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的漆黑宛如浓墨,将人掩住,便伸手不见五指。
林风一路忙不迭往上跑路,不敢停下。
其实,她知道自己根本跑不过鬼。
可已经走到了这扇门,求生欲望拉满的林风绝对不愿意就这样停下等死!
“她怎么能……她怎么可能真的回来了?!”
林风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诡客死亡后回来复仇的厉鬼和血门内普通的厉鬼不同。
它们有着明确的目标,而且是不死不休,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别说是在后三扇门里面,哪怕是放在普通的门里,能三次使用鬼器,诡客也几乎无法对抗这样的厉鬼!
本来体重就超标的林风没爬几层楼就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她坚持着爬上了最后一层楼梯,然后直接朝着楼道出口仓惶奔出,最后随便找了个房间开门进入!
咔——
她轻轻锁上了门,接着便死死贴在了门后,一边大口喘息,一边瞪着眼睛想着之后应该怎么办。
当然,想了半天,林风没有想出任何点子。
事情,已经走入了死局。
“先别慌,别慌……酒店里房间这么多,它未必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我,只要我经常切换房间,明天离开酒店,它应该就找不到我了……”
“对,对!”
“这条路这么长,还被特殊的力量干扰,它不知道我在哪里的……”
极度绝望的高压环境下,林风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为了安慰自己而滋生各种荒唐的念头。
无论是新手还是老手,面临绝境的时候,都与羔羊没有区别。
或许有人更加坦荡释然,走的时候比较体面。
但这类人很少。
林风的求生欲望很强,所以她刻意在进入这扇血门之前找人做了一些『交易』,拿到了三封『信』,还找到了一个『替死鬼』。
但这些,非但没有拯救她,反而成为了将她逼入绝境的导火索。
甚至林风在想,倘若她没有拿到『信』,没有带梁月进入这扇血门,那她也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再谨慎一点,或许结果就会完全不同。
念头杂乱,林风一边后悔,一边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
不知不觉,好几分钟过去了。
她始终没有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
渐渐的,林风呼吸平稳了下来。
“没声音……是没找到我吗?”
林风原本极度压抑绝望的心情突然之间得到了喘息之机。
她又凝神细听了许久,外面的确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房间里只有风声与外面的雨声。
林风心头一喜。
“难道……那鬼真的没有我的定位?”
“如果这样的话,岂不是我活下来的机会很大!”
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没敢去开灯,脱掉了自己的鞋子,然后光脚朝着窗户走去。
外面的风很大,气温也低,这一股股的冷风掀起了窗帘,逃窜的丝缕阴森让林风觉得很冷。
她得把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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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窗户面前,林风盯着被掀开的窗帘,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有些犹豫了。
过往一些恐怖的画面浮现在了脑海。
林风在想,会不会回来找她索命复仇的梁月……就藏在窗帘背后?
这个念头光是出现的瞬间,就让林风打了个哆嗦。
“妈的……”
她咬着牙暗暗骂了句。
眼中纠结,明灭交织。
犹豫了许久,林风还是小心抓着窗帘的一角,轻轻拉开……
还好。
窗帘背后,没有可怕的东西。
她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好快。
“没鬼就好……”
林风自顾自地说了一句,但话音还没有落下,就怔在了原地。
她的目光落在了窗外。
外面是平地,是酒店的停车区域,是他们来时的路。
而原本的玻璃窗户……早已经不见了。
寒意,攀上了林风的后背。
她不是上楼了吗?
现在的她,应该在六楼啊!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一楼?
而且,根据窗外的位置来判断,现在的她正身处002!
也就是他们最开始所在的房间,梁月……死的那个房间!
“操!”
林风已经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机,她不敢去外面的大雨里,于是转身就朝着门口跑去!
然而……
嘭!
林风刚跑出没两步,侧边的厕所门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
她吓得急忙停住了脚步,房间内的黑暗模糊了她的视觉,但林风依然看见了让她汗毛倒竖的一幕。
——厕所里,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森然对着她发笑。
不是梁月,又是谁?
