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要炼≠炼的出来
会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丹房之内,一直看着两人进行准备工作的首席炼丹师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会长?!”
会长挥了挥手示意不用声张,“章大师已经有把握了么?”
“是。”首席炼丹师点了点头,“在将残方研究过十天之后,刚才章大师已经决定出手。”
“商会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了……”会长点了点头,又看向另外一边,“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那是李清玉带来的炼丹师,刚才被章大师言语所激,看了一眼丹方后便也说能炼。不知是真是假,但让他试试总没太多损失。”
商会如今所存的丹材确实有限,但炼丹哪有不失败的?
正常备料都会有一定的冗余,就算炼废了一些也总不至于太过伤筋动骨。
会长点了点头,“炼丹的事情我不懂,依你看,他们都有多少把握?”
“老夫今日里来也一直在琢磨这丹方……玄牝缠心露在炼制中需要精准调和阴阳二气,对于火候、丹材配比以及融合时机的要求极高,稍有不慎便会炼出废丹甚至是炸炉。而且即便侥幸炼出,我们也没有合欢宗最重要的缠心露作为核心丹材,这就导致了仿制品很难保证药效。”
“也正是因此,我们手中的残方也只能从理论上给出一定的可能方向,却没有一个绝对确定的炼制方案。具体要如何炼制,只能看两位炼丹师自己的手法理解。因此即便是两人所选的核心丹材包括炼制手法全都不一样,老夫也不敢保证谁就是对的谁就是错的。”
“……”会长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憋住,“你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
商会送过来的炼制材料有许多种,其中并不是每一种都有用,而只是商会根据药性药理,而后根据丹方所自己准备可能会用到的种类。
在基础丹材的选择上,林间和章大师的选择大差不差,共同选择了阴阳并蒂莲、淫龙藿、寒髓冰晶和火纹草这几种药性最符合原版的丹材。
只在最关键的一味黏合剂之上,林间选择了千丝藤,章大师选择了九方幻露和蚀骨幽兰。
这便是残方中并不明确用来替代合欢宗缠心露的成分。
看到两人已经准备完全,会长忍不住又问。
“他们所选择的丹材似乎有所不同,依药师来看,谁的选择更加合理?”
看着有条不紊开始预热丹炉的章大师,首席炼丹师不住点头,“章大师果然是大师,九方幻露也有迷幻之效,蚀骨幽兰攻心蚀骨,用这两味丹材取代缠心露,实在是非常稳妥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两者与凝心露表现比较相合,炼制过程应当大差不差。”
“当然白小友也很有自信,千丝藤性质有金有水,也同样很符合玄牝缠心露原版的药性。虽然因为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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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各有千秋啊……”
会长眉角跳了跳,瞥了对方一眼这次终于是硬生生憋住了吐槽的欲望。
‘可你这次说了和没说又TM有什么区别啊?!’
首席炼丹师满脸无辜。
那能怎么办呢?
作为备选的这些丹材可都是在章大师和白小友到来之前,由自己根据残方按照丹药的药性药理分析出来的。
只要不是偏差地太离谱,无论选哪个他都有自己的理由。
现在要他在几个选择中非此即彼,无论选了哪个不都代表着打自己脸么?!
更何况结果没出现之前,他哪敢随便站队?
不怕回旋镖的?
……
章大师将丹材投入,开始控火提取。
随着丹炉火力地逐步升高,一味味丹材在不同的温度区间被高温彻底炼化,成了一团团成丹时所需的精华。
整个过程有条不紊,尽显一派宗师风范。
“怎么办?要不要直接炼出来?”春雪缩在林间脚边蹲着,小声叨叨。
“可以控制一下进度么?他炼不成我们也炼不成,他能成丹我们也成丹。”
“那没问题。”春雪指点道:“待会你在炼化千丝藤那一步多耽误会就行了,这东西经烧,咱们慢慢看。”
“好勒。”
随着一味味丹材被彻底炼化,淡淡的粉色气息逐渐从丹炉中隐约飘荡而出。
闻到空气中那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首席炼丹师眼神微微迷离一时间觉得身边这位矮矮胖胖的商会会长都变得眉清目秀了起来……
“自守心神!”关键时刻,一道附带真气的声音在不大的丹房中回荡,“此乃即将成丹之际,异象频出,诸位各自小心!”
说话间的章大师一脸对丹炉中打出十数道真气,而后低喝一声,“凝!”
丝丝汗水,自额头渗出,悄然聚集。
闻到空气中那越发香甜的气息,首席炼丹师面色大喜,“就是这个味道!章大师成了!”
春雪连忙嘀咕,“快快快赶进度!他要炸了!”
林间闻言一喜,加快炼制进度。
他炸炉,我也炸炉!
成丹艰难,炸炉那还麻烦嘛?
这可是他在炼丹中最擅长的事情,无师自通!
“呜呜呜呜~”
些许的呼啸自炉中传出,诸多丹材精华开始在高温和真气的共同作用下在旋转中逐渐融为一体。
可这旋转呼啸的动静并没有随着丹材越发凝聚快要形成一个球形而减缓,反而越发剧烈,以至于整个炉子都开始微微晃动。
鬓间满是汗水的章大师急忙输出真气试图稳住丹炉中正在发生的巨变,然而已经释放出的恶魔又如何甘愿回归平凡。
蓄势已久的章大师率先开炮——
“轰!”
巨炮冲天,龟甲形防御法阵一亮。
只是内部传来的冲击终究是打破了法阵的保护,丹炉盖子冲天而去不知飞得多高。
会长脸色一黑,首席炼丹师第一时间见风使舵,“章大师心急了,反观白小友就更加脚踏实地……”
话音未落——
“轰!”
一道比刚才更加剧烈的震动自太极双眼的另一眼上暴起。
已经被冲击过一次的龟甲法阵这次更是连反抗都没反抗,头顶上的屋顶被瞬间冲出了一个更大的窟窿……
“白小友!”首席炼丹师的声音中满是怨气。
在他发出下一句质问之前,林间率先开口,“要炼≠炼的出来。”
不等式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更何况他也不也炸了?”
“无妨。”章大师不愧是大师,炸了炉子都还一脸淡然,“只是通往正确道路上的些许尝试罢了。将盖子找回来,再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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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会首席炼丹师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丹药后双指将之碾成粉末,捻起其中少许凑至鼻尖深吸了一口。
而后整个人的脸上顿时露出飘然若仙的舒畅神态。
“就是这个味……就是这个味……”
林间不甘落后,“药师,你再闻闻这个呢?”
药师转头一看,满脸惊喜,“你也炼出来了?”
说着又快步走向林间身边,接过同样是一枚粉色的丹药碾成粉末,放至鼻尖轻轻一嗅……
顿时有漫天花瓣从天而降,迷人的芬芳充斥于感官,真挚的愉悦发自内心地涌现。
药师感到燥热,药师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药师在漫天的花瓣中起舞。
药师泛着桃花的双眼开始扫向周遭的每一个人影,那一个个人影在眼中仿佛都带上了些许重影,模模糊糊间,只觉得像是绝世的佳人穿着露肩露腰又不妖艳的轻纱在向自己发出共舞的邀请。
林间警惕地踏前一步挡在了春雪面前。
看到药师伸手向会长拉去……
而后挨了一记大逼兜。
药师原地转了十七八个圈才呛呛停下,清醒的第一件事就兴奋地高声宣布,“白季才是丹神!”
这可给章大师气坏了,“你说谁是丹神?”
“两位都是丹神!”
会长皱着眉严肃看着首席,“到底哪个更好。”
首席脸颊泛红,面色严肃,“都与正品无异,若非合欢宗门人亲自查辨,当可以假乱真。”
会长闻言霎时松了口气,“此乃权宜之计,此次订单数量不算很多,中南天域也并非合欢宗势力的主要行动范围,应该不至于被人认出来。”
说着会长郑重向林间和章大师各行了一礼,“时间紧,任务重。这次麻烦两位了,待本次事了,商会定然重重有谢!”
“哼!”章大师斜眼瞪了眼林间,微微仰着脸回道:“会长客气了。”
老头又开始了。
刚才都算是尝试,一次只放一两份的料。
现在正式开炼,一炉标准的十颗丹。
林间也开始炼制,只是一直控制着效率。
“真要炼出来么?”春雪在一旁小声问着。
这和林间最开始的计划不符。
“不急,先看看。”
据李清玉所说,这玄牝缠心露有五百枚的缺口。
眼下还剩下五天时间到最后交期,如果老头能保证一刻不停,并且保持一个时辰一炉丹的效率,那倒是也勉强来得及。
但他能行么?
就刚刚进行尝试的这会,都可见炼制这种丹药对他的压力很大。
即便加上自己,时间也绝不算宽裕。
在这事当中,最重要的其实并非是两人能否炼制出来丹药,而是商会的信心。
只要他们失去信心,想必幕后黑水也就会跳出来了。
控制一下第一天的产量,商会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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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材几乎全部出库运往丹房了,这是商会里大部分人都能看到的事。
自从商会出了事情,丹房就是整个商会如今最看重的地方。
小七混不进去,小七心情很忐忑。
他汇报了商会里可能请来了正阳宗的炼丹师这个消息。
同时也汇报了商会丹房如今已经开始正式炼制的消息。
商会的这个变化,正是从那疑似正阳宗的炼丹师被李清玉带回来后开始发生的。
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背后的逻辑——
正阳宗的炼丹师过来一看就知晓了最核心的丹药该如何炼制,如今正在快马加鞭赶进度呢!
所以上面给了他一个死命令:
一定要阻止商会在交期之前凑够足够的丹药。
但是主人又不适合直接出手,这个艰难的任务就落到了小七头上。
‘可是我TM能怎么办?冲进去把他杀了么?’
不过只能在别的事情上想点办法罢了……
小七端着一盘灵汤,一路小心地来到丹房庭院之外。
“站住!”门口的护卫毫无疑问地拦住了他的去路,“干什么的?”
小七点头哈腰,“是会长夫人听说丹房这边炼丹师辛苦,特意让厨房做了一碗大补的灵汤送过来。”
护卫接过灵汤闻了一口,一时间甚至觉得小腹气海中的真气都有所勾动,“真香啊,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天材地宝……”
小七紧张地看着对方的动作,“会长夫人可说了,一定要送给最有能力最辛苦的那位炼丹师大人。”
“知道了知道了!”护卫不耐烦地摆摆手,“这汤我去送,你没别的事就回去吧。”
小七看着对方的动作,生怕对方因为馋嘴先尝了一口,“大人可一定记着,汤要送到最厉害的那位炼丹师大人手上,可千万不能出纰漏啊……不然小的要挨罚的。”
护卫眼睛一瞪,“说了知道了,进去就这两步路能出什么纰漏?难不成你是怕老子偷喝?”
“不……不是。”
“不是就走吧,还要我送你?”
小七一步三回头,胆颤心惊地看着护卫端着汤走进了丹房庭院。
……
“哎嘿嘿!灵汤来咯。”
“会长夫人说了,体谅炼丹师辛苦,特意命人用最好的天材地宝炖了一碗大补的灵汤。”
端着汤进门的护卫看着一左一右的两位炼丹师犯了难,‘这TM谁是最厉害的那个?’
小心地凑到一旁的商会首席炼丹师身边,护卫小声询问,“药老,这里谁最厉害啊?”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咯!”张药师瞪了他一眼,而后又补充道:“当然,现在最辛苦的肯定不是我。”
坐在丹炉旁正闭着眼打坐调息的章大师听到动静,睁开眼看到一碗散发着浓郁灵气的灵汤,霎时眼睛都直了。
“那小子,将汤拿来给我!”
他炼丹消耗过大,虽有一些丹药弥补,但总不如这种现炖的灵汤更加滋补。
林间才不惯着他,“老东西都炼不动了还浪费这难得的灵汤做什么?”
“你个小东西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啊?”
说着话的章大师快步来到护卫身前一把抢过灵汤咕噜噜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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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一入口,霎时化作绵长的灵气汇入五脏六腑。
然而与灵气一同散开的,还有一团更加阴损的负面灵气团。
这团灵气刚一入体,便从四面八方包向章大师的气海。
以至于刚刚坐回自己位置的他猛地捂着肚子,额头上流下如瀑布似的汗水。
“汤……汤有问题!”章大师艰难出声。
张药师高声大喊,“徐进!”
隔了一墙之隔一直坐镇此地的金丹期修士几乎瞬间来到丹房之内,根据张药师的指示一把扣住了前来送汤的护卫。
“药……药老。”护卫牙关直颤,同样一脸茫然惊恐,“我不知道啊……不是我做的啊……”
“不……不是他。”章大师忍着疼痛替他辩解,“这墨渊毒需要时间融入灵汤,他没这个时间!”
张药师也并没有乱打一耙,“这汤是你从哪端来的?!”
“是……是小七,商会里那个家丁。他端过来说是会长夫人让送来的!”
气得张药师抬脚就踹上他的屁股,“那还不去找!”
……很显然,已经找不到了。
闻讯赶来的会长第一时间来到章大师身边,“大师,您没事吧?”
章大师脸色苍白,气息虚弱,“性命无碍,墨渊毒并非夺人性命的毒药,只是……”
金丹期的修士在一旁看出问题,严肃说道:“章大师的真气起码五日内都难以恢复调动,炼丹的事……”
会长表情晦暗,看起来还没有多大变化,心中已经有些悲凉。
近些日子以来,只有他才明确知晓商会究竟遇到了多少困难。
可但凡只要有一丝希望在,他就不会放弃。
只是没想到,如今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要被人亲手扼杀。
暗中下手的究竟是谁?!就真要如此赶尽杀绝么?
一时间会长心中悲凉,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来到章大师面前,“章大师好好养伤,商会的事情暂时不用过多操心。时也命也,既然事已至此,也强求不得。只盼章大师身体尽早康复,可别留下什么病根才是。”
说着又来到林间面前,向他深深鞠了一躬,“白道兄,如你所见,我们通达商会今日遭逢大难,还盼白道兄施以援手,尽力助我们脱离困境。当然,即便最后实在不成,答应白道兄的好处我们也绝对兑现。大不了变卖产业、缩小规模,总不至于直接暴死。至于此前对李清玉所说的那些话,道兄不用放在心上,此实乃无奈之下的小人之策。今日在此,我诚挚地向您和李清玉道歉了……”
林间清理着炉子,无所谓地道:“道歉的话,会长可以和李清玉自己说。至于尽力不尽力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会长不用担心。”
会长又长身一鞠,“那就多谢道兄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
每过去一天,都是对于商会众人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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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四天时间悄然流逝,收到丹房汇报的会长心情彻底灰暗,“只有不到三百枚么……”
首席炼丹师垂首不语,“白道友已经尽力了……”
会长一声长叹,“这点我自是知晓……也罢。”
整了整衣衫,会长起身向前,“去变卖产业吧,长业商会不是一直想要我们在三个坊市上的门面店铺么?给他们就是。还剩一天时间,拿这些钱去合欢宗再买一批补上。此单生意决不能黄,否则我通达商会就真的再也翻不了身了!”
正品丹药太贵,若不是被逼到最后关头,谁愿意割肉卖血地来续命?
可只要还有一线机会,他就决不放弃。
……
“也不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又收了一炉药的林间叹了口气,“我快要憋不住啦!”
这样限制着速度炼丹好令人着急啊……可为了不给商会信心他必须做戏做全套。
最关键的是只剩最后一天了,要是再不全力开动哪怕是以他的速度也难以在最后的时间补齐所需的丹药数量。
“难道真的是我猜错了?”
一直到现在都没人跳出来,可能就是对商会完全没有诉求。
对方的多方面打压也要付出成本,多的不说,就是之前所付出的那些违约金也是不小的支出。
如果真的是拜魔宗的人完全没理由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大概真的只有那些想着通达商会死的竞争对手才能做得出来吧?
那样的话……纯粹商业上的竞争,和林间就没屁关系了。
心中正这么想着,林间忽而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爆喝,“什么人!”
紧跟而来的是一连串术法轰击的爆炸声,伴随一同响起的,是陌生声音的狞笑,“都说了让你们等死了,何苦还要折腾?!”
“尔等就是上次前来盗药的贼人?!今日有本座坐镇,你们还待如何?!”
“轰轰轰!”
“什么?隐修之法?你们是灵云宗的人?!”
“哼!算你有点眼力!丹药已毁,小爷不和你们玩了!”
“别跑!”
声音急速远去,林间追出丹房。
远方的空中有两道身影急速远去,偌大的商会驻地中自各处涌出一道道身影。
“快去追!”会长急声下令。
林间也心中一喜,御剑就想追上去。
“还有我还有我!”春雪在地上急得直跳脚。
等了好些天就为了看个热闹,在这事情最后的爆发关头怎能少了她?
林间看了看越发远去的影子,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春雪,无奈放低高度,伸手接住春雪,“抱稳了啊!”
“走你!”
飞剑呼啸,破空而去。
对方的逃窜方向并非是奔着野外,反而是奔着坊市中最热闹的人群之中而去,似是要借助人多混乱的特点隐藏自己。
然而对方没有跑得很远,似乎便被拿下。
拿下他的,并非是商会重金聘请的供奉。
而是……宗门弟子?
一个身材矮小的断臂汉子单手擒住一个瘦小的身影,口中正义出声,“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行凶作恶,我正阳宗弟子岂能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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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核心处便是两名结伴而行自称是正阳宗弟子的修士,被他们按在身下的,就是商会供奉一路追捕的影子。
唯一奇怪的,便是这两名正阳宗的弟子,似乎都缺了一条胳膊?
可即便如此,一路追寻而来的商会供奉还是讨好笑着走上前去,“多谢两位道友仗义出手相助,此人数次袭击我们商会驻地偷盗重要物资。我们商会正在追捕此人讨回赃物,劳烦两位道友将此人交给我们通达商会处理……”
“你们凭什么?”被压在身下的瘦小身影艰难扭头瞪着押住自己的所谓正阳宗弟子,“难不成你们正阳宗要对我们灵云宗开战么?!大家同为四宗之盟弟子,理应同气连枝一致对外才是,你们如今这般拿我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是想挑起四宗之间的争斗?”
断臂正阳宗弟子冷哼一声,“我正阳宗弟子一心向阳,最是看不得尔等这样鸡鸣狗盗之人。若这商会大哥所言是真,你这小贼才是我四宗之耻!我们拿你那是为了维护四宗颜面有功无过,就是闹到掌门那里也是我们占理!”
“好!”
“说得好!”
“正阳宗弟子就是好啊!反观灵云宗……”
闻听此言的商会供奉松了口气,上前想要接过黑手,“幸好有二位道友出手拦住此贼,如果道友不介意的话,不如去我们商会驻地一坐,想必我们会重重酬谢两位道友的。”
却不想伸出的手被另一个正阳宗弟子隔开,“慢着。”
“?”
面对供奉疑问的目光,这正阳宗弟子面色严肃地道:“此人毕竟是我们四宗之盟的道友,如果轻易交给你未免有些草率。既然你说是你们商会被盗,让你们商会的负责人出来对峙!”
“这……”供奉正迟疑间,背后传来商会会长的声音,“鄙人正是通达商会的会长周显达,有幸得两位正阳宗道友援手,还望两位道友将此贼交给我们通达商会。如若两位不嫌弃,商会也想请正阳宗的道友随我等一同回去,在旁做个见证。”
“回去就不用了,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正阳宗弟子淡淡拒绝。
会长眉头轻蹙,有些犹豫。
反倒是被正阳宗弟子压在身下的灵云宗弟子率先开口,“在哪有什么区别么?”
即便被压在地上,这弟子也一脸凶戾地抬头瞪着商会会长,“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会长看着他沉声道:“我们通达商会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如此相逼?”
“无冤无仇?”对方冷笑一声,“前些日子刚发生的事就忘了,不愧是一会之会长啊!”
周显达想了片刻,愣是没想出来是什么事。
毕竟商会走南闯北,大大小小的摩擦无数,指不定在哪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对方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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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阁下要在此由所有人做个见证,那我们就在这分说分说。此前我商会丢了五箱丹药,是否是阁下所盗?”
“是又如何?”
“那就请阁下交还吧。”会长伸出手去,“只要你愿意交还,近些日子我们商会所受到的损失,就与你一笔勾销。此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们商会也愿意给阁下赔罪。”
“赔罪?”对方轻蔑一笑,“你也配?小爷和你说,老子就是要弄死你们!一点一点弄死你们!有本事你们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小爷给杀了,到时候看我宗门长老要不要找你分说分说。”
听见这灵云宗弟子所言,周遭围观的许多修士顿时面露不忿之色。
“都已经是阶下囚了,竟然还如此嚣张!”
“这四大宗的弟子实在是嚣张惯了,不管之前人家是怎么得罪的他,人家态度都这么卑微求饶了都不愿意放过,非要把人逼死。”
“要我说啊就把你拎到他们灵云宗看看去,我就不相信那么大一个宗门连一个明事理的都没有!”
听到耳边那些声音,会长紧皱着眉。
要是平常还好,可眼下他哪有空还和对方慢慢周旋?
对方恐怕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有恃无恐地肆意妄为。
他能拖,自己拖不得,不行就拉回去以酷刑逼供,只要拿回丹药续上商会命脉。
后来的事,总有机会辩解。
灵云宗再霸道,也不能因为他们弟子做错了事而追究什么责任吧?
只要自己不把人杀了,事情就总有回旋的余地。
况且现场还有这两位正阳宗弟子在场,同为四大宗门,若有他们帮忙说明实情,应该更加无事。
心中转悠着这些念头,会长又听到那正阳宗的弟子出声,“周会长,看起来贵商会和这位灵云宗道友之间的矛盾很深啊?要不要我们正阳宗来调节调节?”
会长闻言大喜,“那就再好不过了。”
“行。”没有押着灵云宗弟子的正阳宗弟子上前一步道:“这样吧,看在我们也算是帮你们商会抓住了一个大麻烦的援手之下,周会长与我等签一个条约如何?只要贵商会将商会中一半资产以及日后运营收益的一半全都转移给我们正阳宗名下,我们就愿意当这个和事老帮你摆平这事。”
此言一出,四周皆惊。
“这些正阳宗弟子是什么意思?”
“呸!还能是什么意思?!我还当这些正阳宗的弟子是什么好人呢?原来也是一丘之貉!”
“张口就要一半,这两个正阳宗的弟子可比灵云宗狠得多啊!”
“没听人家刚才说么?正阳宗和灵云宗同属四宗,同气连枝。指不定这就是人家联手一起做的局呢!就认准了他们通达商会要扑上来咬一口肉!”
“这些人什么都没付出,张嘴就要商会一半财产。今天能对通达商会这样,明天就也能对我们每个人这样!”
跳出来了,全都跳出来了……
“这就是幕后黑手啊?”春雪和林间咬着耳朵,“你们正阳宗里也有这么坏的人呐?”
林间眯着眼睛,目光一直在那所谓的正阳宗弟子残缺胳膊上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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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金丹修士眼疾手快随手一道真气拦住了冲出去的少会长,“冷静点少会长!”
会长捏了捏拳头,一脸阴沉地盯着说话的正阳宗弟子,“可是贵宗要如何保证这位灵云宗道友一定会归还我们的东西并且不再找我们麻烦呢?”
正阳宗弟子不屑一笑,仰着脸道:“你先签,签了合约他自然不会再找你们麻烦。这天下谁不知道我们正阳宗的面子大?”
“你看看爹!”少会长冲动地看向会长,“他们就是要害我们!这些四大宗门的全都一样!”
不止是他,就连周遭的围观修士也纷纷发出谴责,“太过分了!”
“就算是四大宗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大不了和他们爆了!四大宗有什么了不起的?!”
“随便一个弟子就这样压在所有人头上作威作福,也不知道他们宗门到底是怎么管的?”
“管?他们哪里会管?他们巴不得我们这些散修全死绝,那样就没人再和他们抢资源了!”
耳畔的声音如同天外梵音般轰轰隆隆,震得周显达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
“会长……”护卫不甘唤道。
“爹……”孩子咬牙低吼。
耳中声音杂糅,震得人浑浑噩噩。
窒息,完完全全的窒息。
刚刚还天真的以为这两个正阳宗的弟子是出来主持正义的,却没想到他们才是更加险恶的那支狼群!
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被破碎的感觉远比本就无所依靠来得更加令人绝望。
原本还以为这正阳宗的弟子会是好人,却没想到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
驱狼吞虎?
虎还没赶走呢,狼又来了。
四大宗门的威压,让每一个底层的修士都喘不过气来。
站在风暴浪尖的会长面色阴沉晦暗,明暗不定。
一双铁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真要打起来,在场这三个不过筑基期的四大宗门弟子绝非是自己带来的这些商会护卫们的对手。
他很想彻彻底底地反抗一次,但心中挂念商会上下上百号人,以及自己的夫人孩子。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要是动手杀人,在场目击者只要有一个通报出去,整个商会上下都要鸡犬不留。
所以这就是对方的目的……
这就是最近商会诸事不利的原因?
就是因为这几个四大宗门的弟子盯上了商会的产业?
行吧……
送你们了……都送你们了。
只要能够护佑商会上下平安,这次就这么着吧。
会长心中一叹,面色软弱了下来。
正值说话之前,林间忽而越众而出。
“我看不对吧?”
说话的正阳宗弟子一脸不爽地看着他,“什么不对?”
林间笑着看他,“你说你是正阳宗弟子你就是正阳宗弟子啊?”
“我不是正阳宗弟子难道你是?”对方瞪着林间。
看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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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答得上来,我就承认你是正阳宗弟子。这个问题只要是正阳宗的弟子都会知晓,你不会不敢答吧?”
“笑话!我正阳宗弟子行得端坐得正,有什么不敢答的?”
林间轻眯着眼,笑了起来,“那我问你,‘林间师兄真威武’的下一句是什么?”
看到林间站出来,会长一片灰暗的眼中又升起了几分希望。
是啊!他是李清玉请来的人!
李清玉是正阳宗的人,他说不定也是正阳宗的人。
眼下他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对方并非正阳宗弟子?
刚才没人怀疑过,因为没人敢假冒四大宗弟子。
只要他们腾出手来去查证,他们不就炸了么?
可现在……
听到林间的问话,自称是正阳宗弟子的断臂修士眼神迷茫。
“林间师兄真威武?”
这是什么鬼话?
他呆呆地转头看向身后同伴,用眼神请求协助。
然而很显然他的同伴也没有听过这句话,报以同样清澈的眼神。
“不是!”断臂修士反应过来,“凭什么这句话就能代表正阳宗弟子?!我是正阳宗弟子又何须用这种话来证明?”
“因为只要是个正阳宗弟子就一定会知道这句话的下一句话是什么,你不知道就不是正阳宗弟子!那么我请问了,你们假扮正阳宗弟子,究竟意欲何为?!”
“我是正阳宗的啊卧槽!”断臂修士急了,“我真是正阳宗的!”
说着他一伸手对准一旁看热闹的修士猛地一伸手虚抓,那看热闹的修士霎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大力凭空抓取而来。
“擒龙手!这就是我们正阳宗体修的招牌!”
林间白眼一翻,“你是个锤子!”
说着转头看向商会会长周显达,“周会长,还等什么?抓人吧。”
周显达眼神中神光闪烁,也反应了过来。
是啊,管他是不是,这时候就说他不是。
先把人抓了再说,日后就算是也有借口分说。
先把商会眼下的难关过了再说!
“来人啊!”周会长大喝一声,“把这三个冒充四大宗门弟子的贼人抓回去!不日押往正阳宗和灵云宗对峙!”
一听此言,三人瞬间暴起。
然后面对在场一个金丹期的供奉和十数个筑基期的商会护卫时,三人的反抗并没能掀起太大浪花。
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三个修士,周会长冷冷一挥手道:“带回去!”
终于抓住幕后正主的商会之内一片轻松的氛围,“人终于抓住了!”
“就是这几个家伙闹得商会最近一直不安宁!”
“快快快!问出被他们偷走的丹药到底藏在哪里!”
一片欢快的氛围中,林间和春雪又回到了炼丹房内老实炼丹。
“人都抓到了还炼什么丹?”春雪想出去看热闹。
“抓到的哪有正主啊……”林间摇了摇头,“他们身上怎么可能能找的回丹药?”
“嗯?”
“看到那两个自称是正阳宗弟子的断臂了没?”
“看到了,怎么啦?”
“他们不是假的……”林间凝着眼神,有些严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们真的是真的?”春雪瞪着双好看的眼睛,“可他们不是没回答出你的问题么?有那些大青蛙整日宣传,只要是正阳宗的弟子没理由不知道才对。”
“当然是真的。”林间轻笑了笑,“只是他们的时间对不上罢了。”
“还记得当日我师父要被逐出师门的时候么?与他一起被逐出宗门的,还有另外二十多人。”
“这二十多人身上全都带伤,这种要命的残疾是宗门抛弃他们的主要原因。”
当日圣地令鉴之后,师父和那群需要镇守天渊魔隙的弟子立马出发。
在那之前,只有朱旭太一个人闹出了丁点动静。
而镇守天渊魔隙的弟子平日里大多不来正阳宗主峰,那点时间接触不到理所应当。
等到他们回来后全都伤重残疾需要静修养伤,大部分人伤甚至都没养好就被宗门逐出山门,一路上未曾听过那句话实属正常。
但不可否认,他们大概率真的是正阳宗的弟子。
“所以这事真是你们宗门做的?即便不是也脱离不了关系。”春雪捏着下巴,理性分析,“可能是他们想要重新回到正阳宗,所以做出这种事证明自己的价值。”
“怎么可能?”林间嗤笑一声,“宗门既是再不要脸,也不可能要这种硬生生抢来的东西。既败坏名声,又没有获得多少利益。只能说我们最开始的猜测没错,真的是拜魔宗的人在背后捣鬼。”
“我时常在想,拜魔宗这种完全反人类的教义理念凭什么能够获得那些修士的卖命?”
“想来想去,觉得不过是现在的修行界自己给了他们机会而已。”
“四宗弟子确实难以伪装,但如果是那些四宗的弃徒想做到这一点就简单的多。”
“这些被宗门强行赶走的弃徒对宗门有怨,很容易便被拜魔宗招揽。而拜魔宗也正是以这些人为棋,在修行界各处打击这些大宗门的威信名声。”
春雪有些疑惑,“可他们的手段……”
“太低级了是么?”
打压,然后跳反。
太直接太简单了。
简单到只要有人愿意去琢磨愿意去挖掘,总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很简单啊,他们并不需要每一个计划都做的完美无瑕。”
小型宗门有多少,散修势力有多少?
除了四大宗门外的本地修行界全都是!
拜魔宗只管撒网,偶尔有那么两个组织或者修士觉得有疑亦或者直接看出端倪又如何?
真正的计划不需要那么谨慎严密,越是复杂的计划越是容易出错,拜魔宗只需要趁着四大宗发现并反应过来之前大肆去做,就足以掀起一定的波澜。
“就比如今日,若非我出去搅局,商会的人只会因为连番的打击而心生冷意怨恨。依我看那位周会长已经不打算再做抗争,四宗的‘威名’真的已经笼罩这片大地太久太久了。”
春雪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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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间预热炉温,“炼丹,救命。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拿住那两个弃徒回宗门问个说法。”
弃徒不认识他,但他可认识这些弃徒。
刚刚才从战场上下来被宗门逐出后不久,就已经加入了拜魔宗来到了这种地方惹事作乱。
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除非是……早有预谋?
偌大的正阳宗山门,是否也有了拜魔宗的人手呢?
亦或者,所谓的四大宗门,其实早已被渗透成了筛子?
对于未知的无限制猜想,让林间的心头被一团阴云笼罩。
但身处其中,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地去见招拆招。
……
抓住了三个“幕后黑手”的商会只是兴奋了不多的一段时间。
逼问?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
对方甚至放言抓住他们没用,身后还有其他同伴。
他们要商会死,就一定要商会死。
搜查?对方的身上也没有带上被盗走的那批丹药。
搜魂?先不说敢不敢无视对方真有可能是四宗弟子的身份去搜,哪怕是搜了也可能一无所获。
所以摆在商会面前的问题还是没变,甚至因为刚才那个灵云宗弟子的出手更加雪上加霜。
“刚才被那贼人又毁了一百枚新炼出来的玄牝缠心露,这下可彻底没希望了。”
周会长凝着眼神,因为抓到幕后黑手的喜悦早已不翼而飞,“白道友呢?”
他忽而问。
“好像有人说看他回了丹房。”
“回了丹房?”
什么意思?
周会长思索片刻,眼神一亮,大步向丹房方向走去。
“白道友可是还有办法?”人还未到,会长的声音大声传到。
林间打出最后一道真气稳住炉温后转身看向急匆匆冲进丹房的对方回道:“有些打算事前未曾说明,害会长担心了。”
“果然……”听到林间回答,周显达眼中闪过喜意。
而后便看着刚刚结束太极图黑眼丹炉炼制后林间又走向架于白眼上的另一尊炼丹炉。
挥手招过诸多丹材投入火炉中的林间轻描淡写地又开始了下一炉丹药的炼制,将另外一边已经炼制完成的丹炉交由春雪处理后续。
观其动作手法,竟是远比此前快上何止数倍?
再看丹房角落中盛放丹药的箱子……他如今一人炼丹的效率比之此前和章大师两人共炼时甚至都要快出至少一倍。
开始炼化丹材的林间一心二用,口中和会长解释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些幕后黑手而来。所以此前一直未曾全力炼制,如今事态明朗,自是全力帮商会度此难关。”
周会长心算了算产量,刚刚升起的兴奋又被泼了盆冷水,“可是之前又被那贼人毁了一百枚丹药,眼下即便白道友全力炼制,所剩下的这不到半天时间里似乎……”
“那就要麻烦会长了……”林间笑了笑道:“据我所知,商会的这批货是要运到中南天域的吧?此去路上还有接近一天时间,只要会长在飞舟上准备一尊可以进行炼制的丹炉,在路上再赶制一路,也就够了。”
“如此……”周显达猛地瞪大了眼睛,忽而全身拜了下去,“白道兄大恩大德,商会无以为报!此事了后,白道友但有吩咐,我周某人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就不用了,只要周会长愿意在一切结束后将抓到的那两个正阳宗弟子交给我就行。”
周显达一听更激动了,“白道友……白仙长实在是救苦救难的真仙尊啊!实不相瞒我们本就头疼那几个伪装成四宗弟子的修士要怎么处理,白仙长如果要将他们带走更是给我们商会带走了一个大麻烦啊!”
说着周显达转身迈步欲要出门,一边走一边道:“时间不多,我这就去给仙长准备丹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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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已备,货物满载。
林间察觉到许许多多气息雄浑的波动,随着自己一起登上了飞舟。
两个金丹,四五十个筑基。
这些人围在飞舟前后左右,个个神情紧张,警惕地看着四下一副怕人惦记的模样。
“商会这么有实力啊?”林间对着好几天没见到的李清玉惊叹道。
“倒也不算……这已经是商会七八成的实力了。”李清玉四下打量,小声道:“我听说似乎是会长害怕昨天被抓住的那几个人还有同谋。他们说一定要置商会于死地,所以我们这次的路程可能并不安全。”
飞舟只是一种交通工具,并不具备太强的防御能力。
而且落地后距离交货地点也有一定距离,过程中很有可能受到袭击。
因此谨慎起见,让商会里的大部分护卫都跟着一起护送。
“哦。”
这是商会的最后生机,谨慎一点也是应该。
林间点点头,正要登上飞舟。
会长站在船下,望着顺楼梯上船的林间最后告别,“白道兄,我在商会等您回来!”
林间摆了摆手,跟着指引者来到飞舟上准备好的炼丹房中。
“丹炉以飞舟灵核为动力,只有在飞舟启动后才能够开始炼制。还请白大师稍等,我们将尽快启程。”
“知道了……”
随着飞舟在一阵颤动中缓缓升空,丹炉下方也开始升起幽蓝的火光。
林间抛开心头些许总觉得有哪儿不对的疑虑,开始专心炼制丹药。
还剩一百多枚,想来用不着一整天时间。
……
炼制中的时间飞速流逝,终于完成了炼制的林间起身伸了个懒腰。
“终于完成了……”
一连五六日的不间断炼制,以至于对于自身的修行都有所耽搁。
“我就说不能当职业炼丹师,不然这要是炼起来哪还有修行的功夫?”
说着拉上打瞌睡的春雪,“走,出门透透风。”
接引了飞舟动力作为火焰源泉的炼丹房内酷热难耐,刚一来到甲板上顿觉些许凉快扑面而来让人通体舒爽。
“白大师!”
“白大师。”
一路走过,无数护卫侧目而视,神态尊重。
站在飞舟船头的林间看着像是自手边穿过的云气,总觉得后半程的炼制顺利到不可思议。
前几日哪怕他再精心控制,也总有一些废丹出现。
而从昨日特别是今日开始,在炼制时只觉得福灵心至,在整个炼丹过程中遇到的一切细节都拥有绝对自信的下意识判断。
正是在这种状态之下,今日所剩的一百余枚丹药,竟然只用了远比预想中少得多的时间完成。
“我果然是个天才……”林间不由唏嘘。
春雪冷眼旁观,早已洞察一切,“为什么不看看识海中的魔性呢?”
“嗯?”林间反应过来,探入灵识观察……
“哎!卧槽!少了这么多?!”
春雪眼角挂笑,“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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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头上的感谢可以作假,但这种建立于天道规则下的功德反馈不会骗人。
“但我这不是还没成么……”林间挠了挠脑袋,“没成也算?”
“重点在于去做,而非最后结果。”
“那这天道还挺好骗的……”
“所以你在担心什么?”春雪看着林间,“你觉得前路上还有伏击?”
“不清楚……”林间看着飞舟下急速向后离去的景色,眯着眼睛微微发虚,“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漏了什么。”
漏了什么呢?
漏了……
动机!
林间身体一僵,精神开始紧张起来。
“动机……动机呢?”
“什么动机?”
“他们继续报复的动机!”林间凝着眼神,“没有理由的,当他们的身份与四宗分离后,他们再做报复没有意义。”
拜魔宗的目的是破坏四宗名声,尽可能将所有小宗门修士和散修拉入他们的阵营当中。
如今在那些人已经不被视为四宗弟子之后,再做报复也无法破坏四宗名声,反而还会让他们损失自己的力量损人不利己。
拜魔宗没有理由继续针对商会!
但商会的反应显然来自于被抓住的那三人的反馈……
对方在有意引导,有意制造这种紧张气氛!
对方想让商会将目光放在这批货上,以为他们的目的就是掐断商会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么反过来想,如今商会对于此次行程的全力以赴就是对方希望看到的发展。
调虎离山!
意识到这个词的时候,林间瞬间动身。
见他神色严肃,周遭负责警惕的护卫神色紧张,“白大师是发现了什么敌情?”
“没有敌情!”林间低声道:“带我去见此次行商的主事!”
“是!大师!”护卫也不废话,直接带路,“大师跟我来。”
……
行商的主事是一个中年的白面胖子。
生得很有福气,见人未语先笑。
“白大师,您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前会长和我特意交代了,要无条件满足您的一切需求!”
“回头。”
“什么?”主事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头。”林间眉头轻蹙,“我怀疑你们商会驻地可能出事了,他们的目的并非是这批药。”
“……”主事也是聪明人,一经林间点拨,瞬间意识到可能发生的事情,“调虎离山?”
商会七八成的防卫力量全都调集到了这次行商之中,商会驻地本身的防御也就陷入了薄弱的时候。
虽然商会驻地拥有法阵守护,但人手的稀缺依旧是致命的缺陷。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主事眼神疑惑,“要送的药物都在飞舟上了,商会中如今什么都没了……难道是寻仇?”
“真的什么都没了么?”林间凝着眼神,想起一直被所有人视为铺垫的背景——
毁约的订单。
一直以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着这批药打转,然而却忽略了最开始那些被单方面毁约的订单。
前期的订单毁约,和如今的盗药断路,本质上是出自于同一个计划。
断绝商会生路是目的?
不!最开始的订单才是目的!
“之前商会被毁约的订单都有些什么东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主事稍稍回忆,“上几笔订单虽然并非我负责,但我也有些印象。订单一共有三笔,涉及到的东西分别有地络藤枯根、碎星砂、阴沼泥炭、风蚀骨片、灼心石碎片。”
说着主事略显疑惑,“可是这三笔订单中的东西基本都比较冷门,主流的各种丹药、法阵基本上都用不着这些。当初我们商会为了筹集这些东西都废了不少功夫。但他们不是为了断我们商会资金才故意要的这几样东西么?正常情况下哪有人大批量需要这些?”
“对啊。”林间点着头,“正常情况下哪有人大批量需要这些?你们商会当初接订单的时候就没想过么?”
主事尴尬地笑了笑,“咱们是做生意的,哪有把送上门的生意往外推的道理?”
这地界的商会又不止他们一家,人家上门来照顾生意的,你还给人问这个问那个不得把人气走?
“说的也是。”林间点点头,“那主事知道这些东西能用在哪里么?”
“这个……”主事略微沉吟,摇了摇头,“具体能用在哪里这方面我还真的不清楚,这些东西都很冷门,我在商会里做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几种东西还能有大主顾要。所以白大师……咱们,真的要回去么?”
说到现在,全都是猜测。
直接调头回去,有点太赌了。
万一商会驻地没事呢?
那可就要误了交货的大事。
前几单生意都黄了,这一单生意再黄商会可不一定能撑得下去。
是!这主意确实是白大师说的。
但事情真出了纰漏,到时候会长难不成还能拿白大师撒气?
只有办事不力的自己才是最倒霉的那个。
“回去吧。”林间相信自己的直觉。
冷门?对于正常人而言冷门的东西,对于拜魔宗可未必。
他们在云梦之泽布置的破界之门是什么很常用的法阵么?
这种禁忌的法门,说不定就要用到这些冷门的特殊材料!
‘只可惜上次大战结束地匆忙,无暇探究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材料的线索。’
主事犹豫良久,终究一咬牙道:“好!白大师是我们商会的恩人,我相信白大师!”
看着主事匆匆离去下达命令,林间又转头看向春雪,“知道这些材料能用作哪些方面么?”
春雪呆呆地摇了摇头,“你们下九界的东西我哪有那么清楚的,不过听起来都是一些倾向于土行的阴邪之物……”
“能用做布置阵法么?像我们在云梦之泽碰到的那个?”
“唔~”春雪皱眉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没有空间系的材料,除非还有别的主料不在其中,不然应该布置不了那种沟通两界的法阵。”
“……”林间斜咬着下唇,眼神略显迷茫,“那会是用作哪里?”
不过无论怎样,先回去再说!
……
夜。
“少会长,您在这干什么呢?”仓库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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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少会长一跳,回头一看是换班的护卫脸上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而后高声回道:“你们这么早就要换班了么?”
护卫挠头憨笑了笑,“这两日风声鹤唳的,看守库房的兄弟们辛苦了。这不提前过来帮他们守守,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
“应该的。”少会长稚嫩的脸上僵硬地笑着,让另一个过来换班的护卫有些疑惑。
近些日子商会各种出事,也让这些护卫随时紧绷精神。
“少会长,您没什么事吧?”
