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也没白等,林间手掐法诀,以真气封住一道声音传递至法阵中的在场人员——国师耳中。
“去香积厨,你一个人去,不要惊动太多人。”
“哎卧槽?!”突然接到传音的国师一愣,发出下意识的回应,“林间?你小子在哪呢?我们这出现了不少异象!”
“我做的……刚发现了一些端倪,你去现场看看有什么异常。”
“这……”国师为难地左右看了看,发现那些大和尚似乎都盯自己盯得很紧。
在自己绝对洗白之前,这些人大概是不打算让自己乱跑的。
“没事,我会让方丈也下令带你出去。”
说着林间看向方丈,意思相当鲜明。
看到林间和国师隔空对话的方丈满脸惊奇,“阵盘还能这么用?”
此去相隔虽然不远,以他元婴期的能力早就可以做到隔空传音。
但哪有这样利用阵盘来的方便?最主要的是还没有了修为的限制,控制起局面来显得更加轻松。
林间也惊了,“你不知道?”
“……”方丈板了板脸色,“当然知道……”
传承中当然有提,只是寺中太久没人掌握以至于遥远地像是神话。
说着他也跟着林间照做,发出一道传音。
借由林间之手送至现场。
发现自己的传音真的被寺内金丹期的院首所接受,对方也传来回应时,方丈不得不感叹阵法的神奇。
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又凑过来小声问,“等这事结束了以后和我说说……咳,我的意思是,大家交流交流心得。”
林间一摆手道:“要得。”
……
收到林间传音的国师小声地和身边三人道出自己目的,而后目光扫视间,也对上了接收到方丈传音的院首眼睛。
两人彼此一看,就知道对方全都接到了密令。
于是极有默契地退身,来到不引旁人注意的角落之中。
“怎么说?”
“带我去你们寺中的香积厨。”
……
时间一点一点来到既定的时刻,林间和方丈全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阵盘沙盘。
方丈紧紧记着时间,在丑时到达的那一刻死死盯着阵盘,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果不其然,一抹幽暗的紫黑色隐藏在法阵本身运行的金色灵力之下,就像是一条随行在大鱼身下的小鱼,跟随着金色的灵力运转一同行过法阵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那幽暗的紫黑色行过法阵一整圈后,这抹异色又悄然消散于无形。
哪怕是一直监控着阵盘的林间和方丈两人,也未曾察觉到这抹异常究竟是如何消失的。
现场观察的国师也传来了回应,“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异常确实是从香积厨而出,但正如其表现形式的隐蔽性,哪怕是身处实地,国师和院首两人也未能发现半点异变迹象。
“这怎么办?”方丈看向林间,求助地问。
“别急。”
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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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手掐法诀,开始以法阵灵力倒灌香积厨所在。
“有动静了有动静了。”身处现场的国师及时反馈,“我看到这里出现了和前院大殿一样的法阵纹路,但颜色没有大殿里的那些纯粹闪光,有点发暗。形状也很特殊,像是……像是一颗蛋?”
“我看到了。”林间无暇多言,双目紧盯着眼前的阵盘上空。
一次又一次的脉冲冲击之下,香积厨这么小小的一个外接阵纹结构再难以承受过多灵力的冲击。
在阵盘上展现出它应有的模样——
无数丝线自前院而来,或是来自于大日伏魔殿,或是来自于净世琉璃殿,或是来自于大悲殿……
千丝万缕,最终全都杂糅在一起。
丝线的末端汇聚于一处,纠缠,包裹……像是不断向外吐出蚕丝的蚕一样,用丝线将自己包裹成了一颗……蛋?
……
“遭了!他们发现吾主的真身了!”被寺庙和尚们看管于一处的助拳侠客中有人小声惊呼。
其中一人眼珠子转了转,忽而开始凄声哀嚎,大肆叫嚷,“救命啊!救命啊!这些和尚要杀我们!他们是魔宗!魔宗!”
而随着他的率先出声,其他方向上也有数道身影与他一样一同开始大喊着向外冲击手持铜棍的寺院僧人。
“救命!他们要拿我们献祭!”
“他们一直把我们困在这里,就是不想让我们发现他们明光寺的真相!”
“我就说寺庙为什么晚上不能开门呢!原来是暗地里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我一个兄弟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已经被杀了!”
这些人随口乱编,制造混乱。
在场的诸多“侠客”本就被困于一处不让走也不让动而有了些许微词,此刻听到耳边全是这些混乱的声音,其中一些人也有些慌了神。
再加上身边有人一冲,也就跟着带头向前冲去。
裹挟着无知普通信众的拜魔宗弟子冲击寺庙和尚们的防线之际也在暗下黑手。
其中一个只是手持戒棍想要维持秩序,同时一直在大喊,“都是谣言!都是谣言!”
试图澄清的他冷不丁察觉腰腹一凉,呆呆地低头看去,发现一只明晃晃的匕首正插在自己的腰上。
而匕首的主人……却混在面前一片混乱的信众之间,无迹可寻。
匕首上传来剧痛,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滴落。
他踉跄着身子,身体无力地后退跌倒。
周遭一同看守着这些信众的其他僧人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入目中便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师弟!”
“师弟!”
僧人大喊,其中一个瞬间扑了过去,同时也没忘了自己的责任口中低吼道:“维持秩序!”
“是!”
眼见同门师兄弟遇袭,面前的信众又在不知轻重地一直冲击,感到吃力的僧人手中不自觉附加了些许真气猛地一推。
“哗!”
信众被推倒一片,这下连混在其中的真实信众也开始心慌地大喊,“是真的!他们真的要杀我们!”
本来明光寺在这些天里建立的名声还是不容易让大部分信众轻易抛弃信仰。
可眼下几乎失控的场面外加三人成虎的谣言,让那些原本保持半信半疑的信众也再难保持淡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灵力一直保持冲击,蛋形的结构变得越发金光闪闪。
而似是终于难以承受这等灵力的冲击,整个蛋形的结构几乎瞬间崩碎。
身处现场的果实更是在目睹了眼前无数灵力汇聚交织后的“金丹”越发跳动肿胀,而后在某个时刻霎时崩作漫天金色光点。
“砰!”
在一片如同萤火虫般飘落撒下的光点之中,国师看到一整个香积厨的屋子都在这种破碎中轰然倒塌。
阵纹和实体建筑之间纠缠太深,当阵纹因为过载灵力破碎之际,实体的建筑也霎时陷入崩坏。
林间眼中的阵盘上又是完全另一幅的模样……
一朵黑色的灵力旋涡于原本蛋形的阵纹结构上凭空出现,放射状的黑色闪电继续连着本该脱离的主体阵纹。
并且这种黑色不仅仅局限于漩涡之中,而是开始虹吸主体阵纹中所流转的金色灵力,紫黑色的颜色开始顺着两者之间无数勾连的丝线开始缓缓蔓延。
但金色的灵力也没有就此坐以待毙,两道颜色交接的第一线上燃起最爆裂的灵力对冲,抵死纠缠。
身处现场的国师眼神瞪大着缓缓退步。
随着香积厨崩塌,废墟中的灶台也碎裂出蛛网般的缝隙,暗红色的能量如同毒蛇吐信般渗出。
像是爬满墙壁的爬山虎,以香积厨为中心向四周放射扩张。
而那本已倒塌的烟囱,更有血色的炊烟向外喷吐,在半空中凝结成意义未明却邪气凛然的图样。
“遭了!他们开始反扑了!”哪怕没有掌控阵纹,身处现场的国师也第一时间意识到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异变。
林间冷笑,“被发现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说着手掐剑诀,万点金光自身后浮现。
站在林间身旁的方丈霎时一惊……
这密室之中除了林间就是自己,他突然用出这等剑招术法难道是打算对付我?
但在不到一息的时间内发现这小子的灵识并没有锁定自己,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下一刻又被吊了起来。
“去!”林间剑指一点,金光自身后迸射。
“咻咻咻咻咻!”
破风声不绝于耳,方丈几乎目眦欲裂地看到那无数金色剑气奔着阵盘直冲而去,一副想要毁灭掉这个核心宝物的模样。
元婴期的反应让他的灵识几乎已然瞬间成型,眼看着就要凝成一枚金珠对着林间砸去。
然而那无数的金色剑气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命中任何实体,而是在来到阵盘上空浮现的沙盘虚影时像是进入了某种特殊的界层,眨眼消失不见。
剑气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消失在密室当中的剑气,来到香积厨所在偏院的上空,下起了一场金色的雨……
金雨看似华丽易碎,但却充满了致命的杀机。
每一道剑气都带着极其锋锐的威能,“簌簌簌”地插入香积厨所在的偏院地面。
完全饱和式的打击。
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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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目睹了林间所使出千刃飞星术法的方丈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脑海中满是原本还显得有些稀疏的金色剑气穿入阵盘后竟然会形成规模如此庞大的毁灭性打击力量。
这力量何止翻上了百倍?!
一时间看着林间的侧脸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建造这个法阵的阵法师真的很厉害……”林间由衷感叹。
能够被传下来成为整个寺庙核心命脉的法阵当然有其独到之处。
聚集香火之力只是它的其中一个作用,而如果没有一点防护自身的手段,明光寺的无数先辈又如何指望这个法阵能够一直流传下去呢?
法阵可以增幅掌控阵盘核心者的攻击!
“教我!”方丈再难矜持,直言不讳。
林间这么一个筑基期用的术法都能够被阵法增幅至这种自己身处其中恐怕都要被毁灭的程度,那么自己一个元婴期用出来呢?
岂不是身处阵法之中我无敌?
我就知道老方丈对我还是不薄,不能就留这么一个烂摊子给我的!
“事毕。”林间简单回道。
这一手看着壮观,但其实只是因为自己实力低下。
法阵的这种增幅程度受限于当初建造者的能力上限,自己以筑基期的实力可以获得百倍增幅,但换做是元婴期的方丈来说不定只能被增幅数倍。
简单而言这个法阵所能够发挥出的力量只是保住了下限,换做是实力更强的修士来施展,威力上的变化大概得忽略不计,只是对于阵法本身存蓄的灵力消耗可能得节省不少。
当然,也确实不凡就是了。
……
身处现场的国师和院首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出了香积厨所在偏院的范围。
没有人比他们更能够感受到这一波饱和式打击造成的影响有多大!
地面的震动一直没停过,金色剑气的激射更是让那一整片区域几乎形成了一片充满庚金煞气的绝地。
别说是在打击的时候身处其中,就算是在如今漫天金雨已然尽数落下之后,那散发着逼人剑气的绝地,也绝非常人轻易所能靠近。
对付任何可能与魔物相关的东西,都得不留任何余地!
亲眼目睹了一切的国师腿肚子都在打着寒颤,“林……林间,出来看神仙。”
这种漫天剑雨的手段,除了那些不世出的剑仙还有谁能做到?
太好了!终于有绝世大能注意到我们这些小人物所面临的困局了。
“哪来的神仙?”脑海中传来林间略有些轻松的回答,“去看看现场怎么样了。”
阵盘之上,那朵黑色的灵力漩涡已经消失不见。
听到林间指挥,国师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你做的?”
“那不然?”
国师默然。
好消息,绝世剑仙是自己人。
坏消息,“绝世剑仙”是自己人。
可是看着眼前的庚金绝地,国师腿肚子发颤,“我不去……”
多吓人啊……
剑气嘎嘎往外飙呢!
“你顶得住。”
“我顶不住!”
“你顶得住。”
“我顶不住!”
“我去看看。”旁边的院首大步向前。
“那还是我去吧。”国师一把拦住他,“你都不善争斗了还去看个钩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国师顶着一身发光的护身术法,胆颤心惊地踏入了原本香积厨所在庚金绝地之中。
遍地废墟之间,国师小心地在其中探寻。
外放的灵识感受到的尽皆是一片锐利的剑气,他拨开废墟见证这片曾经被魔物侵染过的土地。
倒塌的灶台之下,竟然另有空间。
本该是地下的藏窖之中,如今竟然遍布一些充满邪异的血红色阵纹。
国师站在坍塌地洞的边缘,看着内里在一片碎石中的残破痕迹不敢再继续向下。
在刚才那样几乎毁灭性的剑雨打击下,这片刻印了法阵的地窖都没有出现太大的崩坏,他很难确保自己跳下去后的自身安全。
况且能力越小责任越小,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间哥你快来看,这里有个残破的法阵。”国师第一时间汇报。
林间好悬一口气没上来,“咱两谁管谁叫哥呢?”
“这不重要。”国师语气严肃,“等等!”
顿了顿后,又回道:“红霞仙子说她们前院那里看到了很多信众冲了过去,询问我们要怎么处理。”
林间精神一紧,连忙将注意力转移向前院。
果不其然,转移了灵识关注后的阵盘上显示出众多人形的轮廓虚影一起冲到了大悲殿附近。
林间第一时间传音红霞仙子,“将他们全部拿下,无论他们想要做什么都要制止!”
“奴家遵命~”
魅惑的声音让林间身体一酥,“别整别整……”
……
“快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负责看守这些信众的戒棍弟子们追着一路赶来。
寺庙人手不多,一部分人在这里守着红霞仙子等人。
能够守着信众的弟子本就不多,即便相较于大多数都是普通人的信众而言这些弟子的实力更强。
但情况未明且没有核心人物坐镇的他们也不敢就真的下狠手。
这时候早已被冲得七零八落,只能跟着人书最多的那一伙信众一路追了上来。
见到同门弟子的他们第一时间出声大喊。
“怎么回事?”负责留守的剩下一个金丹期院首眉头一蹙,飞身至追赶而来的僧人面前询问。
“他们中有谣言说本寺要害他们,全都暴乱了!”
“谣言?”院首冷哼一声,金丹期的威慑遍布全场,“噤声!”
这威压固然是轻易便将那些跟着一起逃窜的普通人瞬间震慑,但信众中还是有十数道身影继续向前冲刺。
看其目标方向,赫然便是那两尊在这夜间不再金光闪闪的佛像!
“快拦住他们!”金丹院首说话时手中也开始凝结术法。
他万万没想到只是普通的谣言竟然能让这些人无视自己的佛言律令。
“哼~”
一道充满欲念的轻哼响起,以至于这十数道身影的身影霎时一顿。
一时间只见这些人眼中浮现出意乱情迷的神色,有相距接近的甚至彼此深情对视、十指相扣,眼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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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时刻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这些人眼中再复清明。
而后便见朦胧的黑色气息自他们体内浮现,而后升腾至空飘向那两座如今只像单纯石像的佛像。
红霞仙子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
在发现自己的媚术手段失效瞬间,便以雷霆手段一击夺人命脉。
但已经发生的献祭在开始进行之后哪怕是生灵死亡都无法终结这种单方面的汲取。
浓郁的黑色气息自本该瞬间失去生命气息的十数道身影上一直飘向佛像,直至被榨干最后一抹灵性。
被黑烟笼罩之后,两尊原本看起来面目和善的佛像,开始变得诡异狰狞。
当黑雾消散之际,重新出现在所有人视野中的竟然是两尊已然活化化身的夜叉,手持三叉戟猛地自高台上跳将下来。
手中大戟一挥,佐近僧人瞬间吐着血倒飞而出。
后手,全面爆发!
信众呆滞,僧人噤声。
一片混乱中,金丹院首高声呼唤,“拿下魔物!护佑无关信众退去!”
手持戒棍和颂文念经的和尚们一齐动手,却收效胜微。
夜叉刀枪不惧,术法难侵。
手持三叉戟肆意纵横,几乎杀了个现场人仰马翻。
即便是身为元婴期的红霞仙子在场,一时间都难以迅速解决或者困住它们。
一整个前院,瞬间化作混乱火海。
“拿下它们要点时间。”回应中传来红霞仙子的声音。
林间无暇回应。
战斗是身处现场的那些人需要做的事情,他有自己需要面对的麻烦——
随着两尊佛像化身夜叉,与其悠悠相关的大悲殿阵体结构也在瞬间发生了畸变。
被引向大悲殿的灵力全都要经过这两尊佛像,当佛像本身被腐化之际,全都要经过其手的最后一关又如何保证独善其身?
曾经出现在香积厨的那朵黑色灵力漩涡像是夺舍了似的转移至大悲殿所在,瞬间将其原本的阵纹结构扭曲异化成一团不断向外发射出放射性尖刺的椭圆形蛋状结构。
事情发生之快即便是一直掌控阵盘的林间都难以扭转这种迅速的变化。
或者说这本就是对方潜伏多时早已安排好的后手。
会不会出现异动的决策权在对方手上,而并非自己这边做出了怎样的抵抗亦或者行动。
占据了整个阵法最中心也是最后“成丹室”职能的大悲殿开始像是一只喷吐出无数黑色蛛网的蜘蛛。
林间第一时间尝试着切断其他阵法结构与其之间的联系。
大悲殿与其他全部阵法结构的联系本质上都是索取。
不切断联系,最终整个法阵都会成为如今异化后大悲殿的奴隶。
值此期间,他也再难动用阵法的加成之力,施展仙家手段直接打击那两尊夜叉之魔。
“快去帮忙!”林间咬牙吩咐。
方丈看了眼手掐法诀面色严肃的林间,抿了抿唇飞身离去。
待其离去,林间身体猛地一软,摔倒在地。
见其体内,同样有丝丝缕缕的黑色气息向外飘散。
而后竟然也透过身前的阵盘沙盘,隔空传递至现场的大悲殿灵力漩涡之中……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间终于知道那一抹彻骨的寒意从何而来……
来自于自己体内的魔性。
那几个百草谷弟子之所以也能察觉到这种寒意,可能是因为他们也曾去过天渊魔隙和魔物作战过,体内和自己一样,残留着未曾消退的魔性。
那两尊金光佛像所筛选的从来都不是所谓的佛缘,而是魔性……
可是,不可能有那么多人都和自己包括百草谷弟子一样接触甚至斩杀过魔物。
他们能够通过金光佛像认可的原因是什么?
答案不需要林间思考。
体内魔性被汲取的那种感觉绝不好受。
就像是自己的灵魂都被人抽离出了身体。
那魔性来到林间体内,本就几乎与他共为一体。
这就是魔物之所以恐怖的原因。
无论是魔气还是魔性,它们都是一种更加深层本源的侵入。
一旦融入人体,瞬间就会成为这个人体本身的一部分。
这就是魔气、魔性一旦侵染就难以根除的原因,除了毁灭。
眼下当然不是毁灭,对于林间自身而言甚至还是一件好事情——
意味着一直困扰他让他不敢继续对天魔大肆出手的积攒魔性终于不再成为影响自身的桎梏。
当他处于对自身的净化中时,现场对于两尊魔化夜叉的围杀也来到了最后关头。
红霞仙子和方丈两位元婴,两个院首加国师、花小蝶四位金丹。
哪怕这些人全都并非是剑仙这种杀伤力凶猛异常的修士,在六人之中竟然还要以国师的表现最为显眼。
但集六人之力,终究是暂时压下了夜叉的嚣张气焰。
随着国师蓄力多时的一记惊天雷暴,两具魔化夜叉的身体猛地凝在原地,本就黑黢黢的身体变得更加像两块超大焦炭。
而没有了两个召唤出来的打手,背后的灵力旋涡就像是不设防的小姑娘一样任人揉捏。
……
“吾主仓促应变,不是他们对手……”被引走的信众之中,依旧有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远方那灵光闪烁的战场。
“要撤还是留?上面还没有指示过来么?”
“反正都已经暴露,不如便彻底启动算了。”
“呜~”一片黑气缭绕间,其中一个修士猛然翻白了双眼,嘴角几乎咧到耳垂露出极为可怖的笑,“杀!”
“那就杀!”
……
“应该死了吧?”
“快去破坏法阵!”现场的国师等人做出策略安排。
然而被雷法轰成焦炭的两具躯体微微动了动,下一刻便看到一片凭空升腾而起的黑色烟气缭绕中,又是两尊高大异常的魔化夜叉重新站了起来。
红霞仙子眼神一扫,看到有其他来源的魔性源源不断地自虚空中汇入灵力旋涡。
而与灵力旋涡直接相关的魔化夜叉,自然也在这种源源不断的补给下重新站了起来。
来自于林间身上积攒的魔性,给了这两尊夜叉又一次生命……
只是林间身上的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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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彻底汲取干净之后,林间第一时间像是整个灵魂身体都被抽空了一样猛地瘫软在地。
这份积攒的魔性来到大悲殿的灵力漩涡之中,显见地让这朵漆黑的灵力漩涡变得更加狂暴嗜血。
而不止是他。
更多的黑色烟气从各处连接向那朵黑色的灵力旋涡……并非法阵,来自于人体。
来自于……信众。
越来越多的信众开始冲击紧闭的山门。
负责警戒的法阵不断在林间的灵识中发出“嗡嗡嗡”的警报。
不知道多少经过两尊金光佛像认可的目标,如今全都成为了供养大悲殿灵力漩涡的源头。
一道道烟气自远方冲击而来,直勾勾冲入灵力旋涡之中。
又一次打倒夜叉却发现对方再一次站了起来的红霞仙子凝重着眼神,“这要怎么办?”
她也算是身经百战,但遇到这种情况同样觉得棘手。
熟悉的场面让国师回忆起了什么,“需要有人去挡住那些黑烟传递的途径!”
“什么人都可以么?”
“什么人都可以!”国师高声回道:“心灵纯净者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只要坚持到我们破坏那漩涡就行!”
方丈闻言,高举手中禅杖大喊,“明光寺弟子何在?”
“在!”无数个角落中传来近乎统一的回应。
“为了黎明百姓,我明光寺弟子当奋不顾身!”
“为了黎明百姓,我明光寺弟子当奋不顾身!”
那些僧人们高声回应着,身上泛起金光。
有多少烟柱延伸而来,便有多少尊泛着金光的小金人挡在了烟柱传递的路径之上。
无论修为高低,这些沐浴在金光中的弟子,一个个面色虔诚心地至善至纯。
在无尽烟气的冲击下,未曾有半分动摇。
然而明光寺弟子终究有限,除了方丈和金丹院首以外的非主战力量已经全都化作一尊尊小金人镇压于大悲殿周遭各个方向,还是有数之不尽的烟气自更远的方向飘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六人一直在和两具魔化夜叉作战。
然而随着那些烟气的支援,两具魔化夜叉的气息越发强横,渐渐地已经就连元婴期的红霞仙子都再难以是两尊魔化夜叉的正面之敌了。
“很多信众都在上山……”
“山下还有更多人正在汇聚!”
统领全局的林间通过阵盘提醒。
明光寺出事的动静很大,留守在外面山道上的信众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而身处于皇城中的更多信众在听到消息后也在第二时间向这边赶来。
信众之中,有敌有友。
但敌人正在齐心协力,决心要让将这座法阵改造成他们想要的模样……
“师傅们,我们也能尽一份力么?”
“师傅们,我们也可以帮忙么?”
随着明光寺的所有弟子全都去抵挡传递而来的魔性魔气,本该被管控的信众也失去了限制。
除了那些被从体内汲取出魔性魔气的修士之外,更多的是普普通通本该与此事无关的寻常信众。
可偏偏是这些信众,在这时刻艰难来到战场周边,高声对着正在战斗中的方丈询问。
“我们,也能帮上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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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核心处的灵力漩涡如同一只巨型蛛母般用自己的网络编织世界。
然而未能等到她的蛛网将这个世界铺满,一道道光点如同飞蛾扑火般主动撞上了她的丝线。
魔气带来的巨大冲击让这些抵挡者痛苦不堪,也不乏有人意气满满地冲了上去却发现自己并不是那块料。
不够坚韧的灵魂难以抵挡魔气的侵蚀,见状的方丈随手一道真气将那眼看着就要在魔气侵蚀下被同化的信众推开。
并非每个人都是英雄,也并非每个人都可以做到那些伟大的事情。
个人允许软弱。
但总有人去做。
总有人接过前人的责任,将这世界的安危扛在自己那不算宽厚的肩膀上。
被推开的信众位置几乎立刻便由另一位不起眼的信众顶上。
他依旧被折磨,依旧感到痛苦。
但在这种痛苦中也不言后退。
林间也终于将法阵的其余部分,与最后大悲殿之间的链接断开。
没有了法阵灵力支撑的灵力漩涡瞬间一暗,急速旋转的内核也在此刻放缓。
没有了那些做过手脚的万民愿力补给,就连那些将灵魂献给天魔的拜魔宗弟子入魔的灵魂也被高洁的灵体所挡。
黑色的灵力漩涡不复此前威能,连带着由其力量所支撑的两尊魔化夜叉也变得萎靡下来。
察觉到反馈的方丈几人可不会放过此等机会。
这由在场所有人集体所创造的局面,决不允许在他们的手上有失。
方丈手掐法印,字字真言吐出,在半空中形成偌大的金色佛印。
每每砸下,地动山摇。
这一手看得国师心惊胆颤,“这就是你说的不善争斗?”
方丈面色茫然,“我只会这个啊……”
“那我TM也只会雷法啊!”国师大吼,有雷云聚于其头顶。
赤着的上身尽显精壮肌肉,国师花白的发须在背后的刺眼雷光中涨成了一只刺猬。
蓝色的雷龙在乌云中涌动,随着国师抬手一挥,雷龙汹涌吐出,犁起一地沟壑,直奔两尊夜叉而去……
“呼~”
“呼~”
夜叉破碎,灵力旋涡凝滞。
人们大口喘着粗气。
只是某处大幅度起伏的雪白胸脯,加上那少儿不宜的呻吟之声,让不少劫后余生的信众乃至是明光寺的和尚都暗地里起了反应……
林间抚着灵力线条黯淡的阵盘边缘,终于松了口气。
国师抓住了还留着一口气的一个拜魔宗弟子,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是你?”
炼铜的大笑,“是我!”
国师扫视其身周其他被控制起来的同伴,却没看到自己想要看见的身影有些疑惑,“你朋友呢?已经死了?”
“他不知情。”炼铜的虚弱又无畏笑着,“他的位置太明显,可不敢真的放上自己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还是国师包括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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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身天魔?
这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而言,都不可思议。
好不容易有这种正面询问的机会,他们真的很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炼铜的眼神悲悯地看着方丈等人,“因为我们掌握了真理。”
这种平静的狂热,无疑让自身就是宗教性质的方丈感到不适。
但正是这种狂热,意味着他们也有信仰。
“什么真理?”
“真理就是真理,我们所行的便是真理。”
“你们的真理便是召唤天魔毁灭一切?”国师不可置信。
“这只是表象。”炼铜的无畏地笑着,随后撇过头看着黑暗中的远方,语气幽幽,“只是没想到这次的谋划被你们早早识破,我们观察了很久……方丈和国师应当都不具有这份能力,所以是那位来自于正阳宗的年轻人?”
说到这他面色一怔,想起今日里组织里所流传的某件事情……
针对那些商会的行动也并非全都顺利,听说那灵云宗周遭的行动也被一个正阳宗的弟子破坏。
只是那正阳宗弟子似乎叫什么“白季”?
是一个剑修?
这里的又是一位正阳宗弟子……同时擅长阵法?
呵!这正阳宗的弟子,倒真是人才辈出啊!
说到此次事变,方丈一脸沉重,“所以你们在我们明光寺究竟要做什么?”
迷迷糊糊就有人说他们明光寺被人算计了,迷迷糊糊又乱七八糟打了一架。
而直至一切尘埃落定的现在,他们甚至还不清楚对手的核心目的究竟是什么?
炼铜的无力笑了笑,“你们接手阵盘的那位大阵法师呢?他怎么还不出现?此地事变,在他接手阵盘后就应该都已经知晓。”
“自是明了。”空洞的声音于小院的上空回荡,这声音沉稳缥缈,宛如天外梵音。
“便是你破解了我们的暗中法阵?”炼铜憋着最后一口气高声回应。
“你们要借明光寺这万民法阵的愿力温养尔等之魔主……”
待得时间越久,所有来过这明光寺许愿烧香的信众,哪怕是信仰再如何浅薄的浅信徒,也要因为万民阵法的原因,而全都成为此地魔神的支柱。
几千万?几个亿?
谁也不知道如果一直未曾发现的话,明光寺的信众究竟会发展到何等程度。
如果真到了那时,也不知道几乎席卷了整个宝琉璃国后的魔神,周遭的宗门是否还能够应对。
说着话的林间心中沉甸甸的。
虽然刚刚又破解了一个拜魔宗所布下的阴谋,但他的心情并没有好到哪去。
发现了么?
拜魔宗的所有谋划其实都不依赖于最后关头几个人的特殊行动,亦或者是什么潜力爆发。
无论是上次,还是上上次……
他们的计划在于分分秒秒,在于一切未曾爆发的潜伏期中。
他们的计划从来都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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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最后选择摊牌的时候,便是他们的一切条件已经达成的时候。
若不能像是这次一般在对方还未能达成最终目的之前察觉,就只能等待末日的降临。
可即便如此,明光寺也近乎打成了废墟,在场的信众也死伤不知其数……
在此之外,抛开这里放眼第七界……甚至是放眼整个玄黄界,这些拜魔宗的人又到底同时在多少个地方同时布下这一个个的谋划?
但好在……自己从来都并非一个人战斗。
这世界上,总有更多的人和自己抱着同样的目的。
方丈、国师,无数不知姓名的信众……或者哪怕是红霞仙子、花小蝶这些看起来玩世不恭的家伙,在应该战斗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半点妥协。
还有春雪……等等!
春雪人呢?
林间用灵识扫过阵盘的每一个角落都未曾发现的春雪不知何时坐在一间大殿的佛像脚上。
一片黑暗中的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佛像背后一副偷偷摸摸模样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的黑色人影。
“小间子还是不行啊……法阵上这么大的漏洞都没发现,这要是让他知道最后还是被你们跑了,不得嘤嘤嘤地哭死啊?”
