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一路扫视过去，只觉得自己像是个遍游花丛的渣男，见一个爱一个。
[天磁万引轮：特性一（天极磁场），生成半径百丈的强磁领域，偏转一切攻击术法轨迹。特性二（金属风暴），吸引附近一切金属性物体形成金属风暴，对范围内所有目标进行持续切割。特性三（地元磁吸）：吸收地磁之力化作金灵气反哺自身。
“这个好这个好！”
以五品法器模拟领域之力，只要展开领域身处其中，便可保持自身不败。
除非是同样拥有领域的化神期修士，否则只要在自己展开领域的期间，无论多少化神期之下的修士围攻，都难以打破这领域的力量。
有了这等法器，便可以保证关键时刻自身的绝对安全。
甚至这法器攻守一体，还兼顾有迅速恢复自身真气的手段，可谓是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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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空金蝉翼：特性一（金蝉翅），展开三对灵力光翼，可以瞬间跨越空间。特性二（裂空刃），光翼边缘产生空间裂隙，穿梭时所途径一切造成致命伤害。特性三（茧化），飞行状态下自动凝聚护体罡风。
“这个也好这个也好。”
如果说刚才的天磁万引轮是极致的防御，这裂空金蝉翼便是绝对的速度。
五品法器毕竟消耗巨大，展开领域期间确实不败，但未必能坚持多久。
可有了这翅膀，遇敌不敌时只要展翅一振，瞬间远遁千里。
这不比站在原地挨打强得多？
跑路的时候甚至还可以用翅膀给对手扇两个大耳刮子，实在是老六必备。
[镇魄鸣霄钟：特性一（丧魂长鸣），敲响钟声引发金魄共振，瓦解对手灵识防御。特性二（镇魂秘术），形成反灵识结界，可以反弹对手一定灵识攻击。特性三（千机密录），记录并复刻曾经遭遇过的灵识秘术。
五品法器包罗万象。
不仅是针对肉身上的法器类型多种多样，即便是专门针对灵识方面的法器也同样层出不穷。
但可惜的是林间一路扫视，却发现自己胸前贴着的符箓上始终没有露出半点动静，好似对这所有出现的法器都不太看得上眼。
符箓之后，以符箓为眼的春雪有些烦躁，“什么破东西！都是一些什么破铜烂铁，就这也叫宝库？干脆叫垃圾堆得了！”
“连给间哥找个像样的修行系法器都找不到，还有脸叫宝库！”
“咦？”
随着又一件法器掠过眼前，春雪忽而眼前一亮……
林间感受到胸口符箓微微一亮，闪过些许橙黄色的暖光。
顺着那暖光所照耀的方向，林间看到了一尊鎏金色的金光小塔。
[鎏金玲珑塔：金属性功法修炼加速，兼具破障、护道、凝魄三重功效。特性一（金性狂潮），将外界灵气过滤为纯金属性，平潮期时可获得三倍常规修炼速度；怒潮期（每日限1时辰）时十倍速度但需承受一定经脉撕裂风险。特性二（护道屏风），激活宝塔后悬浮于修士头顶，垂落庚金灵气形成护道屏障。特性三（幻影杀伐），在塔内重演战斗幻境，无限磨砺剑意与招式熟练度。
这并非是一尊在直接的战斗中可以派上多大用场的法器，但对于如今的林间而言完全是最符合他要求的一个法器。
过滤外界灵气为纯金属性，更可以为自身修炼速度疯狂加速。
林间现在需要的就是对于自身功法《太白锻金诀》的快速修炼，有了这等法器的帮助后简直是如虎添翼。
身为剑修的他从来不需要考虑自身的攻伐与防御，只要等级上去了，有什么是一剑解决不了的？
一剑不行就两剑。
至于防御……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身为剑修要考虑什么防御？
干就完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更何况这鎏金玲珑塔也并非完全没有防御，其护道屏风展开后硬顶一会元婴期修士的攻击也不是多麻烦的事。
简单而言这是一尊主要用以修炼兼顾一定防御能力的五品法器，最符合林间眼下的要求。
春雪一眼看中，林间也一眼看中。
“就是它了！”
林间托着小塔，来到宝库之外。
一直守在此处的传功长老看到林间手掌心中托举的小塔，抚须笑着，“好眼光！这尊五品法器可是我们璇玑宝库里面少有的几件宝贝，以锻造它的材料来说本可以成为一尊六品法器的。只是锻造者能力不足，这才让它屈尊于五品。不过若非如此，你小子倒也拿不到它……”
说着长嘘一口气，“既然如此，走吧……你师父和宗主他们可都在大殿之上等着你呢！”
……
主殿之上，宗门长老几乎齐在。
正阳宗虽然贵为此地最强大的四宗之一，但连同宗主加上所有宗门长老，出现在林间眼前的，也不过一共只有十数人。
炼气、筑基为弟子。
金丹晋升门主。
元婴自为长老。
出现在林间眼前的这些人，就是正阳宗全部的顶尖战力。
元婴期，已经是类似于正阳宗这些中型宗门的最强水准。
然而放在圣地那种地方……一个还被称作为弟子的嫡传圣女，就已经拥有足以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元婴期实力。
“这就是被圣地传人亲眼看上的孩子么？果然是丰神俊朗，一世无双啊！”
“我就说前些日子观星，见我宗门之命星大亮，原来真的是天佑我正阳宗啊！”
“多亏了真阳啊，竟然能教导出如此优秀的弟子！依我看真阳这身伤也早该治治了，怎么能让他一直这样残着呢？！要知道肉身有馈，可是很难修成元婴的！”
站在这群人正中的一个儒雅男人满脸笑意地冲着林间招了招手，“孩子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传功连忙在身边提醒，“还不赶紧上去，宗主最近一直沉迷炼丹之术，可好不容易才出关一次呢！”
林间垂眼低眉一笑，“是，宗主大人。”
来到宗主面前，对方伸出手掌，轻轻抚过林间侧脸。
那双平和的双眼中，闪过丝丝慰藉，“好啊！好啊！不愧是我正阳宗弟子，如此数次挫败拜魔宗妖人之阴谋，你说我该赏赐你一些什么好呢？”
林间垂首抱拳，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眼中难以掩饰的那抹防范之意，“拜魔宗妖人勾结天魔，出卖所有人族，实乃世所不容！人人见而诛之，弟子只是行了分内之事，谈不上什么功劳。更何况传功长老已经带弟子去领取了一尊五品法器，弟子实在心满意足！”
“这可不行！你为咱们宗门立了大功，只是这样的赏赐被别的宗门看见了还以为咱们宗门养不起弟子呢！”
“是啊间儿！咱们可都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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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宗门能给你的，咱们宗门肯定不会少了你的！”
“你有什么想要的就尽管说！咱们一定尽量满足！”
林间左右看了看，发现真阳坐在人群边缘笑得像是一个两千多月的大宝宝，当即抱拳垂首，“弟子别无他求，只想师父身体安康！”
“好！我就知道间儿宅心仁厚！这点不用你说，我们本也打算帮忙！这点无需再提，你再说一个心愿！”
“那……我想要一座宅邸。”
随着修为越发强大，原先的山间小院终究是配不上林间了。
虽然达到筑基四层后哪怕是长期不修炼修为也不会再往下掉，但一个好的环境依旧对于个人的修为实力影响重大。
山间小院那种寻常弟子所住的地方如今对于林间的修行早已没了益处。
只有灵气条件更好的洞天福地，才能让能够获得更好的修炼环境。
而且随着修为提升，自己也逐渐有了更多属于自己的秘密。
自己此番冒头，再无法在某些人眼中没有存在感，可不能还留在那四处漏风的山间小院中任由他人窥视。
“好！”宗主哈哈大笑，“允了！都允了！此事我自会与传功交代，回头就由他带你去领取府邸！”
口中这么说着，宗主又小心凑近林间，压着声音请求道：“最近我对炼丹之术有些上心，特别是你大师兄所炼制的那种会爆的丹药颇感兴趣，希望间儿有时间了……能指点指点。”
“谨遵宗主指示！”
宗主大手按住林间抱拳的双手，满脸眯笑，“并非指示，只是请求……”
带着林间离开大殿之际，传功长老语气唏嘘，“宗主他老人家对你小子可真好啊！”
“哎！想我传功为宗门矜矜业业几十年也从没有说过无偿赐予一座宅邸，却没想到你小子轻易就得到了一座完全属于你自己的宅邸！人比人气死人啊！”
“也说不定是什么好事呢……”林间眼神幽暗，行礼请离，“长老，如今接下来没我什么事的话，我就要去办我的私事了。”
“你的宅邸……”
“回来再说吧。”林间笑着拒绝，‘毕竟……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
代替玉湖真人去传信，也就意味着自己知晓了对方的拜魔宗身份。
在这种拜魔宗人人喊打的时候，林间很难保证自身的绝对安全。
当然……按照玉湖的说法，对方似乎也并不会对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胡乱出手。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需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把春雪带上。
“好好春雪大人，你就和我走一趟嘛走一趟嘛走一趟嘛！”林间抱着春雪的胳膊使劲磨蹭，“没有你我不行的。”
春雪眼底都是笑意，兀自抱着肩膀抬着下巴，眼睛瞥向一边，“没有我怎么个不行法？我只是一个凡人女子如何能帮得上忙？”
“有你在，我就有无穷的勇气！”林间按住春雪双肩，眼神坚定地看着对方，“有你在，我就有信心面对一切未知挑战！”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停停停停停！”春雪被摇的翻白眼，嘴角挂满甜笑，“看在你如此离不开我的份上，本大王就大发慈悲和你走一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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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奔牛首山。
“长老！”
来到曾经来过两次的禁制之外，林间一如此前一般叫着门。
“小友你又来了。”悠远慈祥的声音从禁制之中传出，淡淡的光泽自林间的眼前闪过。
隐居在此的正阳宗曾太上长老解开了对于外人的禁制，林间也得以踏足其中。
有过一面之缘的太上长老坐在他那种满花花草草的小院子里，一脸笑吟吟地看着走进来的林间。
“算算时间一月之期已到，看来小友是成功从天渊魔隙那种地方活着出来了。”
林间恭敬抱拳，“多亏了长老给出的指点，这不回了宗门第一时间就来看望长老来了么？”
“都说了不用叫我长老了……我既已脱离正阳宗，你们正阳宗弟子便不用再以长老之身份待我。况且我也不是对所有弟子都见，你这孩子心性不错，我才愿意和你说上两句。”
“所以我这次来，还受了一长者委托，带了一个东西给您。”
“哦？”长老抬了抬眼，笑着问，“是宗门里的哪个小子？自己不来却让你小子带东西过来。”
“长老见过便知。”林间说着呈上一枚巴掌大的玉石——
也就是由玉湖真人用灵识所刻画的那枚玉简。
看到玉简的那一瞬间，太上长老眼神一凝，面色微怔。
林间面色不改，以真气轻托，将玉简缓缓推向对方。
“还请太上长老过目。”
太上长老接住缓缓飞过去的玉简，眼神复杂地看了林间一眼。
玉简还没到手之际，他的灵识已然将玉简全然扫过。
至于玉简其中所记载的内容，包括其上所附加的禁制，于他而言自然也不算什么。
手里捏着玉简的太上长老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似乎是在消化玉湖真人通过玉简给他传递的消息。
良久之后，太上长老的眼睛才微微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林间，面上的笑意也不知在何时隐去，“这玉简上的表层内容，你都看过了？”
林间恭敬行礼，“回长老，看过了。正是通过玉湖真人的指引，我才知道要过来找您。”
太上长老那只枯瘦的手爪微微用力，座下扶手传出不堪的吱呀声，“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你还敢一个人过来？”
春雪歪头：“？”
我不是人啊？我是不是人啊？我到底是不是人啊？！
“我相信玉湖真人不会害我。”
“嗤~”太上长老一声冷笑，幽暗的双瞳紧紧盯着林间，“一个在天渊魔隙中一手策划了破坏周天星斗大阵的拜魔宗妖人，你说你相信他？”
“我们所镇守的天渊魔隙之所以没有和其他地方一样早早失守，便是因为玉湖真人及时醒悟，制止了你们拜魔宗后续的行动。如果没有他，我们或许也难以支撑到一月换防之期。所以……我相信他。”
太上长老闻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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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湖真人说，您会和我解释。”
“他说解释你去找他，我不杀你已是心软。趁着我还没改变心意，快走。”
林间小心瞥了春雪一眼，顿时觉得满是勇气。
以往去哪带不带春雪都无所谓，可这次不一样。
既然在临行前特意和春雪强调，那就是指望在关键时刻能由春雪大人救他一条狗命。
毕竟天渊魔隙所在的那种地方人迹罕至，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凡人压根就不可能抵达。
而春雪既然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种地方，身上保不齐已经恢复了多少实力。
或者说……林间甚至怀疑直到现在春雪压根就没有丢失过修为。
更别说他们修士所追求的向来都是六边形战神，身为一个修为有成的剑仙，林间不相信这位剑仙单论身体素质能差到哪去。
说不定就算站那让别人砍，别人把飞剑砍断了都砍不动。
而面对他煞有其事的邀请，春雪既然能一口答应，想必也是理解自己的心意愿意为他出手。
这种情况下，带上春雪，就等于是一张绝对可以保底的王牌。
元婴期的太上长老又如何？
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
我雪麻麻说话你听着就行，明白了没？
“我就要听！”林间叉腰，理直气壮。
太上长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能有人普通又自信到了这种程度的？
都已经知道自己禁忌的身份了，真不怕自己痛下杀手啊？
当下面色更是阴沉，“想听秘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哦？什么代价？”
“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在知道了我们人道盟之秘后还能自由地活着离开。如果你真的想听，那你就只能加入我们人道盟……”
林间迫不及待打断，“好处我知道了，那么代价呢？”
太上长老：“？”
林间：“？”
这还不好啊？黑白两道都有身份，到时候我偷了拜魔宗的情报狠狠破坏他们的行动，不是赚翻了？
太上长老凝着眼神，“你真的愿意加入我们人道盟？”
“你先说说听听嘛……”
“听了以后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林间一脸不信，“你们人道盟那么多人，难不成都是这样胁迫加入的？”
“这……”太上长老被呛了一口，“自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林间一拍掌道：“您先说说，合适我就加入，不合适我就走人。怎么样？咱两都不亏。”
‘你TM当然不亏！’
太上长老狠狠翻了个白眼。
他们人道盟收人当然不可能每一个都是如此胁迫的方式。
以这种强迫的方式收人，很难保证加入者的忠诚。
即便他们也有些手段，可也很难保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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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正物色人选时，往往都需要专人对目标提前考察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几十年。
不断考察不断设计，而后才会真正摊牌。
摊牌代表胜利，不代表冲锋。
可眼下……
太上长老手指轻点着手下的扶手，心中暗自思量。
‘不过一个筑基期的小儿，就算他知晓了以后后悔不愿加入，我也自有的是手段让他就范。’
‘而且玉湖既然让他送信，大概也是对他有过一定考察，说不定有些基础。’
心中这么想着，太上长老缓缓点头，“也罢，既然你真的这么想要知道，那本座也就和你说说……”
“我们人道盟，起于上界。”
“所思所行，皆为我人族亿万黎民！”
“我知道，你叫林间。此前的四宗大比、通达商会、明光寺等地，都是你在其中搅合，以至于我们人道盟在当地发起的行动功亏一篑。”
“亲眼见过我们数次行事，我知道你一定会有所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我人道盟口口声声说着是为了人族未来，却一直召唤天魔下界。”
“那是因为……天魔，便是我们人族的未来！”
“你身为正阳宗之中的一个普通弟子，可能不知上古仙人的传闻……”
林间适时插嘴，“我知道。”
“……”太上长老剜了他一眼，继续道：“知道也给我听着！你觉得我们修行界有何大敌，以至于上古时代那些修为通天彻地的仙人竟然几乎于同一个时代断代，以至于现在的我们再也见不到任何一位真正的仙人？”
林间试探着问，“天魔？”
“是天魔……”太上长老叹了口气，“但也是天仙。”
林间微微一怔，下意识侧脸看春雪，嘴里喃喃道：“天魔，就是天仙？”
太上长老摇摇头，轻叹了口气，“以你外人的身份，可能不知我们人道盟中其实也分为两派。”
“一派，是只想着阻止所有有成仙可能的天才成就仙人果位的戮仙派；另一派，才是你们寻常人眼中的拜魔宗。”
“他们戮仙派所做的事情大多都在上九界，下九界虽然也有他们的安排，但大多只为收集一些情报偶尔配合行动。最开始的人道盟，其实是从戮仙派开始。”
“每一位成就仙人果位的人族，都会因为某种特殊的法则而成为所谓的域外天魔。”
“过去之事已矣。他们知晓隐秘，便竭尽全力猎杀一切可能拥有成仙资质的人族天才，防止再为天魔之中输送新鲜血液。”
林间微微蹙眉，“既是为了人族好，那为何不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
“哼！”太上长老冷笑，“那我问你，你修炼之目的为何？天下人修炼之目的为何？”
林间愣愣，而后回道：“为长生……”
“是啊！为长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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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代价是……我们从此被主流修士称为魔宗，背负‘拜魔宗’之名，与天下为敌！”
什么人最接近仙人？
修炼到距离仙人一步之遥的修士说自己无意成仙你信是不信？
让这种人自去赴死又有几分概率？
偏偏这些能够修成此等实力的修士一般都有着极其深厚的根基，久而久之，这些能够出现顶尖修士的主流势力，直接将欲取他们性命的人道盟，划为了和天魔一伙的邪恶魔宗。
林间大脑急速运转，皱眉思考，“既然如此，好端端的戮仙派，为什么又会衍生出如今的拜魔宗？”
“林间小友可听闻只有百日做贼哪有百日防贼的道理？天下英才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即便他们戮仙派时时关注，又能够封杀多少？”
“更别说他们戮仙派也未必代代都有大能，如果放任寻常修士修到距离成仙只差一步的境界，戮仙派又真能拦得住他们跨出那最后一步么？”
“久而久之，就不得不逐渐放低封杀标准。如此一来便更是人人自危，两方矛盾进一步升级。”
“而天魔对于人族的威胁又一直都在，我们人族既需要防备外敌，又需要防备内部出现真正的仙人而不断打杀天才乃至是所有修为超凡的修士。”
“由此看来，你觉得戮仙派，终究能够成功么？”
一边要培养高端战力与外敌作战，一边还要打杀高端战力防止为对手添砖加瓦。
两者自相矛盾，内忧外患，何来成功之说？
林间摇头，“不能。”
“没错！既然最初的戮仙派并不能带领我们人族走向未来，穷则思变，我们拜魔宗便应运而出。”
“既然曾经的仙人，尽数化作天魔。那我们如今的人族，为何不能也加入天魔一方呢？”
林间身体后仰，眼神敬畏。
打不过就加入。
好高级的智慧！
太上长老死死握拳，神情振奋，“我们人族弊病至此，积重难返。既然如此，不如另寻他路。上古仙人能够尽数化作天魔，如今我们就也能够加入天魔一方。”
“所以我们人道盟如今真正的目的，便是要将全人族，尽数转化为天魔存活下去！无论如何，只有活着，才有未来！”
林间觉得不对，“可天魔并没有智慧？”
如果能够保全自己神志，那所有人族以人族之名而活，或者是全体换个身份以天魔之名存活，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但……至今所见，所谓的天魔可不似人类般思虑灵活。
低级的魔物完全没有智慧可言，高级的倒是有点，但不多。
更别提重现上古仙人之姿了……
也不知道他们人道盟怎么会将天魔和上古仙人联系在一起的？
“对！”太上长老点头，“这正是我们现在需要验证的一点。只要能够保证我们人族在转化成天魔后，每个人都还能保全自我意志，那不过就是换个身份生活罢了。而这，就是我们现今一直在研究中的事情。”
说着他拿起手中玉简，一脸肃然，“玉湖所托，正是缘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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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典籍……”太上长老眼神发虚，似在遥想当年，“你们两个娃娃当然不知那些上古秘事，但事实上记载有关于那些上古仙人的事迹典籍也有些流传了下来。”
“虽然那些典籍之中对于上古仙人的时代诸多密辛语焉不详，但收集了诸多残篇后我们也从中推测出了一个很大的可能性——”
“上古仙人所处的时代，并没有域外天魔这种魔物存在！这些魔物，是在上古仙人消失的同时，出现在我们这个世界之上的！”
“一者生，一者灭。很难不怀疑两者之间的关系。”
林间蹙着眉头，“可仅凭这样，就能够断定域外天魔乃是上古仙人所化，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
要知道这可是支撑人族转化为天魔的最重要基础。
如果转化为天魔这一目标没有最基础的事实依据以及经验借鉴，那眼下拜魔宗所谋求的一切都无异于异想天开。
“我们当然还有另外的证据！”太上长老凝视林间，“既然你小子已经几次三番接触过我们人道盟道友，甚至也去到那天渊魔隙走了一遭，那你私底下应该也了解过一些有关于域外天魔的消息。”
林间不经意地瞥了眼春雪，点点头应道：“有一些。”
他的消息来源全都来自于春雪，这位上九界剑仙的见识应该比下九界的大部分修士都要更加直接。
“那你知道它们最大的四位魔主么？”
林间一怔，回忆道：“是炎狱魔主、冥渊母神、无相罡煞和葬土冥骸这四尊大魔？”
“没错！”太上长老神情凝重，“正是这四位魔主，祂们分别掌控地水风火四大法则，乃是四相之道的终极，亦是天渊的绝对掌控者。可比较巧的是……上古仙人之中，也有四位金仙，同样是掌控这四大法则的终极。虽然其他三位魔主暂时还未露面，但其中经常活动的炎狱魔主还有另外一个公认的称呼，名为‘火神之逆’。上古四大金仙之中，便有一位被尊称‘火神’！”
林间一边思考，一边小心观察着春雪的面色。