“不,不!”
林风惨叫,勇气、理智,在这一刻全都消失殆尽,她转身朝着窗户逃去,直接想要翻窗逃命!
可当她真的翻出了窗户,却发现外面的平地又消失了。
刺骨的冰冷和激烈的失重感袭来,无一不告诉下落的林风,她现在正身处高楼。
这个高度,她直接砸在水泥地上,必死无疑。
她身上的那件鬼器……已经没用了。
生死之间,林风扭头望着楼上,可她刚一转头,便看见了一张血肉模糊的破碎鬼脸,正带着怨毒的目光凝视着她!
“林风,来陪我吧!”
“来陪我!”
“来陪我!!”
“……”
下一刻,林风那满是肥肉的躯体,狠狠砸在了湿润的水泥地上!
啪唧!
她的身体面向朝下,几乎彻底粉碎成一堆肉泥,而头却诡异地转动了一百八十度,看向了天空。
林风的脸保存完好,空洞的眼中尚且残留着恐惧,可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
ps:今夜有急事,暂两更,还有一更大约二十分钟后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窗外,剧烈的砸动声惊醒了004中沉睡的司机林益平。
他像是做了噩梦,猛地从床上坐起了身子,惊恐地看着外面,眼睛还没睡醒,嘴巴已经问道:
“发生什么了?”
宁秋水摇头。
“不知道。”
“今夜,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去。”
林益平身上被冷汗浸湿,喘了好几口气,终于缓过了些,掀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
“我去上个厕所。”
宁秋水道:
“门不要关。”
林益平应了一声,去到了厕所里面撒了泡尿。
因为担心厕所里不安全,所以他尿的很急。
完事之后他也不敢洗手,半提着裤子就冲出来了,顾少梅很识趣地将自己的脸瞥向了一旁。
穿好了裤子,林益平抠了抠自己的眼角,对着疲倦的顾少梅说道:
“少梅,你去睡吧。”
顾少梅看了一眼宁秋水,后者对她点头道:
“放心,有什么问题,我一定叫醒你,不会自己跑路。”
似乎是因为宁秋水之前救过众人,顾少梅对于他很放心,便脱掉了鞋子,爬上床去睡觉了。
没过多久,床上便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林益平小心地看了看床上睡着的顾少梅,几乎是用唇语对着宁秋水说道:
“喂,你没有乱说话吧?”
宁秋水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了两根烟。
“走一根?”
林益平一怔,随后恼怒道:
“你小子,真不老实,之前还骗我说没有烟了!”
宁秋水和他来到了窗户旁边,点上之后,宁秋水道:
“最后两根了。”
林益平用十分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着他:
“现在对于你的话,我必须持怀疑态度。”
宁秋水失笑。
抽了两口,他突然说道:
“怎么说,趁着现在少梅睡着了,你坦个白?”
林益平翻了个白眼。
“差不多的了啊,坦白什么?”
“本来就没什么事……”
见他还是一副老油条的模样,宁秋水也不急,说道:
“我的好奇心很重,你不说,我只能自己去挖……如果让我自己挖,万一挖出些什么事儿来,牵连你了,你别哭鼻子。”
林益平身子一震,随后瞪着宁秋水。
“你挖什么?”
宁秋水对着床上的顾少梅使了个眼色。
“还能挖什么,她身上那么多秘密,当然是挖她了……”
宁秋水话还没有说,林益平激动地差点儿直接揪宁秋水的衣领子。
“你……tm疯了?”
“想死,别拉着我一起!”
宁秋水却是笑着地看着他。
“害怕吗?”
“我再告诉你一些更让你害怕的事好不好?”
“这条蜃石路上出现的所有『异常』,都和顾少梅有关。”
“她是病人,和『光明精神康复中心』有关。”
“……”
宁秋水还想要继续往下说,可林益平已经捂住了他的嘴。
宁秋水看见,林益平额头上的青筋正在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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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张地不行,侧过头,用极为恐惧的目光看着床上睡着的顾少梅,直到确认对方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操……”
林益平骂了一声脏话。
“你这家伙,真他妈的难缠啊!”