“唔~不过我不说他应该也不知道,这点小事就不用间儿操心了。”
春雪的嘀嘀咕咕并没有瞒着外人。
黑暗中低沉的女声呢喃的声音吓得正对着佛像背后摸摸索索干些什么的身影身体猛地一个发颤,“谁!谁在说话?!”
春雪不知从哪变出一盏烛台放在下巴上,整个人幽幽地飘过去吓人,“我是鬼~我是鬼~”
“是你妈!”那身影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地一拳砸上来,却被春雪轻巧地躲到一边。
两者站在佛像背后面面相觑,春雪好笑地看着对方,“扫地大仙?”
扫地大仙看到是春雪也松了口气,“是那小子身边的侍女?”
凡人。
凡人而已,那怕个球。
扫地大仙摆了摆手,“一边玩去,别在这打扰大爷做事。”
怕春雪不知好歹,扫地大仙还特意叮嘱,“大爷是修士,和你伺候的小公子一样,随手就能杀了你的你知道吧?”
“嗯?”春雪歪着脑袋,“你们之前不是还说我可能另有身份嘛?比那个什么什么红霞仙子还要尊贵好看什么的?你再说说我听听。”
“你真逗。”扫地大仙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手里掐着法诀像是在从佛像中析出什么东西,“随口说说你们公子竟然还说给你听了……就算我们看不出来难不成红霞仙子那样的人物会看不出来你的真实身份?”
可看红霞仙子的态度也没把这个凡人丫头当回事啊……
估摸着那年轻修士本身也就是一寻常宗门弟子,撞了天大的好运被红霞仙子看上。
甚至为了刺激还要带着自己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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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代表原本就在那小子身边的凡人能厉害到哪去。
春雪追着问,“可万一是真的呢?”
“真的是真的啊?”扫地大仙摩挲了两下下巴,“那你把本来面目给大爷看看?能瞒过红霞仙子甚至比她还绝色的估计得是正一圣地的那位玲珑圣女吧?圣女应该不介意让我们这种普通修士一观圣颜的吧?”
“玲珑圣女?”春雪抓了抓脑袋,“没听过啊……”
扫地大仙耻笑,“我就说你一个凡人小丫头没见识吧,还在这和我装什么大尾巴狼?不过你倒是聪明,就在这乖乖待着别出去乱报信。等我完事好了先走,老子也不为难你。”
“你人还怪好勒?”
“那可不是。”扫地大仙洋洋得意,“我和我兄弟们哪个不是个顶个的大好人?对了回头和你公子吹吹枕边风,让他没事可以多了解了解我们人道盟的信仰,大家都是为了人族的未来嘛~”
声音这么说着,一枚在黑暗中不断向外放射出不稳定触手的暗红色核心终于被其从佛像之中析出。
春雪看着其手中常人都难以直视的魔神碎片,眯了眯眼睛,“所以……你们供养天魔,也是为了人族的未来?”
“他们懂个锤子!”扫地大仙不屑,转而发现问题,“不对!你怎么能直视吾主真容?!”
“快跑!”春雪还没吭声,被其捧于手心的魔神核心率先发出听起来有些惊慌失措的低吼。
“啊?”扫地大仙还没反应过来。
春雪倒是眯着眼睛看着对方笑,“我说怎么上次过来就觉得这里的气息有点熟悉,原来真的是你呀……”
“快跑!快跑!”魔神核心一个劲催促。
对于这个七打一时候平手,一打一时候爆杀的女剑仙,只剩下最后一丝碎片的他感到由衷的恐惧。
谁家好人剑仙目睹了六个同门师兄弟的死不道心破碎反而越打越猛的啊?
而且谁TM传的自己TM是被七子携手夹击打成重伤的?
胡说!
那明明就是被这个目睹了师兄弟全都死在眼前的爆种女剑仙追着一路从天上打到了地下。
眼下就成这样了,她都还是阴魂不散地不愿放过我!
尼玛!
“快跑快跑快跑!”
扫地大仙终于反应过来了,“这就跑这就跑。”
“等等等等!”魔神随便忽而又喊。
扫地大仙愣了,“大人……我到底跑是不跑?”
核心悬于半空,尖刺的突触有节奏的向外放射收缩。
似乎端量了一会春雪,这魔神核心忽而发出某种磨砂似的粗糙大笑。
“哈哈哈哈哈!该跑的不是我!该跑的不是我!”
“我就说你们人族不可能有修士能够杀了我自身还能无损的!”
“当时那一剑应该是你的全部实力了吧!”
“还要压制我的魔性!哈哈!还要压制我的魔性!”
“现在的你,还有曾经万分之一的实力么?”
春雪歪了歪脑袋,“所以呢?我叫人不就好了?你不会以为你现在很能打吧?”
“哼!我随时可以收回我的魔性!届时你也不是本王对手!”
“那我可就不用再压制魔性了哦~”
“唔~”
也对。
一根筋变两头堵了。
魔神沉默。
魔神崩溃,“TM的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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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许久的扫地大仙愣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好似自己的世界中出现了一道极为璀璨的光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他再看向眼前,却发现原本被自己悬于手心上空捧着的魔主核心不知何时已经和自己像是存在于两个世界中的事物。
一条不可见的平面分割了彼此。
大家彼此之间已经有了可悲的厚壁障。
他再也感受不到属于魔主的半分气息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扫地大仙想要回头,“你出来啊魔主!你出来……”
“别过来哦~”春雪好心提醒。
看在这家伙刚才没动手杀自己的份上,自己也就不亲手杀他了。
春雪大王向来恩怨分明!
她所布下的剑气屏障,想要闯过可得遭受千刀万剐。
扫地大仙的手刚刚快要触及那道不可见的平面,闻言讪讪地收回了手。
连魔主大人都喊着快要跑的人物,确实不是自己这种小角色能够碰一碰的。
难不成自己之前的瞎掰竟然还是真的?
这位姑娘竟然真的是做了伪装的天一圣地圣女?
可忙又帮不上,忠心又得表,那怎么办呢?
“哎!”
扫地大仙虚空拍掌,站在斜面的剑气屏障之外“哐哐哐”地虚空砸墙,“魔主!你怎么了魔主?!魔主你快出来呀!魔主我进不去了魔主!”
魔主气得浑身突触都在向外抽抽,“难道你真要如此赶尽杀绝?”
春雪笑了,“你上一条命不也是我打死的么?”
“便是你不用再压制魔性,我也不信你自身没有半点伤势?”
“哦?你的意思是现在只剩碎片的你收回了这份魔性,你就能重回巅峰?”
魔性是位格。
魔气是力量源泉。
单独只有任何一项,这位魔主都不会是曾经那位整个玄黄界都忌惮无比的大敌。
魔主核心的突触放射终于放缓,“所以你是要和本王再做过一场?”
春雪挑了挑眉兴致勃勃,“试试?”
春雪不知道收回魔性后的魔主能发挥出几分力量,魔主也同样不知道不需要再压制魔性后的春雪能够恢复几分实力。
两人都对彼此感到忌惮,但春雪似乎更加强势主动一些。
魔主核心悬于半空良久,忽而冷笑出声,“哼!想骗我收回魔性?我这份魔性让你不好受吧?”
他已经想清楚了。
对方如此相激,必是迫切想要自己收回她身上的魔性,那自己可千万不能顺了对方的意。
自己是天魔,更是世界原初的火。
这一团碎片死了也就死了,对方却不一样。
这些人类修士的世界中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些信奉于自己这种天魔的傻卵,一直需要压制魔性的春雪想必在他们人类修士的世界中过得并不算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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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小心来自于同族的迫害!
而自己没有。
赢!大赢特赢!
“你杀了我吧。”魔主核心在半空中一杵,极为光棍地道:“死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我是火焰!终将烧尽世界的终焉……”
“咻咻咻!”
一片金光疾飞而来,满是锋锐剑意的金色剑气先后接连刺入这团漆黑的刺球当中。
“呃!”魔主核心不可置信地将注意力转移至身侧,发现一道纯白的身影御剑疾驰而来,“这……这又是谁?”
哪怕只剩下了一点残破碎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破他防的。
可眼下……一个不过筑基期的小子而已!
他的剑气之中,怎会拥有如此纯粹的……“意”?
“你没事吧?!”林间御剑而来,一把将春雪护至身后,“你修为未复,怎能一个人冒险?”
春雪顿时缩在林间背后,小手紧紧抓着林间衣角攥地死紧,“怕怕~”
林间看着眼前那团乌漆嘛黑的中二刺球就来气。
你谁啊你?
一过来就看到辛苦找了半天的春雪宝宝被这个丑不拉几的中二病威胁。
还搁这“我是火焰!终将烧尽世界的终焉……”
yue!
中二小鬼给爷西内!
真气一催,剑匣展开。
七柄形状各异的飞剑霎时浮空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了让魔主绝望的模样。
‘不是我都这样了,你还开大招呢?’
林间不言,只是一味轰杀。
“轰轰轰轰轰!”
本就残破不堪的半点核心被汹涌的飞剑接连轰杀至渣,站在一旁呆呆看着的扫地大仙浑身战栗一时间不知所措。
潜伏于明光寺的他全部任务都是为了这尊渐渐复苏的魔主。
可如今魔主就在自己的眼前被人轰杀至渣,自己作为一个纯粹的小弟究竟该何去何从?
“还有你!”扫地大仙脑袋还没捋清楚呢,就看到那个傻乎乎的剑修将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是不是你把春雪抓到这来的?”
林间心中一阵后怕。
幸好自己及时发现得早啊,不然就凭春雪如今这幅手无缚鸡之力的实力,还不被人随便乱杀啊?
“你……你胡说!”扫地大仙嘴唇颤抖。
他确实是常人眼中的反派,但反派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不能往人头上乱安的!
会出人命的!
“我没有!我不是!是她……”话说到一半的他看到了藏在林间身后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于是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总觉得说出来以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只在心中暗暗耻笑,‘这大傻子剑修还以为在这英雄救美呢?不知道你家美人能打五百多个你!’
事已至此,连魔主都被人嚯嚯了。
扫地大仙只觉得完事皆休,心念具灰之下,也懒得打扰人家小情侣之间的小情调。
当下闭口不言,被林间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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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一片凄凉。
此战虽胜,但胜得相当惨烈。
寺庙建筑几乎被毁了大半,传承不知道多久的护寺法阵也算是彻底失去了本该有的效用。
现场几乎人人带伤,受伤过重甚至当场死亡的也不在少数。
活下来的人三三两两呆坐在残垣断壁的角落,目光无神地就那么盯着眼前的黑暗看着。
在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某个时刻,他们也曾站在抗击天魔的第一线上。
其中未必全都是修士。
甚至此前也未必全都是十全十美的善人豪侠。
但偏偏在这没有人有所预料的时候,他们都在无意中做了自己的英雄……也是世界的英雄。
没缓过来的现在还在缓着。
方丈本来也心心念念着等此战结束就能学习法阵的高深操纵知识,现在只能站在一边垂头丧气,“哎!”
同样神色萎靡的国师凑过去问,“咋了?”
方丈仰天长叹,“这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就是人还在呢,法阵没了!”
林间自远处走来,长声回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前人余荫终有尽时,何不趁此机会重建属于你们这一代自己的法阵?”
若是这法阵的全须全尾借由如今方丈自己所立,那拜魔宗的妖人即便再厉害也不可能当着他这个创立者的眼前做些手脚。
听到林间这么说方丈神色更加黯淡了,“法阵之道,谈何容易?我在此道上侵淫了多少年都尚未能掌握先辈所传下的法阵全部神妙,论法阵理解甚至不如小施主你,如今让我重建法阵如何能成?”
“我们也未必就要一口气做到位不是么?”林间手里捏着一枚自己撰写的玉石,“想必贵寺的前辈也都是通过练习一点点将自己的法阵理解提升上来的。而后来的你们一直被前人珠玉所限,没有了自己的尝试机会,自然也没有了追上前人境界的空间。如今百废俱兴,未必不是贵寺的再次腾飞之时?”
方丈愣了许久,神光于眼中闪动。
半响后才对着林间遥遥相拜,感激涕零,“身在其中,倒是不如小施主看的透彻了!”
林间笑了笑抛出玉石,“这是我对于此前万民法阵的全部理解和总结,您且拿着看看吧。能有什么感触自然最好,没有也权当做个参考。”
说着他拉出被自己绑回来的扫地大仙,“方丈应该认得此人,此次魔物作乱,此人应是关键人物。对了,其他人呢?有没有审出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拜魔宗之人,如鲠在喉。
若是不能连根拔除,谁也不知道他们暗地里又在策划着下一场怎样的阴谋?
甚至是不是已经同步策划?或者已经接近成功也未可知。
而这些拜魔宗的人之间该怎样互相联系,或者是去哪里能找到他们的踪迹,只能从他们自己的嘴里吐出来。
得到这些信息,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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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国师苦笑着摇头接过话题,“没有……”
“?”
国师沉吟着,“这些人……不怕死。”
不怕死,就意味着没有了弱点。
而且就算明光寺的人硬不下来心,不代表他硬不下来心。
他甚至都用上了搜魂之术,也没能从那些个拜魔宗之人口中得知多少有用的信息。
只能知道此前宝琉璃国各地的那些龌龊事情,确实都是他们所为。
就这……还像是这些人主动暴露出来的一样。
除此以外,他们再无其他收获。
闻言的林间不由得转头看向被自己绑着一路带过来的扫地大仙,“你也不怕死么?”
扫地大仙笑着,“怕,怎么不怕呢?这世界上谁不怕死啊?”
“可你的同伴已经全都死了……”
“我也会死,你也会死,大家都会死,没什么区别。”
“但他们并非寿终正寝。”
“可你们也未必就比我们活得更久?”扫地大仙笑着看着林间,嘴唇有些发颤,似乎在恐惧着什么即将到来的结局。
却见他嘴角缓缓渗出一丝黑血,整个人的气息也瞬间萎靡至几乎消失。
瞬间自原地软倒的他瞪大了双眼看着满是星星的夜空,“原来死亡的感觉是这个样子……”
林间一把揽住他的身体,“值得么?”
“值得……”扫地大仙口中涌出血沫,龇着牙缝中满是鲜红的两排门牙笑着,“因为我们还会回来的……”
话毕,气绝。
林间抱着他的尸体,眼睛出神。
良久才问,“拜魔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什么样的组织,能让其中的成员拥有超越生命的信仰。
回来?他的意思是他们还有复活的机会?
可连天魔都能被打得神魂破碎再起不能,他们又凭什么觉得自己终究还能回来?
如果回来的话,又是以怎样的身份回来呢?
春雪蹲在一边,语气幽幽,“便如你所见……”
“如我所见?”林间呢喃着,又重复了一声,“如我所见?”
如我所见?那是什么?
坏事做尽,恶贯满盈。
召唤天魔,毁灭人间。
是啊……这就是他们在做的事情。
无论他们拥有怎样的信仰,无论他们口中说着怎样大义凌然的话……
他们始终都在作恶。
他们在毁灭很多寻常人类简单而又幸福的生活。
他们是罪魁祸首,他们不值得同情理解。
立场之争,只需要毁灭。
“国师……”林间忽而起身,来到国师身边,“帮我查一查这些人的出身来历,看看他们此前都有怎样的过往?”
凡有过往必有痕迹。
这些人总不能是凭空冒出来的。
查一查他们平日里接触的人,行动过的地方,总能查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或许能从中发现拜魔宗的线索……也或许不能。
但总得有人去做。
林间在残破的平台上站起身来,发现远方的天际已经放出一线曙光。
淡粉色的光晕自大地之下缓缓升起,映照地整片天空都显得霞光万丈。
寺钟响了。
信众们没有因为明光寺突逢巨变而选择抛弃。
出人的出人,出力的出力。
在寺庙的僧人们重建自己家园的时候,这些本该与此事无关的信众也在插手帮忙。
只是期间,他们总能够听到一个年轻修士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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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于昨夜发生的事情,也在他们之中口口相传。
而其中,那个在此事之中表现最为亮眼被所有明光寺师傅们都赞扬的年轻阵法师,更是引得了所有人的好奇。
“听说这次明光寺能逃过一劫,全靠那位大派弟子啊!”
“他们明光寺的师傅们也都说此番全靠人家啊!”
“大门派就是大门派,哪怕是筑基期的弟子也能够做到明光寺这种小宗门还有那些散修们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
“是周遭那三宗弟子么?不愧是大门大派啊……”
藏在人群中的百草谷弟子甚至是另外两宗不知何时同样在附近探查情况的弟子都瞪大了眼睛,等着揭秘那脱颖而出的年轻弟子究竟是不是自家宗门的师兄。
不是我们说,你一个小门小派的整这么大声势又能怎么样?
一旦被人盯上那就是一块待宰的肥肉。
最后能够解决问题,还不是要我们三宗弟子出马?
门内元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被我们门中师兄解决。
这,就是实力。
心猿意马间,他们听到这些正在自发干活的信众们继续聊着。
“什么三宗弟子?别胡说!”
“就是就是,他们除了整日试探明光寺的师傅们还有什么用?我听说呀,这位解决了此次大麻烦的仙师,是来自于千里之外的正阳宗!是国师千里迢迢从外地请来坐镇的绝世仙人呢!”
“我听说这位仙师不仅是法阵造诣非凡,于剑术上更是超凡脱俗。昨夜后院的那一场金色剑雨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人看到,那可是真真正在的剑仙手段啊!”
“何止呢?我听说人也长得很好看,就像是九天上下凡的真正仙人!”
“正阳宗谪仙人!”
“正阳宗谪仙人!”
“啊?”
“啊?”
“啊?”
人群中的三宗弟子傻了眼。
什么情况?
正阳宗?
我们地盘上的事情,关他们正阳宗什么事?
而且你个宝琉璃国的小小国师,近在眼前的强援不找,反而不嫌路途遥远去千里之外求援什么什么正阳宗?
难不成他们正阳宗弟子就比我们三宗强?
不服!
很不服!
三宗弟子没有交流,甚至都不知道彼此存在。
但全都不约而同向着山上一齐进发。
眼下是明光寺百废俱兴之时,上下不需要排队。
事实上真正自发帮着干活的也没那么多。
三宗弟子很容易就上了山进了寺,也看到了那位传言中快要成为九界第一仙人的所谓正阳宗谪仙人。
第一眼看过去,三宗中的女弟子第一时间沦陷,“真的是谪仙人哎!”
“我觉得传言是对的。”
“我倒是觉得传言略有偏颇,最多有九分可信,剩下一分需要让这位谪仙人夜里到我房中去印证印证,才能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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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所言甚是!”
三宗弟子这才在复杂的人群中发现到彼此的存在。
同行的男弟子们哭笑不得,但看着那位沐浴在晨光之中的男子,他们似乎还真就说不出来半分怀疑的话了。
不提修为气息,单说长相气质,如果说对方是什么不世出的地仙之流,初见之下他们也可能是信的。
尤其是眼下正面带笑意温柔着和一些普通信众说着话的模样,恨不得……恨不得让人想替代那些信众让和他说话的是自己一样。
纯白的阳光从他的背后打出来硬生生在其身周散出了一圈洁白的光晕,整个人看着真像是九天下来的仙人。
……就离谱!
“竟然是他?”玄机阁的为首弟子听到百草谷的弟子在嘀嘀咕咕。
顿时好奇地凑过去,“你认识?”
“见过……”百草谷弟子呆滞着眼神,口中喃喃自语,“我真傻……真的。”
“当时问他出身他却闭口不言的时候我就该猜出来的……”
“他怎么会是我们三宗弟子呢?他要是三宗弟子?何不与我们坦言?”
“他说要上山查探,我还真的以为他就是单纯的上山查探,没想到直接把事情直接解决了……”
听着他的嘀咕,相熟的玄机阁弟子也不由得叹气,“确实……你就该跟着一起上来的。发生在我们地盘上的事情我们三宗却没份,传出去还不得被其他门派笑死?”
“走吧,我倒要看看这位谪仙人到底有多少本事。”赤霄观的弟子看到那些建筑上外显的法阵纹路。
当法阵被完全抛弃,那些刻下的阵纹也因为失去了灵力灌注而失去了本该有的神异。
如今整个法阵的阵纹全都显现而出。
当然,若是在不懂行的人眼中,这些阵纹包括建筑上本身的一些装饰性绘画、线条杂糅在一起,他们也未必分得出哪些是为了美观哪些是为了法阵。
但在专门擅长法阵的赤霄观弟子眼中,是不是法阵的一部分一眼可知。
法阵未曾废弃,阵纹未曾显现前,想要寻找其中关键相当艰难。
可如今全都显露,对于内行人来说不过是顺藤摸瓜就能查探到大致脉络的。
赤霄观弟子自身边廊道向前,一路沿着法阵纹路行走。
见状另外两宗弟子也好奇跟上,想要看看他有何高见。
却见这赤霄观弟子跟着法阵纹路越走脸色越是发白,以至于最后甚至汗水淋淋,眼神呆滞。
他原本以为能够被一个正阳宗筑基期弟子所解决的法阵能够困难到哪去?
却不想所见这复杂又大型的法阵实在是他平生所见最繁杂的结构,即便是按照现场留存的这些残存结构去反推,繁杂的结构也几乎要挤爆了他的脑袋。
推演不出!根本推演不出!
这法阵笼罩整个寺庙,范围绝非自己以前接触的那些可比。
别说统御全部,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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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最后这赤霄观弟子彻底放弃争一争风头的意思,暗自颓然叹了口气,“不得不服……”
女弟子指着寺庙更深处传来阵阵锐利之意的方向,“那就是剑仙手段吧?”
三宗弟子风风火火地一齐来到现场,全都被原本香积厨所在小院中的庚金煞气远远吓了一跳。
那逼人的剑气哪怕像个十数步,也像是有利剑直至眉心,散发着迫人的寒意。
若是再想靠近,不以灵识稍微护着己身一些,恐怕都要被这金煞锐意所伤。
这到底是多恐怖的剑道修为才能够打出这等攻击?
以至于残留的现场都留存此等煞意?
纵观整个明光寺,甚至是传言中在此事中颇有出力的国师以及合欢宗师徒二人,其中有谁人是剑修?
“剑仙手段……竟然真的是剑仙手段!”
……
“我嘴都要笑僵了。”趁着喘息的空挡,林间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脸向春雪诉苦,“可是我并没有很明确的感知察觉到你所说的功德庇护啊?”
春雪拢着双手,神情高洁,“功德不可量化,也不可强求。我只是说你在此承受信众膜拜增加在他们心里的实际形象,更容易获得功德罢了,可没说这样做就一定能获得功德庇佑啊。”
终究是个概率问题罢了。
“知道知道。”林间继续可怜兮兮地揉着自己的脸,“天魔都能面对,还能撑不住这种粉丝见面会了?”
谁让春雪说功德有无上妙用呢?
只是这次有可能获取的功德远比上一次商会之行更加浩荡,但立足点也更加缥缈。
首先这次事件爆发针对的是明光寺,所涉及到的这宝琉璃国无尽信徒与此事仅有前因上的关联,没有直接伤害上的联系。
在此次事变中出力再多他们也未必承情,自然也就未必心生信仰。
如今只能在这里深化于诸多信众心中的直接形象,才有可能获得来自于他们的深厚功德。
身上若能有万民功德,哪怕是天魔都要忌惮三分。
自己眼瞅着一回宗就要去天渊魔隙镇守,眼下多积攒些天魔惧怕的事物总是没错。
此前自己已经在魔性的侵蚀下差点掉进天渊一次,如何还能不知道魔气、魔性对于人类修士的影响。
更别说镇压消解魔气、魔性只是它无限用处中的其中一点。
据春雪所说如果功德真的厚重如山,甚至可以当做另一种程度上的灵力使用。
自己卡了有一段时间的筑基三层之境,说不定就可以依靠功德强行突破。
自我真气修炼出的金身玉骨,哪有人道华章所凝结的人道之躯强横?
退可以固守自身防止魔气侵蚀,进可以用于修炼提升自我实力。
这么猛的东西,寻常可难有获取的机会。
但是春雪大人又说了不要强求……
‘我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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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思索片刻,有点烦了。
‘我管你这那的!’
一直开着粉丝见面会的林间忽而觉得这样下去很无聊,索性直接跳了下去和他们一起开始重建,从一个基础的土木工人做起。
术法确实能够创造许多玄奇的场面——包括无中生有。
但以他们的境界,术法大概还做不到保证无中生有出来的东西延续多久的时间。
因此哪怕在这个修仙的世界当中,建筑的重建也绝非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材料上的搬运是基础,更别说建筑者还要在建造时同时刻下阵纹。
林间亲历其中,事事参与。
肉体陷入了劳累,精神就获得了松弛。
累了一天下来的林师傅一个人躺在明光寺准备的独户小院之中,享受一天下来难得的些许清闲。
灵魂上似乎确实多了点圆润饱满之意,肉体和真气却几乎疲劳地不想动弹。
林间忽而察觉到自己的腿好似被一只手轻轻提了起来,转而又置入一片略有些发烫的浴汤之中。
林间还没低头去看,就听到躺椅下传来一个温顺柔媚的声音,“公子水温可还合适呀?”
红霞仙子?
林间累了,也懒得和她拉扯。
最主要是说话的同时,那双小手在小腿上开始捏呀捏呀的。
确实挺舒服……
当下随便应了声,“嗯~”
不得不说不愧是出身于合欢宗这种专业门派的,这服侍人的手段可比常点的88号技师更加专业。
那双小手捏呀捏呀捏呀……
像是一只蚂蚁在雄伟的巨人身上爬呀爬呀爬呀……
林间被伺候地整个人昏昏欲睡,只觉得全身从内到外都得到了十足的放松与满足。
渐渐的一缕幽香贴至耳边,那双像是拥有魔力的小手也缓缓自肩头顺着宽敞的衣服一路缓缓向下摸索。
“公子哪里最敏感啊?”
轻柔的呢喃如同摄魂的魔音,要将人拉入最极乐的环境。
林间只剩下了最基础的本能,“政治立场。”
红霞仙子:“?”
红霞仙子坚持,“公子这里好硬……”
“那是我钢铁般的意志。”
红霞仙子迷蒙着双眼,眼中隐现水雾,声音微微发颤,“……我可以做公子的奴隶么?”
“新世界没有奴隶!”
“你究竟爱不爱我?”
“爱我人民!”
“……”
全被防出去了?
无情!太无情了!
暗中偷窥的春雪眼神崇拜,这就是间哥的实力么?
连合欢宗专业能力最过硬的长老都拿不下他,果然不愧于他口中一直所说的无情道剑修。
不敢想以后到底有谁能够拿下这个无情道剑修的心。
春雪几乎眼睁睁看着合欢宗的那位红霞仙子落荒而逃。
直至对方离开,自己才从暗中现身,语气揶揄,“送上嘴边的肉都不吃?我现在有点怀疑你的性取向了。”
林间睁开双眼,哭笑不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合欢宗的实力?”
那是不想吃么?
那是不能吃啊!
合欢宗能够以合欢道开宗立派,自有其核心底蕴。
通过男女之间的欢爱双修就能够同时获得肉体和精神上的极度满足,甚至还能在这种阴阳交合间获得修为上的提升。
一旦尝试了一次,就几乎很难戒掉。
可以此得来的修为很虚,同时长久下去也会对一个人的精神造成难以想象的磨灭。
是……合欢道也有巅峰。
但那绝非剑仙可选的道途。
“而且对这法门的解析还是你给我的,你现在质疑我的性取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投降。”春雪双手抱头,缩着脑袋,“我不该质疑我们最伟大的间哥取向!可是间哥间哥,咱们前后两次破坏拜魔宗阴谋,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
上一次还好,知道的人没有那么多,而且化名白季。
这一次呢?
凡是明光寺的信众都已经听说了他的故事,甚至其中不少人也都亲眼甚至近距离见过自己。
这种情况下,林间在拜魔宗那里,说不定已经挂上号了。
……
“此子断不可留!”
黑暗地窟之中,一张青铜鬼脸下的声音低沉响起,“前后两次破坏我们的重要行动,这一次更是让魔主大人的神躯都惨遭破坏!这个正阳宗的弟子很有潜力,发展下去未必不会成为第二个天一圣女。”
幽暗的地窟通道之中,一个身影自暗中向外稍稍踏了一步,苍老的声音冷哼了一声。
“就为此事召唤本座?你要知道就算是天一圣女,也不值得我们特别针对。童左使此番下界,是为了寻找那位剑仙踪迹。让你们找了这么久的人,你们可有确切消息?”
青铜鬼脸抱拳:“还请尊使回禀!我们确实已经尽力调动关系,甚至还动用了一些平日里轻易不会动用的隐线,可直到现在确实是没听说过童左使口中所言可能出现的异象啊!”
天知道上九界和下九界之间切断那么久的关系,怎么突然就跑下界了一个听说不世出的剑仙。
盟里高层一路追杀下界,却发现在一场大战后对方就消失了痕迹。
那场大战的剑仙对手是谁大家都有猜测,后来的种种迹象也表明那场大战的结果是以剑仙的得胜而告终。
消失的剑仙肯定不是死了!
但是人又不见了。
能去哪了呢?
那肯定是因为和四大魔主一战,即便胜了自己也不好受。
说不定就修为受损,不敢见人。
剑仙可不傻,知道人道盟一直在追杀她。
在自己虚弱的时候,肯定不敢大肆声张。
但是剑仙这种级别的修士一旦受了重伤可是很难自我恢复的,想要恢复少不得一些极其珍贵的天材地宝。
下九界中有哪些人能够接触到这些珍贵的修行资源呢?