见她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于是只能自己推测，“可世间修行之法或许正是如此，走到尽头无非重演地水风火。两者的力量走到尽头殊途同归，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以晚辈愚见，这种巧合并不能成为论证的事实依据。”
“是！”太上长老也并不否认，“正是因此，所以他们戮仙派还在；也正是因此，所以我们拜魔宗至今蛰伏。”
“我们的道友，一直都在寻找各种机会验证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实性。”
说着太上长老抬起手中玉简，“玉湖并非第一个，也并非最后一个。只是他的发现，再次验证了其中一部分真相！”
“玉湖玉简中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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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点头，“有的。”
“据玉湖观察，那两尊天魔，其实便是对于你二人的复刻。从它们出现的第一刻，它们便与你们二人之间达成了某种特殊的联系。这一点，玉湖有所感知，想必你也应该不是一无所查。”
林间眯着眼睛，回顾想了下点了点头，“确实。”
“这便是天渊法则对于我们人族包括上古仙人的一种改变。如果你们二人为它们所吞噬，它们也便取代了你们的思维，替换了你们的身份，成为了你们于天渊之中的另一种存在。”
“但那种存在形式，我们还算是我们自己么？”
“所以这并非我们人道盟所求。”太上长老微微仰脸，“既然我们想要为全人族谋一条出路，这种风险极大的转化方式，绝非我们所求。包括玉湖在内，我们的道友一直都在寻求一个最适合所有人族转化的方式。”
要么，是让人类替代天魔，获得天魔的认同不再被它们视作死敌。
要么，便是确定让人类拥有将自己记忆和智慧传承下去的机会，而不会因为被天魔吞噬，而失去自我。
“玉湖还在探索，有机会的话，他会传回更多有关于天渊和天魔的消息。”
“但直至现在，我们人道盟的道友起码验证了一点：天魔，是会受到我们人类智慧的影响。”
“哪怕最后我们的谋划最终不成，说不定也可以让天魔继承到我们人族足够的智慧，从而学会和我们人族和平相处。”
“这是我们所有祈愿中最好的结果，也是他们戮仙派对于我们这一派系存在默许的核心缘由。”
否则以两个派系之间截然不同的立场，这两个派系又怎么可能存在于同一伙势力当中？
一者为了人族永存甚至不惜残杀同族天骄，只为了削弱天魔势力，本质上还是要与天魔为敌。
一者却为了人族永存而不惜背负拜魔宗之名也要从天魔那里寻找一条出路。
两者立场水火不容。
如今能够合在一起，也就是因为拜魔宗所行之事终究还在探索。
如果真的让他们完成计划中最理想的一步，那也算是殊途同归曲线救人。
但无论是人道盟中的哪一派系，他们的基础始终都是从拯救人族而出发。
这也解释了此前林间所遇到的每一个拜魔宗之人赴死时都能那般大义凛然。
他们的心中全都觉得自己是为了整个人类的未来而作战，自然慷慨赴死。
太上长老说完，久久没有吭声。
他给足了林间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而后做出抉择。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林间并没有为对方的大愿而迷失了方向，“长老您说如今天魔尽皆由上古仙人所化，可从眼下我所遇到过的所有天魔来看，即便是上古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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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长老抿着唇齿，良久才回：“这……就是我们人道盟更加核心的秘密了。只有小友真的加入到我们人道盟之中并且达到一定地位之后，才会有上九界的仙长亲自指点。小友你只需知道一点——事在人为！上古仙人确实风华万载，但如今人族同样人才辈出！他们曾经做不到的事情，我们未必就做不到！”
“我知道了。”林间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而后不给对方半点反应时间，转身拉着春雪就跑。
好奇心已经满足，这时不跑更待何时？
“你TM！”太上长老急得爆了粗口。
前面大家好声好气说了半天，看着小子也算态度诚恳心系天下。
本来还以为说清原委后能够为人道盟再添一员猛将，却没想到这小子压根就是一个白眼狼。
听完秘密就想跑？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太上长老一怒，抬手打出一道劲气。
然而一尊散发着璀璨金光的玲珑小塔，不知何时悠悠悬于林间头顶。
如匹练般撒下的金光形成一道浓厚的瀑布，将身处其中的人影包裹的严严实实。
身为元婴期的太上长老随手打出的劲气戳在上面，却只让这瀑布轻轻抖了两下，就再度恢复原样。
“鎏金玲珑塔？”太上长老眼神一凝，“竟然连这种宝贝都给了这小子，看来在我走后宗门发生了不少事情？”
不过也是，按照他所听到这几次人道盟道友行事后传回来的消息，这小子在破坏人道盟的计划当中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
拥有这等天资实力，只要正阳宗的人不傻，就绝不会忽视这等天才对于宗门的意义。
但哪怕是身为五品法器的鎏金玲珑塔，又如何能够抵挡住一位真正元婴期大能的出手。
法器只是死物，人力无穷无尽！
“给我破！”太上长老手中掐起法诀，体内真气以某种特殊回路开始运转。
不过眨眼之间，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锥形真气便电射而出。
刚从指尖脱离，下一刻已然刺至林间后心。
即便是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鎏金玲珑塔撒下的华光，面对这记凝练到极致的阴狠攻击似乎也显得不再那么可靠。
便在这时，不知从何响起一道冷哼之声。
“哼！不自量力！”
这声音锋锐无比，带着莫大威能。
以至于听到这声音的第一时间，太上长老只觉得脑中一痛，识海混乱。
灵识失控，对于外放攻击的控制自然也就消失不见。
没有了灵识对于气机的锁定，原本紧锁目标的锥形术法，却也只能像是个人工智障一样只知道按照预设的命令徒劳地向着飞行方向的正前方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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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好疼……”
太上长老捂着脑袋，神情痛苦不堪。
自从晋升元婴期之后，他已经多久未曾感受到这种绝对碾压性的力量了？
化神期？
不！
哪怕是化神期大能，也很难让他这么一位元婴三层的修士瞬间落败。
炼虚？
还是大乘？
难以想象，不敢想象！
待得脑海刺痛减缓，太上长老摇了摇头从识海的混乱中清醒过来，却发现目标早已不知去往了何方。
“护道人么？”清醒过来的他也没再追，只是坐在原地暗自喃喃自语。
不！
不像。
即便是如同天一圣地圣女陆玲珑那样的天骄，身边也未必能有这种层次的大佬保驾护航。
这样的大佬不可能成为一个不过筑基期小辈的护道人。
这完全不是他们下九界能够做出来的手笔！
……上九界也不太可能。
上九界的天才处于筑基期的时间很短，但凡出山，就不可能只有筑基期的修为。
所以，是偶然？
路过？
看不惯自己以大欺小？
“妈的！”太上长老暗骂一声。
这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
一生不做坏事，就做了这么一次，就被人当场逮到。
好在大能似乎也不愿与他一个小小的元婴期小辈见识，只是随手制止便离去。
“算了算了……由他去吧。”太上长老微微叹息，不再追究。
只是一想到逃掉的那个小子，心中就忍不住感到一阵惊叹。
那小子前后这两次来时的修为变化明显。
上一次来时不过堪堪筑基二层，弹指可灭。
这一次呢？已然筑基四层，甚至还炼化了鎏金玲珑塔这种哪怕在五品法器中也算得上顶级的法器。
能够硬接身为元婴期三层的自己一下，哪怕自己未用全力，哪怕是依了法器之力，依旧值得吹嘘良久。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天资，才激发了暗中偶然路过的那位大能惜才之心，这才出手救了他一命吧……
“咦？”
正在太上长老暗自思量总结之时，院外传来一个声音。
“这里来过客人了？”
黑袍人边说边进，言语间周身剑气横生。
小院外的禁制微闪，于他而言却如同虚设，难以阻拦他分毫。
太上长老脸色微变，瞬间从躺椅上起身，“不知尊使驾到，有失远迎！”
“远迎？”来者冷笑一声，褪去头顶兜帽，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我看是没有及时逃走才对吧？”
“尊使何出此言？”
来人大手一挥，“你自己心知肚明，何必在我面前佯装无辜？我且问你，此次诸多魔隙之变，究竟是出自谁的主意？”
“这……”
“哪怕你不说，我也大致猜得出究竟是哪个。你们一系中最偏执的无非就那两个，可你们行事前就没考虑过这次行动会对整个下九界造成多大的影响？”
来者面色阴沉，语含愠怒，“他敢下令，你们就敢真的执行？需知我们下九界本已如覆巢危卵，随时都有破灭的可能！如果我们下九界真的彻底破灭，你们一系的计划又哪来继续探索的空间？你们如此行事，当真完全不顾这天下黎民？”
“尊使！”太上长老抬头，双眼凝重地与对方对视，“如若毁了一个第七界能为整个玄黄界带来机会，我等……愿做那不义之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者冷笑连连，“那你们成功了么？”
太上长老抿唇不言，“……”
“你们太小看圣地留下的周天星斗大阵了！也太小看那些被圣地选出来的各地驻守宗门了！”来者轻轻抬脚，踏前一步，“周天星斗大阵乃是上界传下，内有妙用无穷，你们以为就靠你们那几把赝品诛天刺，就能破了这等大阵？还有那些宗门……怎么？难道你们觉得已经将那些宗门渗透成了筛子，就能够彻底掌控那些宗门的每一个弟子？”
“是！这些年间，因为天渊的极限压力，各地驻守宗门法令越发冷酷，但这世界终究是我们每一个修士的世界！就算知道要死，他们也会死在为了天下人的路上！”
“你是正阳宗之人，可还记得当初宗门拜师时所许下的誓言？”
正午的光从老者身后照过来，显得有些刺眼。
太上长老下意识捂着眼睛，却好似从那光中看到了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半大孩子一脸坚毅地站在仙风道骨的仙师面前。
那张幼稚的脸上满是神圣的向往，跟着一同入门的哥哥姐姐们齐声念着仙师教给的誓词——
[天道为鉴，山河为证！
吾以此心立誓：
斩邪祟、护黎民，
无愧乾坤，无愧己魂，
纵身死道消，魂归天地，亦不负此身修为，不负宗门传承！
那些年轻的声音在脑海中一遍遍响着，誓词中的话语在那个幼小的时候完全不解其意。
但曾经念过的誓词，就像是用刀子永恒地刻在骨子里，刻在灵魂中。
在亲眼见证宗门师长一次次的大无畏中，前仆后继的斩妖除魔之下，终究化作灵魂中一道不可磨灭的烙印。
它们已经不会再如同刚入门时被他们时时挂在嘴边，却永远地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
每当遇到任何相关的选择之时，灵魂深处的声音会告诉他们如何行事。
不！没有选择，只有直觉。
一往无前的直觉！
天下和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相提并论的选择题。
一个人忘了，还有百人、千人。
偶尔会被阴霾藏了起来，但总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时刻又突然冒出头来。
若非如此，他们又怎会轻易为人道盟的救世之言所吸引？
心甘情愿成为这救世的稻草？
“收手吧！”来者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太上长老身旁，伸手轻轻一拍他的肩膀，“同为人道盟道友，我不愿走到有一日同道相残的地步。均衡之道或许艰难，但这是我们唯一的道路。至于你们一系所坚持的理念……可以探索，但不要拿天下黎民的命运做赌注。”
“这世道……已经够苦了。”
“……”太上长老表情微怔，沉默不言。
来者见他神情，也并未再多说什么。
都是元婴期的修士，即便对方修为稍弱于自己，也有自己经过千锤百炼打磨出来独属于自己的道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仅凭今日自己的三言两语未必能够撼动其坚守多年的信念，但就如同入门拜师时那一句听起来空泛的誓词。
曾经种下的种子，总会在适合的时候生根发芽。
他们是人道盟，是为了给人族留下希望种子的播种者。
他们是先驱，亦是在黑夜中点燃篝火的独行者。
来者转头看向别处，忽而岔开话题，“刚才……动手了？”
“在你的地盘还需要亲自动手，看来是你的身份已经被人发现了？”
说着来者转头四处看了看，“没尸体，也没血迹。看来是没得手？你隐居在此，只有你们宗门内部的人才知道你住在这。是哪一位宗门内的门主发现了你的身份？”
太上长老回过神来，轻轻答道：“是一个弟子……”
“哦？你们正阳宗的弟子最多筑基期，也能从你的手下逃脱？”
“是一个很优秀的弟子……”太上长老怔怔，回想起了刚才逃走的那个少年。
上一次来时，不过筑基二层。
可距今过去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这一个月的时间内还都在天渊魔隙内镇守，竟然已经突破至筑基四层。
这等突破的速度简直骇人听闻，哪怕他以往还在宗门时从未听说过这个弟子的名字，现在也知晓了这个弟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天纵之才。
于是抿了抿唇又补充道：“宗门百年来，当无人出其右。”
“哦？竟然能让你有如此高的评价，看来当真了不得。”来者嘴角挂着轻笑，好奇问道：“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也见过？”
“林间。”
来者一愣，“林间？”
记忆中，那个在魔物的潮水中为四宗弟子断后的身影再次浮现于脑海。
那个在四宗之人尽皆退缩时独自站出来请战的少年身影如同头顶的大日一般闪耀。
于是来者轻轻地笑了起来，“原来是他啊……确实是一位很优秀的弟子。”
“尊使也见过？”
“有过一面之缘。”来者点了点头，“看来你终究还有些分寸，没有打杀这些新生的优秀苗子。”
太上长老嘴唇动了动，也懒得解释太多。
对方很显然以为自己是留手了，但他并未留手。
只是被不知道从哪来的未知大能随手挡了下来，才让那小子逃之夭夭。
但硬要说留手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上一次见面时这小子可只有筑基二层，那时候身上大概也没有鎏金玲珑塔这种元婴期之下所能够使用的最顶级法器。
而在那次见面之时，他就已经察觉到这小子对于自己的些许探究之意。
恐怕从那时开始，他就已经将自己列上了怀疑名单，只是这次靠着玉湖的指证，才真正锁定自己身份。
如果那时心狠，随手将之打杀了，倒也没有后面这些个屁事。
说到底，都是对于宗门弟子的心软罢了。
看着沉默中的太上长老，来者的真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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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本想给个教训，但看起来似乎也不用做到那个份上。
外人眼中这位太上长老确实是拜魔宗，但哪怕身为拜魔宗之人，他的出发点也始终是为了全人族考量。
行事之中少有的牺牲、杀人，也全都发生在天渊法则可以生效的领域之内。
按照他们拜魔宗一系的理念看来，所有在天渊法则之下死去的修士，最终都会以另一种形式在天渊“重生”。
这种牺牲也是他们对于天渊法则和自我理想的践行和探索，虽然也会牺牲一些无辜者，但总归是为了拯救全人族而尝试。
拜魔宗一系是正统人道盟的第二个备选项，这是从上界传下来的传承，身为下九界其中一个执行人的他对此也无权干涉太多，终究只能给予一些警告……
前提是，他们不要真的把事情做绝。
……
离开了牛首山范围的林间御使飞剑一路疾驰，几乎来到正阳宗山脚下才大口喘气停了下来。
疯狂爆发的真气让他的体内感到一阵空荡荡的，但已经炼化的法器鎏金玲珑塔却时时将纯化过后的纯粹金属性天地灵气输送进他的体内，尽快弥补着这种真气上的空虚。
“你行不行啊？才这么一会就喘成这样？”春雪若无其事，从飞剑上跳下来笑嘻嘻地拍了拍手掌。
林间杵着剑瞪她，“这是双飞！双飞你懂吗？自己飞也就算了，还要带上你这么个大废物！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修为？这到哪带着你都要多花费一倍真气！”
“我恢复修为？”春雪抱着膀子冷笑，“等我恢复修为，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把你这小贼骑在身下当牛做马！”
林间听了直摇头，“我看悬，连一个元婴期的老东西都打不过。要不然咱两能夹着尾巴跑这么远？”
“你懂什么？！”春雪跳着脚，“我那是尊老爱幼！老东西一把年纪了，我才不和他一般见识！”
“行行行！春雪大王天下第一。”林间蹲下身子，不顾形象地原地一屁股坐下。
干燥枯黄的草地绵延出去很远，两人站在小山坡下望着远方逐渐西落的太阳。
“那位长老说的，你觉得可信么？”
此次虽然冒了很大风险，和这位拜魔宗的长老一见。
但得到的信息也很多。
太上长老的话，解决了很多林间以前所心怀的疑惑。
比如上一次正阳宗驻守队伍惨败之后，宗门对于幸存人员的处理为何显得那般决绝无情？
这位在当时带队驻守的太上长老本身就是拜魔宗的人，那么通过这种手段将残存的正阳宗弟子送去给拜魔宗简直再合理不过。
再比如为何总觉得那些拜魔宗的妖人信念感是如此之强，却没想到这些看似人奸的家伙们心里装的竟然全是救世的理想。
这种万般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也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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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唯一还让林间疑惑的，就是春雪的立场。
从头到尾，春雪似乎都对对方的理论没有感到半点吃惊或者动摇的意思。
就好像是……这所谓拜魔宗，或者说人道盟的一切理论想法，在她眼中都不是什么秘密。
也是……毕竟是上九界剑仙，她的见识和层次大抵都不是自己能比。
所以遇到事情问问她，总是没错的吧？
“不知道。”
春雪抱着膀子，语气轻快地一把推了干系。
“？”
春雪指尖把玩着一根杂草，嘴角挂着无所谓的笑意，“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情。世界上只有父母才会教你对错好坏，我是你的谁啊？我让你信你就信么？”
“麻麻！”
“嗯……”
“麻麻！”
“呃~”
“麻麻！麻麻！麻麻！”
春雪脸色发红，“你怎么这种话都能说得这么自然！”
“我三岁就打瓦。”
“？”
“好吧好吧好吧！”春雪揽过坐在身边的林间肩膀，“既然我的好大儿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麻麻也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我问你，之前他和你所说的一切消息中，有一个致命的漏洞，你发现没有？”
“四大魔主？”
“对！”春雪笑眯眯地摸了摸林间脑袋，“果然我的好大儿就是聪明！在他们眼中，四大魔主就是天渊的终极存在。可依我所见，并非如此。在祂们之上，还有一尊名讳未知的共主始终未曾留下半点信息。”
“嗯……”林间食指划着下巴，“可长老说他们的研究来自于诸多古籍，是连上九界都公认的事实……”
“嗯？”春雪眯着眼睛，搂着林间肩膀的小手逐渐用力，“你什么意思？”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啊？”林间虚空比划，“有这么一个东西，它在所有人的认知里面都没有半点记载，对外也没有半点影响，甚至更是从未在世人的眼前出现过。所以这个东西它可能……压根就不存在？”
“哗”的一下，林间身体猛地一晃，被春雪用力按到侧脸边。
那张秀气的眉眼斜瞥着林间，表情满是用力的愤怒，“你信他们还是信我？！”
“信你！”林间猛地竖起右手三根手指，“我永远永远无条件相信我的春雪麻麻！”
“嗯~”春雪这才满意点头，放开了林间臂膀，“他们都是傻*！只有我才是对的！”
林间捏着下巴，“所以你的意思是他说的话都是放屁？”
“那倒也未必。基于他们的角度，可能他们所作出的一切行动和准备，都是正确的，有理可循的。”
“那我去加入他们？”林间起身要走。
又被一把按下。
“好大儿啊，你已经长大了，不要什么事都要麻麻操心。我能管你一时，难不成还能管你一辈子？”春雪唉声叹气，语重心长，“信与不信，这要你自己去判断。麻麻只能把我知道的事实告诉你，剩下如何，要你自己去寻找判断。”
“可我就是想要听听麻麻的意见嘛？”林间凑到春雪侧脸，猛猛星星眨眼，“麻麻麻麻麻麻！”
“咳！”
春雪小脸紧蹙，内心暗爽。
“既然我的好大儿这么重视麻麻，那本大王就和你直说了吧！”
“这世界吃枣药丸！和我一样活一天玩一天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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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办法？”春雪无辜地摊着手手，嘴里含混吐着听不清的话，“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凡人……”
“我决定了！”林间捧着对方的脸，一脸专注地注视，“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为了让你恢复修为而努力！”
“嗯？”
“你之前不是说要凤血琼脂、天玄冰髓、灵元果、九转还魂草这几样东西才能恢复修为么？”
“嗯……”春雪愣愣地点头，“对啊。那咋了？”
“这些东西我们正阳宗拿不到，圣地总能拿到。”林间看着对方，“我们去圣地吧！”
“那之前人家圣女邀请你你都不去？”
“我什么修为圣地什么水平？”林间翻了个白眼，“这种情况下就算去了圣地也拿不到想要的东西。”
圣地或许会看在圣女以及自己所谓的天资来培养，但肯定不至于把什么无所相关的天材地宝都让自己随意挑选。
圣地的优势在于各种法门以及良好的修行环境。
但如果不让自己带着春雪一同加入，那里的法门未必有春雪给的好。
至于环境……环境确实很重要，但如今宗门也愿意给自己配上洞天福地，就算依旧比不上圣地的条件，起码也没差多少。
“所以你是打算开始尽快突破了？”
林间拉着她手，“帮我。”
“早该有这种打算了！”春雪笑嘻嘻的，“你现在是筑基四层，难以突破至金丹期的唯一桎梏在于自身真气。”
只有将体内所有的金属性真气尽数转化为质量更高更强的太白玄罡，这些真气才有可能结成一枚大道金丹。
先将所有真气转化为太白玄罡，是基础。
达不成这个基础，说什么其他的都是枉然，没有半点捷径可走。
而寻常转化的方法，不过是每日苦修。