说着悄然放出灵识,想要看看少会长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暗中的威胁。
“没……没事。”
少会长暗暗调动真气,心里琢磨着自己到底能不能办到。
要他一个十多岁的炼气期孩子瞬间偷袭掉三个筑基期的护卫难度未免有些太高了。
可里面的事情又坚决不能暴露……
心中正这么想着,却不想收到了同伴眼神示意的最后一个护卫猛地闯进了庭院之中。
入目所见,便是横倒在四下的护卫同伴身体,死活不知。
而在他们之后,本该固若金汤的库房大门大开,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正在不断从里向外搬着东西。
大大小小的箱子堆叠在库房之外的草坪空地上,地上用不知名的材料画满了奇形怪状的阵纹。
“什么人!快停下!”
声音刚动,霎时有一道身影飞奔而至。
迅速胀大的拳头裹挟着无尽的巨力,一拳打在当先闯入庭院中的护卫身上。
“砰”的一声巨响,这护卫身体瞬间如同破布袋一般倒飞而出,“啪”的一下撞在远处的围墙之上,生死不知。
“敌……”另外两个护卫见状大惊,及时高声尖啸。
然而那瞬间袭来的身影速度何等之快,刚刚打飞一个护卫的他脚下一爆,飞身又至。
速度之快,实在超出两个护卫以往见识。
‘金丹期体修!’
最后的念头于神魂中回荡,察觉到自己胸口一痛的护卫呆呆地低头看去,发现一条壮实的胳膊正插在自己的胸膛之中。
“嘀嗒~嘀嗒~”
滴滴的血滴,自护卫的嘴角落下。
少会长在一旁看得浑身抖如筛糠,“你……你不是说好了不杀人的么?!”
面巾下传出一道苍老的声线,“不杀人?不迅速拿下他们我们这次的行动就要全部失败!为了大计着想,这是必要的牺牲!”
通达商会位处坊市边缘,一旦事情不能快速解决,待鱼龙混杂的坊市修士听闻赶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说着老者灵识微动,察觉到远处竟然还有一道气息。
“咻”的一声,黑影于夜空中再闪。
察觉到对方已经发现自己的存在之后,这被发现的商会之人终于在临死前发出凄厉的尖啸。
“敌袭!”
“有敌袭!”
声音响彻商会驻地,许多身影霎时自各处飞奔而来。
周显达一路疾赶,到得现场一看心头霎时一凉。
“平儿!”
“爹!”少会长被黑衣身影勒住脖子,痛苦地向前伸出手哭喊,“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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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黑衣老者冷笑一声,“行啊,那请周会长将前日抓来的那三人都放了吧,见不到他们,你儿子也别想活了。”
“别!别!我这就让人把他们带过来,别伤害我儿子。”周显达挥挥手招过一人,对他吩咐了几句让他去提人。
然而一道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身影,似是听到有人赶到的动静,身体动了动抬起头来。
模模糊糊的视线中看到少会长被黑衣人扼在怀中,会长却因此而投鼠忌器,顿时激动大喊,“少会长是内奸!他们在偷仓库。”
此言一出,全场霎时讶然。
“内奸?”
“内奸?!”
“少会长是内奸?怎么可能!”
周显达显然从未预想过这种可能,同样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儿子,“平儿,他说的可是真的?”
少会长瞬间哑然,停止了挣扎也停止了动作,低下头不敢再看。
十几岁的孩子在父亲的面前被戳穿谎言,一时间窘迫地无地自容。
见到儿子如此表现,周显达如何还不明白真相如何?
一时满脸痛心,“平儿?为何?!”
“你不是一直说要说服自己的父亲么?机会来了。”少会长身后的金丹体修笑着在其身后说了句话,随后轻推了他的身体一把:“到你表演的时候了,周平义士。”
这称呼似乎给了他力量,周平深呼吸了几口气,慢慢抬起头对上父亲的目光,“父亲,孩儿是商会的内奸,但不是人族的内奸!这天下苦圣地久已,由圣地制定下的分封体系固定了我们下九界每一片地界的资源与实力划分。那些宗门高高在上太久了,他们早已失去了最开始的初心。这世界不能任由他们继续这样下去,只有人道盟才是我们人族的未来。”
周显达凝着眉眼,“平儿,你该知道前日里的那三人不是真正的四宗之人。”
“身份是假的,事情是真的。类似的事情在整个下九界发生的还少么?我们只是希望父亲觉醒才演的这一出戏……”
“你才看过多少世界?!”周显达瞪着一双眼睛,暴怒地打断了自己儿子的话。
“你儿子比你明事理啊周会长。”黑衣人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这种夸赞让少会长脸上泛起红光,“父亲,我们应该支持这些义士!他们现在要去做更加重要的事情,我们就算不能帮忙,起码也不能拖他们的后腿。”
“够了!”周显达不愿再多说一句。
儿子误入歧途?
打就是了。
先把这些连小孩子都蛊惑的畜生抓了再说!
“动手!”周显达冷酷挥手,再不顾对方拖延之意。
“住手!”黑衣人一把又钳住了少会长威胁,“周会长,难道您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他么?”
这下轮到少会长满脸茫然了,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瞥向黑衣人下颚,“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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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声线冷酷,“必要的牺牲,周平义士应当理解。”
察觉到箍在脖子上那只宛如钢铸的手掌,周平从中感受到了真切的杀意。
一时间眼泪横流,身体抖如筛糠,“董老真要杀我?”
“都是为了人道!”
看到对方还是以少会长为人质,周遭刚打算有所动作的商会护卫全都停下,为首的小队长请示地看向周显达,“会长?”
周显达看着受制于人的儿子,痛苦地移开目光猛地挥手,“动手!”
货物不能丢失,那是商会存下的命。
不是自己一家,更是涉及到商会数百号人的身家性命所在。
而且这伙人来历不明,口口声声却要与四大宗乃至是此界圣地作对。
他们需要的东西,决不能从自己手里漏出!
眼看周显达决绝至此,黑衣老者冷笑了笑,“看来在你父亲的眼里商会比你重要啊……”
说着不知从哪掏出一枚珠子,抬手打入周平后背。
下一刻身体猛地窜出,直扑向那些奔着仓库杀去的商会护卫。
与此同时庭院四下法阵也被商会中的阵法师引动,开始替商会护卫加持龙虎之力。
“先别管货物了,把人杀光,速战速决!”
老者虽是金丹强者,但面对商会剩下的一个金丹期修士也不占多大优势。
更别提还有诸多被法阵之力加持的护卫一起冲上前去,以他一人之力难以抵挡。
事实上通过少会长的信息他们得知,如今商会内部留存的守卫力量已经是历史最低,类似的机会再难出现
若不是多日运作打压,他们连今夜这一次的动手机会都不会有。
如今面对商会反扑,那些正在搬运货物的黑衣人一齐动手,两边陷入厮杀。
满天术法横飞,体修横冲直撞。
商会小队长艰难回到周显达身边,“会长,此地凶险,兄弟们不知多久才能拿下贼人……会长要不先避避?”
会长正抱着自己的儿子。
自从开打之后,对方果然没动周平。
但奇怪的是,回到周显达怀中的周平状态也有些异常,一直低着头浑身颤抖。
问他也不吭声。
周显达还以为儿子是受到惊吓过度,只是抱着他顺着后背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以后不要和这些人接触,这些都是一些满嘴胡言乱语的亡命之徒。”
“嘶~”
低沉的抽气声自怀中传出,周平的身体颤动越发厉害。
而事实上不止是他,就连那些正在打斗中的黑衣人中也有好几个突然开始疯狂地嘶吼。
而后的某个瞬间,周平双臂一震仰头朝天大吼,“啊!”
一圈气浪瞬间震开周显达的同时,黑色的气息自他身体上的毛孔中渗出将他整个人裹在其中。
周显达见状大惊,“平儿!”
“会长不可靠近!”小队长死死抱着周显达的身体,“是魔气!魔气!”
周显达又如何不知?
他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真正的普通人不可能在修行界置办下如此规模的商会。
早年间他也曾有过雄心壮志要冲击金丹,只是在发现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以后才开始做一些行商的生意慢慢壮大。
眼下哪怕不用小队长提醒,也自然知道那一圈黑气究竟是何种威胁——
魔气!
天渊天魔的魔气!
什么人道盟?这些人竟然与天魔有染!
他们是拜魔宗的!
以往只是偶尔听说过这么一个模模糊糊的名字,周显达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些人竟然也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去拜入天魔这种人族死敌的阵营之中啊?
他们又究竟要对平儿做什么?
“爹!”无数黑气裹挟缠绕间,少会长艰难伸出右手祈求搭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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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的孩子也在这灭世的黑烟之下被扭曲异化成了浑身充满倒刺的可怖怪物。
黑亮的甲壳遍布周平全身,勉强保留最后人形的他将一堆惨白的双眼扫向周遭,微微张合的唇齿间发出无意识的低哼。
察觉到人类气息的他一个跳跃奔着周显达二人杀来,小队长不敢伤着少会长只能第一时间抱着会长远跳避让。
然而发生这种异变的不止是少会长一个人。
那些正在与商会护卫作战的黑衣人哪怕被护卫结结实实砍中也仿佛一无所查,而后尽皆被从体内毛孔中涌出的黑雾所覆盖包裹。
他们的异化速度更快更汹涌,来自于天魔那种凶厉残暴的气息瞬间冲击向每一个商会护卫的心头。
面对天魔,强大的内心从来都是对抗的基础。
这些修士在四宗的保护之下几乎全都未曾见识过真正的天魔模样,此刻哪怕是面对一些被魔气附身异化的人族修士也觉得满心惶然。
“啊!”
异变后的人道盟……或者说拜魔宗弟子在魔气的扭曲之下变得更加强大,手段也更加诡谲。
漆黑的尖刺如同意志的延伸,瞬间刺入与其作战的一个商会护卫身体。
极致的痛苦裹挟着来自于天魔的恶念冲击,让这护卫瞬间陷入苦不堪言的境地。
从未经历过此等战斗的商会护卫们一时间乱作一团。
好在这些从人类被魔气扭曲而成的怪物似乎也失去了最基础的战斗智慧,很容易被来自于另外的攻击吸引注意力,同时也失去了分辨敌我的能力。
剩下没有被魔气扭曲的那些拜魔宗弟子早早抽身,继续去仓库方向执行他们未尽的任务。
因为那些材料的数量过多,体积庞大,行动的这些人并没有足够能装下所有材料的空间系储物装备。
只能将其搬运至没有其他法阵冲突的空地上施展另外的空间转移法阵才能将其带走。
为首的金丹期黑衣老者一拳震退与其纠缠的同为金丹期体修的商会护卫,目光快速扫过全场局势。
在看到那些被魔气扭曲异化的同伴之时,目光中显然露出些许惋惜的神色。
“都怪你们!”
商会的金丹期体修同样一脸忌惮地看着那些被黑气缭绕的怪物,“投靠天魔有什么好处?”
对于身为人类的他从来想不到人类之中还有人能够投靠这种没有半点理智可言的怪物阵营。
“你不会明白我们心中所求!”黑衣老者语气悲愤,看到同伴因为压力迫不得已变身异化的他一时间更加暴怒。
一时间反倒压制了主场作战的金丹期商会体修。
“噗呲!”
“噗呲!”
尖刺入体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其一同响起的是来自于庭院各个角落中护卫的痛苦呻吟。
可眼下的商会会长周显达已经无力再关注大局,应付来自于自己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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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平儿!”
儿子只有炼气期的修为,即便经过魔气异化理论上也不是筑基巅峰的周显达对手,顶多只能造成一点麻烦罢了。
可当他不敢对这由儿子异变来的怪物下死手之际,这场父子间的相争就注定了没有结局。
“平儿快醒醒啊平儿!”
周显达没有接触过天魔,也没有直面过任何被魔气扭曲而成的魔物。
他只想用一颗最诚挚的父爱之心唤醒陷入迷途中的自家儿子。
但结果总是徒劳。
“会长!”小队长凄厉高喊。
再次被儿子追击而至狼狈逃开的周显达第一次将目光放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庭院战局之上。
入目所见,几乎每一个商会护卫都倒在各个角落,在庭院飘曳的石灯柱光火中鲜血四溢,生死不知。
少有几个坚持到现在的护卫也在那些魔物的围攻下难以为续,惊险异常。
甚至就连留守商会最后的那位金丹期体修,也不知何时断了一臂陷入被围攻之中苟延残喘。
魔物因为围猎人类而散发出的无意识嘶吼是眼下庭院中唯一剩下的声音。
而将目光投向更远处,大开的商会大门中已经只剩下最后几道稀疏的搬运黑影。
被他们堆叠在库房外空地草坪上的物资如同一座座小山,而结束了搬运的黑衣人也开始激活运行刻印于所有货物之下的搬运法阵……
完了,全完了……
商会护卫死伤殆尽,积攒货物一朝倾尽。
就连自己的儿子如今都化身魔物一心要取自己性命。
拜魔宗……这就是拜魔宗!
周显达双眼通红,隐隐可见血泪。
“快看那是什么?!”有眼尖的黑衣人远远看见远方的天空帷幕下,一道土黄色的椭圆形之物破开夜间的薄云遮挡了今夜的明月。
“飞舟!我们商会的飞舟!”陷入围攻中的金丹期商会护卫抬头看到那土黄色之物上所刻画的商会标识,神色霎时大喜。
“飞舟回来了!他们来救我们了!”金丹期护卫霎时放声大吼,给剩余不多的商会众人以安慰信心。
黑衣老者看着那开始急速降落的飞舟之影目眦欲裂,“他们怎么回来了?!”
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回来?!
中南天域距离此地起码一日之途,就算去了就回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回来。
然而这时探究原因已经没有意义,保证此次行动成功才是他们这些人最重要的使命。
“快!”
然而飞舟阴影之下,竟有一道剑光以远比飞舟降落更快的速度直冲而下,惊人的锐意一时间刺痛着地上每一个修士的肌肤。
就连那些于各处撕咬围杀商会护卫的无意识魔物都在这种巨大的威胁下仰头用一对对惨白的双眼向天空望去。
皎洁的月光之下,七柄造型各异的剑影呈品字形急速下落。
紧随其后更有一道身着白衣的身影手掐剑诀踏剑而来。
“簌簌簌簌簌!”
剑影破空之声不绝于耳,黑衣老者眼睁睁看着那七道剑影从自己带来的那些弟子异化后的躯体中穿刺而过……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见那自月下踏剑而来的剑仙,周会长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呆在原地,“白……白大师?”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个炼丹能力比章大师还厉害的白大师,本职居然是个剑仙?
周显达做梦都没想到在商会最危急的关头,第一个赶到救场的竟然是这位炼丹的大师。
“咻咻咻!”
从耳边穿过剑影疾飞带起的尖啸让他意识到这一切不是幻觉,然而看到其中一道剑影竟然直勾勾奔着自己儿子幻化成的魔物杀去时瞬间亡魂大冒。
“休伤吾儿!”
剑影动作为之一顿,御剑于空中的林间疑惑地看了眼周显达。
后者没有过多废话,只是指着稍远处的仓库庭院大喊,“他们在抢物资!”
林间点点头,身化剑光而去。
七道剑影一同杀出,一路穿过路过的所有魔物身躯。
利刃穿梭的破空声不绝于耳,只是这种单纯的穿梭伤害对于这些异化后的魔物似乎用处并不算大。
被魔气异化的这些人已经失去了身为人类时肉身的各种脆弱掣肘,哪怕是被利刃透体而过,也依旧向着林间嘶吼杀来。
但这种没有理智的行为注定徒劳——
它们不会飞。
除了被利刃肆意穿刺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用处。
“住手!”黑衣老者一拳砸来,毛发虚张,像是只愤怒的狮子。
林间灵巧避让,悬停于半空中眼神略带疑惑地看着对方。
大家立场不同归立场不同,可这种愤怒从何而来?
难道是对自己有什么私怨?
两道身影当空对峙,黑衣老者一身强横的气息外溢显现,金丹期的修为再明显不过。
看到悬停于林间背后的那七道剑影,黑衣老者眼中也闪过一道隐晦的忌惮。
‘四品法器……哪来的宗门核心弟子?’
“小辈,我念你修行不易,不要在此耽误了性命。”老者收敛怒意,目光隐晦地扫过地上那些被剑影穿过的弟子身影,眼神中闪过一道真切的痛心。
林间眯着眼睛,浑身真气鼓荡。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味蓄力。
金丹修士实力强横,原本而言不需要自己正面硬怼。
自己可以等,位于库房外空地上的那些物资不能等。
那物资之下的地面上幽紫色的光华流转,某种未曾见识过的法阵即将彻底发挥效用。
无论这些人想做什么,阻止他们达成目的无疑都是眼下最紧要的事情。
金丹期修士?
拼一拼又怎样?
林间眼中发狠。
然而金丹期的修士何等敏锐,察觉到林间气机变化的下一个瞬间,竟然以比他更快的速度首先发起了进攻。
人未到,重锤先行。
灵识化作的重锤如同一座小山般对着林间的识海猛地砸下,这于同阶战斗中作用不太大的灵识手段在面对低层次对手的时候往往无往而不利。
可惜今天的对手是林间。
落入识海的重锤瞬间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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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生生受了一记灵识重锤的林间眨了眨眼,感觉好像受到了攻击,但又没有……
这不重要,他体内的真气开始狂暴涌入手中那方看起来小巧精致的分光掠影剑匣之中。
收到主人命令的七道剑影自林间背后猛地向老者飞射而去,并于半空中道道组合。
当先一道化为剑尖,两翼化作剑刃,道道组合间几乎瞬间化成了一柄巨型飞剑。
飞剑并没有刺向老者,而是直奔库房外的法阵而去。
攻其所必救!
刺向老者有可能被躲,与其与对方无限制纠缠,不如直接杀向其命脉所在。
他若不挡,则法阵必破。
这些人此次的行动就算是失败了,随着身后的两位金丹期商会护卫赶到,这些人便再掀不起风浪。
他若挡了……那就看看自己新得到的这四品法器究竟能不能与金丹期修士一争高低。
果不其然,老者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以肉身迎向那柄由七剑组合而成的巨剑。
一面盾牌形状的防护罩虚空凝于身前,老者以全力撑起这面土黄色的护罩。
体修的绝对神通直面剑修的最强利刃。
矛与盾的碰撞一时间竟然安静死寂到了极点。
“吱呀~”
偌大的剑影之上传出挤压的动静。
黑衣老者额头的青筋根根鲜明。
林间疯狂输出真气,感受到体内的气海在这种对于真气的急速主动压榨下传出丝丝撕裂的痛楚。
终于于某个时刻,那面盾牌形的护罩“咔嚓”一声碎裂,那些土黄色的灵气化作一块块不规则的碎片崩碎于黑衣老者眼前。
最终散做无形的灵气重新消融于天地之间。
巨剑一往无前,只是剑光黯淡许多。
一双肌肉虬结的大手,猛地震碎黑色的夜行衣夹住继续向前的飞剑。
“轰”的一声,飞剑带着人体,猛地砸入库房方向的地面。
被法阵加固的地面都被这巨力砸出了一个大坑,整个地面都在这种冲击下抖了三抖。
没有命中目标。
飞剑的方向终究是被老者以身体硬生生扳偏了轨迹。
断了一臂的商会金丹修士在林间的援护下终于有机会挣脱了魔物的纠缠,此刻也将目光期待地投向那破裂的大坑之中。
死了么?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对方的金丹期修士和自己缠斗有一会,自己固然是断臂残废,对方也绝对好不到哪去。
此刻面对此等剑修之术,肯定讨不得好。
但很可惜,尘烟之中,壮硕的身躯隐隐现出阴影。
与之对抗的飞剑早已散成云烟。
失去了真气支撑的剑影本就是虚无缥缈之物,此刻全都回到了剑匣之中温养。
林间甚至都没看自己一剑之后的结果,只是拖着真气略有疲软的身体继续御剑杀向那法阵周遭的黑衣人影。
“住手!”黑衣老者目眦欲裂,嘶声怒吼。
不顾刚刚接下一剑后倍感虚弱的身躯,又如同炮弹般砸向御剑而来的林间。
只是速度终究慢了一步。
“噗!”
利刃穿胸而过,黑衣人脸上露出些许欣慰的笑。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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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启动的法阵终于不再需要他们真气的支撑。
在一片模糊目光的氤氲当中,堆放于地面上的诸多货物便在所有人的眼前化作一道流光遁入地下彻底消失不见。
林间凝着眼神,心情不可避免有些挫败。
然而看到又一名同行的弟子在林间的剑下被穿胸而过的黑衣老者更是狂暴,满是杀意的一拳轰然砸了过来。
“轰!”
冰晶破碎。
凌空飞度而来的商会护卫手掐法诀,一面迅速成型的冰墙替林间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抓住他们!”
金丹期修士的威压横压全场。
现场已成残局,后来到的两名金丹期就是此地绝对的主宰!
“带他们走!”黑衣老者一咬牙道,随后竟然也见到无数黑烟自他体表的每一个毛孔中喷涌而出,魔性滔天!
魔气灌入人体,迅速将壮硕的人类金丹体修的身躯异化成一只如同魔神般的巨兽。
上身如猿,下身似蜈蚣。
小山般的身躯几乎瞬间便将其身后的那些弟子护在身后,两位金丹期的商会护卫见此也不敢过多托大。
不仅仅是商会里那些普通护卫没见过这种场面,就连他们成长至今也几乎没有遭遇过正儿八经的魔物入侵。
更别提这种由金丹期异化而来的魔物。
更关键的是……自那双深红色的魔性瞳孔之中,他们甚至看到了些许残留着人类智慧的闪光。
这只由金丹期修士异化而成的魔物,还有智慧!
它没有敌我不分地胡乱攻击,而是极有目标地向着那些还在追杀商会护卫的魔物而去。
这些由拜魔宗弟子异化成的魔物被其一手一个,扔向后方那些黑衣人的方向。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不知道用了何种手段,以至于被扔过去后的魔物虽然还保持着魔物的模样,却已经失去了肆意杀伐的混乱。
那些黑衣人也没有半点废话,抓住由同伴异化而成的魔物就向着商会之外逃窜而去。
“不许走!”两位金丹期的护卫当然不会坐视这些大闹了商会驻地的人就这么跑了,然而一道带着滔天魔气的身影忽的闪现于他们前方拦住了他们追击的路线。
“嗤~”
魔物那隐约像是口鼻的器官中喷涌出炽热的气息,在空中凝成一片白色的水雾。
两个金丹期彼此对视间一个眼神交流,其中一个就想借着另一个的掩护继续追击。
却不曾想负责主攻的金丹期体修被这魔物一拳砸过,紧接着又差点被那蜈蚣般长满了锯齿倒刺的尾巴所缠。
若不是法修护卫及时施法掩护,一见面下就要吃个大亏。
被魔气扭曲后的魔物,拥有着远比人类时更加诡谲强大的手段。
甚至这魔物还有意将战场向商会会长所在之处转移。
天上飞舟未落,诸多筑基期的商会护卫还未抵达战场。
现场除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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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管不顾地追击,剩下的一个金丹期护卫肯定拦不住这由金丹期修士异化而成的魔物。
哪怕追到了人回来,整个商会的根基恐怕都要彻底消亡。
一时间在两难间只能选择一起抵御魔物,眼睁睁看着那些黑衣人带着他们异化成了魔物的同伴远去。
而在三个金丹期的大战之后,商会会长周显达和由自己儿子异化而成的魔物之间的战斗也来到了尾声。
“噗呲!”
长剑贯体。
魔雾稍散。
一片狰狞涌动的黑气雾气之中,暂时露出了周平那张稚嫩娇小的脸庞。
“父亲……”
他的脸上一片痛苦之色。
周显达却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飞剑。
剑,不是他刺的。
他只是在抵御儿子无意识地疯狂进攻……
是对方主动一头撞上来的。
“父亲……”周平艰难地嘶哑出声,“杀了我……”
“好痛……我好痛。”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父亲,杀了我……”
周显达目光闪烁,不愿真的出手。
然而周平人类意志的清醒显然并不长久。
几句话语之后,眼球就要再度翻白。
眼看着儿子还要受到无尽的折磨,周显达手中用力地握着剑柄想要彻底结束儿子的痛苦。
“控制住他!我还有办法!”体内真气枯竭的林间远远喊道。
一听此言,就连欲要再度陷入入魔状态的周平,都再从魔气的侵蚀当中留存了片刻的清醒。
“白大师?”周显达更是脸色狂喜,一脸期待地看向林间,“白大师真有方法?”
“快制服他!”林间不多废话,只是看向正在与魔物作战的那个金丹期法修。
周显达自身也不过筑基期,面对疯狂的魔物不可能在不伤人不伤己的情况下制服。
只有那金丹期的修士才行。
听到自家少主还有救,另一个金丹期的体修也咬牙道:“你去帮忙,我暂时顶一下。”
金丹法修左右瞥了两眼,一个犹豫后瞬间作出决定,“你顶住!”
而后转身而回,手掐法诀施术。
三息过后,一尊偌大的冰雕将周平所化作的魔物冻结于其中,那疯狂的狰狞面孔凝结在了最后一刻。
而就是在金丹期法修回首之际,似乎发现自己同伴已经尽数远离的魔物眼神一个闪烁,也转身逃遁而去。
“别跑!”金丹期体修欲要再追,却被会长周显达拦下。
“别追了!”
商会一片狼藉,他一个人再追上去也不一定是对手。
今日之事,就只能暂且如此了。
“白大师……”周显达一瘸一拐地走向林间面前。
“我有一定把握救他。”林间只是最后吩咐一句,便原地盘腿开始打坐。
真气枯竭,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
必须要尽快回复真气,他还有很多疑点。
比如……那些拜魔宗的人,为何要将那些已经化为魔物的同伴全都带走?
林间深吸了口气,开始运转周天纳元术。
这是一门早就掌握的回气术法,只是有伤自身底蕴,平常轻易不会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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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背笔直如松,双掌虚扣于丹田处,指尖结成晦涩古印,暗合周天星辰轨迹。
随着术法运转,周身逐渐浮现出淡金色光纹,从足底涌泉穴至头顶百会穴循环流转,勾勒出人体经脉的周天循环路径。
空气中游离的灵气被强行牵引,形成肉眼可见的苍白气旋,从四面八方汇聚至林间气海。
灵脉光纹逐渐亮至刺目,灵气漩涡加速收缩。
体内枯竭的灵脉在术法催动下剧烈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声,仿佛骨骼与经络正在承受超负荷的压力。
皮肤表面偶尔迸裂出细如发丝的血痕,又迅速被金光修复。
随着金光渐敛,气旋放缓,林间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而后猛然睁眼,瞳中闪过疲惫与锐利交织的寒芒。
气息鼎盛,但本来无伤的身体却有了些许暗伤。
看到林间起身,周遭一群人迅速围了上来。
会长周显达的面色最是急切,“白大师……”
他儿子还被一座冰雕冻在那呢,由不得他不心急。
“我们得去找到他们。”林间神情严肃。
将已经入了魔的人类修士从魔物状态中拯救出来,他此前并没有见识过相同的案例,但有类似的情况。
宝琉璃国的李玉宛公主!
她也曾被魔气侵扰,却被林间用丹药救了回来。
眼下的少会长周平情况更加严重,但林间觉得试试总不亏。
最重要的是那些拜魔宗修士的行径,给了林间一些信心——
他们也将入魔后的同伴带了回去。
为什么?
害怕那些人落在自己等人手上被套出什么信息?
怎么可能?
那些人已然入魔,魔物无法沟通。
除了杀以外没有其他可讲。
最重要的是……当时在自己的飞剑贯穿那一个个魔物身躯之时,他清晰地察觉到对方领头的那位金丹期体修所爆发出来的愤怒之意。
入魔无法挽回,而且没有致命要害。
伤势什么的,只有人类在乎。
他们必然有着将入魔的同伴再次恢复成人类的手段,可能需要一些代价,但核心不会改变。
他们能够恢复,少会长周平就也能恢复。
自己曾经在宝琉璃国炼制过类似的丹药,说不定可以用来镇压其体内的魔气。
但前提是,先找到对方拿到最关键的“本源魔气”。
“可我们怎么找到他们?”会长周显达紧蹙眉头难以想到办法。
修行界天大地大,对方身后明显有一个庞大的组织。
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散修商会势力,怎么可能在整个修行界进行通缉?
“是啊他们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这要怎么追啊?”
“当时应该追上去的,就算不拦着起码也知道他们去了哪个方向。”金丹期的法修一脸后悔。
“不,他们其实留下了方向。”
林间来到地上尚且残留痕迹的搬运法阵边缘。
这一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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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白大师在他们之中安插了内奸?”
林间向说这话的人竖了竖大拇指。
你他娘的还真TM是个人才。
“法阵有它的语言,它会告诉我东西去了哪里。”
“啊?”
“啊?”
现场一片茫然小猫脸。
两个金丹护卫彼此对视,“什么意思?”
“我不到啊。”
林间没有过多解释。
上九界的基础阵典对此事亦有记载。
所有传送型的术法理论上都需要精准地描述出目的地的方向距离,这是独属于法阵的语言。
甚至远比人类自己发明的语言系统更加准确更加详细。
现在的他当然没能力在看到一个法阵的残余结构后立马复刻出来,但通过法阵残留的阵纹大致推测出对方去了哪个方向总有些把握。
林间在法阵旁蹲下身子,伸出手掌抚向地面上的残留阵纹。
修长的指尖渗出真气,林间开始尝试着将因为使用过一次而显得有些断裂的纹路重新连接。
神秘的纹路再次于林间的指尖重绽光华,那张俊秀的脸颊在光芒的照耀下散发着专注的辉光。
随着灵气缓缓自四面八方汇聚,自林间指尖流出的真气顺畅地从修复过后的阵纹中完整走了一个循环,再次回到林间体内。
“五鬼搬运术……”林间口中呢喃,眼睛看向东方偏北方向。
“随我来。”林间御剑而起。
对方既然没有能够装下全部货物的储物装备以至于要用法阵运走那些货物,也就意味着带上那些货物的对方没办法尽快消失。
他那么急促地用周天纳元术迅速恢复真气就是为了尽快追击对方。
只可惜自己修习上九界基础阵典的时间尚短,仅能重演阵纹,没办法快速将法阵本身彻底复刻。
不然直接点对点传送,空降对方怀里。
见白大师锁定目标,周显达神色大喜,“快快快!你们都跟着白大师去!一定要听白大师命令,务必把人抓回来!”
跟着飞舟一起回来的两个金丹期护卫疑惑地看着会长问,“会长我们都去?”
“去!都去!”周显达猛猛摆手,“现在我们商会还剩什么?”
之前是意想不到,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这要还是调虎离山,就给他调吧。
“咻~”
“咻~”
“咻~”
一道道破空声远去。
乱糟糟的动静以及此前发生在商会之中的热闹打斗,早就吸引了不远处坊市中的不少修士注意。
只是忌惮商会规矩,一直远远在商会驻地之外旁观。
此刻见商会诸多护卫一齐出动,不论是想着看热闹还是抱着捡漏主意的修士全都跟着一起飞了出去。
各种各样的修士各有神通,在夜空中划过一片壮丽的流星。
……
“快!”落地后的金丹体修张嘴接住同伴抛上来的一枚丹药,被魔气异化后的巨大身躯迅速缩小,但体表仍残留些许异化后的魔物表象。
但在此刻他顾不得这些,只是挥手指挥自己带来的人手包括留在目的地接应的人手迅速转移,“快!离开这里!他们随时可能会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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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定,是已经。
货物成了累赘。
带上了货物的他们便有了致命的破绽。
一群人带着货物甚至还没能走出十里地,就看到身后的夜空飞来了无数亮星。
看到那无数身影凌乱地破空而来,黑衣老者心态都崩了。
“打你妈!”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相距商会驻地起码几十里地,这些人凭什么这么快锁定自己方位追上来的?
看对方来人的数量,怎么都不可能是广撒网似的搜寻。
针对这一次行动的前因后果他做过无数预算推演,可无论是哪一种推演中都没料想过自己会在带货逃跑的路上被人堵了个正着。
“逃!分散逃!”事已至此,黑衣老者也没有更多办法。
之前为了这批货物精心为商会设计了那么多前后计划,还不就是因为正面干不过商会的守卫力量。
可如今眼前的这么多来客似乎还不止商会护卫本身的规模,这是为了抓捕他们连坊市的那些修士都叫上了?
至于么?
他也想跑,但他是最不可能逃得掉的那个。
一道御剑而来的人影尚未到达,便见万点金剑似繁星般刺破空间。
“嘟嘟嘟嘟!”
剑影自天际落下,一道道拦在左支右突的黑衣老者身前。
这些剑影落地之后甚至未曾消散,而是立于原地散发出某种明暗不定的光。
随着这数百道金剑全都落位将黑衣老者拦截于其中,金剑在一片嗡鸣的颤抖中编制出无形的剑网。
某种特殊的震荡伴随着金行的巅峰锐意,让被困于其中的身影只感到体内真气一片震荡难以掌控自如。
只是这种由筑基期修士所发出的术法对于金丹期而言效用还是有限……哪怕这金丹期修士经历数场大战已然是强弩之末。
金光剑影只持续了不过两息时间。
但这片刻的耽误已经足以更多的修士追击而来。
一时之间,上下左右前后全都是修士的身影,黑衣老者略有些绝望地闭上双眼。
“别放他们走了。”金丹期的法修高声呼喊,冰封千里自大地蔓延。
庞大的货物车队被他霎时冻结,但那些得到过黑衣老者提醒的拜魔宗弟子们早早抛弃了货物,化整为零从各个方向向外四散逃窜。
他们都有自己一定容量的储物装备,虽然不可能带上全部物资,但哪怕是一箱东西也是东西。
只是这次同来的诸多修士不止有商会的人,更有那些坊市中的闲散修士。
这些人中鱼龙混杂,炼气筑基的有,金丹元婴的也未必就看不见。
虽然眼下混在一起摸不清楚实力,但这么多人四散追击也极少有拜魔宗的弟子能够逃得出去。
而那些一起跟来的散修们或许是以为商会如此大动干戈必然有不少的宝贝,追捕起来竟然要比商会护卫本身还要积极。
只在抓到其中一个拜魔宗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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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真是什么宝贝呢?
原来是阴沼泥炭这破玩意。
掉地上都没人捡嫌晦气的东西,商会和这伙来历不明的家伙如此大动干戈竟然就为了抢这玩意?
这散修眼睛转了转,不信邪地再次电射向另一个正在疯狂跑路的拜魔宗弟子方向。
“艹!”
地络藤枯根!
这都什么破玩意?
看到自己带来的同伴在那追击而来的修士手下被一个个屠戮的惨状,黑衣老者睁开的双眼中一片疯狂的决绝。
“住手啊!”
伴随着痛苦的嘶吼,无尽的黑烟又一次自对方的体内涌现。
黑气迅速活动,眨眼间便将一个好端端的人类修士异化成了模样狰狞的怪物。
而不同于上一次的是……这一次由老者异化而成的魔物眼中,再没有了半点属于人类的智慧光辉。
“吼!”魔物发出无意义的爆吼。
更远一些的诸多坊市散修被这声波所及霎时觉得心神一阵震颤。
平日里互相吹嘘间他们总说自己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识过,阅历就是他们最强大的能力。
但眼下不得不说上一句——
“这场面我还真他妈没见过……”
“这就是魔物么?”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变成魔物了呢?”
可已经见识过一次的商会护卫们不再因为这种陌生的冲击而陷入僵滞,反而在看到对方异化变身的一瞬间便将无数攻击一同砸在了对方身上。
这一次,老者化身的魔物没有了智慧,也没有此前强大。
面对围攻,几乎没坚持多久便彻底倒下。
一片消散的黑雾之中,老者属于人类的脸重新显现。
他的目光看着黑暗中已经远去不见的一些影子,有些欣慰好歹是送出去了一些……
林间御剑自天空落下,缓缓降于对方面前不远处。
“为何要抢那些物资?”
黑衣老者气息虚弱,显见地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但底色依旧强硬,“因为我要那些物资!”
“哪怕是花两个钱呢?”
“因为我们没钱。”老者骄傲地抬着脑袋,“货我们想要,钱我们也不想出,换你你能怎么办?”
林间默了一默,而后又问,“所以你们就如此对同族出手?”
以他观察,这些人也并非是绝对的丧心病狂之徒。
他们的行动有纪律,甚至有纲领。
或许他们眼中的信念在正常人看来与疯子无异,但不可否认身处于其中的他们真的是用性命在践行他们的意志。
为什么?
林间很想弄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动力在支撑着他们宁愿要与整个修行界作对,也要做出这种私通天魔的罪行。
老者唇齿动了动,犹豫片刻后还是虚弱地解释着,“我们并不想杀人,只是有些牺牲无可避免。”
“所以你们要用这些东西去做什么?”
老者不屑冷笑,“我连死都不怕,你们还想让我出卖组织?”
一条道走到黑,心坚如铁,无可理喻。
林间眼下没时间和他耗,察觉到对方真的一心求死,只能伸出手道:“药呢?”
“什么药?”
“你们既然能够从魔物状态恢复过来,周平自然也可以。他还没死,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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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那他们这些人怎么恢复过来的?”
“或许只有这个老头有药。”
“和他废话什么,杀了他戒指自然能打开。”有性急的商会护卫提刀瞪着对方。
商会少主危在旦夕,一刻耽误不得。
更何况回来后看到商会驻地惨状的他们都抱着为留守商会的兄弟报仇的心思。
只是金丹期的护卫压着所有人,不让这些人情绪激动上头,也不让那些跟着一起来的社会闲散修士们有机可乘。
“听白大师的!”
“他还没死?”老者趴在地上,抬头看着林间。
林间凝视着对方,“尽可能减少牺牲,这是你们说的。”
犹豫再三,老者调动最后的真气打开了自己的储物戒指,将一枚丹药慢慢送至林间身前,“去救他吧……”
看到林间接住丹药,老者缓缓放低头颅,趴在地上。
原本还有些许起伏的后背渐渐没了动静,一代金丹修士就此又丢了性命。
“拜魔宗!”跟在林间身后的李清玉咬牙道。
拿到丹药的林间输入一丝真气探入其中,果然在其中发现了一抹失去了魔性的魔气……
和此前在宝琉璃国所炼制的丹药如出一辙。
自己最开始的思路没错,只是如今甚至连自己炼制的过程都省去了。
林间将丹药扔给紧跟在身边的金丹期商会护卫,“快给你们少会长送回去吧,丹药没问题。”
这护卫神色一喜,猛一点头,“好!”
追捕仍在继续,四散而逃的拜魔宗弟子像是耗子一样难抓。
但这一切都已经与林间没有了关系。
他现在迫切地需要回去,想要弄清楚这一切之后的谜团。
四宗弃徒会在被宗门抛弃后这么快就被拉入拜魔宗,即便宗门内部没有可以决定这一切的“内奸”,也绝对代表着拜魔宗的人时时刻刻在密切监视着四大宗门的动静。
另外这拜魔宗所用的丹药,为什么宝琉璃国的一个寺庙小宗门会有?
是他们那地方已经被拜魔宗所侵,还是双方巧合中拿到了同一份传承?
拜魔宗没有一个绝对的宗门驻地,但那个小宗门寺庙中说不定能找到拜魔宗的些许线索。
“我们得回去了。”林间和李清玉告别,“有些事要弄清楚,劳烦师姐和会长知会一声。”
“哎?”李清玉满脑门子疑惑,“你不回去了?”
“有急事要回去。”
“那会长说的报酬怎么办?”李清玉这会早就收到通知了。
之前的事都是商会怕请不到强援故意给她的压力,想让她回正阳宗摇人。
眼下事态明朗,不仅仅是帮了商会大忙的“白大师”会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就连李清玉也会多发一年的俸禄。
“报酬?”
林间眼睛一亮,那还是要的。
自己还有最后一期助剑贷没还呢,再不搞点外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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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快回快走。”
……
商会驻地,静室之中。
章大师低着眉眼,对眼前乔装打扮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张清秀面庞的小厮不敢吭声。
反倒是这年轻人挥舞着小拳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辛辛苦苦教了你那么久玄牝缠心露的炼制手法,你到头来在这睡了五天?”
章大师低眉顺眼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你解释!”
“哦。”
年轻人青筋跳了跳,“你还真不解释啊?”
“我已经很努力了……”
“你已经炼地很慢了。”
“可还是有贼人嫉妒我的能力。”
“可你觉得还是不够慢。”
“我只是一时不察中了奸计。”
“你只是个废物干脆直接不炼了。”
“……”
“……”
“指望你带我去中南天域真是我瞎了眼。”
“这也就算了!”年轻人气恼地伸出手指指着章大师的鼻子,“你甚至连时间都能记错了!你不是说今天商会行商队才出发么?为什么昨天就出发了?”
“这……”章大师抿了抿嘴,又弱弱地回应,“可他们半路又回来了啊……”
四舍五入等于他的情报没错,他只是站在了大气层。
预判也有错?
“你TM……”年轻人拍案而起。
章大师连忙打断,“这单生意他们很在乎,等他们忙完手上的事情,肯定还要立马出发,但时候我带上你,这次一定没问题。”
年轻人捏住章大师的脸左右拉扯,“这次再有差池,我就要弄死你呀呀呀呀呀!”
……
药到病除。
少会长得救的消息传遍整个商会,稍微没有那么事关己身的主事适时提醒,“会长,那批丹药的交期……”
虽然商会里终于抓出了那伙一直在暗中算计商会的歹人,但商会的经济危机还是没能彻底解除。
甚至因为这事又耽搁了一天,丹药的交期已经不一定能赶得上了。
可即便如此,也总得去试着挽回一下。
“对对对!”抱着失而复得只是依旧处于昏迷中的儿子,会长周显达连连挥手,“你快带人继续出发,暗中的贼人已除,这次再没人能再阻拦你们了……对了,白大师已经将所需的丹药都炼制完毕了么?”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走近,“无妨,本座已经出关。这次再去,本座自会坐镇。”
“那可真是太好了。”主事很是热情地恭维了句,而后对周显达回道:“白大师已经炼完了。”
“哈哈哈!”章大师用大笑掩饰尴尬,“无妨,本座刚好也想去中南天域走走。”
“哦你们问我身边的这位是谁啊?她是我的捣药童子,前些日子家中有事回了趟家,现在又回来了。这次她会和我一起,当家的没有意见吧?”
会长和主事一起默了一默。
不是!谁问你啦?
还有这捣药童子……是看人白大师身边有一个所以这两天紧急物色了一个是么?
算了算了,看在章大师为了商会也算是尽心尽力甚至还为白大师挡了一灾的前提下,就不拆穿他的谎言了吧……
“白大师怎么还没回来?”会长转头又问。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白大师回来啦!”
“白大师回来啦!”
从远及近的呼唤一片热闹,周显达将儿子丢给夫人自己第一时间主动迎向外面。
热闹的气氛中章大师格格不入,觉得很没有面子。
身边跟着的年轻人很不客气地在关键时候插刀,“他们都看不起你哎。”
“哼!”章大师骄傲冷哼,“不过是一时不察被奸人所害,同台竞技我未必逊色于他!”
年轻人却看着人群涌去的方向很好奇,“我们也去看看吧。”
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这个姓章的炼起药来都费劲,那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白大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个人将商会所需的丹药炼制完毕?
她们合欢宗的媚药有那么好炼啊?
真有那么好炼怎么这个姓章的上手那么困难?