自然除了那些大宗门甚至是圣地的人以外就很难有渠道接触。
这种情况下要将目光锁定在哪些人的身上简直不言而喻。
遗憾的是,他们盯梢了下九界……或者说是第七界中所有能够叫得上名号的大型宗门以及圣地中人,暂时都没发现短时间内有什么人不遗余力地追求那些珍贵的天材地宝。
即便偶有争夺交易,追查下去后也并没有发现那位剑仙的踪迹。
“那就换个思路再找!”苍老的声音冰冷出声,“天材地宝消息机密,即便现世也未必就能够让你们知晓。反倒是那位剑仙的传承一眼可认。”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寻求天材地宝不易。
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竟是什么人会不辞辛苦地替她寻求宝物?
剑仙总得有所回报。
要么是物资,要么是修行。
而那位剑仙在上九界都是出了名的穷鬼,那就只能是修行上的指点了。
剑仙道统源远,随便从指头缝里漏一点出来,都是下九界修士难以企及的高度。
得到了剑仙在修行上指点的人势必会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从这个更加直接的思路上去寻找显然更加直观。
青铜面具下的眼睛一转,又抱拳道:“所以我们刚才汇报的就是此等信息啊!一个正阳宗的筑基期弟子,凭什么可以三番两次地破坏我们精心策划的行动?以他的修为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我恳求尊使亲自出手,灭杀那小贼于微末!”
“筑基期?正阳宗?”提起这组关键词,老者的脑海中倒还真的浮现出了一道丰神俊朗的身影。
苍老的声音微冷,“唐堂主不妨说说那小贼姓甚名谁?说不定本座还认识。”
“白季。”
“哼!没听说过!”老者一甩剑袖,“唐堂主,你到底还要戏耍本座至几时?什么时候筑基期的修士都能接触到能够让剑仙那等人物都能够恢复伤势的天材地宝了?还是你只想借着此等借口让本座替你开拓属于你的疆土版图?”
说起此事老者就一肚子来火。
上一次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好家伙不问不知道,一问发现你们暗地里竟然还在同时进行不知道多少蝇营狗苟的算计。
召唤天魔入侵人间,那是我们人道盟该做的事情么?
《不要成仙不要成仙不要成仙!》
这是人道盟的建立基础。
也是他们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
寻找每一个有可能成仙的苗子给他做掉!而非整日想着让天魔来清洗这个世界。
人道盟要针对的是那些有望成仙的绝顶天才,而非这个世界的平凡芸芸大众。
老者看着对方的眼神鄙夷。
若非纯粹的人道盟正统人手稀少,何必要召这些下九流人士共谋大业?
青铜面具低着头,不敢让对方发现自己眼神中的不服之意。
‘哼!老东西!要不是这次下界的是你们戮仙派的人,老子还能在这听你的训话?’
‘不知道为什么高端力量都掌握在你们戮仙派手里,上九界的人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东西?’
‘整日里拿着表象当核心,完全没想过现在的人族要的到底是什么!’
老子就不信什么什么“不要成仙”会是人道盟最初建立时的初衷。
最多就是害怕成仙的修士反过来制霸整个世界!
和现在的世界有区别么?
有么?
更别说天才杀得尽么?
杀不尽!
杀了一茬,又有一茬。
代代都有天才有望成仙,难不成每一代都要和那些天才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整日里当主流修仙界眼中的反派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铁打的天才流水的反派。
天才代代有,可谁知道他们人道盟有了这一代还能不能有下一代?
万一下一代的人道盟传承出不了能够抹杀天才的战力,那岂不是就要眼睁睁看着天才成仙?
所谓的天才扼杀机制纯熟篮子,否则现在怎么会随便走脱了一个剑仙就让他们精神紧张至此?
只有净化!彻彻底底的净化才是这个世界唯一需要的救赎!
好!你不杀是吧?!
你不杀老子自己去杀!
不就是一个筑基期的小子么?老子就不信我堂堂金丹期出马会不是他的对手?!
嘴上又抱着卑微回应,“知道了尊使!属下必定全力去查!”
老者恨铁不成钢地凝视着对方的头顶,“从该查的地方查!别整天盯着那些不入流的小地方。该停的活动停一停,上界传下来的命令才是最重要的。”
“是!尊使!”
目送着青铜面具离去,老者轻声一叹。
若非人道盟势微,何必要招收这些人进来?
反倒将原本好好的初衷变成如今这样不伦不类的模样?
有望成仙的天才?
那样的人物和他们下九界有什么关系?
只是偶尔需要在他们下九界行事,这才不得不在下九界发展了人道盟的分部。
为了网罗信息,那些看起来更不起眼更普通的成员,反而是人道盟之中更为主力的组成。
下九界如此,上九界也同样如此。
战力更加高端的戮仙派反倒成了人道盟中的少数,身为后来者的入魔派大行其道。
以至于如今他们这些人道盟正统的话,在人道盟内部中竟然逐渐式微。
下面的人也多半是阳奉阴违。
若非此次下界来的是戮仙派的上界仙人,他连这最基本的师出有名都很难做得到。
“哎!”
人族内忧外患,内有这些入魔派,外有灭世天魔。
下九界黎民何苦?
最后叹了一口气,老者背着手离开洞窟。
微暖的微风中,老者扬起面门。
阳光下,竟然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若是林间在此,或许可以一口叫出对方的名字……
……
回家了。
明光寺之事已了,正阳宗出发镇守天渊魔隙的日子也即将临近。
林间确实在两日的亲身劳作中获得了不少切实的灵魂充实之意,没有了体内的魔气侵扰,暂且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所谓的万民功德。
但确实没有时间再继续耽误下去。
知道林间要走,红霞仙子万般不舍。
可一想想夜袭时被全部防了出去的大溃败,只觉得自己的媚功都被破了三分。
合欢宗要的合欢那是从身心到灵魂上的“合欢”。
这种被完全忽视的单方面取悦绝非她所要的结果。
不行!修为懈怠,必须要回去勤加练习!
待我功力再进一步,再去挑战这座冰冷的雪山。
花小蝶没能逃脱魔爪,最终还是被她拎着走。
至于是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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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告别国师、方丈,和春雪再度踏上归程。
没有了花小蝶的一路叨扰,也没有了热心社会人士的主动搭讪,两人一路平静地回到正阳宗属地。
在路过那座据说有前太上长老隐居的小山时,林间特意拐了个弯去转了一圈。
这次没报指望,却不想对方真的在家。
“太上长老。”
在禁制外自保家门了两句后正打算要走的林间发现里面的草屋里竟然真的走出来了一个独臂的白眉老者。
于是第一时间弓腰行弟子礼请示道:“晚辈是真阳真人门下弟子,林间。因即将随队镇守天渊魔隙,特来请告长老。”
白眉老者笑意盈盈,看起来相当和善,“进来吧。”
说着随手一挥。
林间便觉得眼前禁制消散。
看着跟在林间身后一起步入的小姑娘,太上长老眉头一挑,露出些许异色,“这位是……”
“这是弟子在游历时捡到的凡人,看她独自一人在世上孤苦无依,就一直带在身边。”
白眉老者一怔,面上笑意又浓厚了几分,“你倒是个善心的孩子。”
引着林间步入草屋,白眉老者单手一挥主动送上两杯热茶。
“说吧,有何事来寻我?”
知晓他所在的人不多,能够得到这一消息,想必在门中也是被看重的年轻弟子。
林间挠了挠头,“就是第一次前往天渊,心中没底,特来想向长老讨教些天渊魔隙中的事宜。关键时刻说不定也能保住小命。”
“这样啊……”白眉老者微微沉吟,缓缓开口,“很多基础的守则在前去镇守的飞舟之上,率队的长老都会言明。但有些个人的心得,还需自我领会。在这里我也只能和你点出一些自我感悟,或许在适当的时候,能够对你有一些提醒之效。”
“在天渊魔隙之中,你首先第一点要做的……是相信。一定要全面信任与你一起作战的道友。记住,你和同伴之间哪怕再微小的间隙,说不定也会成为天魔可以利用的漏洞。”
“其次,知道退让。在魔隙之中,过于勇猛并非好事。天魔是杀不完的,但你会因为屠戮天魔过多而增大入魔的概率。当你越是沉浸,你就要越发警惕。很多入魔的修士,往往都不会发现自己正在入魔的过程。”
“再者……”
白眉老者絮絮叨叨了很久,事无巨细地将自己的体验全然传授给宗门中后进的晚辈。
这位据说是自我放逐的长老,可谓是将舔犊之情表现到了极点。
林间觉得大涨姿势,只在临走时好奇询问,“以长老的能力,即便不能再作为前线的主战修士,退居二线想来也可以为宗门创造更多利益,何必要……自我放逐,离开师门呢?”
似是从未想过会听到林间这样的问题,白眉老者脸上的笑意一时都僵在了原地。
片刻后才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地摸着林间的脑袋眼神爱怜,“孩子,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只看自己。”
“上行下效。如果我们这些宗门的高层在残废以后,都不能以身作则地离开宗门不拖累他人,又如何指望宗门中的其他人甘心接受这种结局?”
“当然,我知道或许这样的行为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哪怕只劝回一两个可能走入极端的宗门弃子,也是我身为正阳宗一员应该尽到的责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间回了宗门,发现宗门之中情绪有些紧张。
另外两宗的镇守消息也传回来了。
相较于正阳宗和平鼎宗两宗上次的镇守,这一次的仙一门和灵云宗联手结果更为惨烈。
去了两百多人,能够回来的甚至不一定有五十人。
天渊对外的冲击一波比一波更为猛烈,随着时间越发难缠。
就是见情况太过危机,仙一门特意以手段在自己人手还未撤出之前提前报信,期望即将接手的两宗做好足够准备。
增加人手?还是提高去往镇守弟子的平均实力?
无论如何,之前所拟定好的名单,或许都得有一些变化。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趁着这段时间风头过去了再去天渊魔隙也不是不行。”真阳真人对林间劝道。
“天渊也未必会一直这样暴动,如果它们真能有这样的实力,以往也不会韬光养晦。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天渊又会再平静下去。”
对于天才,任何人任何势力都会有优待。
天渊那种危险的地方,躲着它一点强势的时期也没什么。
待一切危机消退,还得是林间这种天才才能撑得起宗门的未来。
身为修行门派,对付天渊中的魔物是圣地赋予他们的使命。
但同时增强门派竞争力,保证门派不在修行界中的争斗中衰弱下去,也是他们身处人类社会中需要考量的事情。
看看玄风门就知道了,那些小宗门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如正阳宗这些中型宗门的位置。
而如同正阳宗这样的中型宗门,又未必没想过取代或者成为纯阳剑宗那样的大型门派。
天一圣地可以扶持正阳宗成为此地的四宗之一,未来未必不会扶持其他同样有能力的宗门成为新的四宗。
在大难还没有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更多修士考虑的从来都不是妖魔对于整个人族的威胁,而是自己的修行究竟能走到哪里?
“那不是更要去看看了么?”林间笑了起来,“说起来我上次和师父说过的事情呢?宗门是什么反应?”
在李清玉师姐的商会中看到拜魔宗弟子作恶的他回来后将这些事情告知了师父,想要看看师父如何定夺。
宗门弟子历练回宗后的顺序一向如此,未出师的将见闻告知师父,出了师的弟子也会有相应的机构长老了解情况。
真阳摇了摇头道:“事情我和长老说了,但没有给我回应。拜魔宗的事情……应该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宗门不说,你也不要多问。这种整个人族的蛀虫,上面自然有他们的想法,说不定都是要和圣地一起谋划的机密,不会轻易透露给我们这些普通修士知晓。”
林间点头,“是。”
虽然提前告知,但留给正阳宗重新准备的时间也并不多。
最终做出的决定还是临时增派人手,毕竟高修为的修士并非路边大白菜。
筑基期的修士容易培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从金丹开始就是不少修士一辈子的门槛。
眼下的情况虽然已经比较危急,但金丹期的修士自有他们更加重要的存在意义。
天渊之中每一批修士只能镇守一月,而后便要依靠自然界的净化休息一年。
金丹期也无可避免。
但谁也不知道往后的事态会不会愈演愈烈。
眼下虽然各宗的驻守团队伤亡惨重,但主体是筑基期的团队总还是能够守得下来的。
若是金丹修士大规模出手,让眼前轻松守下……日后呢?
日后天渊魔隙危险程度再度升级,以至于筑基期弟子哪怕是增派再多送命都守不住的情况下,金丹期又因为短期内出手过而无法连续镇守,届时该如何是好?
可以说只要筑基期的基层修士一天能够守得住,宗门就一天不会真正大规模派出金丹期作为主力。
林间随宗出战!
春雪站在飞舟之下,混在一片与出战弟子相熟的修士送行队伍角落。
这还是两人认识之后第一次可能要分别长达一月之久。
春雪挥舞着手,眼神怔怔……
天渊魔隙非同寻常,宗门也不会允许林间再带着一个“凡人”一同入境。
她自由了。
林间分别前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如此。
“此次我欲与宗门共存亡,一同前往镇守天渊魔隙。据回禀所言天渊越发暴动,我未必能够回来。人死债消,过往协定,便在此一笔勾销。”
林间说的决绝,走得也干脆。
春雪站在人群中,忽而觉得有些烦躁。
债务没了,可是为什么轻松不起来呢?
或许是因为……所谓的债务在她眼中从来就没有任何负担可言。
反倒是和他一起游离一起行事,又在这人间看到了更多喜欢的景色。
眼看着飞舟在一片震颤中悠悠浮起,春雪暗暗抬手打出一道隐晦的真气。
在在场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到的时候,猛地追上缓缓升空的飞舟,附身于那个站在飞舟船头远去的身影之上……
飞舟之上,一共三百修士。
其中有一位作为率队长老的元婴期坐镇,其下另有五位金丹门主,而后便是接近三百名的筑基期弟子。
率队长老立于飞舟之顶,目光扫过立足于飞舟上各处的全体出战弟子。
“我知道,在场弟子之中有些弟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战天渊。但我还是要和参与此次镇守的所有修士郑重言明——”
“此次镇守与以往情况截然不同,上一次本宗驻守队伍的状况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
“而刚刚传回来的消息中仙一门和灵云宗两宗死伤远比上一次的我们更加惨痛,待交接之时你们或许就能看到他们的伤亡几何。”
“我现在提前道出,便是希望大家能有一个预先的认知,早早做好心理准备。”
“接下来,我会和大家说明一些进入天渊魔隙中后必须要注意的基础事项以及我们每日必须要做到的事情,尔等务必要牢牢记住。”
“同时,从现在开始,我们会将在场所有修士三三分为一组。在驻守的一月之中你们便是需要并肩作战的同伴,做到关键时刻必须要将背后交予对方的信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飞舟一路疾驰,不少弟子的心跳也是越来越快。
过来镇守的弟子大部分都是已经出师的弟子,这些弟子自然至少都是来过一次的“老油条”。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天渊强度和以前完全没得比。
一个是普通模式一个是狂暴模式那能一样么?
更别提无论是上一次的宗门驻守队伍还是这一次另外两宗的战报提醒,全都说明了此次驻守非同寻常。
带队长老都再三叮嘱要他们做好心理准备,要说不怕那都是扯淡。
但随着距离目标地点越发接近,那种对于未知的无限度惶恐似乎又悄然消退了不少。
林间已经可以看到天际尽头出现的那一抹极致的灰……
相隔数十里地,便能看到一道通天彻地的灰线。
所谓的天渊魔隙如同一道横亘于地平线上的狰狞裂痕。
灰紫色的阴云中隐约可见扭曲的黑色阴雷,可随着飞舟一直靠近却也听不见半点雷鸣声传出。
完全死寂的压抑感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修士的心头。
甚至随着距离的越发靠近,林间察觉到体内的真气流转都显得有些滞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吸力抽向那漆黑的深渊。
这一点早在来的路上率队长老就有过提醒——
越是心中忐忑害怕的,就越会在天渊魔隙的压制下觉得真气运转滞涩。
自身的不自信和虚弱感尤其会放大这种感知,导致修为实力下降个三四成都是正常的事情。
哪怕林间提前得到过提醒,心中有意防备,却也觉得体内的真气在这种影响下较之以往弱势了起码一成。
魔隙裂痕的周围方圆十里内寸草不生,地面布满漆黑裂纹,其中可见处处白骨。
有的规格庞大,一看便是妖兽所有,至于更多的……都是属于人族先烈的遗骸。
这些皑皑白骨即便已经早已失去活性,也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人族的先烈以血肉骨髓为代价,将抗击天魔的责任延绵到死后万年。
这白骨铺就的大地,赫然竟是人族封锁天渊的阵势!
飞舟远远落地,没法靠的太近。
落地所在有一些简易的石屋,那是负责在天渊魔隙外围镇守的四宗常驻人员。
他们的责任是开关魔隙大阵,同时在发生危机情况时视情况危急性通过专门的法宝直接联系四宗甚至是纯阳剑宗乃至是圣地。
眼看着正阳宗的飞舟到来,石屋中也有修士出来迎接。
一身元婴期的修为毫不掩饰,远远地放出强横的气息。
那些个修士的目光自包括林间在内的正阳宗弟子身上一扫而过,面色带着些许释然,“这一次来的都是些好手?”
正阳宗的率队长老扯了扯嘴角,“事态越发严重,谁敢懈怠?”
天渊魔隙一个失守,要掉脑袋的不知道有多少?
别说那些普通百姓,就是他们这些修士,在席卷大地的魔物面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们又能有几个跑的出去?
“赶快去吧,那两宗的人早就要顶不住了。”驻守的元婴修士在前方引路,率着一众修士快速靠近那道看起来连接天地的灰线。
一众修士脚踩大地,才更加深切直观地感受到面前那道无限延伸至天穹的灰色裂缝带来的真切压迫感。
其边缘蜿蜒扭曲,如同被蛮力撕开的时空伤口。
漆黑的边缘线条中翻涌着粘稠如实质的魔气,偶尔有暗红色的光芒在其中明灭闪烁,如同蛰伏巨兽的呼吸。
林间跟随队伍,脚下踩着结晶化的土石。
“咔嚓咔嚓”的碎裂声中,土石发出清脆的脆响。
靠的更近一些,可以看到距离那道灰线百步之处,以诸多玄武石筑起石垒,其上刻满了镇压魔物的符文。
石垒周遭插着无数凌乱的断剑,剑上战意分明,这是每一代镇守者残留在此的剑碑。
既是他们永远不屈的战意,也是稳定法阵的钉子。
石垒每隔一段距离有一缺口,缺口处架设有青铜色的巨鼎。
鼎中焚烧的驱魔香化作青烟,与裂缝中时时飘出的魔气在空中拉锯交织,永恒不停地纠缠下去。
随着驻守此地的元婴期修士驻足,率队长老一顿手,弟子修士的队伍齐齐停下。
隔壁平鼎宗的队伍也几乎和正阳宗同时到达,隔着那道模模糊糊的灰色裂缝,两宗的弟子都能够从升腾的魔气中看到对面那些平鼎宗弟子的隐约模样。
两宗在此等待。
所谓的天渊魔隙重点在于魔隙。
那是一条将天渊和修行界分割开来的界限,是一个对于两者而言同样的缓冲区。
这缓冲区所在便在眼下两宗弟子眼前的那一面看起来薄薄的一层裂缝之中。
外界看起来仅有一线之宽,实则内部另有乾坤。
眼下尚未出现的仙一门和灵云宗两宗弟子便身处于其中,必须要等到负责在此地管控法阵的驻守修士以特殊的法门打开法阵,内里的两宗人士才能自展开的灰线也就是魔隙之中脱离,回到如今大家所踏足的修行界范围。
负责驻守的引导修士也不废话,与正阳宗和平鼎宗两宗的率队长老交涉之后,便开始以特殊法门沟通石垒法阵。
元婴期的厚重修为在此刻一览无余,浑厚的真气注入到那由玄武石打造的绝对防线。
古老的符文开始亮起金色的闪光,历代镇守者遗留的断剑剑碑“嗡嗡嗡”地震颤共鸣,青铜巨鼎中的驱魔香气也被法诀塑形,形成某种蛟龙似的灵兽姿态。
形成灵兽姿态的驱魔香气一时间表现更加勇猛,将无时无刻不在从魔隙之中弥漫而出的魔气全然压制回去。
做好了这前期的准备工作之后,原本缓缓蠕动的裂缝边缘开始有如活物般涌动,伴随着一阵阵沉闷的轰鸣之声,灰线的两端开始同时向着两侧延伸推出。
无数蜂窝状的六边形结界拼接成通道,每个格栅中便能看到同族修士遍布血污的身影向外踉跄而来。
更有甚者甚至直接御剑冲出,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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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洁白的道袍都变得残破不堪,上面似乎还都残留着凝固的黑色魔血。
为首的弟子一眼就看到引导法阵的驻守元婴期强者,以及与之在一起的正阳宗率队长老。
“还请前辈尽快支援,本宗长老还在其中鏖战!”
正阳宗长老神色严肃地点头应道:“这是自然!”
说罢一挥手道:“所有弟子听令,进驻天渊魔隙,抗击域外天魔!”
不知何处奏响的钟鼓之声齐鸣,温暖充实的力量充斥每个人的胸膛。
炽热的鲜血随着心脏跳动泵出,在真正即将面对大敌的时候,这些弟子的心中反倒没有了那些对于未知的迷茫。
以术法奏乐的驻守修士向正阳宗率队长老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能做的仅止于此。
两宗弟子交错。
新生的力量接替前人的责任,义无反顾地迈入那石垒之后的界限。
跨越那层看起来如同水波纹似的灰色界限之际,林间敏锐的灵识霎时只觉得一股充满恶意的意志瞬间扫过自己全身。
尚未来得及仔细观察整体环境,便看到独属于魔物那畸变魔化的异形追在那些仙一门弟子的身后追杀。
冲在最前方的林间手掐剑诀第一个释放出万点寒星。
千刃飞星!
无数道璀璨的金色光点于林间身后浮现,随他剑指一挥,万道飞星激射。
追逐而来的魔物正嘶吼着冲在追击的路上,冷不丁身体被这无数道金色飞星洞穿,庞大的身躯缓缓停下,最终轰然倒地。
诸多体修弟子越过林间身体,浑身闪烁着金光冲向前去……
“收心、束神、克己。”已经成为金丹期的云飞扬自身后轻飘飘飞来。
晋升为金丹期的他理论上也有了成为门主的资格,当然愿不愿意带徒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这时候还是孤家寡人,但此次也一起加入了镇守当中,成为了五位金丹期修士的其中之一。
轻飘飘落地的他仙气十足,说话时也如同凡人眼中最常见的仙师形象般高深莫测,“驻守修士的准则第一条便是要有分寸,林师侄可莫要忘记。”
简单来说便是修为弱的先出手,修为强的后出手,和安排出战修士的战略选择上的思路一致。
毕竟对付魔物最核心的难题是击杀魔物后自身必不可少会沾染上的魔性。
积少成多。
大家要在此地驻守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上来就大杀特杀,再加上整个大环境的慢慢侵蚀,恐怕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最开始出手的修士就要在一直叠加的魔性影响之下入魔化身魔物。
所以宗门的对策一向都是尽可能均分这种魔性,让每一个修士都平等的承担相同的压力。
但实力更强的修士拥有更强的兜底能力,保证自己随时出手都拥有战斗能力。
所以在面对一些比较容易清理的魔物时,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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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强者,只在感到压力的时候才能出手。
林间这种公认的筑基期顶级战力都是如此,更别说云飞扬这些金丹期的修士了。
或许看着同胞在和魔物血战而自己只是束手旁观这种场面显得有些冷血不近人情,但魔物特性如此,这是人族修士最理性的应对。
事实上刚刚出去的仙一门镇守团队的伤亡率有这么多的核心原因就在于此。
他们人手少了,导致每个人需要承担的魔性就多了。
一旦超过一个阈值,群体的崩溃几乎是同时发生的灾难。
正阳宗对此的应对安排也基于此——要么增派人手平摊魔性,要么增加驻守团队中修为更高修士的占比比例。
毕竟修为更高的修士能够承受的魔性也更多,都能够达成提升“魔性蓄水池”这一目的。
林间虽然在云梦之泽一战中已经证明过自己能够承受不少魔性,但那一战距离现在才过去多久?
按照寻常理论,他身上积攒的魔性到现在应该都还剩不少,在这一次驻守中能够少出手就少出手。
这可是临出发前传功长老找到一同出行的云飞扬特意叮嘱过的事情。
一身白衣飘飘的云飞扬目视眼前战场,轻轻抬着下巴,“我可不想最后对你出手,虽然大家很熟,但你要是入了魔,我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林间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和我师父一辈了?”
师侄都喊上了。
云飞扬端着腔调,“没办法,门派规矩如此,一入金丹,自动晋升。虽然大家很熟,但公众场合还是得考虑下宗门威信。”
“呵~”
林间没再理他,大步向前踏去。
天渊魔隙确实有其玄妙之处。
刚才在外界时,只能看到寥寥一线。
即便被驻守在外的元婴期修士以法阵展开,也不过数十步纵深。
可等到他真的踏足于内,才看到内部之空间巨大。
魔隙内部穹顶高悬,空间折叠形成的虚空中隐约浮现一轮冰冷的蓝色光晕。
那是外界修行界中的大日所在,如今在魔隙的滤镜下却泛着幽冷、衰败的色调。
如同一轮被魔气侵蚀的残阳。
光线穿透魔隙内弥漫的淡淡灰色雾气时,在地面上投射出扭曲的不规则阴影,如同张牙舞爪的妖魔在肆意狂舞。
远方的空间深处更是不断传来混杂着嘶吼、尖啸的魔声,如同无数域外天魔的权柄交织奏起的杂念共鸣。
时而似狂风呼啸,时而如泣如诉。
而就在那片不断传来怪声的空间深处,另有修士术法的爆裂声交织其中,金白色的剑气漫天挥洒,仿佛正在与什么可怖的对手进行抵死的纠缠。
早就听到退出的仙一门弟子提醒的正阳宗长老跨越整个镇守团队向前飞速奔赴,想要驰援孤军作战的仙一门长老。
若无他们在最前方抗线,哪容最后所剩的那几十个仙一门弟子从容退出?
林间紧随其后,也想一睹魔隙深处真容。
然而脚下一动,却有阻力自脚下升起。
低头一看,一团乌黑浓墨的魔气如同活物般沿着双脚蠕动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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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在这种情况下丛生的草木生命力无比强盛,同时也早已被环境扭曲成对于外界任何活动都充满恶意的个体。
它们生长异变的速度极快,仿佛只需要几个呼吸就能够从种子变成一株半人高的魔植。
缠住林间脚踝的正是那些紫黑色的荆棘,枝干扭曲如骸骨,叶片边缘滴落腐蚀性的粘液。
林间按照正阳宗率队长老叮嘱一直护身于体表的护体真气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外物发起的侵袭,淡淡的光罩于林间体表闪烁,警示着林间的身体正在承受攻击。
金色的金属性真气一震,金灵身的反击瞬间将那些魔植的侵袭击碎。
但这就是环境……
也是在场三百正阳宗弟子未来一月内需要面对的处境。
林间手掐剑诀,御剑疾飞。
云飞扬以术法脱身,追在身后紧追慢赶,“等我!”
他的脑袋还在考量刚才林间那一声哼哼的意思。
那“呵”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有点不对味。
是在质疑我堂堂金丹大能的身份?
叫一声师侄咋了?
不知道正式场合要称职务?
下意识追着林间的他却发现有点吃力。
寻常修士的飞行手段和剑修没得比,御剑飞行就是快。
当下急得在后面爆发真气紧追慢赶,“你等等我!我可是奉命要看好你呢!”
好在整个魔隙战场看起来广袤宏伟,那一望不见边际的平原无限制延伸到极远。
但其实林间御剑刚刚起飞,速度还没能提到极致呢,发生战斗的深处便已然到达。
那是一道更加幽暗的缝隙,高悬于天空之上。
像是一道可怖的伤疤,又像是一只充满恶意的狭长眼睛。
更加浓郁的魔气便从那道缝隙中如同瀑布般向外流淌,落下大地冲开一片云雾缭绕的诡谲意象。
而就在那冲下地面的浓郁天渊之气当中,无数魔物自其中成型冲出,嘶吼着向外发起冲击!
这是又一波魔潮……
驻守于天渊魔隙中的修士并非要不间断的战斗一整个月。
来自于天渊中的魔物侵袭也是有它们的节奏的。
放在以往平和的时候,可能驻守天渊魔隙的四宗修士在一整个月的驻守期间,也就碰到那么一两次魔潮。
更有些运气好的,说不定一整个驻守期间下来一次魔潮的爆发都没碰到,每日里只需要做些日常的防守巡逻这些基础任务就好。
而如今所谓的爆发,便是这魔潮的发生频率增多。
一个月内发生三次……四次……乃至五次六次!
刚刚那一波驻守于天渊魔隙的仙一门和灵云宗正是在第五次魔潮的爆发中全面溃败,人手大规模损失。
若是没有第五次魔潮的发生,他们的人数说不定能够存活一半都不止。
而如今……在他们撤离的这个日子,竟然刚好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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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于正阳宗和平鼎宗的驻守团队在刚刚接手天渊魔隙的第一时间,就要面对这一场魔潮的爆发!
“快!你们先撤出去养伤,这里交给我们!”第一时间感到的正阳宗长老高声呼喊,同时施法打出一道水幕,将所有人护在其后。
“咚!”
“咚!”