除了境界以及法器能够稍微增幅一些这个过程的速率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可言。
通过每日的修炼一点点将真气凝练成质量更高的太白玄罡，这个时间对于寻常修士而言动辄几十年。
所以像是云飞扬那样能够在三五十岁之前修成金丹期的修士，都已经算是人中龙凤。
但对于林间而言，不够！绝对不够！
圣地是什么地方？
九界争锋中最优秀的那批人才有可能加入的地方。
对于林间而言，有圣女的后门加入简单，但想要有一个基础的地位获得自己想要的顶级资源，可不仅仅只是加入那么简单。
他要做到的，是即便在九界争锋的胜出者之中，都要显得鹤立鸡群才行。
所以云飞扬那种对于正阳宗而言已经算是天才的进度，在自己这里完全不够看。
要快！还要快！
春雪嘴角勾笑，“你是最纯粹的剑修，功法也是绝对纯粹的金属性功法，这种搭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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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秘境？”
“剑墟。纯阳剑宗门下所掌握的那个。”
“嚯！”林间震惊，“打听得这么清楚？”
“那当然！”春雪抱着膀子，得意地笑，“本大王算无遗策，小小一个金丹期，手拿把掐。”
在林间进入天渊魔隙之中的这一个月里，她也不是在外面干等着。
虽然林间还没提出过类似的要求，但身为一个好麻麻的她怎么能不为自己的好大儿安排好以后的人生路？
从筑基二层开始，一直到往后的登仙路，春雪都琢磨了个大概。
虽然筑基二三层的晋升之道没派上用场，但筑基四层到金丹期的打算倒是正好合用。
“可是我在纯阳剑宗那算个der啊？”
每个宗门自己所掌握的秘境那可都算是每个门派的独有资源。
他们正阳宗自己也有秘境，但平常只对自己人开放，其中所产出的特有资源，只能在他们正阳宗购得。
这就叫垄断。
外人想进，那是千难万难。
他们正阳宗如此，纯阳剑宗更是如此。
如果对方也是中型宗门，那通过宗门利益互换的方式，说不定还有一些可能。
但人家是大型宗门，想要进入他们宗门所掌握的私有秘境，只会比正阳宗这种中型宗门更加麻烦。
“你先回去问问长老？我看你最近在宗门很受宠，他们说不定能给你想到办法。”说着春雪拍了拍胸脯，“放心，有我在。他们实在没办法，我给你兜底。”
林间大喜，一把抱住对方，“你是我的神！”
……
林间赶回宗门，找到传功长老。
“你回来啦？”传功还有些惊喜，“不是说出门办事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回来了刚好，宗门批给你的洞天福地也分好了位置，我现在就带你过去。以后也算是有个自己的家了，不用再和其他弟子一起去抢公用法阵的灵气。”
“好。”
穿越九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洞天福地，林间当然要去看看。
地点在后山灵峰。
那是一大片低矮的丘陵群。
远看着峰峦叠翠，鸟语花香，景色一片美好。
刚刚进入灵峰所在的界限，林间就已经感受到空气一片清新。
天地间的灵气环境猛地一变，自从进入筑基四层体内已经建起时时运转的真气循环自动开始加速运转，从空间中汲取到更多的灵气加入到自身的真气循环之中。
察觉到林间表情的变化，传功长老与有荣焉地笑着，“怎么样？这可是我们正阳宗最核心的产业之一。这地脉大阵的效果不错吧？”
“不错！”林间惊喜点头，“很不错。”
灵气浓郁程度远比外界高上好几个档次，差不多等于在外界每天用灵石修炼的程度了，效力和之前在宗门主峰与其他弟子一起去的聚灵广场都不逞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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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聚灵广场每天只限时开放两个时辰，这里呢？
这里是家，每时每刻都是如此！
“不止呢。”传功长老笑着拍了拍林间肩膀。
每次带新人来到这里，他都喜欢看新人刚刚来到这种地方的那种惊喜神情。
“这里的灵气浓度只是大环境上的，洞天福地之中还另有乾坤，效果可不是这种普通环境可比。”
三人顺着山中小道一路前行。
中途路过不少小型山峰，林间也看到了一些洞天福地的模样，以及少数的人影。
“又来新人了？”
“那是谁啊？竟然由传功长老亲自带路？”
“他们怎么还在往前走？里面可是核心区域，我在宗门干了一百年了都买不起啊……”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仙二代，回头咱们一起去登门拜访拜访如何？这种大人物，认识一下总是好事。”
“是极！”
……
“到了。”传功长老停下脚步。
出现在林间和春雪眼前的，是一面爬着几许青藤的青色石门。
厚重的石门完美镶嵌于山体之中，门前两根石柱之上点着幽幽长明的灯火。
灯火之中，隐约可见淡蓝色的结界将这隐匿于山体之中的洞天福地完全包裹。
传功长老示范性地拿出一枚罗盘似的物件，当着林间的面掐着指决施展术法。
随着淡淡的蓝光自罗盘之上微微扩散，石门于三人眼前缓缓移开，露出内部灯火通明的甬道。
“进去看看吧。”长老笑着将罗盘放入林间手中，“记住炼化这个阵盘，从此以后这座府邸便属于你了。日后府中有缺什么，大胆和我说。都是宗门中人，不用和我客气。”
“谢过长老。”林间抿了抿嘴，酝酿了下道：“倒还真有一事需要麻烦长老问问。”
“哦？何事？”传功笑眯眯地问，“林师侄不用顾虑许多，有什么要求都大胆说。就没有什么是本长老办不到的！”
不怕他不提，就怕他抗拒。
问问？有什么好问的？
他传功可是收到了宗主示意，但凡是权限范围内允许的，只要林间敢提，他就敢满足。
况且一个筑基期的小辈能有什么离谱的要求？
他就不信还有什么事是如今大权在握的自己做不到的！
说！大胆说！
“我想去纯阳剑宗的私有秘境剑墟看看……”林间眨了眨眼，面色乖巧。
传功眉头一蹙，感到事情并不简单。
我什么事办不到？（划掉）
这个我还真办不到。
纯阳剑宗的秘境，那是一般人能进的么？
别说是纯阳剑宗的外人了，就算是纯阳剑宗的内人，那也没有多少人拥有准许进入的资格。
往往都是一些在剑道上修为有成的核心弟子，才有资格进入。
传功原本意气风发的面色如同吃了只苍蝇似的难受，“你小子啊，还真是会给我惊喜。”
林间眨着眼睛，“所以可以么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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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林间期待的眼神，传功说不出拒绝的话。
但这事还真就在他权限之外。
一时间只能憋了憋气道：“这我得去问问。”
林间也没指望对方能够直接满足，诚心实意地行礼道：“那就麻烦长老了。”
“我尽快给你回复！”
传功长老这么说着，转身就走。
想要进纯阳剑宗的私有秘境，这可是大事。
涉及到两个门派之间的外交，甚至还是中型宗门对大型宗门之间的请求，是要上纲上线的。
果不其然，事情哪怕报给宗主，也未能获得一个即时的答复。
沉迷炼丹的宗主顶着张满是黑灰的脸沉吟着道：“这事得叫长老们一起来商量商量。”
哪怕是宗主，也不能在宗门内一手遮天。
资源不足，不仅仅是宗门和宗门之间需要争夺，宗门内部也有一种自有的规矩，只是相对没那么激烈。
大家都有自己看好的人选需要扶持，别人多吃一口自己就得少吃一口。
遇到这种需要和其他宗门商量的事情，不用想都需要付出很多代价。
而这些额外的代价，原本都是可以用来培养各自看好的“自己人”的。
被迅速叫来的长老有些不悦，“什么事啊这么急？老夫还在炼丹呢！差点毁了我那一炉上好的丹药。”
“我那张符箓可是已经花了我整整一天的时间，最后收官时刻功亏一篑，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得有人负责我的损失。”
作为发起人的传功满脸赔笑，“这不是有大事需要召各位相商么？”
“说吧，什么大事？”关系不错的执法长老笑着问道：“那么急找我们过来，难不成又是林间那小子给我们带了什么惊喜？”
上一次紧急召集所有人，就是林间那小子不但在天渊魔隙内表现出色，甚至出来以后还被圣地传人看上……传功先斩后奏请求宗门内部的优待许可。
而如今……
“还是林间。不过……”传功这次的脸色可远没有上次那般轻松，“是他想要去纯阳剑宗的私有秘境剑墟之中历练历练，所以……”
“胡闹！”当即有长老发飙，“剑墟秘境是什么地方？他一个筑基期的弟子去凑什么热闹？”
“是！我知道那小子确实天资过人，但剑墟秘境可是只有那些剑道有成的剑修去了才有用的地方。就算是在他们纯阳剑宗内部，对于能去秘境的人选选拔要求也相当苛刻。这小子现在说想去就给他去？”
“传功你也是疯了！这种其他宗门的私有秘境说想去就去？你知不知道交换一个秘境名额至少得耗费我们多少资源？”
“就是……他要是看上另外三宗的秘境还好，怎么就直接看上了纯阳剑宗的秘境的？”
林间最近确实大出风头。
但这弟子的崛起和他们关系不大，而且上次传功先斩后奏倾斜资源已经让一些长老心生不满。
眼下事情过去还没两天，又要提出新的要求。
甚至这次更为过分，直接要进纯阳剑宗的私有秘境。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这弟子确实有几分天资，但不能任由他胡来。我知道他是剑修，就算真的想要锤炼自己的剑道，起码也得等到金丹期去才有效果。他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就不要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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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长老嘴里说的是林间，可是字字句句都是对于他传功能力的怀疑。
“这么离谱的要求都能够答应，甚至还捅到这里来讨论，很显然是脑子坏掉了。”
“我知道有些弟子前些日子的表现确实出色，但也不能因此而认不清自己的能力。就算弟子见识少，不明白其中厉害，难不成作为长辈的长老也弄不明白？弟子有错，我们为人师长的理应告知其中利害辅导其走上正确的道路，而不是随意纵容他肆意胡来！”
“就是就是！散了吧散了吧，别什么没谱的事都上纲上线。”
声讨声一时占据上风，就连与传功长老关系还算不错的执法长老一时间也很难出声支援。
没办法传功只能哀求地看向宗主希望他能够引导一下眼下的局势，“宗主你说句话呀……”
宗主眼观鼻鼻观心，面色淡淡，像是谁也不曾偏帮。
听到传功求援，才淡淡地抬了下眼皮扫过面前所有长老。
从他们脸上各异的神情，他也大致看出了每个长老大抵都是些什么想法。
有的呢……是坚决反对。
少部分……是同意。
更多的……是不完全反对。
对！不完全反对。
那就是完全不反对。
他们确实有些反对的情绪，但也并非是拼了命的阻止。
更多的，是不想宗门在此事上付出过多的资源。
对！过多……
宗主瞬间理解了他们心中所想。
想要借用别人家的私有秘境，不付出代价肯定是不行的。
但只要这个代价不是很大，让一个宗门新进崛起的天才去试试，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万一呢？
万一这个天才真能从中得到什么莫大的机缘呢？
毕竟都已经是被圣地传人看上的人，万一这弟子真有这等实力福缘呢？
只要这个尝试的代价没有那么大，那么想必也就不会再被阻止。
心中打定主意，宗主清了清嗓子，于是场面霎时一静。
“大家的意见，我都知道了。”宗主朗声言道：“宗门弟子既然有心挑战自己，这是好事！我们该支持嘛……只是这种事情涉及到与其他宗门的交涉，具体能不能成，不是我们内部一起商量下开个会就能定下的。这样……”
宗主指着那个反对态度最为坚决的长老道：“藏经长老，你和传功一起去吧。”
藏经长老缓缓打出一个“？”号，“嗯？”
要不是对方是宗主，他都想问“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长眼睛的应该都能看得出来自己的立场有多么坚定。
我TM都那么坚决反对他搞这个秘境交换了，你还让我和他一起去？
我去干什么？
是去看着他成了给我添堵？还是让我去给他添堵？
宗主笑眯眯的，像是浑然没发现藏经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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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功长老主动请示，“所以宗主的意思是……把林间也带上？”
“带上！都带上！”宗主拢着手，“这是他的事情，他不去谁去？总之，这次的事情就由你们三人出使，与纯阳剑宗交涉。要付出多少代价，能付出多少代价，其中度量，你们自己把控。就这样吧……散了散了！”
传功脸色一喜，“谨遵宗主法旨！”
宗主笑而不语，背着手转身离去。
其他长老左右看看，私底下交换了几个眼神——
‘宗主高啊！’
‘宗主硬！’
‘这是要同时考验他们三个啊！’
首先定下基调：“支持。”
而后就看两人到底能够用多大的代价拿下这个秘境名额。
代价太大，是藏经监管不力。
事情办不成，是传功能力有限。
而且这弟子自己也去了，同时还看到了宗门替他谋想的行动。
即便最后事情不成，得罪这弟子的也只有藏经一个，不至于牵连到整个宗门。
而且立场截然相反的两人互相掣肘，必不会让事情发展地太过偏离……不至于出现代价太大或者一心捣乱的情况。
果然是妙哇！
宗主走后，大殿之中的人群一会便散了个干净。
只剩下传功和藏经两人彼此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看着传功那张满脸挂笑的脸，藏经就气不打一处来，“别得意！宗主是同意了让你们试试，但也让我跟着一起！我不会坐视你卖了宗门的！”
“古长老说的是哪的话？我们是正阳宗的人，又不是他们纯阳剑宗的人。虽然因为四宗同盟这个事我们都需要仰仗他的脸色，但我们正阳宗也未必没有晋升为大型宗门的一天。我怎么会愿意宗门受辱受欺？只是既然宗主支持，还希望古长老能够秉公办事，携手促成这桩好事。”
藏经长老脸色铁青，气得拂袖而去，“我倒要看看你们准备拿什么换取这个秘境名额！虽然宗主支持，但如果代价太大，老夫就是宁愿被那弟子记恨，也不会坐视你们两人胡来！”
“哼！若是他们纯阳剑宗真的狮子大开口，那老夫自是也不会惯着！这还用不着你来提醒！”
“那是最好！”
“哼！”
“哼！”
两人转身向背，高傲着离去。
传功第一时间找到一直在等待消息的林间报了喜讯——
“宗主同意了，但是需要我们自己去接触。”
“嗯？”林间瞪着显得有些迷茫的双眼，等着对方进一步的解释。
“你也知道，宗门最近情况不算很好。交换别人秘境名额这种事，向来都不是很好谈。如果对方的胃口很大，间儿你要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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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知道的！”林间满脸欢喜，“宗门愿意支持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如果真的需要宗门付出太大代价反而会让我很愧疚。”
事情成不成的，也就是图一乐。
反正春雪那儿还有保底……就是这个保底大抵是要付出些什么代价的。
不然以春雪的性子，不至于还要他先从宗门找渠道试试。
“你理解就好！”传功大喜，亲切地拍着林间的肩膀，“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放心！就算这事不成，本长老也给你再去找别的秘境历练。”
以往他都没真正了解过这位弟子，只是看在对方天才的份上才接近。
可几次三番的遇事之后，才发现这小子识大体、知进退，而不是某些一旦被捧尾巴就翘到天上去的恃才傲物之辈，确实是一个可以扶持的性子。
大家都是修行者，既然已经确定了基础的行动方针，四人便即刻启程出发。
纯阳剑宗与正阳宗同属一州，也就是龙骧州。
但一州之地广阔，哪怕是曾经去过人口十数亿的宝琉璃国也只是龙骧州中诸多凡人王国的其中一员。
从正阳宗去到纯阳剑宗，和去到宝琉璃国的距离相差无几。
四人乘坐飞舟，踏上向纯阳剑宗的旅程。
……
“打算好用什么条件去谈判了么？”飞舟之上，憋了小半路的藏经长老第一次主动找到传功长老问话。
“三比一吧。”传功长老一脸平静地道出自己的打算，“我们玄阳洞天的三个名额换他一个名额，怎么也算是给足他们面子了。都是秘境，我们三换一，怎么都是他们赚……”
藏经长老当即冷笑，“哦？既然传功长老这么有信心，那就以这个条件为底线去谈吧！你要是能用这个条件成交，我支持你随便换！换多少个名额回来我都支持！不仅是让林间那小子也去剑墟秘境历练，我们全宗门的弟子都去里面逛逛！”
“哎哎哎！你急什么？”传功拉了拉他，“这不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么？我们不把先期条件压低一点，后续有什么讨价还价的空间？万一他们见我们真的很想要，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讨价还价？”藏经斜眼瞥他，“那是咱们和纯阳剑宗之间的事，我现在问的是你的底线！你眼中我到底是和你一伙的还是和纯阳剑宗一伙的？！”
传功盯着对方看了半响，忽而挤颜一笑，“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你放心。”藏经盯着传功，“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还不知道我？”
待传功终于放松似的呼了口气时，藏经补充道：“包生气的。”
“……”
藏经捋了捋袖口，“你先说，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打算怎么卖掉宗门的！”
“我呢，是打算从三个方面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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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第一，秘境换秘境。我们玄阳洞天拥有大量矿产产出，其中的‘赤练金精’仅有我们一家独产，是不少法器炼制的优等矿石。将我们的开采名额给他们五个，五个换一个。这是最低线。”
“嗯……”藏经点了点头，认同道：“这还差不多，不然人家还以为咱们在消遣他们。”
“第二，是资源包。不仅是赤练金精，玄阳洞天产出的其他天材地宝比如地脉灵乳和金乌砂也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我打算送出去……去年年产量的百分之二。”
“这……”藏经轻蹙眉头，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另外！”传功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一口咬定，“开通玄阳洞天所有特产的自由交易权，以后允许纯阳剑宗每年以平价购买我们玄阳洞天秘境特产的一成年产出。”
“什么？！”藏经猛然起身，看着传功的脸怒不可遏，“好好好！我说你为什么让我别生气，这不是压着他们纯阳剑宗的底线，这是压着我的底线！”
“你知道玄阳洞天是什么吧？！那是我们正阳宗的命脉！”
正阳宗为什么叫正阳宗，那就是因为正阳宗的基础，就来自于这个秘境。
门派中的初始财富积累，包括如今护山大阵以及不少山门法阵的运转，都离不开这个秘境的产出。
谁都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那些特有的特产资源，他们正阳宗一直都控制着小心流出。
自己有的用了，自然可以往外多卖一点。
自己都没得用了，外面自然有钱都没地方买。
这种时有时无的尊贵性，才保证了他们正阳宗一定的市场地位。
可如果除了正阳宗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地方可以稳定获得玄阳洞天的特产，说不定整个宗门在市场上的地位都要受到冲击。
“我不答应！”藏经怒道。
“但你知道的，这是我们在求别人。”传功一脸认真地看着对方，眼含请求，“前面两个条件虽然还算不错，但也仅仅算是不错，显不出诚意。如果对方真的没有兴趣，我们可就完全没有话语权了……”
“加上年限！”藏经一脸严肃，“十年！不！八年！只能允许自由交易八年时间！我们正阳宗的核心优势，决不能彻底对外无限制开放。”
传功拜服，“古长老高义！”
直至在船头吹了半响的风，伴随着愤怒被吹走，聪明的智商又占领了高地。
藏经忽而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TM的这老小子一开始就打算加上年限的！”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TM的一开始就说过的手段，最终还是用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但哪怕意识到这一点，藏经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
“就算我同意了，也得对方同意才行啊……”
这是他们的底线条件，但哪怕是他们的底线条件，也未必能够打动对方。
毕竟这是彻头彻尾的卖方市场，人家铁了心就是不卖，他们也没办法按着对方的头要买。
如果这样的条件都还不能成，那就实在不是他小肚鸡肠了。
……
四人来到了纯阳剑宗的山门之前。
迎接四人的，是一个脸色看着似乎有些苍白的剑修。
“晚辈肖剑，请问前辈拜访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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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婴期的修为放在整个下界都算得上牌面，去到哪都能被人高看一眼。
此刻两位元婴联袂而至，哪怕是纯阳剑宗的守山弟子也得恭恭敬敬地问候一声。
传功长老身为此次出使的全权负责人，背着手极有逼格又不失礼数地应道：“劳请小友通报，正阳宗长老拜访，有要事相商。”
肖剑眼睛一亮，“正阳宗？”
这突如其来的异常态度让两位长老惊疑地退了一步，全都以奇怪的目光看着对方，“？”
肖剑满脸放光，“就是一直为我们提供各种五行灵丹的那个正阳宗吗？！”
看对方面带喜色，传功心想着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万一这弟子在纯阳剑宗很有面子说不定还能为他们此行说些好话呢。
于是热情应道：“没错，小友这是……”
“是这样的！之前有一次在贵宗送过来的金灵丹里面混了一颗超级无敌极品灵丹级五行金灵丹，但是后面送过来的货里面再也没有同样的丹药了。我还想着托话去贵宗购买，但是师父让我不要多事。现在好不容易见到贵宗的人……你们真的是正阳宗的吗？！”
“超级无敌？”
“极品灵丹级？”
传功和藏经长老两人面面相觑，对于这事不太了解。
上次剑虚拜访正阳宗，虽然也没瞒着任何人，甚至还带着众多长老前去迎接。
但后续的具体事件，却只有宗主和少数几个直接相关的人员知晓内情，而这几个少数知晓内情的也都被宗主下了封口令。
他们大部分长老，完全不知道上次纯阳剑宗来人拜访正阳宗的起因，就是因为这枚金灵丹。