“你知不知道,如果……如果这个过程稍微出现了一点差错,我们所有人全都会死!”
宁秋水点点头。
“我知道后果很严重。”
“从你的表情已经能看出来了。”
“但比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更需要一个『真相』。”
林益平眯着眼睛,狠抽了一口烟,直勾勾地盯着宁秋水。
“『真相』就那么重要?”
宁秋水平静地回答道:
“对我来说……是的。”
林益平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雨夜出神,许久后他说道:
“好吧,其实……三海镇根本没有海。”
宁秋水诧异地转头。
“没有海?”
“那有什么?”
林益平眉头微微皱着。
“我不是很清楚那里到底有什么,但只有到那个地方,我们才有机会离开这条该死的公路。”
宁秋水:
“你的话很矛盾。”
“如果你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你又怎么确定到了『三海镇』我们就安全了?”
林益平叹了口气。
“有些事,我真的没法跟你解释。”
“这条公路……比你想的要复杂得多。”
“它不是什么简单的诅咒。”
顿了顿,他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向了床上睡着的顾少梅。
“非要说的话……只有她知道『三海镇』里到底有什么。”
宁秋水:
“你是说,抵达『三海镇』之后,我们都进不去,只有顾少梅可以进入那里,对吗?”
林益平沉默,像是默认了宁秋水的话,又像是陷入了不知如何回复的窘境。
“其实,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不管我之前怎么『装』,但这都是做给她看的,说给她听的。”
“我的的确确是第一次来到这条公路。”
“之所以我会知道一些和这条公路有关的事,是因为……以前有一些我的『同事们』来过这里。”
他已经描述的很隐晦了,但宁秋水还是嗅到了什么。
“你是『光明精神康复中心』的工作者?”
林益平嘴角流露出了一抹惨淡的苦笑。
“工作者吗?”
“与其这么说,你还不如称我们为……实验品。”
“有些事情太危险,『他们』不敢做,于是就找了一批『志愿者』,而我和我的朋友……恰好就是其中的一员。”
宁秋水眼神闪动。
“你们是自愿的吗?”
林益平语气带着讥讽:
“当然。”
“我们是『自愿』的。”
说到了自愿二字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咬牙切齿,黝黑的脸上带着扭曲。
宁秋水抽了口烟,盯着窗沿有些出神。
“其他进入蜃石路的『志愿者』都已经死了吗?”
林益平:
“几乎。”
“有人活下来了?”
“嗯,不过那个人对于蜃石路上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后来他被『光明精神康复中心』关押,没有音讯了。”
宁秋水半张藏在阴影的脸忽然变得有些诡异:
“那,你怎么确定『三海镇』就是活下来的生路呢?”
“如果……那是条死路呢?”
林益平夹烟的手抖得厉害,胡乱地抽了几口,直接把烟头扔出了房间。
“死路也得去。”
“继续待在蜃石路上或是原路返回……必死无疑!”
“这一点我十分确定。”
“而且,你也看见了。”
宁秋水被他这么一点,立刻想起了他们刚刚进入蜃石路的时候,前面有两辆逆行的车子出了车祸,最后……
“他们也是『志愿者』?”
林益平沉默了很久,脸色沉重地点点头。
“对。”
“他们是……上一批。”
ps:第二更,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益平告诉宁秋水,他们这些人来到蜃石路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顾少梅』送到『三海镇』去。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最终只有一个人成功了,他也活了下来。
不过,那个人并没有透露任何关于『三海镇』与顾少梅的事。
最终,他被『光明精神康复中心』给监禁或是处理掉了。
窗外的夜风清冷,宁秋水面前烟雾袅袅,他越来越开始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赵二这一次进入的血门似乎牵扯到的势力有些繁杂。
“有个疑惑,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带顾少梅去『三海镇』?”
“我的意思是,谁告诉你们这么做的?”