如同巨猿的魔物高举双拳猛砸,那看似薄薄一层的水幕在撞击下发出沉闷的震天巨响,连带着所有人脚下的大地都在持续震颤。
仙一门和灵云宗的长老却咬牙回道:“没事!我等还有余力,多替你们斩杀一些!”
“未来你们还要在此坚守一月,我们能最后带走多少便是多少!”
闻听此言正阳宗长老也不多言,微微一个沉默下手中法诀变幻,一瞬间打出数道滋养回复之术法落入到每一个正在激战中的一线修士体内。
而除此以外的四个正阳宗金丹期修士更是没有半点废话,直接向前冲入阵中,手中术法爆发,一时间金木水火土齐出,漫天都是恐怖的花火。
在空中拿到如同魔眼似的缝隙另一面,来自于平鼎宗的修士也及时赶到接住已经隐隐有些溃败迹象的灵云宗所属阵地。
灵云宗的弟子平均实力在四宗中本就属于垫底一层,他们的隐修之法对于人族修士内部而言或许还有些诡谲难辨之处。
但面对天渊魔物,最为光明正大的伟力才是终结一切邪恶的依仗。
看着眼前惊天动地的激战场面,林间感受到了一种迎面扑来的震撼。
个人的力量在这种种族间的大战中显得是何等可怜可悲?
哪怕是元婴期的长老都没办法以一己之力挡下魔物全面展开的冲击阵线。
若非拥有绝对超凡的实力,又如何要在这种战局中扭转乾坤?
“你还在这等什么?”林间忽的转头,看向云飞扬质问。
“我奉命要保护你!”云飞扬咬了咬牙。
“我有什么要保护的?!”林间眼神一凝。
如果说自己的到来反倒成为了拖正阳宗后腿的因素,那自己反倒不如不来。
“而且我有什么需要保护的?”林间开始爆发真气,怀中小盒隐隐震动,“难不成你真以为你成了金丹就比我强?别到时候还有需要我去救你的时候!”
话闭,怀中的分光掠影剑匣忽而跃动而出。
剑匣表面匣盖自中线一分为二,向左右两边一同展开。
内置七柄飞剑浮空而出,迎风便涨。
一时间七柄造型各异的飞剑齐悬于林间头顶,随着林间剑指一挥,七剑齐出,于魔物之间流窜。
极致的锐金之气加持,七柄飞剑所过之处,魔物的残肢乱飞,一时间竟也挡住了一小片的魔物冲击。
寻常的弟子不敢也没有林间这样的能力直接冲到最深处。
一片金丹元婴期的战场之中,忽而混入了一个筑基期的气息。
如此明显的变化在在场所有至少是金丹期的大佬眼中再明显不过,激战之余的仙一门长老抽空瞥过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之色——
“这就是你们正阳宗的弟子?当真是后生可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到林间远程出手,只以飞剑杀敌,云飞扬多少也放心了一些。
转而驭起真气,飞身落向前方。
虽然他是法修,但他专研的术法自成一套体系。
整个术法以“木灵之域”作为构建,从筑基开始便琢磨起了更高阶修士才有可能触及的领域之道。
而所谓的领域,起码自身要身处其中。
此刻面对那仿佛自天空灌下的魔气长河中涌出的无尽魔物,他更是直接冲至最前方展开自己的术法。
一片森绿色的树木藤蔓霎时野蛮生长,让这片全是灰暗底调的空间染上了几分青葱绿意。
这片森绿色的丛林可绝非是什么平和的世外美景,那些自魔气中摔落成型的魔物莽撞地一头撞了进去,却发现脚下的藤蔓如同狂舞的群蛇般瞬间缠了上来,吱呀作哑的声音中,狂暴的力量将那些弱小一些的魔物直接绞杀至死。
当然,大部分魔物的共生尖刺都可以轻易地撕碎由术法编织的藤蔓。
那些看似平平无奇的老树却会在藤蔓之后展漏出其嗜血的一面。
虬结树根如同巨棒被握于藤条之中,无情地对着魔物挥砸。
遍布的绿色雾气中是独属于云飞扬自我研制的木之毒素,即便是构造和人族大有不同的魔物也要在这种毒雾之中遭受到时时的侵蚀。
一时间在那一圈荡开的魔气冲击之中,由其展开的绿色木灵之域竟也独当一面。
林间并不托大。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这时候只是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以分光掠影剑匣的威力远远杀敌。
尤其是配合云飞扬完成斩杀。
他的木灵之域纠缠有余,杀伤不足。
那些自魔气中冲击而出的魔物从不间断,全都困于其所展开的木灵之域中越攒越多。
交手不过刻钟,藏身于术法之中的云飞扬面色已然有些难看。
他有点骑虎难下了……
自己的木灵之域就仿佛一个蓄水池,将本该四散冲开的魔物积于一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旦木灵之域告破,这一波积攒的魔物可以轻松带走自己,也对后方形成一波极为猛烈的冲击。
但在这持续时间中,他也确确实实为后方承担了不少压力,帮助临时换防赶到的正阳宗弟子有了更加充足的时间布置起临时工事建立防线,也算自己的坚持物有所值。
现在,得为自己考虑一下如何脱身的事情了。
放眼周遭,每一个金丹、元婴期的修士都有自己的责任。
每个人都同时面临来自于全方位的魔物侵袭,所有人都几乎压着自己的能力上限在战斗,无人还能腾出手来帮他解围。
不!
有的!
他看到了一抹纯粹到极点的剑光。
那七柄一直在场上发出致命呼啸的飞剑不知何时回到了其主人身边,在他眼前一柄柄结合成了一柄相当大的飞剑。
下一刻却见林间那小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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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贯长虹!
并非往日所使用的剑贯长虹,林间这一次所使的却是最为正宗的气贯长虹。
分光掠影剑匣中七剑合一而成的巨型飞剑已经脱离了技的范畴,他只能以气御剑人剑合一,才有可能用这柄飞剑用出筑基期的剑修最为猛烈的一剑。
那剑势如烈日,如长河。
浩浩荡荡,沛然莫御。
那范围恐怖的无差别毁灭性攻击甚至让云飞扬觉得对方是冲自己来的,心中一瞬间升起诸如‘刚才不应该在林大哥面前装逼’的念头。
这TM是要连我一块杀啊……
好在林间没有这等心思。
飞剑气势如虹,砸入绿色大地。
一瞬之间,魔物与术法齐飞,云飞扬支撑半天的木灵之域最终还是碎在了林间手中,但与之一同殉葬的,还有那堆积至现在的魔物。
数之不尽的魔物于剑光中消融,甚至于这一整片的魔气都在剑光之下为之一清。
这一剑直接穿至魔眼尽头,一时间仿佛就连从其中流淌而出的魔气都有些片刻的凝滞。
云飞扬呆呆地张大着嘴巴,刚才贴着头皮擦过的剑气一瞬间让他觉得在死亡边缘打了个转。
尤其是回身看向剑气所去之地后,更是张着嘴巴半响不知所措。
在他面前,一道剑气硬生生斩空了一大片的魔气。
抽刀断水,一击截流。
呈圆形向外扩散的魔气愣是被硬生生切了个环。
虽然放眼于整片战场上范围有限,但如此恐怖的一剑还是让诸多修士侧目。
别说是仙一门的长老了,就连正阳宗的长老也没见过这等场面。
什么时候筑基期的弟子能够在这种场面上展现出如此程度的破坏力了?
这一剑下好像给悬浮于空中不断向外渗着魔气的魔眼都给打愣了,硬是好几息都没再向外吐露魔气。
要是四大宗门的每一个筑基期弟子都能有这种战力,那还镇守个球的天渊魔隙啊?
直接反攻!打到天渊内部,看看里面的魔物到底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变出来的玩意。
“是剑意!”
一个剑修长老最为敏感,对于同道中人的手段比较了解。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格外的酸。
什么意思?
我堂堂金丹期大能都没能掌握的剑意,你一个小小的筑基期弟子就已经掌握了!?
而且还能如此巧妙地溶于剑式之中,以至于在灭杀那些妖魔的同时将剑意遍布空间,以至于那些魔气顷刻之间都难以寸进。
啊!不想活啦!
仙一门的长老张了张满是柔白胡须的嘴巴,开合半响后愣愣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快看!”
“危险!”
忽而有修士大吼。
人剑合一的林间跟随飞剑一起来到了最深处!
飞剑杀到了哪里,他人就到了哪里。
飞剑直接顶到了魔眼正下方,很显然林间也站到了魔眼正下方。
他正抬头看着那颗幽暗魔眼,想要看看魔眼的另一面到底是怎样的风景。
然而看风景的人也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风景。
与元婴期长老对抗的巨型魔物察觉到了这个小小的人类修士体内所能够爆发出来的巨大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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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攻高防低的玻璃大炮,不杀等着他到处开炮?
一尊形如墓碑的方尖长碑凌空而起,在一片令人胆颤心惊的呼啸中飞速奔向林间所在。
远比当日那只白骨之魔更加强横的气息,那是和元婴期的人族修士可以相提并论的渊墟阶。
谓之……魇。
原本与之对敌的仙一门元婴期长老第一时间想要驰援,然而身体刚刚一动便有一股彻头彻尾的虚弱感从灵魂深处涌了上来。
坚守天渊一月,击杀魔物无计。
自从第五次魔潮开始,之后的魔物基本上都是他们这些长老在扛鼎。
一边需要对抗自身识海中的魔性,一边还要无时无刻地保持对于整个天渊魔隙之中的监察。
无论是从身体还是从意志,他都已经几乎将自己压榨到了极点。
此刻再想援手,却发现自己突然有些力不从心。
虽然一怔之后强提真气,却终究慢了一拍。
更别提周遭还有其他魔物一拥而上,为那只渊墟阶的魇创造足够机会。
往生魇碑。
随着墓碑飞来,与其伴生的伥鬼如同山崩海啸般一齐向林间扑来。
那是以往死在其手中的无尽生灵,有人类,也有妖兽。
眼下尽数化作伥鬼,与其一同作战。
看着魔眼却看不穿那厚重魔气的林间微微皱眉,手掐剑诀驭使飞剑。
刚刚七剑合一的飞剑再次分化,随着林间剑指一挥四散出击斩杀伥鬼。
但碑文的能力远不止于此,伴随着它的越发接近,某种浑浑噩噩的虚像开始混淆林间的耳目。
“小心!”
“别被它篡命!”
“收摄自我心神别再御剑了!”
耳畔的那些声音越发遥远。
恍恍惚惚间仿佛变成了一些嘈杂的声音——
“林大哥,来两斤猪肉,要后腿肉。”
“给我切一斤猪五花,要肥一点的。”
“没事去后院把那头牛杀了,摔断了腿活不长了。”
屠夫……我是个屠夫。
林间举刀欲刺。
目标,是自己的肚子。
关键时刻两道锁链交叉穿过,林间大脑一清霎时收摄全部心神。
失去灵识掌控的分光掠影飞剑霎时回护周身,仅保留有最基础的护身防护功能。
然而墓碑的手段不仅于此,另有一尊石像鬼般的小鬼坐于墓碑顶端,爪握一支蘸血判官笔。
那双猩红的双眸在靠近间一直凝视着林间,幽暗的双眸一时间让林间眼神都有片刻的眩晕。
“小心!别被它读取神魂!”耳畔传来仙一门的元婴期长老呼唤。
这石像鬼可以读取指定目标神魂,将其生平记载于墓碑之上。
一旦碑上现出碑文,就意味着这个目标十死难救。
篡命是范围污染,索命是锁定攻击。
没有至少金丹期的混元如一,筑基期的修士那可谓是一勾一个准。
而即便是金丹期的修士,面对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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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那石像鬼眼中亮起诡异红芒的一刹那,反应快点的诸多长老已然心如死灰。
好不容易看到如此惊才绝艳的一个苗子,却不曾想看到他的第一面也是他即将陨落的最后一面。
却不曾想淡淡的七彩华光不知何时出现,淡淡地浮现于林间体表周遭。
这层看起来薄若蝉翼的七彩华光看起来柔柔弱弱不堪一击,就像是风中的泡沫般仿佛一吹就散。
然而正是这层淡淡的七彩华光,却让石像鬼眼中的红芒慢慢消散。
那只完全不似人类的石像鬼面庞上,似乎竟也出现了些许迷茫之色。
林间感受到了一片温暖。
在这幽暗冰冷的魔隙之中。
他的耳中甚至出现了一些呢喃的声音——
“祝愿仙师一生平安。”
“祝愿仙师大人寿与天齐。”
“希望仙师大人每日开心。”
“希望仙师斩尽世间妖魔。”
……
不同于此前那些诡谲的幻象,眼下所听到的声音充满坚定,清晰可闻。
人道华光!
万民功德!
当时完全不知是否真切获得的功德,却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展现出它强大的力量。
林间第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并不妨碍他赶紧跑路。
和元婴期对等的渊墟阶魇魔都盯上了自己,不跑难道在这等着和对方硬刚?
灵识不好外放。
林间干起老本行,驭起神行术,脚底抹油开跑。
经过这片刻的一耽搁,正阳宗的长老术法终于也落到林间身后,挡住了那只魇魔的追击之路。
只是更多的长老目光看在林间的身上,仿佛想要看穿这个小家伙到底还有着怎样的底牌。
那层薄若蝉翼的七彩华光,除了林间自己之外无人可见。
篡命、索命。
这往生魇碑的两大招牌能力对于寻常修士而言都是绝对降维式的打击,是从修为境界和生命层次上的直接碾压,却不曾想在这区区筑基期的小剑修身上全都失效。
果然,任何强者的强都是全方位的强。
哪怕是一个筑基期……能够如此脱颖而出,意味着他全方位可能都没有半点短板。
整个战场之中,或许只有正阳宗而仙一门两个元婴期的长老短暂察觉到林间可能依靠的手段。
功德!
这是何等难得且宝贵的东西。
各大宗门时常号召门中弟子经常行走天下斩妖除魔做做好事,除了是为了宗门拉功德,其实在这个过程中弟子自己或多或少也能够获得一些功德加身。
只是宗门一般不会明说,太过刻意的追求只会适得其反。
而且那些弟子平日里所行的善举又如何能积起如此厚重的功德之力?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做成了什么大事,以至于护佑着他的功德之力竟然硬生生扛下了渊墟阶魇魔的全力一击?
如此弟子,可万万不能让他陨落在了这一次的天渊镇守之中!
一念及此,稍微放下了点心的仙一门长老甚至心生了些许不忿。
他们正阳宗的人眼睛都是瞎子么?能把这样的人族未来都塞进如此危险的境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换做是他们仙一门,就肯定不会让门下的顶尖弟子身处这种险境!
要不你别在正阳宗了来我们仙一门吧……
逃开一劫的林间可不敢再随意招摇。
刚刚这么一出手就被渊墟阶的魇魔盯上,再贸然贴脸怕是真的没人能保得住自己。
最重要的是经过刚刚的持续作战以及一轮爆发,体内的真气也所剩无几。
虽然磕了回气的药正在缓慢的回复,但魔隙之内天地灵气也受到压制,恢复速度有限。
短时间内再难保持同等高效的杀伤效率。
一时间只是用飞剑在一旁打着酱油,再没什么特别亮眼的表现。
好在正阳宗弟子也已跟上,随着一根根玄铁桩自空中被“嘟嘟嘟”钉入地面,淡蓝色的光幕由法阵激发。
同时每隔百步设立一尊简易青铜鼎,内里焚烧炼丹师所炼制的驱魔香。
法修们以水木术法纠缠对手,以雷火术法抗击魔潮。
土修联手筑起高墙,那是未来一段时间正阳宗弟子的常驻所在。
阵法师开始布置战场,设置法阵。
不是之前的仙一门没有半点准备,而是他们残留下来的法阵已经成了遗迹,于新换防的正阳宗毫无用处。
任何法阵都没有无限制存在下去的道理,更别提是这种极端环境下的法阵。
任何布阵的材料在环境长时间的腐蚀之下都会慢慢变得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如果真的能够一直持续下去,那么这个法阵的效能一定会让最开始布阵的人所失望。
在这种恶劣环境下布置的法阵当然远比寻常情况下更加麻烦,持续时间也更多。
为了完美配合修士的换防期,一代又一代的天渊魔隙镇守者早已将相对的法阵研究打了刚好可以配合一个月镇守期的轮回。
当然其间还要不时查缺补漏,维护修复……
如今刚刚接手的正阳宗弟子,便要在选择的驻地之上建立起独属于正阳宗的法阵。
随着一片片闪烁着淡淡光泽的球形光幕升起,一时间就连所有人眼中本该灰暗的天色都显得更加明朗了几分。
最前沿的雷火之罩无时无刻不再配合法修释放出毁灭性的术法。
后方泛着乳白色辉光的领域更是尽可能地聚集灵气以使得进入其中的修士可以快速恢复真气同时恢复伤势。
由体修和剑修组成的特别小组保持了足够的机动性,随时驰援任何一处吃力的防线。
当属于基层弟子的防御工事建成,顶在一线的那些金丹、元婴期修士也就不用事无巨细地尽可能拦住所有魔物,而只需要重点打击那些寻常弟子对付不了的高阶魔物,将基础的魔潮交由宗门的普通弟子应对。
林间所属的三人小组中的另外两个修士终于迟迟赶到,追至林间身边时的语气有些幽怨。
“林师弟跑得也太快了。”
“长老说了,在这次的镇守过程中,我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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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师弟一个人先跑过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可难以援手。”
林间微微笑着,面色平和,“知晓了师兄,我只是第一时间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两个体修师兄眼神敬畏地扫过远处煞魔甚至是魇魔与宗门中的金丹、元婴期长辈激战的场面,脸色显得有些发白。
“那些大人物的战局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林师弟可莫要以为咱们同辈之间的战绩放到这种场面下能够有什么作用,那些魔物哪怕只是看一眼可能都会要了咱们的性命。”
“师弟千万别想着插手那里的战局,在场的剑修又何止师弟一人?师弟没看那些法修都不敢将术法砸到那些魔物身上么?对于那些魔物来说,我们远程操纵术法、飞剑的灵识都有可能成为它们攻击我们的渠道。”
对于分配到一起的这位新晋宗门“天才”,两个体修也觉得有些无奈。
‘长老还特殊关照要我们好好护着他。’
‘没办法,咱哥两的命苦啊……’
灵识链接中回荡着两人的意志。
他们最怕“天才”了。
尤其是这个天才还和他们分成了一队。
天才年年都有,在宗门里几十年他们常常能够听到一些宗门天才的传言。
可有多少天才能够一直长青不败?
反倒是经常听到很多天才恃才傲物,早早陨落的消息。
只有像他们这样勤勤恳恳一步一个脚印的基础修士,才能一点点踏及巅峰修成大道。
所谓天才,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不稳定”的代名词。
就像这位林师弟,看看他近期成名后所做的事情——
欺压同门,公然挑衅金丹。
无论结果如何,这都代表了其心性不稳,喜爱出风头。
眼下更是如此,刚入魔隙就直接冲到这一线战场的最前方,万一出了事他们拿什么和长老交代?
这就是天才!
换做是寻常的普通弟子出师,如何敢在这陌生的地方脱离小队乱跑一气?
听说他入门也有好多年了。
要说天才早就该是“天才”了,可为什么一直到近期才传出名声?
还不就是因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哪一届中的弟子中没有过“天才”?哪一届的弟子中没有那么几个脱颖而出的存在?
一代又一代的天才早就让他们听腻了,前几年听说过的新晋天才剑修白敬轩……哦现在叫白璟萱,真打起来也不是他们师兄弟二人的对手。
他们只是年纪大了,不符合四宗大比的选拔条件了,不代表他们的实力不行。
如今在这要命的地方给他们分配了这么一个眼高手低的未出师弟子,他们哥两接下来一个月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
心中这么想着,他们看到远处有威压强势的身影往回撤退。
通过对方截然不同的门派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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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强者就是有强者的格局气度,哪怕已经到了换防期,也坚持到他们正阳宗的弟子稳定立足之后,才抽身退去。
不对……他们怎么冲着自己这边来了?
察觉到那几位释放出强横气息的仙一门长老飞身而来,目标点直奔着自己的方向所在,两个体修一时间心中都紧张了起来。
一条战线那么长,仙一门的强者为什么别的地方都不去,就直奔我们的方向而来?
当然当然,强者只是要撤退,随便走哪个方向都是正常的,总不能是专门奔着咱们兄弟来的吧?
可万一呢?
万一临走之前随口指点两句,说不定就是我们这些筑基期修士一辈子难得一见的机缘啊!
来了来了!真的过来了!
真的直奔咱们兄弟俩来了!
他落地了!
他说话了!
“这位小友怎么称呼啊?”元婴期的仙一门长老笑眯眯地看过来问。
回答的是林间。
“晚辈姓林,单名一个间字。”
“好名字!”元婴期大能没活硬夸,“名如其人,木秀于林!待此番镇守结束,林小友可有意来我们仙一门坐坐啊?刚巧老夫有一个孙女也和小友一般大小,修为也佐近。你们年轻人之间一起切磋切磋,互相印证,也是我们四宗同气连枝之根本嘛……”
林间拱手低头,“敢问前辈名讳,哪天登门拜访,说不得还要叨扰前辈。”
“不是说不得,是一定要!”老者眯眼笑着,手抚长须,“老夫姓白,单名一个柳字。你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好找得很。”
说着老者飞身便走,只给林间留下一个飘逸至极的仙人背影。
第一次见面,点到即可。
目送之离去的两个体修微微张着嘴巴,心中满是艳羡。
“这就是强者风范么?实在是太帅了!”
“吾辈所求啊!”
转回头再看林间,心中一片羡慕嫉妒恨。
‘该死的这就是天才的待遇么?没想到名声都已经传到仙一门那边去了!’
‘宗门里到底有哪个长老姓林啊?不会是宗主的哪一门远房亲戚吧?’
林间双瞳泛着淡淡金光,时刻关注战场。
看到远处有一片魔气潮水涌来,相较于一条战线上的其他处显得异常浓厚,主动提醒道:“两位师兄,我看那边似乎需要帮忙,不如过去看看?”
他们这种快速行动小队的平均实力较高,意义本就在于查缺补漏。
低阶修士能够应付的场面他们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完全遵循宗门在镇守中一贯遵循的“弱者先上”原则。
只有那些寻常修士难以对付的麻烦,或者会对防线造成较大冲击的对手,才会需要他们真切出手。
因此提前去到可能危险的爆发点旁边镇守观察也是应有之意,只是……
两个体修运起灵识,一眼扫了过去,眉头轻蹙道:“师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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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指向另一个方向,“反倒是那边,魔潮已然几乎淹没工事。前线弟子初来乍到尚未完全立足,我们该去那边帮忙才是。”
“看起来规模不大,但是内里另有乾坤。”
见林间很有主意,两个体修无奈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好吧,那就依师弟所言。”
反正快速行动小队也不止他们一队,他们所指的方向早有其他小队严阵以待。
不如趁着此等机会和这位“天才”师弟一起行动,待结果出来,也好让他知道在这种地方他们这些老人的经验到底有多么准确可靠。
如果能让这位“天才”师弟稍微收获一些教训,说不定也可以让他们未来一月之内的“带徒”工作轻松一些。
心中这么想着,三人快速奔赴向林间所指方向。
这股魔潮相较于别处确实显得规模更小,但林间所开启的锋瞳之中所看到的颜色却更加幽深晦暗,蕴藏着一股内敛到了极致的魔性。
面对这团汹涌而来的魔气,以及隐于其中若隐若现可见边角的魔物,此条防线上的所有正阳宗弟子严阵以待。
他们的手中全都紧紧捏着术法的指诀,神情严肃地盯着目标口中念念有词。
待到这股浪潮靠近到一定程度,诸多雷火术法几乎一同砸出。
这些术法被笼罩着他们的五行术法大阵稍稍增幅了些许威力,一时间天雷地火勾动,火光雷芒于浓厚雾气中升腾。
待得火消雷隐,又见一大面冰墙凭空凝于魔气团之前,挡住这魔气团的继续前进。
身披甲胄法器的体修手持武器,如同一面人墙般挺身立于冰墙之后,只待随时与魔物贴身厮杀。
看着被一轮术法打击下几乎瞬间就消散了小半的魔气团,提前赶来的两个体修一时间都打消了出手的念头。
都说了不过是一小团魔气,藏于其中的魔物能够强到哪去?
他们的目光反倒是一直看着自己之前所指的另一处,做好那边的战况出现严峻情况时可以及时驰援的准备,同时也可以第一时间告知这位天才师弟让他知道知道自己这种前辈的眼光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啊!”
一个未经意间,耳畔传来来自于弟子的痛苦哀嚎。
声音连成一片,竟然像是同时间有一大片人中招!
哪里出的问题?
之后才从灵识的感知中发现原来是挡在身前的那些体修被一击而伤。
一朵如同透明水母般的魔物,正幽然飘于空中……
空冥水魈!
位于最前线的金丹元婴期长老、门主们迟了几息才发现后方发生的变故,“快回援!”
“怎么会漏过去这么一个大家伙!”
“魔物无形无相,变故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你们谁腾的出手的赶紧回去支援!”
跨越一个阶级,那就是几乎毁灭性的打击。
和金丹期一个层次的劫相阶煞魔对上那些筑基期的弟子可能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即便那些宗门弟子齐心协力最后一起联手胜出,也要损失惨重。
这对于完全与外界隔绝,一镇守就是一个月的正阳宗镇守队伍来说完全就是不可能接受的损失。
“稍等几息,我立刻回援!”一个金丹期的门主高声应下责任。
仙一门长老退去,他们所承受的压力本就猛的提升一截。
如今即便想要回援,首先也得脱离他们各自对手的纠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佬们或许可以回援,但在回援前的每一息,都有可能是一个门中弟子的殒命。
外表半透明的水母高高漂浮于天空之上,无数的触须从其体内延伸出来。
那些触手的末端每一个都连接着一个挡在最前排的体修脑袋上方。
这些可以抗住最坚硬打击的体修却不能挡住这煞魔的锁魂手段。
起初那些被其所控制的修士还能够感受到痛苦,在崩溃中哀嚎嘶吼。
然而没有多久,便见这些修士面色逐渐呆滞,歪嘴呆眼,流着口水,如同一副痴呆模样。
“是灵识!它在抽取他们的灵识!”
“快救他们!还有得救!”
暂时无暇脱身的前方大佬纷纷传回传音指点,“封闭灵识,保持自身混元如一!”
那些透明的触手隐藏于这片阴暗的空间之中,正如其可以避开诸多金丹元婴期大佬的封锁偷偷溜入后方阵线,这只魔物的特性便是善于隐藏自己。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那些触手会不会落于自己头上。
然而一旦封闭自身灵识而不外散,也就意味着许多术法都没有了使用的基础。
不能保持术法上的连续性的话,其他涌来的魔物该如何处理?
和林间一组的两个体修左右扫视,却发现周遭一时间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快速行动小队。
这个对标人族金丹期修士的劫相阶煞魔藏得实在太好,以至于短时间内根本没有稍微高端一点的战力在场。
只有他们!
两个体修感受到自己胸膛中的那颗心脏正在急速跳动。
眼下他们已经无暇考量为什么林间可以精准地预测到这里会出现最棘手的情况。
紧张的情绪让他们视线微微变窄,但责任告诉他们这就是他们需要面对的时候。
基层弟子的防线,都是一些筑基三层之下的弟子,他们必须结伴而行,联手对敌,才能一定程度上保证自身安全。
而他们这些能够成为快速行动小队的弟子,往往都是筑基三层、四层的弟子。
筑基四层,可以说是距离金丹最近的人。
如果说在场有谁能够暂时拦住这个诡异的大家伙,或许便只有他们兄弟两了。
更别说他们还是体修,灵识天然内敛,对付这种专攻灵识方面的魔物,或许更有优势。
最主要的还是空冥水魈并非孤军作战。
与它同处于魔潮一起涌来的还有十数只形态各异的异形。
这些胎魔、蚀魔虽然对标的是人族修士中的筑基、炼气,但数量多了也不容小觑。
在空冥水魈控制住那些宗门弟子之际,这些魔物要么向着那些被控弟子发起补刀,要么冲着阵线更深处冲去。
要是没人拦着,局势或许会更加恶劣!
心中念头转着,两个弟子对视一眼确定彼此心意后,几乎同时冲了上去。
体修绝技——力撼山!
体修绝技——擒龙功!
然而刚猛到极点的攻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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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山崩似的攻击落到那轻飘飘的水母似身体上却好似一阵风吹过似的,除了让它晃了晃以外没有半点作用。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担忧更甚。
他们都参加过好几次天渊魔隙的镇守,在弟子中也算是经验丰富的了,出手前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手段面对这种虚无缥缈类型的魔物用处不大。
而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纯粹的刚劲手段面对这种主攻灵识方面的魔物用处不大,或许只有那些以灵识驱动的攻击才能够真正伤害到它,从而救出被其所控制的那些基层修士。
但很显然,作为纯粹的体修,这种手段他们并不擅长。
对付不了劫相阶的大家伙,或许只能对付对付那些冲入阵线的低级魔物。
体修两兄弟咬牙对着那十数只魔物冲去,如同螳臂当车般渺小。
而正于他们和那些魔物交手之间,又有两条半透明的触须从空中飘然落下。
在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插入他们的头颅。
而在一旁观看的林间眼中,他们自身似乎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这一变化。
或者说其实在他们眼中连别人头顶上的那些半透明触须都难以察觉……
好在这两位体修大兄弟自身灵识水平确实还算可以,没有像是那些宗门基层弟子一样一碰就碎。
虽然被触手插入,一时间可能还在处于自发的对抗之中没有直接陷入被控的状态。
可时间长了,显然也讨不了好。
不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那些已经陷入被控制状态的同门弟子,林间都需要去搏一搏试一试。
稍稍调动真气,林间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已经在诸多回气丹药的作用下回复了大半。
即便不敌巅峰状态,稍微拖拖时间减少损失等到大佬回援还是可以的。
心中这么想着,林间手掐剑诀。
一记千刃飞星,无数金色剑气自林间身后浮现,而后向前飙射。
这每一道飞星几乎都有些许灵识附带的攻击如同一片流星雨般砸上那些插入宗门弟子脑袋的触须之上。
“簌簌簌簌簌!”
