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崩溃,温柔和冷酷
等宁砚清醒过来,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
床已经不能看了,像被一群公牛践踏而过,整洁的草地被犁出深沟野壑。宁砚就躺在这片废墟上,浑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汗淋淋的胸膛大幅度地起伏,嘴里一股子精液的味道,双腿间的东西还没流完。
他一动,就有粘稠的玩意儿大口大口地从穴口里往外挤。
宁砚不动了。
他躺平,仰望着天花板,失去了所有神情。
寂静的深夜,住在极高的总统套里,连车鸣都听不见。远离人群,世界似乎只有床这么大。
郁乔林坐在他身边,宁砚听见咀嚼似的窸窣声,他转头过去,发现郁乔林还叫了宵夜,此时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薯条。床头柜上还放着煎鱼块、土豆泥和柠檬雪酪。
“晚上好,”郁乔林叼着薯条回头说,“吃点什么?这家酒店的手艺不错。”
宁砚定定地注视着他,面容上动情的红晕悉数褪去,神色又变得冷酷且疏离,脸色在满身情欲留下的鲜艳痕迹中,显出几分苍白。
“……薯条就好。”宁砚说,嗓音沙哑,但不影响他冷淡地说话:“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砚确实饿了。
毕竟经过剧烈的体力运动,刚刚咽下去的那些东西吃了跟没吃过一样。
郁乔林拿来干净的垫布,把餐盘搁到床上,他们一起分吃了一筐薯条,很快把煎鱼块和土豆泥也解决掉了,连摆盘用的西兰花、烤南瓜也没放过。最后一人端着一杯柠檬雪酪,靠在床头上说话。
郁乔林问他,“感觉怎么样?”
宁砚没有偏头,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垂着眼睛,侧脸有些阴郁,不冷不热道:“你是想听我夸奖你的性能力吗?没什么好说的,还算愉快罢了。”
“我是说,”郁乔林道,“身体还好吗?”
宁砚一顿,“……”
郁乔林继续道:“我刚刚动作有点大,你……”
有没有哪里受伤啦?
宁砚刷的一下把头转过来了,斜睨着他,“郁先生真是自信,倒也不必这么高看自己。这世上比你厉害的男人也有很多。”
郁乔林:“你睡到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眼神中带着夸张的好奇和明显的揶揄,一副胸有成竹,已经准备好应对宁砚所有借口的模样,笑而不语。
宁砚幽幽道:“没有最好的,只有更好的。多试试,以后总能遇到更合适的。”
郁乔林屈膝,换了个姿势,“阿砚,你知道吗?”
他托着腮帮说:“当你真的想要反驳什么观点的时候,你会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比如,‘你做什么梦?我睡过的男人里你不值一提!’这样。”
“……”宁砚握紧杯子,冰沙似的柠檬雪酪透过杯壁散发出沁人的凉意。
他微微笑了一下。
“想好好地跟你说话,不料郁先生竟不习惯我好言好语。也行,那我换个说法。”宁砚含笑道:“——你当你对我了解多少,嗯?”
“不算多,但恐怕比你想象中的更多一点。”
郁乔林说。他一手撑着身体,向宁砚的方向歪了过去,毫不客气地倒在宁砚肩膀上。后者要来推他,郁乔林歪着脑袋低头,在他脸颊上轻轻贴了一下。
宁砚猛地掀起眼皮,郁乔林已附过来,吻住了他的唇。
“……唔、咕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深入得拉丝的吻。
宁砚最喜欢的那种。
冰冷的杯子带走了他掌心的温度,他胸腔里悸动的心脏却越发炽热。
宁砚犹豫一瞬,仰着头,终究闭上了眼睛。
他们唇齿间发出细腻缠绵的水声。没有人动手拥抱,但他们默契地彼此依偎,如交颈的鸳鸯。
唔……
这个、实在太舒服了……
跟郁乔林接吻,唔唔,好喜欢。
啊啊,舌头被吸了,嗯……
他们分开时,宁砚眼底又泛起些微水光。他面颊微红,神色仍是冷淡的,缓缓道:“我睡过的男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点我的喜好,这方面的悟性,郁先生的确出类拔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乔林低声道:“你在暗示我再亲一个吗,宁先生?”
这个疏远的称呼,从郁乔林口中轻柔地吐出来,就暧昧得像什么假正经的闺房蜜语,听得宁砚双眸一眯:
“我可没有这么说……自作多情。”
宁砚轻轻的斥责,更像是回应郁乔林的调情。他本人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软软地靠着郁乔林的肩。
郁乔林似真似假地说:“还没下我的床,人就这么冷淡了,我会有点难过的。”
宁砚看了他一眼,不论真假,总算能让郁乔林为他难过,他心底便涌现一丝快意,而更多的、别的东西,那种驱使着他要他赶紧安慰男……前男友的柔软情绪,被他刻意忽略,略过不提。
宁砚彬彬有礼地说:“很遗憾,我就是这种无情的人。”
郁乔林反而笑了出来,“那就好。”
宁砚:“?”