眼下自然也不清楚这所谓金灵丹的具体来历名堂。
“难不成是宗门新研究出来了什么新丹方？”
“可有关于丹药订单这些事不都是长鼎长老负责的么？我们怎么知道？”
两人在灵识链接中疯狂蛐蛐。
“但是眼下给人留个好印象更重要吧？说不定能帮咱们说两句好话呢？”
“大不了回去再问问到底是谁产的替他们求点过来就是了。”
“是极！”
两人这么一合计，对视间都有了默契。
藏经当即笑着接过话题，“你说那个丹药啊……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所以小友这是想？”
“嘿嘿~”肖剑挠头直笑，“我就是想问问，贵宗能不能再卖点那些金灵丹给我？我愿意出钱，出很多钱！以平常金灵丹价格的一百倍！”
“嘶~”
两个长老还没出声，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口倒吸凉气的声音。
转头去看，只见随他们同行的林间眼中挤满了灵石的模样。
“大惊小怪！”藏经鄙夷地看了这小辈一眼。
本来就因为宗门为了这弟子而大费周章甚至还要额外付出许多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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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见他又因为这点小钱见钱眼开，心生不悦。
不就是正常金灵丹价格的百倍么？正常金灵丹也没贵到哪去，一百倍又能怎样？
而对方所说的这个什么什么“超级无敌极品灵丹级金灵丹”一听就牛逼，想必炼制的成本包括需要花费的炼丹师心力都与寻常金灵丹不可同日而语。
极品丹药就该有极品丹药的身份！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样子！
丢人！
“价格嘛倒不是很重要的问题，只是我们此次出使贵宗也是有要事在身，身上没带这些个丹药……”
“没关系没关系的，只是劳烦前辈能够回去帮我问一句就心满意足了。如果有的话，可以放在下次的进货中一起送过来，价钱都好说！”
说着肖剑也很有眼力见地主动提起两位长老的正事，“那请几位随我去会客厅中稍作，晚辈这就让人通知我们的外事长老过来。”
“麻烦小友了。”
“不麻烦不麻烦。”肖剑笑嘿嘿的，办事极有激情。
自从上次服用过那颗极品的金灵丹后，他就一直对那种特殊的感觉难以忘怀。
天才啊！谁不想当天才呢？
虽然当天才的开端是痛苦的，结束的时候也是痛苦的。
但你是想当一辈子的庸人，还是一天的天才？
肖剑选择天才。
那种悟性突飞猛进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着迷了，往日觉得晦涩的简谱，在那种状态下也觉得能看得懂了。
平日里使用生疏的剑招，在嗑药之后也用得行云流水，甚至在单纯的技艺比拼中打败了平日里一直都打不过的自己派系大师兄。
如果不曾见过光明，他本可以忍受黑暗。
但有过一次成为天才的感觉，他就再也无法忍受自己回到曾经那副庸碌的模样！
我要嗑药！
我要成为天才！
我要成为剑道大王！
肖剑一路风风火火地报信。
外事长老甚至都对他的态度啧啧称奇。
“小剑儿，今天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这么高兴？”
“正阳宗来人了！正阳宗来人了！”重要的事情要重复两次，肖剑拉着长老就要往会客厅跑，“长老您快去看看他们，他们办完事以后还要回去帮我要丹药呢！”
旁边有听到这消息的弟子听到就想笑，“我说肖剑啊，这都过去多久了，还在念着你说的那个丹药呢？”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厉害的丹药啊？吃一颗就能让人成为剑道天才？我看肖师兄莫不是菌子吃多了吃出幻觉来了。”
肖剑满脸不爽，“那你要怎么解释我那天能够在剑技比试中正面击败大师兄？总不能说是靠我自我努力的结果吧？”
当即就有人笑呵呵地看他，“肖师弟未免对自己也太不自信了……你每日里的勤奋我们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就连我们的师父剑虚尊者都夸奖过肖师弟。偶尔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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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很努力啊？”肖剑反驳道：“你什么时候胜过大师兄一次？”
“因为我还是不如肖师弟努力啊。”来人理直气壮，“是肖师弟让我认识到了一件事——有志者，事竟成。”
“放屁！那是嗑药者，事竟成！”肖剑猛地摆手，“随便你们，爱信不信。到时候我从正阳宗再买一些神药回来，让你们天天都能看到我暴揍大师兄！”
“咳咳~”一道身形挺拔的剑修拨开看热闹的人群迎面走了上来，“肖师弟打算暴揍谁？”
看到来人，肖剑嘿嘿笑着缩了缩脖子，“大……大师兄。”
周围的弟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就是要暴打你呢！”
“肖剑又要暴打大师兄咯！快去叫大伙来看啊！”
柳沐风微微眯眼，回忆起当日情形。
那日的肖剑，确实很强。
真气强，对于战斗时机的判断也很敏锐，确实不是往日水准。
至于原因……他也知道。
毕竟当日和师父剑虚尊者一起去往正阳宗拜访的，就是他。
只是师父在回来后曾说过不要太过于依赖外物，加上肖剑师弟后续也一直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他也就渐渐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可眼下看来，大家都放下了，肖剑师弟这位当事人自己，似乎还没放下。
那丹药，真的很强？
要不然肖剑师弟为何会如此心心念念？
柳沐风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近些日子听说天渊魔隙那边动静不小，就连他们纯阳剑宗需要负责镇守的那个超大裂隙听说似乎也是衰报频传，如果宗门有朝一日也需要他去一线出一份力……
战场之上，别说像是那天肖剑师弟的爆种一样，哪怕是多出一分实力，也是对于自己和宗门其他人的负责。
“能够搞回来的话，给我两颗试试。”柳沐风拍了拍肖剑肩膀，提着剑大步离去。
眼见他们戮锋剑脉的大弟子都有了兴趣，那些一直在肖剑的鼓吹之下早已有了心动的弟子一时间也打破了主流声势的封锁，跳出来和肖剑拉好关系。
“肖师兄，搞到了神药可别忘了小弟我啊！我一直是你的忠诚小迷弟！”
“肖师兄也别忘了我！今晚练剑台十八号，不见不散，剑断而归哦~”
“放心放心！”肖剑拍着胸脯，“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兄弟们一口喝的？我肖剑什么时候吃过独食了？真有好东西，包分享的！”
“还分享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他们正阳宗的好处，是不是想为他们骗订单来着？”
“他说的神药要是真的有用老子倒立拉屎！自己拉自己吃！自产自销，绝不麻烦他人！”
肖剑被怼的上火，“好好好！你说的！你们焚天剑脉的有种啊！”
“就我就我！不爽你就嗑药，咱两单独练练！”
“行了快走吧！”眼看两边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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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肖剑转头，低眉顺眼地讨好，“长老您快点，他们正阳宗的人都很好的！”
“这就为他们说上话了啊？”外事长老也笑嘻嘻的。
身为纯阳剑宗对外的主事者，他的活计一向轻松。
只需要牢记一点：自我之上人人平等，自我之下等级分明。
像是正阳宗这种中型宗门找上来，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那都不带错的。
所谓雷霆雨露皆是上恩。
心情好了帮衬点，心情不好就不管。
反正有宗门撑腰，只要自己的处理不要太过离谱，就从没有翻车过。
所以对于眼下从肖剑口中传达出的“要事相商”一词，他都已经听得脱敏了，丝毫不着急。
要不是这小子是剑虚长老的弟子，而且还是热切帮忙说话，他甚至还得晾对方一会压一压他们的心气，省得到时候提出一些让他难做的要求。
林间四人坐在会客厅中，安稳地等待了不到半个时辰，看到了领先于肖剑之前快步走来的一位老者。
这老者未语三分笑，看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不知是何事竟要正阳宗两位长老一起出马，大家都是一片州域的兄弟宗门，有什么是需要帮助的，尽管说来。”
“长老痛快，那我们也就直说了。”传功上前一步，一手引着站在身后一步的林间道：“我们此来，全都是为了我们宗门这弟子林间。”
“哦？原来是林师侄，素有耳闻。”外事长老一脸热情的笑着，心里猛翻白眼。
‘什么林间，没听说过！’
野鸡宗门的天才，放到他们纯阳剑宗估计狗屁不是。
混个五行剑脉其中一脉的真传弟子估计都费劲，还专门为了他而来……
“我们此来，就是想要为我宗这位弟子，谋求一个去往贵宗剑墟秘境参悟的席位。为此，我们特意备上了一份厚礼！”
“什么？！”外事长老完全没继续听下去的意思，猛地打断传功话语一拍手边茶几，眼睛瞪得浑圆，“你们的弟子想进剑墟秘境？！”
传功脸色当即变得有些难看，“长老您的意思是……”
“不可能！”外事长老紧皱眉头猛地摆手道：“如果是为了此事而来，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长老难道就不听听我们愿意付出的条件……”
“没兴趣没兴趣！”
剑墟秘境的名额，那在他们纯阳剑宗内部都是紧俏的。
五脉弟子常常为了一个名额打得头破血流。
自家弟子都不够分，还要往外匀出去一两个。
让那些弟子知道了，那还不天天堵着自己的府邸琢磨着怎么报复啊？
干不得干不得。
传功和藏经彼此对视，脸色全都有些难看。
对方的态度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他们知道剑墟秘境的名额哪怕在纯阳剑宗内部都算是宝贵，但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让他们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完全没听他们打算付出怎样的代价就一口回绝，这样的态度实在让人有些下不来台。
哪怕不为了弟子，也为了宗门的颜面。
“怎么？还不走？”外事长老挑眼看了两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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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不是没想过会被拒绝，只是这种拒绝实在让人有些下不来台。
想要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或者尊严，却又害怕真的得罪纯阳剑宗。
但是外事长老却懒得再与他们虚与委蛇，而只是斜眼冷瞥着他们。
态度，是必须要拿出来的。
一些日子没有敲打，他们真是什么要求都敢提了。
不给他们一些脸色看看，这些下面宗门还以为他们纯阳剑宗是泥捏的。
现在不给他们一点态度，以后更加离谱的要求都有可能说得出来，他才没空和这些异想天开的家伙们多费口舌。
此刻见两个外宗长老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模样，更是一甩衣袖，冷哼了声转身离去。
整个会客厅中一时寂静。
林间和春雪站在角落，伪装成所有人都看不见的木头人。
只是彼此间眉来眼去，心里疯狂蛐蛐。
春雪：“这什么宗门，架子这么大？”
“大宗门嘛就这样，看来指望宗门渠道是不成了……”
春雪眼睛一转，看到旁边还杵着个人，“这不还有个小内应么？”
却是肖剑面色纠结，站在一旁似乎想说什么话来安慰安慰两位长老，却又讷讷地止住。
见状春雪暗中伸手戳了戳林间侧腰，“拿枚金灵丹出来。”
林间一愣，“真给么？”
长老们答应的事在林间看来都是放屁。
这丹药整个正阳宗只有他会练。
虽然丹房已经交给了大师兄，但那似乎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也是自从上次纯阳剑宗的剑虚长老找来之后，林间才知道那丹药原来是春雪为自己量身定制的。
这种强效的灵根造化丹需要每一个炼制者根据自己的具体灵根倾向来定向编译，而有什么是比自己的真气更能够体现出自己个人的直接灵根倾向的？
在炼制过程中所输入的所有真气，都是为了帮助丹药更加适合自己的体质。
卖给别人？可以。
灵根倾向差异不大的，可能会感受到比当初林间感受到的痛苦更加折磨的体验，而后会获得比较随机性的灵根提升。
灵根倾向差异比较大的……比如完全不同于林间阳庚金倾向的阴辛金灵根，就只会得到纯粹的折磨，而后喜提一天小废物称号。
适合某些对于扮猪拥有强烈兴趣的修士使用，保证一天内变成绝对的真猪。
至于这个叫做肖剑的弟子，既然如此推崇林间所炼出来的那枚金灵丹，那很有可能就是他的灵根倾向和林间的大差不差，才能获得不错的效果。
但毕竟不是自己量身定制，如果真要卖给对方自己炼制的灵根造化丹，林间总有种自己在卖假药的感觉。
“我怕他吃出事……”
“没事的和他说清楚就是了。”春雪小手直招，“快拿一颗来，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你看他在那纠结，肯定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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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林间自储物戒指中掏出一枚金灵丹，塞进春雪手心。
春雪小步挪移，来到肖剑身边。
“喂！”
“啊？”肖剑吓了一跳。
他正在想着心事，而这凡人女子的存在感又太低，以至于如果不是对方主动跳到脸上，他完全未曾察觉到对方的动作或者靠近。
眼下被对方突然打断心事，有些惊讶，“有事？”
“你要的是不是这个？”春雪悄咪咪将丹药塞他怀里。
记在脑海深处的药香直冲脑门，肖剑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头脑都在这股药香之下变得更加清醒。
低头一看，果然看见一枚圆溜溜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小巧丹药正躺在自己手心。
“卧槽！”
“嘘！”春雪在唇前竖起食指，眼睛看着两位还在呆立的长老，嘴里小声问道：“这事，能帮点忙么？”
肖剑原本就想讨好帮忙，此刻见到真切的丹药到手，一时间精神大震。
“你等着！”
肖剑上前一步，满脸堆笑地对两位长老拱手恭敬道：“咳！其实我们周长老不是这个意思，这事要不我们待会再商议商议？”
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两人眼神亮了亮，一齐盯着这弟子问，“难道事情还有转机？”
“转机不敢说，只能说尽量去试试。”
传功感激道：“那就麻烦这位小兄弟了！”
“诸位还请在偏殿静候，我这就回山试试。”
肖剑开始发动聪明的大脑。
外事长老之所以拒绝的如此不留情面，无非就是因为这秘境名额的资源哪怕在宗门内部也属于紧俏资源。
如果交换给外宗之人，难免会被宗门内部的弟子说长老胳膊肘往外拐。
所以第一步，得在宗门内部替这正阳宗建立一定的群众基础。
只要大伙没有太过抗拒，外事长老那边其实也就不会受到压力。
有了舆论的基础，外事长老再做出同意交换的决定，那也不算卖宗求荣。
况且不过就是一个临时的名额，换来的却是对于宗门弟子人人有利的灵根造化丹。
肖剑觉得自己的行动怎么说都是在为宗门着想。
那些讥讽自己的，诋毁自己的，不过都是些目光短浅的小人罢了！
我是正义的！
说干就干！
肖剑找了个僻静地方拿出那枚视若珍宝的金色丹药，看着这枚在阳光下散射着淡淡金光的灵丹，肖剑的目光无比痴迷。
这就是让他梦魂牵绕许久的超级无敌灵丹级五行金灵丹！
有了它，自己将再度体会到何为“天才”之名。
“咕咚。”
肖剑将金丹混着口水一口吞下，下一刻便感受到奔腾的药力开始在四肢百脉之中流转。
狂暴的药力开始对身体发起疯狂的改造，极致的痛苦再一次密密麻麻地从身体的每个角落爬上心头。
无人的角落之中肖剑放肆哀嚎，整个人像是个煮熟的虾米似的蜷缩成了一团。
过不多时，一道如同利剑般的身影自山脚的巨石后转出，那张此前看起来还有些平凡的脸上，如今却多了一分冲天的锐意。
整个人就如同一柄直冲云霄的利剑，锋芒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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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剑要挑战五脉大弟子的消息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宗门。
除了那些一心修炼或者派出外务的弟子，得闲的弟子几乎全都来到剑宗的演武场上闹哄哄地看起了热闹。
“那小瘪三是谁啊？这么大言不惭要同时挑战五脉的大师兄？”
所谓五脉，便是纯阳剑宗内根据五行不同所分化出来的五支剑脉。
分别是焚天剑脉、戮锋剑脉、玄水剑脉、长生剑脉以及镇岳剑脉。
“五脉大师兄剑技各有风华，便是公认剑技变化最为繁杂的玄水剑脉大师兄都不敢说自己可以稳胜另外四脉的大弟子，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子，怎么敢要同时挑战五位大弟子的？”
“估计也就是出来博博眼球吸引长老们注意力的小丑吧？能有一个大弟子愿意来都是给他面子了。”
“就是啊……虽然宗门鼓励我们弟子之间相互切磋印证所学，但和废物相争又怎能提升自己水平？”
“此言差矣……你们大概不知道这是谁吧？这可是我们剑虚长老的真传弟子，为人踏实刻苦，我经常听到一些长老私底下之间夸赞他呢。”
“是啊……在我师父嘴里，这都是别人家的弟子。师父还让我好好向肖剑师兄学习呢，肖剑师兄可不是什么废物。”
“奇怪啊……平日里肖剑师兄虽然为人热情，但行事比较低调。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大张旗鼓地要挑战剑脉大弟子，甚至还扬言要打五个。这不像他以前的行事风格啊？”
“也不知道是真有实力还是哗众取宠，话说我们五脉剑选即将开始，大弟子也未必是永远的大弟子。这肖剑是不是打算取代他们戮锋剑脉大弟子的位置啊？”
“就算是想抢大弟子之位，这时候更该韬光养晦，到时候一鸣惊人才是。这又不是五脉剑选的擂台，他现在跳出来算是个什么事啊？”
“等着看吧，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大弟子理他。”
正常而言的约战在宗门内部十分常见，被挑战者一般不会拒绝。
纯粹的竞技，宗门是支持的。
相较于在擂台上被击败，面对挑战退缩无疑更加丢脸。
而且主动挑战者一般都很有逼数，不会去找那些明显实力超出自己一大截的。
这种情况下，纯阳剑宗每天都有无数场约斗发生。
只是眼下一个真传弟子要同时挑战五支剑脉大弟子实在过于引人注目，才引发如此大的关注。
如同螺旋阶梯式的场边观赛台上，两道身着劲装的身影站在一起，看着立于演武场上那道闭目养神的静立身影疑惑道。
“肖剑师弟这是怎么了？”
挑战另外四脉的大弟子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家师兄也如此光明正大的挑战。
大家都是剑虚长老的弟子，平日私底下也没少切磋，只是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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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如此场合之下，落败的一方肯定要丢尽了脸面。
这种挑战本身，就是一种冒犯。
“他回来了……”此前离去的柳沐风微微眯着眼睛，从那道静立的身影之上感受到了一股略有些熟悉的压迫感。
身边的师弟一愣，“谁回来了？”
“那个打败过我一次的肖师弟又回来了……”
“？”身边师弟愣愣，看到向下走去的柳沐风满脸疑惑道：“你真打算和他打？”
“不然呢？”柳沐风回头笑着看他，“肖师弟既然如此郑重发起邀请，怎能扶了师弟兴致？”
整个宗门只有他知道，这种状态下的肖剑师弟实力有多么惊人。
无论是不是上次肖剑师弟所说的丹药效果，亦或者是某种剑修的感悟时刻，他都必须承认，这种状态下的肖剑师弟实力非凡，确实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上一次失利于对方，他一直记在心里。
面对以往一直被自己指点的小弟，有一天突然败在对方手下，这让他介怀了很久。
偏偏对方打过就跑，相隔这么久一直再也找不回那天的状态，以至于他想赢回来都没办法。
普通状态下的肖剑师弟实力随他拿捏，打赢了也没有感觉。
只有打败这个状态之下的肖剑师弟，他才能跨越心头那道一直横亘的沟壑。
到底是肖剑师弟的实力真的足够强？还是那天的自己对于一直以来跟在身后小弟的轻视导致了自己的落败？
他要找到原因。
自观战台上缓步走下的身影瞬间引起了轰动。
五支剑脉大弟子的面貌在宗门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柳沐风的一举一动都时时刻刻落在很多弟子的眼中。
“竟然真的有大弟子应战？！”
“听说他们是师兄弟，都是剑虚长老门下的，这种时候不愿见到同门师兄弟下不来台也很正常吧？”
“可这么公开挑战已经是撕破了脸吧？这要是大弟子打输了，他们还能做师兄弟么？”
“可是挑战了其他四脉大弟子却不挑战自己的师兄，大概也会被说成是看不起吧？如果肖剑真的有那个实力，我觉得这就是强者之间的彼此认可，谈不上羞辱。”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啊？！难不成你们真觉得这个跳梁小丑能赢？那可是五脉大弟子啊！”
何为大弟子？
那就是五脉之中的最强者！
他们的对手，从来只有另外四脉的大弟子。
同脉之中，所向无敌！
但不论他们怎么说，柳沐风终究是一步一个脚印缓缓站上了台前。
“戮锋剑脉，柳沐风，前来应战。”
肖剑睁开双眼，看到自己往日里最敬重的大师兄点头，“戮锋剑脉，肖剑。”
近距离察觉到肖剑师弟身上那冲天的锐意，柳沐风点了点头神色认可，“肖师弟，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肖剑心绪彭拜，只感到强横的力量在体内翻涌。
力量涌动之下，少年意气同样勃发，“柳师兄可万万别像上次那般轻视于我。这一次，我的剑，会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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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弟子眼神敬畏地看着他们，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这几个大弟子竟然真的全都来了。”