林益平轻吐了一口气:
“还能是谁,当然是『光明精神康复中心』的那些人。”
“他们告诉我们,只要将『病人』送到『三海镇』,我们就安全了。”
“顾少梅是她的『代号』,是一个全新的名字,并不是她的原名。”
宁秋水目光一动。
“她原来的名字是什么?”
林益平摇头。
“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你对『光明精神康复中心』了解多少?”
“你觉得呢?”
“你们什么都不了解,就这么参加『志愿者』,不是很愚蠢的一件事吗?”
宁秋水念念有词:
“这件事你们的确不是自愿的,但我的意思是……它们总不是抓壮丁,你们加入之前,难道没有考虑过这个组织到底靠谱不靠谱?”
林益平无奈道:
“问题是,我们加入『志愿者』的时候,又不是应召的『光明精神康复中心』,在此之前,我们甚至没有听说过有这个组织。”
“那你们应召的是谁?”
“『第九局』。”
宁秋水抽烟的动作忽地停顿住了。
瞳孔缓缓收拢成了一团。
等等……第九局?
难道不该是罗生门吗?
“『光明精神康复中心』是『第九局』管理的?”
宁秋水如是问道。
林益平点头。
“对。”
“不是罗生门吗?”
“啥,那不是邪教组织?”
“……”
二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之后,宁秋水没有再在这事上继续问下去了。
以林益平这身份,更加深层次的他根本涉及不到,问了也是白问。
而且,有些事情已经开始『打结』了。
——罗生门利用『光明精神康复中心』改制『信』。
——『光明精神康复中心』属于第九局的组织。
——第九局和罗生门是死对头。
血门里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情况?
宁秋水看着外面的细雨,回忆起了柏庭给予他的那张明信片,当时上面写了一部分制信的名单,柏庭让他转交给第九局。(510章)
但现在看来……估计制信这件事,还有更深的隐晦和秘密在里面。
沉默了好一会儿,宁秋水又想到了什么,随口问道:
“顾少梅的『治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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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益平认真想了想:
“几个月前吧……”
他回忆了一下,告诉了宁秋水具体的时间,而那个时间,恰巧是在宁秋水进入诡舍前不久。
“记住,一定不要让她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林益平回过头,小心翼翼地审视着睡着的顾少梅,声音很严肃。
“一旦顾少梅想起了之前的事,我们所有人就全完蛋了!”
宁秋水皱眉。
“为什么,她是罪大恶极的坏人吗?”
林益平苦笑道:
“那我不知道,但我们对于她来讲,肯定是敌人。”
“一旦让她想起了之前的事,我们就全完了!”
“我们不能让她死在半路上,也不能让她察觉到我们的不对劲,必须让她主动进入『三海镇』,等她进入那里,我们大概就安全了。”
宁秋水察觉到了林益平还有一些事瞒着他,不过也没有追问了,反倒是说道:
“我们这么做,对她是不是很不公平?”
“你们是『志愿者』,按理说都是善良的人,想做的都是好事才对。”
林益平脸色浮现了一抹尴尬,叹了口气:
“但善良的人,也想要活命啊。”
“多少善良的人,最后都被恶人逼成了坏人……有时候,不想自己死,就得看着别人死。”
“这就是操蛋的世道。”
他感慨完,又骂了几句家乡话。
宁秋水也没听懂,但觉得他这人挺礼貌,一直在那儿谢来谢去,也不知道到底在谢谁。
二人没聊了,过了俩小时,顾少梅醒了,她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让宁秋水去休息。
后者也没有拒绝,倒头就睡。
他现在的这副身体,是扛不住两三天不睡觉的,该休息的时候,一定要抓紧每一个机会休息。
宁秋水睡着之后,顾少梅坐在了沙发上,拿出诗集看了会儿,忽然又将目光望向了窗户口的司机林益平。
“少梅……你,你看我做什么?”