在林间的有意控制之下,许多道剑气先后接连命中一处。
锋瞳之下,可见那些被重复命中的触须微微颤抖,仿佛疼痛地在抽搐。
有用!
林间心中微喜。
同时察觉到两道诧异的目光。
同队的两个体修很疑惑。
这个天才剑修的剑气到底在往哪打?
怎么全都对着空气猛猛输出?
然而下一刻却发现几个逐渐痴呆的弟子又发出挣扎的嘶吼,似乎又渐渐恢复了些许自我的灵识。
“……”
“!!!”
怎么回事?!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震惊。
他们很确定自己的攻击并没有落到实处的反馈。
那么这些同门弟子的好转自然只能来自于别的方面——
是林间的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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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在对着空气猛猛输出!
再联想到刚才似乎只有他坚定确信这里有更加麻烦的魔物……
两人心中不得不升起一抹之前不愿意相信的念头——
或许这个天才剑修,真的是天才?
他不是来队里混资历的,自己两人也不是来当护卫的。
这他妈是来带自己飞的!
眼见攻击有用,林间一时间有些兴奋。
而后脚踏七星,手掐金光剑印,打算蓄力给对方来上几记狠的。
千刃飞星施展最为便捷,但威力不算很大。
打上去明显有效果,只是这效果不足以让那些被空冥水魈控制的弟子脱困。
必须要威力更加集中的猛攻可能才能斩断那些触须!
林间蓄力之间,有无数魔物盯上了他。
那些原本和两个体修大兄弟纠缠的魔物,似是也在什么统一的命令下齐刷刷地一齐调转目标,直奔林间而来。
好在分光掠影剑匣攻守一体,即便在林间没有操纵其发起攻击的时候,七柄飞剑也悬浮于林间周身,自发地抵御那些来自于诸多魔物的攻击。
两个体修队友见状更是毫不犹豫,齐齐来到林间援护。
直至现在,他们终于确定了队里到底谁才是大腿。
别人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那就是大佬!
金丹期牛逼!林间也牛逼!
跟着牛逼的人,能做牛逼的事。
杀!
有了两个体修的护卫,林间可以更加放心输出。
“咻咻咻!”
七脉神剑几乎一齐射出,每一道都直直杀向一条触须。
面对这即便是面对全面戒备的金丹期修士都能够轻易破防的筑基期最强杀招,对标金丹期的劫相阶煞魔又如何能敌?
或许这样的攻击对于它本体而言还不会造成多么大的损伤,但对于它撒下的那些触须而言,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嘭嘭嘭~”
触须应声而断,被控制的修士身体一软瞬间瘫软在地。
七个!
防线上的修士瞬间有七个获得了解救。
但也只是暂时脱离了空冥水魈的控制,被抽取的灵识还需要时间恢复,他们也需要时间养伤。
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指望他们继续作战。
“快把他们带去疗伤!”后方有填充上来的其他基层弟子高声呼唤。
宗门的防线有数层,自然更兼有完备的后备队包括换防机制,不至于在一批人倒了之后防线顷刻崩溃。
但每个人都务必要知道减少损失。
这里损失一点,那里损失一点,叠加到最后,可能就是正阳宗难以承受的代价。
只是这些换防上来的基层弟子也不敢轻易靠近空冥水魈所在的区域。
第一层防线上的弟子连怎么中招的都不知道,他们又如何轻易敢上前?
贸然冲上去,可能还会为宗门中的师兄增添压力。
“不过那三个师兄真厉害啊……竟然连劫相阶的煞魔都能够掰一掰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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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威武!”
他们不仅仅是口头上的支持,林间甚至感受到几道增益性的术法落入到自己的身体之上。
虽然没有大用,也算是锦上添花。
听到那些基层弟子们的打气声,护卫在林间身周的两个体修兄弟也觉得与有荣焉。
‘咱们三真厉害嘿嘿!’
见到千刃劫指真的有用,林间再次蓄力。
“咻咻咻!”
七道凝练到极致的剑气再出,一时间又有了七名弟子脱困。
但不知何时,一直护卫在身边的两位体修师兄的行动却显得渐渐僵硬。
又过了片刻,其中一个发出疑惑的声音——
“哎?”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渐渐不属于自己了。
于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却发现另一个兄弟已经一脸傻笑,眼睛上翻看着天空嘴角流着口水。
“嘿嘿~”
“嘿嘿~”
林间眉头微蹙,决定下一记千刃劫指奖励给他们。
他一直遵循的都是先中招的先救。
前面的大佬也说了拖的时间长了损伤越大,甚至时间拖得再长能不能救得回来都是两说,所以一直对身周的这两个体修兄弟没有过多在意。
他们实力更强,可以撑住更长的时间。
只是眼下他们自己也中了招,自己还需要护卫来帮助自己安心蓄力打千刃劫指,否则那些基础的魔物也很让人头疼。
心中这么想着,林间脑海中忽而有两道锁链猛地落下。
只是以往向来无往不利的神之锁第一次没有展现出它绝对的统治力。
锁链落下之后林间没觉得任何异常,只觉得状态一片极佳。
“小ppt!今晚爸爸还满足不了你?”
“想不想要!想不想要爸爸用充实的图片和文字把你狠狠填充?”
“一想到你明天会在所有人面前被纹丝不挂地展示,爸爸也很是兴奋啊!”
林间疯狂敲着键盘,觉得牛马精神贯彻全身。
“嗯……”
林间觉得有点不对。
‘我为什么要做ppt?’
‘我他妈都下班了,为什么还要做ppt?’
‘我要打开的是作家助手啊!’
“我也要做码字大王!兼职也要日更一万!”
“让那些整天叫着又短又小的哈基读们全都跪下唱征服!”
“我要当大神!我要当白金!我要改编电影电视狠狠潜规则陈嘟灵!”
不对!还是不对!
都是社畜牛马过劳死之前的幻想罢了!
废物东西写的什么勾八玩意?一个月能有几千块钱还个车贷么?
今晚你编辑和你一起死!
好的,埋了……
林间看着眼前林间的坟头,心满意足。
身处后方的第二梯队弟子,眼睁睁看着那被视为偶像的剑修师兄整个身体忽而像是提线木偶般被高高吊了起来。
林间救人的时候,它在做些什么?
很显然,作为一个能够对标金丹期的劫相阶煞魔,它绝非是什么待宰的羔羊。
医人者不能自医,林间也没能发现悬于自己头顶的那根宿命。
在那若隐若现的水母似身躯之上,仿佛出现了一张普通林间面庞的虚影。
若是仔细看去,竟还能看到更多张类似的人类面庞。
这些面容或是痛苦,或是平静。
属于林间的那张脸闭着眼睛,面色无悲无喜。
一抹隐晦的真气在林间身上蠢蠢欲动。
天渊魔隙之外,一道一身白衣的身影缓缓睁开一双秋水般澄澈的双眸。
周身空间明暗不定,隐有剑气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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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不少弟子身陷囹囵,但局势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自己这边贸然离手,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程度上的麻烦。
后方战场的稳定,其实全都是身处于前方这道大佬组成的防线所维持的。
可眼下突然发现连林间自身可能都陷入危机之中,第一个急的便是云飞扬这个金丹“大佬”。
眼睁睁看着三人组全都陷入了那只空冥水魈的控制,而后再无人抗衡的魔物自然开始靠近他们的身躯。
没有了林间在中坐镇,即便那两个体修还保持自我意志,恐怕也难以敌对。
更别说他们倒得还在林间之前。
至于一直护佑在林间身周的那七道分光掠影剑匣的飞剑,虽然一直忠心护主。
但在主人的灵识已然彻底黯淡之后,它们也如同无根的浮萍,自然而然地落回剑匣之中再没有了半点动静。
一时半会,再没有半个人能够护在他们身周。
只是好在那两个体修的身体质量过硬,达到筑基三层后的修士身体本身都有着半法器级别的防御,更别说他们还是对于身体条件要求最高的体修。
一时间即便是毫无防备的肉身面对那些基础的魔物侵袭竟然也还没被完全撕碎,魔物啃着硌牙,看起来还能坚持一小会。
云飞扬急得眼冒金星。
上次水泽一战,自己刚入金丹,还没能掌握诸多术法,自然不敌劫相阶的白骨煞魔。
可眼下自己已经练习多日,就算还是不敌,起码也能够周旋一二。
当下第一时间便要放弃自己所守的一片区域,打算转身回防。
就在他身形一动之际,却见有七彩的辉光自目标之地亮起。
这次所有人都能看到覆盖于林间体表的那层淡淡的七彩薄膜。
因为那不仅仅再局限于灵识层面的对抗。
万民功德的霞光将其本身照的如同一个小彩人似的。
头顶无形的触须都在这种七彩的霞光中像是燃烧了起来一般,一种泛着彩色的火光顺着这无形触须一直延伸到天空之上……
甚至在一片漆黑的魔气之中,都映出一条火光的路线。
在那路线的尽头,赫然便是空中漂浮的那只大水母的本体。
“吟~~~”空冥水魈发出悠长的嘶鸣,闻者都能够从中感受到它的痛苦之意。
而不止是它,便是那些因为两个体修咬不动硌牙而调转了目光盯上林间的魔物,也在扑上去的下一个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似的下意识远离跳开。
“那是什么?”见识少的正阳宗弟子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身体缓缓升空的七彩小人。
“功……功德之力。”奋战在一线的长老在这一刻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怀疑,现在就是石锤了。
身为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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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宗门多少年积累?
护佑于一整个宗门的功德和个人的功德能比么?
功德薄弱,仅能维持一个最低限度的,那叫运气。
做一百件随机的事情其中有六七十件奔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在个人身上浓郁到这种程度的就叫气运。
做一百件随机的事情一百件全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直至将这份功德全都消耗干净。
而眼下,被气运加身的林间无疑陷入了某种机缘之中。
为了化解劫相阶的煞魔控制的功德本该在生效之后悄然消散,如今却被某种正在林间体内潜移默化发生的变化所汲取。
为了抵抗外来攻击的侵袭,天地灵气开始向着林间的四肢百脉、肉身骨髓之中融入。
直至将灵气填充进每一个细胞,用灵气锁住身体内的每一滴血液……
筑基三层。
金身玉骨!
不仅仅是身体,同时还有自身意志。
筑基筑的是金丹之基,要的是将自身整个做到混元如一,不受外物侵袭。
林间如今正在进行的便是这样的道。
这条道并不容易。
不少修士哪怕是筑了基,一辈子卡在一层、二层什么的也都是极为正常的可能。
一重境界一重关。
别说是金丹、元婴这种大型的关卡,即便是筑基一二、三四之间的这些小跨越,对于许多修士来说可能也需要一辈子的酝酿打磨。
正常而言林间也远远没到铸成金身玉骨的时机。
修炼是个水磨工夫。
他的灵根没有那么适合,同时自身所处的环境也没有那么浓郁的灵气。
只能通过日积月累的修行,一点点将灵气打磨进身体之中。
这个过程可能是三年五年,也可能是十年八年。
很多修士都是如此,林间大概也不会例外。
但意外发生了。
原本需要无尽的灵气慢慢填充的这个过程,被这万能的功德之力以近乎狂野的姿态弥补。
当身体为了抵抗魔物的侵袭而自动吸取灵气进行对抗之际,这个过程便已然开始。
灵气不够,就由功德来补。
金身玉骨,混元如一。
而且不止于此……
单纯的金身玉骨并没有这种让对方也感到灼烧痛苦的反击之能。
金灵身!
最早时期来自于剑仙大人传授的法诀在习惯中被林间的身体所铭记,在这种抵抗外敌的关键时刻更是时刻保持自我运转。
金灵身的法诀也融入到铸就金身玉骨的这个过程当中,原本单纯打磨出一具法器之躯的过程又带上了些许对进攻者发起反击的能效。
而用以维持这一份反击之能的基础,便来自于其主人自我反击的意志。
灵气、金灵身、剑意……
一切的一切,全都被融入到这次本该常规的修为晋升之中。
也不知道是春雪早有预期的安排,亦或者只是积攒到如今的纯粹巧合。
当七彩霞光尽数收敛,空中一时间只剩下一具浑身闪着金闪闪刺眼光芒的小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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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真正的金身玉骨!
浑身放着金光的金身!
云飞扬迟迟赶到。
“谁敢伤我师侄?!”
有了林间临场突破这么一会的耽搁,他终于从远方回护而来。
他伸手一挥便有无数藤蔓自其袖中滋生蔓延,护至林间包括两个体修周遭防止他们接下来继续受到魔物的袭击。
林间虽然临场突破,但无论是灵气还是功德对于身体的这个改造过程都需要时间。
曾经有过这种经验的云飞扬知道他一时半会还无法自由行动,在那之前,他便是在场所有人的城墙。
面对漂浮于天空之上的那只缥缈魔物,云飞扬冷笑了声,手掐法诀一吐,打出数根木刺。
别人惧怕这劫相阶的煞魔,同为金丹期的他可不怕。
筑基期的修士一旦灵识外放就会被其抓住机会侵蚀,但对于同级别的自己而言这种手段很难奏效。
大不了便在自己的识海主场与对方做过一场,看看到底谁的灵识能够更胜一筹?
眼下这裹挟灵识的攻击锁定目标,急速射去。
木刺的顶端全都闪烁着绿油油的光泽,让人一看便知其上涂抹着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攻击气势凶猛,却“咻”地刺穿空气……
空冥水魈所在的位置微微晃了晃,那几支绝对犀利的木刺却径直飞向更空荡的远方。
‘什么情况?!’
云飞扬微微蹙眉。
他当然不指望自己随手一击就能够干掉这只劫相阶的煞魔。
但哪怕是更高一个层次的魇魔对于自己的这记攻击也该有点反应才是。
可从附着于木刺之上的灵识反馈而言,这一击却没能产生任何效果。
就像是平淡地刺入空气,没能传回任何反馈。
自己的攻击也没有效果?
云飞扬轻蹙眉头,有些疑惑。
刚才那两个刚猛体修发起的攻击他也看到了,但体修的手段对这种半实半虚偏向于灵识方面的魔物没有大用本就在意料之中。
可自己的这一记枯魂棘却有大半效能是针对灵识而去。
唯一的缺点,便是这木刺本身确实是实体,需要通过命中对手的身体才能命中对手的灵识魂体。
所以这只大水母其实压根就是彻头彻尾的虚像?它完完全全就是一只绝对的虚幻灵体?
心中这么想着,云飞扬觉得有些难办。
很少有术法可以不涉及任何实体而只是针对灵体。
唯一的方法,便是自己锻炼灵识的心法中有一门可以直接在灵识上对敌发起攻击的法门。
但这种法门在锁定对手的同时,也会将自己的识海暴露在对方面前。
几乎将双方拉至一个同等的平台之上,一旦发起这种灵识上的比拼就再无半点回还空间。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的拼杀么?
云飞扬稍稍犹豫,而后眼神发狠。
不疯魔!不成活!
看看自己这大师侄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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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堂堂金丹真人,又怎能落于人后?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大水母的本真灵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在自己灵识上发起进攻之际,自身安全也要保证。
他手掐法诀,木灵之域再次展开。
郁郁葱葱的丛林领域再次展开,将连通林间三人包括那十数只魔物也一起包含在内。
直至此刻,这十数只魔物早已不成重点。
只要空冥水魈一倒,从后方涌上来填补战线的基层弟子便能够自己料理这些个同样基础的魔物。
由他出手击杀,反倒是凭空让这些低级魔物死亡后的魔性缠绕占据了自己的可杀敌上限。
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那只和自己同一水平的劫相阶煞魔。
灵识领域之中,翠绿的枝芽自云飞扬眉心生长,锁定着那缥缈在远方天空上的巨大魔物延伸而去。
当通道在两方之间建立的那一刻,便意味着双方被拉入到了一个属于它们之间的领域进行“决斗”。
只是片刻之后,云飞扬不可思议地再一次睁开了双眼——
落空了!
自己直接从灵识上锁定目标发起的攻击也落空了!
难道从头到尾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这只魔物就是个纯粹的虚影?它的本体压根不存在?
不!
自己明明看到了!自己的灵识明明就锁定了那只魔物的核心!
它一定就在那里!
可为什么自己直接从灵识层面发起的攻击还是落空了?!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云飞扬虚着眼神,一时间显得有些茫然。
“是偏折……”
忽而有声音自他周身的木灵之域中传出。
“嗯?”云飞扬下意识地应道,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去水中捕过鱼么?一样的道理。”
看起来目标就在那里,但其实目标从来就不在你以为的方位。
任何攻击想要命中对手首先需要做的是“锁定”。
而眼前这只魔物的手段所欺骗的绝对不仅仅只是视力上的偏折,就连灵识的锁定也要被其所干扰。
林间缓缓睁开双眼,内里金光一闪而过。
他抬起头颅,眼神淡淡地瞥向远方。
那曾经刺入自己体内的半透明触须被燃烧的画面似乎还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而那仓促收回的触须是被功德引燃,但自己反击的剑意也如同跗骨之蛆跟随。
所以目标如今所在的位置……依旧残留有独属于自己的剑意。
“跟着我的攻击。”
林间轻声叮嘱,而后双手并指成剑,虚点自己太阳穴。
一枚散发着淡淡冰晶之色的半透明冰针缓缓于眉心前凝聚而成。
金灵秘法——戮神针。
筑基二层就能够施展出的纯粹灵识杀技,直至今天才被林间第一次用来正式对敌。
随着他意志一动,这枚由灵识而聚成的戮神针霎时飞射而出。
刚出体外一尺,霎时便消失于空中。
再出现时,已然在空冥水魈身前!
云飞扬第一次看到那只一直以来都未曾有过大动作的水母那半透明的身体上有了稍显剧烈的抖动。
它被锁定了!
隐藏自己,是它特有的能力。
失去了这一特性后,它的本身实力较之寻常煞魔都未必能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融入修为本身的金灵身为林间的挨打赋予了全新的含义。
任何攻击他的对手本身除了会受到剑气的反击之外,本身还会残留下独属于他的剑意。
有着这一份剑意存在,不论对方躲到哪个角落,都难以逃脱他的追捕。
有着林间的指引,云飞扬也锁定了空冥水魈所在。
两人联手之下,这只专精于灵识领域的魔物终于再难作妖。
似是察觉到大限将至,一直漂浮于空中的那只水母似的身影在一阵剧烈的抖动中忽而炸开,成了一片动荡的云雾。
从聚为一体的核心,忽而成了一片笼罩更大一大片领域的灵识瘴气。
以至于那些原本不在范围内的宗门弟子一时间都陷入到自我幻境之中。
然而一声长剑嘶鸣,金光破空。
雾蒙蒙的空间硬生生被撕裂出一道亮堂的豁口,剑气的铮鸣使得不少弟子的精神为之一振。
抬眼可见有绿色的藤蔓在云雾缭绕中翻腾,强横的魔气终于在剑气携手木灵的绞杀之下徐徐清朗。
阵线又抗下了一波攻势……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前方的大佬战场也终于落入尾声。
从魔眼中倾泄而出的魔气也并非无穷无尽,随着从那魔眼中流出的魔气瀑布逐渐稀疏,未能突破大佬们防线的煞魔、魇魔也适时回退。
要么死,要么跑。
一片魔气滔天的战场之上,随着魔眼平静,魔物收缩,昏暗空间下的空气似乎都显得清澈平静了下来。
正阳宗弟子开始打扫战场,清点伤亡。
林间走到一个相当靠近魔眼的位置,被端坐于最前方调息的元婴期长老出声拦下,“前方就别去了,太危险了。”
“是。”林间恭敬应道,只是仰头看着天空上那道如同眼睛的巨大空间豁口。
当初在云梦之泽一战中见过一次的天渊景象历历在目,他此番主动要求来到这天渊魔隙中镇守的其中一个核心因素就是想要看看有没有机会再去一睹天渊真容。
但很显然已经成了规模的魔隙和当时以法阵临时撕裂开的两界通道截然不同。
天空之上的那只魔眼更加稳定,也更加危险。
内里一直向外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恶意,更是一直有淡淡的魔气向外飘散。
哪怕是他站在这还保持有一段距离的位置,都能够察觉到那些带着天然恶意的魔气向着自己所在的方向靠拢。
就像是空气中的分子长出了无数獠牙尖刺,从四面八方围向林间发起攻击。
这种全身都被恶意包裹的感觉绝对不好受,而可见的是随着距离越发靠近,这种恶意的侵袭也就越深。
很难想象真的靠近那只魔眼会是怎样的情况,更别说如今有长老坐镇一线可能根本就没有机会去看看真相。
“伤亡结果统计出来了……”金丹期的门主这时也走过来对这位率队的元婴期长老汇报道。
然而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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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长老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都是我门中弟子,听听无妨。”
门主暗自挑了挑眉。
嘴上是这么说,换一个寻常弟子来说肯定早让他滚了。
毕竟这种消息可能会动摇军心,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听的。
眼下既然默认让这个弟子接触到这些相对而言的机密,那也就意味着这个弟子已经成为了长老打算全力栽培的弟子。
长老和他们门主不一样。
门主需要对自己门下弟子负责,有什么好处都要优先考虑自家门下,其他门下的弟子再如何优秀,和他们都没什么关系。
而长老面向整个宗门,更别说身为元婴期的他们手里随便漏出点什么,都足够普通的弟子受用无穷。
他们的栽培对于门派中的任何弟子而言,都是无上的尊荣。
眼下这个刚刚晋升至筑基三层的弟子无疑是在这位长老面前得了势。
自己天赋好,又有上层栽培。
说不得很快就也能够晋升金丹成为和自己同一个层次的修士,当下也冲林间和善地笑笑以示善意。
“回禀师长老,此次魔潮我正阳宗弟子一共死亡五人,轻重伤一百三十余人。现由一百后备弟子接手阵线防御,余者都在后方调养。”
一个令人第一时间可能感到反常的数字……因为有些低了。
对于修士而言,除非是断手断脚的重型伤势,普通伤势都可以通过医术、丹药快速恢复。
而即便是断手断脚的重伤,只要断掉的肢体损坏别太严重,可以及时找回接上的话,也顶多是需要更多一点的恢复时间。
譬如上次四宗大比时被林间砍断一臂的灵云宗弟子便是如此,后续他们没有太过于记恨林间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种小伤对于修士而言算不得很大的影响。
至于死亡的五人,那就是纯粹的有些倒霉了。
修士体魄强悍,最重要的是有脑子会配合。
打不过了,力竭了,不知道跑么?
第一时间跑不掉?队友不会救么?
只要不是一波魔潮将整个修士防线全部冲垮,就总有后备的弟子顶上来接手防线。
放眼于整个战线之上,很少会出现如同空冥水魈这样的高级魔物悄无声息偷渡到后方战场造成瞬间降维性打击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出现直接的死亡真的没那么容易。
更别说如今的魔潮无论从发生频率还是危险程度都比之此前更甚,将这一次的三百人镇守队伍换到以往甚至可能做到无伤通关。
林间以往所接受到有关于天渊的消息多少都带着一些道听途说的意味,只在自己第一次亲身入到这天渊魔隙之中,才深切的体会到一线战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可此前无论是正阳宗还是仙一门的这两次换防为什么都如此损失惨重?
因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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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平静期时,每个宗门为期一月的换防时间内,顶多发生一两次魔潮,运气好的甚至完全没有魔潮发生。
也就是说类似于今天这样的状况发生一次后就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内都是比较轻松的日常巡逻排查。
在魔潮中所受到伤害的弟子拥有充足的时间慢慢修养,而不必面对连续来袭的天渊魔物。
可现在呢?
现在不行。
现在一个月的镇守周期之内,刚刚离去的仙一门队伍据说已经承受了五次魔潮。
这一次魔潮若不是刚好赶到正阳宗换防,就将是他们所承受的第六次魔潮。
从刚开始换防时所看到的那些仙一门弟子的狼狈逃窜的形象来看,如果不是刚好赶到换防,恐怕他们仙一门弟子就要全数覆灭在此。
是他们仙一门的弟子整体实力不如正阳宗么?
不!是因为频率。
受了伤的弟子没有充足的时间得到休息,就又要面对又一波爆发的魔潮。
一波两波还好,提前安排的后备弟子可以交替防守。
可连续两三波过后,就再无保持全盛状态的后备弟子可言。
人人负伤,带伤作战。
这种情况下,再作战一两波后,伤亡自然大增。
甚至可能是瞬间性的大规模崩溃。
这就是这两次宗门换防队伍在天渊魔隙中所面临的困境。
所以哪怕眼下得到的统计消息还算不错时,汇报的门主和听到消息的长老都沉着脸色没有几分轻松模样的原因。
但面对这种困境,哪怕是长老和门主也没有现成的解决手段。
宗门对此已经给过答案——
为此次的镇守队伍额外增添了一百弟子。
从两百人变成三百人,直接增加了一半的驻守兵力。
如今身处天渊魔隙内部的他们,只剩下“英勇作战”这么一条路可走而已。
“安排人手注意巡逻吧,宗门还等着我们这次驻守的回禀呢。”长老心中暗暗推理了片刻,挥了挥手看似随意地吩咐着。
宗门也不能算无遗策。
没人知道面对如今每时每刻都在异变中的天渊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应变手段才算是好。
说到底伤亡大增也是这两次换防才发生的事情。
宗门也需要应对之后的反馈,来调整之后的战略安排。
林间行了一礼后,告别退去。
他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去看看魔眼以及魔眼对面的情况,眼下既然没有机会,也懒得在这里多待。
毕竟身为快速行动小队的成员,他们也有自己的任务。
入到天渊魔隙之中,人人平等。
毕竟就三百人,谁也跑不掉。
无论平时是宗门里的明星弟子,亦或者只是平时角落里默默努力不甚起眼的最小师弟,只要成为了天渊魔隙驻守团队的一员,就每个人都会安排每日需要进行的任务。
巡逻整个天渊魔隙,防止大团的魔气汇聚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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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不例外。
但两个体修师兄不像林间临场突破从身体到精气神都状态十足,他两都有过被空冥水魈深切侵蚀的经历。
即便眼下大战结束,他们也和那些实力更差的基层弟子一般,全都集中在宗门特设的净瘴青庐中休养生息。
青庐所在空间,空气与外界一般清新无二。
任何属于天渊魔隙的魔气浑浊,在这里都不见踪影。
只有纯净的灵气以及浓郁的药香,在这片完全澄澈的空间中回荡。
整个地区以两仪分布,林间看到养伤和修行的弟子分属两边。
一边静以养伤,一边动以修炼。
天渊魔隙之中灵气浓度比之外界的寻常地方还要单薄几分。
但在这里修炼的弟子,可以快速补齐体内消耗掉的真气,从而快速恢复战力。
这青庐也是以法器之力撑起,立在核心之初的一尊青色大鼎,便是这片青庐空间所在的绝对支点。
找到两位体修师兄的时候,这两人正在和周遭一群围着的宗门弟子聊得一片火热。
“不是我吹,当时我们三在那魔物阵中可是杀了个七进七出!我们兄弟两还一直领先林兄弟一整个身位呢!”
“他们剑修啊,确实厉害。但是身体这块,不如咱们体修抗揍。你们或许只看见那把剑斩妖除魔,没看到我们兄弟两背地里承受了一切啊……”
“就是就是!说我们躺赢狗的那些人,都是看不懂局势的人。战绩是会异化一个人的付出的,要不是我们负重前行,哪怕是林兄弟也很难仗剑除魔啊!”
正兴奋说着的体修两兄弟忽而察觉到空气有些安静了下来。
下意识地一个转头,看到一尊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分开人群的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顿时屁股一紧,面色僵硬,“嘿嘿~林兄弟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伤好了没?”
要说在这一次的大战中除了死掉的那五个倒霉弟子之外,就只有那些个直接被空冥水魈所控制的修士可能算得上伤势最重。
毕竟是来自于媲美金丹修士的劫相阶煞魔的降维打击,谁也不知道这些人即便被救回来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灵识上的隐患,可比身体上的创伤麻烦的多得多。
但眼下看来,这两个体修兄弟似乎并无大碍。
牛逼吹得震天响,精气神十足。
“没事就去巡逻吧,咱们刚刚接手换防,首先需要清理一遍整个魔隙空间的。”
按理说这才是不同宗门换防后的必须流程,只是他们刚刚一来就碰到魔潮入侵,不得不先处理掉迫在眉睫的麻烦,才有时间去慢慢熟悉并排查整个空间中各处的隐患。
能够解决的,当场解决。
不能解决的,也要记下来时时观察。
魔隙身为两界之间的缓冲区,同时被两界法则影响,有些事物的发展和任何一边都不搭。
闻言两兄弟一个打挺跳了起来,眼神热切地看着林间道:“没事!我们兄弟早没事了,只是药师一直说怕有隐患,要我们留待观察。兄弟你来了刚好,你和药师说一说,赶紧放我们出去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间没有那么大面子。
两兄弟的身体也没那么大麻烦。
看护这些病号的药师真的是因为怕这两兄弟身上有什么隐患才没让他们急着出去执行任务,但在看到两兄弟龙精虎猛的状态后选择了相信。
“去吧去吧,往后作战可得小心点,不是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被救回来。”
“知晓了药师。”两兄弟诚心鞠躬,转头就满脸兴奋地跟着林间大步离开青庐。
“间子哥咱们现在去哪?”