我倒要看看这个白大师到底有多大师……
看到被围在人群中那个耀眼到发光的男子,年轻人的双眼瞬间就亮了起来,“他就是白大师?”
章大师恨恨地咬着牙道:“他就是白小师!”
“商会这次的行商他也去?”
“刚刚半路返回的那一趟他肯定是去了的。”
年轻人满脸兴奋,“那这下不得不去了……”
……
“什么?”人群中的周显达一脸震惊,“大师您要走了?!”
林间点了点头,“有急事要回去了,反正此间事已了,也没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了。”
说着林间看了眼李清玉,“要不是李道友提醒,替少会长取回丹药的时候我就打算直接走了。现在特意回来,就是为了和会长告一声别的。”
“这……”周显达显然未曾预想过分别来得如此之快,一时有些茫然。
像是个没头苍蝇似的前后转了两圈,周显达猛地想起一事从怀里掏出一枚储物戒指直往林间手里塞,“此番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些许心意,还请白大师一定要收下。”
林间扣着戒指不放,嘴里直言拒绝,“不用不用!都是道上朋友,谁还没有个危难的时候啊?”
看到那男子脸上快要憋不住的笑意,终于挤进人群当中的年轻人赞赏地点了点头。
颜之有理啊颜之有理!
“白大师不收就是嫌弃了……但可惜我们商会初逢大难百废俱兴,一时间只能拿出这些。待日后商会情况有所好转,必然再备一份真正的大礼相赠。”
林间眼睛更亮了,“不用不用不用。”
“用的用的用的。”
主事在一旁期期艾艾地问,“那白大师也就不和我们行商队一起出发了对吗?”
“对的。”
“那会长我们这边准备准备出发了。”说着看向不知何时挤到了身边的章大师道:“章大师,我们走吧?”
章大师还没吭声,先听到耳边响起年轻人的声音,“白大师不去我也不去!”
“嗯?”章大师一愣,看向自己的“捣药童子”。
不是,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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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主事看着这“主仆”二人,怪异地眨了眨眼。
但人家主仆间的关系自己插什么嘴,他只是凝视着章大师又问,“那章大师……”
“我童子不去,我也不去!”章大师骄傲撇嘴。
“行。”主事点了点头。
心想可真是活久见了。
什么时候炼丹师要听自己的捣药童子的了?
正骄傲着但不知道为什么骄傲着的章大师屁股上冷不丁挨了一脚,耳朵里听到细密的传音,“快说话呀!”
章大师一脸茫然,“说什么?”
“说你自觉没有能力教导我,让我另寻名师!”
章大师:“?”
你礼貌吗?
这么多人面前,你让我说出这么丢人的话?
“你要不说我可自己说了。”
“别!”
章大师猛地阻拦。
自己说出来那还能有几分风度。
让童子说出来那可真是里子面子都没了……
“不过我们的约定……”
“咱们两清啦。”
“一言为定!”
章大师猛地走出两步来到林间面前,一把握住他的右手,“白大师,此次技艺之争,是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林间看着他,没有吭声。
他还是喜欢最开始对方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麻烦恢复一下。
“我自认能力有限,能力不及白大师万一。所以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白大师能够同意。”
林间眯着眼睛,“你先说说看。”
“这捣药童子跟随我身后多年,我也没能把她教好。只希望白大师能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将她也收做座下童子。反正一个童子也是带,两个童子也是带,白大师您说是吧?”
春雪听着这话有些不爽。
什么叫一个童子也是带两个童子也是带?
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你也要和我一样当间哥的童子?!
嗯?这童子你当的明白嘛?!
当即一脚踩了出来站到林间身前半步,昂着下巴趾高气昂地看着对方问,“她什么身份就要和我一样当童子?她有那个资格嘛我就问?”
这话可给另一个童子气坏了,也站出一步当仁不让地问,“你有什么资格我就有什么资格!”
一路走来被觊觎过也被追捕过,就是从没有被看不起过。
什么意思?现在连给人当一个捣药童子都当不上了?
最终问题还是被推到了林间头上。
“说!你要不要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当你的童子?”春雪掐腰。
“不要!”林间态度坚定。
我的心里只有春雪大人!
春雪大人说不收,那就坚决不收。
更何况这种野女人来历和来意都不明,带上说不定就是祸害。
更别提这个章大师态度前据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不错!”春雪满意点头,“既然你不要,那你就要了吧。”
林间:“?”
来历不明的野女人:“?”
“我只是要你一个态度罢了~”
“……”
主事在一旁乐滋滋地睁着眼睛。
好看爱看。
时代果然是变了。
现在炼丹师大人都得听捣药童子的了。
这是什么新时代潮流?赶明自己也去找个炼丹师去。
嗯……我看这章大师就挺不错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间和春雪站在飞舟船头,中间硬生生挤进来了一个脑袋。
“明明这么空,为什么不能加我一个?!”头发柔顺的少女明媚璀璨,近距离盯着林间的脸眼神痴迷,嘴里喋喋不休地问,“你们是从哪来的?现在要到哪去?带我一个怎么了嘛?你炼丹我可以给你捣药,你睡觉我可以给你脱衣服,你洗澡我可以给你搓背……我和你说我学了好多服侍人的手法,保准给公子服侍地舒舒服服的。”
林间看着对方脸上快要滴出来的口水,“要不你先把口水收一收呢?”
花小蝶连忙抹了抹嘴角,发现被骗了,“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误会,我不是什么见色起意的坏人。”
“要不你再把身份证号码报一下呢?”
林间抱着膀子,“总之在你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之前,我不会和你说一句话的。”
花小蝶忧郁了几息,愣了愣,“那这一句呢?”
“这句不算。”
“上一句呢?”
“上一句也不算。”
花小蝶可怜兮兮地盯着林间,那双大眼睛眨巴两下后啪嗒啪嗒地竟然就掉下泪来,“公子不理我了……”
林间确实不理她。
冷暴力!绝对的冷暴力!
花小蝶按着眼角,抽抽搭搭地小声说着,“我命苦啊……小时候拜了个宗门宗门不要我了,长大了找了个炼丹师父师父也不要我了,现在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本来还以为公子是个好人能收留收留我……”
低下的眉眼小心抬眼,花小蝶暗戳戳打量两个人的反应断断续续地说着,“不过让我这种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女人跟在身边可能确实会对公子造成一定的影响。没关系的公子,小蝶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林间和春雪磕着瓜子,噗呲噗呲吐着皮,“她的话你觉得能信几分?”
春雪皱眉想了想,“估计能有半句是真的。”
林间摇头,“不然!我觉得连标点符号都是假的。”
“那你说了算。”
花小蝶:“?”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铁石心肠的人呐?
“带带我嘛带带我嘛带带我嘛……”花小蝶开始摇林间胳膊,“我不挑食不认床走哪睡哪吃嘛嘛香,很好养活的。”
“这样吧……”林间看着脚下越来越大的坊市,提出意见,“待会我们先走半炷香,你要是还能追得上我,那就说明咱们有缘。不然还是别见了。”
“没问题!”花小蝶活力满满地一个举手,一脸认真地盯着林间,“说好了的事可不能反悔嗷。”
“包的包的。”
“一言为定!”花小蝶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区区一个筑基期一个凡人难不成还能在自己面前跑了?
比赛,开始了!
林间和春雪落地就跑。
“你说她是金丹期的?真的假的?”林间提出质疑。
“虽然我修为没了,但是眼力还是在的。”
“她都金丹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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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春雪骄傲地噘着嘴,“鄙人不才,类似的金丹期,我还甩掉过一个。”
花小蝶在偌大的坊市之中一直转悠到了天黑,傻眼了。
“人呢?”
那么大两个的大活人呢?
我TM一个金丹期能够这两人跟丢了?
哼!不愧是我师父看上的人。
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
……
林间和春雪早已回了正阳宗。
林间第一时间检查小院外有没有又出现什么惨不忍睹的东西。
之前每次出门回来以后小院都得被人糟蹋一遍,好在这次可能是还没到期限,小院还没遭遇黑手。
回来后的林间将春雪往院里一扔,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传功长老。
“长老!长老!我来还钱啦!”
站在长老府邸门外,林间扯着嗓子大喊。
商会会长周显达出手很大方,哪怕是在商会经济几乎已经断裂的情况下,一出手也是十万下品灵石。
也或许是这十万下品灵石于商会而言不值一提,有它没它一个样,这才如此爽快。
而和灵石一起的,还有不少炼制玄牝缠心露所剩下的丹材。
不知道周显达出于什么心理,也一起塞了进去。
林间奉行着有钱就要第一时间还上的原则,不然心里不踏实。
最主要是原定的人证没有了,林间也不好张着一张嘴就来问,只能通过别的方式旁敲侧击。
听到是来还钱的,传功很开心地开了门,“这不是林师侄么?好久不见,里边来里边来,刚巧我泡了一壶灵茶,林师侄一起品鉴品鉴。”
林间嘘溜了一口灵茶,霎时觉得灵气浸入百脉。
就连最近有些怠慢了的身体修行都在这种灵气的滋润下仿佛有了几分精进。
筑基三层要求用真气渗透骨骼脏腑,以筑成金身玉骨,而后肉身强度自然接近“半法器”级别,哪怕是突然遭受袭击也会有更强的生命力。
这一步考较的是修士真气与身体的磨合,已经不单单是灵根这一单一的资质了。
传功带着笑从林间身上扫了一眼,“有时候啊,这修行不仅仅是依靠自身的天赋与努力,外物的助力也很重要啊……”
据他听说,这位林师侄很穷……
穷到几乎从未听说过他购买什么修炼性质的天材地宝用作自身修行。
能够走到今天的成就全靠自己的天赋与努力。
可当来到一定程度之后,天赋与努力都无法支持一个修士更快前进的时候,就总得考虑些别的手段了。
他一直在等待着一个类似的机会点出这一点,眼下便是机会。
林间默默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长老所言极是,回去我会上心。”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装有着一万六下品灵石的储物袋推到长老面前,“长老,上次所借灵石尽数奉还,还请长老查验。”
传功灵识一扫,就发现其中数量到底如何。
笑了笑又将储物袋推了回去,“林师侄何用如此客气,我都说了,师侄如果手头不方便,一直拿着用便是。本座身为长老,还不至于差这点灵石。”
“更何况……难道我刚刚说的话,林师侄是没有听进去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本座说了,这修行一道,除了天赋与努力……外物也很重要。”
“或许你此前的修为尚未接触到这一点,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要重视起这一点来。”
说着传功将储物袋又推了回来,满脸和蔼笑意,“收着吧,修行之路不易,以后用到灵石的地方还多着呢。”
林间盯着储物袋看了几息,没去动它。
传功见状抿了口茶,笑了笑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如此拘谨。”
林间放下茶杯,双眼看着对方直言道:“不瞒长老,最近我离开山门外出历练,好像是看到我正阳宗以前的师兄了……”
“哦?”传功挑了挑眉,“那些弟子在外如何?”
“过得不是很好……”
传功笑了笑,“他们向你求情了?”
林间这弟子很好猜。
通过他对自己师父包括自己一脉新入的那些个师弟师妹的态度,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小子。
正是因为看出他的这种品质,所以传功自己在拉拢他时便也用情义作为锁链。
眼下林间忽而提起这事,只能是又动了恻隐之心。
林间没有正面回答,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件事情上直面宗门高层。
当下也不敢直来直去,只能旁敲侧击,“他们还有回到宗门的可能么?”
“回来?”传功摇了摇头,“能回来的就不会出去。”
看着林间脸色,传功笑了笑道:“是不是觉得宗门在这方面有些无情?”
“……”林间抿着嘴唇,没有吭声。
这种沉默,显然就是默认。
传功又笑了笑,“有些话,执法其实和你师父他们说过。你师父可能和你说过,也可能没和你说。但有些话,我们也没对他们说那么深。”
“林师侄,你觉得这天下修士,究竟是善是恶?”
林间试探着问,“恶?”
传功摇摇头,“非善非恶,而是争。”
“争天地一线,争道途福缘。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
“若是世界本身一片安好,资源享之不尽,那么人人都是好人善人。”
“可问题是……世界并非如此。”
“别人多吃一口,你就要少吃一口。这种情况下,失去竞争资格的,就注定要被世界遗弃。”
“个人失去竞争能力,个人便无法再前进。”
“宗门带上他们,宗门也会被拖累。”
“不是我们正阳宗抛弃了他们,而是能站在这个位置的宗门一定是选择了抛弃的宗门。”
林间皱着眉思索,“可是做法上是不是有些……”
如果宗门的做法再柔和再人性化一些,那些弟子是不是也没那么容易被拜魔宗所惑?
“太过急躁太过不近人情?”传功点了点头,“这一点我倒是同意你的看法。事实上我们不少长老也觉得宗门这次的做法实在有些过于急了,以往时候哪怕是因为镇守天渊魔隙而导致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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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能是宗门也有自己的压力,也有可能是这次天渊的爆发另有内情,以至于宗门不得不做出如此选择。圣地传来的一些法旨,只有一些太上长老和宗主他们知道,我们这些长老很多时候也只是执行宗门意志的工具。”
林间轻蹙着眉点了点头。
长老似乎是掏心掏肺,但其实有用的信息没有多少。
背后的真相依旧隐藏在一团迷雾当中,林间也不确定做出这种决定的宗门背后到底有没有拜魔宗奸细的影子。
“下一次天渊魔隙换防是什么时候?”林间又问道。
传功凝神掐指算了算,“约摸是十天之后,怎么了?”
“名单定下了么?”林间有些热切,“弟子在师父和长老的庇护下已经占用了宗门太多资源,也是时候出师做一点事了。”
“你也要去?”传功其实不太愿意,“以你的资质,包括你在四宗大比中所获得的成绩来说,可以直接出师的。而且对于你这样的宗门优秀弟子,有些规则也不是不能商量。”
传功隐晦地点出一些特权。
战斗侧的修士出师都要通过天渊魔隙的考核?
那是对于普通弟子而言。
真正杰出的弟子,宗门当然都会尽可能地保驾护航。
一个上限是金丹甚至是元婴的高质量弟子,能是那些终生只能在筑基期蹉跎的普通弟子可比的么?
“弟子实在是想为宗门分忧。”林间抱拳低头。
传功沉默片刻,点点头同意,“那好。修士是该趋利避害,但拥有敢于面对的勇气也很重要。我若不让你去,反倒有碍你的修行。去就去吧,只是师侄千万记得,不要误了自己前程。”
“其实我应该对你说无论你伤残与否,宗门都会养你。但这种虚假话语没有意思,本座也不屑欺骗。”
“间儿,本座不想在那张淘汰的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
“谢长老。”
见林间起身要走,传功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出声提示,“真要去的话,找个时间去山下一座叫牛首山的小地方找到隐居在其中的宗门太上长老。上次宗门镇守天渊魔隙时便是由这位太上长老带队,只是他自己也奋战在第一线以至于不慎伤残。和那些被逐出宗门的弟子、门主不一样,这位太上长老是自己主动要求离开不愿拖累宗门的。他老人家德高望重、见识经验广泛,镇守之前你去问问他的意见说不定对你有用。”
“谢长老!”
林间真心实意。
似乎随着自己实力展现,原本觉得面目可憎的宗门长老也逐渐变得可爱了起来。
这一番来访虽然没有得到太多自己想要得知的消息,但也算有些了解。
不知道那位太上长老又能知晓多少内情,有机会可以去打探打探。
拜魔宗的那些人连筑基、金丹的四宗弃徒都不遗余力地招揽,没理由会放过至少在元婴期修为的太上长老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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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平日里,林间是看都不看他们的。
但今日不一样……
他们讨论的话题不再是对于某个术法的自我理解,而是换成了对于修行界大型宗门的特别八卦。
林间很有兴趣。
“哎你听说了没?他们合欢宗圣女被叛出宗门了!现在合欢宗正在满地追捕她们的圣女呢。”
“啊?因为什么呀?难道是她们圣女爱上了某个不能爱上的男人发生了禁忌的恋情?”女修一脸兴奋。
“你这样说我可要下山历练了……万一捡到合欢宗圣女不是爽死了?”
“我听说是她们的圣女做出了有损宗门威名的事情,败坏宗门名声罪大恶极啊!”
“连合欢宗的名声都能败坏么?这圣女到底做了多么罄竹难书的事情啊?”
“她不会是拉了别的宗门所有人去合欢宗驻地开群啪吧?”
林间凑上话题,“难道她们圣女也……”
加入了拜魔宗?
“真要是开群啪那反倒好了,估计她们宗主还能夸她一句不愧是我们合欢宗圣女呢!”传播八卦的弟子满脸兴奋。
“比这还恶劣?”
“比这还恶劣!”
“到底是什么啊?”
“她们圣女是个处!”
“嗯?”
“嗯?”
“嗯?”
林间皱着眉,暗自思量,“畜生么?看来确实干的不是人事啊。”
“是处子啊!”传播八卦的弟子猛地一拍大腿,“堂堂合欢宗圣女还是个处子,这下可给合欢宗面子都丢尽了!”
“啊?”
“啊?”
“啊?”
“听说这位圣女当年只是个凡人,还是以夜御千男的战绩才被合欢宗长老看上进而一跃成为合欢宗圣女,没想到啊没想到……夜御千男的圣女变成了至臻无暇的处子,这可给合欢宗上上下下脸都给打烂了。现在说是要抓回去给她狠狠破处呢……”
“……”
“……”
“……”
这也太有生活了。
林间退缩着离开人群。
这圣女要是被抓到也是有福了,什么合欢宗圣女无惨?
回到宗门的林间拉着春雪又下了山门。
“这次又是去哪啊?”
“去看看老朋友。”
好久没见国师了,还怪想念的。
当然在去看他之前,还能顺路去拜访一下传功长老口中隐居于正阳宗不远小山中的那位太上长老。
地方不难找,对方也没有刻意避开人。
明晃晃的禁制很明显告诉其他修行之人,这里是有主的。
唯一可惜的是林间站禁制之外对着里面那间带着个小花园的草屋喊了半天,也没个人影出来管管自己。
不知道是不在家还是不想见,总之没见着人。
林间也没强求,直奔坊市。
飞舟的站点就在这些坊市之中。
当林间带着春雪御剑自坊市之外远远落下之时,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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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看热闹又不花钱的心态,林间带着春雪硬生生挤进了人群。
隔着还有两层的人墙,林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花小蝶。
这小姑娘长得白嫩干净,童颜巨X。
只要是见过一面都很难忘记。
但眼下她的处境显然不是很好。
打扮地一副脏兮兮模样的她看起来相当落魄,灰蒙蒙的妆造也让她看着没有了和林间一起登上飞舟时的那种明媚阳光。
此刻还被人拎着衣领子,对着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近距离被人喷着口沫星子。
“你个小姑娘年纪轻轻怎么还学人卖假药啊!?”
“你口口声声说这是合欢宗的媚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这幅样子,你能有合欢宗的媚药卖嘛?”
“被合欢宗知道了,你是要被她们抓去狠狠采补的你知道吗?”
“当然,我不是合欢宗的人,这点我也就不追究你什么了。”
“可是你卖的媚药居然不媚,你这就是欺诈知道嘛?”
“做生意一定要有成诚信,媚药不媚你当媚药卖我干什么?!”
“我TM就不小心闻了一口,现在整个人都立不起来。好不容易给追了那么久的女神下了药,结果我和她在那聊了两个时辰的修行界当今局势!”
上当受骗的显然不止他一个。
旁边还有更多人激动大喊,“日尼玛退钱!”
“不止是退钱,你现在还应该支付我不举的补偿费用。”
花小蝶眨了眨黑白分明的斗鸡眼,诚恳劝诫,“我们修行中人,应当清心寡欲……”
“清心寡欲你奶奶个腿!”拎她衣领子的修士猛地一提,“我都清心寡欲了还修个屁的行啊!找个山窝子里面钻进去养猪种田算了!赶紧的!还钱!”
花小蝶像是个仓鼠似的,哆哆嗦嗦地开始从怀里往外掏东西。
刚掏出来的储物袋冷不丁被对方一把夺去,花小蝶也不敢反抗只是看着对方开始从里往外开始倒东西——
破铲子破锤子破烂法器。
灵石丹药典籍。
其中最厚的那本书封上偌大的一行大字尤为显眼:《霸道剑仙爱上我》。
“妈的穷鬼!”
“来来来!”修士放开花小蝶衣领,招呼被欺骗的消费者们一起过来分东西,“咱们把东西分一分,灵石我的,典籍我的,丹药你的……”
“等等!凭什么丹药我的?!”
“就凭老子第一个抓到她的!”
“老子不服!老子买的最多亏的最多,灵石都应该给我。”
“老子也不服!”
“练练!?”
“练练!”
趁着人群一阵混乱,林间和春雪悄咪咪又退出了人群。
“这娘们看着不像金丹期啊……”两人咬着耳朵。
金丹期能被人这么欺负啊?
春雪挠着头,也觉得自己可能看走了眼,“可能也是修为出了问题吧……”
“公子!”
身后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吓得林间浑身一哆嗦。
“小蝶?!”
花小蝶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林间问,“公子咱们这算不算有缘了?”
林间实在拿她没办法,挥了挥手道:“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反正我也没什么能让人图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了坊市的林间没有急着去找飞舟站点买船票,而是先带着自己赚来的大把灵石来到了灵剑宗的铺子。
“还钱!”林间一如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时那般硬气。
与其让对方找上山门,不如自己主动发起提前还款。
“一万三,一分不少你的,好好点点吧!”
“哎呀哎呀!”掌柜的脸都笑歪了,灵识一扫确认无误,嘴上说着,“大家合作这么久,林道友的为人我好不相信嘛?不用点不用点!”
看着林间打量背后墙上挂着的那些飞剑,掌柜的左右探头看清了林间背后背着的飞剑,“林道友现在用的剑不是上次从咱们这买的那把飞剑啊?是不是打算再换一把啊?”
常年经营飞剑,他的眼光何等毒辣,仅仅一眼就看出林间身后的飞剑只是最普通的货色。
质地说不定连库房里那堆门中弟子练出的那些练手之作都不如。
这种修士能够在还没有多少钱的时候就敢踏入他们灵剑宗的店铺看剑,那也是一个愿意在飞剑上投资的主。
背后那把破烂飞剑能满足他嘛?
再换一把才是正理。
一念及此,掌柜的笑容更加热情,“鉴于林道友与本店已经有过一次交易,甚至还证明拥有极好的信誉,所以林道友现在在本店拥有更高的放款额度以及享受更低的利率。林道友,您这次看上什么剑和老夫说说,我都尽可能给你做个熟人价。”
林间在此前那把白冰飞剑的位置看到了一把闪烁着雷光的飞剑,看其散发出锋锐阳刚的意味,竟然比之此前短暂接触过的东北飞剑还要显摆几分。
心中有些好动的问,“那把多少钱?”
“那把啊……”掌柜的顺着林间的目光看去,“我就说林道友是最有眼光的,这把可是我们店里更新后的镇店之宝,一般人问价我都不带理的,不过是林道友的话我也就给您报一个实在的价——九十九万,上品灵石。”
林间目光微闪,“比之前那把剑便宜了一万……”
掌柜的面含笑意,“要不能说是实在价呢,而且鉴于林道友于本店有过一次贷款结清的经历,我个人做主,还可以赠送道友一张优惠券,可以再减三万!不过仅限于八十万上品灵石以上的这几把哦……”
太优惠了。
林间落下感动的泪。
“暂时有事要忙,回头过来再看。”
掌柜的笑容满面,一路送出门面,“林道友下次再来……真有看上的完全可以试用看看嘛,好用就买不好用也没什么。”
看着林间依依不舍的模样,花小蝶眼睛转了转,想要拉好感,“公子,等回头小蝶赚大钱了一定给你买了那把剑!”
“那行,那我也不差事。”林间礼尚往来,“等我以后赚大钱了,一定把你的假药全买了。”
吹牛逼嘛……谁不会?
这就和兄弟之间总说哪一天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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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靠幻想,不带一丝真金白银。
买了船票,坐上飞舟。
林间一个人带着两个“凡人”女子,在一片修士的群体中有些扎眼。
三人正坐在甲板上吹风,隔壁突然凑过来一个看起来很是开朗热情的中年男修。
“兄弟,坐船啊?”
林间点了点头,“不出意外,坐的是船。”
男修眼睛像是不经意瞥过两女一样,嘴里对着林间问,“道友这是要去哪啊?”
“不出意外,是宝琉璃国。”
这飞舟可没有自己那会的高铁似的方便,一路上走走停停……它的终点站只有一处,那就是宝琉璃国。
能坐在这艘飞舟上的,肯定都是要去那的。
“宝琉璃国好啊……”男修自来熟地一直说着话,“宝琉璃国最近变化了很多啊……”
“哦?”林间这才有些上了心思,“变化了哪些?”
“道友很久没去过那边了吧……”男修得意地笑着,“那边现在的变化可大了。”
林间掐了掐时间,“倒也不算很久。那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了?”
“那宝琉璃国啊,新拜了一个国教!现在势头很大呀!”
“哦?”林间挑了挑眉也好奇起来,“是哪个修士宗门么?”
“是个修士宗门,而且还不是宝琉璃国附近那四个中型宗门。”
“那是……”
“一个小寺庙,叫什么明光寺!”说着话的男修一脸唏嘘,“哎呦啊,这个明光寺那可不得了啊……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型宗门,但是门内竟然有元婴大佬坐镇呢!而且他们灵的来……都不好说!”
“灵?什么灵了?”
“就是许愿灵啊……”男修理所当然道:“他们寺庙不就是干这个的么?听说去他们寺庙里许愿的很多人都心想事成了呢!现在不仅仅是他们宝琉璃国国内的人知道,就连我们这些附近区域的修士都听到了风声呢。”
“原本我也是不信的,这不……我一个好兄弟三天前前去了刚回来,现在已经成功突破金丹了!所以现在我也打算去碰碰运气呢。”
“不过听说他们寺庙坚持不愿意开分庙,每天去庙里烧香许愿的人还多,我有点怕排不上呢……”
“这样啊……”林间点着头,有些唏嘘。
那些个老秃驴的日子也是好起来了。
原本只是地处深山老林里一个无人问津的小宗门,连门中弟子都费劲招揽。
如今经过除魔一事之后,大抵也是被宝琉璃国的国王所看重拜其为国教。
现在过得风生水起,也算没有辜负了那老秃驴当初为了拯救公主主动以身嗣魔的善心。
好人是该有好报的。
就是不知道如此树大招风,会不会引来宝琉璃国周遭那四大宗门的意见。
争嘛……
正阳宗这片区域的修士要争,他们那片区域的修士又何尝不要争了?
“哎!”男修将话题又转回道林间三人头上,“你们是去干什么的啊?”
“我们啊?”林间笑了笑,“去找一个朋友的。”
“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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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修转头看向飞舟其他方向,继续絮絮叨叨,“兄弟你别看这一船这么多人,我敢说其中有八成都是去明光寺许愿的。以前这条线上的飞舟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人了?不过我和他们没缘,就和兄弟你有缘。”
“哦?”林间终于抬了抬眉,“那么代价呢?”
男修龇着大牙笑,“能把你身边这侍女匀我一个不?我就好这一口的。”
“……”林间翻了个白眼,“劝你趁挨揍之前自己闪远点,我怕血溅到我。”
但花小蝶看起来脾气很好。
因为卖假药被一堆人围着要债也就算了,眼下被人讨要也默不吭声。
这倒给了男修勇气,一路纠缠到了宝琉璃国都城门口。
“兄弟你就给老哥我透个气呗,就算这个你不想出你也和我说说你在哪淘到的这种极品,等有空了老哥我也去转转。待会我朋友来了我还让他给你安排下去许愿的内部通道,包走后门的。”
“我不想走后门。”林间很诚恳地解释,“而且我那朋友也挺有路子。”
“合欢宗。”花小蝶自己先开口了。
“嘶~”男修倒抽一口凉气,“合欢宗的下人都这么极品么?看来这合欢宗非去不可了……”
看到远远过来一个身影,男修笑了笑道:“我朋友来接我了。”
林间也看到远远来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我朋友也来接我了。”
男修的朋友先到了,是个身材高瘦的中年男人。
不知道男修和他说了什么,看起来有点不爽。
“你朋友干什么的?也有路子进明光寺?出来混,要有实力,要有背景。我兄弟要你一个小侍女那是给你面子,你朋友混哪条道的?”
国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国师,你呢?”
“嗯?”男修朋友身体一颤,看着对方端详了半响,傲然道:“我明光寺扫地的!咋了?”
说着一拍男修道:“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走后门!”
男修哆哆嗦嗦的,从背影还能听到声音,“他真国师啊?”
“那咋了?”他朋友一身傲骨,“国师能拿我个扫地的怎样?大不了换个地方继续扫!”
“……”
看着许久未见的林间,国师笑着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不是听说你们宝琉璃国这日新月异么,想来看看你们赚到钱了没有?”
国师闻言皱眉,一脸警惕地看着林间,“上次的事我们已经结清了啊,你不能一次吃我们一辈子……”
林间点了点头,“看来你们最近真的赚了很多钱……”
“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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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怒视黑心国师,“你们到底收了多少税?”
赚再多那也是人家明光寺的,国师这边到底抽成了多少能赚的这样嘴角流油?
国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们拿九成……”
“真剥削啊……”林间冲他竖了竖拇指,往前走一边说正事,“我这次来不是找你的。”
“那可不是我们剥削,是那群大光头自己提的。他们说他们用不上那么多灵石,留下一点供寺庙之人修行就够了,剩下的全让我们带走了。”国师解释着上一句,又接了下一句,“我就知道你不会为了我专门跑一趟的,说吧,这次又来干什么的?”
“我打算再拜访一下明光寺,问问他们方丈一点事,你应该有门路吧?”
国师沉吟,“这……”
“你别说你没门路。”林间看着还没走远的那两兄弟,“你这样我可得把那扫地的叫回来了。”
什么国师?没有一点实力。
“倒也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那大光头最近太忙了。”国师解释。
“忙什么?”
“帮人看姻缘……”国师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大伙都说他看得准。”
“那我也看。”
“嗯……”国师沉吟着看了看跟在林间身后的两个小跟班,点了点头,“你确实该看看。”
这都什么眼光啊?不是凡人就是凡人。
嗯……不过这个胸肌很浮夸的小妹子倒是不错。
“行吧,那我给你去问问。”国师一口答应下来。
并带着三人去往皇城之内。
皇城内一片热闹,路人行人比以前多了很多很多。
甚至不乏见到一些修士的气息波动,换在以前那是极少极少的。
过多的人流以至于在他们的街市上都开始出现了一些修行界的法宝。
总觉得再发展一段时间下去,这宝琉璃国的都城说不定又能成为一个新的修行者坊市。
“自从认了他们明光寺做国教,你别说,还真给咱们皇城引来了不少人。”国师满脸挂笑。
“怎么就认作国教了?”林间对于这个问题毕竟好奇。
自从得知功德这码事后,他觉得宝琉璃国周遭的三大宗门对于人口十多亿的宝琉璃国应该也相当垂涎。
这国教的位置,他们三个应该都想要。
只是可能因为四宗制衡,一直没人当成。
却没想到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摘了桃子。
“还能怎么?不就是上次那档子事么?”国师笑意盈盈,“以前还没发现,出了上次那档子事以后我们才发现原来这个明光寺真不少干好事。他们的弟子虽然不多,但外出的相当勤快。不问不知道,一问全国内很多地方都有他们弟子的出没。虽然干的都是一些小事除的都是一些小妖,但那是真干事的。”
“要不怎么他们刚成国教,名声瞬间响遍全国呢。”
“知道那些事以后,咱们国王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就抬他们做国教咯。”
说着国师摆了摆手,将林间三人带到地方,“到了,这是我们专门给贵客准备的房间,你们愿意呢就先住下,不愿意就在城里到处走走。我去给你们问问大光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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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修行中人,吃的就是要比普通人多一点。
好在皇城最近来了不少修行者,神通广大的酒楼老板也进了不少专供修行者所食用的灵食,才让三人能稍微打发打发等待的时光。
花小蝶下巴磕在靠栏杆的桌子上,因为无聊整个人都有种颓废的丧气感,“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你不是说你这个朋友很厉害很有面子的嘛?我怎么看还不如那个扫地的呢?”
“他到底有没有实力啊?”
“他不会只是骗骗你的吧,其实压根就没去帮你打招呼。”
“不可能!”林间兀自强硬,“国师是我的好兄弟,你不要离间我们兄弟情义!”
“哟~”两人正说着话,楼下传来一声吆喝。
林间探头自二楼的栏杆缝隙中看出去,看到楼下的街市上正有两人抬头望着上面——
扫地的,炼铜的。
“怎么在这坐上了?大修士您朋友呢?国师没带您去啊?”扫地的率先发起攻击。
主打一个身份卑微,人微言狂。
炼铜的在一边嘿嘿笑着,“大师说了,我与心仪之物有缘,最近就能得偿所愿了。”
林间还没吭声,花小蝶眼睛转了转先行提议道:“要不让他们带我们去吧?指望那个国师我看是靠不住了。”
林间还不吭声,花小蝶又劝道:“要不我来动手,这种人打一顿就老实了。”
林间好奇地看了眼对方,总觉得自从到了这宝琉璃国后,对方的攻击性就在逐渐提高。
那个被一群修士拎着要还钱的呆逼哪去了?
“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花小蝶捏了捏拳头,抬脚就从栏杆跳了下去。
炼铜的吃到了他最喜欢的童颜巨X小妹妹……的大拳头。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得偿所愿呢?
睁着一对熊猫眼坐在林间桌子对面的他低眉猥琐,不敢看旁边的花小蝶一样。
委委屈屈的他小声嘀咕,“早说您是金丹期大能啊,说什么我也不敢冒犯您啊……”
“那还是我的不是了?”
“我的不是我的不是……”炼铜的低头嘿嘿笑着,“大师算得真准啊。”
林间看着旁边扫地的,“你真的有门路进去?”
扫地的犹犹豫豫地看了眼花小蝶,“有……还是没有?”
花小蝶:“有!”
“那就有!”
“带我们进去。”
扫地的犹犹豫豫地看着窗外,“可是现在时间不早了……寺庙晚上不待客,去了也见不着人。”
林间很守规矩,“明天一早?”
“明天一早可以。”
“那就明天一早,在这等我。”
打发了两人走后,林间眼神幽暗。
春雪在一旁蹙着眉毛,“咱们上一次来还不这样啊……你还救了那老秃驴一命呢,怎么说也不至于见不到人吧?”
“国师有事瞒着我们。”
春雪一惊,“还有刁民想害朕?!”
林间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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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什么事?”花小蝶也分不清谁对谁的,一个劲地在一旁凑热闹,“那个谁说什么了?”
“李玉宛说国师为了送她去我们正阳宗,说了不少夸赞的话……为了抬高我们正阳宗的地位,甚至不惜贬低自己的能力。国师不是这样的性格……”
但他却这么做了。
是不是意味着……
他迫切想要做成这件事情。
“他迫切想要将你说的李玉宛送走?”花小蝶皱着眉毛,“李玉宛是他什么人?”
“他徒弟,师徒关系很好。”
春雪也凝着眼神,“宝琉璃国有麻烦?”
林间凝重地点了点头,“大概是……”
“这能有什么麻烦?”花小蝶伸着脖子看外面。
街道上车如流水马如龙,一派繁华盛世的模样。
“什么麻烦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我的好徒儿。”忽而一道魅惑的声音像是自每个人的心间升起。
林间一个晃神间竟然觉得神之锁都在眼前一闪而过。
眨了眨眼后才从那种恍惚中彻底清醒,而后看到眼前出现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穿着绯衣的女子斜倚栏杆,宽大的广袖流仙裙逶迤如粉色河水。
三瓣桃夭印在眉心灼灼生辉,眼尾金粉勾勒的凤翎随眸光流转。
一双赤足就那么不加掩饰地踩在暗红色的掉漆木板上,缠在脚踝上的银铃无风自动,发出叮铃铃的动静。
元婴期的威压混着合欢粉的香甜,连空气里漂浮的尘埃仿佛都凝成细小桃心。
女人的出场无疑是无比惊艳的,以至于一整个酒楼中的所有人都像是停下了动作,呆呆地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只是这位仿佛自九天上下凡的神女脸上只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冰霜。
只在看到林间的时候竟露出几分或嗔或喜的少女娇羞。
“林公子,好久不见。”对方婉婉大方,唇角凝成浸透红尘的笑。
春雪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和其他普通人一样看傻了似的看着对方。
心中疯狂八卦,‘卧槽槽槽槽这是谁啊?’
‘间子哥什么时候还瞒了我一手?’
‘好香,好美,好想贴贴……’
花小蝶第一个有了动作。
只见她像是兔子见了老虎似的委委屈屈起身,怯生生地缩到一边低头道:“师尊……”
红霞仙子斜眼一瞥,顾盼生辉。
“跑啊,还跑啊。抓你回去破个处有那么难么?只要破了处,你还是我们合欢宗圣女。”
花小蝶怯生生地抬眼反抗,“可我觉得我辈修士就该清心寡欲,一心求道……”
“先入世才能出世,见过世间绝色方能看破世间凡俗。此乃我合欢宗大道,为师这是为了你好。况且……你要是不想入我合欢宗何必散播夜御千男的传闻?”
“那是有人造我黄谣啊师父……”说起这个花小蝶就来气,嘤嘤嘤地反驳,“我也是受害者啊嘤嘤嘤……”
“嚯!”林间终于明白了。
合着花小蝶就是那个传闻中的合欢宗圣女。
所以造合欢宗黄谣算学术造假是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走!和我回去!”红霞仙子不由分说,手指一拈引出一道粉色飘带就要卷过花小蝶。
却不曾想花小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地震开卷来的飘带,一头缩进了林间身后。
声音像是只小鹿似的叫着,“林公子救我……”
红霞仙子眯着眼睛,声线都冷了下来,“这就是你没有跟着通达商会的飞舟跑去中南天域的原因?你以为跟在林公子的身后就能让我投鼠忌器?”
花小蝶探个脑袋出来,“那你动手啊?”
红霞仙子绷着脸……
而后灿烂一笑,“看人真准……”
说着捻起裙角自然而然地往林间面前一坐,右臂搭在桌上拖着脑袋,宽大的袖口顺着滑嫩的肌肤丝滑落下,洁白的玉臂就那么明晃晃地晃着人眼。
考虑到对方是元婴期大佬,很有可能给自己强制爱了。
然后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密室当中每天都要被狠狠采补一百次啊一百次。
一想到这种黯淡无光的未来林间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这时候笑着比哭还难看,举筷子挑了块肉哆哆嗦嗦地问,“吃不?”
红霞仙子就那么歪着头盯着林间,眼睛一眨不眨,“不吃,饱了。看到你就饱了……”
花小蝶想要讨师父欢心饶她一马,这时候连忙出声助攻,“师父说这叫秀色可餐。”
“嚯!”春雪在一旁拍着掌,“太有文化了。”
红霞仙子得意地冲春雪一挑眉,眼神满意,“你这小姑娘说话怪好听。”
迎着对方火热的目光,林间如坐针毡,“你不吃我们可吃了。”
点了一大桌子菜不吃怪浪费的。
“你吃你吃。”
林间用筷子小口地挑着菜,吃了半天愣是没吃出什么味。
冷不丁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忽而道:“别动,你脸上有东西。”
林间一动不动,像个王八,“有……有什么?”
他感受到一张温润如玉的软和手掌轻轻抚上自己的脸,凑过来的那张国色天香的脸上一对明眸眨了眨,“有点好看。”
“……”
林间这时候挺想给对面发一个表情包。
可恶,为什么没有人发明表情包这种术法?
修仙界还是太狭隘了。
那张温柔的小手轻轻捏了捏林间脸上的肉就缩了回去,显得贪婪又克制。
看着林间开始大口干饭,红霞仙子眼神里泛着几许心疼,“最近你一定很累吧?”
林间抬头,“嗯?”
“因为你在我脑子里面一直跑来跑去。”
“6”林间忍不住冲她竖了根拇指。
谁TM能告诉我,这元婴期的老怪到底从哪学的这么些土味情话啊!(摔)
林间顶着巨大的压力吃完了这顿饭,看窗外天色已晚,只感叹老天都在帮忙。
“我要回去休息了,仙子有缘再会。”
花小蝶亦步亦趋,“师父我帮你盯着他不让他跑了。”
红霞仙子不置可否,但一回头对方总是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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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都走到国师为他们准备好的住所的时候,林间才不得不鼓起勇气直面现实,“那个仙子啊,我朋友只为我们准备了刚好合适的住处,就不能招待仙子了……太遗憾了……”
“没事的没事的。”红霞仙子眯着眼笑,“你们男人嘛就该有自己的事情做的,不用管我。”
走入住处,背后终于脱离那道火热视线的时候,林间才长松了一口气,“呼~”
“这是你遗弃在哪个深山野林里的原配夫人?都追到这来了。”春雪一脸八卦。
林间好悬没哭了出来,“你见过大我三百多岁的夫人吗?之前和你说我一度走在下海的边缘你以为说着玩啊?”
“你这是偏见!”花小蝶在一边为师父抱不平,“大三百岁咋了?又不是不能生?年纪对我们修行者来说算什么?我师父对你那可是情深一片啊,为了你连她的那些面首全都赶走了。要不你就从了我师父吧?”
林间斜眼看她,“所以你的事情还没完呢,就是你把你师父引过来的?!”
花小蝶背着双手,嘿嘿直笑,“我也不知道啊……”
林间也懒得和她计较这个,毕竟她一个金丹期的修士真想一直跟着自己也拿她没辙。
“不过你知道你师父那些土味情话都哪学来的么?合欢宗还教这个?”
“我教的。”花小蝶仰着脸,一脸得意,“我从书上学的!我师父她们还是不懂与时俱进了一点……”
林间想起那天看到的《霸道剑仙爱上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冲她竖起一根大拇指,“你是这个。”
……
夜。
林间练完剑法,修完心法。
正打算入睡,冷不丁看一片黑漆漆的屋里好像多了个人。
凭借着多日来的熟悉,林间试探着问,“春雪?”
“嘘~”春雪钻在被窝里冲林间嘘声。
“你不在自己房间睡跑这来干什么?”林间毫不客气地挤上床去,“这是我的床我可不睡地上嗷!”
春雪窝在被子下面的眼睛闪闪发光,“我有直觉今夜不会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哼。”林间不屑冷笑,“难不成还能有人夜袭不成?”
……说对了。
躺在床上的林间嗅着鼻尖来自于春雪那幽幽的清香,迷迷糊糊正要入睡间,冷不丁察觉到床脚微微一沉。
警醒的灵识警报下,林间瞬间睁眼。
黑暗中精光一闪,林间认出了蹲坐在床尾的身影到底是谁——
“花小蝶?”
“嘘~”花小蝶抱着双腿,可怜巴巴。
“你来这干什么?”林间双手抱胸,扯着被子蜷缩。
只觉得不愧是合欢宗的妖女,夜袭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我怕师父半夜抓我走。”花小蝶抽抽搭搭地解释,“求求你了林公子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花小蝶一边说一边往里挪,“我就在床脚缩着不会打扰你休息的。”
缩着缩着冷不丁又碰到另一具温香软玉的身体,“哎?”
“春雪小姐?”