“看来这肖剑师弟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啊……”
“想什么呢？没来才是不正常吧，肖剑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听说。”
“只是来了是一回事，愿不愿意上台接受挑战又是一回事。只要肖剑师兄随便败于哪位大弟子之手，其他剑脉的大弟子就完全没有回应的必要了。”
“我看啊，他连自己戮锋一脉的大师兄都打不过吧？其他四位大弟子估计也就是过来看看热闹罢了。他们更多的，还是为了看看柳沐风的实力吧？”
“是啊，毕竟五脉剑选在即，在选出各脉大弟子后，五位大弟子之间还有一场精彩的龙争虎斗，那可是代表了我们年轻一辈弟子中最高水平的切磋啊！”
“快看，他们要开打了！”
……
察觉到周遭的观察，柳沐风微微一笑，没有过多放在心上。
身为蝉联了三届的戮锋剑脉大弟子，这种关注度他早已习惯。
如今的他只想知道，再次面对这种状态下的肖剑师弟，他是否能够赢回来。
他承认上次确实有轻敌的成分，所以这才是他急切想要扳回一局的原因。
“请赐教。”
“请赐教。”
两人飞剑出鞘。
一者通体银白，一者金银相间。
两人都是戮锋剑脉的弟子，所修剑术都是最适合金属性的剑术。
剑修之中，尤其以金属性的剑修剑术最为霸道。
至刚至锐，锋芒无赦。
两者相撞，本该是针尖对麦芒。
但细看之下，两人之间的交手却又另有玄机。
大弟子柳沐风的剑更快更密，如同疾风细雨，连绵不断。
细密的剑气多如牛毛，如同万千根金针连绵不绝地落下。
寻常对手碰上，保管一个照面就要被这无尽的剑气压制。
但此时的肖剑气势如虹，一剑挥出仿佛要劈裂时空。
任凭对手再多剑气从四面八方围剿而来，也自是巍然不动，一往无前。
剑如其人。
认定一个目标，便绝不回头绝不更改。
至于那些打向自身的攻击，更是被他直接忽视。
以攻对攻，不成功，则成仁。
他是最纯粹的剑修，亦是最纯粹的剑术。
遇到如此野蛮的进攻，往日的柳沐风应对起来其实完全游刃有余。
威胁不够的蛮攻没有任何意义，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剑气从侧面削弱对方的进攻，同时利用灵巧的身法戏弄对方于股掌之中。
以往的他面对肖剑师弟便是这么做的。
总是风轻云淡地化解掉对方的全部攻击，而后以指导性的姿态轻易地完成对于对手的碾压。
但今时不同往日。
以往肖剑师弟那在他眼中软绵的攻击如今却充满威胁，往日无力的剑气如今凝实至极，以至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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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自然无法硬接，只能疲于躲闪。
更别说对方每每总是能够对准自己剑术中的薄弱点精准袭来。
一次两次倒还好，可这种剑术上的针对伴随着对方剑术的实战无穷无尽地压迫而来，以至于他渐渐地就被压缩了全部的生存空间。
全面陷入劣势的柳沐风眼中泛着强烈的光。
‘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
上次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
这种状态下的肖剑师弟出剑完全有如神助，对于战斗时机的把握惊为天人。
同时出剑中剑气的威力也非同凡响，每每相接都会使得他的真气一阵动乱。
上次，正是因为这和往日截然不同的变化，自己才很快落败。
可如今……对方还是那个熟悉的感觉，自己却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
在段时间内，自己可是一直琢磨着再遇到同样的情形，要怎样破局呢！
……
四道静立的身影之间，响起淡淡的声音。
“柳沐风的处境，看起来不妙啊？”
“都是戮锋剑脉的弟子，只是他们一个练的是庚金剑，一个练的是辛金剑。柳沐风变化有余，锋锐不足。压不住自己的师弟，恐怕就要被师弟压制了。”
“不得不说这位肖剑师弟的剑力当真雄浑，他到底什么来头，怎么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号人物？以往没听说过他们戮锋剑脉还有这么一号人啊？”
“要离师弟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也很正常，除了咱们几个，估计宗门里你也不认识几个弟子……”
“你……”
“肖剑是柳沐风的师弟，同是剑虚长老的门下。以往确实不甚出名，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何突然异军突起。”
“我倒是听说过有些关于他的传闻，据说这位弟子相当努力，有些长老时常以他作为榜样规劝自己的弟子。眼下如此或许正是其积累至今，厚积薄发的表现。”
“按照这样打下去，柳沐风可不妙了啊……”
“依我看，咱们几个也可以商量商量了。下一个，谁上？”
“还真上啊？是不是有点太抬举他了？”
“柳沐风应对起来都如此困难的对手，即便是柳沐风赢了，我觉得也有和他切磋切磋的意义。你们要是不上，那我可上了。”
“我来吧！”怀中抱着一柄黑剑从头到尾都比较沉默寡言的其中一人忽而沉稳出声，“我看其剑气凝实，不知道与我之尘沙剑相比如何？”
一直盯着场上的其中一人忽而发出一声轻咦，“咦？柳沐风那小子留了一手？！”
演武场上，只见一直在犀利剑气之下不得不四下奔逃的柳沐风忽而回身，积蓄许久的剑气忽而如同狂风暴雨般袭出。
如同一道滔天的巨浪，迎头盖脸密集汹涌地压下。
面对一味抢攻的对手，只有用远比对方更加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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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这怒海的狂潮之中，却有一叶孤舟倔强地独行于其中。
任凭风浪拍打，我自巍然不动。
肖剑整个人与飞剑合二为一，化作一道最为纯粹的剑罡破开漫天剑气。
哪怕那些细密的剑气如同海中的游鱼群一样密密麻麻地划过他的身体，撕裂他的衣衫，在其壮硕的身躯之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划痕……
他的剑也依旧一往无前，直奔柳沐风而来。
剑出，无悔。
于是浪花拍岸，化作无尽泡沫。
柳沐风呆呆地看着胸口，那一柄飞剑轻轻刺入自己的胸膛。
殷红的血色自长衫之下缓缓散开，如同一朵艳丽的梅花，娇艳盛放。
肖剑猛地抽回飞剑，整个人踉跄地退了半步。
衣衫褴褛之下，有无数细密的血珠自那一道道划痕之中缓缓渗出。
有如千刀万剐。
但这一刻的肖剑心中只有最为纯粹的畅快。
‘我赢了！’
他在心中告诉自己。
我又赢了！
光明正大的赢了！
师兄这一次没有再大意，但胜利依旧属于自己。
这就是天才的领域么？
是力量带给人的自信。
也是人的信心坚定了战术的执行。
力量纯粹，直觉敏锐。
“我输了……”站立良久的柳沐风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双手抱剑行礼道：“多谢肖剑师弟赐教，日后再有讨教。”
说罢转身离去，自去治疗伤势。
锋锐的剑气在他体内穿梭肆虐，每耽误一分都是无边的折磨。
肖剑师弟的真气，什么时候拥有如此之高的质量了？
……
台上四人面面相觑，而后依旧是身着黑衣怀抱黑剑的修士第一个开口道：“你们不去，我便去了。”
“等等！”四人中唯一的女修忽而出声阻拦。
说话的她伸手一展，自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瓶托于掌心。
“里面是可以疗伤的圣药生白露，否则不知道这位师弟还要恢复多久。”
黑剑修士一把接过，随口道了句，“谢了。”
随着柳沐风真的惨败离场，场边围观的弟子们这才真切地接受了这个刚刚发生的事实。
“柳沐风竟然真的输了？”
“看来这戮锋剑脉的大弟子，要换人了啊？”
“这肖剑竟然真的能够胜过同脉的大弟子，看来要成为戮锋剑脉所有弟子接下来必须要针对的对象了。”
“倒也未必是这肖剑强，说不定啊是那柳沐风蝉联三届大弟子，对于修行有所轻慢，这才让同脉弟子追上。等着看吧，其他剑脉的大弟子一出手，保准就能让他现出原形。”
“其他几位大弟子到底会不会应战还不好说呢……”
“不对！快看！镇岳剑脉的大弟子来了！”
“刚才我看是那肖剑的剑气浑厚，柳沐风难以抵挡这才陷入劣势。镇岳剑脉以剑气雄浑为特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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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们这时候上场，会不会是乘人之危啊？”
“这时候又知道乘人之危了？自己口出狂言想要同时挑战五位大弟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一点？”
“你以为人家大弟子都和你们一个档次？看看人家手里拿的是什么？生白露！别说是这点伤势了，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能给你救回来！”
“镇岳剑脉的大弟子出手，又有好戏看了！”
……
嗑下丹药迅速恢复全盛状态的肖剑缓缓睁开双眼，从地上一跃而起。
“多谢师兄赐药！”
“既是切磋，怎能乘人之危？”镇岳剑脉大弟子怀抱黑剑，面容冷淡，“既然你已无恙，那就赶快开始吧！”
毕竟在他之后，还有三个家伙都在等着呢。
“是，师兄！”
看着两人摆开架势，台上所剩三人目光中满是兴趣。
如果说最开始还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乐子来看，眼下他们已经是兴致满满。
“平日里总是和柳沐风那个家伙打，早就有点腻了。他们戮锋剑脉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全新风格的对手，可算是有点新花样了。”
“希望他能够撑得住吧，不论输赢，我都要和他来上一场！”
……
匆匆赶回宗门的剑虚路过演武场，看到往日里没有多少人气的演武场观战台上如今挤满了弟子。
甚至不时有弟子从远方御剑而来，落座其上。
心中不由得有些好奇。
‘宗门这是趁我不在举行了什么大型的赛事？’
不然这演武场上怎么会聚集起如此之多的弟子？
往日里宗门弟子之间的约斗虽然并不少见，到哪怕是两支剑脉的大弟子之间的约斗，也不会有这等人气。
让我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剑虚御剑飞至演武场上空，一眼就看到了场上正在奋战中的其中一道身影竟然是自己的弟子——肖剑。
至于他的对手……剑虚瞳孔一缩，表情讶然。
长生剑脉大弟子，风灵铃？
“肖剑真猛啊！一个接一个，竟然胜多败少。”
“五脉大弟子他已经打过三个了，赢二败一，这已经是大弟子级别的实力了！”
“而且连战之下竟然还能如此气势如虹，意志当真不可小觑！”
耳边听到那些观战弟子之中讨论的话语，剑虚老怀大慰。
肖剑出息了啊！竟然能和长生剑脉的大弟子同台竞技了？
而且不止于此，竟然已经先和其他几支剑脉的大弟子都打过了。
各有胜负？
一阵欣慰过后，剑虚眼睛微眯，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肖剑这小子的剑气，何时竟然这般纯粹了？
作为他的对手，风灵铃那小丫头的剑气竟然完全被他压着打。
若不是他们长生剑脉的剑术主打一个枯荣轮转，恐怕早已被这种拥有绝对强度的剑气给虐的体无完肤了。
运用灵识细细感知一番，剑虚眼神一凝，发现不对，“这不是他本身的水平！”
灵根造化丹！
和之前那一次的表现一模一样！
这小子从哪来的灵根造化丹？！
心中这么想着，剑虚手掐剑诀，霎时御剑而去。
他要去找外事长老问个清楚，是不是宗门最近又从什么地方进了一批掺杂了上九界灵根造化丹的进货。
这可是关乎到上九界消息的大事，也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关注的线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剑虚？你来找我干什么？”突然被剑虚找上门来的外事长老有些惊讶，“听说你最近都在外面行动，怎么突然回来了？”
剑虚微微一笑，“都是一些联系各宗门的杂务，处理完了不就回来了。话说不回来还不知道，宗门里竟然这么热闹？”
“嗨！”外事长老摆摆手，“无非是弟子之间的切磋罢了，不过剑虚你的弟子这次也算是出了大风头，竟然一个人同时对五支剑脉的大弟子发起挑战。而且我还听说他们打的有来有回，甚是不错啊。”
“我也正是为这弟子来的呢……”剑虚笑了笑道：“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从外面购入的一些丹药？特别是五行灵丹这种？亦或者从正阳宗进的？”
“进货？五行灵丹？”外事长凝神老仔细思索了下，摇了摇头道：“最近倒确实有一批丹药进货，但没有五行灵丹这种药，都是一些回气疗伤的丹药。至于正阳宗……他们的药倒是没有，人倒是来过。”
“嗯？他们派人来了？”
“是啊。”外事长老摇着头叹息，“刚刚见过，派了两个长老，看起来还挺重视。”
“不知他们所为何来？”
“嗨！别提了！”外事长老一摆手道：“提出的要求一次比一次过分！这次更是要我们的剑墟秘境的入场名额，这名额我们宗门内部都不够分，哪轮得着外人？”
“剑墟秘境？”剑虚怔了怔，“这不是只有剑修才用得上的秘境么？他们这是宗门里的那位剑修长老想要突破境界？”
“长老？”外事讥笑道：“是长老就好了！说不定我还真得给他们个面子商量商量。”
毕竟能够在剑墟秘境中走出一段路途的，未来在剑道上的成就或许都不可限量，说不定日后还有加入纯阳剑宗或者是合作的机会。
“可他们竟然是为了一个才筑基期的弟子来求！那不是瞎胡闹么？才筑基期，他能干什么？恐怕刚进去就要被秘境里面的剑魂给吓出来了吧？这不是纯粹浪费么？”
让这种人和宗门内千挑万选出来的天之骄子一起进入秘境，简直是对于同批进入秘境中那些天才剑修的侮辱！
“哦？”剑虚挑了挑眉，心中下意识跳出一道身影，“那弟子叫什么？”
“叫……”外事长老回忆道：“叫什么我没记，好像是……好像是叫什么林间？”
“林间？！”剑虚一震，“是他要进秘境？”
看到剑虚的脸色，外事长老好奇问，“剑虚你认识他？”
剑虚自言自语，“如果是他想进秘境的话，说不定还真的不是无的放矢。”
听到他的自说自话，外事长老人都傻了，“剑虚你说真的啊？”
筑基期的弟子，进入剑墟秘境那不是纯白给么？
“他们在哪？”剑虚忽而回过神，凝视着外事长老问道。
“不久前才被我拒绝……不过我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们好像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外事长老想了想道：“说不定就在山下会客厅，说起来我看你弟子好像和他们关系不错，挺想为他们说话呢。”
“弟子？”
“肖剑啊。”
‘果然！’剑虚点了点头，双目凝视外事长老。
直至对方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有件事，能不能麻烦你一下……”
“什么事？”
“就是这剑墟秘境名额的事……还有没有商量的空间？”
“什么？！”外事长老眼睛一瞪，“你也疯了？这名额是能开玩笑的么？”
“他不是在开玩笑。”剑虚很认真地与他对视，“或许说不定……他会给我们一个惊喜？”
“惊喜？”外事长老翻着白眼，“创造秘境最速逃出传说么？那他赢了。”
不过在看到剑虚脸上一脸认真的表情下，外事长老不由得也严肃起来，“你认真的？”
剑虚点头，“可以试试。”
“行！”外事长老深吸一口气，而后认真道：“既然老兄都这么说了，那我总不能不给老兄面子。我这就去再和他们接触接触看看……事先说好啊，这秘境名额是我们纯阳剑宗最宝贵的珍宝，他们不可能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就能够拿去的。我得先听听他们的条件，才能决定要不要给他们一次机会。”
“放心吧，这我还是知道的。公事公办嘛，要是他们的条件实在达不上要求，你也不用顾忌我这里。”
“好！那我就再去会会他们！”外事长老一拂衣袖，起身而出。
迎着天空的残阳，暗自呢喃了一句，“也不知道他们走了没有……不过要是如此没有诚心，错过也就错过了。”
说着御剑而起，直奔山下。
……
会客厅偏殿之中，两位长老在林间和春雪面前表演二人转。
好好的青石地砖在他们几个时辰的来回踱步之下，甚至都染上了一层黝黑发光的釉质。
春雪倚在躺椅上娇弱地按着太阳穴，看着眼前来来回回的两人只觉得头晕眼花，“都转一下午了，这脚上是长弹簧了么？”
“你说那小子说的话靠不靠谱啊？”传功愁眉苦脸。
小间子对自己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如果就要如此惨遭失败的话，那自己以后在他心中还有和地位可言？
更别说此行本意哪怕最终不成，也得让林间看到宗门为了他的事情尽心尽力付出的一面。
可眼下他们都还没和对方进入到讨价还价环节呢，就被对方三言两语打发。
这要是不纠缠纠缠，林间说不定会觉得他们是在敷衍。
“不知道啊……”藏经长老也是同款愁苦脸色，“按理说这么久的时间，如果真的有结果，早就过来了吧？”
那些真正有本事的弟子，找找自己的关系传个话，依照修行宗门的效率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消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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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不动人？
那还说个锤锤啦？
留下来？自取其辱。
走？不甘心。
这怎么办？
“咳！”一声轻咳，主动引起两人注意。
“还没走呢？”一道身影踱步而来，语气轻飘飘的。
传功和藏经一看，脸色惊喜，“周长老！您又回来了？！”
“我不是听弟子说山下又来重要访客了么？这才下来看看。”说着外事长老左右看了看，“不过我怎么没看到其他访客的影子？莫不成是那小子消遣我？！”
说着作势转身要走，“看我这不回去收拾他！”
传功和藏经一对视，心中都有了猜测——
‘看来是那小子成功了！’
‘这不是在给我们机会么？’
“哎哎哎！长老慢走长老慢走！”传功连忙拦到他的侧面，满脸堆着笑意，“周长老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再听一听我们的条件如何？一定会让贵宗满意的！”
“哦？”外事原地顿了顿，笑着看他，“我刚才没听你们的条件？”
“长老事忙，我们还没来得及说呢。”传功笑盈盈地解释。
外事长老一甩衣袖，往后一靠坐在正位之上，“也罢……反正来都来了，那不妨就听你们说说看。”
“多谢周长老！”传功连忙将此前准备好的底线条件直接道出，只是在份额之上留了些许调整的空间。
事已至此，他们可不敢继续玩讨价还价那一套。
一开始对方连听都懒得听，明显是秘境名额的珍贵性还要超出他们的预料。
眼下好不容易争取到一个让对方听听条件的机会，哪还敢继续玩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那一套。
清晰且快速地说完之后，传功一脸期待地看着对方，“周长老，我们正阳宗的心意已经尽数道明，不知道贵宗……”
“嗯……”外事长老不置可否地应了声，而后起身道：“这么大的事情，我得回去思量思量。你们且在这里等着，等我做好决定，再来通知你们。”
“谢过周长老！”传功连忙拉着身边的林间猛猛行礼，“谢过周长老！”
“好卑微啊……”目送周长老离去，春雪摸着重新坐到角落里的林间后脑勺满脸心疼，“不就一个秘境名额么拿什么谱？小间子你等着！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替你找回场子！”
“就是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
剑虚就在会客厅之外等着。
一看到外事长老出来，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如何？他们的条件可还说得过去？”
外事长老唏嘘着叹道：“这点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准备倒确实是很充分啊！”
即便是站在自家宗门的角度上来看，对方所提出的条件也相当丰厚，“他们甚至愿意放出他们正阳宗的独家秘境资源，这已经是在动摇他们的根基了……”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周长老这是……”
“只是不瞒老兄，我这还有一桩顾虑啊……”
“哦？还有何事？”
“涉及到秘境名额，弟子那边……总不能不考虑吧？”外事长老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剑墟秘境每隔三月开放一次，每次开放的十个名额都要宗门弟子彼此之间互相争斗，表现突出者才能夺得。我听说这一次的开放名额就会由这一次的五脉剑选结果来裁定。眼下我们要是卖出去一个，到时候就会有一个弟子被挤出去……”
这种会伤害到自家宗门弟子切实利益的事情，他做起来是真的有阻力啊。
事实上如果不是对方条件足够吸引，他已经当场回绝了。
他倒宁愿希望对方提出的条件小家子气，那样拒绝起来没有半点负担。
眼下这种局面，才是真正麻烦的。
面对外事长老提出的这点疑虑，剑虚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这……”
两人正踌躇着，听到身后山上传来巨大的喧闹之声。
那边正是无数弟子聚集之处，而正好外事长老这顾虑也就在这些弟子身上。
两人一对眼神，下意识便御剑而起一路疾飞至人声鼎沸的演武场上空。
“赢了？输了？”剑虚有些好奇自己弟子和他们长生剑脉大弟子之间的约斗结果。
但此等疑问显然不是眼下这个演武场上的主旋律。
胜三败二。
但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主动发起这一次约斗同时挑战了五支剑脉大弟子的那位弟子肖剑，眼下在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自爆了自己为何实力如此突飞猛进的原因。
“五行金灵丹！这就是我如今实力的秘密！”肖剑意气风发，浑身剑意冲天。
“我能有今天这份成果，全靠丹药的加持。”
“金灵丹！给我加点！”
“自从服用了这种丹药后，我的真气更加凝实了，直觉也更加敏锐了。”
“以往看不懂的剑招一看就懂，以往晦涩的招式如今用起来也行云流水！”
“不是我肖某人有多天才，实在是这丹药效力惊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观战台上议论纷纷。
“你瞎吹什么呢？自己的实力就自己的实力，莫不是到现在又想起来要隐瞒实力以待五脉剑选之中大放光彩？”
“就是就是！不就是金灵丹么？搞得谁没吃过似的！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把五行灵丹当饭吃的？也没听说过谁吃了五行灵丹能有这种变化的！”
已经退到场外的五脉大弟子汇于一处，小声商量，“他与我们几人奋战数场，直至现在依旧剑意充盈，确实非同一般啊！”
“说不定真的是他口中那丹药的缘故。”
意志也是一种可以被消耗的资源，没人能够永远保持最高昂的战意。
以往不显山不露水的肖剑今日如此高调出手，甚至能够和他们五脉的大弟子打得有来有回，确实匪夷所思。
要说没有外物的加持，他们其实也不是很容易接受。