郁乔林:“因为我要说一点可能会让宁先生生气的事了,既然宁先生翻脸无情,那就不会把我和我要说的话放在心上,也就不会跟我生气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宁砚一怔,这油嘴滑舌、强词夺理的强调,实在过于熟悉,以至于他心中徒然生出不妙的预感。
这是被郁乔林戏弄多次后才终于形成的本能反应。
但和过往无数次相似情况一样,这一次,他依然没能阻止郁乔林。
郁乔林说:“我偷偷翻了一下洗手间的垃圾桶。”
宁砚猛地想起了垃圾桶里的东西,脸色瞬间变得微妙且不愿面对,勉强道:“……你翻垃圾桶做什么!”
“因为里面没什么垃圾,很干净,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郁乔林继续道:“有两支被包起来的润滑剂包装袋和一次性注射工具。”
宁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包起来了你怎么一眼看到的啊?
但他猜到郁乔林要说什么了——
郁乔林的眼睫自然而然地眨动着,这男人此刻的眉眼居然祥和而慵懒,似乎他所说的内容只是在跟宁砚讨论明天的早餐。
“看分量,和你的出水量不太相符呢。”郁乔林说,“刚开始的时候那么湿,都流到大腿上了。那分量不只两支润滑剂的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眼神停驻在宁砚胯下。后者隐隐夹紧了腿。赤裸的大腿挡住了腿根,但郁乔林早已看过那口吃饱的蜜穴吐精的样子,知道那个被操得合不拢、露出一点小洞的肉穴正在努力收缩,乖乖地含住他的精液。
郁乔林微笑道:“你说,是你天生就很会出水,还是……在来之前,就已经润滑过一遍了呢?”
他实际上在说——是含着润滑剂和我吃晚餐的吗?
宁砚僵硬的神色不打自招地彰显了答案。
郁乔林温柔地看着他,宁砚在他的注视中咬紧牙关,被巨大的羞耻和痛苦击中,下颚线因过于用力而崩得紧紧的,隐隐发颤。
跟郁乔林上床、在郁乔林身下辗转承欢,他不觉得害羞,放浪地渴求郁乔林的内射,他也不觉得羞耻,就算在床上千般讨好男人,宁砚心底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毕竟他什么样子郁乔林没见过。
他甚至在男人面前蹲到马桶上排过精,装扮成男妓被郁乔林带去酒吧玩,众目睽睽之下任由郁乔林把手伸进自己的吊带袜,然后舔干净他的手指。
可如今被郁乔林指出他背后的努力……指出他为此偷偷付出的心意,宁砚忽然感到了羞耻。
像是他被扒光了所有衣服,被放在聚光灯下被全世界审视,所有人都拿着放大镜剖析他,他竭力藏起来的那点秘密——那最后一点属于他自己的东西——都被广而告之。
看啊!他是个多么没用的东西!他管不住自己的理智,也管不住自己的感情。他想欺骗所有人,却连自己都没有骗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依然——依然爱着自己发誓不再去爱的人!
细心地在约会之前就做好准备。
“真是可爱的习惯。”郁乔林点评道,“你还会这么干啊。”
宁砚不假思索地顶了回来:“事先做好准备是约炮的基本道德。”
他振振有词,直视着郁乔林,柠檬雪酪也忘了喝,只握在手里,像握着一把上了膛的枪。
“我对谁都是这样。”宁砚淡然道,“不做零的人恐怕无法理解吧。”
“好吧,”郁乔林宽容地说:“那就姑且假设你跟谁出门都会先灌好肠,做好润滑吧。”
宁砚:“只有炮友才——”
郁乔林:“那就再假设你有很多不错的情人。”
宁砚恼怒:“什么假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郁乔林放下杯子,顺带也把宁砚的杯子放下。
后者像刺猬那样竖起浑身的刺,始终警惕地盯着他,不太明白他要做什么,被抽走了杯子便更感困惑,直到郁乔林向他俯身压来。
宁砚立马往反方向挪挪,“我已经够了——”
但郁乔林压住他时,他仍倒在了床上,双腿间随之挤入成年男性的身躯。宁砚伸手挨着郁乔林的肩,脚徒劳地扑腾几下。肉穴内很快进了某个修长灵活的东西,并拢了在甬道内打转——是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