“嘘~”
“闭嘴!”林间烦了。
“我要睡觉了。”
管你这那的,明天还要去明光寺一探究竟呢。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打扰他睡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公子……”
林间觉得自己在做梦,像是到了那个倩女幽魂的剧组。
不过这个倩女没穿白衣穿了一身粉衣,宽大的飘带在风中胡乱飞舞。
甜腻的香风直往鼻子里钻,但是睡眠被打搅了的林间很暴躁。
一把扯过飘带,“滚一边去。”
说着翻了个身。
却不曾想那被拨开的飘带如同人手一般又往回一卷,将他整个人从睡梦中抓了起来。
被一根触手拎在半空中的时候林间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就是妖怪么?要吃就吃……
“不吃别扒拉!”
林间扯了下飘带,没扯动……
红霞仙子红唇贴着林间耳边,温柔耳语,“你睁开双眼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尼玛这怎么又给我干女儿国来了?
林间迷迷糊糊睁眼,隐约看到眼前一道粉色的身影正贴着自己的身体。
那张端庄大气的脸明艳不可方物,裸露在外的小香肩在这夜里都反着冷白的光。
缠起自己的轻柔飘带将他放下,又撤回缠在她的身体周遭,看起来朦朦胧胧。
该露的地方影影绰绰,不该露的地方严严实实。
在这夜间像是一只最夺人眼球的妖精。
“红霞仙子!”林间睁眼看明白后整个人一惊。
真来强制爱了啊?
春雪大人哪去了?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春雪和花小蝶缩在床脚用灵识咬耳朵,“你猜间子哥能坚持多久?”
花小蝶摇头,不报希望,“没有任何男人能在我师父的魅力下坚持得住三息。”
“那也太快了……”春雪摇头,“我相信间子哥可以的。”
仙子更近一步,手掌抓着林间的衣领子整个身体贴了上来,“今夜良宵难得,你就答应了我吧……”
话语间柔音阵阵,在林间耳中盘旋。
香甜的气息一波波冲击着大脑,直冲地林间耳晕目眩。
春雪在床上瞪大了眼睛,“什么?!是媚术不是魅力?”
花小蝶:“是哒~是媚术不是魅力。”
林间:“什么?!是媚术不是魅力?”
红霞仙子:“?”
看着林间一片清明的眼神,心中忍不住更是欢喜了。
“我就知道公子才是我的良人……”
当初第一次去到正阳宗,那么多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当中,只有这一道眼神自始至终都是清澈如水的澄净。
见林间满头是汗地倒退,红霞仙子步步追问,“公子为什么不愿意与我相好?是我不美么?”
“美……美……”
那可太美了。
林间所认识人当中,除了春雪之外,无人可与她相提并论。
而即便是春雪,比之也少了几分属于女人的那种极致媚态。
或者说大家本就不是一个类型的美人,都在各自的赛道一骑绝尘。
“那为何公子不愿与我欢好?是嫌我老么?”
没等林间回答,仙子倒是先行开口。
“可我自小一心向道,三百多年中几乎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全用在修行之中,真算在凡俗中经历的时间,至今也不过才十八岁……”
林间心中激动,找到原因了!
我就说怎么有些小说里动辄几百上千岁的元婴、化神老怪动不动像是个没脑子的凡人似的一波波送呢,原来时间都用在修行上了!
“你摸摸……”红霞仙子轻柔地牵起林间的手,“我这身子,与十八岁少女何异?”
“或者……你是嫌弃我已不是完璧之身?”
“……”林间还没说话,因为对方又解释上了。
“可我已成元婴,早已重铸无漏金身。那些人留在我体内的东西也早被我用真气逼了出去……你若还是介意,我可以试着去夺舍一具全新的身体。”
“你看我徒儿那具身体如何?童颜巨X,我听说你们男人最喜欢了……”
嘴里这么说着,红霞仙子眼里翻腾着如水般流淌的欲望。
逼近时夹紧着双腿,一时间看着似乎连身体都带上几分不自觉的发颤。
“啊停!”再说下去过不了审了。
路全给我堵死了,你这让我找什么借口啊?
林间一步步退着,终于一不小心摔到了床上去。
这可给红霞仙子看乐了。
哪有人这么会摔的啊?
这不是明晃晃的欲拒还迎么?
当即顺着一趴扑到了林间身上……也看到了缩在角落里两道明晃晃的目光。
六目相对,气氛一时寂静。
春雪缩了缩脑袋,“我应该在床底,不应该在床上……”
花小蝶僵硬地笑笑,“我来的不是时候。”
“不。”红霞仙子点头,“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都床上藏娇了!
都一个顶两了!
凭什么不能带上我?
红霞仙子投在林间怀里死死抱着不放,“你胸口这么宽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我又没说要把你带回我们合欢宗关起来不让走。”
“我又没说不让你以后和别的女人欢好。”
红霞仙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摩擦着身子……
“我说停!”林间意识到不能再这么发展下去了。
总觉得再继续下去红霞仙子能在自己身上打个寒颤……
他抽开对方两截白嫩的玉臂,整个人坐起来一脸严肃地说着,“天魔未灭,无以家为!吾辈修士,当以黎清天下为己任。值此内忧外患之际,实在无心这儿女私情之事。”
“你懂了没?”
红霞仙子眼神凝重着思考着,“懂了。”
“懂什么了?”
“把天魔干翻了你就能和我做了。”
“……”
话粗理不糙吧就。
林间点头,“正是如此呀……明日我就要去探查一桩与天魔相关的大事,今夜万不可因为一些私人之事有损精元。我等必须要养精蓄锐,才能在明日的行动中保持好足够的状态!”
红霞仙子又缠了上来,眼神里满是朦胧的情欲,“可我越做越强的……我来帮你。”
“我不希望我的目标由别的人来完成,这是我的人生。你明白吗?”林间一脸严肃地看着对方,“你刚刚说过的,不会限制我的自由。”
“唔……”红霞仙子眨了眨眼,脸上的潮红稍稍褪去,“好像是该如此?”
林间恶狠狠点头,“正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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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霞仙子终于走了……
临走还给花小蝶提走了。
说是什么自己吃不到的钩子徒弟也不能吃。
花小蝶那对超级大的眼睛水蒙蒙地看着林间,张牙舞爪地被带走。
“终于走了……”林间劫后余生地长叹了口气。
转头看着一脸无辜的春雪,气不打一处来,“你就看着我被人欺负啊?”
“不然勒?”春雪眨了眨眼睛,“谁知道你是不是乐在其中?我知道有些男人嘴里说着不要,其实心中是想要的……”
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人设,又补充道:“而且我能怎么办?你们都是筑基、金丹、元婴大佬,只有我……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凡人嘤嘤嘤~”
林间听硬了,当然更大的原因是因为红霞仙子身上弥散出来的异香在房间内久久不散。
此刻又看到春雪在床脚里像是真的很容易欺负似的,还发出某种怪声,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死动静都是怎么发出来的?”
春雪按着卧蚕抬眼可怜巴巴地道:“我也不知道啊嘤嘤嘤~”
“不睡了!”
TM的!
林间起身,一个指诀招过飞剑。
“我TM杀杀杀杀杀!”
……
清晨,林间等了一会,没等到国师到来。
心中更加确认国师是有什么事瞒着,于是走向昨天与人约定好的酒楼。
炼铜的和扫地的早已乖巧等候多时。
“走吧。”
炼铜的看到林间身后又多出了一个女人,顿时眼睛都睁大了,“我我我我我……卧槽?红红红红……红霞仙子?!”
扫地的眼神也看呆了,“妈呀仙女!”
红霞仙子垂眉娇羞一笑,半个身子藏到林间身后,竟然真的有几分十八岁少女似的风情。
“再看给你眼挖了!”林间踢了他屁股一脚,“赶紧带路去。”
两人立定一个转身,身体挺直地带路。
走了两步扫地的忽而一脸苦恼地回头,“大爷啊,不是我说……咱们这是潜入,不是春游。您这么拖家带口的……事情它不好办呐。”
林间沉吟,“嗯……也是。”
扫地的讨好地笑着,“大爷,您要打听什么事一个人和我来就行了。她们……就留在这等您回来吧?”
“行。”林间欣然答应。
……
走在入山的路上,炼铜的一脸崇拜地盯着林间。
“大爷,您才是真仙呐!”
“嗯?”
“您说我是瞎了什么眼能信那些连山都没下过的老和尚?真仙就在眼前不知道拜啊……大爷能不能教教我到底上哪整这么多绝世美人的?”
扫地的也在一边附和,“而且看大爷这品味您身边那个凡人侍女也不简单吧?是不是因为太漂亮所以用了什么障眼法?”
林间心中一动,“你们看她是什么样?”
“嗯……一身灰扑扑的,看着不太显眼的样子。但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跟在大爷身边怎么可能是这种蒲柳之姿?”
“是啊是啊……”
“具体呢?长什么样?”
“具体……”炼铜的挠着脑袋,“这怎么说呢,看着像个村姑似的……嘿嘿,不过既然能跟在大爷身边,那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模样。大爷您就别拿我们寻开心了。”
林间皱了皱眉。
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又看着扫地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打听事情的?”
扫地的也挠头嘿嘿笑,“大爷您这话说的,看看您身边跟着的都是什么人物……您这生活也太如意了,要是您都要去许愿的话这天下就没人能活了……”
‘也是。’
林间点了点头,确认自己没有什么个人操作上的破绽。
三人循着大路一路上山。
还是曾经林间和国师策马走过的那一段路,但和那时的幽静深山相比,眼下的山中小径早已被用土系的术法神通改造过,变得宽阔又齐整。
一水灰白色的坚硬石块垒成了这条信徒们前往朝拜的路。
而即便是经过改造之后的道路,人影也多的密不透风。
但哪怕是这种极其容易出现问题的场合,这些朝拜者们也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竟然就这么随着拥挤的人群默默上山,过程中没有出现半点拥挤打压的事件。
在这里甚至能够看到修行者和普通人挤在一起,却不敢越雷池半步要什么特权之举。
扫地的在一旁出声解释着,“明光寺的大师们极其痛恨那些仗着身份和修为就觉得高人一等的,在最开始的时候狠狠惩治了一批人,现在就没人会乱来了。”
毕竟想着上山朝拜的人都是有求于人,把这里的地主得罪了还拜了个屁了?
林间三人挤在人群当中,也一步一步地捱着。
虽然但是……这要排到什么时候?
“大爷别急,前面有我们院内人员专用的小道,马上就到了。”
果不其然,来到一个路口,众多林枫之间,一条羊肠小道若隐若现。
扫地的带着林间一头扎了进去,没有在偌大的朝拜队伍中引起半点波澜。
循着泥泞的山间小路,三人一路疾行。
果然在扫地的带领下,守着后院小门的沙弥一句没问便让三人钻了进去。
“不是我吹嗷,就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老子说话好使。说带谁就带谁,那什么什么国师做得到么?这里的那些大光头不看那些的,知道吧?”
说着扫地的很自觉的来到一间小房中换上了专门的衣服,“好了,既然已经进来了剩下的就和我没关系了。不说了我要扫地去了……”
“方丈在哪?”林间最后拉着他问。
“他给你带路。”
跟在炼铜的身后,两人自没有外人进来的偏院一路去往正殿。
一边走炼铜的一边说,“方丈在寺院中央庭院的一个名为大悲殿的偏殿之中,一般只见一些最有诚心佛缘的信徒。在那门口有两尊金光佛像,诚心佛缘皆能从中照见。”
“只有通过金光佛像认证的,才有资格去大悲殿见到方丈。”说着炼铜地嘿嘿笑着,“小的不才,昨日就见了方丈。”
林间不置可否,“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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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相较于拥挤的山道,这里起码足以让人自由通行。
信徒们或是围着大殿转着圈诵念经文,或是持着焚香四处祭拜。
“就在那里。”炼铜的指向某个方向。
林间顺着看去,一眼便看到两尊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光巨像杵在庭院小门两侧。
信徒自古朴的小桥穿过,佛像上会有所动静。
微微放光的,只能遗憾褪去。
放出一圈稳定的光圈的,便是所谓足够有诚心佛缘者。
“行与不行去转一圈就知道了。”炼铜的带头就要走去那个方向。
林间却并不着急,“等等。”
他内视自身,审视气海识海。
不知为何,自从踏入此地后,他总觉得自己体内似乎发生了某些小小的变化。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像是出门后隐约觉得家里水龙头没关?门没反锁?钥匙没拔那样的不安。
等到真的去审视之时,却又察觉不到半分异象。
反倒在这寺庙的阳光中只感觉浑身暖乎乎的,像是那无数信徒的愿力全都加诸于自己身上一样……
让人觉得似乎万事随心顺意,人生无半点歧途。
怪不得都说明光寺灵呢?
便是这种让人安心凝神的神异,就足以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林间走向两尊金光佛像。
跟在一位老妇人之后,踏上石桥,来到正中。
炼铜的站在不远处紧张地看着。
他既希望这位爷能成功,那样起码不负那位童颜巨X的美人所托,回去之后不用挨打。
又不希望这位爷能够成功……因为自己成功了他不行,懂不懂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啊?
“嗡~”
林间能够感受到一种特殊的能量扫过自己的身体,位于体内最深处核心的某种东西像是与之完成了辉映。
可等林间去找时,却又没办法发现那种辉映的能量究竟是什么?又究竟藏在自己身体的哪个隐秘角落。
总之两尊金光佛像开始大放异彩!
“嗡~嗡~”
一圈圈放射性的七彩光芒大作,以至于无数信徒全都侧目看来。
守着金光佛像的沙弥看着这从未见过的异象更是惊得拔腿狂奔,“师父!师父!”
另一个沙弥差点摔跤似的连滚带爬赶过来凑到林间眼前,双手合十深深作了个揖。
喘了两口气平息了下气息后才稳着声音道:“劳烦施主在此稍稍等候,师父马上就到。”
来的不是师父,是方丈……
着急忙慌赶出来的方丈三步并两步,看起来挺好笑。
看到是林间的时候,脸色瞧着有些精彩。
“我说是哪位施主竟有如此深厚的佛缘,原来是林施主啊。”
看到方丈一眼认出了林间的炼铜的呆呆转头,感觉自己像是长出了一个大红色的圆球鼻子。
“嘻嘻~”
原来你小子和方丈认识啊?
逗我玩呢!
‘尼玛!’
“方丈,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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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就说了,小施主最有佛心慧根。只是当时施主走得仓促,没能等我恢复好促膝长谈一番实在可惜。这次施主前来,应该不急着走了吧?”
“倒也没那么闲……”
林间还惦记着十来天后的天渊魔隙镇守,抬脚往前走去,“能找个僻静地方么?我有事想要请教请教方丈。”
“何谈请教何谈请教……”方丈满脸堆笑,“请小施主这边来。”
跟着方丈来到其走出来的偏殿大悲殿,踏脚跨过门槛的时候,刚好看到有数位信徒在小沙弥的引导下从侧面的侧门中踏出。
竟是为了接见林间,将之前所在的信徒全都引了出去。
“这么大阵仗么?”林间笑着问。
“合该如此。”方丈的情绪有些兴奋,很有好不容易看到了旧友的那种激动。
“小友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能没说两句话再让你走了。”
“我看你寺外规矩挺严呢,咱们这算不算是坏了规矩。”
“规矩是给外面人看的,林小友可不是外人。”说起这个方丈就苦着脸色摇头,“也是人太多了……没办法。本意只为一些信徒祝福驱邪,却没想到成了今日这般盛况。说实话,成日要接待这么多烧香礼佛之辈,我寺中弟子的清修都受到了些许打扰。哎……我也不知道到了如今这地步到底是好与不好。”
“可我一路上来此发现寺中不少弟子的气息都凝练精进,远比上次看到的那些弟子更有水平。”
“那可都要拜小友所赐啊……若非上次小友力克天魔力挽狂澜,国王哪会极力相邀我明光寺为国教,并以全国之力支撑我等修行。说起来实在惭愧……”
林间点点头,不再絮叨。
“实不相瞒,我本次前来,是为上次所炼制的那味驱魔丹药而来。”
“哦?”方丈应了声,面色并不显得有多么意外,“看来小友也是遇到了我们意外流落的那一份抄本。”
“抄本?”
方丈苦笑一声,摇摇头笑道:“实不相瞒,多年前我寺中有弟子叛出,临走前将寺中诸多经卷全都抄写了一份。那份丹方那时也不曾重视,便让这徒弟抄了一份带走了。”
“说起来国师在邀请小友前来的时候应该也和小友说过……本寺之所以不愿将丹方提前相告,就是因为怕有些人利用这份丹方作恶。”
“小友或许有疑问……驱魔的丹方怎能拿来作恶呢?”
“这便是我们有过的前车之鉴了……”
“想当年……”
方丈说起往事。
“……那弟子仗着有驱魔之能,主动去引魔气入侵。而后再以救苦救难的救世主形象出现,一时间竟然闯下了偌大名声。”
“可这种与虎谋皮的行为总有出岔子的时候。这不,终于又一次引来的魔气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
“他自身葬身魔口不说,更是害了整整一个城池的人。”
“自那以后,我们寺中就再也不敢随意暴露这份丹方。”
“却没想到……丹方终究是泄露了。”
说着方丈一脸苦恼地看着林间,“所以是得到那份丹方的人又做了什么恶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没什么,就是看见那丹药救回了一些被魔气侵扰了的修士而已。”林间双眼凝视对方,淡定回道:“只是看到丹药成分相似,这才过来问问。我还寻思着是不是贵寺的弟子在外行事,没想到是贵寺叛师弟子留下的遗泽。”
“这么说那弟子倒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方丈语气唏嘘,又和林间聊起了近期宝琉璃国发生的一些变故见闻。
直至这老和尚兴致用尽,林间才离开寺庙。
‘果然是从这里泄露出去的。’
‘但也没有后续线索……’
林间心中转悠着这些念头,已经打算打道回府。
但奇怪的是,自己不过是来故地拜访一番,国师究竟有什么事想要瞒着自己?
……
寺庙之外,花小蝶一行人守在山道左右。
为了不让来往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群看,红霞仙子甚至布置了个法阵将三人一起罩在其中。
藏身于阵中的她们看着不算宽广的山道人来人往,发现一整天下来整个山门的人流量就没断过。
如此恐怖的人气让哪怕是来自于合欢宗的红霞仙子都不由感到咋舌。
“这什么地方啊?香火这么旺?”
花小蝶也不知道,问询地看向春雪。
春雪即答,“明光寺!”
花小蝶:“明光寺。”
红霞仙子:“明光寺?”
她抬眼看向山巅,眼神有些疑惑,“这是什么隐世宝刹,这么灵的么?”
花小蝶呆呆地指着自己,“在问我?师父您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好像也不太会知道……”
于是两人的目光一起看向第三者。
春雪更呆了,“那就是在问我?”
两人摇摇头,异口同声地移开目光,“冒犯了。”
她们修行中人都不清楚的事情,一个凡人怎么会清楚?
“可我看着不像啊……”红霞仙子剧目望着明光寺上空,自己嘴里小声嘀咕着,“我怎么看不到几分人道华光呢?”
所谓功德,在身为元婴期的她眼中,也并没有那么完全不可捉摸。
当然,以元婴期的能力当然也不敢断言自己对于这种事就有多么内行,但香火如此鼎盛以至于一整天下来硬生生没见过空档的寺庙,怎么说也该有几分功德凝聚的异象出现才是。
但没有……
‘或许是我只会涩涩吧……’红霞仙子很快原谅了自己。
相较于世间众生的功德,她更在意自己看上的那么一两个个体。
术业有专攻嘛,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研究,看不出来也理所应当。
反倒是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小子,已经在眼皮子底下蹦跶了很久了。
“那几个家伙在这支信徒的队伍中混迹了许久,但却一直只在山门下徘徊,必然心中有鬼!”
花小蝶蹲在师父身边蹲了一天,快要闷出病来了,闻言双眼一亮,顺着师父的目光看去,“哪呢哪呢?要不我给他们抓起来送给间哥看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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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霞仙子到底是三百多岁的人了,行事颇为稳重,“等问过公子意见吧……”
最主要是懒得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的脑子除了为爱冲锋的时候其他时候全都是个摆设。
“公子下来了!”眼尖的花小蝶第一时间在人群中看到那个完全鹤立鸡群的身影。
同样的,这道身影自然也很容易被其他人盯上。
“那几个家伙主动叨扰公子做什么?”红霞仙子眼神一凝,手中扣着术法的前兆,仿佛随时都打算出手。
……
“道友~”
“道友~”
下了山正在张望打量春雪三人在哪的林间没看到正主,反倒听到有人似乎在喊着自己。
或者说喊着所有修士……
效果很显著,混迹在普通人群中的修士几乎同时间看了过去。
林间看到三男一女的组合,看服饰颇为精致,一股子稚嫩却自信的精气神绝非寻常散修可有。
但林间不认识。
哪怕对方似乎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林间还是抬脚打算走自己的。
不曾想刚脱离人群没两步,就被对方追上招手喊着,“道友请留步!道友请留步。”
这下林间确定了,对方真的在喊自己。
“做咩?”林间止步问道。
四人急匆匆跑近,临到跟前止步一齐作了个揖,“道友请留步……不知道友上山都查探到了些什么,可否与我们一同,分享分享?”
为首的男子长相纯良,这时说话的时候也向斜下方微撇着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林间面带疑惑,“查探?”
“道友上山不是为了查探而去的么?”为首的男修看着林间有些疑惑,“我们三宗之弟子向来同气连枝,道兄如果有什么发现,也好告知我等参考参考呀……”
这是把我当成宝琉璃国附近这三个与正阳宗差不多规模的宗门弟子了?
林间笑了,“你们认识我?”
“不认识……”为首的弟子直摇头,又伸出一只手引着,“不过似道兄这般丰神俊朗之人,除了我们三宗能培育出来以外还能出自哪里?”
说着这弟子又抱拳躬了躬,“只是不知道师兄是赤霄观还是玄机阁的?”
林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琢磨着对方话语里的意思。
查探?
也就是说宝琉璃国周遭这三宗之中,有人觉得这明光寺中可能存在一些问题。
当然,是明光寺有问题,还是他们自己有问题暂时不得而知。
毕竟谈话中老和尚也提及过,明光寺被拜做宝琉璃国国教后,周遭的那三个中型宗门很不爽。
他们的弟子想要过来找茬,似乎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当下林间也不急着走了,反而站在原地面带清平笑意地看着对方反问,“那不知道几位目前都有了些什么线索?我们也好互相验证验证?”
老和尚人不错,要是被人存心找茬,林间也愿意给他提个醒。
要是这几人真的研究出了什么东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为首弟子左右做贼似的看看,对林间招手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是个说话的地儿。道兄且随我来,咱们换个僻静地方说话。”
眼看着林间跟着那四个鬼鬼祟祟的小贼走了,留在原地的花小蝶急了,“哎公子怎么和他们走了?!”
“我去把他们抓回来!”红霞仙子寒着声音,体内真气调动。
“用不着用不着。”春雪及时打断了红霞仙子的动作。
她不慌不忙,只是垫着脚看他们走远,眼里满是蠢蠢欲动的好奇,“间哥应该发现了什么吧?”
“发现了什么?”红霞仙子凝神想了想,终于想起昨晚脑子一片迷糊的时候林公子都说了些什么话——
‘他的事情,自己不能插手,他要自己做。’
不过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远远地以元婴出体去问了句话,“发生什么事了?”
听着脑海中突然出现这像是黏在一起的涩情声音之际,林间半点不慌。
元婴期的大佬想要监控,自己难不成还能跑了?
就是知道背后有人,林间才放心大胆地和这几个来路不明的修士去往无人在意的僻静之地。
当下以灵识回道:“没事,和他们说几句话,马上就回去。”
……
和四人走过山麓转角,来到普通人难以抵达的山林未开发之地。
四人才在林中停下,各自立于枝头说话。
“不是我们嫉妒他明光寺成为了宝琉璃国的国教啊。”
说话之前,为首的百草谷弟子首先叠了个甲,“我们也是无意路过,但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哦?”林间适时捧哏:“如何蹊跷?”
“其一,此地信徒无止无尽,便是我们第七界的另一派佛门大宗焚香谷也很难出现这种盛况。而我们蹲守于此处七天,却不曾见这些信徒有断绝之时。即便天黑,他们宁愿风餐露宿地在此排队,也要入寺一拜。”
林间点点头。
经其点出,也确实有些可疑之处。
但不能这么比。
焚香谷虽然也并不抗拒凡人前去,但其所处熔岩之地就是寻常凡人终生难以抵达之际。
这种情况下,除了修士又有多少能够前去祭拜烧香呢?
“其二,在这七天时间的观察中,我们看到了一些重复的面孔!虽然不多,但确实存在。道兄,上香许愿这种事情,哪有天天来的?即便是再虔诚的信徒,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吧?”
说话的修士一脸兴奋,“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个明光寺是不是对那些信徒做了什么手脚!”
“就是就是!”一旁的他师兄弟也在帮腔,“我们三大宗都没能让这些凡人天天祭拜,他一个小型宗门凭什么?”
“可是师兄……”看起来最小最嫩的小师妹在最后弱弱地反驳:“咱们宗门好像也没有对凡人开放啊……”
“呃……”
“这不重要!”为首的弟子一摆手,目光灼灼地盯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间,“还有第三!他们虽说也在招收弟子,但这七天来我等却未曾听说过一个本地人士被他们收为弟子。反倒是他们时常有弟子从外地归来,一说都是他们外出游历的弟子。但打听之下我却没见过一个知晓那些弟子底细的本地凡人。这难道不奇怪么?”
“一个只驻扎在本地的小型宗门,却有那么多本地人都不认识的弟子……”
“道兄,首先,我们不是嫉妒明光寺成了宝琉璃国国教,但它如此繁荣昌盛,背后其谜团重重。其次,我们不是嫉妒明光寺成了宝琉璃国国教,但它影响力如此之大,我们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确保它与百姓无害?最后,我们不是嫉妒明光寺成了宝琉璃国国教……好吧我们确实稍微有点嫉妒。但这不是我们调查它的原因。”
“就像我最开始说的,我们只是无意路过。是它的异常吸引了我们!”
林间皱着眉问,“那你们都去调查了那些反复祭拜的熟面孔没?”
“也问了。但看不出来端倪……他们只说是一心向佛,能沾染佛光就是他们毕生心愿。”
“你们没有自己上山看看?”
“也上了。”为首弟子神色尴尬嗫嚅。
“被赶出来了!”女弟子嘴快。
“小萌!”另一个男修连忙喊道。
“这有什么?”小萌盯着林间仰着脸憨笑,“师兄又不是外人。”
为首弟子接过话茬,略显尴尬地解释,“我们也曾排队入到寺中,原本是想在寺中用一些术法探查一下的……没想到被其他修士发现,然后我们就被那群信徒一起赶了出来。”
林间有点想翻白眼,“也就是说你们其实什么确切的发现都没有?”
在人家的地盘用术法检查人家,这和直接打脸有什么区别?
换个脾气差的宗门估计已经全武行招待上了,明光寺这都没动手可以说是纯粹老好人了。
说到现在为止,这些三宗弟子的所有“证据”都只是“感觉”、“可能”。
没有真正可以算得上石锤的铁证,林间很难将自己认识的那个老好人方丈和他们口中的阴谋论宗门相提并论。
为首弟子挠头嘿嘿笑着,“现在他们守山的弟子也认识了我们,以至于我们近几日都只能在山下蹲守。”
说着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林间,“所以道兄应该也觉得此地颇有蹊跷吧?不知道道兄上山发现了些什么?”
“发现?”林间微微沉吟,脑海中回想起今日入寺后所见到的一切,“说实话,并无太多异常。反倒只觉得浑身暖烘烘的,像是万事都顺心随意,心中所求都能得到满足的通达感。”
“对对对!”为首的弟子一脸认同,“当时我们也觉得如此,但……但总有些奇怪的感觉。”
“对的对的。奇怪的感觉……”另一个弟子一脸回忆似的描述,“就好像是……感了风寒的病人沐浴在阳光下。体表暖烘烘的,但是体内最深处像是在发寒打颤。”
“我也是我也是。”小萌举着手加入。
“事实上我也这么觉得。”为首弟子皱着眉说着,“所以当时我们才想着用一些探测性的术法一探究竟的……道兄?道兄?”
林间沉默,有些出神。
因为……他也是这个感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偶尔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觉一闪而过,很多时候自己都觉得可能是没来由的错觉。
林间当时也感受到了某种发自内心一闪而过的寒意,像是在暖阳下忽而打了个寒颤。
但回忆起来,又觉得好像没什么感觉。
若是只他一人,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往后都不会再忆起。
但眼下这么些人一起说出一起验证,或许就意味着这一闪而过的感觉不再仅仅是个错觉。
这是真切发生过的变化!
变化就在自己体内!
在哪里?
林间眯着眼睛,开始在回忆中检索。
通过那两尊金光佛像的时候最为明显!
还需要再去一次……
但在那之前,首先需要去见一个人。
“我明天会再上山一次。”
告别这百草谷的四人,林间回头找到等着自己的春雪三人。
红霞仙子一见面就问,“去哪里?杀几只?”
她可记着林间答应好她的事情……杀遍天下天魔,林间属于自己!
尽早办事!尽早办事。
林间琢磨着要不要现场编个主线任务出去,但找了半天没找到交互面板。
可恶!终究还是没能觉醒游戏系统嘛……
“有点疑问,明天还需要再来一次。在那之前,我们首先得去见一个人……”
……
高高兴兴回家的国师被人堵上了。
被堵个正着的他看着眼前的林间满脸疑惑,“道友怎么找这来了?”
宝琉璃国虽然是个凡人国度,但皇室所在的皇宫之中还是请了一些筑基期的散修镇守。
以林间同样筑基期的修为,不应该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所在的住处。
林间龇着一口白牙,“国师好久不见啊?”
“很久嘛?”国师打了个哈哈,“不是昨天才见过么?”
“两天时间还不久么?”林间眯着眼睛,“国师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答应?”国师一愣,脸上堆笑,“那可太记得了!咱们那可是一起打过天魔割头换命的交情啊!你说的事情我能给你忘了么?昨天啊,听了你的要求后,我第一时间就去找了那个大和尚说事。可你猜怎么着?”
“那大和尚翻脸不认人!那家伙可一点没把你曾经救过他的事情放在心上啊!说什么现在寺院影响大了,不能再顾及私情了。要见他可以,得走程序,得排队。和那些信徒一样,从山下慢慢排。”
“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嘛?给我气的……我明天再去找他说道说道去!”
“人不能这样啊你说是吧?忘本这是!”
“是么?”林间脸上挂着笑,“我有个问题啊。”
“你说。”国师豪气地一摆手道:“你说。”
“你说有没有可能,在你去见他的时候直接带上我就行了,何必还要你去和他再约个见我的时间呢?”
“嗯……”国师微一沉吟,聪明的大脑立刻又想出了说辞,“你从正阳宗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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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可我见到的和你说的怎么不太一样啊?”林间冷冷笑着,“国师大人,您猜老和尚是怎么和我说的?”
“怎么说的?”国师下意识应道,转眼一惊,“你已经见过他了?”
“是啊……既然国师忙,贵人多忘事。那我就只能自己去看看了。”
国师看着林间,脸色有些紧张,“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啊……国师有事在瞒我。”
国师矢口否认,“不可能!没有的事!他在瞎编!好兄弟你不会信他的话吧?咱们那可是割头换命的交情啊!我瞒谁也不能瞒兄弟你啊!”
说着国师气鼓鼓转身,“我现在就去找那个老秃驴理论理论去!什么东西也敢挑拨我和林兄弟之间的感情!”
“恐怕您走不掉了。”
林间话音落下,一道身穿红裙的身影从天缓缓而落,赤足踩在国师面前的灰蓝色矩形石面地板之上。
银铃叮铃铃地响着,伴随着美人酥麻入心的声线,“不给我们林公子说清楚了,国师怕是哪里都不好去呢~”
国师眼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美人,觉得鼻子有点痒。
下意识伸手揉了揉,看见一抹嫣红。
“卧槽槽槽槽!红霞仙子!”
国师一脸震惊地转头看向林间,“你真该死啊兄弟!什么时候竟然榜上红霞仙子这条大船了!我是希望兄弟能够出人头地,可你不能这样过分啊!”
林间笑着看他,“还准备装傻到什么时候?事情瞒不住的。”
国师身体一顿,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松弛下来,“哎~还是没能瞒过你的眼睛。”
“从你去正阳宗请我的时候,就没想过能瞒下来吧?”
“还真不是。”国师苦笑着摇头,“当时你也问过我,为何舍近求远放着周遭的三大宗门不求,而去到你们正阳宗那么远的地方。是……是有些宗门弟子倨傲,但并非全部如此。只是发生在这宝琉璃国的事情,让我有些看不懂。所以才不敢找附近的宗门求援,而是想着去更远一点的地方碰碰运气。”
“所以就找到了我。”
“事实上是谁都无所谓……”国师摇摇头,“我有能力解决那只天魔。”
‘果然。’
林间知道国师一直在藏拙,但没想到藏到了这种程度。
“但我不确定如果我直接出手解决了那只天魔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国师眼睛出神,陷入回忆之中,“事实上……在公主出事之前,我们宝琉璃国的各处已经听闻了一些怪事。就如同那姓贾的富商出事前所做的那些一样,类似的事情在全国各地都有发生。背后……都有一些超凡手段的影子。”
“我曾经也去调查走访过几处,但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而且在我看来,那些事情的背后……不太可能是我们人族修士所为。”
“做那些事情的收益哪怕是对于散修而言,都没有多少意义。或许会出现一两个这样的无聊修士,但不会在全国各地四处爆发。”
“所以最开始,我怀疑是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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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如此,初时我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尽力去查。”
“直至公主遭遇不测,我才意识到——这所有行动的背后,未必只是对着那些普通百姓去的。”
“这个时候,明光寺这个一直以来不声不响的小型宗门第一次进入我的眼中。”
“那时候我也是病急乱投医,莫名其妙就找上了他们。而偏偏他们手中还真就拥有可以救治公主的丹方,所以在欣喜之余,我也心存了一点疑问——”
“公主出事,刚好他们手中就有能够救治公主的偏门丹方,甚至这宗门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他们的宗门来历甚至比我来到宝琉璃国还要久远。”
“于是在初时的试探当中,我发现了一个对我来说算得上疑点的问题。”
“在最开始的接触当中,他们只要求我去干掉源头的天魔便是,丝毫未提炼制丹药的事情。我怀疑他们是有炼制丹药的能力的。”
“但后来也不知道是他们也察觉到了我的怀疑,亦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在我第二次去的时候他们又说丹药无法炼制,需要我去寻找一位专业的炼丹师过来。”
“我开始怀疑一切……自然也怀疑就连这个他们要我寻找的炼丹师都是他们的谋划。”
“所以你就撇开附近的一切宗门,去往了我们正阳宗附近想要碰碰运气。”林间皱着眉问。
“不止是碰运气,更是想要通过外人的介入看看他们的态度。同时……有个合适的理由将宛儿她们送出去。宝琉璃国的这些苗子都不错,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想能够为这个国家保留一些重燃的火种。”
“哪怕这里真的发生了什么难以预见的变故,以至于就连我也葬身其中。未来也可以让她们重启或者铭记此地的一切过往……”
林间:“而后呢?天魔已除,人也送走。你留在此地,都发现了些什么?”
“你走之后,国王拜了他们明光寺为国教。虽然国王说此举乃是出自他本意,但我旁敲侧击之下认定这事是由那些和尚刻意引导。”
“成为宝琉璃国国教引得天下信徒来拜,便是他们的目的!”
“他们要光明正大地达成这一切,我现在怀疑就连公主遇害一事,都有可能出自于他们的谋划!”
“而且既然你已经去过,就该听过他们那两尊金光佛像的特异。”
“据我观察,那些所谓能够通过金光佛像验证的信徒,大概全都是此前全国各地的异象中所涉及到的百姓。”
“我不知道是这明光寺先发现了那些异象才做出此等布置,还是从那些爆发的异象开始,便出自他们的手笔。”
“若真是如此,也不知道他们为了今日这局面究竟从何时就开始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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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凝视对方问,“你没去和老和尚当面对峙过?”
国师苦笑,“去了,但是没用。我也不敢明牌逼问,否则在他们的地盘上我可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所以也只是旁敲侧击,他很显然不愿和我多言。当然……也不乏像是我如今对你这样一般好意隐瞒,但我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所以事态已经如此,你为何还要瞒我?”
“你并非宝琉璃国之人,而且也只有筑基期修为。之前拉你下水,已是冒险之举。”
“如今再入险境,岂有再陷害你于险地的道理?”
国师抖了抖衣袍,“而我乃此国国师。当初国王三拜九叩拜了我为国师,本座余生自要护佑此国平安!”
说着他看向林间,眼神从未有过的认真,“好了。既然你已察觉有异,我也全盘相告。接下来的事情,且由本座与那些秃驴之间一较高下。此乃我宝琉璃国之事,外人不便插手。”
“抱歉。”林间摇了摇头,“我之所以追查到此地,是因为发现他们手中有着与另外一件事相关的线索。这件事,已经不单单是你们宝琉璃国内部的事情了。”
“可你不过一介筑基期修士,卷入这种大势中也是螳臂挡车。”
“那你呢?”林间反问,“那老和尚是元婴期大能,寺中还有至少两位金丹,你不过一个金丹……即便带上你宝琉璃国的所有筑基修士,又能拿他们如何?”
“所以我还引导舆论引来了周遭三宗弟子。”国师略显狡黠地眨了眨眼,“本座可不是什么迂腐之人。这宝琉璃国是他们三宗的地盘,此地若是出事,他们难辞其咎。”
“那你这不如我请的外援……”林间骄傲地笑着。
红霞仙子落于身边,一脸神圣无暇,倒像是九天之上的真正仙子般圣洁,“林公子之事,便是本座之事。”
“还有我还有我!”花小蝶不知何时也窜了过来。
两人身上的修为气息毫不掩瞒,国师微微沉默。
一个金丹期一个元婴期。
放在这小小的宝琉璃国当中,已经是难以想象的实力了。
即便是那明光寺中,如今明面上的最顶尖实力,也不过一个元婴两个金丹。
这小子不来就不来,一来就给人如此大的惊喜。
“也罢……”国师叹了口气,“既然被你知晓,估计也甩你不脱。事已至此,你我便再并肩作战一次。”
“这次总不能还是只有一个掌心雷了吧?”
国师哈哈一笑,“事关十亿百姓,藏私与否全为大局。待我将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若是我们真的错怪了那老和尚,本座自当去山上让他们几十个和尚围着我念十年经;若是这老和尚当真心怀不轨……”
“调查的事,我明日再去看看。”林间叹了口气,“其实今日我也察觉到有些端倪,只是不甚确定。”
整个寺院看似佛门圣地,却处处透着古怪。
否则林间也不至于和那些年轻的三宗弟子拉扯半天。
明天……明天带上春雪一起。
以她的眼力,想必看得比自己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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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和国师加上春雪三人来到山下。
看着从山脚处开始排起的长龙,国师语气唏嘘,“一不留神,便让他有了这等影响。如果他们的真的有心,也不知道会祸害多少百姓。”
“所以我们才要查明真相,辨一辨那老和尚究竟想干嘛。”
两人说着便打算施展术法飞上山,林间眼尖却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等等!”
林间叫停动作,找到混在人群中似乎在老老实实排队的炼铜的。
“你怎么又来了?”林间走上前好奇地打招呼问。
如果说其他每天要来的信徒自己没有半点了解的话,这个死炼铜的好歹还是有一点了解的。
他就算真觉得这寺庙灵光,也完全可以走他兄弟的后门直接从后面上山,何必用得着在这里乖乖排队?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间想要了解了解情况。
“啊?”炼铜的看到林间憨憨地笑着,“兄弟你也来啦?”
“说你呢,怎么还在这排上队了。你好兄弟不让你走后门了?”
“什么话!什么话这是!”炼铜的急了,“我和我好兄弟的感情那可是经过了重重考验的,不过是我今天不想走后门罢了。”
“嗯?咋了?”
“我觉得吧,面对这种千年古刹……我们应该保持虔诚。”
“排队就是虔诚?”
“排队就是虔诚!”炼铜的伸手引过长龙,“你看啊,我能够随着这么多拥有同一颗信仰的心脏一起在这排队,在这个过程中是不是也留足了充裕的时间净化自己的内心。所谓求人不如求己,排队……亦是修心啊。”
林间竖起拇指,“兄弟高见!”
说着凑近,压低声线,“大家都是一起走过后门的兄弟,有事能不能别瞒着?你到底发现什么了?在这乖乖排队?”
炼铜的左右看了看,埋着头小声回道:“嘿呀也没什么,就是这两天回去后总觉得浑身不得劲,下意识地就想往这跑。但你说奇怪不?我心中念着这么个念头,走到这山脚下的时候,就发现那种不得劲的感觉没了。”
他拍着自己浑身上下的身体,“哎你看!浑身舒坦!顺心顺意。反正都是求一个束缚,在寺院里面待时间长了还得挨人白眼,不如就在这上山的路上慢慢排着,岂不美哉?”
林间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慢慢排吧,我可先上去了。”
“哎没我兄弟你上哪去啊?”
“傻了吧,爷会飞……”
林间和国师飞身而起。
下一刻,便见那漫长有如一条长龙的队伍中的所有人几乎于同一时间一起看了过来。
寂静,沉默。
原本明明满是嗡嗡窃窃私语的排队长龙瞬间变得一片安静。
整个现场一时间只剩下了林中的飞鸟虫鸣低声轻吟。
即便中间相隔着遥远距离,林间似乎也能看到那一双双眼眸里的呆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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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誓,哪怕是再见过如何大世面的人遇到眼下的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也要自心底发虚。
重要的并非是被这么多人注视,而是这些注视的目光几乎如出一辙。
冰冷、无情、淡漠……
无数的目光出自无数不同的眼睛,却在眼下汇聚成一种同样的精神冲击。
“快下来!”林间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
国师倒是动作飞快,比林间还要先行下落。
而说也奇怪,当三人落地的瞬间,那些目光又一齐转了回去,像是那被所有目光一齐盯着的过往,只是三人的幻觉。
原本那短暂死寂的上山台阶,瞬间又被热闹的欢声笑语淹没。
“不对啊……”落地后的国师喃喃自语,“以前没遇到这么大的反应啊?”
“那可能是因为我?”带着春雪跟在国师身后落地的林间有理由地做出推测。
实践是检验事实的唯一标准。
说完他就带着春雪掐起法诀再度上天。
“唰!”
目光齐射,林间这一次看的更加清楚。
就连混迹在人群中的炼铜的也看了过来,目光不似平日般猥琐精明,反而充满了冰冷的呆滞。
林间落地,拾掇着国师起飞。
国师有点发怵,但还是飞身而起……
没动静。
“好没面子。”重新落地的国师有点不悦。
他们都看林间不看自己,什么意思?
孤立我?
林间琢磨了下,把春雪也放下,自己一个人起飞。
“唰!”
又是目光齐射。
林间这次看的更远……
或者说他被注视的那种感觉也来自更加遥远的地方。
来自于山道之上,来自于密林之中。
在那本该被枝叶和山岩所遮挡的地方,林间也同样“感受”到了来自于那些眼神的精神威压。
“事情开始有趣起来了……”
落地的林间叮嘱春雪,“准备好了吗?”