不过一场战斗,前后称呼已然大变。
林间不忍轻笑,抬脚丈量土地,“日常巡逻。”
外出巡逻需要三人一组,这是宗门定下的死规矩。
万一出现了什么事情还可以互相监督救护,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死了或者发生了什么异变都没人知道的好。
而且整个天渊魔隙的范围极大,绝非只是魔眼所在周遭的那丈许土地。
那不过是驻守宗门用来建立防线的一线阵地,实则后方还有更为广袤的拉扯空间。
一旦天魔之势不可控,不排除驻守宗门可能会往回推移阵线的可能。
可如果这么做了,第一时间的压力确实是减弱了,但对于整个空间的封锁效果也就弱了许多。
届时魔隙各处都有可能出现逃脱封锁的魔物,大大增加了魔物偷渡到外面修行界的可能性。
这是通过空间换取时间的最后预案。
届时可能就需要驻守宗门的修士们耗费更多的时间来巡视这片大地乃至是魔隙之外的周遭,来确保没有遗漏的魔物。
当然……即便现今宗门直接顶在最前线,也未必没有遗漏的魔物。
因此对于后方广袤空间的每日巡逻清理,也是驻守队伍的必要责任之一。
在责任之外,林间也想看看天渊魔隙这个所谓的缓冲区本身,又到底都有着怎样的一些特性。
眼看着后方属于修士阵地的辉光逐渐远去,荒野的单薄黑气填充着三人周遭的视野。
潜在但全面的恶意包裹着三人的身心,两位体修兄弟凑近林间小声地说着一些自己觉得有趣的话题——
“本来还以为这次的战斗会有多么艰难,没想到才只死了五个。”
“是啊……看上次那批镇守队伍的惨状和刚刚换防出去的仙一门弟子,我都以为咱们这次凶多吉少了呢。”
“看见那个姓王的大光头了没?自打听说了这个伤亡数量以后,他的声音都轻了下来。”
“哦?”林间第一时间蹙起眉头,“你们怎么知道死了五个?”
那门主汇报的时候自己明明就在场看着,看他们的态度显然对这种事情是想保持绝对的机密。
应该不至于让每一个基层弟子知晓。
“啊?”两个体修兄弟一愣,眉眼都愣住了,“大家都这么说啊……”
林间“哦”了一声,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可能是见伤亡不大,索性公布出来让大家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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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将目光放到两兄弟所说的另一件事上,“怎么?你们说的姓王大光头来之前的脾气很差?”
说起这事兄弟俩眉飞色舞,“不是很差,那是非常差。见谁骂谁,多看他一眼就要被他骂个狗血淋头。要不是门主长老他们盯着,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
说着另一个体修也叹了口气,“这事倒也不全怨他,你说谁要是听到自己接下来一个月内肯定嗝屁的消息还能保持淡定的。宗门上次换防回来的结果太触目惊心了,刚才退出去的仙一门更是一个比一个惨。没想到一战打下来反倒轻松下来了,这伤亡看起来也没有最开始想象中那样惨烈嘛……”
在事情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很多人都会任由情绪的低落肆意将自己放逐在最坏的预想当中。
反正都要死了,那还畏畏缩缩个屁。
脾气变得爆一点,似乎也很正常。
当事情出现反转,那些小爆的脾气一下子又收了回去……只能说人性还挺有意思。
巡逻的过程中只有他们三人。
在这片光线暗淡充满恶意黑雾的空间之中,仿佛只有三人才是彼此的依靠。
在这种环境下哪怕是林间都不免觉得心中有些打鼓,哪怕自我审视下发现来自于环境的压力因素更多也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些软弱的情绪。
人一软弱就渴望抱团。
安静的过程更加容易让人心慌,林间也和两兄弟聊了一路。
从近在眼前的天渊魔隙镇守一直聊到了修行界的当前局势,吹牛逼反正不要钱,三个人纸上谈兵纷纷说着自己要是圣地应该如何如何。
“要我说就得开放功法于天下,散修和小宗门那么多人,他们和大宗门的弟子有多大区别?只要将他们全都武装起来,这天渊的小小暴动还不是轻松拿捏?”
“我支持林师弟做圣地话事人!大家都是修行中人,一点功法典籍就算普及了又怎么样嘛?那些高深典籍又不是每个人都能练得会,能够练得会的天才就扶持扶持又怎么样了嘛?不过我觉得大概是还不到时机。毕竟天渊暴动带来的恶果也就在刚刚的这两次换防中展现,圣地可能想多观察观察再决定要不要开放功法。”
“两位师弟此言差矣。”年纪最大的体修师兄一本正经地摇着头提出自己意见,“功法典籍这些东西是双刃剑,你们难道以为一旦开放了就能够瞬间提升我们人族战力?这世上谁不怕死?若是拿了功法典籍的人不愿上前线参战怎么办?”
另一个体修不服反驳,“那就给愿意上前线的修士获取功法典籍的资格便是。”
“术法典籍修行不易,你是让他们先修炼再上战场还是上了战场以后再修炼?直接上战场与填线死士何异?先修炼多久才能练成?过程中跑了又该如何?”年纪最大的体修似乎真的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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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就该是我们正阳宗的嘛?他们就该永远低人一头嘛?”
“获得了和宗门弟子同样的术法典籍,实力上没有了硬性差距,但地位资源上天差地别,而且他们的人数甚至更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抢呗!修士之内乱,尤胜于天魔!”
年纪小的体修闹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不两头堵么?那师兄你说该怎么办?”
“我说啊……”年纪大的体修一脸正气,“我是相信现在在上面做决策的大人们的!现在能够站在那个位置的是大人不是咱们,就说明大人们肯定比咱们有眼光。大人们知道的比我们多,看得比我们远。咱们的任何见地都是井中观月,我相信大人们一定可以做出最完美的安排!”
林间大概知道了这些普通修士心里都是一个怎样的想法,这时候正蹲在一团蠕动的浓郁魔气前看,“相信归相信,现在这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啊师兄?”
除了那些直接从魔气中涌出来的魔物,天渊魔隙中最常见的情况之一便是这种由游离魔气自发汇聚在一起的浓厚魔气团。
待它们自发地再聚集更多之后,就会自然而然地从中孕育出新生的魔物。
除了偶尔被前方战线漏掉的,这种自发形成的魔物才是每年从天渊魔隙中逃出的魔物主力。
虽然数量也不多……
“很简单,灭了便是。”大体修眉头一紧,便要出手。
小体修谨记上级命令,“可是长老说了可以分情况处理,如果暂时还没诞生魔性,可以让它们聚集起更多魔气再一并处理。”
魔性才是一只魔物的核心,单纯的魔气什么事都做不成。
甚至这种魔气逐渐成团的过程还能够一定程度上的净化周遭环境,待它将环境净化地差不多了再出手灭杀也算是为镇守天渊魔隙做贡献了。
当下两人一起凑上前去,撅着屁股开始探查这团魔气到底发展到了哪个阶段。
最终确定这魔气001号还没发展到最终形态,决定放它一马让它继续为净化环境做功劳。
转而记下了此处地点,打算过两日再来探探。
[你的队友标记了一处地点。
林间好似无端看到了一片漆黑的地图上被人用金色感叹号标记了一下……
当然这也是他们巡逻的小队需要进行的工作——
记下每一处可能发生异常的地点,回去以后将之汇报于门主那里由专人统一处理信息,绘制新的地图。
天渊魔隙并非一成不变,位于天渊和修行界两界之间的中转地带,这里的环境乃至是地形都时刻处于变化之中。
隔个一年时间,可能什么都会变了。
比如这一次进来的两个体修师兄就觉得眼下的魔隙和他们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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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巡查,走了很远。
天上被扭曲的大日也只能在远方的天际残留着半点余晖……当外界的大日落下之后,魔隙中的事物更显诡谲。
但地图上有些事物只在夜间才显出它的特点,身处魔隙之中的他们不可能有所谓的日出夜伏的休息。
……地图上有很多被环境所扭曲的自然界因素。
花草树木,虫鱼鸟兽……
在被魔隙吞噬前,这里很显然也是修行界中的一片自然净土。
场地中充满了许多属于修行界中的自然因素——山川林木,江河湍急。
然而在天渊法则和玄黄界法则的共同影响之下,这里的自然景物全都异变成了另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形态。
可能前一秒花朵还在盛开,下一秒却发现花苞收束变成了一枚种子遁入空中不见。
拔地而起的峭壁远看壁立千仞,走到尽头却发现如履平地早已不知峭壁去往何方。
环境诡谲多变,却又死气沉沉。
三人行于其中,颇有些提心吊胆。
大体修身为三人组中最年长的修士,也是最为见多识广的一个,“听说当年这里也是一片凡人之沃土,只是在头顶上那颗魔眼出现之后,就有大能以法阵将此地炼化成了一个游离于当今修行界之外的空间。也正是因此,即便偶有魔物遗漏,它们也很难找到逃窜到外界的通道。”
“说起来那位存在于传说中的前辈才是塑造了如今魔隙形式的大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一见他老人家布下的法阵……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法阵伟力,才能将一块本属于玄黄界的空间剥离出去成为两界之间的缓冲区。”
“你见不到的。”大体修打断了小体修的小小幻想,“那可是圣地大能所亲手布置的手段,能够剥离空间的法阵怎么会在我们面前展露真容?那等仙家手段只有隐于无形,才能长长久久地存续至今。”
小体修摸了摸脑门,“可是咱们宗门的法阵都时常要人维护修复,我怎么从没见人为大能的法阵维护过?”
“仙家手段能和我等寻常修士的手段相提并论嘛?没准那等级别的法阵就可以自动从空间中汲取灵气维护运转自我修复呢?”
“是吧……”小体修抿了抿嘴角,忽而眼神一亮,伸手指向远方,“师兄师弟!你们快看那边!”
不用他提醒,林间一早就注意到了远方的异象。
他们刚刚越过一道峭壁,事实上峭壁在他们踏足之后也诡异地成了一段只是略有起伏的平地。
而就是在他们越过峭壁的视线遮挡之后,就像是突然看到远方出现了一些璀璨如星光的亮光。
随着他们下意识地运起真气去注视,更是仿佛看到了那点缀在黑暗空间中的些许亮星像是垂下几缕光线,有气无力地延伸向其他亮星。
就像是在夜空中编织了一份星图。
但林间确实从未见过星星如此稀疏的夜空。
“这是什么情况?”如果说此前林间的一些问题只是为了给体修两兄弟表现机会的话,现在就是真的在发问了。
过来一路上长老所说的基础常识里面没有这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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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显然,真心错付了人。
面对这种情况,两位见多识广的老资格体修也同样一脸茫然,“不知道啊……”
“没见过啊……”
林间默然。
这见多识广的老前辈也没见多识广到哪去啊?
于是只能自己上前探查。
一丝灵识放出,很轻易地就从那些星光组成的微弱连线之中,感受到了灵力的流转。
“似乎是阵法的一部分……”
林间抬眼顺着那些星光的连线向更远处看去,却发现自己的视线难以穿透这幽暗的夜幕。
灵识也仅能探查眼前这几点星光之间,甚至还没有视线广阔。
“……它似乎还在保持运行。宗门在这么远的地方会布置什么法阵么?”
林间给出一点自己的观察结果。
两位体修闻言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某种不可置信的意思。
距离宗门驻地如此遥远距离出现的阵法……
而且看其星光还不知要延伸到黑暗雾气中遥遥多远之外。
如此距离规模如此之大的法阵,它就不可能是经常换防驻守在此的四个中型宗门能够布置的啊!
一时间两人喉头蠕动,齐声声咽了口口水。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你个乌鸦嘴!”
“我也没想着它真让我看啊……”小体修哭丧着脸。
嘴上说着想要看看这将整个天渊魔隙和正常玄黄界分割开的法阵,但等到它真的出现了又觉得天都塌了。
这种法阵正常情况下能显现出来给人看么?
谁都能看那不是完犊子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长老没说过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做啊?”
两人现在很慌,像是没头的苍蝇,但不知道在慌些什么。
分割整个天渊魔隙空间的法阵显露真容,没人知道这背后的意义以及可能带来的危害或者是好处?
看见两人茫然的模样,林间不由摇摇头。
什么新时代体修好阵?
“回去汇报吧。”他冷静指挥道:“无论如何都得先让宗门知晓,光凭我们几个在这乱猜没有意义。”
甚至这玩意是不是用来分割整个天渊魔隙空间的法阵都说不好。
两位体修兄弟从善如流,“好!那我们回去吧。”
林间摆摆手,“你们快去快回?”
两个体修一怔,“你不回去?”
“我在这看着。”林间眼神放在眼前的星光连线之上,满是兴趣。
“可是……”小体修嗫嗫嚅嚅。
大体修一口咬定,“长老说了我们三人要一直在一起的。”
林间听着盖里盖气的,“我可不和你两一直在一起。”
“那不行的。”小体修认真说着。
大体修掰着手指,“长老说过,我们三人组队,不能让任何人单独行动。我们兄弟决不能让林师弟你单独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要回去一起回!”
林间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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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行的。”大体修认认真真反驳,“那样就成我是一个人了……”
两头堵是不是?
林间实在没忍住一脚踢上他厚实紧致的屁股,“让你们赶紧去就赶紧去!谁知道在我们回去禀报的这个过程中这里还会不会发生什么别的变故?我得在这里看着。”
“这……”
大体修厚实的大手摸着屁股,有点感觉没有好好体会下刚才这猝不及防一脚的力度和角度,“我们……”
“滚。”
“好勒!”
两人一齐应下。
……
“查清楚到底是谁散布的消息了么?”看着急匆匆飞来的金丹期门主,坐镇一线的元婴期长老皱眉问道。
他们也都听到了流传于弟子间的那些流言。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几乎所有人都知晓了此次正阳宗弟子的真实伤亡情况。
这不是他们有意散布的。
虽然这第一次的五个死亡人数听起来并不骇人听闻,一定程度上说不定还有提振士气的效果。
但下次呢?
下下次呢?
没人能够保证后续的每次魔潮,正阳宗的驻守队伍都能够做到像这样的低伤亡。
如果不对舆情加以控制,等到后续伤亡数字大起来了,谁知道这些弟子会不会因为过重的伤亡率直接崩溃?
因此哪怕眼下的情况还并不恶劣,他们也要为之后所考虑。
首先,一定要抓出散布这个流言的源头!
究竟是谁,能够拿到这等详尽的统计数据?
“还没有……”金丹期的门主微微低着头,话语挂在嘴边,却有些犹豫不知当讲不当讲的意思。
长老一眼就看出对方心中的犹豫,哼了声主动问道:“还有什么事一并说了便是,吞吞吐吐的是做何意?”
“……又……又有弟子阵亡了。”
长老一怔,面色有些不可思议,“又死了?”
门主低头,没有吭声。
“死了几个?”长老紧蹙眉头,轻声追问。
“两……两个。”门主低着头颅,感到脸上有些烧红。
魔潮已经暂时消退,整个天渊魔隙中理论上应该暂时没什么足够有威胁的魔物才对。
正如此前所说,修士是人,有脑子的。
打不过就跑,跑不了还有队友救。
在魔潮来临之际,他们也顶多付出了五个弟子的性命。
如今在魔潮消退的平静期,按理说不会有任何损失才对。
可事实就是发生了。
反应所有弟子性命的命牌碎了两只……这是宗门为了时刻监控参加天渊魔隙驻守战弟子的基础法器。
玉碎,人亡。
这就意味着宗门中有两个弟子在这种本该没有太大危险,魔潮已经褪去后的天渊魔隙中受到了袭击。
“什么时候的事?”长老继续问道。
“就在刚刚。”
长老闭目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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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在天渊魔隙的平静期有人死了也并非是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只是在如今这个紧张的环境下任何一点伤亡对于他们而言都是难以接受的代价。
但事已发生,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呢?
“外出的巡逻队总是三三一组,既然是死了两个,剩下的那个总该要回来了。问清楚他的两个同伴都是在何处遇害,你亲自出手去将灾祸源头灭除。”
门主一拱手道:“是!长老!”
然而在驻地中左等右等没有等到回来报信的弟子,却只又等到了另一个噩耗——
又有弟子的命牌碎了。
这次一下子碎了五个,已经赶得上正面抗击魔潮的时候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带队长老火冒三丈。
“又碎?”
魔潮都退了,就是清理一下地图上的小隐患也能死人的么?
亦或者……并非小隐患?
第一时间愤怒的长老下一刻便猜测了可能得事实。
如果说有什么危险已然成型,而前去探查的弟子一批批地茫然不知,那就很容易因为无知而落入险境之中。
“他们都是在哪死的?”
暂且还没有同行的弟子回禀,他们除了命牌是好是坏外无从得知。
但每一组弟子外出巡逻的时候都会划分大致的巡逻区域。
否则有的区域一蜂窝的人去,有的区域又无人问津,显然做不到完美的排查。
眼下他们显然不能再等了!
谁知道遇害队伍的幸存弟子如今到底是什么状态?
可能是全须全尾地正往回赶,也可能是重伤藏在哪个角落里苟延残喘。
必须要让金丹期门主带队,直接去清理已经存在的致命威胁!
否则后续还不知道有多少无知的弟子会落入魔物之手惨遭陷害!
毕竟他们有命牌可以知晓弟子状态,那些巡逻的弟子本身可不知道。
再有无知的弟子踏入到相同的区域,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然而被长老问及此点的门主却面露难色,“他们巡逻的区域……并非是一处。”
一共七人,至少三队弟子。
三队都来自不同的大致巡逻区域,而且理论上南辕北辙,绝无交接重复的可能。
“这……”长老眉头紧锁,渐渐察觉事情的发展可能超出了自己原本的想象。
三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却全都出现了可以让弟子连逃命都难以做到的大威胁。
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可能。
唯一的可能,便是这个天渊魔隙中又产生了什么以前未曾发现过的异变。
“快!”长老冷静思考过后,对门主指挥道:“你找另外两位门主各自带队出发,去往三队遇害弟子的方向探查,务必要查明他们遇害的真相!”
“是!”门主接令而去。
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长老回望着不远处悬浮于天空上的那颗可怖魔眼。
魔眼之中黑色气团凝聚,如同一颗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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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看过去时,甚至仿佛能够看到那颗黑气团也如同人类的瞳孔一般拥有自己的情绪,毫不畏惧地与自己对视……
浓浓的不安开始侵蚀他的心灵。
以往从未见过的未知发展让他对接下来的驻守过程产生了深切的不确定性。
然而坐镇于此的他却难以探知第一现场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只有未知……
一如这片幽暗的空间本身一样,满是要将人拉入地狱的恐慌。
“长老!”门主的大声呼唤有点吓了陷入沉思中的长老一跳。
“什么事?!”
去而复返的门主神色第一次有些慌张,“越来越多了……又有两个弟子的命牌碎了。”
这次并非只有他一人。
另外几个被他找到原本已经打算出发去探查情况的门主也都跟在身后一起过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怎么听说死了好几个弟子?”
“他们碰到了什么危险?是刚才的魔潮里面漏了什么劫相阶的魔物么?”
“并非……”负责汇报一切事宜的最大资历门主苦笑着摇头,“他们是在不同方向上遇害的。”
整个天渊魔隙的空间很大,即便是视此为主场的魔物也不可能在其中短时间内移动那么广袤的距离。
更别提这些个弟子先后遇害的时间相接很近,不可能是同一个危险源能够做到的。
“那也就是说一下子出现了好几个能够杀害我们弟子的野外魔物?”
“不可能是自然汇聚,他们仙一门就算再无力探查,也不至于一个月内养出这么多筑基弟子无力对抗的魔物!”
“难道是别的地方也展开了天渊魔眼?!”
有门主想到了这个令人感到难以接受的可能。
“不!”长老一口否定,“此地的周天星斗大阵乃圣地中人所布!只要阵法还在,天渊就不可能在此范围内再撕开别的出口!”
“查!快去查!你们全都去查!务必要弄清楚那些弟子受害的原因究竟为何?!”
云飞扬站在其中,眉头紧锁的沉思了半响,最后问了一句,“可知晓都有哪些弟子遇害?”
负责汇报的门主也不啰嗦,当即快速报了一串名字。
云飞扬口中喃喃地重复,来到最后两个名字的时候忽而神情一怔。
见他表情突变,其他门主也满怀期颐,“是发现了什么?!”
“石镇岳……石破霄。”
“他两怎么了?”
“他两有问题?!”
“不是……”云飞扬眼神发直,“他两,是我挑的。”
他两,就是和林间一组的两个体修兄弟两。
这两兄弟虽然脑袋不太灵光,但实力是有的。
而且极为尊重强者,相信只要林师侄在他们面前随便露一两手,就能够轻易降服这两个傻大个。
这是他特意为林师侄保驾护航选出来的两个护卫!
可如今,护卫死了?
护卫死了,被他们所护卫的人呢?
一听云飞扬的话,那个门主也仔细回忆了下,“名单里没有那个剑修的名字。”
“他不会有事的!”云飞扬咬了咬牙,“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云飞扬甚至觉得把大家放在同等的险境之下,哪怕自己出了事,他都不会出事。
但万一呢?
毕竟从那小子身上,云飞扬是真的看到了能够继承宗门未来的希望的!
“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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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此前在明光寺时笼罩庙宇的万民大阵。
眼前这法阵之所以显露而出,就是因为它受到了外物的侵蚀。
曾经的大佬所布置的法阵当然非明光寺的小小法阵可比。
这等庞大的法阵在察觉到自身受到了侵害之际,便显露出了它的真容。
这是它的反抗,也是它的警示。
从林间所接触到的灵力流转来看,这个法阵应当还没有完全被外物所侵蚀。
他想要通过这法阵中的灵力流转,来慢慢追寻到暗中作妖的对方究竟在哪里动的手脚。
只是这法阵规模实在太大,他需要时间去追寻。
防止两位体修兄弟回去报了信后找不到自己,他也会一路留下讯号以作踪迹。
看着两位体修兄弟离去之际,林间御起飞剑来到距离那星星更加相近的地方。
然而在距离对方还有一段距离之时,便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像是隔着一面有着相当厚度的玻璃,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但是探出的灵识依旧可以清晰地发现对方的存在,也能够清晰地察觉到其中的灵力流转。
那明暗交织的星光如同人体的呼吸,林间追溯着其中灵力的流转向着其流向的方向寻去。
……
云飞扬带着一队三人组,心急火燎地从营地出发追向林间三人组出发前所选定的巡逻方向。
一路前往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的轨迹。
别说可能经历了袭击而后逃离的林间,就连确定已经遇害的体修二人组都没能发现踪迹。
就算是意外遭受伏击,有林间的存在,这三人组也不可能一点动静或者痕迹都没留下。
可他们一路行来,就连类似的战斗痕迹都没有发现。
“人呢?”云飞扬满脑门子疑惑。
收到命令和云飞扬一起出发但是没有得到更多信息的随行三人有些疑惑,“什么人啊师叔?”
从出发起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一路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属于修士的踪迹或者战斗过后的痕迹,但一路走过来毛也没看到一根啊。
更别提有着金丹期的云飞扬和他们一起行动,他们能发现的东西云师叔肯定隔着更远就发现了,哪里用得着他们汇报。
可此时眼看师叔都好像很是茫然,他们才大着胆子问起情况。
云飞扬瞥了他们一眼,不想多话。
弟子受到未知的袭击,在弄清事情真相前乱说,指不定会让这些普通的宗门弟子感到不必要的担心。
况且他们这些门主、长老都没弄清楚的事情,这些寻常弟子又怎么会有线索。
他之所以带着这么三个人,一是考虑万一碰到了什么打起来也好有个帮手,二是万一是什么需要回禀的东西而自己又分身乏术的时候可以让他们三回去报信。
除此以外,没指望过他们能有什么用。
心中这么想着,云飞扬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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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找到林间为止!
“哎门主!你看这是什么?!”又往前探寻了一段距离,忽而有一个随行弟子高声喊道。
云飞扬更早就发现了那东西,从远处的天上落了下来。
入目中是一团缓缓滚动的浓郁黑色气团。
圆滚滚棉乎乎的。
看起来内核越发稳固,如果再给它一点时间,说不定就可以滋生魔性成为一个最低级别蚀魔。
但很可惜,它过早地碰上了出来巡查的人类修士。
“可能是我们寻找的路径错了?”一个弟子疑惑出声。
他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鬼地方除了他们正阳宗和平鼎宗的弟子不会再有别的生物存在。
那要找的不就是自家弟子咯?
然而自家的巡逻弟子看到这种聚集成团的魔气一般都会出手灭杀的吧?
这团如此显眼的魔气还在,是不是就说明他们想找的人压根走得就不是这条路?
“没错!”
云飞扬眯着眼睛。
魔气上被人用真气做过特殊的标记!
那是宗门弟子用来标记地图用的特殊符印。
他们一定来过!
云飞扬感到一定信心,抬手打出一道真气粉碎了这团魔气。
他知道林间小队留下这团魔气的缘由为何,但未知的危险在即,他们可能没空再等这团魔气缓缓汲取周遭的魔气凝为一整个拥有核心的魔物了。
队伍一再向前……向前……
直至看到远方出现了点点幽蓝的光泽。
在这一片漆黑的幽暗空间之中,最开始云飞扬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但从同行三个弟子的口中得知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并非错觉。
“那是什么?”
“老董你以前来过,你们那时候有这玩意么?”
“不知道啊……难道是宗门新弄出来的什么东西?”
云飞扬不语。
看着出现在视线尽头的那几许幽蓝的光芒感到有些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不擅阵法,但也能够大致看到从那幽蓝光斑的彼此黯淡连线中所流转的灵力。
什么样的东西会存在这种自然而然流动的灵力?
除了阵法以外何做他想?
可宗门又是何时在这种地方布置了如此规模的法阵?以至于眼下的视线之中竟然难得一睹其全貌!
在视线难以触及的更遥远幽暗之中,显然还有属于这个法阵的更大组成部分。
除了传说中的那个分割了整个天渊魔隙的法阵以外,此地还有什么法阵能够做到如此大的范围规模?
和此前发现此地异象的林间三人组一样,他第一时间也难以想象到这法阵显露而出的背后深层意义。
但不妨碍一种深切的寒意无形地揪住了他的心脏。
或许林间三人正是因为发现了这等异变,才导致他们遇到了未知敌人的袭击。
怀揣着对于未知最大的敬畏,云飞扬率领摸不着头脑的弟子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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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们的靠近,星星没有产生出半点异动。
待得靠近到一定程度之际,忽而有行在地面的弟子指着地上所残留的一枚形如日出云岫的真气纹路大声呼喊道:“师叔,你快看这个!”
灵识一扫而过,云飞扬便认出地上的那枚印记是什么东西——真阳印。
门中弟子外出时为了给彼此留下可以追寻的踪迹时,就会留下这种印记。
后来看到的同门弟子只需要按照门中功法输入特定的真气,就可以激活印记查看提示的方向向着何方。
不用多想,都知道这是林间留下的印记。
他发现了什么?
云飞扬脸色一喜,抬手打入一道真气。
而后向着印记指引的方向飞速赶去。
……
幽暗的天光之下,林间看到了一伙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几个身影聚集于一处,手中所持有的法器时不时放出诡异的冷光。
“怎么就是怼不进去呢?”
“这法器也不好用啊……”
“是不是血不够多?我再滴一点?”
口中这么说着,其中一个身影拿小刀哗的划破手心,从中逼出好几滴精血滴入另一人手中所持的小巧匕首之上。
吸取了精血的匕首上闪现出一抹幽幽的紫光,但持着它的修士眉头微蹙道:“不够,再来点。”
“疼……”滴血的修士捏着手指,有些心疼自己大有损失的精血,“你自己怎么不滴?”
“就是就是!”旁边已经滴过的修士附和,“就你没滴过了,嫌不够你自己补!”
“TM的这都是为了人族未来做贡献!我这是给你们机会!”
“那你自己把握把握。”
“切!不知好歹!”手持匕首的修士看着自己的手心,犹豫良久。
他是个体修,就是因为怕痛才全点了防御。
没想到现在要自己割自己一刀,这也太折磨人了?
正准备狠下心下刀前忽而听到耳边又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
“滴滴我的。”
闻言对方脸色大喜,“好呀好呀。”
林间伸出手去,没有伤口。
趁着对方愣神之际,一把就夺过了匕首。
“嗯?”
“嗯?”
“嗯?”
全场几个问号脸。
林间拿着手里的匕首,上下打量了番。
通体幽紫之色,采用未知的金属打造,其上遍布鱼鳞,握在手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温热。
灵识稍稍探查,还未触及其中,便感受到一阵深邃的侵蚀之意。
还没等彻底探查,握着匕首的手心霎时感到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林间下意识松开手掌,就见已经到了手的匕首转瞬飞回了匕首原先主人的手中。
“你是谁?!”对方看着林间质问。
“不如让我问问你们是谁?”林间看着对方眼神带着探究,“你们也是我正阳宗弟子?”
可是在一路行来的飞舟之上,自己对眼前这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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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不可能记住同行的三百人全部模样,但身为筑基期的修士,对于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存有些许印象是理所当然的。
更别提还是最近的记忆……
林间微微眯起眼睛,“你们是平鼎宗的弟子?”
