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甲只觉得茫然。
给审神者大人添了那么多麻烦……然而他完全不记得了。
鹤丸国永带他粗略走了一圈,就把他扔回给了审神者:“有什么问题问主人,他什么都知道哈!大胆地问,大胆地做!”
白鹤说完就把他推进了房间,自己哗啦一声关了门就走。
龟甲一个踉跄,转头跟审神者面对面。
哎……
审神者面前的几案和身边的地板上都堆满了卷轴和纸张。龟甲只好在他对面跪坐下来,还没想好该怎么问,从哪儿开始,问问自己的记忆为何会消失,审神者便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了他:“因为你离本体太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审神者在你脑海里下了禁制,一旦你离开他、离开你的本体太远,你的记忆就会被全部封存。”玛尔合上一卷卷轴,“我虽然解开了它,但你的记忆一时半会回不来的。”
不等龟甲追问,他贴心地补充道:“你会慢慢地梦见它们。”
龟甲莫名有些心慌。
他悄悄看审神者的脸,目光总停留在唇上。
刚开始的几天,他还能安然入睡,渐渐的,他会在做梦之前惊醒,辗转反侧,睁着眼睛到天明。
这座本丸豪华广阔,除了湖泊森林之外,竟然还包含了一整座山。与之相对的,整座本丸里,只有四个人:审神者,山姥切国广,鹤丸国永,和他。两名付丧神整天见不到人影,审神者大多数时间都在办公。他一个人在本丸里游荡,空荡的回廊除了他的脚步声就是呼啸而过的风声。
他本来感到了静谧的安宁。但很快,这份安宁让他不安。
他睡不着了。
他开始整夜整夜陪着审神者熬。审神者像台永动机一样,几乎不需要休息,每天都有大量狐之助来来往往搬运他处理完的公务。
玛尔不累,龟甲熬不住。
他半垂着眼睑,上下睫毛亲亲热热地黏在一起颤动,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最后扑腾一下直愣愣倒在桌上——审神者在他的脑袋磕上桌面之前伸手扶住了他的前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龟甲惊醒,猛地从玛尔掌心里抬起头,眼神还是朦胧的。
玛尔说:“去睡吧。”
龟甲没说话,只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又戴上,低着头,像做错了事的小孩,没精打采的。身体里还涌动着审神者的灵力,精神上却受不住夜以继日的无间隙工作。哪怕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坐着而已。
打刀付丧神可怜兮兮的,无声地坐在原地。顶着发青的黑眼圈,怀着抗拒善意的愧怍,倔强地违抗审神者的命令。
玛尔还没有和他缔结契约,他这几天也几乎没有说话,更没有称呼过对方‘主人’。但,受灵力的影响,又被悄然纵容了好几天,他从这位审神者身上的的确确汲取了些安全感。
以至于当审神者摸摸他的头时,龟甲紧绷着的弦一松,差点就这么睡死过去。
玛尔于是又摸了几下。
龟甲轻轻碰碰他的手,握住那只手腕,软绵绵的:“……不想睡。”
付丧神垂眸,疲惫地叹息:“总觉得,会发生些可怕的事情。”
审神者轻描淡写:“睡醒了就没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拉下审神者的手,把脸埋进玛尔的掌心,呼吸渐渐急促:“我、我一直……是我不正常吗?我想、我想……我一直、想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这是、不对的吧?”
他抬起头,竭力抑制自己的表情和疯狂挣扎的神经,试图让自己依然能摆出一副平淡的神色:“现在、现在还能忍住……但是、如果……”
龟甲盯着玛尔的唇看。脑子里不停闪现肉色。
他不知道自己在渴求着什么,只下意识地总想看审神者身上、那些被衣服遮起来的地方……
他甚至遗忘了这些冲动的意义,只知道它们都是不对的、错误的、不正常的、需要被抑制、被掩饰、被修改。
【“啊、啊哈——唔呀、嗯——”】
龟甲贞宗捧着审神者的手,魔怔般愣愣地出神,耳边翻滚起空荡荡的回声,隔着层层迷雾,远方传来的呻吟悠远缥缈。
不想沉迷、却被禁锢着沉入海底。
痛苦的挣扎完完全全呈现在他扭曲的表情上,指尖颤抖着扣紧了审神者的手腕,手背上用力得鼓起青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付丧神不住地舔吮自己的唇,嘴开开合合,未能吞咽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下,牙齿和唇瓣间拉开转瞬即逝的银丝。
“呜……”
低低的泣音滚落舌尖。藏在口腔里的舌红得艳丽,醉酒似的,摇摇晃晃地探出来,颤抖着舔上玛尔的指尖。刚一碰到,龟甲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呜咽着一口含住一根手指,舔刷分明的指节。
这样、这样是不对的、不能这样——啊啊、好棒——
他不能、不能这样放肆、不能冒犯——啊、审神者大人、没有拒绝他呢!就这样、就这样……让他、让他继续……继续……啊啊、想舔、想、想要……
嘴里含着手指,心里的间隙似乎也被填满。他甚至从这无礼的行径里找到了存在感。
但为什么……这么难过?
玛尔驾轻就熟地摁住他的舌,也不管龟甲缠上来的舌尖,轻声说: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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