春雪兴奋点头,“到我了到我了!”
“起!”林间手掐剑诀,以御剑术带着春雪起飞。
……没动静。
落地的春雪嘤嘤哼着,“好没面子嘤嘤嘤~”
疾步跑过来的百草谷弟子连声喊停,“道兄!道兄你这是做什么呢?!”
林间认真回道:“控制变量法啊?你们老师没教过?”
说着又看向国师,“到你了,带着春雪再飞一次吧!”
国师定了定心态,点头应下,“没问题。”
第一次和林间一起飞被吓了一跳。
但是自己单飞没问题。
这个凡人女子单飞也没问题。
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问题的是林间。
果不其然,两人一起飞上天后,哪怕是做出要往寺庙方向飞行的动作,也没引来那些信徒的注视。
“针对我?”林间凝着眼神。
“不!”百草谷的弟子终于找着空插话,“是针对我们!他们才是特殊!”
为首的弟子指着国师和春雪,“我们也尝试过用术法直接飞上山,但全都被这些信徒拦了下来。好似我们不老老实实排队的话,就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说到这这弟子更是一脸惊奇地看着林间,“不过那种被注视的大恐怖我们全都不敢直面第二次,道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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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神之锁……
所有的精神系攻击手段都难以穿过神之锁的防御,不得不说春雪大人指头缝里流出来的一个术法就足以林间受用无穷。
第一次遭遇凝视,林间便发现神之锁第一时间落下。
这是一种大范围的精神攻击性术法,而且并非是谁实时施展,只是身处此地之中的一种触发性机制。
这是法阵,借助所有信徒一起施展的某种超大型法阵!
只是这法阵……从未听闻。
信徒的信仰,便足以转化为真实的攻击。
“这就是佛门手段么?”
“可他两为什么没事?”跟在百草谷为首弟子身后的另外三个弟子看着国师和春雪好奇道。
国师傲然仰脸,整了整衣衫,“本座乃明光寺座上宾,他们可不敢拿我如何!”
“他被拉进了白名单。”林间替他解释。
“可她呢?”
面对百草谷弟子质疑,春雪小嘴一歪,打算装逼。
被林间提前截住:“她不是人。”
春雪:“?”
“她和我们不一样。”林间面色不改地解释,“她不是一般人。”
“哦?”百草谷弟子眼带敬畏,“那是……”
“是不一般的凡人。”
百草谷弟子胸中憋着一口闷气……
那不还是TM的普通人么!
也是,我们都是修士,只有修士才会飞。
她一个普通人,当然触发不了这种防修士机制。
合理!
“所以我们真得排队啊?”国师看着林间问。
他自己是能上去,但他自己上去没什么意义。
明光寺他去过很多次了,如果他能看得出来什么的话早就看出来了,何必等到今天?
“正经人谁排队啊?”林间翻了个白眼,“你排吗?”
国师直摇头,“我不排。”
“我也不排。”林间带头向着昨天扫地的带着他们走过一次的山道走去。
敌之后门,寇可往,我亦可往。
循着山道一路前进,春雪蹦蹦跳跳,像是一只欢快活泼的小鹿似的,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如果不是心里装着事,国师总觉得大家是出来春游似的。
“你是不是没和她说咱们是来干什么的?”
“她知道啊……”
“知道还这么开心?”国师指了指脑门,“她是不是这里不好使啊?”
大伙这是要去可能的敌人大本营探查,万一真探查出来什么有的没的,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个未知数。
光看人家山脚下布置的这等大阵,就知道那些老和尚对于各种情况都早已有了打算准备。
这种情况下,连他一个金丹期修士心里都打鼓,别说一个普通人了。
打起来秒秒钟要被余波扫掉的吧?
这情况还在这傻乐呵,这是有多大心?
“你不好使她都好使。”林间嘴巴一噘,和谁两呢?
真要出了什么难以掌控的大局面,你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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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开心,是因为你。”
或者说包括国师和那些百草谷弟子在内所有为这个世界正在奋斗的人!
“卧槽?”国师闻言一颤,眼神怀疑地看着林间,“兄弟,我这一把年纪了你可别和我开这个玩笑啊,我不好这一口的。”
“尼玛!”
国师赶在嘴贱之后连忙弥补,“说起来我就奇怪了,你这么年轻有为的一个俊才,我就不信没有仰慕你的同辈女修,干嘛要整天带着这么一个……凡人?”
“我乐意!”林间一昂首,大步追上前去。
看着在林间穿梭的两个年轻男女,国师按了按眼角。
‘啷个就似爱情!’
……
守山的沙弥不相信爱情。
“站住!”他说。
看着林间以及跟在林间身后的春雪这两张陌生的面孔,沙弥持着戒棒一脸警惕,“什么人?!谁让你从这上山的?想要烧香许愿的信徒从前面走,此地禁止闲杂人等出入!”
“不是。”林间急了,“我昨天才来过你忘啦?”
小沙弥眼睛一瞪,“昨天看在扫地的面子上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今天你还来?”
“……”
“你让开。”国师一把推开林间,大步上前,“让我来!”
“小子,你可认识我?”
小沙弥盯着国师看了半响,才试探着问,“国师?”
“正……”
“哪来的老杂毛也敢假扮国师?”
沙弥冷笑一声,棒子都快要戳到国师脸上,“国师何等尊荣?他老人家哪次前来像你这样偷偷摸摸?你若真是国师,直接从正门飞进去就是!用得着从我这里偷闯?”
“我真是国师!”
“我管你这那的?”小沙弥棒子一杵,“真是国师走前门,此地不通!”
“尼玛!”
国师急了。
他要是真能走前门用得着在这和你个小东西拉拉扯扯?
老和尚问起来怎么说?
“我溜达?”
自己能说,人家能信么?
而且到时候一整个院子的和尚都盯着自己,和自己一起来的林间那还能讨好了么?
不行!
‘要不把他干掉吧?’国师转头看向林间,眼神里透出幽暗的意味。
‘犯不着吧?’林间摇了摇头,万一人家老和尚纯粹就是为了修行界做贡献呢?
几次接触下来,林间觉得老和尚人挺好的,至少不像是那种伪装出来的好。
万一里面真有什么说道,那可不给人得罪死了么?
况且这还是在人家地盘,一旦露了什么手尾,怕是真要请剑仙大人出马了。
正犹豫间,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咦?我看看都是谁啊?怎么全在这杵着呢?”
林间回头一看,像是看到了救星,“扫地的?!”
扫地的眉头一蹙,“嗯?”
在外面你可以叫我扫地的,在这里你该叫我什么?
林间福临心至,垂首一躬,“扫地仙人!”
“哎~”扫地的又看向国师,问:“咦?这不是我们的国师大人么?怎么杵这不进去了?是不喜欢进去么?”
国师只觉得颜面扫地,撇过头去,“你管呢?”
“这样,你求我一句我带你们进去。”
国师才不要,“哼!”
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不至于低三下四,只想爽一把的扫地的冷笑一声道:“那我问你,我中不中?”
“中勒中勒。”林间在一旁应。
“我要他说。”扫地的撇嘴,“中不中中不中中不中?”
国师揉了揉脸,重拾旧时心态开始嬉皮笑脸,“中勒中勒中勒,哥,咱们进去吧?”
这声“哥”给扫地的听得浑身一激灵,瞬间傲然道:“走!”
说着凑上前去,和守门的小沙弥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啥。
便见那小沙弥看着三人冷哼一声,提着棍子让到一边,“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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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守门的小沙弥时,国师不如扫地的好使。
不对,是扫地大仙。
“谢谢了扫地大仙。”入了寺院后,国师诚挚道谢。
“客气。”扫地大仙一副事了拂衣去的潇洒摆手道:“走了。”
“你去哪?”
扫地大仙仰天叹了口气,“兄弟,我不是闲人,我要工作的。”
扫地仙人之所以为仙人,首先需要扫地。
“我们也走了。”林间挥手告别。
国师:“哎?”
“咱们三一起行动很扎眼你没发现么?况且咱们两个小年轻和你一个老头子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这……”国师一个人蹲去了墙角。
春雪抱着林间胳膊,一路扯着他跑进了前院。
似是被眼前热闹而又庄严的寺院景象所镇,春雪活泼的动作缓了下来,灵动的双眸慢慢扫过眼前的一切。
“嘻~”
春雪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一转身手掌抚上林间侧脸,“笨蛋,人家都已经把答案提前给过你了,你还没看出来?”
“我该看出来什么?”林间睁大着眼睛,眼里全是清澈的愚蠢。
“过来。”春雪拉着他的衣袖,哒哒地跑向最大的中央大殿之前。
林间抬头看着,之间大殿牌匾上写着“大日伏魔殿”五个大字。
在此大殿周遭,无数信徒环绕。
口中念念有词,竟是全都在小声诵念着明光寺的经文。
整个队伍看起来混乱不堪,细看之下却协调异常。
众多声音混杂在一起本该一片混乱让人听不清其中经文内容,然而这些信徒诵念之中竟然真的让人觉得有些净世梵音的意味。
林间静静听着,觉得也有几分净化心中焦躁的意味。
一时间讲话都文明了不少,“这咋了?”
春雪抬头看向殿顶高悬的那一面大日轮镜,口中指点出声,“仔细看那面镜子。”
林间顺着目光看去。
第一眼只觉得日头的光照从镜子中反射出来,明晃晃的刺人眼睛。
下一刻灌注真气于双眼,默默开启了锋瞳秘法。
于是天地灵气的走向再无法遁形。
烈日的阳炎之气普照大地,然而所有照向这间寺庙的阳炎之气却尽数被这面铜镜捕捉。
在锋瞳之下,林间可见整座大日伏魔殿的殿身上大抵是被刻满了法阵的纹路,阳炎之气便顺着那些法阵的约束自铜镜向下输送。
向下……向下……一直向下。
林间的目光追寻着眼中那赤橙色的灵气一路追寻,最终只看到阳炎之气顺着大日伏魔殿的殿身一路下到地面,而后不见踪影。
但隐隐的,锋瞳感受到了一股炽热的灼烧感。
……来自于地下。
来自于寺庙所有人脚下的大地!
林间运足真气激活起锋瞳的更多潜力,努力想要看清被引入地下的阳炎之气最终去了哪里。
然而刚要探查之际,便觉一团爆裂的火焰迎面冲来,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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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全神贯注以真气支撑的锋瞳自然也不再生效。
那团仅在灵识中所见的火焰自然也不消再见。
退了一步的林间汗水淋漓,运转锋瞳的消耗外加最后一眼的瞥见,让他心中一片茫然。
火焰……
绝对爆裂的火焰。
寺庙引太阳真火为聚,积攒于众人脚下多时。
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春雪也不解释。
看到林间似乎了解了此处特异,拽着他又走向另外一处。
思绪还在考量刚才所见火焰的林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又站在了另一处偏殿之前——
业火净琉璃殿。
此殿不如主殿大日伏魔殿那般恢弘,周遭信徒自然也不如大日伏魔殿周遭那般拥挤。
明明都在一个统一的前院之中,相隔不过百步的此殿在这光天白日之下竟也显得有几分幽静之意。
便是在此许愿祭拜的信众,也显得更加安静缓慢。
春雪挽着林间手腕笑嘻嘻地抬脚踏入殿中,某种凉爽之意瞬间加持于身周。
林间初时一顿,下一刻才察觉到这种幽凉之意和此前感受到那种自内心最深处发出的胆寒又有不同。
此地虽然幽凉安静,但给人的感觉并不阴冷惊悚,反正有种淡淡的安全感。
入了殿中的两人和其他信众一样,来到佛像前默默跪拜。
一旁的殿中僧人敲着木鱼,口中念着好像永远都没有结束的经文。
春雪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闭目间口中不知道念着些什么,念念有词。
态度看起来倒是相当虔诚。
林间也装模作样地拜了三拜,过程中却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整座偏殿的结构之上。
春雪不会无的放矢,她带自己走的路一定都有其根本原因。
林间看到了七盏油灯。
这七盏灯不知用什么作为燃料,永恒不灭,风吹不动,想来雨打也不会灭。
排列之间宛如天上星斗,隐隐间有一真气通道将之完全连为一体。
淡淡的风不知从何吹来,也或许是吹在灵识之上。
林间“闻”到了些许烧焦的糊味。
明明是和主殿大日伏魔殿截然相反的气息,林间却从中感受到了两者之间若隐若现的联系。
联系自脚下而来,贯穿始终。
……某种阵法?
林间渐渐有了眉目。
走出殿外,林间运起锋瞳又左右扫视了一番。
看到有横廊连接着不同的殿院。
踏足其上,运足真气,林间感受到有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正在自己的脚下流动。
方向自大日伏魔殿而来,去往业火净琉璃殿。
林间皱了皱眉,又走向对向的另外一条廊道。
果不其然,相较于刚才那条廊道中更加爆裂冲动的力量,这边自业火净琉璃殿流回大日伏魔殿的力量更加内敛温和。
一个循环。
一个完整的循环。
但不止于此。
林间举目望去,整个寺庙的前院中不止这两座偏殿。
旁边还有五香金刚殿,往生轮藏殿……包括之前老和尚所在的大悲殿。
锋瞳之下,灵力通过廊道,也都有从其中穿过。
林间已经确定这些和尚们在布置一个大局,但这法阵所能够起到的作用究竟是什么,或许还要他将每一个殿全都跑完,才能获得些许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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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不够……
还差点什么。
组成真相的最后一块拼图模模糊糊,林间的目光落向最后一座暂时没有前去的偏殿——大悲殿。
也就是方丈老和尚亲自坐镇的那座。
昨日前来,自己没有疑心,自然也谈不上观察。
修士的灵识能发现很多正常情况下难以察觉的细节,但那前提首先得是修士自主地调用灵识去查探。
哪怕是金丹、元婴期的老怪也不可能随时随地一直最大功率地开启灵识扫视周身,林间自然也不行。
更别说开启灵识探查秘密这一举动……如果身边有别的高阶修士的话,这种行为无异当着人面上蹿下跳翻人家卧室。
可眼下……他究竟要如何才能当着老和尚的面翻一翻大悲殿的真相?
林间找到了国师。
想要看看三人行有没有点子王。
国师眯着眼睛,“所以你是说那些老和尚将整个寺庙改造成了一种法阵,其核心甚至像是在炼丹?”
“对。”林间点头,“他们炼阳炎为火,炼阴为净。以丹为引,以阵为枢。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
“那么具体是在谋划什么呢?”
“不知道。”林间呆呆着眼,“老和尚坐镇那里我没敢去看。法阵之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没有看到最后一块拼图,我不敢断言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是么?”国师摩挲着下巴,“我来那么多次怎么没看出来呢?”
“那你要找找自己原因了。”林间掰着手指,“这么多年有没有好好修行?有没有好好学习法阵知识?基础阵典都没学过,这辈子也是有了。”
国师恼羞成怒,“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
“等等。”林间及时暂停,“我找你是来说这个的?”
正事!正事!
“咱们要怎么去查探?”
国师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怎么查探?当着人家一个元婴期的面翻人家老巢,你也是有了。”
“那你呢?”林间气不打一处来,“法阵法阵不会,点子点子也没有。要不咱们直接去找老和尚爆了算了,省的在这费脑筋。”
“人家至少一个元婴两个金丹我们拿什么冲?”国师梗着脖子,“要送死你去我不去。”
“我们也有一个元婴两个金丹,直接冲上去当面把事情说明白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便是。”
“我不去!”国师尖叫,“晚上吧,晚上我们再来夜探一次。他们做出如此大的动静,我估摸着也不至于一两天就能完事。再拖两天应该也没什么,我们今晚一起再来夜探看看。对了……把你那老相好的一起叫上,防止到时候被人发现了跑不掉。”
林间一愣,下意识瞥了一眼春雪。
而后立马反应过来,“什么就叫老相好的了?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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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男?”国师冷笑,眼睛很下流地下瞥,“我看是大技工吧?”
红霞仙子什么人?
什么样的钩子没见过?
能被红霞仙子看上,那一定是有过人之处。
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深藏不露。
所谓君子藏器于身,伺机而动或许就是这个样子了……
小厨男受不了这种玩笑,涨红了脸,“下流!”
春雪站在一旁,瞪大着眼睛一脸兴奋,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兴奋个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小厨男?什么什么大技工?”
“小孩子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国师推开她满是求知的脸,整了整衣袍下山去,“要去你们去,我反正晚上再来。”
林间想了想也觉得直接摊牌不可取,大不了被现场抓了个现行以后再摊牌也不迟……吧应该?
……
回去和红霞仙子说了这事。
从未有过这种经历的红霞仙子脸色涨红看起来有些兴奋,以至于眼洼都带上了一层水蒙蒙的雾光。
合欢宗妖女夜闯和尚庙,听起来多么禁忌的本子啊?
放在合欢宗那属于是要畅销的点子!
回去就给它画出来!
那每一张光头的俊脸都是林公子的模样。
有画面感了……嗯
花小蝶在一旁不满地牢骚,“师父,您能不能不要又想一些不能过审的东西啊?林公子还在这呢!爱是克制,克制。”
“哦哦~”红霞仙子身子颤了颤收了收眼底的水光,而后变得一脸清冷宛如天边皎月,“你们去吧,本座自会护你们周全。”
好不容易挨到夜晚,林间几人趁着夜色赶至山脚。
不得不说明光寺的名声确实是打出去了,即便在这不对外开放的夜晚,也看到不少排队的信众就这样幕天席地地守在山道之上,只为了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可以第一时间踏入到寺内祭拜。
晚上前来,林间等人自然不会再老老实实地和他们一起。
而是自无人的丛林上山。
他们都是修士,即便穿行于原始复杂的丛林,也如履平地般迅捷。
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来到了寺院的院墙之外。
第一次亲自抵达实地的红霞仙子在院墙外驻足,她抬眼看着眼前刷着一层红漆的墙壁,冷着眉眼道:“有禁制,很难过去。”
过去简单,难的是如何不惊动里面僧人的过去。
“直接强冲吧。”红霞仙子就爱玩点刺激的,“偷偷摸摸哪有正面强来地痛快!就算被发现,那些小和尚加一起上也不会是本座的对手!”
什么什么强来?
哪方面的对手?
听着红霞仙子的话,林间不自觉想歪。
我就说这位大龄仙子多少是有点发起强制爱的潜力,一定要小心啊!
“仙子你别急。”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让我先急。
“我来外接一个法阵就行,诸位稍等。”林间稍作劝慰,而后独自上前。
不得不说春雪大人给的基础阵典就是足够基础,可以说是囊括天下万物。
对于如何穿过这种极为敏感的禁制,也同样有着破解之法。
他从储物戒指中开始一样样往外掏出布阵所需要的材料……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另外三人显然有些耳背,没听清林间说了什么。
“他要干什么?”
“我听着好像是什么什么布阵?”
“布什么阵?”
看着林间动作,三人满脸好奇,“布一个阵把上一个阵盖起来就能把上一个屏蔽了么?”
“龟龟,那得布多大一个阵啊?这半晚的时间来得及么?”
“不对吧?”花小蝶挠了挠头,“我怎么没听说过布更大的一个阵就能把之前的阵给屏蔽了?”
“那不然勒?”红霞仙子蹲在一边,看着林间的动作一脑门子疑惑,“人家已经布置好的阵法还能怎么破解?稍微动一下人家就知道了吧?”
“闭嘴!”春雪揣着手手,“我间哥做事,你们看着就好。好好看,好好学,懂吗?”
“是勒是勒。”
三个人一齐蹲在旁边,看着间哥表演。
林间无暇他顾,他的眼中只有法阵本身。
小型的截取法阵布置起来相当简单,林间持笔几乎一挥而就,便将整个法阵一口气勾画完成。
而后再以专门的各种基础法阵材料将之固定,一个简单的截取法阵便算是布置完成。
“这就好了?”看着林间轻松简单地就收了手,国师傻了眼,“能进了?”
“法阵还在啊?”红霞仙子踏前一步,感知了下。
灵觉中鲜明的威胁之意告诉她,只要再向前一步,必定会惊动掌控此法阵的看护者。
“我知道你们很急,但你们先别急。”
林间瞳孔中泛着金光,仔细观察着眼前警戒法阵内部的灵力流动。
自己的法阵确实布置完成了,但还需要截取……这才是这个法阵最重要的一环。
法阵的运转也有节奏。
天地有盈有缺,法阵自然也有。
灵力在其中运行有其明暗交织的波动,越是高级的阵法这种波动就越是没有规律越难以被发现察觉。
没有任何法阵可以做到全天候全功率的无限制运行,那样做的结果要么就是法阵很快失效,要么就是需要许许多多能量包括结构都充盈的天材地宝去维系。
而那样做的代价,恐怕是每天不知道多少万灵石的支出。
林间不觉得小小的一个明光寺能有这种财力。
至于请一个专门的阵法师隔三差五为整个寺庙这么大范围布置法阵……那也挺费阵法师的。
通过法阵灵力的明暗交织让它获得一定的休息保持更长久的效用,是大部分法阵布置者最基础的理念。
当然,如果布阵者在布置法阵的时候有意用自己的理解加入一些变奏来处理,想要截取法阵获得一个小小的“后门”权限就会比较艰难。
但很显然,布置这个警戒法阵的布阵者并没有这种思维。
那些流转于法阵纹路中的波动灵力就如同河面上流淌的水波一样明显,趁着法阵通过暗波调整节奏时,林间眼疾手快地将手中持有的两端法阵节点切入到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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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警戒法阵之上灵力稍有动静。
一旁观察的红霞仙子几乎在一瞬间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姿态。
只要法阵发出警报,她就在第一时间动手用术法铺场。
林间也感受到灵力有一瞬间的动荡,将灵识绑定于法阵之中的林间甚至远比旁边身为元婴期的红霞仙子能够更加直观地感受到法阵的反馈。
一时间他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
这术法也是他在基础阵典中了解到的,真正上手干还是第一次。
成与不成,他也不敢打包票。
或许就像红霞仙子说的,不行就莽。
正面对峙!到底看看那老和尚想做什么!
但幸运的是法阵在一瞬间的波动后,再度恢复了平缓。
原本顺直流淌的法阵灵力,在路过林间按下的节点时,拐了个弯从林间所布置的法阵中小饶了一圈。
如果对方负责监控法阵的看守者能够时时将自己的灵识绑定于法阵之上且拥有足够的敏锐和警惕的话,或许能够察觉从现在开始的警惕法阵要比此前运转一圈的时间多了那么不到半息,也能察觉到法阵的消耗比之此前更多了那么一丝丝的灵力需求。
但那都是如果……
世界上没有如果。
林间踏入自己所布置的截取法阵之中,能够很轻易地察觉到原本那充满恶意的法阵不再抗拒自己的进入。
穿越那一道如同圆球似的警戒法阵区域时,本该用来警惕外人进入的法阵再没有发出任何应有的警示——
安保系统已下线。
另外四人跟在林间身后,如同做贼似的偷偷摸摸自林间开启的“小门”中穿过。
当身体真切穿越那道屏障时,全都惊奇地睁大了眼,“真的过来了哎!”
“这是什么法阵?”国师惊了。
“截阵道!”林间一脸严肃地瞎编,“想学吗?我教你啊。”
只有红霞仙子第一时间将这种能力用到了正途,“那以后去偷人的时候不就再没有人能提前发现我了?”
“?”
“???”
“师父您脑子里能不能别整天只有那点下流的事情啊?!”花小蝶暴怒。
“你这话说的,我不下流我进合欢宗干什么?”
“我辈修士当恪守本心,一心求进。”
“我寻求男女欢爱就是求进之路,别人不清楚,难道徒儿你还不清楚?本座之所以能够成为合欢宗百年来修为进步最快的门人,就是靠的这种坚定本心!”
“加油干每天干一直干,这就是我合欢大道的不二法门啊!徒儿你还得练。”
花小蝶涨红着脸,“这种道我才不练!”
“哼!那可由不得你!”红霞仙子拧着洁白的玉手,“我以前用过的那些可都给你留着呢,此番回去之后让你好好享受享受双修之乐。相信师父,只要尝试过一次,你就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呵!我就是今天被这些和尚抓住,从这里跳下去摔死!我也不会去尝试双修的!”
“呵~走着瞧。”
林间耳中听着师徒斗嘴,一路穿过寂静的寺院,摸到核心目标的大悲殿佐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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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从未想过他们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型宗门也有被外人觊觎的一天,几人一路行来甚至都未曾发现半个巡逻的僧人身影。
偶尔碰到起夜的僧人面对红霞仙子最拿手的隐身术也没有半点察觉。
只在这距离目标最近的最后关头,林间有些犹豫。
“这半夜了,那老和尚应该不会还在里面坐着吧?”
“不可能!他没那么无聊!”国师第一个带头向前走去,“信徒都没来了,他还守在里面干什么?走!老夫去替你们开路!”
大伙特意绕开了那两座金光佛像,生怕这玩意突然整出一个异象把大伙暴露。
来到大悲殿门前,林间看着内里一片漆黑的大殿心中有些打鼓。
深夜来到这明光寺中,白日里所感受到那属于佛光的安全感淡了许多。
以至于林间越发对于最开始感受到的那一抹心间凉意有些介怀。
在这黑夜间一片漆黑的大悲殿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巨兽,等待着无知修士的自投罗网。
林间不放心地探出灵识,耳边传来近在咫尺的粘稠耳语,“里面没人,我看过了。”
香甜的湿润气息打在耳后根,林间只觉得像是一道电流似的瞬间闪过全身,浑身酥酥麻麻飘忽似仙。
林间也想加入花小蝶的阵营了……这红霞仙子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别整天脑子里只有涩涩?
这什么关头了,还在这用些小媚术?
唔等等……她不会是觉得这样更刺激吧?
转头去看,果然只见这位大龄色批正迷离着双眼,眼中雾光蒙蒙,看起来像是极度享受。
守护人间的大型宗门长老就这么点追求,林间再一次确信修仙界吃枣药丸。
带着这种莫名的愤怒,林间一脚踏进大悲殿中。
殿中无人。
只有满墙的经文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和上次前来时一般无二。
在这没有复杂人员的深夜之中,林间眼中的灵力流动显得更加清晰。
果不其然,老和尚亲自坐镇的大殿,果然是在整个法阵中占据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布满整个大殿的经文每一枚都凝聚着特殊的灵力,即便在这夜间也保持进行着某种特殊的运作。
炼化……
它们在炼化着什么?
而最终的成果……
林间的目光落向大悲殿那尊佛像手中所持的一枚玉瓶之上——
便在那里。
就像是一尊炼丹所用的丹炉,最终的成丹全都会放置于一个特殊的小型温养格当中,也就是所谓的成丹室。
那枚玉瓶,便是这座超大法阵的“成丹室”。
国师会意地主动问道:“是那个么?”
林间点头。
得到林间同意后,国师飞身而上,待稍作观察之后,竟然真的从玉瓶之中以真气取出一滴充满佛光正气的金白色乳滴出来。
“他们为的就是这个?”国师以真气凭空托起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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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只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乳滴的来历,“是用那些信徒愿力通过太阳真火所炼制出来的特殊灵宝,看属性似是拥有与此前镇压魔气的丹药同源的效用……只是缺少了一味本源魔气作为药引。”
“所以他们是在大规模炼制可以镇魔的丹药?”国师挠了挠脑袋,“我们真的错怪老和尚了?”
“可能是?”林间微微蹙着眉毛,感觉有些不对。
法阵的走向清晰明了,最后的目标也呈现于眼前。
一切有迹可循,也清晰明了。
可自己为什么总觉得还是漏了什么?
对!漏了什么!
可究竟是漏了什么呢?
林间苦思冥想。
冷不丁耳边忽而乍起一道惊雷,“呔!何方小贼,竟敢夜盗灵宝!”
金光一闪,门外亮堂有如白昼。
‘被发现了!’每个人心中都是一个咯噔。
“玉瓶上还有禁制!”国师最先出声。
“废话。”红霞仙子翻了个白眼。
作为整个法阵最重要最核心的地方,无人看守本来已经很松懈了。
这要是再没个禁制看护,那布置这一整个法阵的修士也可以去死了。
他们从未想过一整个过程中都可以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要在那之前给足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探知真相就行。
眼下,答案已经找到。
也该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国师带头第一个走出大悲殿外,林间紧随其后。
一出门外,便看到一圈在金光下铮亮的光头。
为首的大光头气势汹汹,一身元婴期的气息汹涌波动,只是在看到国师和林间的瞬间显得一顿,而后气势更加凶悍起来。
“我就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方丈老和尚双目冒火,看着国师的目光一片杀气。
看着国师悬于手心处的乳滴,方丈老和尚冷意森然,“你把灵宝给我放回去!”
“我们不是贼人!”国师手掌一翻将乳滴收入随身携带的一枚小巧玉瓶之中,往前走了一步道:“只是这灵宝的具体功效我还没确定,暂时不能归还。”
方丈身边的两个金丹期修士看到国师的动作,凑近方丈小声提议,“当着方丈您的面收走了灵宝,这是多胆大包天的贼人啊!”
“方丈他在耍你啊方丈。”
方丈也冷着一张脸向前踏了一步,“国师,我劝你不要乱来!否则即便我们明光寺僧人不善争斗,你也未必能讨得了好!”
“就是!得罪了方丈还想跑?”
“我们明光寺十八铜人阵可不是吃素的!”
“哦?”红霞仙子终于赤着一双玉足缓缓踏步走了出来,“再加上我呢?”
说话间,红霞仙子刻意释放出一身属于元婴期的威压。
粉色的霞光自其身后升起,看起来竟是与满天的佛光分庭抗礼。
隐隐间甚至更胜一筹……
“元婴期!”
“此贼竟然还请了元婴期的大能做帮手!”
“方丈我们能打得过么?要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反正他们只拿了一滴,就让他们走好了……”
方丈脸色一黑,踏前一步,“欺人太甚!我一早就看你个老东西贼眉鼠眼,今天绝不会再让你走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国师一听来火了,“哼!我就知道,一诈就出来了!怕我走脱?这是怕我发现你们有什么不敢见光的事吧!”
“我们不敢见光?我们有什么不敢见光的!”方丈也来火了,“反倒是国师您,整日偷偷摸摸!我们已经防范你很久了!”
“好好好!恶人先告状!”
“哼!恶人先告状的是你吧!谁家好人夜袭和尚庙的?”
红霞仙子粉面一红。
国师冷哼,“哼!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多说无益!”
两人撸起袖子就要开干,红霞仙子更是直接散出了一片红云彩霞。
“等等等等等等!”林间越听越不对味,一个大跳站出去挡在中间,“你们到底谁是反派?”
“他是反派!”
“他是反派!”
国师看着林间恨铁不成钢,“你傻啊,哪个大反派会说自己是坏人的!这老东西就是想偷摸干坏事,我看这灵液要么就是他的伪装,要么就是他还有后招我们没有发现。”
“我反派?我反派?”老和尚都被气笑了,“我们寺庙上下一心,只为度化世人,你说我们是反派?说我们是反派?你问过那些整日来此的信众么?难不成都是我们请来的戏子?!”
“你不是难道我是?”国师不屑一笑,“本座坐镇宝琉璃国几十年,举国上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这可都是本座的功劳,你说老子是反派?”
“哦?那请问自去年起全国各地出现的那些超凡邪异事件您要如何解释?若不是有国师您从中调度,那些作恶的家伙怎么可能不留手脚?以至于我们派出去的弟子往往无功而返?”
“我从中调度?”国师大怒,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我从中调度?我还想问问你们明光寺呢!怎么每次出事的地方都有你们弟子的影子呢?佛门手段就是不一样哈,做事不留痕迹,这么久以来我都没抓到你们把柄!”
“把柄?你能抓到什么把柄?”方丈怒目圆睁,“事情都是你做的,现在还要抓我们把柄?国师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婷婷!我说婷婷!”林间终止了这场辩论赛,盯着方丈诚心发问,“您真没有做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方丈念着法号,双手合十严肃道:“我寺普度众生,上下一心,问心无愧!”
林间又回头看向国师,“那您……”
国师吹胡子瞪眼,“你还能怀疑我?!”
“行。”林间一拍手道:“你们都是好人,那谁是大反派?”
“等等!他是好人?”国师和方丈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互相看着彼此异口同声地问。
“emmmm”林间揣着手手,默默退到一边。
好嘛……整了半天,原来是一场乌龙。
可问题来了,两边都在虚空打靶,那靶呢?
方丈和国师开启了第二轮争辩赛……
正方一辩首先质疑,“你是好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你们最近做事怎么全都偷偷摸摸的?我来了这么多次也没见你和我摊牌,你要是真的只为了万民炼制这些灵液,我会不支持你嘛?”
“摊牌?怎么摊牌?”反方一辩提出意见,“国师语焉不详,整日在我们寺院上下打量,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眼?和你摊牌?那不是给你下黑手的机会么?”
“我语焉不详?那你找找自己问题好不好?为什么我不对别人语焉不详?不对林间小友语焉不详?就对你语焉不详?看看你们之前干的事情吧!你们连这种灵液都能炼的出来,当时竟然和我说你们寺中无人能够炼制丹药,还要本座出去亲自寻找炼丹师?!若非你们有意欺骗,本座会对你们抱有疑心么?”
“那你也找找自己问题好不好?!当时你们公主遇难,性命攸关多么危急的事啊!这种时候我们让你去追寻源头打败天魔获取那一抹本源魔气就行。你就是拖延不去,一来二去谁知道您是抱着什么心思?”
方丈指着国师,手都发颤,“尤其是后来,更离谱了!放着近在咫尺的三大宗不找,甚至是炼丹最为出名的百草谷都不去,而是不远千里去了正阳宗的地盘找来林小友这么一位筑基期的小道士。你想干什么?我就问你想干什么?这不是特意去找了我不知底细的‘自己人’想要谋划什么?”
“……”国师一时凝滞。
而后意识到沉默乃是辩论中的大忌。
“那你后来呢!”
“后来什么?!”
“你堂堂一个元婴期修士!还有你寺中的那两个金丹期修士,竟然都说自己不善争斗!这和我说我只会一个掌心雷有什么区别?”
“什么?国师只会一个掌心雷?”方丈惊了。
国师跳脚,“那是演给你看的!”
“可我们是真的……”
“……”
‘尼玛!’国师心中暗骂,又提出质疑,“那这些拜山的信徒呢!你敢说不是你们特意安排的?哪有信徒拜了一天又一天?!这样一天天连着拜的?”
“还我特意安排?我有那个闲工夫?”方丈气得嘴唇发白,“我整日为了维持这法阵的运转劳心劳力,哪还有功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那些信徒自己要来我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和他们定下规矩说今天来了明天就不许来了?!”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无论做什么都像是反派。
国师和方丈相爱相杀,起因从调查那些超凡邪异事件彼此互相怀疑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下来。
林间皱着眉头,终于梳理清了事情发展的脉络。
“所以最开始于宝琉璃国四处作案的那些罪魁祸首,到现在都还没抓到是么?”
“问他呀!”正反方一辩再次异口同声喊道。
看到两者同样茫然的表现,林间心中升起一股不太好的感觉。
还是有哪里疏忽了?!
凉意?
那份诡异的凉意从何而来?
信徒的异常聚集也不太对。
国师不是幕后黑手,方丈也不是……
那异常表现的本身,就是黑手!
……
寺院外,传来了那些连夜都守在山道上的信众呼唤。
“明光寺师傅们,是不是庙里出了什么事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啊!我们远远看到庙里放出霞光,是不是进了什么贼人正在抓捕啊?”
“小师傅们需要帮忙么?我辈散修虽然不是什么好手,但遇见贼人的时候搭把手还是可以的。”
大悲殿前还在对峙,守门的小沙弥最早得到的消息就是寺庙里进了贼。
一听这些人可以援手,顿时开门将这些守夜的信众放了进来,“多谢诸位施主援手,寺内确实是进了贼人。”
喧闹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那些江湖草莽的咋呼声音。
“走走走!”为首的信众高声呼唤,“快去帮忙去!我倒要看看哪来的毛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明光寺的师傅们!”
“就是就是!敢打明光寺的主意,也要先问问我们同不同意!”
林间眼神一凝,连忙对方丈喊道:“快控制住他们!别让他们乱跑!”
“嗯?”方丈第一时间没转过来弯,但还是愿意相信林间的决断。
“快!”方丈挥手招过身边金丹期院首,“让弟子们引所有施主聚在一起,告诉他们局面尽在控制,已经没事了。”
‘还有哪里不对劲!’林间快步走向方丈,“你们监控整个大阵的阵盘在哪?我需要看看!”
方丈看着林间,默默凝视。
旁边传来两位金丹院首的阻拦,“不可啊!”
“方丈,这位施主是和国师一伙的,现在国师身份尚不能确定,我们不能让他接触阵盘!”
“是啊!万一他们就是借此机会意指阵盘怎么办?在查明国师真实动机之前,我们不能信他!”
偏见,是人们心中的一座大山。
国师口灿莲花,“我XX你个XX!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分不清敌友!感情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方丈默然不语,那双苍老而又澄净的双眸只是静静地盯着林间的眼睛。
而后在某个无人意想到的时刻忽而点头道:“好!我信你。但只能你去。”
说着一挥手转向国师,“至于他们,暂时还要看管在此,不得乱跑。”
他看着国师,面色严肃,“如果国师真要证明您是好人的话,就待在这里别动。寺中所发生的一切,我们自会处理。”
国师张了张嘴,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夜闯了和尚庙身处人家地盘,人家有点戒心也是应该的。
“行!”他就地一坐,“老子就在这坐到天荒地老,刚好也看看你们这群和尚到底是不是心口如一!”
只是坐在那越想越气,“格老子的凭什么信他不信我?那小子还是老子带来的呢?”
“当然是我们林公子人美心善啦。”红霞仙子笑眯眯地笑,觉得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指挥全场的林公子更招人喜欢了……好爱
方丈没理他们,转头对着林间躬身一笑,“林小友请和我来。”
方丈带着林间,一路穿过庭院。
摆放阵盘的位置位于整个寺庙的中心,也就是方丈老和尚自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禅室地下。
阵盘,是监察掌控一整个法阵的核心法器。
只要拿到权柄,谁都可以通过阵盘操纵整个法阵的走向变卦,可以说是一整个法阵的命脉。
同样,通过阵盘,也就可以快速排查出法阵哪里有没有出了什么异常。
如果是布置寺庙法阵的阵法师,只要身处阵中,踏足关键节点之上,自然不需要阵盘也能够做到同样的事情。
但布置法阵的阵法师未必一生只布置一个法阵。
当两地都要布置法阵的时候,人又分身乏术,自然只能通过阵盘将权柄移交。
更别说人有生老病死,难道阵法师一嘎,所布置的法阵就要同时间宕机么?
法阵布置不易,这是在布阵之初就要做出的抉择。
所以哪怕明光寺的布阵法师如今就在寺内坐镇,他们也必有阵盘。
“布置法阵的阵法师还在么?”林间也在问。
“早走了……”方丈面带羞赧,“此阵乃数百年前的寺内前辈所遗留,那位前辈早已圆寂了……”
‘果然。’林间心中点头。
能够在山脚下布置那种几乎笼罩整座山的大型法阵,只能说这个明光寺祖上也是阔过的。
只可惜大抵是门人没有什么进取之心,或者说是一代比一代不会教徒弟。
传着传着,整个宗门都快要倒闭了……
带着林间潜入地下之际,方丈虚心求问,“所以是我们的法阵出了什么纰漏么?”
“不确定,需要看看。”林间凝着眼神。
很简单的一个推断——
自己都能够通过外接法阵的小手段骗过警戒法阵带人潜入寺内,那么他们用来凝聚万民信仰炼化出驱魔灵液的法阵,又会不会已经被其他人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呢?
林间看到了阵盘。
所谓阵盘,本体是一面如同沙盘似的器具。
不施法引动的时候,阵盘就好似一块没有温度的纯粹冰冷沙盘。
只有偶尔的灵力线条自阵盘上空流过,表明这个阵盘还处于正常的运行当中。
林间在阵盘中看到了一整个寺院的立体结构。
但只有前院的各种建筑栩栩如生,而中院后院这些地方尽管寺内拥有实体建筑,阵盘上却没有半点展现。
阵盘只会将在法阵中起到作用的部分展现出来,至于没有接入法阵的现实建筑……管他屁事?
方丈手掐法诀,一道灵力自阵盘底部升起,快速游过整个阵盘,也在那些凭空出现的三维缩小阵纹结构之上流转而过。
淡淡的橙黄色灵光照耀着林间的面庞,他的目光快速从那些灵力流过的阵纹上一扫而过——
没错……没错……没错……
法阵的运行轨迹和自己白日里所观察到的现场布置一般无二,除了在细节上更加丰富详细之外,再没有其他区别。
林间移开目光,再将目光看向阵盘周遭那一圈代表着寺院院墙的警戒防线。
“可以再将那些激活么?”
“当然。”方丈一口答应,“但两阵并非同源,我需要另行开启。”
说着又掐起法诀,短暂延迟后,代表警戒法阵的纹路在林间眼前展现。
林间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等人钻入的方位……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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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外接的那一段偷渡法阵,在这个监控所有法阵的阵盘之上并没有被专门表现出来。
掌控阵盘的人没法发现自己的警戒法阵已经出现了一个漏洞。
恐怕也发现不了他们的万民法阵被别人做了什么手脚。
林间始终相信那一丝蚀骨吞髓似的寒意绝对有其出处,当务之急是必须要给这直至现在都藏在暗处的幕后之人给抓出来。
“可以将控制权移交给我么?”林间请示地问询。
指望方丈是不太靠谱了。
对方显然在阵法一道上没有太多建树。
连自己做的那么简易的暗门到现在都未曾发现,林间很难指望对方能够发现另外一个更关键的大阵变化。
方丈面色犹豫。
带林间过来看一看,是他对于自身的修为拥有绝对的自信。
即便他再不善争斗,元婴期的修士想要压死筑基期的修士那真是吹口气都能把人吹死。
灵识上的巨大差距,让他只需要意念一动,就能够置林间于死地。
巨大的修为差距让他不怕林间有任何的反击手段,这才是敢于带着林间过来的最核心原因。
而眼下,对方直接伸手硬要……
属于是有点超出他的意料范围之外,确实有点冒昧了。
但是事且从权,从对方这个阵盘实际操纵者并没能发现自己所开的暗门之际,对方于阵法一道上在林间心中已经失去了威信。
所以也不等方丈说出什么拒绝之言,林间就主动出声道:“方丈可以仔细感觉下今日的警戒法阵和平日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方丈疑惑着调用记忆。
元婴期的修为已经让他将自己的记忆与灵识融为一体,全部存于元婴之中。
无论身体承受多么毁灭性的打击,只要元婴尚存,他就可以重塑肉身,或者直接替身夺舍,并且保证这个占据了全新身体的灵体,依旧完全属于自己。
记忆是塑造一个人灵魂的核心,身为元婴期的他查看记忆就像是在脑海中观看已经录下的过往。
而其中属于阵盘的那一帧被定格在了视界之中。
记忆与现实重叠,完全同源的对比让他发现了阵盘如今反馈出来的少许异常——
“灵力的消耗,好像有些不对?”