几个修士彼此看了看,小心地散开站位。
林间打眼一撇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无非就是想要形成包围之势,好迅速拿下自己。
大家都是筑基期弟子,对方五个,自己一个,理论上自己绝无幸存之理。
但可惜的是,自己是剑修。
林间手掐剑诀,万点剑光于身后浮现。
五人反应也是迅速,两个法修一个剑修两个体修配合默契地从各个方向上一起发起攻击。
却不曾想处于包围中心的林间脚踩飞剑忽而呼啸上天。
而同时由其剑诀招出的万点寒星却在同时飙射而出打向对方五人。
林间自己却是御剑转身就要跑。
什么年代了还要单挑硬碰硬和人单打独斗?
他一个人干嘛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和陌生的敌人死磕?
鬼知道除了眼前的这五个家伙以外暗中还有没有别的埋伏?
既然已经发现了对方的真正诡计源头,眼下就该第一时间回去搬救兵才对。
他算是知道暗中引起星光法阵这等异变的原因是什么了?
这伙人和此前明光寺的那伙人截然不同。
明光寺的人是想要通过外接法阵潜移默化地改变万民法阵鸠占鹊巢。
而这伙人却拿着致命的法器只想着破坏。
刚刚仓促一瞥间他发现那只匕首上充满了寂灭的气息,这是一柄纯粹为了毁灭而生的匕首!
他们要毁掉此处法阵!
或者说哪怕是暂时地让它失去一些分割空间的伟力!
目的是什么?
不言而喻!
他们要释放出魔眼背后的魔物!
他们要让天渊魔隙的这个两界中间的过渡点,完全成为天渊的马前卒!
发现林间已然发现他们秘密的五个弟子显然不能放跑了这等祸害,玄冰天雷于前方拦截,同样是剑修的修士甚至操纵着飞剑闷头直接撞了过来。
身为筑基期剑修的对方确实无法像林间一样做到在御剑飞行的同时施法攻击,最简单最原始的肉身冲撞是他可以拿出的唯一筹码。
而且这家伙的飞剑品级似乎远比林间手中的更加优秀,单以飞行速度而论比他还要稍稍快出了一丢丢。
他们是为了全人类未来而奋斗的觉醒一代,为了这个理想他们无论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面对对方的铁头冲撞,林间操纵飞剑上下左右试图扭转躲避,但始终无法摆脱。
好在对方没法施术,林间可以。
手中指决一勾,原本射向其他修士的万点寒星在空中一个华丽丽的集体转身,从地面倒翻向天空反身向自己所在袭来。
而随着林间手中指决变化,那一道道剑气如同一道道灵活的游鱼般快速追上剑修身影。
剑气交织下眨眼就结成了一道金色的剑网,将这剑修紧紧包裹其中。
那些剑气的交织嘶鸣之中,充满了让人真气紊乱的刺耳动静,外放而出的剑气刺痛地那剑修只觉得体内一片刺痛,真气难以提携。
手中所维系的剑诀也自然难以为续……身体飘忽地从空中无力坠下。
金锁囚龙阵!
这一困敌的术法,为林间争取到了逃离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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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阵风,还没反应过来呢,就把他们正在干的事情给搅合了。
看着一溜烟远去的剑修剑光,手持鱼鳞刺的修士踌躇片刻,终究脸色发狠。
他反握匕首对准自己胸口。
这柄匕首需要鲜血的开锋才能使其效力越发强悍。
最极致的开锋便是一个鲜活修士尽数奉献的心尖精血。
眼下他们的谋划已然被发现,不如直接用出全力免得夜长梦多。
本该爆涌而出的鲜血却仿佛遇到了某种特殊的吸力。
吸取了自心脏中喷涌而出鲜血的匕首上的每一片鱼鳞都开始变得闪闪发亮。
感受到体内的生命力伴随着鲜血的抽取快速衰弱下去的修士身体越发虚弱,眼睛却越发明亮。
他举起手中匕首,对准此前一直用力啄着的一点星光凿下。
如果有修士近距离观察,或许可以发现在他们此前的努力之下,此处星光所隔的不可触摸距离,相较于别处已经靠近了不少。
就像是一块平等厚度的玻璃,在他们所凿的点陷下去了一个深深的凹坑。
而如今,这柄吸满了精血的匕首,就要对仅存的些许隔离厚度发起最后的冲击。
“轰!”轰然灵识炸开,以至于修士的脑门瞬间一涨。
发生于灵识领域的动静让在场几乎所有人的脑袋都懵了几息,回过神才发现手举匕首想要刺出去的修士永恒地定格在了生命的最后一息。
胸膛不再起伏,人头已经不见。
血肉模糊的无头尸体缓缓倒下,露出一脸严肃的云飞扬面孔。
金丹期修士的灵识全面爆发,硬生生撑爆了这个修士的识海。
一个金丹期的修士想要毁掉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手段有很多种,这种方式也是其中最损人不利己的行为。
强行撑爆对方识海的云飞扬也感到自己的识海在一阵阵地动荡刺痛,但这是他仓促之下所能够采用最直接最爆裂的决杀手段。
没人知道让他刺下这一刀的后果是什么,他只能竭尽全力防止对方成功完成目标。
好在成功了……
云飞扬伸手一招,鱼鳞刺缓缓飞向自己手中。
追击林间的修士也察觉到不对。
事实上在手持鱼鳞刺的修士打算以命献祭的那一刻,他们已经在往回护援。
但很可惜,面对金丹期的修士降临,只有着筑基期的他们也没什么反抗的手段。
当阴谋暴露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它全部的威力。
“降者不死!”云飞扬面色严肃,衣袍无风自动,气场十足。
眼见大事不成,剩下的四个修士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彼此对视一眼,一阵阵闷响自他们体内爆响。
一阵血雾勃发,四具身体缓缓软倒。
见此情景的云飞扬眼眸微动,感到有些震撼。
他所见识的拜魔宗弟子不多,仅有上次云梦之泽的那一次经历。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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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鲜血味道在这蛮荒的野地上蔓延,地面上涌动的淡薄雾气贪婪地裹住些许血珠隐入暗中。
云飞扬脸色有些茫然地看着回来的林间,问,“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林间见识过了好几次,已然知晓了这些拜魔宗弟子的行事作风,“他们确实可以为了目标不择手段……”
云飞扬抬起手中匕首,又转头看了看仿佛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星光,“他们的目的是这个?”
他仓促而来,许多事情甚至完全没来得及弄明白。
只听了林间一句“快阻止他们”,便飞身而至暴起灵识。
眼下策划阴谋者全都寂灭,他才有心思一探背后缘由。
“这应该就是分割整个天渊魔隙空间的法阵了。”林间手掌轻轻摸着身侧。
星光相距甚远,像是一道无形的空气墙一样隔绝了他手掌的触碰,“无论如何,先回去和长老禀报此事吧。”
云飞扬微微庆幸,“也算是赶上了,好歹没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未必……”林间摇了摇头,并不乐观。
按照他数次以来对拜魔宗行事作风的了解,他们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即便被发现,其实也都意味着他们大势已成。
他们所有计划的风险全都在最开始的准备阶段,一旦到了这种图穷匕见的时候,大概率就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官阶段。
当然……也有可能是现在这个五人小队的暗中偷偷摸摸就是他们的步子阶段,那倒确实是让他们组织了一桩未曾爆发的阴谋。
说着他转头看着云飞扬好奇道:“那两个体修兄弟呢?”
身为报信者,理应由他们带路效率更高才对。
可眼下他只在云飞扬身边看到另外一组陌生的三人小队,没看到那两活宝的身影。
“你不知道?”云飞扬也愣了,“你们不是一起的么?”
“发现这里的星光显现之后,我让他们先回去报信我继续追踪想着给援兵节省点时间的……”林间喃喃地说着,忽而一顿,“他们死了?!”
云飞扬沉默地点了点头,“……正是因为察觉到他们的命牌破碎,长老才令我追了出来。看来他们就是在和你分别后的归程之中遇袭受害。这么说暗中策划的凶手还不止眼下这几人?”
说着云飞扬也觉得奇怪,“可我一路上并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气息,甚至连丁点像样的战斗痕迹都没有发现。这两兄弟都是修为有成的体修,就算遇袭也不该半点动静都发不出来啊……”
扪心自问,云飞扬确实可以用像是刚才斩杀那持匕修士一样的灵识手段快刀斩乱麻地秒杀低阶修士。
但一来那样做自己也不好受,全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
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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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换做云飞扬这样的金丹期修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这两兄弟都绝非是什么容易的事,起码没法做到不留下半点动静。
“如果是自己人呢……”林间凝神思索,忽而出声问道。
云飞扬自我带入,“如果是他们对我未有半点防备的时候我突然出手偷袭,倒确实有可能做到……等等!”
他神色惊恐地看着林间,“你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
林间无奈翻了个白眼,“宗门里难道就你一个金丹?”
云飞扬想了想更觉得惊恐了,下意识瞥了眼远处还在四下记录现场的三人组,凑近了用灵识传音道:“你是说和我们一起随行的门主之中也有……他们的人?”
“只是猜测……”林间咬着下唇,眼神发虚。
“宗门外出巡逻的弟子有很多组,我们遇到这尽头的星光显露其实也是意外,拜魔宗的人不可能精准地就堵在我们的路线之上,他们不太像偶然的倒霉……”
云飞扬忽而想起一事林间还不知道,连忙道出,“不止是他,宗门中还有其他弟子也遇了害。截止我出发之前,已经有九人殒命!”
“那就更不可能是意外了!”林间笃定道:“每一组巡逻弟子的负责路线都不同,对方不可能有那么多人手拦截在所有弟子可能的巡逻路径之上。”
如果将正阳宗所负责的这半边天渊魔隙看作是一个完美的半圆,那么正阳宗驻守队伍如今的临时驻地就是这个半圆的圆心之处。
越往外扩散,弟子的巡逻路线就越分散。
这种情况下,暗中截杀的拜魔宗到底要派出多少人,才能够将这一整面半圆的巡逻弟子尽数截杀?
要是有这么多人手,如此碾压程度的实力,他们还用得着派这三五个筑基期的修士在这边边角角偷偷摸摸?
“他们有着必然的终点!”
顺着林间的思路,云飞扬眼神惊骇,“所有回归弟子只会找到玉湖真人回禀他们外出巡逻的见闻!”
“只是猜测。”林间凝着眼神,没有笃定。
虽然这个猜测的方向有很大概率是真的,但毕竟是门派中少有的金丹修士。
在一切真的水落石出之前,可不能胡乱张扬。
云飞扬银牙一咬,“我们这就回去向长老回禀这一消息。”
暗中的证据,当然要收集,但作为他们正阳宗此行的最大依仗,带队的元婴长老自然值得信任。
如果连最大的领头羊都反了水,那大家还玩个毛。
直接全死在这得了。
心中定下计策,两人又在此地的处理上有些犯了难。
这里的星图已经被对方派人凿出了些许漏洞,难保对方后续会不会还派人继续深凿此地。
驻守自然是最稳当的方法,可在场谁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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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阳宗有以命牌知晓外派弟子是否平安的手段,这些拜魔宗弟子大概率也是有的。
刚才那剩下的几个弟子之所以如此果决的自我了结,可能也正是用这种形式通知背后的主事者。
五个筑基期弟子的阵容都不行,对方如果再派人来力量显然只会远超这个强度。
除了作为主力的林间和云飞扬全都在此戒备以外,没有第二条稳妥的选择。
可那样一来就又得让随行而来的三人小组回去报信……不久前才死掉的九人是前车之鉴。
哪怕他们将一切隐情全都与这三人说明,也依然不放心这三人的能力……以及力场。
拜魔宗无孔不入,其实林间对于随行的这三人也未必保持信任。
“可恨此地魔气缭绕,所有传音符都会受到干扰!不然直接传音让长老多派几队弟子过来接手便是……”
驻守这种危险地界,又需要弟子时不时外出探查。
实时的通讯手段本来是必不可少的,修行界当中也有类似的手段。
只可惜魔气强横,灵气稀薄。
更别说此地到处都充斥着影响神魂的杂音,原本好端端的一句话在传音过后变成一团杂音算是好的了。
如果被魔物污染成了完全南辕北辙的话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
吃过几次亏的宗门镇守队伍早就取消了传音符的使用,再加上这种简单的巡逻过了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大的纰漏。
天渊魔隙最大的威胁始终来自于它们时不时的爆发,而非这种全员警惕的日常巡逻。
只是在眼下的这个特定时期,如何选择让两人犯了难。
“没必要徒增伤亡。”云飞扬想了片刻后下定决心。
“对方若是卷土重来,即便我两全都留守在此也未必能够挡得住,没必要继续分兵。”
动作快一点回去将情况全都汇报于长老才是重点,此外就要看长老如何抉择,以及在营地内又能不能找到有关于死亡的那九个修士的更多线索。
如果真的是负责收集全部巡逻情报的玉湖真人为幕后黑手,他们也要搜集到足够的证据才行。
不然冒然提出,只会让这种混乱的局面雪上加霜。
当下两人带着三人小队以及五具尸体急速赶回。
林间御剑一马当先,临至营地才收下飞剑尽量做到不太引人注意地回归营地。
营地中的法阵辉光一如此前明亮,身处幽暗之中待了可能有近乎大半天时间的林间感到稍稍有些安心。
但某种暗中的紧迫感时时揪着他的心脏——
拜魔宗的人又出招了,谁也不知道他们此次的目的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这天渊魔隙彻底失控?这是林间唯一能够想到的可能性。
一想到此处魔隙完全失守,不光光是用处的天魔会肆虐修行界。
更重要的是此前圣地所发出过的令鉴……
令鉴明文:魔隙失守,四宗尽屠。
以统领一整个第七界的圣地那种庞然大物,林间毫不怀疑对方做到这种事情的实力与决心。
……
当五具尸体尽数摆在长老面前之时,长老眼神微微一顿。
云飞扬站在一旁,小声地将自己此行的所有遭遇以及自己的猜测尽数道出。
听完一切的长老默然不言,空气像是要结冰般凝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知道了。”在一段很长时间后的沉默过后,长老凝重出声。
“你们先回去吧……后面的事,我自有分寸。”
林间和云飞扬离开他所亲自镇守的一线,来到后方大部分弟子所待着的普通营地之中。
营地周遭以阵法相隔,为身处这里的所有弟子撑起了一片稍稍清朗的空间。
身处其中,他们可以略微减轻一些每日里受到的魔气、魔性自然侵蚀。
但他们依旧需要每日静心凝神地修炼心法,以此来抗衡耳中偶尔会响起的不洁低语。
林间和云飞扬来到的时候,整个营地之中一片安静。
成方阵打坐的众多弟子身上散发着淡然恬静的气息,林间和云飞扬走过其中,想要搜寻一些可能相关的证据。
长老没说他有什么计划,两人也不打算闲着。
不曾想林间刚刚步入其中,就听到有弟子热情地上前打了招呼,“林师兄,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和您一起的那两位师兄呢?”
“之前我看那两位师兄气势汹汹地跑回来了,是不是和师兄您闹什么矛盾了?”
后凑上来的弟子贼眉鼠眼的问。
类似的事情以往也不是没发生过,宗门弟子的组队往往都是随机组队,谁知道每次下本匹配到的队友都是些什么牛头鬼怪?
刚推了第一个boss之后开始彼此问候家人的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下宗门也不是非得强按着性格不合的弟子彼此还要膈应一个月。
因此这种组队也是可以调换的。
想想看这位剑修林师兄大开杀戒的时候那两个体修在干嘛?
旁边站着挨打。
论这两人全程到底起了个什么样的作用?
造型上的作用。
他们的位置换两个人上去有没有区别?
没有!
但他们就是因为运气好,和这位剑修师兄组到了一起,平白分到了天大的功劳。
一想到他两站在那啥也不干就把宗门积分给挣了,有些弟子心里这个羡慕啊……
因此下意识就对这只队伍的三人全都多了一份关注。
此番一看到这只队伍内部疑似出现信任阴云,还不赶紧上来挑拨离间欲加之罪长袖善舞啊?
毕竟三人都没一起走了不是?
林间和云飞扬闻言,彼此互相看了一眼。
林间不动声色,问道:“哦?那两位师兄去了哪里?”
“一回来就急匆匆往那边走……”说话的弟子指了个方向,有些挤眉弄眼地问,“那边都是长老在的地方吧?是不是去商量分队的事情去了?”
这样一来除了要换组队人选还能是什么呢?
‘果然!’云飞扬心中振奋。
那两个弟子果然都回来过!他们都并非在外被截杀。
至于这些弟子意淫的队内不和纯熟扯淡,两位体修师兄突然回来只能是去找负责所有弟子巡逻之事的玉湖真人汇报他们此行的所见所闻去了。
当然……也保不齐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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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所有的门主、长老在弟子心中都是一样的可靠。
万一突然有个门主站在那说玉湖真人临时有事有什么和我说也是一样的话,那两个体修兄弟大概率也会上当。
真正想要确认,还是得亲自去问问。
“麻烦你了。”林间温和地冲对方笑了笑。
“不麻烦不麻烦……”那弟子嘿嘿地笑着,感到头晕目眩。
这么好看的师兄别说实力还那么强了,就算是队内真的有了矛盾那也怪自己说话声音太大了。
两人直奔玉湖真人所在。
门主所在的地方也和弟子们没有太多区别,只是为了一些隐私性考虑,用术法临时起了几栋简单的小屋。
玉湖真人所在的,便是几栋之中最中间最显眼的那栋。
大门虽然敞开,但是门内一片幽暗,被术法的力量遮挡了视线。
站在门外的人如果不经过这栋小屋主人的允许,完全不可能进入其中,就更别提看见知晓内里都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了。
如果说此前只觉得这是为了保密起见,现在云飞扬只觉得这种布置本身就充满了居心叵测的意味。
心中这么想着,两人打算踏步上前。
却不曾想有一道身影,忽的自远方飞来,一溜烟钻入了玉湖真人所在的房门之内。
“长老?!”依旧站在弟子方阵中远远遥望的林间和云飞扬彼此对视。
带队长老怎么直接亲自来了?
有关于对于玉湖真人的猜测,他们也只是旁敲侧击地点了一嘴,没敢在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直接往他身上泼脏水。
可如今带队长老仅仅只是听了他们几句话,就亲自赶了过来,难道是他早已发现玉湖真人身上有什么端倪?
不过也是,长老毕竟是长老,身为元婴期的他只要有心,就是很容易发现一些寻常弟子难以察觉到的隐秘。
那是不是可以算石锤了?
“在这等着吗?”云飞扬心头稍有轻松。
“去看看?”林间不太想干等答案。
毕竟他也想知道知道长老要如何和那位玉湖真人对峙,说不定可以从中得知更多一些有关于这些疑似拜魔宗之人的行事风格。
“也行!”云飞扬咬了咬牙,觉得听一位长老和门主的墙角也挺刺激。
心中这么想着,两人狗狗祟祟地摸了过去。
可面对遮蔽整个小屋的简易法阵所起到的遮蔽术法效果,云飞扬有些犯了难,“这要怎么听得到呢?”
声音没有得到回应,转头看林间已经蹲在墙角掏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墙角勾勒着什么。
“咦?这是什么?”云飞扬满脸惊奇。
“听墙角总得有点技术活在身上吧?”林间两下搞定,实在感觉不到半点难度。
这些门主长老什么的肯定没有想过在自家的营地之中,他们也会有有朝一日被人窃听的时候。
笼罩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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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扬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林间刻画的小型法阵模块,嘴里直呼,“这是什么?”
没学过啊!
阵法嘛?
他也不是没学过阵法啊,但是在宗门学的阵法里压根就没有类似的说法来着!
难道是教授我阵法的师父没有倾囊相授?
可恶!我就知道宗门果然对我还是藏了一手!
“想学啊?我教你啊。”
不过得在事后。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听墙角,不然人家快速过完了对话,两人只能去听个寂寞。
在真正接入外接模块之前,林间对云飞扬道:“来个敛息术。”
高阶修士的耳目聪慧,距离很远地方的呼吸心跳都能听见。
不加以任何伪装,法阵刚接入的时候就是两人暴露自己的时候。
这种简单的小术法自己虽然也会,但身为金丹期的云飞扬境界摆在那,用出同样术法的效力肯定比自己强。
当然,这也未必能够瞒得过身为元婴期的长老。
只要有心,低了一个大境界的修士在更高阶修士面前简直是无所遁形。
但高阶修士也不会全天不停地外放灵识扫描周身一切,想要听墙角,两人只能赌长老在自家营地而且于小屋的法阵之内没有太多戒心。
云飞扬听话施法,一个敛息掩气的术法效果笼罩于两人周身。
做好一切准备,林间控制着外接法阵连接连接上了小屋的封闭法阵。
实体的位置依旧处于木屋之外,但以修士的敏慧耳目来说,区区一间普通木屋的木头格挡,显然已经不能挡住两人对于真相的向往。
“你怎么能这样做!”
不知道在两人进来前都发生过怎样的对话,此番一进来就听到最劲爆的消息。
长老似乎已经石锤了就是玉湖真人做的事情,质问的语气极为强烈!
“我不这样做还能怎样做?!”属于玉湖真人的声音清晰响起,就像在两人耳边。
事实上真就在两人耳边,彼此的距离只有一道简易的木墙隔断。
云飞扬还在惊奇,灵识链接中一片惊奇,“真进来了啊?”
林间翻了个白眼,“别吵!打扰我听脚步了。”
长老的脚步声在干燥的地板上急躁地来回踱了两步。
“你已经被怀疑了。”缓了两息之后,长老的声音沉重响起。
林间:“?”
云飞扬:“?”
两人彼此对视,眼睛里全都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话听着,不对劲啊?
“怀疑又如何?”玉湖真人冷笑出声,“既然决定出手,老子就没想过隐藏!”
长老懒得理他的情绪输出,“你做的事情只要被怀疑很快就会得到实证,怀疑你的两个弟子都是我们宗门中的明星天才,我保不住你。”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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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整天想着你们那一套天魔永生的说法!”长老语气加重几分,“目前盟内没有任何一个道友证实过这种说法的可行性,我实在不懂你们为什么全都为此趋之若鹜!我们人道盟的初衷是为了维护真理,而非成为天魔的走狗!”
“你觉得我们不是天魔的走狗?可是外人不这么看咱们!”玉湖真人冷笑,“他们叫我们什么?拜魔宗!我是拜魔宗妖人,你也是!”
长老并不搭理,只是冷冷哼了声,“有朝一日,所有人族都会理解我辈的坚持。但前提是,停下你们继续召唤天魔的举动!告诉我,你们还有多少暗中的布置!?”
“……”玉湖真人不语,只是龇着一口白牙冷笑。
猝不及防一道劲气掐起他的脖子,长老眼神冰冷地看他,“不要再给我们添麻烦了!告诉我你们还有什么布置?!”
“嘎吱~”
“嘎吱吱~”
肌肉的交错声难听地响起,有着一墙之隔藏在木屋背后的林间和云飞扬两人已经陷入了半宕机状态。
什么意思?
长老原来也是拜魔宗妖人?
更关键的是,这个拜魔宗内似乎还分为两派?
玉湖真人这一派系的主张拥抱天魔,成为天魔走狗。
他们这一次的行动,似乎完全是避着身为同盟道友的长老来做的?!
两人全都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隐秘,一时间更加小心地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听着后续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放开……放开我……”脸色涨的发紫的玉湖真人用手无力地拍着掐住喉咙的那只枯瘦手爪。
境界的碾压之下他本就没有几分反抗之心,而且看在同盟的份上他更没有对自己人出手的理由。
长老终究有些心软,猛地松开手掌。
“啪嗒”一声,玉湖真人身体落地,发出沉闷的动静。
“我护你假死脱身,而后你藏在旷野别再有所动作。待换防之期你再偷偷回来,混进弟子队伍。出去以后离开正阳宗,去外面做事吧!”
身为一个金丹期的修士,想要做到这些不难,仅仅只有想与不想的区别罢了。
长老看着他凝重说道:“能够坚持我盟道义的道友不多,我不愿看到同道之人死在我的面前。快说吧,你们暗中到底还埋了什么手段?!可以叫停的话,现在就让他们停手!我们这次仅仅是为了镇压天渊魔隙而来,你们不要在暗中横生波折!”
玉湖真人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天边忽而传来一阵巨响。
身处木屋之外的林间等人对这变化比木屋内部的两人有着更为直观的了解。
漫天的星辉,像是忽而穿破了乌云的屏障,显现于所有人的眼前。
人们只要抬头望天,就可以看到那一颗颗明亮璀璨的星辰高悬于天际。
只是其中有数颗星星黯淡不堪,在流转的星图中四处流转,而后便有深邃幽暗的黑色气息从那些星星的漏洞之中往外流出……
星图,崩了。
这周天星斗大阵被人戳出了几个窟窿!
就如同林间此前的猜测一样,拜魔宗的行事风格向来是不动手则以,一动手必定要见到成效。
之前被林间等人所抓住的那一组拜魔宗弟子不是偶然,只是唯有那一组刚好被林间发现切打断。
但在他们伏诛的时候,别的拜魔宗弟子依旧在进行着他们的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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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觉得在第一次魔潮中只损失了五个同伴的宗门弟子此时看着天空,茫然无措的表情挂在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
“发生什么事了?”
“那是什么?!”
“我都来过三次天渊魔隙了,从未见过这种场面。”
“是天要塌了么?”
而哪怕是处于木屋中的长老和玉湖真人两人,也同样感受到刚才那震慑天地的动静。
在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便挥手打开法阵走向木屋之外。
抬头看着天空上由那些黯淡星辰所在的空洞中流出的漆黑气息时,长老的脸色和那些魔气一样黑。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长老已经愤怒到出奇,但似乎因为愤怒到了极点又保持着一种惊人的冷静。
“天渊魔隙失守,圣地会屠了我们正阳宗满门!更别说魔物侵入,整个第七界都会生灵涂炭。你们所构想的天魔之事都未得到过完全的验证,来自于上九界的只言片语不值得你们如此乱来!收手吧!”
口中如此说着,长老飞身而上,凌驾于所有正阳宗弟子的上空。
真气鼓荡下衣袍翻飞,声若惊雷。
“众弟子且安,有本座在此,天还塌不了!”
说着飞身冲向看起来距离宗门营地最近的一处魔气倾泻点而去,充满力量的声音让每一个听闻其声音的弟子全都感到莫名的安心,“待本座稍作打探,众弟子静候消息!”
天上动静刚出现的瞬间,林间和云飞扬便拔腿跑路。
在长老和门主走出木屋的时候,两人也早回到了弟子方阵之中。
这时全都看着长老的背影远去,耳中是来自于同门弟子的小声议论。
“长老就是长老,还是长老在此才让人安心。”
“长老说得对,天还塌不了!”
“只能说庆幸这样的异变发生在我们镇守的时候!要知道我们这一次的镇守队伍足有三百人!可是镇守天渊魔隙以来最强的一届,要是我们都守不住这样的异变,不知道别的队伍怎么守?”
要知道圣地令鉴出来以后,天渊魔隙便已经和四宗命运紧密结合,若是发生在镇守队伍不够强的时候,一旦失守,祸害的可是四宗全体!
到时候满宗上下尽屠,鸡犬不留!
林间和云飞扬站在人群中,看着远去的长老背影眼神也有些迷茫。
长老已经和玉湖真人一样,明牌是拜魔宗的人了。
但似乎这个隐藏于水下的隐秘组织内部也分为旗帜分明的两个派系。
其中一个派系为了什么终极目的暂且不知,另一派以玉湖真人为代表的真正“拜魔宗”,才是常人口中常规意义上的“拜魔宗”。
看眼下长老孤身抗击天魔背影的壮烈,或许以长老为代表的一派,当真能够践行他们自己口中的“人道盟”之名。
长老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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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弟子听令,随我一同出击!对抗魔物冲击!”长老声音沉稳,如同风浪之中傲立一方的礁石。
任由风浪拍打,我自巍然不动。
事实上完全不用他多做赘述,所有人都看到距离宗门临时驻地最近的那枚黯淡星辰之中所流出的魔气瀑布中隐现无数黑色的节肢尖刺。
魔物对于环境独有的那份腐蚀开始加重影响每一个弟子的心智。
这与正常情况下的魔潮截然不同。
按理说他们现在最大的反应应该是惊愕,是迷茫,是对于未知的恐惧。
但在长老的沉稳声音之下,这些宗门弟子一时间竟也摈弃杂念,投入全身心的纯粹战斗之中。
所有弟子一拥而上,竟再也不见此前面对魔潮时那种绝对被动的防守之势。
从这些黯淡星辰的窟窿中所流出的魔气尽管也相当浓厚,但规模并不大。
星辰窟窿虽多,但加在一起的总体体量或许远不如那枚撕裂了空间的天渊之眼。
在有着其他窟窿的隐性威胁之下,他们现在没有再像是面对正常魔潮时的防守资本。
必须进攻!必须拿下主动权!
必须要将这些意外展开的窟窿全都堵上,否则如果在这种时候魔潮同时爆发,他们简直不知道要如何弥补这四处漏风的魔隙。
可能是信仰,也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三百正阳宗弟子前仆后继,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冲向距离营地最近的那个星辰窟窿之下。
不时有弟子在魔物的爪牙之下受到伤害,但也总有后来的弟子接过同伴的职责坚决地顶了上去。
一众体修弟子如同人肉城墙的背后,是无数法修近乎不计后果的术法轰炸。
剑光在魔物之中穿梭,法器悬于修士头顶。
人人手段尽出,再无半点回还拖延。
看着这些浴血奋战的弟子,从走出木屋后就站在原地没动过的玉湖真人呆呆地看着。
渐渐的,那一直都偏执锐利的眼睛里,慢慢浮现出几许茫然。
他们召唤天魔的目的……可从来都不是为了屠戮同胞啊。
在最终的大义到来之前,这些枉死的弟子可等不到应许之时的降临。
真的……错了么?
