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因被他摸得很不舒服,她别了下脸,躲开他的手,“谢津,你在这里跟我玩什么叁十六计欲擒故纵?你想做诸儿,但我不想做文姜。”
谢津的指腹停在徐因的下颌,强迫她转过脸看向自己,“我以为你是想做文姜的,你想要家庭,想要亲人,想要孩子,这些和我并不能共存。我想满足你的愿望,就只能送你出嫁。”
他的妹妹过分渴望家庭的关怀,谁叫小时候明明拥有父母的纵容和宠爱,却在十二岁时失去了所有。这些年来她一直想回到家庭中,就算她选中的家人并非完全支持她,她也能够忍让包容。
徐因冷冷道:“诸儿最后是杀了妹夫鲁桓公的,你说要为我精挑细选出来一个丈夫,是怎么样的精挑细选?让我背着他和你偷情吗?还是说你打算让我到时候离婚,带着孩子和你住到一起,千方百计避开孩子以免让她知道自己的妈妈在和舅舅乱伦?”
“如果你接受的话。”谢津说着,“我不在乎。”
徐因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线终于断了,她不想拉无辜人下水,更无法想象当真依照谢津讲的那样发展,她未来的家庭将是怎样一个沼泽。
“……你疯了。”
徐因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失望,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知到心理医生为什么和她讲,她根本无法根谢津沟通,谢津的逻辑和想法放在任何一个人那里都无比诡异,唯独说服了他自己。
谢津平静地看着她,他牵扯起嘴角在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因因,我早就疯了,从我知道你是我同母异父妹妹的那天开始。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的感受,你接受不了和我有过情侣关系,我可以只做你的兄长,承认我们过去是意外之下的产物,你不必为过去的事感到厌烦。
“你没有任何过错,实在没必要强迫自己接纳我。因因,我们认识的时候谁都没想过我们会是这样的关系……你不需要自我洗脑说你还爱我,美化我对你做得那些事,也就是……诱奸。”
徐因发现她彻底听不懂谢津在讲什么了。
他说的每一个字徐因都听得清楚,组合在一起的意思却扭曲到她仿佛在听外星人讲话。
回忆谢津回家后到现在的一言一行,徐因终于想明白谢津自重逢后近乎毫无情绪的平和是由何导致的。
他强行扮演一个温和客气的兄长,切断一切超越兄妹间的情愫,全因他认为他们过去的一切是他单方面在犯罪!
而她之所以表现出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是因为她接受不了被诱骗的事实,从而给自己洗脑说她爱他。
“我知道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事实的确如此。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年纪太小,妈妈对你又是那样的残忍,给了我趁虚而入的机会。你并不是真的爱我,只是将依赖和爱混淆……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徐因闭上眼,有种想骂人又不知道骂谁的心梗。
她不可思议问:“我不能是真的爱你吗?”
“如果是真的爱我,又何必在见我时恶心到要吐,”谢津抬手,用尾指勾住徐因的发梢,自嘲道:“我碰你的时候你总是很不舒服,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的。”
徐因觉得再跟他说下去,她自己恐怕也要被谢津逼疯了。
“你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我的感受,对吗?”
谢津应下,“是。”
徐因下了命令,“那好,我现在想要你拥抱我,这个要求可以满足我吗?哥哥。”
这是自重逢开始,徐因第一次直白地将这个称谓面对面地和谢津讲出,她说着:“只是一个普通的拥抱,毕竟你说的,我其实分不太清自己的感情,需要借助身体的反应才能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
谢津摇头,“你还是不信我。”
“你让我怎么信你?难道要让我连我们的过去一并否定吗?我们现在必须有一个人承认自己得了严重的妄想症。是我妄想我被伤害而不自知,洗脑自己这是爱情,还是你妄想这段感情从始至终都是你单方面控制我?可是哥,医生给我的确诊报告是解离症,我分的清什么是现实,也分的清我真正恨的是什么。”
谢津看向她的眼睛很空洞,他看起来有些茫然,随后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才像是认知到什么一样,露出一个下意识的、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表情,“不是的,因因。”
“你去看过心理医生对吗?”徐因问:“医生给的结论是什么,妄想症和边缘型人格障碍?”
谢津避开了她的视线,“……但那只是我类似于亨伯特的诡辩、”
徐因打断了他的话,“你记得我的年纪吗?你跟你的心理医生说过我只比你小两岁吗?如果你说过我会怀疑你心理医生的专业能力和判断水平,还是说你觉得我的认知水平停留在未成年?”
“因为你成长的环境和普通人不一样,对于感情更偏向于包容忍耐,缺乏正确的判断。”
谢津的逻辑自洽到堪称无懈可击,徐因有些累了,她倦怠道:“那你想怎么样呢?就当一个正常的兄长,送我出嫁?我没有你那么神经质,如果我真的结婚生子,只会出自于爱,因为我爱我的丈夫才会跟他结婚,因为我爱我的孩子才会叫她诞生。”
四目相对,房间中寂静无声。
徐因淡漠地继续说着,“到那个时候,你什么都不是。也不对,你是我同母异父二十五岁才第一次见面的哥哥,我会在婚礼上给你留一个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