“完成一圈循环的时间应该也有些微延长吧?”林间提醒。
“啊~”方丈应了声,“啊对对对!我正准备说。”
林间指着自己做了偷渡暗门的方位道:“方丈可以尝试着用灵力冲灌此处,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方丈这下更信了几分,以特殊法诀牵引法阵,调用其中灵力开始着重冲灌林间所指向的目标区域。
如果有人此刻就在院墙周遭,或许可以看到那于整面墙面上所刻下的纹路在灵力的激活下开始泛出淡淡的金光,犹如呼吸般明暗交错。
这短时间内的更多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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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灵力一遍遍冲刷而过之后,些许的纹路痕迹开始于阵盘上变得若隐若现。
凡有过往必有痕迹。
林间布置的小手段或许可以一时骗过阵法,但只要对方时时小心,经常排查,这种暗门就绝无久存之理。
看着那个向外突出了一个小窗口似的断续痕迹,方丈傻眼了,“这这这……”
“我做的。”林间大方承认。
方丈心中一紧,“你……”
“不然我们怎么进来的?”林间好笑着看他,“难不成方丈觉得贵寺内部有我们内应?”
林间继续说着,“我能够做到,别人就也有可能做到。所以在您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时候,贵寺的法阵可能已经被渗透成筛子了。方丈前辈,为今之计,您只有信我!”
方丈最后一个犹豫间,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一枚小巧的玲珑核心,“此乃阵盘核心,炼化它就能够完全掌控阵盘。只是……”
方丈推手间将核心凌空送至林间面前,“核心炼化不易,想当初我也是花了足足月余功夫……”
话没说完,便见林间已经咬破了自己舌尖一口精血喷出。
弥漫的血雾瞬间将散发着耀眼金光的阵盘核心包裹,来自于林间的灵识快速地将阵盘核心接纳。
方丈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和阵盘核心之间的联系被完全切断,“……嗯?”
这就炼化了?
“咋了?”
“没事。”方丈掐掉了刚才没说完的话。
这筑基期就能够成为三品炼丹师的小伙子确实有点东西,没想到在阵法一道上也颇有研究。
之前就看他有佛缘,果然是对的!
林间其实也是第一次接触到阵盘这种东西。
但在接纳了阵盘核心之后,有关于阵盘的那诸多运用手段自然了然于心。
只见他手掌泛着一层淡淡金光,翻手间划过阵盘上空。
一道道金色的流光于眼前的沙盘上空交织叠加,显露出一整个法阵的完全体形态。
……
身处阵中,许多为了替明光寺抓贼而上山的信众于此刻全都仰头看着天空。
本该深沉的夜色如今被金光照亮。
就连被一众和尚围困于大悲殿前的国师四人也在这种天际异象之下呆呆地起身仰头,看着那一道道带有灵力的光点在那无数复杂到了极点的阵纹结构中游走流转。
在这一道道金光线条之中,庭院、廊道、庙殿,全都不再是原本的物质结构。
那金色的线条将之在这巨型的法阵之中所处的位置尽皆勾勒而出。
线条最密集最终汇聚的所在,便在所有人脚下的地下……
被收集而来的太阳真炎在此地被转化为熊熊燃烧的烈焰,即便在这夜间也让整个明光寺的温度比之皇城之中更炎热几分。
而来自于信众的那些金色信仰便从每一个大殿的存续结构中陆陆续续地被向下输送,即便是这已经没有信众祭拜的夜间,来自于白日里那未曾消化完全的信仰之力也让阵法昼夜不停地保持运转。
如果有一个视角从高处俯瞰将整个万民法阵收入眼中,或许能大致看出……
这所有金色线条构成的结构,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巨型的大鼎。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间咬破指尖,并指成剑于沙盘之上勾画。
随着一枚金色大符于指尖成型,林间剑指向前一顶。
整个明光寺的前院上空陡然出现一枚几乎铺天盖地的金色符文当着所有人头顶压下。
而后在临近地面之际,这金色符文凭空淡化,消融在空气之中。
‘逆时爻。’林间心中暗念。
线条中的金色光点逆流,来自于各个大殿中收集到的信众香火也同样回退消散……
光影于整个沙盘上空闪烁,三日里以来的法阵全部变化于林间眼前倒退重演。
很快的,一抹幽暗的色泽在某个特定的时辰于整个法阵纹路的底层一闪而过。
丑时……丑时……丑时……
变化一连重演三次,林间精确捕捉到了异变发生的时间。
眼中终于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神色。
不怕没有幕后黑手,就怕找不到半点端倪。
这一抹幽暗之色的出现,起码表明了一个问题——
自己直至现在的所有担心,全都并非无的放矢。
那蚀骨吞髓的彻骨寒意,真的有其出处。
站在一旁全程旁观的方丈已经彻底傻了眼,“发……发生了什么?阵盘还能回溯?”
林间不语地一挥手抹去沙盘上空异象,没有多言。
挥手不是抱歉,而是老弟你还得练。
小小回溯术,拿捏。
接下来,就是要找出这异常的幽暗之色究竟出自何方。
只有找到最核心的出处,才有可能真正弄明白幕后之人要做的是什么?
林间开始调动自身真气,同时开始调整自身真气与万民法阵之间的明暗交织频率。
“嗡~”
“嗡~”
“嗡~”
特殊的震动以林间为中心向外扩散,自然也在外面的实体阵法中释放出相同的震波。
所有人头顶凭空出现的金色光圈一波波扩散震荡,身处阵中的所有普通人包括修为低下一些的修士,全都在这种震波中感到一股复杂难言的心绪。
“嗡~嗡~”
一直平缓流转的院墙突然迸发出金光,如同流动的金色血管在青砖表面浮现。
主殿屋檐下的铜铃无风自响,发出丁零当啷的动静。
“吱呀~”
些许的裂地声自所有人耳边响起,很多只是凡人游侠的信众左顾右盼开始慌张。
“哪里?!是哪里发生么了什么事吧?”
“完了,把我们被困在一起是不是要把我们一起烧了啊。”
混迹在人群之中有人在暗中以急促的语气商量,“他们是不是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
“不可能!我主的手段不可能是这些凡人能够发现的。”
……
七次脉冲之下将法阵中一切的隐秘角落尽数激发,最终带来的结果就是对方的手段再也无法遁形。
“咔嚓”声下,便是对方暴露的痕迹。
“找到你了……”林间心中冷笑,挥手从法阵中抽出十缕香火炊烟。
而后落指于阵盘上开裂点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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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一把香灰洒落,整个现场顿时像是某种隐形的事物在香灰之下得到了具象化的表现。
一间小巧的相较于最小偏殿都显得更加狭小的地方缓缓出现在阵盘之上,若隐若现,半虚半实……
“这是什么地方?”林间指着那被筛出来的小地方出声问询。
“真……真的有。”自接手阵盘后从未遇见过类似情况的方丈如今额头已经尽是一片冷汗,“香……香积厨!此地我等极少出入。”
“好!”林间说着再度施法,随着更多灵力的充斥,这座代表了香积厨的后来外界法阵,终于彻底稳定地出现在了林间两人面前。
而身处现场之中,有眼尖的更是一眼就看到原本属于黑暗中的某个方向忽而也亮起了如同此前头顶的那些金光丝线。
只是除了正常的丝线勾连,所有自法阵中流转的信徒愿力亦或者太阳真火什么的都不会从它哪里绕道。
就好似法阵中从未有过这段结构一般。
但怎么会呢?
每夜丑时,便是法阵变化的时刻。
“现在是什么时候?”林间问。
“子时三刻,快要到丑时了。”方丈如今全是崇拜,立刻即答。
“好!”林间一点头道:“那就等!”
等着看到了丑时这香积厨所处,究竟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之前的变化全都在回溯之中可见,真正的判断只有在现场才能决定。
任何法阵,只有当它动起来的时候……才能分辨出它的真正目的。
但从那一闪而过的幽暗之光下,林间已经大概可以确定背后下黑手的是谁了——
除了老朋友拜魔宗之外,还有什么人类会将魔气视为可以利用的力量?
“在等待的时候,方丈是否可以将贵寺正在做的事情告知一二了呢?”林间收摄核心,转头看向方丈,“时至现在,您总该信我了才是。”
“林小友值得信任。”方丈狠狠点头,将寺院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和盘托出。
其实并不复杂。
寺庙一直在做一些意义不算很大但从来坚持去做的小事——为民除害,斩妖除魔。
但直至大约三个月之前,他们的弟子在行走天下的时候,发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魔性。
只是这魔性只展露了片刻狰狞,而后便消失不见。
他们理所当然地怀疑整个宝琉璃国最近总在发生的那些事情与这股魔性的爆发有关,所以决心要炼制万民灵液,播撒整个宝琉璃国,尽可能让大家避免妖魔侵害。
事实上这东西他们一直有炼,只是明光寺香火向来不好,此前的努力可以说是有点用,但用处不大。
在公主遇害获救之后,哪怕疑心那是国师的阴谋,他们也心甘情愿地跳了下去借此机会发展信众积攒香火。
只是如今看来……他们所炼制的自以为能够帮助宝琉璃国人民驱魔的灵液,说不定背后已经被人暗地里动了手脚。
心中念及此处,方丈后背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有林小友及时发现察觉,谁知道他们明光寺继续这样下去会不会为别人做了嫁衣?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待的时间也没白等,林间手掐法诀,以真气封住一道声音传递至法阵中的在场人员——国师耳中。
“去香积厨,你一个人去,不要惊动太多人。”
“哎卧槽?!”突然接到传音的国师一愣,发出下意识的回应,“林间?你小子在哪呢?我们这出现了不少异象!”
“我做的……刚发现了一些端倪,你去现场看看有什么异常。”
“这……”国师为难地左右看了看,发现那些大和尚似乎都盯自己盯得很紧。
在自己绝对洗白之前,这些人大概是不打算让自己乱跑的。
“没事,我会让方丈也下令带你出去。”
说着林间看向方丈,意思相当鲜明。
看到林间和国师隔空对话的方丈满脸惊奇,“阵盘还能这么用?”
此去相隔虽然不远,以他元婴期的能力早就可以做到隔空传音。
但哪有这样利用阵盘来的方便?最主要的是还没有了修为的限制,控制起局面来显得更加轻松。
林间也惊了,“你不知道?”
“……”方丈板了板脸色,“当然知道……”
传承中当然有提,只是寺中太久没人掌握以至于遥远地像是神话。
说着他也跟着林间照做,发出一道传音。
借由林间之手送至现场。
发现自己的传音真的被寺内金丹期的院首所接受,对方也传来回应时,方丈不得不感叹阵法的神奇。
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又凑过来小声问,“等这事结束了以后和我说说……咳,我的意思是,大家交流交流心得。”
林间一摆手道:“要得。”
……
收到林间传音的国师小声地和身边三人道出自己目的,而后目光扫视间,也对上了接收到方丈传音的院首眼睛。
两人彼此一看,就知道对方全都接到了密令。
于是极有默契地退身,来到不引旁人注意的角落之中。
“怎么说?”
“带我去你们寺中的香积厨。”
……
时间一点一点来到既定的时刻,林间和方丈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阵盘沙盘。
方丈紧紧记着时间,在丑时到达的那一刻死死盯着阵盘,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果不其然,一抹幽暗的紫黑色隐藏在法阵本身运行的金色灵力之下,就像是一条随行在大鱼身下的小鱼,跟随着金色的灵力运转一同行过法阵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那幽暗的紫黑色行过法阵一整圈后,这抹异色又悄然消散于无形。
哪怕是一直监控着阵盘的林间和方丈两人,也未曾察觉到这抹异常究竟是如何消失的。
现场观察的国师也传来了回应,“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异常确实是从香积厨而出,但正如其表现形式的隐蔽性,哪怕是身处实地,国师和院首两人也未能发现半点异变迹象。
“这怎么办?”方丈看向林间,求助地问。
“别急。”
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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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手掐法诀,开始以法阵灵力倒灌香积厨所在。
“有动静了有动静了。”身处现场的国师及时反馈,“我看到这里出现了和前院大殿一样的法阵纹路,但颜色没有大殿里的那些纯粹闪光,有点发暗。形状也很特殊,像是……像是一颗蛋?”
“我看到了。”林间无暇多言,双目紧盯着眼前的阵盘上空。
一次又一次的脉冲冲击之下,香积厨这么小小的一个外接阵纹结构再难以承受过多灵力的冲击。
在阵盘上展现出它应有的模样——
无数丝线自前院而来,或是来自于大日伏魔殿,或是来自于净世琉璃殿,或是来自于大悲殿……
千丝万缕,最终全都杂糅在一起。
丝线的末端汇聚于一处,纠缠,包裹……像是不断向外吐出蚕丝的蚕一样,用丝线将自己包裹成了一颗……蛋?
……
“遭了!他们发现吾主的真身了!”被寺庙和尚们看管于一处的助拳侠客中有人小声惊呼。
其中一人眼珠子转了转,忽而开始凄声哀嚎,大肆叫嚷,“救命啊!救命啊!这些和尚要杀我们!他们是魔宗!魔宗!”
而随着他的率先出声,其他方向上也有数道身影与他一样一同开始大喊着向外冲击手持铜棍的寺院僧人。
“救命!他们要拿我们献祭!”
“他们一直把我们困在这里,就是不想让我们发现他们明光寺的真相!”
“我就说寺庙为什么晚上不能开门呢!原来是暗地里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我一个兄弟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已经被杀了!”
这些人随口乱编,制造混乱。
在场的诸多“侠客”本就被困于一处不让走也不让动而有了些许微词,此刻听到耳边全是这些混乱的声音,其中一些人也有些慌了神。
再加上身边有人一冲,也就跟着带头向前冲去。
裹挟着无知普通信众的拜魔宗弟子冲击寺庙和尚们的防线之际也在暗下黑手。
其中一个只是手持戒棍想要维持秩序,同时一直在大喊,“都是谣言!都是谣言!”
试图澄清的他冷不丁察觉腰腹一凉,呆呆地低头看去,发现一只明晃晃的匕首正插在自己的腰上。
而匕首的主人……却混在面前一片混乱的信众之间,无迹可寻。
匕首上传来剧痛,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滴落。
他踉跄着身子,身体无力地后退跌倒。
周遭一同看守着这些信众的其他僧人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入目中便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师弟!”
“师弟!”
僧人大喊,其中一个瞬间扑了过去,同时也没忘了自己的责任口中低吼道:“维持秩序!”
“是!”
眼见同门师兄弟遇袭,面前的信众又在不知轻重地一直冲击,感到吃力的僧人手中不自觉附加了些许真气猛地一推。
“哗!”
信众被推倒一片,这下连混在其中的真实信众也开始心慌地大喊,“是真的!他们真的要杀我们!”
本来明光寺在这些天里建立的名声还是不容易让大部分信众轻易抛弃信仰。
可眼下几乎失控的场面外加三人成虎的谣言,让那些原本保持半信半疑的信众也再难保持淡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灵力一直保持冲击,蛋形的结构变得越发金光闪闪。
而似是终于难以承受这等灵力的冲击,整个蛋形的结构几乎瞬间崩碎。
身处现场的果实更是在目睹了眼前无数灵力汇聚交织后的“金丹”越发跳动肿胀,而后在某个时刻霎时崩作漫天金色光点。
“砰!”
在一片如同萤火虫般飘落撒下的光点之中,国师看到一整个香积厨的屋子都在这种破碎中轰然倒塌。
阵纹和实体建筑之间纠缠太深,当阵纹因为过载灵力破碎之际,实体的建筑也霎时陷入崩坏。
林间眼中的阵盘上又是完全另一幅的模样……
一朵黑色的灵力旋涡于原本蛋形的阵纹结构上凭空出现,放射状的黑色闪电继续连着本该脱离的主体阵纹。
并且这种黑色不仅仅局限于漩涡之中,而是开始虹吸主体阵纹中所流转的金色灵力,紫黑色的颜色开始顺着两者之间无数勾连的丝线开始缓缓蔓延。
但金色的灵力也没有就此坐以待毙,两道颜色交接的第一线上燃起最爆裂的灵力对冲,抵死纠缠。
身处现场的国师眼神瞪大着缓缓退步。
随着香积厨崩塌,废墟中的灶台也碎裂出蛛网般的缝隙,暗红色的能量如同毒蛇吐信般渗出。
像是爬满墙壁的爬山虎,以香积厨为中心向四周放射扩张。
而那本已倒塌的烟囱,更有血色的炊烟向外喷吐,在半空中凝结成意义未明却邪气凛然的图样。
“遭了!他们开始反扑了!”哪怕没有掌控阵纹,身处现场的国师也第一时间意识到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异变。
林间冷笑,“被发现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说着手掐剑诀,万点金光自身后浮现。
站在林间身旁的方丈霎时一惊……
这密室之中除了林间就是自己,他突然用出这等剑招术法难道是打算对付我?
但在不到一息的时间内发现这小子的灵识并没有锁定自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下一刻又被吊了起来。
“去!”林间剑指一点,金光自身后迸射。
“咻咻咻咻咻!”
破风声不绝于耳,方丈几乎目眦欲裂地看到那无数金色剑气奔着阵盘直冲而去,一副想要毁灭掉这个核心宝物的模样。
元婴期的反应让他的灵识几乎已然瞬间成型,眼看着就要凝成一枚金珠对着林间砸去。
然而那无数的金色剑气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命中任何实体,而是在来到阵盘上空浮现的沙盘虚影时像是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界层,眨眼消失不见。
剑气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消失在密室当中的剑气,来到香积厨所在偏院的上空,下起了一场金色的雨……
金雨看似华丽易碎,但却充满了致命的杀机。
每一道剑气都带着极其锋锐的威能,“簌簌簌”地插入香积厨所在的偏院地面。
完全饱和式的打击。
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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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目睹了林间所使出千刃飞星术法的方丈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脑海中满是原本还显得有些稀疏的金色剑气穿入阵盘后竟然会形成规模如此庞大的毁灭性打击力量。
这力量何止翻上了百倍?!
一时间看着林间的侧脸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建造这个法阵的阵法师真的很厉害……”林间由衷感叹。
能够被传下来成为整个寺庙核心命脉的法阵当然有其独到之处。
聚集香火之力只是它的其中一个作用,而如果没有一点防护自身的手段,明光寺的无数先辈又如何指望这个法阵能够一直流传下去呢?
法阵可以增幅掌控阵盘核心者的攻击!
“教我!”方丈再难矜持,直言不讳。
林间这么一个筑基期用的术法都能够被阵法增幅至这种自己身处其中恐怕都要被毁灭的程度,那么自己一个元婴期用出来呢?
岂不是身处阵法之中我无敌?
我就知道老方丈对我还是不薄,不能就留这么一个烂摊子给我的!
“事毕。”林间简单回道。
这一手看着壮观,但其实只是因为自己实力低下。
法阵的这种增幅程度受限于当初建造者的能力上限,自己以筑基期的实力可以获得百倍增幅,但换做是元婴期的方丈来说不定只能被增幅数倍。
简单而言这个法阵所能够发挥出的力量只是保住了下限,换做是实力更强的修士来施展,威力上的变化大概得忽略不计,只是对于阵法本身存蓄的灵力消耗可能得节省不少。
当然,也确实不凡就是了。
……
身处现场的国师和院首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出了香积厨所在偏院的范围。
没有人比他们更能够感受到这一波饱和式打击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地面的震动一直没停过,金色剑气的激射更是让那一整片区域几乎形成了一片充满庚金煞气的绝地。
别说是在打击的时候身处其中,就算是在如今漫天金雨已然尽数落下之后,那散发着逼人剑气的绝地,也绝非常人轻易所能靠近。
对付任何可能与魔物相关的东西,都得不留任何余地!
亲眼目睹了一切的国师腿肚子都在打着寒颤,“林……林间,出来看神仙。”
这种漫天剑雨的手段,除了那些不世出的剑仙还有谁能做到?
太好了!终于有绝世大能注意到我们这些小人物所面临的困局了。
“哪来的神仙?”脑海中传来林间略有些轻松的回答,“去看看现场怎么样了。”
阵盘之上,那朵黑色的灵力漩涡已经消失不见。
听到林间指挥,国师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你做的?”
“那不然?”
国师默然。
好消息,绝世剑仙是自己人。
坏消息,“绝世剑仙”是自己人。
可是看着眼前的庚金绝地,国师腿肚子发颤,“我不去……”
多吓人啊……
剑气嘎嘎往外飙呢!
“你顶得住。”
“我顶不住!”
“你顶得住。”
“我顶不住!”
“我去看看。”旁边的院首大步向前。
“那还是我去吧。”国师一把拦住他,“你都不善争斗了还去看个钩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国师顶着一身发光的护身术法,胆颤心惊地踏入了原本香积厨所在庚金绝地之中。
遍地废墟之间,国师小心地在其中探寻。
外放的灵识感受到的尽皆是一片锐利的剑气,他拨开废墟见证这片曾经被魔物侵染过的土地。
倒塌的灶台之下,竟然另有空间。
本该是地下的藏窖之中,如今竟然遍布一些充满邪异的血红色阵纹。
国师站在坍塌地洞的边缘,看着内里在一片碎石中的残破痕迹不敢再继续向下。
在刚才那样几乎毁灭性的剑雨打击下,这片刻印了法阵的地窖都没有出现太大的崩坏,他很难确保自己跳下去后的自身安全。
况且能力越小责任越小,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间哥你快来看,这里有个残破的法阵。”国师第一时间汇报。
林间好悬一口气没上来,“咱两谁管谁叫哥呢?”
“这不重要。”国师语气严肃,“等等!”
顿了顿后,又回道:“红霞仙子说她们前院那里看到了很多信众冲了过去,询问我们要怎么处理。”
林间精神一紧,连忙将注意力转移向前院。
果不其然,转移了灵识关注后的阵盘上显示出众多人形的轮廓虚影一起冲到了大悲殿附近。
林间第一时间传音红霞仙子,“将他们全部拿下,无论他们想要做什么都要制止!”
“奴家遵命~”
魅惑的声音让林间身体一酥,“别整别整……”
……
“快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负责看守这些信众的戒棍弟子们追着一路赶来。
寺庙人手不多,一部分人在这里守着红霞仙子等人。
能够守着信众的弟子本就不多,即便相较于大多数都是普通人的信众而言这些弟子的实力更强。
但情况未明且没有核心人物坐镇的他们也不敢就真的下狠手。
这时候早已被冲得七零八落,只能跟着人书最多的那一伙信众一路追了上来。
见到同门弟子的他们第一时间出声大喊。
“怎么回事?”负责留守的剩下一个金丹期院首眉头一蹙,飞身至追赶而来的僧人面前询问。
“他们中有谣言说本寺要害他们,全都暴乱了!”
“谣言?”院首冷哼一声,金丹期的威慑遍布全场,“噤声!”
这威压固然是轻易便将那些跟着一起逃窜的普通人瞬间震慑,但信众中还是有十数道身影继续向前冲刺。
看其目标方向,赫然便是那两尊在这夜间不再金光闪闪的佛像!
“快拦住他们!”金丹院首说话时手中也开始凝结术法。
他万万没想到只是普通的谣言竟然能让这些人无视自己的佛言律令。
“哼~”
一道充满欲念的轻哼响起,以至于这十数道身影的身影霎时一顿。
一时间只见这些人眼中浮现出意乱情迷的神色,有相距接近的甚至彼此深情对视、十指相扣,眼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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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这些人眼中再复清明。
而后便见朦胧的黑色气息自他们体内浮现,而后升腾至空飘向那两座如今只像单纯石像的佛像。
红霞仙子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
在发现自己的媚术手段失效瞬间,便以雷霆手段一击夺人命脉。
但已经发生的献祭在开始进行之后哪怕是生灵死亡都无法终结这种单方面的汲取。
浓郁的黑色气息自本该瞬间失去生命气息的十数道身影上一直飘向佛像,直至被榨干最后一抹灵性。
被黑烟笼罩之后,两尊原本看起来面目和善的佛像,开始变得诡异狰狞。
当黑雾消散之际,重新出现在所有人视野中的竟然是两尊已然活化化身的夜叉,手持三叉戟猛地自高台上跳将下来。
手中大戟一挥,佐近僧人瞬间吐着血倒飞而出。
后手,全面爆发!
信众呆滞,僧人噤声。
一片混乱中,金丹院首高声呼唤,“拿下魔物!护佑无关信众退去!”
手持戒棍和颂文念经的和尚们一齐动手,却收效胜微。
夜叉刀枪不惧,术法难侵。
手持三叉戟肆意纵横,几乎杀了个现场人仰马翻。
即便是身为元婴期的红霞仙子在场,一时间都难以迅速解决或者困住它们。
一整个前院,瞬间化作混乱火海。
“拿下它们要点时间。”回应中传来红霞仙子的声音。
林间无暇回应。
战斗是身处现场的那些人需要做的事情,他有自己需要面对的麻烦——
随着两尊佛像化身夜叉,与其悠悠相关的大悲殿阵体结构也在瞬间发生了畸变。
被引向大悲殿的灵力全都要经过这两尊佛像,当佛像本身被腐化之际,全都要经过其手的最后一关又如何保证独善其身?
曾经出现在香积厨的那朵黑色灵力漩涡像是夺舍了似的转移至大悲殿所在,瞬间将其原本的阵纹结构扭曲异化成一团不断向外发射出放射性尖刺的椭圆形蛋状结构。
事情发生之快即便是一直掌控阵盘的林间都难以扭转这种迅速的变化。
或者说这本就是对方潜伏多时早已安排好的后手。
会不会出现异动的决策权在对方手上,而并非自己这边做出了怎样的抵抗亦或者行动。
占据了整个阵法最中心也是最后“成丹室”职能的大悲殿开始像是一只喷吐出无数黑色蛛网的蜘蛛。
林间第一时间尝试着切断其他阵法结构与其之间的联系。
大悲殿与其他全部阵法结构的联系本质上都是索取。
不切断联系,最终整个法阵都会成为如今异化后大悲殿的奴隶。
值此期间,他也再难动用阵法的加成之力,施展仙家手段直接打击那两尊夜叉之魔。
“快去帮忙!”林间咬牙吩咐。
方丈看了眼手掐法诀面色严肃的林间,抿了抿唇飞身离去。
待其离去,林间身体猛地一软,摔倒在地。
见其体内,同样有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向外飘散。
而后竟然也透过身前的阵盘沙盘,隔空传递至现场的大悲殿灵力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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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于自己体内的魔性。
那几个百草谷弟子之所以也能察觉到这种寒意,可能是因为他们也曾去过天渊魔隙和魔物作战过,体内和自己一样,残留着未曾消退的魔性。
那两尊金光佛像所筛选的从来都不是所谓的佛缘,而是魔性……
可是,不可能有那么多人都和自己包括百草谷弟子一样接触甚至斩杀过魔物。
他们能够通过金光佛像认可的原因是什么?
答案不需要林间思考。
体内魔性被汲取的那种感觉绝不好受。
就像是自己的灵魂都被人抽离出了身体。
那魔性来到林间体内,本就几乎与他共为一体。
这就是魔物之所以恐怖的原因。
无论是魔气还是魔性,它们都是一种更加深层本源的侵入。
一旦融入人体,瞬间就会成为这个人体本身的一部分。
这就是魔气、魔性一旦侵染就难以根除的原因,除了毁灭。
眼下当然不是毁灭,对于林间自身而言甚至还是一件好事情——
意味着一直困扰他让他不敢继续对天魔大肆出手的积攒魔性终于不再成为影响自身的桎梏。
当他处于对自身的净化中时,现场对于两尊魔化夜叉的围杀也来到了最后关头。
红霞仙子和方丈两位元婴,两个院首加国师、花小蝶四位金丹。
哪怕这些人全都并非是剑仙这种杀伤力凶猛异常的修士,在六人之中竟然还要以国师的表现最为显眼。
但集六人之力,终究是暂时压下了夜叉的嚣张气焰。
随着国师蓄力多时的一记惊天雷暴,两具魔化夜叉的身体猛地凝在原地,本就黑黢黢的身体变得更加像两块超大焦炭。
而没有了两个召唤出来的打手,背后的灵力旋涡就像是不设防的小姑娘一样任人揉捏。
……
“吾主仓促应变,不是他们对手……”被引走的信众之中,依旧有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远方那灵光闪烁的战场。
“要撤还是留?上面还没有指示过来么?”
“反正都已经暴露,不如便彻底启动算了。”
“呜~”一片黑气缭绕间,其中一个修士猛然翻白了双眼,嘴角几乎咧到耳垂露出极为可怖的笑,“杀!”
“那就杀!”
……
“应该死了吧?”
“快去破坏法阵!”现场的国师等人做出策略安排。
然而被雷法轰成焦炭的两具躯体微微动了动,下一刻便看到一片凭空升腾而起的黑色烟气缭绕中,又是两尊高大异常的魔化夜叉重新站了起来。
红霞仙子眼神一扫,看到有其他来源的魔性源源不断地自虚空中汇入灵力旋涡。
而与灵力旋涡直接相关的魔化夜叉,自然也在这种源源不断的补给下重新站了起来。
来自于林间身上积攒的魔性,给了这两尊夜叉又一次生命……
只是林间身上的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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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彻底汲取干净之后,林间第一时间像是整个灵魂身体都被抽空了一样猛地瘫软在地。
这份积攒的魔性来到大悲殿的灵力漩涡之中,显见地让这朵漆黑的灵力漩涡变得更加狂暴嗜血。
而不止是他。
更多的黑色烟气从各处连接向那朵黑色的灵力旋涡……并非法阵,来自于人体。
来自于……信众。
越来越多的信众开始冲击紧闭的山门。
负责警戒的法阵不断在林间的灵识中发出“嗡嗡嗡”的警报。
不知道多少经过两尊金光佛像认可的目标,如今全都成为了供养大悲殿灵力漩涡的源头。
一道道烟气自远方冲击而来,直勾勾冲入灵力旋涡之中。
又一次打倒夜叉却发现对方再一次站了起来的红霞仙子凝重着眼神,“这要怎么办?”
她也算是身经百战,但遇到这种情况同样觉得棘手。
熟悉的场面让国师回忆起了什么,“需要有人去挡住那些黑烟传递的途径!”
“什么人都可以么?”
“什么人都可以!”国师高声回道:“心灵纯净者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只要坚持到我们破坏那漩涡就行!”
方丈闻言,高举手中禅杖大喊,“明光寺弟子何在?”
“在!”无数个角落中传来近乎统一的回应。
“为了黎明百姓,我明光寺弟子当奋不顾身!”
“为了黎明百姓,我明光寺弟子当奋不顾身!”
那些僧人们高声回应着,身上泛起金光。
有多少烟柱延伸而来,便有多少尊泛着金光的小金人挡在了烟柱传递的路径之上。
无论修为高低,这些沐浴在金光中的弟子,一个个面色虔诚心地至善至纯。
在无尽烟气的冲击下,未曾有半分动摇。
然而明光寺弟子终究有限,除了方丈和金丹院首以外的非主战力量已经全都化作一尊尊小金人镇压于大悲殿周遭各个方向,还是有数之不尽的烟气自更远的方向飘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六人一直在和两具魔化夜叉作战。
然而随着那些烟气的支援,两具魔化夜叉的气息越发强横,渐渐地已经就连元婴期的红霞仙子都再难以是两尊魔化夜叉的正面之敌了。
“很多信众都在上山……”
“山下还有更多人正在汇聚!”
统领全局的林间通过阵盘提醒。
明光寺出事的动静很大,留守在外面山道上的信众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而身处于皇城中的更多信众在听到消息后也在第二时间向这边赶来。
信众之中,有敌有友。
但敌人正在齐心协力,决心要让将这座法阵改造成他们想要的模样……
“师傅们,我们也能尽一份力么?”
“师傅们,我们也可以帮忙么?”
随着明光寺的所有弟子全都去抵挡传递而来的魔性魔气,本该被管控的信众也失去了限制。
除了那些被从体内汲取出魔性魔气的修士之外,更多的是普普通通本该与此事无关的寻常信众。
可偏偏是这些信众,在这时刻艰难来到战场周边,高声对着正在战斗中的方丈询问。
“我们,也能帮上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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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核心处的灵力漩涡如同一只巨型蛛母般用自己的网络编织世界。
然而未能等到她的蛛网将这个世界铺满,一道道光点如同飞蛾扑火般主动撞上了她的丝线。
魔气带来的巨大冲击让这些抵挡者痛苦不堪,也不乏有人意气满满地冲了上去却发现自己并不是那块料。
不够坚韧的灵魂难以抵挡魔气的侵蚀,见状的方丈随手一道真气将那眼看着就要在魔气侵蚀下被同化的信众推开。
并非每个人都是英雄,也并非每个人都可以做到那些伟大的事情。
个人允许软弱。
但总有人去做。
总有人接过前人的责任,将这世界的安危扛在自己那不算宽厚的肩膀上。
被推开的信众位置几乎立刻便由另一位不起眼的信众顶上。
他依旧被折磨,依旧感到痛苦。
但在这种痛苦中也不言后退。
林间也终于将法阵的其余部分,与最后大悲殿之间的链接断开。
没有了法阵灵力支撑的灵力漩涡瞬间一暗,急速旋转的内核也在此刻放缓。
没有了那些做过手脚的万民愿力补给,就连那些将灵魂献给天魔的拜魔宗弟子入魔的灵魂也被高洁的灵体所挡。
黑色的灵力漩涡不复此前威能,连带着由其力量所支撑的两尊魔化夜叉也变得萎靡下来。
察觉到反馈的方丈几人可不会放过此等机会。
这由在场所有人集体所创造的局面,决不允许在他们的手上有失。
方丈手掐法印,字字真言吐出,在半空中形成偌大的金色佛印。
每每砸下,地动山摇。
这一手看得国师心惊胆颤,“这就是你说的不善争斗?”
方丈面色茫然,“我只会这个啊……”
“那我TM也只会雷法啊!”国师大吼,有雷云聚于其头顶。
赤着的上身尽显精壮肌肉,国师花白的发须在背后的刺眼雷光中涨成了一只刺猬。
蓝色的雷龙在乌云中涌动,随着国师抬手一挥,雷龙汹涌吐出,犁起一地沟壑,直奔两尊夜叉而去……
“呼~”
“呼~”
夜叉破碎,灵力旋涡凝滞。
人们大口喘着粗气。
只是某处大幅度起伏的雪白胸脯,加上那少儿不宜的呻吟之声,让不少劫后余生的信众乃至是明光寺的和尚都暗地里起了反应……
林间抚着灵力线条黯淡的阵盘边缘,终于松了口气。
国师抓住了还留着一口气的一个拜魔宗弟子,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是你?”
炼铜的大笑,“是我!”
国师扫视其身周其他被控制起来的同伴,却没看到自己想要看见的身影有些疑惑,“你朋友呢?已经死了?”
“他不知情。”炼铜的虚弱又无畏笑着,“他的位置太明显,可不敢真的放上自己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还是国师包括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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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身天魔?
这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而言,都不可思议。
好不容易有这种正面询问的机会,他们真的很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炼铜的眼神悲悯地看着方丈等人,“因为我们掌握了真理。”
这种平静的狂热,无疑让自身就是宗教性质的方丈感到不适。
但正是这种狂热,意味着他们也有信仰。
“什么真理?”
“真理就是真理,我们所行的便是真理。”
“你们的真理便是召唤天魔毁灭一切?”国师不可置信。
“这只是表象。”炼铜的无畏地笑着,随后撇过头看着黑暗中的远方,语气幽幽,“只是没想到这次的谋划被你们早早识破,我们观察了很久……方丈和国师应当都不具有这份能力,所以是那位来自于正阳宗的年轻人?”
说到这他面色一怔,想起今日里组织里所流传的某件事情……
针对那些商会的行动也并非全都顺利,听说那灵云宗周遭的行动也被一个正阳宗的弟子破坏。
只是那正阳宗弟子似乎叫什么“白季”?
是一个剑修?
这里的又是一位正阳宗弟子……同时擅长阵法?
呵!这正阳宗的弟子,倒真是人才辈出啊!
说到此次事变,方丈一脸沉重,“所以你们在我们明光寺究竟要做什么?”
迷迷糊糊就有人说他们明光寺被人算计了,迷迷糊糊又乱七八糟打了一架。
而直至一切尘埃落定的现在,他们甚至还不清楚对手的核心目的究竟是什么?
炼铜的无力笑了笑,“你们接手阵盘的那位大阵法师呢?他怎么还不出现?此地事变,在他接手阵盘后就应该都已经知晓。”
“自是明了。”空洞的声音于小院的上空回荡,这声音沉稳缥缈,宛如天外梵音。
“便是你破解了我们的暗中法阵?”炼铜憋着最后一口气高声回应。
“你们要借明光寺这万民法阵的愿力温养尔等之魔主……”
待得时间越久,所有来过这明光寺许愿烧香的信众,哪怕是信仰再如何浅薄的浅信徒,也要因为万民阵法的原因,而全都成为此地魔神的支柱。
几千万?几个亿?
谁也不知道如果一直未曾发现的话,明光寺的信众究竟会发展到何等程度。
如果真到了那时,也不知道几乎席卷了整个宝琉璃国后的魔神,周遭的宗门是否还能够应对。
说着话的林间心中沉甸甸的。
虽然刚刚又破解了一个拜魔宗所布下的阴谋,但他的心情并没有好到哪去。
发现了么?
拜魔宗的所有谋划其实都不依赖于最后关头几个人的特殊行动,亦或者是什么潜力爆发。
无论是上次,还是上上次……
他们的计划在于分分秒秒,在于一切未曾爆发的潜伏期中。
他们的计划从来都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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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最后选择摊牌的时候,便是他们的一切条件已经达成的时候。
若不能像是这次一般在对方还未能达成最终目的之前察觉,就只能等待末日的降临。
可即便如此,明光寺也近乎打成了废墟,在场的信众也死伤不知其数……
在此之外,抛开这里放眼第七界……甚至是放眼整个玄黄界,这些拜魔宗的人又到底同时在多少个地方同时布下这一个个的谋划?
但好在……自己从来都并非一个人战斗。
这世界上,总有更多的人和自己抱着同样的目的。
方丈、国师,无数不知姓名的信众……或者哪怕是红霞仙子、花小蝶这些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家伙,在应该战斗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半点妥协。
还有春雪……等等!
春雪人呢?
林间用灵识扫过阵盘的每一个角落都未曾发现的春雪不知何时坐在一间大殿的佛像脚上。
一片黑暗中的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佛像背后一副偷偷摸摸模样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的黑色人影。
“小间子还是不行啊……法阵上这么大的漏洞都没发现,这要是让他知道最后还是被你们跑了,不得嘤嘤嘤地哭死啊?”
“唔~不过我不说他应该也不知道,这点小事就不用间儿操心了。”
春雪的嘀嘀咕咕并没有瞒着外人。
黑暗中低沉的女声呢喃的声音吓得正对着佛像背后摸摸索索干些什么的身影身体猛地一个发颤,“谁!谁在说话?!”
春雪不知从哪变出一盏烛台放在下巴上,整个人幽幽地飘过去吓人,“我是鬼~我是鬼~”
“是你妈!”那身影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地一拳砸上来,却被春雪轻巧地躲到一边。
两者站在佛像背后面面相觑,春雪好笑地看着对方,“扫地大仙?”
扫地大仙看到是春雪也松了口气,“是那小子身边的侍女?”
凡人。
凡人而已,那怕个球。
扫地大仙摆了摆手,“一边玩去,别在这打扰大爷做事。”
怕春雪不知好歹,扫地大仙还特意叮嘱,“大爷是修士,和你伺候的小公子一样,随手就能杀了你的你知道吧?”
“嗯?”春雪歪着脑袋,“你们之前不是还说我可能另有身份嘛?比那个什么什么红霞仙子还要尊贵好看什么的?你再说说我听听。”
“你真逗。”扫地大仙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手里掐着法诀像是在从佛像中析出什么东西,“随口说说你们公子竟然还说给你听了……就算我们看不出来难不成红霞仙子那样的人物会看不出来你的真实身份?”
可看红霞仙子的态度也没把这个凡人丫头当回事啊……
估摸着那年轻修士本身也就是一寻常宗门弟子,撞了天大的好运被红霞仙子看上。
甚至为了刺激还要带着自己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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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代表原本就在那小子身边的凡人能厉害到哪去。
春雪追着问,“可万一是真的呢?”
“真的是真的啊?”扫地大仙摩挲了两下下巴,“那你把本来面目给大爷看看?能瞒过红霞仙子甚至比她还绝色的估计得是正一圣地的那位玲珑圣女吧?圣女应该不介意让我们这种普通修士一观圣颜的吧?”
“玲珑圣女?”春雪抓了抓脑袋,“没听过啊……”
扫地大仙耻笑,“我就说你一个凡人小丫头没见识吧,还在这和我装什么大尾巴狼?不过你倒是聪明,就在这乖乖待着别出去乱报信。等我完事好了先走,老子也不为难你。”
“你人还怪好勒?”
“那可不是。”扫地大仙洋洋得意,“我和我兄弟们哪个不是个顶个的大好人?对了回头和你公子吹吹枕边风,让他没事可以多了解了解我们人道盟的信仰,大家都是为了人族的未来嘛~”
声音这么说着,一枚在黑暗中不断向外放射出不稳定触手的暗红色核心终于被其从佛像之中析出。
春雪看着其手中常人都难以直视的魔神碎片,眯了眯眼睛,“所以……你们供养天魔,也是为了人族的未来?”
“他们懂个锤子!”扫地大仙不屑,转而发现问题,“不对!你怎么能直视吾主真容?!”
“快跑!”春雪还没吭声,被其捧于手心的魔神核心率先发出听起来有些惊慌失措的低吼。
“啊?”扫地大仙还没反应过来。
春雪倒是眯着眼睛看着对方笑,“我说怎么上次过来就觉得这里的气息有点熟悉,原来真的是你呀……”
“快跑!快跑!”魔神核心一个劲催促。
对于这个七打一时候平手,一打一时候爆杀的女剑仙,只剩下最后一丝碎片的他感到由衷的恐惧。
谁家好人剑仙目睹了六个同门师兄弟的死不道心破碎反而越打越猛的啊?
而且谁TM传的自己TM是被七子携手夹击打成重伤的?
胡说!
那明明就是被这个目睹了师兄弟全都死在眼前的爆种女剑仙追着一路从天上打到了地下。
眼下就成这样了,她都还是阴魂不散地不愿放过我!
尼玛!
“快跑快跑快跑!”
扫地大仙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就跑这就跑。”
“等等等等!”魔神随便忽而又喊。
扫地大仙愣了,“大人……我到底跑是不跑?”
核心悬于半空,尖刺的突触有节奏的向外放射收缩。
似乎端量了一会春雪,这魔神核心忽而发出某种磨砂似的粗糙大笑。
“哈哈哈哈哈!该跑的不是我!该跑的不是我!”
“我就说你们人族不可能有修士能够杀了我自身还能无损的!”
“当时那一剑应该是你的全部实力了吧!”
“还要压制我的魔性!哈哈!还要压制我的魔性!”
“现在的你,还有曾经万分之一的实力么?”
春雪歪了歪脑袋,“所以呢?我叫人不就好了?你不会以为你现在很能打吧?”
“哼!我随时可以收回我的魔性!届时你也不是本王对手!”
