知会了谢韫之一声,叫他明日上朝。
谢韫之作为奉国大将军,平日不外驻的情况下,理应上朝。
只是康复以来,他不主动上,皇帝也没提。
“你明日要上朝?”许清宜心里怪怪的,嫁过来这么久,还是头一回有了自家夫君是个大官的感觉。
会有这种感觉,估计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因为谢韫之太宅了,除非有必要,闲暇时候轻易不出门。
她不知道,因为对谢韫之这个常年在外征战的人来说,能够安稳地待在家里最舒服。
谢韫之:“嗯,明日会早早出门,不能陪你用早膳了。”
许清宜笑了一下:“没关系。”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腻歪,并不需要谢韫之经常陪着。
细心地打听了一下,明日上朝要穿朝服,便叫人拿出来整理整理,别出了纰漏才好。
武将的朝服很帅气,颜色沉稳,款式厚重,光是拿到眼前,许清宜就能想象到谢韫之穿上是什么光景。
不过想象归想象,还是想亲眼看见。
所以许清宜暗暗决定,明早不能睡懒觉啊,要起来饱眼福。
当然了,她也可以现在就叫谢韫之穿来看看,然后再一件一件脱下来……打住,她不能这么做,否则有些人不得疯上加疯啊。
“夫人?”谢韫之侧目,夫人为何看着自己的朝服傻笑。
许清宜忙回神,脸色微窘,还好,对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她刚才在想什么。
“过来,我们一道看看书。”
朝服熨烫好了,丫鬟嬷嬷也下去了,谢韫之温情脉脉地招呼道。
“哦。”许清宜缓缓走过去。
不出意外,对方腻歪地将她搂到腿上,双臂圈着她,独特的气息笼罩立即而来,温柔地道:“想看什么书?”
许清宜窝在对方怀里,晕陶陶地道:“要不,你给我念诗集?”
“可以。”谢韫之百依百顺地取出一本诗集,翻到一首他觉得很优美的念出来。
随后还有注解什么的。
许清宜不是第一次听谢韫之念东西,但每次听都觉得很享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会想,这真的是我切实拥有的吗?
会不会明天一觉醒来,自己又当回了那个九九六的社畜经理。
谢韫之念完两篇,见夫人目光灼热地看着自己,便放下书本,低头朝夫人的红唇亲了过去。
“……”许清宜呼吸一顿,见男人用刚才持书卷的手来撩拨自己,便觉得要命。
其实她很想不通,谢韫之是怎么做到上一秒那么禁欲,下一秒却这么欲的……
方才的书声朗诵,终究没能成为知识转化到许清宜脑袋里,而是成为了某种助兴的前奏罢了。
尽管许清宜不是读书人,咳,却也觉得自己侮辱了圣贤书。
由于明日要上朝,在许清宜极力的坚持下,才叫谢韫之早早饶了她。
次日天未亮,上朝的人就起来了。
平时枕边人一动,许清宜也会醒,但不会跟着起来,只会继续闭着眼睛睡懒觉。
这回倒是积极地起来,陪着谢韫之一起洗漱,又为对方穿朝服,俨如一个封建社会的合格妻子。
谢韫之穿上朝服的效果,和许清宜想象中的一样,啊不,准确地说比想象中更为养眼。
那身段,还有那脸庞,简直都迷死人了啊,这眼福她饱得很是满足。
谢韫之先入为主,以为夫人对自己这张脸根本不看重,所以不会想到,对方这么努力爬起来只是为了养养眼罢了。
他所以为的,自然是夫人越来越爱自己了,因此才会如此上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韫之骑马上朝,来到皇宫的门口时不算早也不算晚,此时宫门还未打开,宽敞的道路两旁排满了百官的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