在他心中一直坚持的信念微微动摇之际,耳边传来了一个因为年轻而略显得意气风发的声音,“我们要去杀敌了,玉湖前辈不去么?”
玉湖脖子略显僵硬地缓缓转头看去,入目的是一张年轻且秀气的面庞——
此次一起来的那个宗门百年来最年轻的金丹?
真是丰神俊朗意气风发啊……
即便是面对眼下这等糟糕的情况,从他明亮的双眸中也看不到半分气馁妥协,反而只有对于危险和挑战的浓浓向往。
这就是天之骄子!这就是宗门百年来最年轻的金丹!
若不是拥有这等锐气,他又凭什么以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得证金丹大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刚才长老说怀疑自己的其中一个人就是他吧?
在这样的天才和自己之前,确实是没有选择的纠结之处。
所以还有另外一个呢?
玉湖真人眼睛转了转,看到又一道身影自云飞扬身边走出。
一张于他而言本已经俊朗秀气的脸后是另一张更加绝色的脸。
一份青春激昂的锐气之后是另一份几乎冲天的进取之意。
那年轻人双目灼灼的看着自己,区区筑基期的修为之下自己身为金丹期修士的身体却仿佛被其完全洞穿。
有那么一个瞬间,玉湖甚至觉得对方已经知晓了自己来自于人道盟拜魔宗这一隐藏身份的全部底细。
甚至就连造成眼下这异变局面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一事也没能逃过对方的眼睛。
这到底是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天才,以筑基之身行金丹之事。
此前在所有人面前大放异彩的也便是这个家伙吧,剑修的剑,果然比天上的大日更为耀眼。
此刻两个天才一齐看着自己,似是发出邀约。
“魔物就在眼前,我等正欲上前厮杀,玉湖真人是否愿意助我等一臂之力?”
玉湖抿了抿唇,豁然拔剑,“同去。”
正阳宗弟子一路高歌猛进,盯着外泄的魔气几乎将这倾泄的烟柱逆推了回去。
渐渐的,黯淡星辰的窟窿之中,外泄的魔气都开始变得淡薄。
来自于天渊中的魔气似乎也并非无穷无尽,就像正常魔潮的尾声一般从这颗星辰窟窿之中倾泄而出的魔气也渐渐淡薄地几乎不可再见。
与此同时,来自于平鼎宗修士的问候也传了过来。
穿着一身平鼎宗制式长袍的修士于最激战的前线找到了顶在一线的正阳宗长老,和他联手之下一齐灭杀了一只劫相阶的煞魔之后这位平鼎宗的金丹修士一脸恭敬地请示问询,“魔隙突生异变,不知贵宗对此可有头绪?”
两宗协防同一个魔隙,只是为了防止两宗职责重叠互有推错,所以平日里两宗所负责的领域完全没有半点重叠。
一宗负责魔眼一面,一宗负责另一面。
若非意外,在整个驻守天渊魔隙的一个月内,两宗弟子或许都不会有什么见面的机会。
只是此次异变实在太大,相对弱势一些的宗门总得找相对强力一些的宗门取取经。
孰强孰弱?
放在以往,或许还有些许争议。
但在本届四宗大比之后,正阳宗无可争议地成为了四宗所有弟子眼中真正的四宗第一。
眼下平鼎宗的人对这突生变故完全摸不着头脑,所以想要过来看看实力更强一线的正阳宗修士有什么看法。
长老知晓详情,这时候却也只是摇了摇头道:“不知来源,唯有尽职尽责……”
“贵宗高义!”平鼎宗修士俯首,而后又道:“我宗同欲死战,不知前辈有何指示。”
“主动出击!将所有窟窿全都堵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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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鼎宗修士低着头颅,诚惶诚恐。
这里的天,当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天。
如果是玄黄界的天被人戳出了几个窟窿,那自然是所有人都要为之惶恐的大事!
这里的天,比不得玄黄界。
但对身处其中的所有人而言,却是同样的危险,甚至远比身处玄黄界时更加触及自身性命安危。
玄黄界的天塌了,自有个子高的人去顶。
中型宗门大型宗门都不行,那还有圣地。
圣地也顶不住?还有上九界。
这是所有人族共同生存的土地,再强大的老祖前辈也不能坐视它真的天塌了。
可这处天渊魔隙的天被戳了几个窟窿,可是实实在在要他们这些驻守修士去堵的!
他们就是这里个子最高的!
偏偏是哪怕在身为元婴期的平鼎宗长老那里,对这种事情也没有丁点把握。
因为没有把握,所以只能将几乎全部的期望,交到了四宗中最强的正阳宗手里。
长老微微蹙眉,“天塌了,就补天。”
声音简短,落到平鼎宗修士耳中却如同久旱甘霖。
自异变发生后一直动荡不安的心灵霎时像是被注入了一记强力的定心剂。
在他们茫然无措的时候,正阳宗的人果然还是有办法的。
要不说人家能够拿到此次四宗大比的第一呢!
正阳宗,就是牛!
得到了心满意足答案的平鼎宗修士再次恭恭敬敬地弓腰行了一礼,“晚辈这就回去号召弟子反攻所有窟窿,绝不让任何一只魔物逃离这个魔隙!”
看着转身飞走的平鼎宗修士背影,长老一直保持坚定坚决的面色忽的一软。
他长叹一口气,目光看着天空上的那枚黯淡星辰,神色陷入了愁苦之中。
虽然距离营地最近的这可黯淡星辰已经被他们及时堵住,从这个窟窿中暂时也没有浓郁的魔气流出,更没有强大的魔物藏于魔气之中悄然降临。
但他的心情却没有好转几分。
因为他的心中对于后续同样也没有任何计划,只是眼下正值动荡之际,即便自己心中没谱,却也不能给别人半点软弱之意。
天塌了,就补天?
天是那么好补的么?
他要是有这个水平,这大阵还用得着圣地的先贤布置?
更别说眼下不仅仅是眼前这一个窟窿……
放眼望去,远处被星光点亮的暮色之下,数条黑色的烟柱全都向外倾斜中浓郁的黑色气息。
那些厚重的魔气摔落在地,转而从中炸出无数漆黑的魔物。
自降临之初,这些魔物在对着四周短暂闻了闻之后,便气势汹涌地四散开来,向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眼下不仅仅是要补天,更是要先将所有窟窿中流出的一大波魔物全都抓住干掉!
平日里偶尔有那么一两只魔物逃开一线战线的阻拦逃亡广袤的魔隙后方而后渐渐渗透侵入修行界也就算了。
笼罩此地的周天星斗大阵本身就是一重过滤,守在魔隙之外的那几位长老也绝非是吃干饭的。
有着三重过滤之后,几年下来能有一只魔物成功逃出去都算是魔运滔天。
可眼下魔物四散,大阵受损。
即便守在外面的长老尽力拦截,可仓促之下几人之力又如何拦得住四散的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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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对第一处星辰窟窿中流出魔物的清理,正阳宗等人也发现这种突生异变之下的窟窿中所流出的魔气并不算绵长。
而且魔物种类也相当单调,不似平日里由那魔眼中流出的魔潮魔物组成地那么多种多样,而且过来的魔物实力平均也低了很多。
起码从头到尾,林间都没有发现媲美人类元婴期修士的渊墟阶魇魔。
就好像是窟窿开孔附近的魔物发现身上突然多了个可以通往魔隙的通道,而后探头过来看看一样。
当然,对于天渊那边的事情,人类修士这边了解地向来不多。
没人知道它们内部是怎样的一个社会结构,甚至有没有一个人类理解中的结构体都不一定。
它们的低阶魔物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智慧可言,只在一些大方向的行事之上可以一定程度上听从更高阶魔物的笼统指令。
类似于此前林间第一次遇到那种可以口吐人言知道威胁贿赂什么的魔物,已经算是魔中翘楚,但那种魔物的智慧更多也来自于到人间之后所受的人类供奉中汲取。
是人类的智慧“污染”了它们,同时哪怕如此,它们的理性表达也停留于相当粗浅的层次。
基于这种简单的前提了解之下,或许可以猜测——
它们背后更广袤的天渊中那些更为强大的魔物并没有察觉到这突然开孔的一些细小通道,所以也没有组织起规模更为庞大的进攻。
趁着那些高阶天魔尚未弄清前因后果之前,把这些孔洞全都堵上,或许事态可以再次回到未曾发生变故之前。
几乎是一个金丹带着一百修士,正阳宗的整个驻守队伍被分为了三支向着不同的星辰孔洞而去。
而其中实力最强的长老和随行中对于阵法研究最深的门主则是留在第一个星辰孔洞之前,研究着如何堵上这周天星斗大阵中的窟窿。
门主感受着法阵中的灵力流转,摸着下巴神色严肃,“依我看这法阵之中灵力尚存,它并没有被完全破坏。”
长老挑了挑眼角,眼中生出一抹期颐,“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等待这法阵的自我修复?”
是啊,这种级别的超级法阵,怎么会随便由几个低级的人道盟成员就能够做到完全的破坏呢?
即便它们不知道从哪弄到了一些针对性的法器,但既然是连自己都未曾知晓的行动,所涉及到的力量层次能够高到哪去?
虽然眼下为自己带来了一些麻烦,但这麻烦还大不到哪去!
长老心中微定,点了点头,“所以依你看它自我修复需要多久的时间?”
“这……”门主脸色微僵,有点没挂住,“此等大阵岂是我这个水平能够揣测的……但我想哪怕它可以自我修复,首先也要确保暗中作恶的那些人不再继续行事。”
那些人能够弄出眼下十数个的星辰窟窿,可能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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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些人在这边一直堵,那些人却在暗中一直破坏。
相较于那三支除魔队的弥补行动,找出暗中破坏的真凶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
“这一点我来负责!”长老转身飞去,临走前拍了拍这长老的肩膀,“这里你多看看,我去解决后患!”
外派领队的安排是长老亲自做的,正阳宗五名金丹门主中除了守在第一个星辰窟窿边擅长阵法的门主,只剩下玉湖真人未曾被外派了。
一片安静的营地之中,如今只剩下长老和玉湖两人。
“事到如今,你还是要我们正阳宗的这三百弟子全都葬身于此么?可曾记得这些弟子曾经也叫过你师父、师叔?甚至也有人和你一同上山学艺……”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玉湖眼神呆呆地看着天空上的星辰窟窿,隔着一层淡淡的灰色薄膜,似乎能够看见对面天渊的景色。
自从加入人道盟之后,他渐渐接触到常人口中拜魔宗这个派系的理念,也渐渐觉得人类的未来或许就在这个派系的坚持之上。
但直至今天之前,他从未有过机会,验证一下拜魔宗核心理念的正确与否。
或许现在,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站在人生的口岸,隔着朦胧的细雨,他或许有机会穿过这条大河,真正一睹河对岸的风采。
如果拜魔宗所言是真,那么他一定要想尽办法将消息传回修行界,让人道盟的道友坚定信念。
可若是……
是假。
那就当自己为所行赎罪了吧……
“暗中还有什么手段,都让他们停了吧。”长老轻声一叹,“我不希望盟内也有手足相残的一天。”
“我这就去。”玉湖真人转身走向蛮荒。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长老稍稍松了口气。
他一直以灵识监控,但凡对方有半点叛逆反抗之心,即便再不愿他也只能大义灭亲。
好在,这小子的心中总还记挂着几分同门之情。
只要保证后续事态不会继续恶化,仅仅是眼下的变故总还算……没那么绝望吧。
……
林间混在云飞扬所率领的队伍当中。
看着天空上越发靠近的那枚星辰窟窿,林间的眼中透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魔眼防护严密,长老时时坐镇。
而对面恐怕也是一样,无数魔物关注,自己若是前去打探情况,大抵是露头就秒。
在这种极其危险的情况下,林间可没有探头去看看的打算。
可眼下这些突生的异变却不同。
遥遥看着的那天空星辰窟窿此刻已然没有了厚重魔气的流出。
在经过最开始的一波渗透之后,诸多星辰窟窿中流出的魔气全都渐渐消停。
这说不定代表窟窿对面的魔物也没有多少。
而这边如果是云飞扬带队的队伍,同行的只有筑基期弟子,自己趁机飞过去瞅一眼就回来,好似远比魔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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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这么想着,林间御剑更快。
御术飞行的云飞扬眼睁睁看着身侧的剑光忽而加速,猛地向前方电射而去,忍不住大声嚷嚷,“哎哎哎我说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啊?!我带队不要威望的啊?!”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小子到底还记不记得长老说过的适当让人头啊?
魔物是什么很好的东西么?
别说碰了,就是杀多了那也是麻烦的事。
每次都这样猛冲,这才几天啊?
这样下去也不用一个月了,半个月吧!半个月保准把这小子可承受的魔性容量冲到满。
一念及此他也急了,带有真气的声音响彻全军,“三支除魔队中就属咱们这队的弟子实力最强,配合最好!这要是清理魔物的速度还没有另外两支队快,你们我是不知道,我回去脸上可是挂不住的!”
“都是一些蚀魔胎魔,冲上去把它们全部干碎!”
“杀!”
云飞扬驾驭青云,手中引雷砸出。
一片阴紫色的雷电瞬间在一片魔物之中闪烁,身后是那些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体修弟子们汹涌上前的身影。
刚刚从窟窿中跑出来还在熟悉环境的魔物感觉自己遭受到了暴力对待。
人……全是人……
那些人类修士看到自己等魔物一个个都红着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杀父之仇。
更可怜的是这些魔物甚至生不出这些哪怕最简单的情绪,转头就被一片术法碾成碎渣。
等到实力上去了,比如劫相阶煞魔、渊墟阶魇魔这个层次,同修为的人类修士对上同级的魔物其实并不占优。
而且不仅不占优,人类修士最大的配合合作之能也要被削减大半。
这个层次的魔物往往都有一些大范围的场控群伤技能,实力稍微差一点的修士面对它们完全没用。
而若是低级的蚀魔胎魔,哪怕是炼气期弟子的术法也能够砸得它们一踉跄,更别说眼下全都是筑基期的精锐弟子了。
当这些弟子一齐出手之际,低阶的魔物简直是瞬间灰飞烟灭,死得不留痕迹。
一时间正阳宗全体修士气势如虹,像是一辆战车般狂暴地碾过平原。
偏偏这些低阶魔物也从不知什么是害怕,即便是目睹无数同族就那么灰溜溜地被蒸发于眼前,闻到了人类气息的它们也全都包围过来只想从人类的身上扯下一块血肉。
不止是落在星辰窟窿之下一时间还没有行动散开的那些,就连一些已经离散开来的魔物,也被这种大规模爆发的人类精气所吸引,转头又杀了回来。
魔物没有智慧的好处对于人类而言就在于此,很多时候甚至都不用他们刻意搜寻,只要站在那里,对方就会主动扑上来。
一个……两个……
大伙在四处搜寻。
天空上的偌大窟窿便是他们天然的引导。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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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修士的清理速度终究没那么快,自由散漫的魔物早已循着空中若有若无的蛛丝马迹,散布到了这广袤魔隙空间的各个角落。
正阳宗的三支除魔队这会也不讲究什么弱者先上了。
谁能杀了就是谁的,这种时候可没空再让大家精细地分配人头。
这是竞速赛,不再是无尽模式。
在一路清理的过程之中,林间和云飞扬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这是谁的部下竟如此勇猛!”云飞扬眯着眼,看着在魔物中心闪烁的那道剑光。
其剑光声势浩荡,虽然感觉上没有林间的来得精细,但声威显然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林间暂时停下,也眯着眼看,“难道是平鼎宗的前辈?”
心中正思量着,他们看到万千剑光从天而落。
“轰轰轰轰!”
冲击连绵不绝,大地震颤不止。
一片散开泯灭的黑灰尘烟之中,缓缓走出一道穿着正阳宗法袍的修士——
玉湖真人。
对方不知道是何时与队伍汇聚在一起的。
更不管眼前的魔物数量多少,同门弟子是否能够处理,总之出手就是大招,瞬间灭杀了一大片范围内的全部魔物。
颇有些让万般魔性尽加吾身的意味……
也有一种日子不过了的美。
林间杀得勇猛,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魔性容量足够大,甚至比云飞扬这种金丹期都大。
而且身上的功德效果未尽,自净起来也比旁人快不少。
但对方没有啊……他就这么愣杀?
林间和云飞扬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愣愣地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回心转意了?
这麻烦,是他整的。
但眼下除魔,也是他最为勤快用力。
到底是左脑攻击右脑,还是在长老的劝导下浪子回头?
但无论如何,多了一位金丹期帮手的全力出手……而这位金丹期的帮手甚至还是修士之中杀伤力最强最为纯粹的剑修!
一时间小队的除魔效率更是高了不止一筹。
小队横征暴敛,如同一把巨大的毛刷扫过大半个天渊魔隙的地图。
直至来到又一处星辰窟窿之前……
大伙都是修行者,记性都不错。
天空上的星辰窟窿虽多,但分到每支除魔队顶多也就三个。
他们已经清理到了第三个。
弟子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一路高歌猛进,虽然效率喜人,但这全都建立在每一个弟子不计后果的猛攻之上。
一路厮杀疾行,来到这最后一关时,疲惫之色难掩。
便是林间都微微喘着气,早已嗑下了回气的丹药等待着真气的恢复。
玉湖真人提了提剑,不顾法袍上不知何时沾染的魔血,“以我为锋矢!冲锋!”
林间也第一个跟上,行在对方身侧,林间耳中听到了一个听起来略显得儒雅的传音,“第一个发现秘密和怀疑我的,就是你吧?”
林间一顿,转头看向身侧。
玉湖真人不看他,只是保持着一定的速度疾飞向前。
林间没有回应,对方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应。
耳中的声音继续响着,“你有这样敏锐的洞察力,很好。人族的未来需要你这样的天才……在那之前,我会为你探清这世界的真相!”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随着最后一只魔物俯首,所有弟子暂时都松了口气。
整个天渊魔隙的范围极大,那些逃散出去的魔物总是还有一些,但起码他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尽可能遏止住了这些突生的异变。
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填上这些窟窿。
飞身立于星辰般的窟窿之前,玉湖回身最后一次看着宗门中的弟子。
这些弟子全都经过数场血战,从精神到身体上全都有着各种不同程度的疲惫与损伤。
甚至其中的有些身影已经永远地消失在了记忆之中。
虽然这次异变所出现的魔物整体加在一起都不如大家刚刚进入时碰到的那一次魔潮的魔物数量多实力强,但毕竟是完全不计后果的竞速式清理,所付出的代价远比第一次魔潮中多得多。
这些死了的弟子究竟是会以另一种形式永生?还是死了就是死了?
那些被自己所击杀的报信弟子究竟是枉死?还是被自己送上了另一条康庄大道,或许自己马上就能够得到验证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星辰窟窿,玉湖微微咬牙,猛然冲上前去。
……
“玉湖真人在做什么呢?”暂且修养的弟子们看着挂在天空上星辰窟窿的那道身影,眼神有些疑惑。
魔物都杀完了,还杵在那种危险之地做什么?
“不知道啊……可能是想看看那窟窿怎么填上吧?”
“说的也是,毕竟这门一旦开了,那些魔物想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一个魔眼就够咱们守的了,眼下一下子出来了这么多魔眼,以后可有的受了。”
“希望门主长老他们能想到办法吧……不然我都不知道接下来一个月要怎么守。”
“不是!你们看,玉湖真人想做什么?!”忽而一个弟子举起手来,指着天空上的身影大喊道。
众人望去,发现玉湖真人忽然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直冲那窟窿而去。
窟窿之中遥望一片灰蒙蒙的,即便是作战最激烈的时候也没几个弟子敢主动靠近。
毕竟窟窿的另一端,是人类的绝对禁区——天渊。
偶尔一些魔物跑过来都那么难缠,要是人类不小心掉到另外一边那结果还能有好啊?
所以修行界中,从未有过对于天渊那一面的半点记录。
可现在呢?
突然有人就不要命了,突然有人就失心疯了似的一头撞进了那种地方。
更关键的是……这身影似乎不止一道。
“卧槽!怎么还有一个?”
“这又是哪位英雄?”
坐在地上调养生息的正阳宗弟子们目瞪口呆,一时间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
正在弟子之间走动查看他们伤势情况的云飞扬听到呼声,也下意识第一时间抬头看去。
一看之下亡魂大冒。
跟在玉湖真人身后一起飞向星辰窟窿的另一道身影还能有谁?除了林间那胆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还能是谁?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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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这家伙那比玉湖真人还要快的飞行速度中或许可以看出,他想要钻进窟窿里的渴望比玉湖真人还要迫切。
或许这计划在那家伙的脑袋里已经转悠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给他逮到机会了……
事发突然,云飞扬无力打断,只能呆呆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启动,却几乎同时撞进了那道泛着淡淡灰色的界限。
……
穿过界限的瞬间,如同穿过一层淡淡的水膜。
只有一丁点的阻力稍稍做挡,而后甚至没能等到使用真气挣脱人就已经穿了过去。
而后便再度陷入了某种失去了上下左右前后这种空间意义的境地之中。
感官对时间上的流逝也变得模糊,林间只感到某种纯粹天然的规则将自己的身体和灵体都在进行着不同程度的扭曲。
神之锁的法门甚至不需要林间动念早已自然运行,随着两道锁链猛地穿下,林间这才稍稍恢复些许自我的神志。
也“看”到了飘在身边的玉湖真人。
玉湖真人也看到了飘在身边的林间。
此地难以发声,或者说压根就不知道怎么控制身体发出动静,这个概念似乎都在这种虚无之地失去。
只剩那张脸上的表情实在让人有些难绷,看着林间的脸色和看到了鬼一样。
‘我来是不想活了,你TM也来干什么?’
玉湖真人心想真是活久见了。
我这是一心求死才冲着这窟窿里面冲了进来,你TM也跟着我进来干什么?
救我回去?
一想想自己在最后进入星辰窟窿的最后一息之前所看到的画面他就觉得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这小子似乎是发现自己突然行动后才追在自己身后一起进来的,这不是想要救自己回去是想干什么?
也是……既然这小子都能够第一个发现自己的安排并且怀疑到自己身上,有这种敏锐也很合理。
但你这份好心是不是用错了地方?
我是什么人?
手上沾满了同门弟子鲜血的刽子手!
一手主导了此次天渊异变的幕后黑手!
我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不想活了,你还巴巴地过来想要救我?
一念及此,玉湖真人忽而觉得自己好像更该死了。
自己死也就死了,还得搭上一个。
可偏偏此地难以沟通难以动作,他即便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却发现都只能在自己的脑袋里想一想。
林间看到了对方的眼神……
那对眼睛里似乎充满了故事。
对方好像有很多想要和自己说的话,但自己一个眼神也看不懂思密达。
我来就是想看看这边都是什么景色的……
林间左右发散着注意力。
随着意志的凝结,他竟然真的看到了除了自己和玉湖真人以外的景色——
星星。
一颗又一颗的星星。
无数的星星像是围成了一颗超大的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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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此刻,那些包裹事物的星星网格之中,有几颗星星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某些创伤,而显得黯淡不堪。
自然,黯淡的星辰难以再承担作为整个网格节点的重任,来自于其他星星延伸过去的星光都随着它们的黯淡而渐渐萎缩。
就连曾经留下的光路痕迹,也伴随着没有了其他星星输入勾连的灵力通道后,慢慢隐去不见。
这就是周天星斗大阵?
林间心中升起些许明悟。
在这种完全超脱的视角之外,才可以从整体上看到这座大阵的全貌。
大阵并非固定不动,而是保持着一定的速率缓缓转动。
星星的光落在林间双眸,折射出不知道多少年前前辈高人的智慧光辉。
在它超脱时间观念的转动之上,林间看清了一共有多少颗黯淡星辰,也看清了这些星辰之间彼此勾连的灵力通道……
‘他是在观察吗?’
玉湖真人心中泛着疑惑。
这地方动也不能动,说也不能说,除了近在咫尺的这小子,他的视线之外全都是一片虚无。
没有黑,没有白,就是单纯的虚无。
这种情况下,隔壁的小伙似乎饶有兴趣地在观察某样事物?
这合理吗?
这对吗?
而且你小子能够在这里保持自我的统一性就已经很不合理了吧?
即便他感知再如何迟钝,也能够感受到一进入这个空间后那规则对于自己整个身体包括灵体的扭曲。
这是不同世界的法则在交界之地的碰撞,也是逐渐接近的另一个世界法则对于自己的改造。
他可以独善其身,那是因为他有着金丹期的修为。
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什么叫金丹?
那可是将自身炼得浑圆,存留一抹金性不败的金丹大道!
他能够感受到身处这种环境下,只有到了起码金丹期的修为,才能够保证自己不会因为环境的影响而变成什么疯狂混乱的怪物。
可这小子呢?
他是筑基吧?他是筑基吧?
为什么他也没事?
甚至看的比自己还远?!
玉湖的身体在虚无中蛄蛹了两下,想要靠近林间看看问问他眼中到底看到了什么。
好奇永远是每一个人类都难以抹除的劣根,他实在很想知道在这种虚无之地林间究竟都看到了些什么。
但可惜看狗都神情的眼神此刻全都抛给了瞎子。
将注意力尽数放于远处星图的林间完全没有在意近在咫尺的玉湖真人表情。
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那星图旋转,以一种独属于它的法则运转。
没有任何外力的星图就这样在虚空中自主地运转了不知道多久,可见的是如果没有外来力量的干扰,这星图还将永远永远地运行下去。
随着对于整个法阵运行的直视,渐渐的于那些星辰间流转的灵力路线,似乎都脱离了星辰本身的限制独立地在林间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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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虚无的脑海中开始自发地推演起其整个运转的灵力回路。
甚至于这种速度越发变快,最终只留下了一道急速流转的光在看起来的乱窜之中无形中留下了一个近似球形的光路轨迹……
‘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
‘他是来救我的么?’
‘他看着远方的时间比看着我的时间多得多了……’
‘而且他身上的气息,怎会变化如此之大?’
说个很恐怖的事情,玉湖觉得这小子在突破境界。
是的!在这种虚无的绝地之中。
在这种马上就要见太奶的未知险地,这小子TM的打算突破啦!
那种自身气息渐渐变得混元如一,不再外泄半分的小动静,和自己当初突破筑基四层的逼动静完全就一模一样!
真气的漩涡旋转越发迅速,渐渐地在那风暴的最中心处,一点结晶的金色真气缓缓冒出头角。
而随着真气漩涡始终不停地加速,加速!风暴正中心的结晶真气也像是凭空滋生一般越来越多……
筑基四层:真气循环自成周天,每时每刻都保持修炼状态,同时灵核稳固,半步踏入结丹门槛。
除去外伤因素,步入此境界后的修士即便十天半个月不进行修炼,也都保证自己的修为水平不会再有跌落。
更关键的是体内因为长期修行功法而已经保持了一种极其强大的惯性,可以让体内真气始终保持自我修炼。
这个过程需要极长的时间,也是某种习惯的力量。
林间虽然很自律,但他短短快九年的修行生涯于修行本身而言并不算久,并不支持他完成这种飞跃。
但这周天星斗大阵的力量何等强大?
其法阵不需要任何外物维系,却也自主地运行了如此之久的时间,靠的就是这种自我循环的力量。
下意识汲取了其中循环经验的林间无意识间,便将其运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若非这种超脱于空间之外的两界之间地带,周天星斗大阵的法阵核心也不会如此直白地展现于人们面前。
而若是没有足够理解其法阵基础的阵法理解,即便看到了这一幕也难以和自身联系起来。
更别提若是没有一个可以包揽星辰的意志,又如何高屋建瓴地统揽全局?
从未有一刻,林间像现在这样如此感谢春雪大人此前替他打下的灵识基础。
而这一切的巧合叠加在一起,便创造出了一个以不到弱冠之年便成就筑基四层的绝世天才(下九界)。
只可惜林间修行功法的时间终究尚短。
体内积存的太白玄罡不足,不支持足够的真气结晶体出现。
在这一阶段,寻常的真气已经不支持冲击更高级的境界。
只有每日可以凝练数缕的太白玄罡,才能够支撑体内气海中的真气尽数结晶,而后凝圆为丹。
从筑基四层到踏足金丹这一步,林间往后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地凝练玄罡,支持真气结晶。
但无论如何,筑基四层便是四层!
踏入这天渊魔隙之后,林间已经连升两级。
从筑基二层直升筑基四层,放在哪里都是难以想象的飞速飙升。
而随着他体内的动静稍缓,某种明显的吸力也从身体某侧传了过来。
和上次一样,越靠近天渊一侧之后,那种明显有了方向感的吸力,正在拖拽着两人坠入到那人迹罕至的天渊绝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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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湖真人终于得到了控制自己身体的机会,他艰难向林间发出声音,“还不回去?”
直到这里,还有回头路。
林间没理他,反而更加用力地游了一下。
隔着一层灰色薄膜的世界近在眼前,怎么可能就在这里停下。
上次临门一脚没进去,只是隔着那即将关闭的洞口惊鸿一瞥,如同隔靴搔痒好不过瘾。
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亲身体验的机会,还能在这时候退去?
终于,伴随着一阵入水般的突破感,两人几乎同时来到那片混沌迷蒙的世界。
充盈于整个世界的恶意几乎一瞬间侵入两人的身体,魔气代替灵气,充斥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某种混乱的意志直接侵入到两人的神志之中。
在遭受侵袭的第一时间,林间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端狂暴的冲动,只想撕碎眼前看到的一切,彻底发泄心中那抹狂暴的暴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