“那我可就不用再压制魔性了哦~”
“唔~”
也对。
一根筋变两头堵了。
魔神沉默。
魔神崩溃,“TM的快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说跑就让你跑?那我多没面子?”春雪眯着眼睛,并指一剑挥出,空间都为之一暗。
愣了许久的扫地大仙愣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好似自己的世界中出现了一道极为璀璨的光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他再看向眼前,却发现原本被自己悬于手心上空捧着的魔主核心不知何时已经和自己像是存在于两个世界中的事物。
一条不可见的平面分割了彼此。
大家彼此之间已经有了可悲的厚壁障。
他再也感受不到属于魔主的半分气息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扫地大仙想要回头,“你出来啊魔主!你出来……”
“别过来哦~”春雪好心提醒。
看在这家伙刚才没动手杀自己的份上,自己也就不亲手杀他了。
春雪大王向来恩怨分明!
她所布下的剑气屏障,想要闯过可得遭受千刀万剐。
扫地大仙的手刚刚快要触及那道不可见的平面,闻言讪讪地收回了手。
连魔主大人都喊着快要跑的人物,确实不是自己这种小角色能够碰一碰的。
难不成自己之前的瞎掰竟然还是真的?
这位姑娘竟然真的是做了伪装的天一圣地圣女?
可忙又帮不上,忠心又得表,那怎么办呢?
“哎!”
扫地大仙虚空拍掌,站在斜面的剑气屏障之外“哐哐哐”地虚空砸墙,“魔主!你怎么了魔主?!魔主你快出来呀!魔主我进不去了魔主!”
魔主气得浑身突触都在向外抽抽,“难道你真要如此赶尽杀绝?”
春雪笑了,“你上一条命不也是我打死的么?”
“便是你不用再压制魔性,我也不信你自身没有半点伤势?”
“哦?你的意思是现在只剩碎片的你收回了这份魔性,你就能重回巅峰?”
魔性是位格。
魔气是力量源泉。
单独只有任何一项,这位魔主都不会是曾经那位整个玄黄界都忌惮无比的大敌。
魔主核心的突触放射终于放缓,“所以你是要和本王再做过一场?”
春雪挑了挑眉兴致勃勃,“试试?”
春雪不知道收回魔性后的魔主能发挥出几分力量,魔主也同样不知道不需要再压制魔性后的春雪能够恢复几分实力。
两人都对彼此感到忌惮,但春雪似乎更加强势主动一些。
魔主核心悬于半空良久,忽而冷笑出声,“哼!想骗我收回魔性?我这份魔性让你不好受吧?”
他已经想清楚了。
对方如此相激,必是迫切想要自己收回她身上的魔性,那自己可千万不能顺了对方的意。
自己是天魔,更是世界原初的火。
这一团碎片死了也就死了,对方却不一样。
这些人类修士的世界中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些信奉于自己这种天魔的傻卵,一直需要压制魔性的春雪想必在他们人类修士的世界中过得并不算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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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小心来自于同族的迫害!
而自己没有。
赢!大赢特赢!
“你杀了我吧。”魔主核心在半空中一杵,极为光棍地道:“死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我是火焰!终将烧尽世界的终焉……”
“咻咻咻!”
一片金光疾飞而来,满是锋锐剑意的金色剑气先后接连刺入这团漆黑的刺球当中。
“呃!”魔主核心不可置信地将注意力转移至身侧,发现一道纯白的身影御剑疾驰而来,“这……这又是谁?”
哪怕只剩下了一点残破碎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破他防的。
可眼下……一个不过筑基期的小子而已!
他的剑气之中,怎会拥有如此纯粹的……“意”?
“你没事吧?!”林间御剑而来,一把将春雪护至身后,“你修为未复,怎能一个人冒险?”
春雪顿时缩在林间背后,小手紧紧抓着林间衣角攥地死紧,“怕怕~”
林间看着眼前那团乌漆嘛黑的中二刺球就来气。
你谁啊你?
一过来就看到辛苦找了半天的春雪宝宝被这个丑不拉几的中二病威胁。
还搁这“我是火焰!终将烧尽世界的终焉……”
yue!
中二小鬼给爷西内!
真气一催,剑匣展开。
七柄形状各异的飞剑霎时浮空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了让魔主绝望的模样。
‘不是我都这样了,你还开大招呢?’
林间不言,只是一味轰杀。
“轰轰轰轰轰!”
本就残破不堪的半点核心被汹涌的飞剑接连轰杀至渣,站在一旁呆呆看着的扫地大仙浑身战栗一时间不知所措。
潜伏于明光寺的他全部任务都是为了这尊渐渐复苏的魔主。
可如今魔主就在自己的眼前被人轰杀至渣,自己作为一个纯粹的小弟究竟该何去何从?
“还有你!”扫地大仙脑袋还没捋清楚呢,就看到那个傻乎乎的剑修将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是不是你把春雪抓到这来的?”
林间心中一阵后怕。
幸好自己及时发现得早啊,不然就凭春雪如今这幅手无缚鸡之力的实力,还不被人随便乱杀啊?
“你……你胡说!”扫地大仙嘴唇颤抖。
他确实是常人眼中的反派,但反派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不能往人头上乱安的!
会出人命的!
“我没有!我不是!是她……”话说到一半的他看到了藏在林间身后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于是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总觉得说出来以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只在心中暗暗耻笑,‘这大傻子剑修还以为在这英雄救美呢?不知道你家美人能打五百多个你!’
事已至此,连魔主都被人嚯嚯了。
扫地大仙只觉得完事皆休,心念具灰之下,也懒得打扰人家小情侣之间的小情调。
当下闭口不言,被林间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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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一片凄凉。
此战虽胜,但胜得相当惨烈。
寺庙建筑几乎被毁了大半,传承不知道多久的护寺法阵也算是彻底失去了本该有的效用。
现场几乎人人带伤,受伤过重甚至当场死亡的也不在少数。
活下来的人三三两两呆坐在残垣断壁的角落,目光无神地就那么盯着眼前的黑暗看着。
在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某个时刻,他们也曾站在抗击天魔的第一线上。
其中未必全都是修士。
甚至此前也未必全都是十全十美的善人豪侠。
但偏偏在这没有人有所预料的时候,他们都在无意中做了自己的英雄……也是世界的英雄。
没缓过来的现在还在缓着。
方丈本来也心心念念着等此战结束就能学习法阵的高深操纵知识,现在只能站在一边垂头丧气,“哎!”
同样神色萎靡的国师凑过去问,“咋了?”
方丈仰天长叹,“这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就是人还在呢,法阵没了!”
林间自远处走来,长声回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前人余荫终有尽时,何不趁此机会重建属于你们这一代自己的法阵?”
若是这法阵的全须全尾借由如今方丈自己所立,那拜魔宗的妖人即便再厉害也不可能当着他这个创立者的眼前做些手脚。
听到林间这么说方丈神色更加黯淡了,“法阵之道,谈何容易?我在此道上侵淫了多少年都尚未能掌握先辈所传下的法阵全部神妙,论法阵理解甚至不如小施主你,如今让我重建法阵如何能成?”
“我们也未必就要一口气做到位不是么?”林间手里捏着一枚自己撰写的玉石,“想必贵寺的前辈也都是通过练习一点点将自己的法阵理解提升上来的。而后来的你们一直被前人珠玉所限,没有了自己的尝试机会,自然也没有了追上前人境界的空间。如今百废俱兴,未必不是贵寺的再次腾飞之时?”
方丈愣了许久,神光于眼中闪动。
半响后才对着林间遥遥相拜,感激涕零,“身在其中,倒是不如小施主看的透彻了!”
林间笑了笑抛出玉石,“这是我对于此前万民法阵的全部理解和总结,您且拿着看看吧。能有什么感触自然最好,没有也权当做个参考。”
说着他拉出被自己绑回来的扫地大仙,“方丈应该认得此人,此次魔物作乱,此人应是关键人物。对了,其他人呢?有没有审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拜魔宗之人,如鲠在喉。
若是不能连根拔除,谁也不知道他们暗地里又在策划着下一场怎样的阴谋?
甚至是不是已经同步策划?或者已经接近成功也未可知。
而这些拜魔宗的人之间该怎样互相联系,或者是去哪里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只能从他们自己的嘴里吐出来。
得到这些信息,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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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国师苦笑着摇头接过话题,“没有……”
“?”
国师沉吟着,“这些人……不怕死。”
不怕死,就意味着没有了弱点。
而且就算明光寺的人硬不下来心,不代表他硬不下来心。
他甚至都用上了搜魂之术,也没能从那些个拜魔宗之人口中得知多少有用的信息。
只能知道此前宝琉璃国各地的那些龌龊事情,确实都是他们所为。
就这……还像是这些人主动暴露出来的一样。
除此以外,他们再无其他收获。
闻言的林间不由得转头看向被自己绑着一路带过来的扫地大仙,“你也不怕死么?”
扫地大仙笑着,“怕,怎么不怕呢?这世界上谁不怕死啊?”
“可你的同伴已经全都死了……”
“我也会死,你也会死,大家都会死,没什么区别。”
“但他们并非寿终正寝。”
“可你们也未必就比我们活得更久?”扫地大仙笑着看着林间,嘴唇有些发颤,似乎在恐惧着什么即将到来的结局。
却见他嘴角缓缓渗出一丝黑血,整个人的气息也瞬间萎靡至几乎消失。
瞬间自原地软倒的他瞪大了双眼看着满是星星的夜空,“原来死亡的感觉是这个样子……”
林间一把揽住他的身体,“值得么?”
“值得……”扫地大仙口中涌出血沫,龇着牙缝中满是鲜红的两排门牙笑着,“因为我们还会回来的……”
话毕,气绝。
林间抱着他的尸体,眼睛出神。
良久才问,“拜魔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什么样的组织,能让其中的成员拥有超越生命的信仰。
回来?他的意思是他们还有复活的机会?
可连天魔都能被打得神魂破碎再起不能,他们又凭什么觉得自己终究还能回来?
如果回来的话,又是以怎样的身份回来呢?
春雪蹲在一边,语气幽幽,“便如你所见……”
“如我所见?”林间呢喃着,又重复了一声,“如我所见?”
如我所见?那是什么?
坏事做尽,恶贯满盈。
召唤天魔,毁灭人间。
是啊……这就是他们在做的事情。
无论他们拥有怎样的信仰,无论他们口中说着怎样大义凌然的话……
他们始终都在作恶。
他们在毁灭很多寻常人类简单而又幸福的生活。
他们是罪魁祸首,他们不值得同情理解。
立场之争,只需要毁灭。
“国师……”林间忽而起身,来到国师身边,“帮我查一查这些人的出身来历,看看他们此前都有怎样的过往?”
凡有过往必有痕迹。
这些人总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
查一查他们平日里接触的人,行动过的地方,总能查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或许能从中发现拜魔宗的线索……也或许不能。
但总得有人去做。
林间在残破的平台上站起身来,发现远方的天际已经放出一线曙光。
淡粉色的光晕自大地之下缓缓升起,映照地整片天空都显得霞光万丈。
寺钟响了。
信众们没有因为明光寺突逢巨变而选择抛弃。
出人的出人,出力的出力。
在寺庙的僧人们重建自己家园的时候,这些本该与此事无关的信众也在插手帮忙。
只是期间,他们总能够听到一个年轻修士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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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于昨夜发生的事情,也在他们之中口口相传。
而其中,那个在此事之中表现最为亮眼被所有明光寺师傅们都赞扬的年轻阵法师,更是引得了所有人的好奇。
“听说这次明光寺能逃过一劫,全靠那位大派弟子啊!”
“他们明光寺的师傅们也都说此番全靠人家啊!”
“大门派就是大门派,哪怕是筑基期的弟子也能够做到明光寺这种小宗门还有那些散修们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
“是周遭那三宗弟子么?不愧是大门大派啊……”
藏在人群中的百草谷弟子甚至是另外两宗不知何时同样在附近探查情况的弟子都瞪大了眼睛,等着揭秘那脱颖而出的年轻弟子究竟是不是自家宗门的师兄。
不是我们说,你一个小门小派的整这么大声势又能怎么样?
一旦被人盯上那就是一块待宰的肥肉。
最后能够解决问题,还不是要我们三宗弟子出马?
门内元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被我们门中师兄解决。
这,就是实力。
心猿意马间,他们听到这些正在自发干活的信众们继续聊着。
“什么三宗弟子?别胡说!”
“就是就是,他们除了整日试探明光寺的师傅们还有什么用?我听说呀,这位解决了此次大麻烦的仙师,是来自于千里之外的正阳宗!是国师千里迢迢从外地请来坐镇的绝世仙人呢!”
“我听说这位仙师不仅是法阵造诣非凡,于剑术上更是超凡脱俗。昨夜后院的那一场金色剑雨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人看到,那可是真真正在的剑仙手段啊!”
“何止呢?我听说人也长得很好看,就像是九天上下凡的真正仙人!”
“正阳宗谪仙人!”
“正阳宗谪仙人!”
“啊?”
“啊?”
“啊?”
人群中的三宗弟子傻了眼。
什么情况?
正阳宗?
我们地盘上的事情,关他们正阳宗什么事?
而且你个宝琉璃国的小小国师,近在眼前的强援不找,反而不嫌路途遥远去千里之外求援什么什么正阳宗?
难不成他们正阳宗弟子就比我们三宗强?
不服!
很不服!
三宗弟子没有交流,甚至都不知道彼此存在。
但全都不约而同向着山上一齐进发。
眼下是明光寺百废俱兴之时,上下不需要排队。
事实上真正自发帮着干活的也没那么多。
三宗弟子很容易就上了山进了寺,也看到了那位传言中快要成为九界第一仙人的所谓正阳宗谪仙人。
第一眼看过去,三宗中的女弟子第一时间沦陷,“真的是谪仙人哎!”
“我觉得传言是对的。”
“我倒是觉得传言略有偏颇,最多有九分可信,剩下一分需要让这位谪仙人夜里到我房中去印证印证,才能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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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所言甚是!”
三宗弟子这才在复杂的人群中发现到彼此的存在。
同行的男弟子们哭笑不得,但看着那位沐浴在晨光之中的男子,他们似乎还真就说不出来半分怀疑的话了。
不提修为气息,单说长相气质,如果说对方是什么不世出的地仙之流,初见之下他们也可能是信的。
尤其是眼下正面带笑意温柔着和一些普通信众说着话的模样,恨不得……恨不得让人想替代那些信众让和他说话的是自己一样。
纯白的阳光从他的背后打出来硬生生在其身周散出了一圈洁白的光晕,整个人看着真像是九天下来的仙人。
……就离谱!
“竟然是他?”玄机阁的为首弟子听到百草谷的弟子在嘀嘀咕咕。
顿时好奇地凑过去,“你认识?”
“见过……”百草谷弟子呆滞着眼神,口中喃喃自语,“我真傻……真的。”
“当时问他出身他却闭口不言的时候我就该猜出来的……”
“他怎么会是我们三宗弟子呢?他要是三宗弟子?何不与我们坦言?”
“他说要上山查探,我还真的以为他就是单纯的上山查探,没想到直接把事情直接解决了……”
听着他的嘀咕,相熟的玄机阁弟子也不由得叹气,“确实……你就该跟着一起上来的。发生在我们地盘上的事情我们三宗却没份,传出去还不得被其他门派笑死?”
“走吧,我倒要看看这位谪仙人到底有多少本事。”赤霄观的弟子看到那些建筑上外显的法阵纹路。
当法阵被完全抛弃,那些刻下的阵纹也因为失去了灵力灌注而失去了本该有的神异。
如今整个法阵的阵纹全都显现而出。
当然,若是在不懂行的人眼中,这些阵纹包括建筑上本身的一些装饰性绘画、线条杂糅在一起,他们也未必分得出哪些是为了美观哪些是为了法阵。
但在专门擅长法阵的赤霄观弟子眼中,是不是法阵的一部分一眼可知。
法阵未曾废弃,阵纹未曾显现前,想要寻找其中关键相当艰难。
可如今全都显露,对于内行人来说不过是顺藤摸瓜就能查探到大致脉络的。
赤霄观弟子自身边廊道向前,一路沿着法阵纹路行走。
见状另外两宗弟子也好奇跟上,想要看看他有何高见。
却见这赤霄观弟子跟着法阵纹路越走脸色越是发白,以至于最后甚至汗水淋淋,眼神呆滞。
他原本以为能够被一个正阳宗筑基期弟子所解决的法阵能够困难到哪去?
却不想所见这复杂又大型的法阵实在是他平生所见最繁杂的结构,即便是按照现场留存的这些残存结构去反推,繁杂的结构也几乎要挤爆了他的脑袋。
推演不出!根本推演不出!
这法阵笼罩整个寺庙,范围绝非自己以前接触的那些可比。
别说统御全部,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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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最后这赤霄观弟子彻底放弃争一争风头的意思,暗自颓然叹了口气,“不得不服……”
女弟子指着寺庙更深处传来阵阵锐利之意的方向,“那就是剑仙手段吧?”
三宗弟子风风火火地一齐来到现场,全都被原本香积厨所在小院中的庚金煞气远远吓了一跳。
那逼人的剑气哪怕像个十数步,也像是有利剑直至眉心,散发着迫人的寒意。
若是再想靠近,不以灵识稍微护着己身一些,恐怕都要被这金煞锐意所伤。
这到底是多恐怖的剑道修为才能够打出这等攻击?
以至于残留的现场都留存此等煞意?
纵观整个明光寺,甚至是传言中在此事中颇有出力的国师以及合欢宗师徒二人,其中有谁人是剑修?
“剑仙手段……竟然真的是剑仙手段!”
……
“我嘴都要笑僵了。”趁着喘息的空挡,林间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脸向春雪诉苦,“可是我并没有很明确的感知察觉到你所说的功德庇护啊?”
春雪拢着双手,神情高洁,“功德不可量化,也不可强求。我只是说你在此承受信众膜拜增加在他们心里的实际形象,更容易获得功德罢了,可没说这样做就一定能获得功德庇佑啊。”
终究是个概率问题罢了。
“知道知道。”林间继续可怜兮兮地揉着自己的脸,“天魔都能面对,还能撑不住这种粉丝见面会了?”
谁让春雪说功德有无上妙用呢?
只是这次有可能获取的功德远比上一次商会之行更加浩荡,但立足点也更加缥缈。
首先这次事件爆发针对的是明光寺,所涉及到的这宝琉璃国无尽信徒与此事仅有前因上的关联,没有直接伤害上的联系。
在此次事变中出力再多他们也未必承情,自然也就未必心生信仰。
如今只能在这里深化于诸多信众心中的直接形象,才有可能获得来自于他们的深厚功德。
身上若能有万民功德,哪怕是天魔都要忌惮三分。
自己眼瞅着一回宗就要去天渊魔隙镇守,眼下多积攒些天魔惧怕的事物总是没错。
此前自己已经在魔性的侵蚀下差点掉进天渊一次,如何还能不知道魔气、魔性对于人类修士的影响。
更别说镇压消解魔气、魔性只是它无限用处中的其中一点。
据春雪所说如果功德真的厚重如山,甚至可以当做另一种程度上的灵力使用。
自己卡了有一段时间的筑基三层之境,说不定就可以依靠功德强行突破。
自我真气修炼出的金身玉骨,哪有人道华章所凝结的人道之躯强横?
退可以固守自身防止魔气侵蚀,进可以用于修炼提升自我实力。
这么猛的东西,寻常可难有获取的机会。
但是春雪大人又说了不要强求……
‘我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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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思索片刻,有点烦了。
‘我管你这那的!’
一直开着粉丝见面会的林间忽而觉得这样下去很无聊,索性直接跳了下去和他们一起开始重建,从一个基础的土木工人做起。
术法确实能够创造许多玄奇的场面——包括无中生有。
但以他们的境界,术法大概还做不到保证无中生有出来的东西延续多久的时间。
因此哪怕在这个修仙的世界当中,建筑的重建也绝非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材料上的搬运是基础,更别说建筑者还要在建造时同时刻下阵纹。
林间亲历其中,事事参与。
肉体陷入了劳累,精神就获得了松弛。
累了一天下来的林师傅一个人躺在明光寺准备的独户小院之中,享受一天下来难得的些许清闲。
灵魂上似乎确实多了点圆润饱满之意,肉体和真气却几乎疲劳地不想动弹。
林间忽而察觉到自己的腿好似被一只手轻轻提了起来,转而又置入一片略有些发烫的浴汤之中。
林间还没低头去看,就听到躺椅下传来一个温顺柔媚的声音,“公子水温可还合适呀?”
红霞仙子?
林间累了,也懒得和她拉扯。
最主要是说话的同时,那双小手在小腿上开始捏呀捏呀的。
确实挺舒服……
当下随便应了声,“嗯~”
不得不说不愧是出身于合欢宗这种专业门派的,这服侍人的手段可比常点的88号技师更加专业。
那双小手捏呀捏呀捏呀……
像是一只蚂蚁在雄伟的巨人身上爬呀爬呀爬呀……
林间被伺候地整个人昏昏欲睡,只觉得全身从内到外都得到了十足的放松与满足。
渐渐的一缕幽香贴至耳边,那双像是拥有魔力的小手也缓缓自肩头顺着宽敞的衣服一路缓缓向下摸索。
“公子哪里最敏感啊?”
轻柔的呢喃如同摄魂的魔音,要将人拉入最极乐的环境。
林间只剩下了最基础的本能,“政治立场。”
红霞仙子:“?”
红霞仙子坚持,“公子这里好硬……”
“那是我钢铁般的意志。”
红霞仙子迷蒙着双眼,眼中隐现水雾,声音微微发颤,“……我可以做公子的奴隶么?”
“新世界没有奴隶!”
“你究竟爱不爱我?”
“爱我人民!”
“……”
全被防出去了?
无情!太无情了!
暗中偷窥的春雪眼神崇拜,这就是间哥的实力么?
连合欢宗专业能力最过硬的长老都拿不下他,果然不愧于他口中一直所说的无情道剑修。
不敢想以后到底有谁能够拿下这个无情道剑修的心。
春雪几乎眼睁睁看着合欢宗的那位红霞仙子落荒而逃。
直至对方离开,自己才从暗中现身,语气揶揄,“送上嘴边的肉都不吃?我现在有点怀疑你的性取向了。”
林间睁开双眼,哭笑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合欢宗的实力?”
那是不想吃么?
那是不能吃啊!
合欢宗能够以合欢道开宗立派,自有其核心底蕴。
通过男女之间的欢爱双修就能够同时获得肉体和精神上的极度满足,甚至还能在这种阴阳交合间获得修为上的提升。
一旦尝试了一次,就几乎很难戒掉。
可以此得来的修为很虚,同时长久下去也会对一个人的精神造成难以想象的磨灭。
是……合欢道也有巅峰。
但那绝非剑仙可选的道途。
“而且对这法门的解析还是你给我的,你现在质疑我的性取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投降。”春雪双手抱头,缩着脑袋,“我不该质疑我们最伟大的间哥取向!可是间哥间哥,咱们前后两次破坏拜魔宗阴谋,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
上一次还好,知道的人没有那么多,而且化名白季。
这一次呢?
凡是明光寺的信众都已经听说了他的故事,甚至其中不少人也都亲眼甚至近距离见过自己。
这种情况下,林间在拜魔宗那里,说不定已经挂上号了。
……
“此子断不可留!”
黑暗地窟之中,一张青铜鬼脸下的声音低沉响起,“前后两次破坏我们的重要行动,这一次更是让魔主大人的神躯都惨遭破坏!这个正阳宗的弟子很有潜力,发展下去未必不会成为第二个天一圣女。”
幽暗的地窟通道之中,一个身影自暗中向外稍稍踏了一步,苍老的声音冷哼了一声。
“就为此事召唤本座?你要知道就算是天一圣女,也不值得我们特别针对。童左使此番下界,是为了寻找那位剑仙踪迹。让你们找了这么久的人,你们可有确切消息?”
青铜鬼脸抱拳:“还请尊使回禀!我们确实已经尽力调动关系,甚至还动用了一些平日里轻易不会动用的隐线,可直到现在确实是没听说过童左使口中所言可能出现的异象啊!”
天知道上九界和下九界之间切断那么久的关系,怎么突然就跑下界了一个听说不世出的剑仙。
盟里高层一路追杀下界,却发现在一场大战后对方就消失了痕迹。
那场大战的剑仙对手是谁大家都有猜测,后来的种种迹象也表明那场大战的结果是以剑仙的得胜而告终。
消失的剑仙肯定不是死了!
但是人又不见了。
能去哪了呢?
那肯定是因为和四大魔主一战,即便胜了自己也不好受。
说不定就修为受损,不敢见人。
剑仙可不傻,知道人道盟一直在追杀她。
在自己虚弱的时候,肯定不敢大肆声张。
但是剑仙这种级别的修士一旦受了重伤可是很难自我恢复的,想要恢复少不得一些极其珍贵的天材地宝。
下九界中有哪些人能够接触到这些珍贵的修行资源呢?
自然除了那些大宗门甚至是圣地的人以外就很难有渠道接触。
这种情况下要将目光锁定在哪些人的身上简直不言而喻。
遗憾的是,他们盯梢了下九界……或者说是第七界中所有能够叫得上名号的大型宗门以及圣地中人,暂时都没发现短时间内有什么人不遗余力地追求那些珍贵的天材地宝。
即便偶有争夺交易,追查下去后也并没有发现那位剑仙的踪迹。
“那就换个思路再找!”苍老的声音冰冷出声,“天材地宝消息机密,即便现世也未必就能够让你们知晓。反倒是那位剑仙的传承一眼可认。”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寻求天材地宝不易。
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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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总得有所回报。
要么是物资,要么是修行。
而那位剑仙在上九界都是出了名的穷鬼,那就只能是修行上的指点了。
剑仙道统源远,随便从指头缝里漏一点出来,都是下九界修士难以企及的高度。
得到了剑仙在修行上指点的人势必会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从这个更加直接的思路上去寻找显然更加直观。
青铜面具下的眼睛一转,又抱拳道:“所以我们刚才汇报的就是此等信息啊!一个正阳宗的筑基期弟子,凭什么可以三番两次地破坏我们精心策划的行动?以他的修为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我恳求尊使亲自出手,灭杀那小贼于微末!”
“筑基期?正阳宗?”提起这组关键词,老者的脑海中倒还真的浮现出了一道丰神俊朗的身影。
苍老的声音微冷,“唐堂主不妨说说那小贼姓甚名谁?说不定本座还认识。”
“白季。”
“哼!没听说过!”老者一甩剑袖,“唐堂主,你到底还要戏耍本座至几时?什么时候筑基期的修士都能接触到能够让剑仙那等人物都能够恢复伤势的天材地宝了?还是你只想借着此等借口让本座替你开拓属于你的疆土版图?”
说起此事老者就一肚子来火。
上一次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好家伙不问不知道,一问发现你们暗地里竟然还在同时进行不知道多少蝇营狗苟的算计。
召唤天魔入侵人间,那是我们人道盟该做的事情么?
《不要成仙不要成仙不要成仙!》
这是人道盟的建立基础。
也是他们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
寻找每一个有可能成仙的苗子给他做掉!而非整日想着让天魔来清洗这个世界。
人道盟要针对的是那些有望成仙的绝顶天才,而非这个世界的平凡芸芸大众。
老者看着对方的眼神鄙夷。
若非纯粹的人道盟正统人手稀少,何必要召这些下九流人士共谋大业?
青铜面具低着头,不敢让对方发现自己眼神中的不服之意。
‘哼!老东西!要不是这次下界的是你们戮仙派的人,老子还能在这听你的训话?’
‘不知道为什么高端力量都掌握在你们戮仙派手里,上九界的人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
‘整日里拿着表象当核心,完全没想过现在的人族要的到底是什么!’
老子就不信什么什么“不要成仙”会是人道盟最初建立时的初衷。
最多就是害怕成仙的修士反过来制霸整个世界!
和现在的世界有区别么?
有么?
更别说天才杀得尽么?
杀不尽!
杀了一茬,又有一茬。
代代都有天才有望成仙,难不成每一代都要和那些天才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整日里当主流修仙界眼中的反派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铁打的天才流水的反派。
天才代代有,可谁知道他们人道盟有了这一代还能不能有下一代?
万一下一代的人道盟传承出不了能够抹杀天才的战力,那岂不是就要眼睁睁看着天才成仙?
所谓的天才扼杀机制纯熟篮子,否则现在怎么会随便走脱了一个剑仙就让他们精神紧张至此?
只有净化!彻彻底底的净化才是这个世界唯一需要的救赎!
好!你不杀是吧?!
你不杀老子自己去杀!
不就是一个筑基期的小子么?老子就不信我堂堂金丹期出马会不是他的对手?!
嘴上又抱着卑微回应,“知道了尊使!属下必定全力去查!”
老者恨铁不成钢地凝视着对方的头顶,“从该查的地方查!别整天盯着那些不入流的小地方。该停的活动停一停,上界传下来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
“是!尊使!”
目送着青铜面具离去,老者轻声一叹。
若非人道盟势微,何必要招收这些人进来?
反倒将原本好好的初衷变成如今这样不伦不类的模样?
有望成仙的天才?
那样的人物和他们下九界有什么关系?
只是偶尔需要在他们下九界行事,这才不得不在下九界发展了人道盟的分部。
为了网罗信息,那些看起来更不起眼更普通的成员,反而是人道盟之中更为主力的组成。
下九界如此,上九界也同样如此。
战力更加高端的戮仙派反倒成了人道盟中的少数,身为后来者的入魔派大行其道。
以至于如今他们这些人道盟正统的话,在人道盟内部中竟然逐渐式微。
下面的人也多半是阳奉阴违。
若非此次下界来的是戮仙派的上界仙人,他连这最基本的师出有名都很难做得到。
“哎!”
人族内忧外患,内有这些入魔派,外有灭世天魔。
下九界黎民何苦?
最后叹了一口气,老者背着手离开洞窟。
微暖的微风中,老者扬起面门。
阳光下,竟然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若是林间在此,或许可以一口叫出对方的名字……
……
回家了。
明光寺之事已了,正阳宗出发镇守天渊魔隙的日子也即将临近。
林间确实在两日的亲身劳作中获得了不少切实的灵魂充实之意,没有了体内的魔气侵扰,暂且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所谓的万民功德。
但确实没有时间再继续耽误下去。
知道林间要走,红霞仙子万般不舍。
可一想想夜袭时被全部防了出去的大溃败,只觉得自己的媚功都被破了三分。
合欢宗要的合欢那是从身心到灵魂上的“合欢”。
这种被完全忽视的单方面取悦绝非她所要的结果。
不行!修为懈怠,必须要回去勤加练习!
待我功力再进一步,再去挑战这座冰冷的雪山。
花小蝶没能逃脱魔爪,最终还是被她拎着走。
至于是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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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告别国师、方丈,和春雪再度踏上归程。
没有了花小蝶的一路叨扰,也没有了热心社会人士的主动搭讪,两人一路平静地回到正阳宗属地。
在路过那座据说有前太上长老隐居的小山时,林间特意拐了个弯去转了一圈。
这次没报指望,却不想对方真的在家。
“太上长老。”
在禁制外自保家门了两句后正打算要走的林间发现里面的草屋里竟然真的走出来了一个独臂的白眉老者。
于是第一时间弓腰行弟子礼请示道:“晚辈是真阳真人门下弟子,林间。因即将随队镇守天渊魔隙,特来请告长老。”
白眉老者笑意盈盈,看起来相当和善,“进来吧。”
说着随手一挥。
林间便觉得眼前禁制消散。
看着跟在林间身后一起步入的小姑娘,太上长老眉头一挑,露出些许异色,“这位是……”
“这是弟子在游历时捡到的凡人,看她独自一人在世上孤苦无依,就一直带在身边。”
白眉老者一怔,面上笑意又浓厚了几分,“你倒是个善心的孩子。”
引着林间步入草屋,白眉老者单手一挥主动送上两杯热茶。
“说吧,有何事来寻我?”
知晓他所在的人不多,能够得到这一消息,想必在门中也是被看重的年轻弟子。
林间挠了挠头,“就是第一次前往天渊,心中没底,特来想向长老讨教些天渊魔隙中的事宜。关键时刻说不定也能保住小命。”
“这样啊……”白眉老者微微沉吟,缓缓开口,“很多基础的守则在前去镇守的飞舟之上,率队的长老都会言明。但有些个人的心得,还需自我领会。在这里我也只能和你点出一些自我感悟,或许在适当的时候,能够对你有一些提醒之效。”
“在天渊魔隙之中,你首先第一点要做的……是相信。一定要全面信任与你一起作战的道友。记住,你和同伴之间哪怕再微小的间隙,说不定也会成为天魔可以利用的漏洞。”
“其次,知道退让。在魔隙之中,过于勇猛并非好事。天魔是杀不完的,但你会因为屠戮天魔过多而增大入魔的概率。当你越是沉浸,你就要越发警惕。很多入魔的修士,往往都不会发现自己正在入魔的过程。”
“再者……”
白眉老者絮絮叨叨了很久,事无巨细地将自己的体验全然传授给宗门中后进的晚辈。
这位据说是自我放逐的长老,可谓是将舔犊之情表现到了极点。
林间觉得大涨姿势,只在临走时好奇询问,“以长老的能力,即便不能再作为前线的主战修士,退居二线想来也可以为宗门创造更多利益,何必要……自我放逐,离开师门呢?”
似是从未想过会听到林间这样的问题,白眉老者脸上的笑意一时都僵在了原地。
片刻后才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地摸着林间的脑袋眼神爱怜,“孩子,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只看自己。”
“上行下效。如果我们这些宗门的高层在残废以后,都不能以身作则地离开宗门不拖累他人,又如何指望宗门中的其他人甘心接受这种结局?”
“当然,我知道或许这样的行为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哪怕只劝回一两个可能走入极端的宗门弃子,也是我身为正阳宗一员应该尽到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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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宗的镇守消息也传回来了。
相较于正阳宗和平鼎宗两宗上次的镇守,这一次的仙一门和灵云宗联手结果更为惨烈。
去了两百多人,能够回来的甚至不一定有五十人。
天渊对外的冲击一波比一波更为猛烈,随着时间越发难缠。
就是见情况太过危机,仙一门特意以手段在自己人手还未撤出之前提前报信,期望即将接手的两宗做好足够准备。
增加人手?还是提高去往镇守弟子的平均实力?
无论如何,之前所拟定好的名单,或许都得有一些变化。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趁着这段时间风头过去了再去天渊魔隙也不是不行。”真阳真人对林间劝道。
“天渊也未必会一直这样暴动,如果它们真能有这样的实力,以往也不会韬光养晦。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天渊又会再平静下去。”
对于天才,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会有优待。
天渊那种危险的地方,躲着它一点强势的时期也没什么。
待一切危机消退,还得是林间这种天才才能撑得起宗门的未来。
身为修行门派,对付天渊中的魔物是圣地赋予他们的使命。
但同时增强门派竞争力,保证门派不在修行界中的争斗中衰弱下去,也是他们身处人类社会中需要考量的事情。
看看玄风门就知道了,那些小宗门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如正阳宗这些中型宗门的位置。
而如同正阳宗这样的中型宗门,又未必没想过取代或者成为纯阳剑宗那样的大型门派。
天一圣地可以扶持正阳宗成为此地的四宗之一,未来未必不会扶持其他同样有能力的宗门成为新的四宗。
在大难还没有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更多修士考虑的从来都不是妖魔对于整个人族的威胁,而是自己的修行究竟能走到哪里?
“那不是更要去看看了么?”林间笑了起来,“说起来我上次和师父说过的事情呢?宗门是什么反应?”
在李清玉师姐的商会中看到拜魔宗弟子作恶的他回来后将这些事情告知了师父,想要看看师父如何定夺。
宗门弟子历练回宗后的顺序一向如此,未出师的将见闻告知师父,出了师的弟子也会有相应的机构长老了解情况。
真阳摇了摇头道:“事情我和长老说了,但没有给我回应。拜魔宗的事情……应该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宗门不说,你也不要多问。这种整个人族的蛀虫,上面自然有他们的想法,说不定都是要和圣地一起谋划的机密,不会轻易透露给我们这些普通修士知晓。”
林间点头,“是。”
虽然提前告知,但留给正阳宗重新准备的时间也并不多。
最终做出的决定还是临时增派人手,毕竟高修为的修士并非路边大白菜。
筑基期的修士容易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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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情况虽然已经比较危急,但金丹期的修士自有他们更加重要的存在意义。
天渊之中每一批修士只能镇守一月,而后便要依靠自然界的净化休息一年。
金丹期也无可避免。
但谁也不知道往后的事态会不会愈演愈烈。
眼下虽然各宗的驻守团队伤亡惨重,但主体是筑基期的团队总还是能够守得下来的。
若是金丹修士大规模出手,让眼前轻松守下……日后呢?
日后天渊魔隙危险程度再度升级,以至于筑基期弟子哪怕是增派再多送命都守不住的情况下,金丹期又因为短期内出手过而无法连续镇守,届时该如何是好?
可以说只要筑基期的基层修士一天能够守得住,宗门就一天不会真正大规模派出金丹期作为主力。
林间随宗出战!
春雪站在飞舟之下,混在一片与出战弟子相熟的修士送行队伍角落。
这还是两人认识之后第一次可能要分别长达一月之久。
春雪挥舞着手,眼神怔怔……
天渊魔隙非同寻常,宗门也不会允许林间再带着一个“凡人”一同入境。
她自由了。
林间分别前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如此。
“此次我欲与宗门共存亡,一同前往镇守天渊魔隙。据回禀所言天渊越发暴动,我未必能够回来。人死债消,过往协定,便在此一笔勾销。”
林间说的决绝,走得也干脆。
春雪站在人群中,忽而觉得有些烦躁。
债务没了,可是为什么轻松不起来呢?
或许是因为……所谓的债务在她眼中从来就没有任何负担可言。
反倒是和他一起游离一起行事,又在这人间看到了更多喜欢的景色。
眼看着飞舟在一片震颤中悠悠浮起,春雪暗暗抬手打出一道隐晦的真气。
在在场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到的时候,猛地追上缓缓升空的飞舟,附身于那个站在飞舟船头远去的身影之上……
飞舟之上,一共三百修士。
其中有一位作为率队长老的元婴期坐镇,其下另有五位金丹门主,而后便是接近三百名的筑基期弟子。
率队长老立于飞舟之顶,目光扫过立足于飞舟上各处的全体出战弟子。
“我知道,在场弟子之中有些弟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战天渊。但我还是要和参与此次镇守的所有修士郑重言明——”
“此次镇守与以往情况截然不同,上一次本宗驻守队伍的状况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
“而刚刚传回来的消息中仙一门和灵云宗两宗死伤远比上一次的我们更加惨痛,待交接之时你们或许就能看到他们的伤亡几何。”
“我现在提前道出,便是希望大家能有一个预先的认知,早早做好心理准备。”
“接下来,我会和大家说明一些进入天渊魔隙中后必须要注意的基础事项以及我们每日必须要做到的事情,尔等务必要牢牢记住。”
“同时,从现在开始,我们会将在场所有修士三三分为一组。在驻守的一月之中你们便是需要并肩作战的同伴,做到关键时刻必须要将背后交予对方的信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飞舟一路疾驰,不少弟子的心跳也是越来越快。
过来镇守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已经出师的弟子,这些弟子自然至少都是来过一次的“老油条”。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天渊强度和以前完全没得比。
一个是普通模式一个是狂暴模式那能一样么?
更别提无论是上一次的宗门驻守队伍还是这一次另外两宗的战报提醒,全都说明了此次驻守非同寻常。
带队长老都再三叮嘱要他们做好心理准备,要说不怕那都是扯淡。
但随着距离目标地点越发接近,那种对于未知的无限度惶恐似乎又悄然消退了不少。
林间已经可以看到天际尽头出现的那一抹极致的灰……
相隔数十里地,便能看到一道通天彻地的灰线。
所谓的天渊魔隙如同一道横亘于地平线上的狰狞裂痕。
灰紫色的阴云中隐约可见扭曲的黑色阴雷,可随着飞舟一直靠近却也听不见半点雷鸣声传出。
完全死寂的压抑感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修士的心头。
甚至随着距离的越发靠近,林间察觉到体内的真气流转都显得有些滞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吸力抽向那漆黑的深渊。
这一点早在来的路上率队长老就有过提醒——
越是心中忐忑害怕的,就越会在天渊魔隙的压制下觉得真气运转滞涩。
自身的不自信和虚弱感尤其会放大这种感知,导致修为实力下降个三四成都是正常的事情。
哪怕林间提前得到过提醒,心中有意防备,却也觉得体内的真气在这种影响下较之以往弱势了起码一成。
魔隙裂痕的周围方圆十里内寸草不生,地面布满漆黑裂纹,其中可见处处白骨。
有的规格庞大,一看便是妖兽所有,至于更多的……都是属于人族先烈的遗骸。
这些皑皑白骨即便已经早已失去活性,也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人族的先烈以血肉骨髓为代价,将抗击天魔的责任延绵到死后万年。
这白骨铺就的大地,赫然竟是人族封锁天渊的阵势!
飞舟远远落地,没法靠的太近。
落地所在有一些简易的石屋,那是负责在天渊魔隙外围镇守的四宗常驻人员。
他们的责任是开关魔隙大阵,同时在发生危机情况时视情况危急性通过专门的法宝直接联系四宗甚至是纯阳剑宗乃至是圣地。
眼看着正阳宗的飞舟到来,石屋中也有修士出来迎接。
一身元婴期的修为毫不掩饰,远远地放出强横的气息。
那些个修士的目光自包括林间在内的正阳宗弟子身上一扫而过,面色带着些许释然,“这一次来的都是些好手?”
正阳宗的率队长老扯了扯嘴角,“事态越发严重,谁敢懈怠?”
天渊魔隙一个失守,要掉脑袋的不知道有多少?
别说那些普通百姓,就是他们这些修士,在席卷大地的魔物面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们又能有几个跑的出去?