“不一样！”台上被质疑的肖剑随手挥出一道剑气，刺破长空，惊起一片惊疑。
“你们那些寻常丹药，如何能够与我这灵丹相提并论？！我这是丹王！王中王！一粒更比万粒强！”
“最关键的是它见效快，药效猛，没有丝毫副作用！实在是我辈剑修之福音！”
“说得好！那么请问药效这么好的灵丹究竟要去哪里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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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兄弟说得好！这品质超凡的灵丹妙药，一般地方可买不到。但正巧我这里有渠道！只不过我这渠道暂时出了点小小的问题，如果不能解决，恐怕是很难专心为我们提供灵丹了。”
“什么问题？”
“就是！什么问题啊？有问题说啊，难不成在这龙骧州还有我们纯阳剑宗解决不了的事情？”
“就算有问题是我们这些弟子解决不了的，难不成我们的师尊们也解决不了？我建议让宗门大规模采购这种灵丹，成为我们宗门弟子的常规配给。”
“你说啊！你说出来，我现在就回去求我的师尊！”
肖剑压压手，“这种事情涉及到私人隐私，总不好在这种场合公之于众。如果有意向的，可以私底下来找我，咱们一起找师尊们进谏。如果事情还是不成，大家可也不能怪我！”
“好！”
“就这么办！”
“肖剑师弟待会我就去找你去啊！”
“肖剑师弟记得给我留好份额！”
眼见局面发展至此，隐于弟子之间的剑虚和外事长老两人对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得！弟子这边也不用我们操心了。”
他们自己已经把自己劝好了。
如果有谁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和大家作对，那就是整个宗门弟子的敌人！
事实上看着场下的局面，就连身为长老的外事长老都有些眼热，“他们说的那个灵丹妙药真有那么灵么？哎我说剑虚，这肖剑是你弟子，他说的事情是真的么？”
“是真的吧……”剑虚心中唏嘘。
有心藏了许久的事情终究还是败露了。
灵根造化丹毕竟是上九界的东西，一旦暴露，谁知道会引发怎样的关注。
那小子虽然说是不知道从哪捡的一个丹方，但鬼知道其他人会不会信。
如果认定他和某些上九界的人有关系，谁知道会陷入怎样的麻烦之中？
但这似乎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没有这一茬，想要让外事长老同意正阳宗的要求，恐怕弟子们的那一关过不去。
再者说肖剑这小子既然能够拿到新的金灵丹，也就说明这事是得到过炼出金灵丹的那小子的首肯的。
对方策划了这一切，那不如就顺水推舟送他一程吧……
剑虚和外事长老知道这事情的影响或许会很大，但没想到这么大。
看完演武场上的热闹后两人直接回到了外事长老平日里所处的地方，却没想到前脚刚到，后脚就有长老登门拜访。
前面一个还在商量呢，后面一个已经冲了进来。
“老周！老东西！你给老子滚出来！”
“就你卡我弟子丹药的是不是？”
“事情我可是都听说了，凭什么人家弟子有的我们弟子没有？这事你得给我个公道！”
“从外面送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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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我弟子说那个什么正阳宗有好东西要上贡，你给拦下来了？”
“一颗就能让一个资质寻常的弟子变成剑道天才，这样的灵丹妙药你还掖着藏着！人家送上门了你还把人家拒之门外，宗门有你这么做事的么？！”
“快！赶快！今天太阳落山之前我弟子要是没能吃上灵丹，我们可要弹劾你的外事长老之责了！”
面对一众长老们愤怒的目光，外事长老额头微微冒汗。
尼玛的这传言怎么越说越离谱？
再这么传下去自己成宗门罪人了？
“停！”
外事长老真气一振，大声吼道：“我说停！”
看到一众目光一齐盯过来，他苍老的脸上立马挤出一抹笑意，“我这就去办，诸位等我好消息！”
却不想有急性子的长老根本不愿意空等，“等你消息？！等你消息灵丹都被别人抢完了！老夫和你一起！要是我弟子拿不到第一手的灵丹，从现在开始我两对练剑术一个月！给你好好回忆回忆！”
看着自己入门时候的小师叔，外事长老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强行挤出一抹尴尬的笑意，“知道了师叔……”
一看有老东西不讲武德打算直接去和供货商见面，剩下的长老们也不甘示弱。
“什么意思？这就开始要玩暗箱操作了？”
“你去，我们也去！别人弟子有的，我们弟子也要有！”
“就是！这可是我那宝贝徒儿第一次管为师要东西，绝对不能让你们这些老东西暗戳戳把东西分完了！”
……
传功和藏经又开始跳起了二人转。
“周长老已经去多久了？还没想好么？”
“毕竟也是有关于宗门私有秘境的大事，说不定他们内部也要讨论一下的吧？”
“会不会是觉得咱们给出的条件还是不够啊？”
“可这条件已经是我能够接受的最大底线了！他们要是还要贪心不足，我是不可能看着你胡来的！”
“来人了来人了！”一直注意着外面动静的传功第一时间听到外面传来不少动静，“好像有不少人！”
“蹭蹭蹭！”
飞剑归鞘的声音一时间接连响起，传功和藏经感受到十数道强横的气息毫无遮掩地从屋外逼近。
来人丝毫没有隐藏气机的意思。
“难不成是兴师问罪来了？”
“肯定是触碰到了他们纯阳剑宗的逆鳞。”藏经心头一片黯淡，“从来没有觉得讨要秘境名额开心过……”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从外面传来，陌生的声线完全不是此前那位外事长老所有。
传功和藏经疑惑地看着眼前带头走进比外事长老还要走在前面的老者，满脸疑惑。
“这就是正阳宗的贵客吧！”老者龙行虎步，行走间散发着远比元婴期修士还要恐怖几分的气机，“快请坐快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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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传功和藏经已经懵了。
发生什么事了？
这些人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么？
化神期的修士！这可是在整个正阳宗的历史中也只出现过一位的老祖级别人物啊！
难道是我们的条件他们很满意？
可即便是很满意，也不至于动用如此大阵仗吧？
以前就算是他们正阳宗的宗主亲至，也没听说过纯阳剑宗派出老祖级别的化神期修士出来迎接啊？
亦或者……是那答应帮他们说话的纯阳剑宗小子在他们的宗门里真有如此大的背景？
龟龟！那可是他们正阳宗的大恩人啊！
不过恩人人呢？
传功和藏经下意识探头，想要在十多位联袂而来的人群中看到那位弟子的身影。
似是看到传功和藏经脸上的疑惑，老者斜眼瞥向后方，喉咙间冷哼一声，低声指示道：“还不出来给人家解释一下！”
外事长老陪着笑脸，转头看向传功和藏经时下意识又端起了脸色想要为宗门争取到更多的好处，“你们的要求我回去以后已经仔细考虑过了，只是这条件中的一些细节……”
“你滚一边去！”外事长老话还没说完，就被带头而来的小师叔一屁股挤到旁边，“条件！什么条件？！我辈剑修，做事情哪有你这么婆婆妈妈的？不就一个秘境名额么还要谈什么条件？他们要就直接送给他们不就完事了？”
“就是就是！小小的一个秘境名额算什么？我们纯阳剑宗是什么很小气的宗门么？赶紧说正事要紧！”
“这位……正阳宗长老，你们此行不就是想要一个剑墟秘境的名额么？没关系，拿去便是！只是希望以后送货的时候能多送点木灵丹过来，我们长生剑脉弟子多，怕不够分……”
“老兄你好啊，我是纯阳剑宗玄水剑脉的避水剑，最近刚好想去贵宗看看，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约个时间？”
？
传功和藏经只觉得头脑发昏，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笼盖在一层虚幻的面纱之后，影影绰绰，半真半假。
传功斗着鸡眼，“幻境，什么时候的事？”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他们准备了那么久的条件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么珍贵的秘境名额说送就送了。
到底是哪边出现了问题？
“长老？长老！”眼前有手指在摇晃。
伴随着像是从天边传来的声音，模模糊糊地由远及近，越发变得清晰。
“长老你们怎么了？”
“是我们的条件不行么？”
“要不送你们两个名额吧？”
“怎么样？这次来不及下次再来一次也行的。”
“反正秘境每年都要开好几次，一次十个名额，多送你们几个也没关系的。”
“丹药的事……”
“对！丹药！”传功和藏经终于锁定了核心问题，“什么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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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直在找的肖剑姗姗来迟，从一众宗门里的长老身后挤出来小声提醒道：“你们不是答应要帮我送丹药过来么？我可是靠这个才找来这么多长老帮你们说话的……”
迎着眼前一众殷切期盼的眼神，传功和藏经终于意识到之前答应这个弟子的条件到底有多重要了。
这些纯阳剑宗的长老们可不是傻子。
能让他们放弃自己准备好的底线条件，却只要那丹药的供货，就说明那丹药一定比他们准备好的条件更好更重要！
可是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丹药，他们在正阳宗那么久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但事已至此，迎着眼前这么多纯阳剑宗长老们期盼的目光，他们觉得这时候要是敢说一个“不”字，说不定两人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可如果他们眼下答应下来，宗门却拿不出东西……可能就换成宗门看不到下个月的太阳了。
这可是纯阳剑宗！大型宗门！
耍他们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
“怎么办？”
两人彼此对视，灵识沟通。
“没问题！”正纠结间，身后传来一道坚定的声音。
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却发现是和他们随行而来的弟子林间。
传功屁股一紧，“你起什么哄？！”
藏经也是眉头紧蹙，“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也容得下你在这出声？”
敢大言不惭，小心人纯阳剑宗第一个用你祭剑。
林间嘴角挂笑，“丹药我炼的。”
“……”
“！！！”
传功眼睛一瞪，“祖宗！”
肖剑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一众纯阳剑宗长老的眼睛顿时幽幽地散发着绿光。
藏经长老隐约听见一阵阵狼嚎。
林间由衷感慨，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知道了那丹药是他所炼的之后，一众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纯阳剑宗剑修长老们一个个看起来都和蔼可亲。
“我就说这位小友看着面善。”
“天纵之才！天纵之才啊！”
“小友身上有没有已经炼好的丹药，我现在就出钱买！要多少灵石你开个价！”
“我看小友也背着飞剑，难道也是我剑道中人？要不要考虑来我们纯阳剑宗啊？他们正阳宗给你什么条件我们给双倍！”
“刚好老夫还想收一位关门弟子，小友要不要考虑考虑？”
被一众纯阳剑宗长老挤到外面的传功和藏经觉得头顶隐隐发绿。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当着我们的面挖人！实在是太不给我们面子了！”
可是看着那位说着要收关门弟子的化神期修士背影，两人一怒之下也只能怒了一下。
在窝囊和生气之间选择了生窝囊气。
被围在中间的林间也没好到哪去。
因为这些人想要的有很多……
“小友你怎么只有金灵丹啊？我们这还有木水火土四脉呢！”
“小友能不能紧急炼些木灵丹出来？老夫有急用。”
“还有火灵丹！他们金灵丹给你多少钱我给双倍！”
“还有我们水灵丹！他火灵丹给你多少钱我给三倍！”
“你TM找事是不是？！”
“我看你才是找事！谁不知道五脉剑选在即，这时候紧急给你供货那我们的弟子怎么办？”
“……”
林间挠了挠脑门，觉得再不解释一下，这事很可能要引火烧身害了自己。
“有关于这种灵根造化丹，我有些细节想要和贵宗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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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纯阳剑宗有五脉，自然木水火土四系也需要相应的灵根造化丹。
他如果炼制不出来，这个筹码的吸引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不过这事既然是春雪主动挑起，那么她自然也早有打算。
“不瞒各位长老，虽然小子有这灵根造化丹的丹方，但以我个人能力，目前只能炼制适合部分师兄的金属性灵根造化丹。”
不提木水火土四系，便是同为金属性，也有庚金辛金的区别。
甚至即便倾向庚金，也有一个倾向比例的区别。
就比如原本完美适配林间的金灵丹，用在肖剑身上的效力可能就没那么强。
但以下九界寻常弟子的资质，总不可能每个剑修都能够将副职修习成为像林间那样的炼丹师。
想要炼制出完美适合每个炼丹师自己的灵根造化丹并非没有办法，只是需要目标个体和林间之间的密切配合。
但那样的话不利于推广，等同于私人定制。
劳心劳力，林间可没那个功夫。
这或许也是此前剑虚长老知晓此事后，没有对这个丹方密切追究下去的原因。
闻听此言，几位长老面露难色，“啊？那这可怎么办？”
“难不成只有他们戮锋剑脉的弟子能享受到这种灵丹了？”
林间脸上露出尴尬的笑，“事实上哪怕是戮锋剑脉的师兄，也未必全部人都能够享受到现成的灵根造化丹。”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这丹药……”
为首的化神期长老倒是不急，只是面带笑意地看着林间道：“既然小友提出问题，想必已经是有了解决的办法。就别卖关子了，快快说出来吧，别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等急了。”
“是。”林间拱手应着，而后提出自己的思路，“实不相瞒，整个正阳宗也只有我一人会炼制这丹药。想要供给整个纯阳剑宗弟子使用，实在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而这丹药炼制困难，只有五行灵根的各自修士才能炼制自己所属的相应灵丹。同时这些修士还要按照灵根倾向的比例不同划分出至少六等。五行六等，至少三十位炼丹师才能保证任何弟子都有药可用。”
“但除了火灵根修士之外，我们正阳宗其他四系可以炼丹的修士不多，有能力炼制这种水平丹药的修士数量更是有限。所以最终成品，或许需要贵宗一起配合。”
这就是春雪给出的方案。
上界人的丹方，还需要上界人来解决。
虽然大规模产出的丹药比不上每个修士自己为自己所炼制的那般适配，但也总算是能让大部分修士体会到“天赋”的快乐。
对面的长老一脸惊喜，“什么？！”
“小友的意思是打算出让丹方？”
林间点头，“正是。”
“活菩萨啊！”
“你是个好人！”
纯阳剑宗众长老热泪盈眶。
传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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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方珍贵，一般都是卖出成品。
他们活了这么久，可还是第一次见到别人都没开口，主动把自己的核心技术出让的。
人家要买蛋，你直接把下蛋的鸡给卖了可还行？
藏经抿了抿嘴，伸出手想要吭声。
传功猛地一拦，灵识中阻拦道：“这是他自己的东西，和宗门无关！”
没听说整个宗门只有他自己会炼么？
也怪不得被整个纯阳剑宗如此看重的东西，以前在宗门内从没有听人说过。
这很显然是人家外出历练后自己所得的东西，放在平时他们或许还可以以宗门的名义和对方商量这丹方要如何处置。
但眼下既然已经在纯阳剑宗面前捅出来了，拥有丹方的林间自己也做出了决定，他们这时候插嘴，无论说什么都要得罪人。
而且听林间所说，这丹药似乎只有五行灵根各自的修士才可以炼制各自适用的丹药，他们宗门的炼丹师几乎都是火灵根，专业不对口啊！
估计这也是林间在宗门内没有大肆宣扬这丹药的原因，他都考察过了，他心里有宗门……
不如看看能不能借用这事和纯阳剑宗建立更深层的关系，也算是物尽其用。
“好！”
“那就这么定了！”纯阳剑宗长老生怕林间反悔。
更有长老拉着林间的手热情关切，“一个名额够不够？反正距离秘境展开还有几天时间，要不你们回宗门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想去秘境逛逛的？带上你平日里在宗门里交好的，一起进去也算有个照应嘛……这一次的十个名额都给你们也没关系的。”
“这……”林间讷讷无言。
“不行给你存着，以后再想进去也行。”
“名额的事只要一个就够了，当然如果贵宗名额宽裕给我们宗门弟子后续留几个也不是不行。”林间笑嘻嘻的，“我只有一事想要诸位前辈应允。”
“但说无妨！”
化神期的长老笑呵呵地拍了拍林间肩膀，“没关系，你尽管说。谁要是不同意，我去和他谈！”
“我希望在丹药可以稳定产出后，我们正阳宗可以回购贵宗一定丹药产量。”
毕竟作为一个中型宗门，正阳宗和纯阳剑宗对于人才的储备方面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翻遍整个正阳宗或许都不一定能凑出来林间所需要至少五行六等的炼丹师，但纯阳剑宗想要凑齐这些炼丹师绝对要比正阳宗简单的多。
同样拥有丹方，未来正阳宗的产量绝对比不上纯阳剑宗。
而灵根造化丹可不是只有剑修才用得上。
为了正阳宗考虑，林间觉得或许可以以此事为契机，让两宗之间建立更加长久的联系。
“当然，我们正阳宗也不会白拿，更深层细节的条件，我觉得可以让我们的两位长老与诸位前辈洽谈。”
无论这丹方的价值到底有多高，在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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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双方都有利可图时，这种联系才能长久。
当然，林间对于两个宗门之间的具体事宜了解也不算多，他只负责牵线搭桥，后续的处理，就要看两位长老的本事了。
“小友考虑周到。”化神期修士笑眯眯地又将自己的师侄从旁边拎了出来，“小周啊，后续的事情，你和这两位长老谈。记住，可别让我们的兄弟宗门寒了心。”
外事长老表情乖巧，再不见此前的倨傲，主动走到传功和藏经之前抱拳道：“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两位了。”
传功和藏经表情愣愣的。
泼天的富贵啊！
怎么就突然落到他们头上了？
他们这次不是奔着大出血的打算来的么？现在怎么两级反转了？
虽然付出了丹方……但这丹方原本也不是他们正阳宗的啊！
林间用自己的东西，换到了他想要的名额。
顺带着还拉了宗门一把，让宗门得以以这灵根造化丹为契机，拿到了和纯阳剑宗建立长久且深层联系的机会。
这可比以前那些简单的订单委派联系深得多，这种难得的机遇都送到手心里了，后续的机会他们要是还不知道怎么把握，那也可以原地重开了。
最关键最关键的还是，林间在谈话中从头到尾站的都是他们正阳宗的立场。
哪怕是面对纯阳剑宗明摆着的招揽，也没有半点忘本的意思。
这才是他们正阳宗真正的栋梁之材啊！
“好好好！详谈！详谈！”
眼见大局已定，化神期长老又笑眯眯地看着林间道：“那些琐碎的小事，就不值得咱们操心了。小友这是第一次来我们纯阳剑宗啊？距离剑墟秘境的开启还有数日，在那之前小友要不要体验体验咱们纯阳剑宗的特色看看？”
林间欣然应允，“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就由老夫引路，让小友看看我纯阳剑宗之特色。”
看着林间跟在剑隐长老身后走出会客厅的背影，留在后方的一众纯阳剑宗长老彼此对视，眼中兴趣勃勃。
“剑隐长老这是什么意思？咱们纯阳剑宗有什么特色？”
“咱们的特色不就是剑么？还能有什么特色？”
“不对！谁说咱们没有特色的？！有啊！”
“等等！你是说……那个？”
“是啊！咱们纯阳剑宗的立派之本啊！看他们去的方向，不就是那里么！”
“可是那不是我们的弟子出师时才会去尝试闯荡的地方么？剑隐长老难道要带这小兄弟去走一遭？”
“也就只是去远远看一眼吧……不至于让这么一个筑基期的弟子去闯？”
各宗有各宗自己的规矩。
在正阳宗，筑基期的弟子就已经有了出师的资格。
但在纯阳剑宗，不少弟子都已经有了金丹期的实力，在门内还是顶着弟子之名。
而即便是那些金丹期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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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剑隐长老这是打算带着一个刚来到纯阳剑宗第一次的外宗筑基期弟子，去闯一闯剑门？
一念及此，这些个长老霎时来了兴致。
“走走走！一起去看看！”
“可不能让剑隐那疯子把小兄弟害了啊！”
“那老疯子没轻没重的，要不回去把他剑冲师兄叫来？只有剑冲的话能让他听一听了。”
剑虚站在人群之后，只是望着远去的那一老一少背影没有吭声。
剑隐长老行事或许看起来刚硬直接，但深处都有其缘由。
眼下带着林间直奔剑门，说不得是在这小子的身上看到了什么潜力。
当时在云梦之泽一战中，他就已经见识到这小子的“剑意”。
对于大部分纯阳剑宗弟子来说是噩梦的地方，于他而言未必是什么不能去的死地。
也罢，就让我好好看看，这段时间过去，这小子到底有了多少长进？
……
剑隐斜眼瞥向身后，表情不悦地冷哼了声，“他们也跟上来了？！”
林间御剑跟在他身边，疑惑问道：“长老这是要带小子去哪？”
怎么感觉那些个纯阳剑宗长老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呢？
“你是剑修。”剑隐回道。
“是。”
“既然是剑修，就该试试我们纯阳剑宗的特色。”剑隐语气坚定简洁，真气爆发之下飞剑一溜烟射出。
林间在身后紧追慢赶，不需多时，不用剑隐长老介绍，他已经知道了剑隐想带自己去的地方。
越过一道山巅，一道千丈高的赤金色裂隙忽的现于眼前。
那裂隙撕裂云海，如同被巨剑劈开的天痕。
裂隙中央悬着一柄锈迹斑驳的古铜色巨剑。
有碗口粗的玄铁锁链从剑身之上垂下地面，锁于数道山巅。
锁链之上刻满了雷火灼烧的符咒，“那是我纯阳剑宗开派祖师以九道纯阳天劫所炼化的劫剑。”
直至这里，剑隐方才御剑停下，口中缓缓敬畏出声。
他目光向下，看向劫剑剑尖垂下的方向，“那里，便是我们纯阳剑宗最开始的山门之道。”
林间顺着目光看去。
发现两座青色山峰如同两扇对称的大门一般，仅留出其中一条透过背后无数金色残阳的裂隙通道。