“赶快去吧,那两宗的人早就要顶不住了。”驻守的元婴修士在前方引路,率着一众修士快速靠近那道看起来连接天地的灰线。
一众修士脚踩大地,才更加深切直观地感受到面前那道无限延伸至天穹的灰色裂缝带来的真切压迫感。
其边缘蜿蜒扭曲,如同被蛮力撕开的时空伤口。
漆黑的边缘线条中翻涌着粘稠如实质的魔气,偶尔有暗红色的光芒在其中明灭闪烁,如同蛰伏巨兽的呼吸。
林间跟随队伍,脚下踩着结晶化的土石。
“咔嚓咔嚓”的碎裂声中,土石发出清脆的脆响。
靠的更近一些,可以看到距离那道灰线百步之处,以诸多玄武石筑起石垒,其上刻满了镇压魔物的符文。
石垒周遭插着无数凌乱的断剑,剑上战意分明,这是每一代镇守者残留在此的剑碑。
既是他们永远不屈的战意,也是稳定法阵的钉子。
石垒每隔一段距离有一缺口,缺口处架设有青铜色的巨鼎。
鼎中焚烧的驱魔香化作青烟,与裂缝中时时飘出的魔气在空中拉锯交织,永恒不停地纠缠下去。
随着驻守此地的元婴期修士驻足,率队长老一顿手,弟子修士的队伍齐齐停下。
隔壁平鼎宗的队伍也几乎和正阳宗同时到达,隔着那道模模糊糊的灰色裂缝,两宗的弟子都能够从升腾的魔气中看到对面那些平鼎宗弟子的隐约模样。
两宗在此等待。
所谓的天渊魔隙重点在于魔隙。
那是一条将天渊和修行界分割开来的界限,是一个对于两者而言同样的缓冲区。
这缓冲区所在便在眼下两宗弟子眼前的那一面看起来薄薄的一层裂缝之中。
外界看起来仅有一线之宽,实则内部另有乾坤。
眼下尚未出现的仙一门和灵云宗两宗弟子便身处于其中,必须要等到负责在此地管控法阵的驻守修士以特殊的法门打开法阵,内里的两宗人士才能自展开的灰线也就是魔隙之中脱离,回到如今大家所踏足的修行界范围。
负责驻守的引导修士也不废话,与正阳宗和平鼎宗两宗的率队长老交涉之后,便开始以特殊法门沟通石垒法阵。
元婴期的厚重修为在此刻一览无余,浑厚的真气注入到那由玄武石打造的绝对防线。
古老的符文开始亮起金色的闪光,历代镇守者遗留的断剑剑碑“嗡嗡嗡”地震颤共鸣,青铜巨鼎中的驱魔香气也被法诀塑形,形成某种蛟龙似的灵兽姿态。
形成灵兽姿态的驱魔香气一时间表现更加勇猛,将无时无刻不在从魔隙之中弥漫而出的魔气全然压制回去。
做好了这前期的准备工作之后,原本缓缓蠕动的裂缝边缘开始有如活物般涌动,伴随着一阵阵沉闷的轰鸣之声,灰线的两端开始同时向着两侧延伸推出。
无数蜂窝状的六边形结界拼接成通道,每个格栅中便能看到同族修士遍布血污的身影向外踉跄而来。
更有甚者甚至直接御剑冲出,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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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洁白的道袍都变得残破不堪,上面似乎还都残留着凝固的黑色魔血。
为首的弟子一眼就看到引导法阵的驻守元婴期强者,以及与之在一起的正阳宗率队长老。
“还请前辈尽快支援,本宗长老还在其中鏖战!”
正阳宗长老神色严肃地点头应道:“这是自然!”
说罢一挥手道:“所有弟子听令,进驻天渊魔隙,抗击域外天魔!”
不知何处奏响的钟鼓之声齐鸣,温暖充实的力量充斥每个人的胸膛。
炽热的鲜血随着心脏跳动泵出,在真正即将面对大敌的时候,这些弟子的心中反倒没有了那些对于未知的迷茫。
以术法奏乐的驻守修士向正阳宗率队长老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能做的仅止于此。
两宗弟子交错。
新生的力量接替前人的责任,义无反顾地迈入那石垒之后的界限。
跨越那层看起来如同水波纹似的灰色界限之际,林间敏锐的灵识霎时只觉得一股充满恶意的意志瞬间扫过自己全身。
尚未来得及仔细观察整体环境,便看到独属于魔物那畸变魔化的异形追在那些仙一门弟子的身后追杀。
冲在最前方的林间手掐剑诀第一个释放出万点寒星。
千刃飞星!
无数道璀璨的金色光点于林间身后浮现,随他剑指一挥,万道飞星激射。
追逐而来的魔物正嘶吼着冲在追击的路上,冷不丁身体被这无数道金色飞星洞穿,庞大的身躯缓缓停下,最终轰然倒地。
诸多体修弟子越过林间身体,浑身闪烁着金光冲向前去……
“收心、束神、克己。”已经成为金丹期的云飞扬自身后轻飘飘飞来。
晋升为金丹期的他理论上也有了成为门主的资格,当然愿不愿意带徒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这时候还是孤家寡人,但此次也一起加入了镇守当中,成为了五位金丹期修士的其中之一。
轻飘飘落地的他仙气十足,说话时也如同凡人眼中最常见的仙师形象般高深莫测,“驻守修士的准则第一条便是要有分寸,林师侄可莫要忘记。”
简单来说便是修为弱的先出手,修为强的后出手,和安排出战修士的战略选择上的思路一致。
毕竟对付魔物最核心的难题是击杀魔物后自身必不可少会沾染上的魔性。
积少成多。
大家要在此地驻守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上来就大杀特杀,再加上整个大环境的慢慢侵蚀,恐怕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最开始出手的修士就要在一直叠加的魔性影响之下入魔化身魔物。
所以宗门的对策一向都是尽可能均分这种魔性,让每一个修士都平等的承担相同的压力。
但实力更强的修士拥有更强的兜底能力,保证自己随时出手都拥有战斗能力。
所以在面对一些比较容易清理的魔物时,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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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强者,只在感到压力的时候才能出手。
林间这种公认的筑基期顶级战力都是如此,更别说云飞扬这些金丹期的修士了。
或许看着同胞在和魔物血战而自己只是束手旁观这种场面显得有些冷血不近人情,但魔物特性如此,这是人族修士最理性的应对。
事实上刚刚出去的仙一门镇守团队的伤亡率有这么多的核心原因就在于此。
他们人手少了,导致每个人需要承担的魔性就多了。
一旦超过一个阈值,群体的崩溃几乎是同时发生的灾难。
正阳宗对此的应对安排也基于此——要么增派人手平摊魔性,要么增加驻守团队中修为更高修士的占比比例。
毕竟修为更高的修士能够承受的魔性也更多,都能够达成提升“魔性蓄水池”这一目的。
林间虽然在云梦之泽一战中已经证明过自己能够承受不少魔性,但那一战距离现在才过去多久?
按照寻常理论,他身上积攒的魔性到现在应该都还剩不少,在这一次驻守中能够少出手就少出手。
这可是临出发前传功长老找到一同出行的云飞扬特意叮嘱过的事情。
一身白衣飘飘的云飞扬目视眼前战场,轻轻抬着下巴,“我可不想最后对你出手,虽然大家很熟,但你要是入了魔,我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林间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和我师父一辈了?”
师侄都喊上了。
云飞扬端着腔调,“没办法,门派规矩如此,一入金丹,自动晋升。虽然大家很熟,但公众场合还是得考虑下宗门威信。”
“呵~”
林间没再理他,大步向前踏去。
天渊魔隙确实有其玄妙之处。
刚才在外界时,只能看到寥寥一线。
即便被驻守在外的元婴期修士以法阵展开,也不过数十步纵深。
可等到他真的踏足于内,才看到内部之空间巨大。
魔隙内部穹顶高悬,空间折叠形成的虚空中隐约浮现一轮冰冷的蓝色光晕。
那是外界修行界中的大日所在,如今在魔隙的滤镜下却泛着幽冷、衰败的色调。
如同一轮被魔气侵蚀的残阳。
光线穿透魔隙内弥漫的淡淡灰色雾气时,在地面上投射出扭曲的不规则阴影,如同张牙舞爪的妖魔在肆意狂舞。
远方的空间深处更是不断传来混杂着嘶吼、尖啸的魔声,如同无数域外天魔的权柄交织奏起的杂念共鸣。
时而似狂风呼啸,时而如泣如诉。
而就在那片不断传来怪声的空间深处,另有修士术法的爆裂声交织其中,金白色的剑气漫天挥洒,仿佛正在与什么可怖的对手进行抵死的纠缠。
早就听到退出的仙一门弟子提醒的正阳宗长老跨越整个镇守团队向前飞速奔赴,想要驰援孤军作战的仙一门长老。
若无他们在最前方抗线,哪容最后所剩的那几十个仙一门弟子从容退出?
林间紧随其后,也想一睹魔隙深处真容。
然而脚下一动,却有阻力自脚下升起。
低头一看,一团乌黑浓墨的魔气如同活物般沿着双脚蠕动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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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在这种情况下丛生的草木生命力无比强盛,同时也早已被环境扭曲成对于外界任何活动都充满恶意的个体。
它们生长异变的速度极快,仿佛只需要几个呼吸就能够从种子变成一株半人高的魔植。
缠住林间脚踝的正是那些紫黑色的荆棘,枝干扭曲如骸骨,叶片边缘滴落腐蚀性的粘液。
林间按照正阳宗率队长老叮嘱一直护身于体表的护体真气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外物发起的侵袭,淡淡的光罩于林间体表闪烁,警示着林间的身体正在承受攻击。
金色的金属性真气一震,金灵身的反击瞬间将那些魔植的侵袭击碎。
但这就是环境……
也是在场三百正阳宗弟子未来一月内需要面对的处境。
林间手掐剑诀,御剑疾飞。
云飞扬以术法脱身,追在身后紧追慢赶,“等我!”
他的脑袋还在考量刚才林间那一声哼哼的意思。
那“呵”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有点不对味。
是在质疑我堂堂金丹大能的身份?
叫一声师侄咋了?
不知道正式场合要称职务?
下意识追着林间的他却发现有点吃力。
寻常修士的飞行手段和剑修没得比,御剑飞行就是快。
当下急得在后面爆发真气紧追慢赶,“你等等我!我可是奉命要看好你呢!”
好在整个魔隙战场看起来广袤宏伟,那一望不见边际的平原无限制延伸到极远。
但其实林间御剑刚刚起飞,速度还没能提到极致呢,发生战斗的深处便已然到达。
那是一道更加幽暗的缝隙,高悬于天空之上。
像是一道可怖的伤疤,又像是一只充满恶意的狭长眼睛。
更加浓郁的魔气便从那道缝隙中如同瀑布般向外流淌,落下大地冲开一片云雾缭绕的诡谲意象。
而就在那冲下地面的浓郁天渊之气当中,无数魔物自其中成型冲出,嘶吼着向外发起冲击!
这是又一波魔潮……
驻守于天渊魔隙中的修士并非要不间断的战斗一整个月。
来自于天渊中的魔物侵袭也是有它们的节奏的。
放在以往平和的时候,可能驻守天渊魔隙的四宗修士在一整个月的驻守期间,也就碰到那么一两次魔潮。
更有些运气好的,说不定一整个驻守期间下来一次魔潮的爆发都没碰到,每日里只需要做些日常的防守巡逻这些基础任务就好。
而如今所谓的爆发,便是这魔潮的发生频率增多。
一个月内发生三次……四次……乃至五次六次!
刚刚那一波驻守于天渊魔隙的仙一门和灵云宗正是在第五次魔潮的爆发中全面溃败,人手大规模损失。
若是没有第五次魔潮的发生,他们的人数说不定能够存活一半都不止。
而如今……在他们撤离的这个日子,竟然刚好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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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于正阳宗和平鼎宗的驻守团队在刚刚接手天渊魔隙的第一时间,就要面对这一场魔潮的爆发!
“快!你们先撤出去养伤,这里交给我们!”第一时间感到的正阳宗长老高声呼喊,同时施法打出一道水幕,将所有人护在其后。
“咚!”
“咚!”
如同巨猿的魔物高举双拳猛砸,那看似薄薄一层的水幕在撞击下发出沉闷的震天巨响,连带着所有人脚下的大地都在持续震颤。
仙一门和灵云宗的长老却咬牙回道:“没事!我等还有余力,多替你们斩杀一些!”
“未来你们还要在此坚守一月,我们能最后带走多少便是多少!”
闻听此言正阳宗长老也不多言,微微一个沉默下手中法诀变幻,一瞬间打出数道滋养回复之术法落入到每一个正在激战中的一线修士体内。
而除此以外的四个正阳宗金丹期修士更是没有半点废话,直接向前冲入阵中,手中术法爆发,一时间金木水火土齐出,漫天都是恐怖的花火。
在空中拿到如同魔眼似的缝隙另一面,来自于平鼎宗的修士也及时赶到接住已经隐隐有些溃败迹象的灵云宗所属阵地。
灵云宗的弟子平均实力在四宗中本就属于垫底一层,他们的隐修之法对于人族修士内部而言或许还有些诡谲难辨之处。
但面对天渊魔物,最为光明正大的伟力才是终结一切邪恶的依仗。
看着眼前惊天动地的激战场面,林间感受到了一种迎面扑来的震撼。
个人的力量在这种种族间的大战中显得是何等可怜可悲?
哪怕是元婴期的长老都没办法以一己之力挡下魔物全面展开的冲击阵线。
若非拥有绝对超凡的实力,又如何要在这种战局中扭转乾坤?
“你还在这等什么?”林间忽的转头,看向云飞扬质问。
“我奉命要保护你!”云飞扬咬了咬牙。
“我有什么要保护的?!”林间眼神一凝。
如果说自己的到来反倒成为了拖正阳宗后腿的因素,那自己反倒不如不来。
“而且我有什么需要保护的?”林间开始爆发真气,怀中小盒隐隐震动,“难不成你真以为你成了金丹就比我强?别到时候还有需要我去救你的时候!”
话闭,怀中的分光掠影剑匣忽而跃动而出。
剑匣表面匣盖自中线一分为二,向左右两边一同展开。
内置七柄飞剑浮空而出,迎风便涨。
一时间七柄造型各异的飞剑齐悬于林间头顶,随着林间剑指一挥,七剑齐出,于魔物之间流窜。
极致的锐金之气加持,七柄飞剑所过之处,魔物的残肢乱飞,一时间竟也挡住了一小片的魔物冲击。
寻常的弟子不敢也没有林间这样的能力直接冲到最深处。
一片金丹元婴期的战场之中,忽而混入了一个筑基期的气息。
如此明显的变化在在场所有至少是金丹期的大佬眼中再明显不过,激战之余的仙一门长老抽空瞥过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之色——
“这就是你们正阳宗的弟子?当真是后生可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到林间远程出手,只以飞剑杀敌,云飞扬多少也放心了一些。
转而驭起真气,飞身落向前方。
虽然他是法修,但他专研的术法自成一套体系。
整个术法以“木灵之域”作为构建,从筑基开始便琢磨起了更高阶修士才有可能触及的领域之道。
而所谓的领域,起码自身要身处其中。
此刻面对那仿佛自天空灌下的魔气长河中涌出的无尽魔物,他更是直接冲至最前方展开自己的术法。
一片森绿色的树木藤蔓霎时野蛮生长,让这片全是灰暗底调的空间染上了几分青葱绿意。
这片森绿色的丛林可绝非是什么平和的世外美景,那些自魔气中摔落成型的魔物莽撞地一头撞了进去,却发现脚下的藤蔓如同狂舞的群蛇般瞬间缠了上来,吱呀作哑的声音中,狂暴的力量将那些弱小一些的魔物直接绞杀至死。
当然,大部分魔物的共生尖刺都可以轻易地撕碎由术法编织的藤蔓。
那些看似平平无奇的老树却会在藤蔓之后展漏出其嗜血的一面。
虬结树根如同巨棒被握于藤条之中,无情地对着魔物挥砸。
遍布的绿色雾气中是独属于云飞扬自我研制的木之毒素,即便是构造和人族大有不同的魔物也要在这种毒雾之中遭受到时时的侵蚀。
一时间在那一圈荡开的魔气冲击之中,由其展开的绿色木灵之域竟也独当一面。
林间并不托大。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这时候只是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以分光掠影剑匣的威力远远杀敌。
尤其是配合云飞扬完成斩杀。
他的木灵之域纠缠有余,杀伤不足。
那些自魔气中冲击而出的魔物从不间断,全都困于其所展开的木灵之域中越攒越多。
交手不过刻钟,藏身于术法之中的云飞扬面色已然有些难看。
他有点骑虎难下了……
自己的木灵之域就仿佛一个蓄水池,将本该四散冲开的魔物积于一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旦木灵之域告破,这一波积攒的魔物可以轻松带走自己,也对后方形成一波极为猛烈的冲击。
但在这持续时间中,他也确确实实为后方承担了不少压力,帮助临时换防赶到的正阳宗弟子有了更加充足的时间布置起临时工事建立防线,也算自己的坚持物有所值。
现在,得为自己考虑一下如何脱身的事情了。
放眼周遭,每一个金丹、元婴期的修士都有自己的责任。
每个人都同时面临来自于全方位的魔物侵袭,所有人都几乎压着自己的能力上限在战斗,无人还能腾出手来帮他解围。
不!
有的!
他看到了一抹纯粹到极点的剑光。
那七柄一直在场上发出致命呼啸的飞剑不知何时回到了其主人身边,在他眼前一柄柄结合成了一柄相当大的飞剑。
下一刻却见林间那小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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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贯长虹!
并非往日所使用的剑贯长虹,林间这一次所使的却是最为正宗的气贯长虹。
分光掠影剑匣中七剑合一而成的巨型飞剑已经脱离了技的范畴,他只能以气御剑人剑合一,才有可能用这柄飞剑用出筑基期的剑修最为猛烈的一剑。
那剑势如烈日,如长河。
浩浩荡荡,沛然莫御。
那范围恐怖的无差别毁灭性攻击甚至让云飞扬觉得对方是冲自己来的,心中一瞬间升起诸如‘刚才不应该在林大哥面前装逼’的念头。
这TM是要连我一块杀啊……
好在林间没有这等心思。
飞剑气势如虹,砸入绿色大地。
一瞬之间,魔物与术法齐飞,云飞扬支撑半天的木灵之域最终还是碎在了林间手中,但与之一同殉葬的,还有那堆积至现在的魔物。
数之不尽的魔物于剑光中消融,甚至于这一整片的魔气都在剑光之下为之一清。
这一剑直接穿至魔眼尽头,一时间仿佛就连从其中流淌而出的魔气都有些片刻的凝滞。
云飞扬呆呆地张大着嘴巴,刚才贴着头皮擦过的剑气一瞬间让他觉得在死亡边缘打了个转。
尤其是回身看向剑气所去之地后,更是张着嘴巴半响不知所措。
在他面前,一道剑气硬生生斩空了一大片的魔气。
抽刀断水,一击截流。
呈圆形向外扩散的魔气愣是被硬生生切了个环。
虽然放眼于整片战场上范围有限,但如此恐怖的一剑还是让诸多修士侧目。
别说是仙一门的长老了,就连正阳宗的长老也没见过这等场面。
什么时候筑基期的弟子能够在这种场面上展现出如此程度的破坏力了?
这一剑下好像给悬浮于空中不断向外渗着魔气的魔眼都给打愣了,硬是好几息都没再向外吐露魔气。
要是四大宗门的每一个筑基期弟子都能有这种战力,那还镇守个球的天渊魔隙啊?
直接反攻!打到天渊内部,看看里面的魔物到底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变出来的玩意。
“是剑意!”
一个剑修长老最为敏感,对于同道中人的手段比较了解。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格外的酸。
什么意思?
我堂堂金丹期大能都没能掌握的剑意,你一个小小的筑基期弟子就已经掌握了!?
而且还能如此巧妙地溶于剑式之中,以至于在灭杀那些妖魔的同时将剑意遍布空间,以至于那些魔气顷刻之间都难以寸进。
啊!不想活啦!
仙一门的长老张了张满是柔白胡须的嘴巴,开合半响后愣愣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快看!”
“危险!”
忽而有修士大吼。
人剑合一的林间跟随飞剑一起来到了最深处!
飞剑杀到了哪里,他人就到了哪里。
飞剑直接顶到了魔眼正下方,很显然林间也站到了魔眼正下方。
他正抬头看着那颗幽暗魔眼,想要看看魔眼的另一面到底是怎样的风景。
然而看风景的人也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风景。
与元婴期长老对抗的巨型魔物察觉到了这个小小的人类修士体内所能够爆发出来的巨大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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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攻高防低的玻璃大炮,不杀等着他到处开炮?
一尊形如墓碑的方尖长碑凌空而起,在一片令人胆颤心惊的呼啸中飞速奔向林间所在。
远比当日那只白骨之魔更加强横的气息,那是和元婴期的人族修士可以相提并论的渊墟阶。
谓之……魇。
原本与之对敌的仙一门元婴期长老第一时间想要驰援,然而身体刚刚一动便有一股彻头彻尾的虚弱感从灵魂深处涌了上来。
坚守天渊一月,击杀魔物无计。
自从第五次魔潮开始,之后的魔物基本上都是他们这些长老在扛鼎。
一边需要对抗自身识海中的魔性,一边还要无时无刻地保持对于整个天渊魔隙之中的监察。
无论是从身体还是从意志,他都已经几乎将自己压榨到了极点。
此刻再想援手,却发现自己突然有些力不从心。
虽然一怔之后强提真气,却终究慢了一拍。
更别提周遭还有其他魔物一拥而上,为那只渊墟阶的魇创造足够机会。
往生魇碑。
随着墓碑飞来,与其伴生的伥鬼如同山崩海啸般一齐向林间扑来。
那是以往死在其手中的无尽生灵,有人类,也有妖兽。
眼下尽数化作伥鬼,与其一同作战。
看着魔眼却看不穿那厚重魔气的林间微微皱眉,手掐剑诀驭使飞剑。
刚刚七剑合一的飞剑再次分化,随着林间剑指一挥四散出击斩杀伥鬼。
但碑文的能力远不止于此,伴随着它的越发接近,某种浑浑噩噩的虚像开始混淆林间的耳目。
“小心!”
“别被它篡命!”
“收摄自我心神别再御剑了!”
耳畔的那些声音越发遥远。
恍恍惚惚间仿佛变成了一些嘈杂的声音——
“林大哥,来两斤猪肉,要后腿肉。”
“给我切一斤猪五花,要肥一点的。”
“没事去后院把那头牛杀了,摔断了腿活不长了。”
屠夫……我是个屠夫。
林间举刀欲刺。
目标,是自己的肚子。
关键时刻两道锁链交叉穿过,林间大脑一清霎时收摄全部心神。
失去灵识掌控的分光掠影飞剑霎时回护周身,仅保留有最基础的护身防护功能。
然而墓碑的手段不仅于此,另有一尊石像鬼般的小鬼坐于墓碑顶端,爪握一支蘸血判官笔。
那双猩红的双眸在靠近间一直凝视着林间,幽暗的双眸一时间让林间眼神都有片刻的眩晕。
“小心!别被它读取神魂!”耳畔传来仙一门的元婴期长老呼唤。
这石像鬼可以读取指定目标神魂,将其生平记载于墓碑之上。
一旦碑上现出碑文,就意味着这个目标十死难救。
篡命是范围污染,索命是锁定攻击。
没有至少金丹期的混元如一,筑基期的修士那可谓是一勾一个准。
而即便是金丹期的修士,面对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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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那石像鬼眼中亮起诡异红芒的一刹那,反应快点的诸多长老已然心如死灰。
好不容易看到如此惊才绝艳的一个苗子,却不曾想看到他的第一面也是他即将陨落的最后一面。
却不曾想淡淡的七彩华光不知何时出现,淡淡地浮现于林间体表周遭。
这层看起来薄若蝉翼的七彩华光看起来柔柔弱弱不堪一击,就像是风中的泡沫般仿佛一吹就散。
然而正是这层淡淡的七彩华光,却让石像鬼眼中的红芒慢慢消散。
那只完全不似人类的石像鬼面庞上,似乎竟也出现了些许迷茫之色。
林间感受到了一片温暖。
在这幽暗冰冷的魔隙之中。
他的耳中甚至出现了一些呢喃的声音——
“祝愿仙师一生平安。”
“祝愿仙师大人寿与天齐。”
“希望仙师大人每日开心。”
“希望仙师斩尽世间妖魔。”
……
不同于此前那些诡谲的幻象,眼下所听到的声音充满坚定,清晰可闻。
人道华光!
万民功德!
当时完全不知是否真切获得的功德,却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展现出它强大的力量。
林间第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并不妨碍他赶紧跑路。
和元婴期对等的渊墟阶魇魔都盯上了自己,不跑难道在这等着和对方硬刚?
灵识不好外放。
林间干起老本行,驭起神行术,脚底抹油开跑。
经过这片刻的一耽搁,正阳宗的长老术法终于也落到林间身后,挡住了那只魇魔的追击之路。
只是更多的长老目光看在林间的身上,仿佛想要看穿这个小家伙到底还有着怎样的底牌。
那层薄若蝉翼的七彩华光,除了林间自己之外无人可见。
篡命、索命。
这往生魇碑的两大招牌能力对于寻常修士而言都是绝对降维式的打击,是从修为境界和生命层次上的直接碾压,却不曾想在这区区筑基期的小剑修身上全都失效。
果然,任何强者的强都是全方位的强。
哪怕是一个筑基期……能够如此脱颖而出,意味着他全方位可能都没有半点短板。
整个战场之中,或许只有正阳宗而仙一门两个元婴期的长老短暂察觉到林间可能依靠的手段。
功德!
这是何等难得且宝贵的东西。
各大宗门时常号召门中弟子经常行走天下斩妖除魔做做好事,除了是为了宗门拉功德,其实在这个过程中弟子自己或多或少也能够获得一些功德加身。
只是宗门一般不会明说,太过刻意的追求只会适得其反。
而且那些弟子平日里所行的善举又如何能积起如此厚重的功德之力?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做成了什么大事,以至于护佑着他的功德之力竟然硬生生扛下了渊墟阶魇魔的全力一击?
如此弟子,可万万不能让他陨落在了这一次的天渊镇守之中!
一念及此,稍微放下了点心的仙一门长老甚至心生了些许不忿。
他们正阳宗的人眼睛都是瞎子么?能把这样的人族未来都塞进如此危险的境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换做是他们仙一门,就肯定不会让门下的顶尖弟子身处这种险境!
要不你别在正阳宗了来我们仙一门吧……
逃开一劫的林间可不敢再随意招摇。
刚刚这么一出手就被渊墟阶的魇魔盯上,再贸然贴脸怕是真的没人能保得住自己。
最重要的是经过刚刚的持续作战以及一轮爆发,体内的真气也所剩无几。
虽然磕了回气的药正在缓慢的回复,但魔隙之内天地灵气也受到压制,恢复速度有限。
短时间内再难保持同等高效的杀伤效率。
一时间只是用飞剑在一旁打着酱油,再没什么特别亮眼的表现。
好在正阳宗弟子也已跟上,随着一根根玄铁桩自空中被“嘟嘟嘟”钉入地面,淡蓝色的光幕由法阵激发。
同时每隔百步设立一尊简易青铜鼎,内里焚烧炼丹师所炼制的驱魔香。
法修们以水木术法纠缠对手,以雷火术法抗击魔潮。
土修联手筑起高墙,那是未来一段时间正阳宗弟子的常驻所在。
阵法师开始布置战场,设置法阵。
不是之前的仙一门没有半点准备,而是他们残留下来的法阵已经成了遗迹,于新换防的正阳宗毫无用处。
任何法阵都没有无限制存在下去的道理,更别提是这种极端环境下的法阵。
任何布阵的材料在环境长时间的腐蚀之下都会慢慢变得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如果真的能够一直持续下去,那么这个法阵的效能一定会让最开始布阵的人所失望。
在这种恶劣环境下布置的法阵当然远比寻常情况下更加麻烦,持续时间也更多。
为了完美配合修士的换防期,一代又一代的天渊魔隙镇守者早已将相对的法阵研究打了刚好可以配合一个月镇守期的轮回。
当然其间还要不时查缺补漏,维护修复……
如今刚刚接手的正阳宗弟子,便要在选择的驻地之上建立起独属于正阳宗的法阵。
随着一片片闪烁着淡淡光泽的球形光幕升起,一时间就连所有人眼中本该灰暗的天色都显得更加明朗了几分。
最前沿的雷火之罩无时无刻不再配合法修释放出毁灭性的术法。
后方泛着乳白色辉光的领域更是尽可能地聚集灵气以使得进入其中的修士可以快速恢复真气同时恢复伤势。
由体修和剑修组成的特别小组保持了足够的机动性,随时驰援任何一处吃力的防线。
当属于基层弟子的防御工事建成,顶在一线的那些金丹、元婴期修士也就不用事无巨细地尽可能拦住所有魔物,而只需要重点打击那些寻常弟子对付不了的高阶魔物,将基础的魔潮交由宗门的普通弟子应对。
林间所属的三人小组中的另外两个修士终于迟迟赶到,追至林间身边时的语气有些幽怨。
“林师弟跑得也太快了。”
“长老说了,在这次的镇守过程中,我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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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师弟一个人先跑过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可难以援手。”
林间微微笑着,面色平和,“知晓了师兄,我只是第一时间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两个体修师兄眼神敬畏地扫过远处煞魔甚至是魇魔与宗门中的金丹、元婴期长辈激战的场面,脸色显得有些发白。
“那些大人物的战局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林师弟可莫要以为咱们同辈之间的战绩放到这种场面下能够有什么作用,那些魔物哪怕只是看一眼可能都会要了咱们的性命。”
“师弟千万别想着插手那里的战局,在场的剑修又何止师弟一人?师弟没看那些法修都不敢将术法砸到那些魔物身上么?对于那些魔物来说,我们远程操纵术法、飞剑的灵识都有可能成为它们攻击我们的渠道。”
对于分配到一起的这位新晋宗门“天才”,两个体修也觉得有些无奈。
‘长老还特殊关照要我们好好护着他。’
‘没办法,咱哥两的命苦啊……’
灵识链接中回荡着两人的意志。
他们最怕“天才”了。
尤其是这个天才还和他们分成了一队。
天才年年都有,在宗门里几十年他们常常能够听到一些宗门天才的传言。
可有多少天才能够一直长青不败?
反倒是经常听到很多天才恃才傲物,早早陨落的消息。
只有像他们这样勤勤恳恳一步一个脚印的基础修士,才能一点点踏及巅峰修成大道。
所谓天才,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不稳定”的代名词。
就像这位林师弟,看看他近期成名后所做的事情——
欺压同门,公然挑衅金丹。
无论结果如何,这都代表了其心性不稳,喜爱出风头。
眼下更是如此,刚入魔隙就直接冲到这一线战场的最前方,万一出了事他们拿什么和长老交代?
这就是天才!
换做是寻常的普通弟子出师,如何敢在这陌生的地方脱离小队乱跑一气?
听说他入门也有好多年了。
要说天才早就该是“天才”了,可为什么一直到近期才传出名声?
还不就是因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哪一届中的弟子中没有过“天才”?哪一届的弟子中没有那么几个脱颖而出的存在?
一代又一代的天才早就让他们听腻了,前几年听说过的新晋天才剑修白敬轩……哦现在叫白璟萱,真打起来也不是他们师兄弟二人的对手。
他们只是年纪大了,不符合四宗大比的选拔条件了,不代表他们的实力不行。
如今在这要命的地方给他们分配了这么一个眼高手低的未出师弟子,他们哥两接下来一个月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心中这么想着,他们看到远处有威压强势的身影往回撤退。
通过对方截然不同的门派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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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强者就是有强者的格局气度,哪怕已经到了换防期,也坚持到他们正阳宗的弟子稳定立足之后,才抽身退去。
不对……他们怎么冲着自己这边来了?
察觉到那几位释放出强横气息的仙一门长老飞身而来,目标点直奔着自己的方向所在,两个体修一时间心中都紧张了起来。
一条战线那么长,仙一门的强者为什么别的地方都不去,就直奔我们的方向而来?
当然当然,强者只是要撤退,随便走哪个方向都是正常的,总不能是专门奔着咱们兄弟来的吧?
可万一呢?
万一临走之前随口指点两句,说不定就是我们这些筑基期修士一辈子难得一见的机缘啊!
来了来了!真的过来了!
真的直奔咱们兄弟俩来了!
他落地了!
他说话了!
“这位小友怎么称呼啊?”元婴期的仙一门长老笑眯眯地看过来问。
回答的是林间。
“晚辈姓林,单名一个间字。”
“好名字!”元婴期大能没活硬夸,“名如其人,木秀于林!待此番镇守结束,林小友可有意来我们仙一门坐坐啊?刚巧老夫有一个孙女也和小友一般大小,修为也佐近。你们年轻人之间一起切磋切磋,互相印证,也是我们四宗同气连枝之根本嘛……”
林间拱手低头,“敢问前辈名讳,哪天登门拜访,说不得还要叨扰前辈。”
“不是说不得,是一定要!”老者眯眼笑着,手抚长须,“老夫姓白,单名一个柳字。你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好找得很。”
说着老者飞身便走,只给林间留下一个飘逸至极的仙人背影。
第一次见面,点到即可。
目送之离去的两个体修微微张着嘴巴,心中满是艳羡。
“这就是强者风范么?实在是太帅了!”
“吾辈所求啊!”
转回头再看林间,心中一片羡慕嫉妒恨。
‘该死的这就是天才的待遇么?没想到名声都已经传到仙一门那边去了!’
‘宗门里到底有哪个长老姓林啊?不会是宗主的哪一门远房亲戚吧?’
林间双瞳泛着淡淡金光,时刻关注战场。
看到远处有一片魔气潮水涌来,相较于一条战线上的其他处显得异常浓厚,主动提醒道:“两位师兄,我看那边似乎需要帮忙,不如过去看看?”
他们这种快速行动小队的平均实力较高,意义本就在于查缺补漏。
低阶修士能够应付的场面他们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完全遵循宗门在镇守中一贯遵循的“弱者先上”原则。
只有那些寻常修士难以对付的麻烦,或者会对防线造成较大冲击的对手,才会需要他们真切出手。
因此提前去到可能危险的爆发点旁边镇守观察也是应有之意,只是……
两个体修运起灵识,一眼扫了过去,眉头轻蹙道:“师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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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指向另一个方向,“反倒是那边,魔潮已然几乎淹没工事。前线弟子初来乍到尚未完全立足,我们该去那边帮忙才是。”
“看起来规模不大,但是内里另有乾坤。”
见林间很有主意,两个体修无奈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好吧,那就依师弟所言。”
反正快速行动小队也不止他们一队,他们所指的方向早有其他小队严阵以待。
不如趁着此等机会和这位“天才”师弟一起行动,待结果出来,也好让他知道在这种地方他们这些老人的经验到底有多么准确可靠。
如果能让这位“天才”师弟稍微收获一些教训,说不定也可以让他们未来一月之内的“带徒”工作轻松一些。
心中这么想着,三人快速奔赴向林间所指方向。
这股魔潮相较于别处确实显得规模更小,但林间所开启的锋瞳之中所看到的颜色却更加幽深晦暗,蕴藏着一股内敛到了极致的魔性。
面对这团汹涌而来的魔气,以及隐于其中若隐若现可见边角的魔物,此条防线上的所有正阳宗弟子严阵以待。
他们的手中全都紧紧捏着术法的指诀,神情严肃地盯着目标口中念念有词。
待到这股浪潮靠近到一定程度,诸多雷火术法几乎一同砸出。
这些术法被笼罩着他们的五行术法大阵稍稍增幅了些许威力,一时间天雷地火勾动,火光雷芒于浓厚雾气中升腾。
待得火消雷隐,又见一大面冰墙凭空凝于魔气团之前,挡住这魔气团的继续前进。
身披甲胄法器的体修手持武器,如同一面人墙般挺身立于冰墙之后,只待随时与魔物贴身厮杀。
看着被一轮术法打击下几乎瞬间就消散了小半的魔气团,提前赶来的两个体修一时间都打消了出手的念头。
都说了不过是一小团魔气,藏于其中的魔物能够强到哪去?
他们的目光反倒是一直看着自己之前所指的另一处,做好那边的战况出现严峻情况时可以及时驰援的准备,同时也可以第一时间告知这位天才师弟让他知道知道自己这种前辈的眼光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啊!”
一个未经意间,耳畔传来来自于弟子的痛苦哀嚎。
声音连成一片,竟然像是同时间有一大片人中招!
哪里出的问题?
之后才从灵识的感知中发现原来是挡在身前的那些体修被一击而伤。
一朵如同透明水母般的魔物,正幽然飘于空中……
空冥水魈!
位于最前线的金丹元婴期长老、门主们迟了几息才发现后方发生的变故,“快回援!”
“怎么会漏过去这么一个大家伙!”
“魔物无形无相,变故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你们谁腾的出手的赶紧回去支援!”
跨越一个阶级,那就是几乎毁灭性的打击。
和金丹期一个层次的劫相阶煞魔对上那些筑基期的弟子可能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即便那些宗门弟子齐心协力最后一起联手胜出,也要损失惨重。
这对于完全与外界隔绝,一镇守就是一个月的正阳宗镇守队伍来说完全就是不可能接受的损失。
“稍等几息,我立刻回援!”一个金丹期的门主高声应下责任。
仙一门长老退去,他们所承受的压力本就猛的提升一截。
如今即便想要回援,首先也得脱离他们各自对手的纠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佬们或许可以回援,但在回援前的每一息,都有可能是一个门中弟子的殒命。
外表半透明的水母高高漂浮于天空之上,无数的触须从其体内延伸出来。
那些触手的末端每一个都连接着一个挡在最前排的体修脑袋上方。
这些可以抗住最坚硬打击的体修却不能挡住这煞魔的锁魂手段。
起初那些被其所控制的修士还能够感受到痛苦,在崩溃中哀嚎嘶吼。
然而没有多久,便见这些修士面色逐渐呆滞,歪嘴呆眼,流着口水,如同一副痴呆模样。
“是灵识!它在抽取他们的灵识!”
“快救他们!还有得救!”
暂时无暇脱身的前方大佬纷纷传回传音指点,“封闭灵识,保持自身混元如一!”
那些透明的触手隐藏于这片阴暗的空间之中,正如其可以避开诸多金丹元婴期大佬的封锁偷偷溜入后方阵线,这只魔物的特性便是善于隐藏自己。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那些触手会不会落于自己头上。
然而一旦封闭自身灵识而不外散,也就意味着许多术法都没有了使用的基础。
不能保持术法上的连续性的话,其他涌来的魔物该如何处理?
和林间一组的两个体修左右扫视,却发现周遭一时间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快速行动小队。
这个对标人族金丹期修士的劫相阶煞魔藏得实在太好,以至于短时间内根本没有稍微高端一点的战力在场。
只有他们!
两个体修感受到自己胸膛中的那颗心脏正在急速跳动。
眼下他们已经无暇考量为什么林间可以精准地预测到这里会出现最棘手的情况。
紧张的情绪让他们视线微微变窄,但责任告诉他们这就是他们需要面对的时候。
基层弟子的防线,都是一些筑基三层之下的弟子,他们必须结伴而行,联手对敌,才能一定程度上保证自身安全。
而他们这些能够成为快速行动小队的弟子,往往都是筑基三层、四层的弟子。
筑基四层,可以说是距离金丹最近的人。
如果说在场有谁能够暂时拦住这个诡异的大家伙,或许便只有他们兄弟两了。
更别说他们还是体修,灵识天然内敛,对付这种专攻灵识方面的魔物,或许更有优势。
最主要的还是空冥水魈并非孤军作战。
与它同处于魔潮一起涌来的还有十数只形态各异的异形。
这些胎魔、蚀魔虽然对标的是人族修士中的筑基、炼气,但数量多了也不容小觑。
在空冥水魈控制住那些宗门弟子之际,这些魔物要么向着那些被控弟子发起补刀,要么冲着阵线更深处冲去。
要是没人拦着,局势或许会更加恶劣!
心中念头转着,两个弟子对视一眼确定彼此心意后,几乎同时冲了上去。
体修绝技——力撼山!
体修绝技——擒龙功!
然而刚猛到极点的攻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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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山崩似的攻击落到那轻飘飘的水母似身体上却好似一阵风吹过似的,除了让它晃了晃以外没有半点作用。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担忧更甚。
他们都参加过好几次天渊魔隙的镇守,在弟子中也算是经验丰富的了,出手前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手段面对这种虚无缥缈类型的魔物用处不大。
而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纯粹的刚劲手段面对这种主攻灵识方面的魔物用处不大,或许只有那些以灵识驱动的攻击才能够真正伤害到它,从而救出被其所控制的那些基层修士。
但很显然,作为纯粹的体修,这种手段他们并不擅长。
对付不了劫相阶的大家伙,或许只能对付对付那些冲入阵线的低级魔物。
体修两兄弟咬牙对着那十数只魔物冲去,如同螳臂当车般渺小。
而正于他们和那些魔物交手之间,又有两条半透明的触须从空中飘然落下。
在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插入他们的头颅。
而在一旁观看的林间眼中,他们自身似乎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这一变化。
或者说其实在他们眼中连别人头顶上的那些半透明触须都难以察觉……
好在这两位体修大兄弟自身灵识水平确实还算可以,没有像是那些宗门基层弟子一样一碰就碎。
虽然被触手插入,一时间可能还在处于自发的对抗之中没有直接陷入被控的状态。
可时间长了,显然也讨不了好。
不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那些已经陷入被控制状态的同门弟子,林间都需要去搏一搏试一试。
稍稍调动真气,林间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已经在诸多回气丹药的作用下回复了大半。
即便不敌巅峰状态,稍微拖拖时间减少损失等到大佬回援还是可以的。
心中这么想着,林间手掐剑诀。
一记千刃飞星,无数金色剑气自林间身后浮现,而后向前飙射。
这每一道飞星几乎都有些许灵识附带的攻击如同一片流星雨般砸上那些插入宗门弟子脑袋的触须之上。
“簌簌簌簌簌!”
在林间的有意控制之下,许多道剑气先后接连命中一处。
锋瞳之下,可见那些被重复命中的触须微微颤抖,仿佛疼痛地在抽搐。
有用!
林间心中微喜。
同时察觉到两道诧异的目光。
同队的两个体修很疑惑。
这个天才剑修的剑气到底在往哪打?
怎么全都对着空气猛猛输出?
然而下一刻却发现几个逐渐痴呆的弟子又发出挣扎的嘶吼,似乎又渐渐恢复了些许自我的灵识。
“……”
“!!!”
怎么回事?!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震惊。
他们很确定自己的攻击并没有落到实处的反馈。
那么这些同门弟子的好转自然只能来自于别的方面——
是林间的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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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在对着空气猛猛输出!
再联想到刚才似乎只有他坚定确信这里有更加麻烦的魔物……
两人心中不得不升起一抹之前不愿意相信的念头——
或许这个天才剑修,真的是天才?
他不是来队里混资历的,自己两人也不是来当护卫的。
这他妈是来带自己飞的!
眼见攻击有用,林间一时间有些兴奋。
而后脚踏七星,手掐金光剑印,打算蓄力给对方来上几记狠的。
千刃飞星施展最为便捷,但威力不算很大。
打上去明显有效果,只是这效果不足以让那些被空冥水魈控制的弟子脱困。
必须要威力更加集中的猛攻可能才能斩断那些触须!
林间蓄力之间,有无数魔物盯上了他。
那些原本和两个体修大兄弟纠缠的魔物,似是也在什么统一的命令下齐刷刷地一齐调转目标,直奔林间而来。
好在分光掠影剑匣攻守一体,即便在林间没有操纵其发起攻击的时候,七柄飞剑也悬浮于林间周身,自发地抵御那些来自于诸多魔物的攻击。
两个体修队友见状更是毫不犹豫,齐齐来到林间援护。
直至现在,他们终于确定了队里到底谁才是大腿。
别人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是大佬!
金丹期牛逼!林间也牛逼!
跟着牛逼的人,能做牛逼的事。
杀!
有了两个体修的护卫,林间可以更加放心输出。
“咻咻咻!”
七脉神剑几乎一齐射出,每一道都直直杀向一条触须。
面对这即便是面对全面戒备的金丹期修士都能够轻易破防的筑基期最强杀招,对标金丹期的劫相阶煞魔又如何能敌?
或许这样的攻击对于它本体而言还不会造成多么大的损伤,但对于它撒下的那些触须而言,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嘭嘭嘭~”
触须应声而断,被控制的修士身体一软瞬间瘫软在地。
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