而在那通道之中，竟有一柄斜插进去的青铜巨剑。
远看是剑，而直至剑隐带着林间御剑落至近前，才发现这巨剑的剑脊宽如驰道，两侧刃口散发着淡淡的青芒。
至今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久的岁月，这巨剑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锐意。
剑隐停下脚步，远远看着那剑道：“敢不敢去走上一遭？此乃我们剑宗的问心路，任何心智不坚者，数步即溃。”
林间脸上露出兴趣，“那可要试试了。”
说着不等剑隐多说，收起飞剑便大步向前。
剑隐站在原地硬是愣了半响，总觉得自己还有交代没说完呢……
“不是……他一直都这么勇的么？”
后续追来的纯阳剑宗长老们看着林间大步向前的背影目瞪口呆。
“剑隐长老都还没交待完呢，他就这么上去了？”
“他御剑刚来，真气躁动。眼下都没有运转心法收摄心神，直接去闯恐有危险啊……”
“剑虚，这里就你能和剑隐长老说的上话，你上去提醒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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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笑，你们都不敢去让我去，我看起来很像是冤大头么？
而且那小子的剑道造诣非寻常弟子可比，看着修为只有筑基期，但论及剑道即便是门中的那些金丹期弟子也未必及得上。
要不是这小子不是他们纯阳剑宗的人，他倒很想看看这小子参加五脉剑选到底是什么水平。
看剑虚不上当，一群长老只能干着急。
站在后面急得抓耳挠腮，却又不敢越过剑隐的身体。
只能看着那道单薄的弟子身影，一路踏上青铜巨剑的剑脊之路。
林间刚刚踏足，便感受到锐利的罡风猛地自下方升起。
要将人吹得东倒西歪，以至于跌落剑脊落入两侧的剑气乱流之中。
林间下意识运起真气，身形不动如山，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向上前行。
而随着脚印落下，有燃烧的赤红篆字循环飘出。
字字摄人心魂，直直对着林间灵魄而来。
“戮”“邪”“戾”“烬”……
那是无数陨落在此的前辈于剑中所留下的执念。
它们在特殊的作用下化作一道道凝实的煞气，不断地向林间发起冲击。
如同一支支攻城重锤，对准林间的识海一锤锤砸下。
然而面对由两条锁链所封锁的识海，这些篆字也仅能吹起一阵无害的微风。
看到那些篆字轻飘飘穿过林间脑门，一直心怀不安的纯阳剑宗诸长老终于悄然松了口气。
“好像，没什么事啊？”
“这小子的向道之心还可以。”
“但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呢……”
巨型的斜插巨剑之上，一道渺小的身影裹在淡金色的护体真气下步步向着高处走去。
随着他的脚步落下，又有一个个血色篆字飘然而出，穿过这身影后又悄然散去。
直至这身影越走越远，渐渐地要离开所有人的视线。
无尽的罡风和血色的执念一路冲击，可除了让林间的真气越发凝实之外没有半分影响。
林间甚至可以感受到在这种双重的冲击之下，自己体内的太白玄罡都又凝结出了数缕。
作为所有纯阳剑宗弟子最后出师前的考验也是馈赠，这问心路从不是什么一味伤害的地方。
一路来到巨剑尽头，林间看到一块断剑状的黑岩碑。
碑面似被泼过滚烫金漆，凝固成狂草的“纯阳剑宗”字样。
而在剑碑周遭，跪坐了七具白骨。
骨骼晶莹如玉，颈骨皆断。
剑隐和一众长老不知何时也越过了林间所走过的路，这时便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出声，“此乃我派开宗祖师所立下的碑文，最早的纯阳剑宗便以此作为山门。而那几具白骨，便是祖师当年所绞杀最负恶名的邪修。”
“虽然他们血肉尽皆被剑气剔尽，但白骨之身上依旧残留着过往的剑痕。那是我们开派祖师所留下的剑痕，小友若有兴致，可以在此参悟片刻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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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屏气凝神，瞳孔散发着淡淡金光看向那七具白骨。
果不其然，灵识刚刚探向对方，林间便见一剑气迎面削来。
下意识后仰避开，才发现那剑气已经是不知道从多么遥远的过去斩回来的。
它的目标也不是自己，甚至都不是白骨。
而是一道道落向那剑碑之上。
犀利的剑气如同最深刻的凿痕，在剑碑之上一笔一划留下属于开派祖师的真迹。
随着林间将目光锁定在剑碑之上，碑上的金漆更是如同流动的熔岩，直视它的双目开始感到阵阵刺痛。
曾经灭杀了无数仇寇的剑气，如今也要对他发起冲击……
“他不会有事吧？”
“这可是极为凶险的一关。”
“开派祖师所留下的考验，如果闯不过去，可能会导致日后道心受损一蹶不振啊……”
“剑隐也真是的，什么都不和他说就让他去看，看出了毛病算谁的？”
剑隐耳朵很好，听到了那些长老在自己背后的蛐蛐。
“怎么？难道开派祖师最初立下剑碑时不是以此碑考验想要拜入宗门的那些弟子的？那些尚未入门的弟子可没有任何人提示吧？他们不还是进了宗、拜了师？没有他们，何来现在的我们？”
面对剑隐单方面的鲁莽行为，终于有个长老忍不住只在背后蛐蛐，跳出来硬刚，“你也知道那是过去，我们纯阳剑宗之所以放弃这最初山门的原因难道剑隐长老不知道么？不就是因为能够通过此等考验的修行者人数实在太少，不利于宗门传承以至于常有传承断绝之危机，我们才渐渐放弃了这个传统么？”
“但不代表祖师爷留下的这考验便是错的。那些庸才过不了，不代表这些天才过不去。当年祖师爷收徒，也没几个是带艺拜师的。有些凡人都能够通过的考验，已经筑基的修行者如何不能试试？”
跳出来的长老直喘大气，“你等着吧！如果这位小友出了什么问题，不光是正阳宗，老夫等人也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说此前的剑脊问心路还有他们施救的空间，这里可就完全没有了他们插手的余地。
这是祖师爷留下的剑碑对于后辈内心所发起最直接的考验，中间没有任何人可以插手的空间。
一旦失败，那可是直接深入灵魂深处的打击……
林间听到了阵阵剑吟。
那是真气在自己体内开始呼啸发出的嘶吼。
不甘，对抗。
剑意直欲透体而出，与这来自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前辈所留下的剑意一较高下。
在这种激烈的意志之下，林间浑身真气开始鼓动衣袍。
狂暴的劲气以他为中心开始冲击周遭一切。
“他要出手了……”
“那可是祖师爷留下来的剑啊……他如何对抗？”
“不出手能怎么办？难道任由剑意打压，从此再也不敢拔剑？”
这考验，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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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会被祖师爷镇压；不出手，自身道心受挫再也不敢出剑失了勇猛精进之心。
所以……
眼下需要的，是克制。
剑意掌握暂且不够熟练，无法做到随意发出一剑都带有剑意之威，一时间林间只能暂且压下心头想要出手的冲动，缓缓将即将暴走的真气重新控制下来。
被真气鼓动的衣袍缓缓飘落，刚刚危险到了极致的剑吟也慢慢消弭于无形。
林间身体微微一震，轻轻后退一步。
“他……他竟然收住了。”
“在祖师的打压之下保持了一分争斗之心，却又清楚地认知到差距而没有盲目出手。这就是我们纯阳剑宗要找的剑道天才啊！”
“够了够了！我同意让他入宗！”
“人家也没说入宗啊……”
走过剑脊，见过剑碑，便已经算是通过考验。
按照纯阳剑宗最开始规矩，从现在开始林间就已经是纯阳剑宗认可的弟子。
但剑隐带着林间过来，显然不是为了考验林间是否能够成为纯阳剑宗的弟子。
“走吧，再往前看看。”剑隐微微抿着唇角。
他想看看，有胆子对他们纯阳剑宗的剑墟秘境发起挑战的修士，到底是确实拥有足够的实力，还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无知小儿。
如果是后者……名额送了也就送了，但后续也就仅此而已，两宗之间除了丹药上的往来再无深入的地方。
如果是前者……
没人再有异议。
走到这里，即便是一开始没有明白剑隐用意的长老也大概知晓剑隐长老想要做些什么事了。
是啊……这小子可是点名要来挑战他们纯阳剑宗的剑墟秘境的。
虽然对方给出的条件确实很不错，以至于他们可以毫无怨言地付出剑墟秘境的名额。
但后续呢？
这丹方是开始？还是结束？
这小子既然没有能力炼制出所有人都适用的灵根造化丹，也就意味着那丹方绝不可能是他自研出来的。
而正阳宗也没有丹方，也就意味着这丹方是那小子在外出游历时不知道从哪发现的。
他的付出，便是将这个丹方共享出来。
但价值呢？
后续的价值呢？
本人的价值呢？
是单纯只承这个丹方的情？还是继续加大投资？
或许，终究还是从这小子本身的能力出发。
林间自无不可，抬脚继续向前。
踏过青铜巨剑之尽头，越过纯阳剑宗剑碑，林间看到了一片空旷的圆形空地。
天际光线晦暗，两侧山峦如炉，将之拱卫于正中。
林间下意识抬头看天，却发现除了那一柄高悬于天际的带锁链古剑外，这片谷地的上空竟是一片倒扣的剑冢！
不计其数的长剑剑尖朝下悬浮，冥冥中组成浩瀚剑阵。
万剑倒悬，如狱如日。
凌冽的杀机交织成网，几乎瞬间便从不知道多高的天际压下，誓要将胆敢踏足谷地的每一个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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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危险的体内真气第一时间开始自动运转，鼓荡着想要发起反击。
然而真切对上那无尽杀机之时，林间体内蓄势待发的真气却又没有了半点出手的头绪。
杀机交织成网。
那是来自于天空上不计其数的长剑之魂。
每一柄长剑之中都拥有其独特的意志，以至于由每一柄长剑中所散发出来的剑意都凛然不同。
这无数的剑意如渊如狱，直要将人彻底碾压，臣服在地。
林间感受到自己的膝盖正在吱呀作响。
‘跪下来吧……跪下来就没事了。’
‘人数不丢人，这可是无数先辈一辈子的感悟汇聚在一起……’
对付得了一个，对付得了两个，那难道还能对付得了百个千个？
火克金，金克木……万物相生相克。
剑外有剑，人外有人。
永远都不要觉得自己已经踏足巅峰，这世界上总有一剑在某个角落中等待着彻底粉碎你的一切……
看到被万剑镇压的那道渺小身影，一众长老哪怕想通一切也忍不住觉得于心不忍。
“这万剑倒悬，如何是他能够承受的？”
“是啊……咱们祖师爷都只考量前两项，你还要给人家加料。”
“这万剑剑冢可是我们历历代代传承至今才打造而成的绝景，每一位修成剑意的宗门弟子都要在此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岁月越是悠久，这片剑冢越是恐怖。当初祖师爷的时候，可还形不成此等绝景。”
看着那道渐渐开始颤抖的背影，一直对林间抱有很大信心的剑虚都忍不住出声劝道。
“差不多可以了，别真把人弄坏了啊。”
剑隐置之不理，“他心中有意，只是引而不发。不趁着这机会将之彻底勾出来，即便入了剑墟秘境，恐怕也难以走得远。”
“可是……”
“没有可是！”
……
林间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胸膛之下有什么东西正在剧烈地跳动。
像是有无数柄小剑在自己的体内来来回回地耕犁，誓要将自己从里到外都划拉个明白。
早已有过的一枚种子像是拥有心跳一般噗通噗通地鼓胀，有什么东西急欲在此刻破土而出。
‘是什么？’
万剑威压之下，林间的灵魂仿佛抽离身体，静静地审视内心。
他能够感受得到，那些来自于不同前辈的无数种剑意之所以绵绵密密地在自己体内搜寻，就是试图在自己的体内寻找到它们的同类。
如果没有，要么……被它们搜刮致死。
要么……诞生出来！而后迎合它们！加入它们！
也成为这片剑冢的一份子。
剑意……
自己曾经也有过不少次使用剑意的经验。
但那剑意一直未曾彻底为林间所用。
如果不是随手一招一式都能够发出带有剑意的招式，就算不得真切地掌握了剑意。
想要彻底掌握，首先，得明晰自己的剑意究竟是何意？
可是……自己的剑意究竟是什么？
斩妖？除魔？行善？救世？屠戮？
山川草木，日月江河。
究竟以何为意？
林间一直未曾真切确立过。
但在此刻，站在这如渊如狱的谷地之中，看着头顶倒悬的万把长剑。
他的心中忽而有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他伸出手去，扭转星空。
于是那倒悬的万剑，也如同海中游鱼般顺着他手掌扭转的方向，一同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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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意！是剑意！”身后围观的纯阳剑宗长老眼神惊骇，“他小小年纪，竟已有了剑意！”
“他才筑基期啊！竟然已经领悟了剑意？”
“是剑意！就是剑意！这升剑池只会认可同样拥有剑意的剑修，不然不会呼应。”
在场的全都是剑修，没人不知道剑意对于一个剑修意味着什么。
那是剑修想要登堂入室的基础。
或者说，只有能够掌握剑意的剑修，才能真正意义上称得上为一名剑修。
在那之前，说是拿着剑施展术法的法修也没什么问题。
剑意难得，这是多少纯阳剑宗弟子一辈子的追求。
在场的都是长老，修为至少都在元婴期。
如果不是拥有能够掌握到剑意的天资，如何能够修成这等境界。
但正是因此，他们才更加深切的知晓自己以前都为了剑意走过怎样曲折艰苦的道路。
而即便如此，他们也都至少在金丹期才能掌握剑意，甚至更多人，直至入了元婴，才真正完全掌握剑意。
而如今，就在他们眼前……
一个筑基期的外宗弟子，却已经在剑道一路上，和他们站在了同一个层次。
不！
可能还不止同一个层次。
“他的是什么剑意？”
“竟然能够引动整个升剑池一起为它所动？”
“是啊！这可是我们纯阳剑宗无数先辈前仆后继积累至今的升剑池，纵是这小子也有了剑意，如何能引动整个升剑池为其呼应？”
“便是咱们当今宗主当时过来时，也难以引动升剑池中那几柄古老剑意的回应，如今这小子……”
“可能……不是引动！”剑虚眯着眼睛，神情凝重地看着头顶上缓缓旋转中的剑池。
这剑池中的每一柄剑如今都遵循着绝对的节奏和大部队一起听从某种命令的差遣，无论是那些普通的剑意，亦或者其中那几柄代表着至高剑意的长剑。
即便同为剑意，彼此也有高下之别。
有人修剑一心只为杀戮，每战胜一个对手，便是对于自己信心的一次强化。
只要不断地战胜对手，就能够让自己的剑意不断精纯强大。
而有的剑修可能心怀天下，誓要护佑一方土地的所有百姓。
他心怀越是宽广，就越难得到及时的反馈以及确切的效果，他的剑意自然越是难以快速提升，修炼起来难度很大。
但一旦修成，位阶威力也都不是寻常的“个人之剑”可以比拟。
这升剑池中，虽然大部分剑意都是以往弟子的个人小道，但也藏了几柄代表着大道之剑的剑意。
放在以往，即便是认可了新加入的一份子，这几柄代表了古老剑意的长剑也懒得过多搭理。
偶尔应和一下也是敷衍了事，绝不屑于与其他剑意保持同样的节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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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
升剑池中，万剑臣服。
这小子的剑意，究竟是以何为基，才能让那几柄大道之剑都心悦诚服？
就连一直以来看起来表情淡淡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的剑隐长老，也在这一刻真切地感到惊讶。
他能够感受到这小子的胸膛之下有一股“气”。
那是他的意念，他的志向。
也是他想用剑表达出来的东西。
常人谓之剑意。
只是这股气未被完全表达，他便想趁着这个机会将之彻底诱发出来，成为这位年轻剑修往后修剑生涯的基底。
他是何人？
化神期老祖！
即便是放在纯阳剑宗这种大型宗门之中，也鲜少有人能够和他平起平坐。
眼下之所以愿意一路保驾护航，除了看在这小子愿意奉献丹方的无私性格之外，另外也是看在其本身也有一定的天赋。
原本，将这股气诱发出来成为对方的常驻力量，便算是他此行功德圆满。
两人之间的缘分，本该到这时候已经算是结束。
再深入纠缠下去，对人对己，都未必是一件好事。
他已经打定主意转身要走了。
无论这小子诞生出的剑意如何，在他漫长广博的阅历之中又能有几分新鲜？
无论是个人，还是大道，他们纯阳剑宗这升剑池中已有的剑意几乎已经囊括了世界上的一切剑意。
‘我什么剑意没有见过？’
这时候却也是猛猛擦了擦眼睛，觉得自己大抵是眼花了，“这剑意我还真没见过……”
什么级别的剑意？竟然能够引得这升剑池中的万剑尽皆臣服？
即便是那几柄含有的大道之剑，都不得不为其抛下了高高在上的尊严。
林间感到精神略有疲惫，下意识收回手掌。
随着他停止了剑意输出，那剑池万剑也缓缓停下。
但它们并没有再继续对林间发起镇压，对于已经认可过的剑主，这些剑意已经默许了他从此可以随意进出此地。
这升剑池……原本设计的便是给所有纯阳剑宗弟子进出山门的过道而已。
必要时刻，创造了升剑池这一阵法的阵盘操纵者，也可以利用这升剑池中的无数剑意，向强行入侵者发起毁灭性的冲击。
没有了剑意镇压的林间感到一阵轻松，脚步轻快地回到诸多纯阳剑宗长老的身边。
“还有么还有么？”林间满脸期待。
还有什么惊喜，都端上来尝尝吧。
第一关凝练出了不少太白玄罡，第三关将一直以来不算稳定的剑意彻底诱发而出。
纯阳剑宗不愧是专门产出剑修的大型宗门，宗门特色就是适合咱们这些剑修长见识。
“没有了……”剑隐抿嘴轻笑，“小友剑道修为不凡，果真没有加入我纯阳剑宗的打算么？”
之前在会客厅时林间所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站在他们正阳宗的立场之上，但当时的剑隐内心却没有几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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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共享，是心境，豁达大方，但于剑修一道无关。
胸中剑意若隐若现，方才是一名合格的剑修。
但纯阳剑宗之中，类似的弟子不知几何，即便很少有能够在筑基期就掌握剑意的，但那也不值得他过多在意。
修行一道上，走得快不一定是本事，走得远才更加重要。
他纯阳剑宗之中的弟子就很多很好，无论如何也犯不着他一个化神期的老祖级别修士拉下脸皮去诱拐哄骗其他宗门的弟子加入他们纯阳剑宗。
可眼下……
心动了。
是真的心动了。
他的剑意到底是什么？
妈的心好痒！
来吧！加入我们纯阳剑宗吧！
正阳宗只会埋没你的天分，只有在我们这个纯粹的剑修门派之中，你的才能才能够得到彻底的展现。
林间脸上挂着礼貌的笑，“我师父和长老他们都对我很好……”
得到一个意料之中且理所当然的回答，剑隐心中一片唏嘘。
也是，这些剑道天才之所以能够成为天才，其本身的心智当然也是坚韧无比。
若非出现什么极大变故，他们怎么会抛弃一直培养他们的宗门？
讷讷无言间，旁边那些长老纷纷涌了上来。
“小友你的剑意是什么啊？”
“小友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那些剑意为什么会全都听小友你的号令啊？”
长老们闹闹轰轰的声音一时间挤满了耳朵，剑隐也站在人群外围竖起了耳朵。
到底是什么剑意呢？他也很想知道。
“不知道啊……”林间挠着头，“我还没给它起名字呢。”
“要不这样吧，你砍我！你砍我一剑试试？”更有长老心急如焚。
还有什么体验，是比自己本身去硬接一剑来的更加直接呢？
“对对对！你砍我们一剑试试！”
林间表情犹豫，“这……不太好吧？”
立时有长老做出生气的表情，“小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看不起我们？”
“就是！难不成你还怕伤了我们不成？你一个筑基期的小辈，再如何全力出手，难不成还能击穿我等的防护？”
“小友你放心，你随便砍，老夫保证自己……和他们，全都不会向你发起反击的。”
林间还是犹豫，“可……”
“可是什么可是？我们堂堂纯阳剑宗长老难不成还会一起坑害你一个小辈？放心吧，我们绝不会伤了你的！”
“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谁要是被你砍坏了，那就是他能力有限，怨不了旁人！”
有长老看着走到一边的剑虚，瞪着眼睛问，“你个老小子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这娃娃能伤了咱们？对了你跑那么远干什么？”
剑虚笑眯眯地应着，“以防万一嘛……”
那长老转头又看着剑隐，“剑隐师叔，您也不来嘛？”
剑隐若有若无地瞥了眼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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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相熟，那么他的谨慎也就必然有其缘由。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虽然自己是化神期，但正因如此，更犯不着和这些元婴期的小辈一起做什么冒险的事。
嗯……就是这样。
剑隐一脸正色，“你们小孩子之间玩吧，老夫在旁边看看就好……”
“好！”那长老点了点头，再转头看向林间，“我们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吧！来，对我们出手吧！你随便出手，我们绝不还手！剑隐和剑虚两位长老都在一旁护佑，你就放心大胆砍我们吧！”
“好。”林间这才点头应下。
刚刚得到了剑意的永久使用权，事实上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全力激发剑意之下能够造成怎样的杀伤力。
只是彻底掌握了剑意之后的他总觉得自己的出手可能会比较重，因为没有得到过印证，出手可能会有些没轻没重。
眼下有这些元婴期的高手主动愿意送上门来当假人检测器正合他意。
在确保自己没有责任之后，林间手掐剑指，缓缓自腰间抬起。
一直背在背后的飞剑发出“嗡嗡嗡”地颤鸣，随着他真气的牵引缓缓离开剑鞘，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原本就觉得不过一个筑基期小辈的好几个长老见状更是又放低了一份警惕心。
这是……飞剑？
好破烂的玩意。
像是有人随手从地上捡了块铁勉强打成了一柄飞剑的模样，没有半点飞剑法器该有的宝物华光。
用这样的飞剑所砍出的剑意好像先天就会比别人少三分威力呢……
林间剑指一翻，推掌向前，“去！”
黝黑的长剑在空中霎时化作一片剑影，竟是凭空化作和对面长老对应数量的数柄飞剑残影，一齐攻向各自目标。
剑影之上完全没有真气强横波动的迹象，轻飘飘地像就是一道道简简单单的空中光影。
直至站在最先也是第一个开始抵挡剑影的长老，脸上开始露出惊恐的神情。
“噌！”
剑影刚刚离开林间的头顶，下一刻便仿佛已经出现在了这长老的面门之前。
作为元婴期的修士长老当然可以轻易地提前发现这一剑袭来的时机，并且也运足了真气试图发起抵抗。
然而往日可靠的护体真气，如今在剑影的冲击下似乎如同空中幻影，一戳就破。
‘还算有几分威力。’这长老第一时间运起全身早已准备好的真气，开始试图阻拦对方剑影的前进。
然而更加令他惊恐的事情发生了……
自己前后所施展而出的数道防身术法，竟然在剑影的穿透之下被一一突破。
“砰砰砰！”
剑影与术法之间的碰撞直接而又危险。
这长老只觉得一连有不知道多少道剑影前仆后继地砸在自己的护身术法之上，竟然轻而易举地就撕碎了他全部的防御。
整个过程虽然还不足以快到超过他元婴期修士的反应，但留下的时间也只能让他来得调动最后的底牌——
剑意！
同是剑意，难不成自己的还能撞不过对面初生的小牛犊？
……还真没撞过。
剑影崩飞，林间剑影再进。
“唰唰唰！”
随着林间剑指一收，那数道剑影竟然于最后关头齐刷刷悬停于各位长老的面门之前。
锋锐的剑尖直直映入瞳孔，缓缓亮出剑尖之后一脸严肃凝重的几位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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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剑意？”
“以我的剑意竟然完全无法对抗？”
既是想要体会对方剑意真道，最后对抗时他们自然不会以自身修为直接碾压过去。
钢铁或许坚硬，但拳头大的铁块被万吨巨石直接砸下，也得落得一个铁饼的下场。
可眼下他们哪怕是没有用境界碾压，却也没有确定这小子的剑意究竟为何。
“我觉得像是他们正阳宗的凌影分光剑……”
用平日里所学的剑术作为入门剑意的选择，是很多剑修的做法。
像是什么疾风剑意，流萤剑意……或是为了追求速度，或者是为了追求变化，是不少没有大愿的剑修在剑道上最基础的追求。
如果一个剑修的剑意可以从他过往所学中找到痕迹，那多半就是这种情况。
刚才林间一剑化数剑，同时对几个长老一起发起进攻，而且每个人感受到他的剑意之威，这很显然便是凌影分光剑的理念基础。
“不对不对！我觉得不是凌影分光剑。”又一个长老仔细回忆，“如果是以凌影分光剑作为基础，就不可能让我等难以抵挡。”
以凌影分光剑为基底是为了追求分化，追求同时应对数个敌人。
这样的剑意单体杀伤力不可能做到很强，或许对于寻常修士而言难以抵挡，但刚才的最后关头他们可都用了自己的剑意以作对抗，却依旧不是对手。
以凌影分光剑作为弟子的剑意绝无此等威力。
“是千刃劫指！”这长老仔细回忆，而后笃定道。
在刚才的瞬间对抗中，他能够察觉到如同海浪般一波波涌来的冲击。
就如同千刃劫指这记术法一样，以叠加无数次的攻击而闻名。
“也不是千刃劫指！他的剑很快，很利，我的护身术法瞬间被破。一定是善于攻坚的裂金剑意！”
金灵根剑修，从自己的五行倾向出发打磨剑意，同样是剑修的主流选择之一。
剑虚和剑隐站在一边，漠然旁观。
“你觉得是什么？”哪怕是旁观，两人也没有闲着。
那些长老们挨揍，他们反而有更多时间细致观察。
“他们的说法都没错……”剑虚眯着眼睛，脑海中反复回放出刚才林间出手的画面。
“那就是全都错了。”剑隐皱着眉说道。
全都没错，就意味着全都错。
他们所看到的全都是表象，而无数表象之下一定有一个核心的事实。
有什么剑意，可以包罗一个人过往的全部所学？
有自然也是有的。
纯阳剑宗是一个只修剑的纯粹剑修宗门，过往先辈无数，有什么剑意是他们的宗门传人中没有出现过的？
即便没有出现过，那还能没见过？
可以说世界上的剑意变化虽然繁杂，但万变不离其宗，在他们纯阳剑宗，全都能够找到相应的典籍认知。
眼下林间所表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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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意可化万象，又可以将人世百相尽数融入剑中。
只要是过往所修习过的剑术、术法，只要修成一定水平，就全都可以加入到自己的剑意之中融到一起。
是一门上限无敌高的剑意，同时修炼起来也不像那些为人道、为众生的剑意那么困难。
唯一的缺点，是修炼这门剑意的剑修必须要有极高的悟性。
毕竟想要将剑术、术法融入到剑意当中，首先得要修士对于这些剑术、术法的理解达到一定水平。
眼下他们能够在林间的剑意中感受到凌影分光剑、千刃劫指亦或者裂金剑意、太白玄罡等等意象，就说明林间在这几个方面已经将之练至大成。
相较于剑意，这种纯熟的基本功，对于一个筑基期的弟子而言反而更加令人惊叹吧？
“可真的是万象之剑么？”剑虚隐隐觉得不对。
即便是万象之剑，大抵也只能和这升剑池中那几柄古老的剑意持平在同一个层次吧？
哪怕出世，也顶多让那几柄古老之剑打个招呼罢了。
怎么会像刚才那样……一副听候差遣的模样？
但见身边的剑隐长老也没有在此事上继续琢磨，也就没有过多纠结。
无论如何，有了剑意，总是好事。
在剑道……或者说在修士的修行之路上，走得快不是本事，走得远才是。
筑基期就有了剑意是很出色，但如果这辈子就只有筑基期……或者哪怕直至金丹、元婴，于这世界大势而言也不过多了一个棋子。
努力吧……
愿你成为下九界中最闪耀的一颗星。
但你终究只是下九界的一份子。
世界大势，总归是上九界那些真正的仙尊们才能够搅动的风云。
……
林间通过“后山”进了纯阳剑宗。
来到宗门内部之后，那些个长老似乎终于想起来自己也是个长老的事实，没有全都继续跟在林间等人的身后，而是各自找了个理由溜了。
就连剑隐也不知何时离去，只剩下剑虚依旧跟在林间身边。
也是直至现在，剑虚才有了单独和林间说话的机会，“上次一别，小友进步不小啊。”
“运气。”
“运气吗？我可是听说小友在那天渊魔隙中大出风头，就连放在圣地之中都算得上棘手的法阵都被小友修复好了，这份能力当真惊人。只是不知道小友是从哪习得的法阵知识，竟然连周天星斗大阵这等法阵都能够了如指掌。”
对上剑虚饶有兴趣的眼神，林间心中颤了颤。
这位长老，似乎又开始怀疑他了。
上次对方因为灵根造化丹一事，不远千里从纯阳剑宗赶赴正阳宗，而后又从正阳宗追踪自己的脚步直至云梦之泽。
就为了一探自己手中的灵根造化丹丹房究竟是从哪来的，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是从某位上九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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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九界和下九界之间具体的恩恩怨怨，林间不太了解。
但春雪这个当事人既然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林间当然听她的。
当时听了春雪的话，以一张捡到的丹方将对方打发了去，却没想到如今又因为另外一桩事情而再次被对方怀疑上了。
当然，或者也可以说，对方从来就没有放弃过怀疑。
只是如今再次发生的这件事情，让他重新又将目光放在了林间身上。
面对对方略带审视的目光，林间认真地点了点头道：“捡的。”
“捡的？”
“是勒！”林间点头，“俺搁路上看见嘞，俺以为没人要俺都拾走嘞。”
“又是捡的！”剑虚有些激动，“在哪捡的，能不能带我也去捡捡？”
上九界的大人们原来这么好客么？手里的宝物随便这么扔？
“就在俺们宗门附近那个坊市的附近，我听说那里好像还有大能打了一架呢……”
“emmmm”剑虚抚着胡须。
别说！你还真别说！
那位上界剑仙好像就是在那出的手。
所以这些玩意，难不成真是他在那捡的？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可能性又不大……但又有点可能性。
下九界中直至现在都没能听到有关于那位剑仙的消息，说不定那剑仙真的在与对手的一战中灰飞烟灭。
而如果那位剑仙真的从真灵层面彻底消失，那么属于她的藏宝戒指说不定就会大爆，里面的各种宝物自然掉了一地。
虽然隐于空间中的宝物未必会落在修行世界中的原地，但事发的当地出现宝物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这小子真的是因为捡到了那位剑仙大人的遗泽才忽而崛起，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自从在见到林间并得知对方拥有灵根造化丹这种丹方后，剑虚就去特意调查了有关于林间的一切。
详细的信息并没有太多，但起码知道这小子的崛起时间似乎就紧跟在那位剑仙的大战之后。
无论从前后交替的时间，亦或者林间拿出的这诸多意外表现看，这可能都是唯一的解释了。
林间所捡到的，正是那位剑仙大人的遗物！
这么说，那位剑仙当真死了？
“……”
一时间，剑虚看起来精神缺缺，摆了摆手最后道：“具体剑墟秘境开放时间没多少天了，在那之前我们宗门会举行一次五脉剑选。那些弟子之所以急着想要你手里的灵根造化丹，就是为了五脉剑选做准备。在这几天时间里，你最好尽快辅助一些我们选出的炼丹师炼制一批合用的丹药出来。”
“我也想说呢……”林间嘴角挂笑。
自己时间紧迫，哪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趁着人家剑墟秘境展开之前的等待时间里，刚好可以将所剩的这些时间废物利用。
等到剑墟秘境之后，说不定自己已经修成金丹又要追逐新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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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纯阳剑宗紧急召集过来的炼丹师都是在此道上最有资历经验的那批人。
毕竟一来赶时间，二来是新丹方。
交由水准一般的炼丹师还不知道要炼制多久。
好在这些炼丹师虽然平均修为都在金丹期朝上，但对于指导他们炼丹的林间只有筑基期修为这种事没有表现出太多异议。
毕竟炼丹师之间，更看重的是专业能力，而非修为和实战水平。
林间掌握了他们不曾掌握的丹药，对他们而言便是达者为师。
只是哪怕纯阳剑宗第一时间行动，林间也领着这批人加班加点地猛干，最终还是难以生产出足够所有纯阳剑宗弟子消耗的灵根造化丹。
在正式开打之前，所有纯阳剑宗弟子收到了一个噩耗——
【本次五脉剑选，禁止服用违禁药品。】
“天塌了！”
“我加价买来的首批药啊！”
“为了防止临时使用的时候不适应，我可是买了好几颗这几天天天都在尝试适应啊！我已经是天才了！这一下把我从天才打成凡人，我不甘心！”
“回不去了！我已经回不去了！我就是天才哈哈哈！”
“出售二手灵根造化丹一枚，女弟子自用九成新，打十一折。”
“退钱！”
“日内瓦退钱！”
面对下面那些弟子口中传来的怨声载道，作为主导了这一切的纯阳剑宗执事长老们浑然不放在心上。
“原本只是想着有些人有，有些人没有，这样开打不公平。可眼下看来我们的有些弟子之心性还不能完全驾驭这种灵丹。”
“是啊……”剑虚抚着胡须，“这才几天时间，就已经对这丹药依赖成这样，看来将这种灵丹大规模推广下去的事情后续还有待考虑。”
修士修行首要重在修心。
没有一个足够驾驭一切的意志，强大的外物只会让人成为物的附庸。
或许只有等那些弟子什么时候不强求了，什么时候才是适合推广下去的时机。
“另外对这种丹药后续的观察也别松懈，这丹药效力如此之强，也不知道后续会不会有什么隐晦的后遗症。我们可一定要为弟子们把好关啊！”
“来，林小友，你就坐我旁边，看看我们纯阳剑宗的弟子剑道修为如何。”
五脉剑选的地点依旧在演武场上。
地下偌大的平台足以容纳下五支剑脉的弟子同时进行较量。
周遭像是蚊香似的盘旋阶梯足以同时供上万人一同观看比试。
而林间混在长老群里更是直接落座于一块浮空的飞石台之上，可以在整个演武场上空移动以看清这个比试地点的任何一处细节。
面对剑虚好意，林间自无不可，“那就谢过剑虚长老了。”
旁边有未曾接触过林间的长老看着林间这张生面孔，以及林间明显矮了他们一大截的筑基期修为眼带好奇地问，“这位小友是……”
“是我们带他来的。”藏经和传功就在不远处，见有人问及林间来历赶忙应道：“我们是正阳宗的。”
自从那日林间被带走后，这还是他们时隔十数日第一次看到林间，此刻生怕林间说错话，连忙上前担着。
“哦~原来是正阳宗的人。”这长老恍然，而后看着林间好奇道：“既然是友宗弟子，有没有兴趣也上台去和我们的弟子较量较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平时不干涉宗门具体内务，但也大致听说宗门这次为了这个叫做正阳宗的中型宗门付出了不少扶持。
拿了扶持，那总得展现出一定的实力吧？
既然能够被正阳宗出使的长老带在身边，想必这弟子必是他们正阳宗弟子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眼下正好也是他们纯阳剑宗精锐弟子聚集的时候，何不让这正阳宗的最优秀弟子和他们纯阳剑宗的弟子一较高下？
如果他侥幸能赢个一两场，那就是一个不错的好苗子，可以考虑考虑吸收进来。
如果他赢不了，那也可以让这正阳宗的来使知道知道两宗之间的底蕴差距。
毕竟这些年那些中型宗门的野心可是不小，有适当的机会敲打敲打也是不错。
要不说这些个执事长老还不如让自己来干呢？这点随手的小事都没考虑到。
放眼整个纯阳剑宗，还能找得出像我这么忠心耿耿一心为了宗门的大忠臣么？
听到这长老的提议，林间眼神也是一亮，“真的可以么？”
真切领悟剑意之后，他还没机会和差不多水平的修士一较高下呢。
眼下恰逢纯阳剑宗所有弟子的大比，在旁观看哪有亲自上场体验来的更加直接？
却不曾想听到了长老提议的另外几个长老一时间脸色都像是见了鬼似的。
“不行不行！”
“坚决不行！”
“林小友是我们宗门的贵客，怎么能让他和我们的弟子登台比试呢？”
“方长老此事不必再提，林小友近几日为了我们宗门炼丹多有损耗，这时候不适合与人争斗。”
提议的长老皱了皱眉没再吭声，只在心里暗暗念着。
‘行！都这么护着一个外人。不就一个丹方么？至于让你们都把胳膊肘子往外拐？’
眼见没人再提这回事，那日一起去见林间的几位长老也是悄悄抹了把汗。
‘好险，差点就让我们那些弟子道心破碎了……’
连祖师爷留下来的山门包括升剑池都能过了，这在剑道上的修为哪是宗门里那些弟子能比的？
即便每一脉的大弟子说不定可以和他掰掰手腕，但那也是不保险的事。
万一五脉剑选最后的胜出者是一个其他宗门来的弟子，这不给他们纯阳剑宗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退一万步说，哪怕大弟子能胜，其他弟子要是知道自己被一个外宗弟子暴打，也得道心崩溃吧？
见到纯阳剑宗长老如此维护自家弟子的传功和藏经更是感动到没边。
两人彼此对视，灵识链接中感叹。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竟然没有趁此机会打压一下，纯阳剑宗不愧是大型宗门，就是有格局。”
万众瞩目之下，五脉剑选开打。
金木水火土五脉弟子轮番上场，各种剑技术法层出不穷。
纯阳剑宗作为纯粹的剑修门派，其门派中流传的剑术剑法比之正阳宗更多了许多。
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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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唱罢我登场，纯粹剑修之间的较量也能看得人晃花了眼睛。
这场五脉剑选一连持续了两天，直至经过一轮轮的淘汰赛后，五脉之中终于决出了他们每一脉中的大弟子是谁。
除了焚天剑脉的大弟子，其他四支剑脉的大弟子全都维持原样。
这些能够占据剑脉大弟子位置的弟子总有他们的真才实学，除了焚天剑脉那伙剑修性格火爆发挥上下限差距比较大以外，其他剑脉大弟子的发挥水准都相当稳定。
而没有了丹药加持的肖剑这类弟子，也终归没有创造普通弟子逆袭的神话。
一整场五脉剑选看下来的林间只觉得大开眼界，纯阳剑宗作为大型宗门，其门下的弟子实力全都不凡。
如同常规状态下肖剑那样水平的弟子简直数不胜数，甚至有好几个弟子即便是面对各自剑脉的大师兄也打了个平分秋色，最后胜负也只在毫厘之间。
最终，两个表现极其出色的弟子，外加五位剑脉大弟子，以及宗门里的两位以求突破的长老，总计九人被选入参加这次剑墟秘境的名单之中。
面对这个公布出来的结果，有些尚不知情的弟子满脸疑惑。
自己掰着手指在那数了半天，最后才将信将疑地喃喃道：“什么情况？这一次怎么只有九个名额？”
旁边弟子也满脑门子疑惑地搭腔道：“可能是说漏了？”
负责公布这一切结果的长老面对整个演武场上那些懵逼中的弟子笑了笑，“当然，我知道现在大家的心里肯定还有疑惑。明明每次剑墟秘境打开都会选出十位弟子，可这一次为什么会只有九位。”
“那是因为，在这一次的剑墟秘境之中，我们还有一位特殊的贵客将和大家一起进行此次秘境的探索。”
在长老的示意之下，林间御剑自浮空台上飞下，来到长老以及另外九位即将一起探索秘境的同伴身边。
“这位，是林间，亦是我们友宗正阳宗的杰出弟子。”
“我身边这十人，便是宗门此次参加宗门秘境剑墟选出来的全部人选！”
看着完全陌生模样的林间，演武场周遭的声音可算是炸翻了天，“什么？！竟然让一个外宗的弟子进入我们的宗门秘境？”
“凭什么啊？这第十个名额本该是我们常离师兄的！他的表现有目共睹，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外来宗门的家伙抢了他的名额！”
“哎哟喂？臭外宗的来咱们纯阳剑宗要饭来了！说！是不是剑宗的狗奴才？”
“外宗的也想进咱们的秘境？他进得明白么？没那个能力，知道吧？”
“宗门到底怎么想的？竟然让一个外人进我们宗门的专属秘境？是谁决定了这次的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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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耳边那些流言蜚语满天飞，外事长老在一个角落默默抱紧了自己。
幸好！幸好在剑隐接手这事后这事就不归自己管了。
要不然现在这些弟子骂的那可就是自己了。
曾经还以为只要说服了大部分弟子就能够让这次剑墟秘境名额的转让顺理成章，却没想到当公布的时候这些弟子的反应还是这么大。
这命令要是真得由自己主导，外事长老总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那些兔崽子们偷了家。
不过弟子之中也并非全都不知情，那些用过灵根造化丹的多多少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就是宗门请来替我们炼制灵根造化灵丹的那位炼丹师吧？听说宗门就是为了这个才将名额换出去的。”
“炼丹？他这么年轻，修为也只有筑基期，他能炼得明白灵根造化丹这种灵丹？”
“就算是他炼的又怎样？一个炼丹的懂什么叫剑修么？还进剑墟？我看御剑都费劲。”
“而且说起来这灵根造化丹我就来气！前两天满宗门的宣传这丹药的神异，我好不容易托关系才买到几颗高价丹，结果这次剑选不让用！我怀疑宗门里有人中饱私囊吃回扣，和这个臭外宗的一起坑咱们！”
“就是就是！日内瓦退钱！”
但这些弟子之间的议论即便再如何凶残，也难以影响到宗门高层已经定下来的真正决策。
如果是这些弟子全体反对的决策，在所有弟子的全力反对之下，宗门可能还会考虑一下。
可眼下跳出来的只是在场上万人中的一小部分，剩下的大部分无论是事不关己，亦或者理解宗门这么做的原因，都保持了沉默。
只在那些情绪激动的弟子目光的审视之下，林间包括另外九个一起参加此次秘境的队伍，跟随在长老身后，御剑飞向秘境入口的目的地。
秘境不在纯阳剑宗之内，但距离也并不算远。
在进入秘境之前，所有人都已经知道这秘境的来历以及大伙进去后需要做些什么。
甚至哪怕是林间因为被答应了允许进入后，这几天里也听宗门长老说过秘境相关的事宜。
但这时候带领他们的长老还是不厌其烦地最后再为所有人解释了一次剑墟秘境的来历以及他们此行需要注意的事项。
“这剑墟秘境来自于一千年前的一次巅峰论剑。当时以剑修为主的四大剑派所有高手在此以剑论道，最后因为一些陈年旧怨以及理念冲突而爆发死斗。”
“四派混战七日，整个论剑崖崩毁，参战者十有八九身陨。逸散的剑气更是撕裂空间，将曾经的论剑之地割到我们修行界之外，形成一片隐秘的异空间。”
“而在那异空间中，那些陨落高手的剑意与残魂纠缠不散，变成了如今的剑墟秘境。”
“事实上我们开派祖师爷也正是因为参加了此战，以至于伤势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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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有无数弟子前仆后继地加入到对这秘境的探索之中，却没人能够带回那把古剑。但我还是希望完成祖师爷遗愿的期望，可以在你们的身上实现。”
几个大弟子带头喊道：“弟子必不辜负使命！”
带队长老摆了摆手，“尽力而已，不用过多苛求。”
而后专门看向林间，神情凝重地叮嘱道：“林小友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至少都来过一两次，只有你是第一次来。你可千万要记住，进入秘境之后不要强求。若发现自己精神受损，一定要及时退出秘境。收好我给你的那枚晶石，见势不妙，捏碎晶石便可脱离秘境。”
林间按了按用线挂在胸口处的那枚温润晶石，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的。”
话音落下，大家也终于来到所谓的剑墟秘境入口。
这是一座被剑气削平的孤峰。
峰顶矗立着一座高逾百丈的青铜剑门，门扉由两柄交叉的巨剑构成。
在这巨剑交叉间的空处，有一面灰蒙蒙的光幕时不时闪过一些没有意义的凌乱光影。
而这偶尔闪过的光影最终都会在光幕之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而后慢慢汇入到十个节点的其中之一。
林间可以看到在那十个节点之上，正有若有若无的晶莹光点，赫然就是自己脖子上所戴着的那枚晶石的雏形。
所谓剑墟秘境每三个月开启一次的期限，其实便是这种晶石凝结出来需要的时间。
来到这靠近秘境入口的地方，林间感受到胸口的晶石隐隐开始震颤，仿佛与秘境本身已经建立起了某种联系。
林间跟在其他人身后真切来到这光幕之前，感受到从光幕后散发出的无边锐利气机。
就如同被冰冷的刀锋架在脖子上，冷酷的杀机萦绕在每一个来者的心头。
长老并未对此多做解释，这是进入秘境必须要做好的心理准备。
内部的杀机比之外部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连这里的压力都无法承受，就别提进入秘境历练了。
“如果做好准备，便戴上晶石踏入光幕吧……”长老悠然出声，站在远处静默着等待。
接下来的主场，便不再是他。
十位被选出来的修士下意识互相看了看，即便是两位修为在元婴期的长老于此刻也没有太多特权与优势。
进入这秘境的必要条件，便是要将自己的修为控制在顶多金丹期的水准。
当年战死在此的前辈残魂从未消散，任何展现出过高修为水准的闯入者都将遭到他们的联手围攻。
即便是纯阳剑宗当年开派祖师都要受伤逃窜的地方，岂是现在的一两个长老就能够肆意妄为的？
在来此之前，他们都服用了抑制修为的丹药。
眼下只有金丹期巅峰水准的他们也要仰仗门中的弟子，和他们商量如何开始这次的秘境探索。
林间觉得很奇怪。
大家全都御剑浮于剑门之前，明明彼此之间看起来有很多话要讲，现场却鸦雀无声没有半点动静。
谁把我开静音模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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