林益平的脸上浮现了讪色。
顾少梅眼角弯弯,清亮的眸色带着好奇。
“林哥,我们以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听到这话,林益平整个人的身体忽地绷紧,若不是他穿的衣服足够宽松,必然会被瞧出端倪。
“你记错了吧,少梅,哈哈……”
林益平用力地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脸上的表情尽可能做到自然。
“我吧,一大众脸。”
“以前好多朋友也说我长得像这个、像那个……”
顾少梅若有所思,也不再继续和他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诗集。
她似乎对司机的兴趣不大。
见到她的注意力挪开,林益平才暗暗呼出一口气。
夜风一吹,他后背冰凉一片,竟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ps:还有两更,尽快,尽快,快码加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随着夜晚的时间推移,宁秋水他们门口又出现了几次敲门声,破碎的窗户外面来了几次已经死去腐烂的全越山,但见到了房间里一直有人望风,似乎它们也知道没什么机会,最终不甘地离开了。
当夜的黑暗渐渐散去,乌云退却,天际处出现了淡淡微光,像是一双手,拉开了窗帘,让光明涌入。
第三天已经来了。
雨停。
站在窗户口的林益平看见外面地面上的湿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
他想起了之前酒店门口服务生的话,立刻跑到了床的旁边,唤醒宁秋水。
“喂喂,宁小哥,醒醒!”
林益平用力摇晃了一下宁秋水,后者睁开眼睛,眸子里带着些许迷茫。
他迅速坐起了身子,觉得困得不行,第一时间想要去用一把冷水洗洗脸,但很快宁秋水就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胡乱地揉了揉眼睛,问道:
“天亮了?”
林益平点头。
“对,外面雨停了!”
没有任何废话,宁秋水翻身坐起:
“走!”
三人直接奔到了门口,想要开门,却发现门根本打不开!
哐哐哐!
宁秋水捏着门把手狠狠拉了几下,可那扇门压根儿纹丝不动,林益平也试了试,发现他们的门好像被锁住了一样!
“翻窗!”
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显然不是正常现象。
好在昨天晚上他们已经把窗户弄碎了,这里是一楼,翻窗逃出去也是一样的。
然而……
当三人回到了窗户面前的时候,却发现那扇原本被他们砸碎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恢复如初了!
“我操!”
林益平怪叫一声,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窗户。
就在雨刚刚停下的时候,这扇窗户还没有出现异常!
这才一两分钟的时间……
宁秋水抄起了茶几上的小锤子,猛地捶打在玻璃上!
铛——
一道剧烈碰撞声传出,宁秋水感觉到了虎口酥麻,而玻璃上却是连一丁点儿印子都没有留下!
“坏了!”
他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咚咚——
咚咚——
忽然,他们身后的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一道冰冷又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
“请问,里面有人吗?”
房间里的三人一僵。
他们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发声,片刻的耽搁之后,门口的敲门声竟然又响了起来!
咚咚——
咚咚——
“请问,里面有人吗?”
“没人的话,我就要进来咯。”
这一次,门口的那道冰冷的声音不止是询问房间是否有人,似乎还想要直接进房间!
那股子恐怖的阴寒顺着门缝蔓延了进来。
三人死死盯着门口的门把手,发现那个门把手竟然开始缓缓转动了起来……
虽然门把手转动的速度并不快,但这一幕却让房间里的三人几乎炸毛。
林益平想要回应外面,但却被宁秋水阻止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前车之鉴,谁也不晓得万一回应了外面的那个『人』之后,会不会像驿站里那样就永远无法离开了。
关键的时候,无论是林益平还是顾少梅,大脑几乎都陷入了硬直,一片空白。
只有宁秋水还在思考。
眼看着门口的门把手就要被拧开,宁秋水忽然对着顾少梅说道:
“少梅,开枪!”
“啊?”
“对着窗户开枪!”
在宁秋水的提醒之下,顾少梅这才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把枪,忙不迭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手枪,对准了窗户。
她手抖得厉害,似乎昭示着此刻内心的恐惧。
顾少梅扣动了好几次扳机,但都没有『子弹』射出。
“不行……不行……”
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声音带着哭腔。
咔——
这么一小会儿耽搁,门开了。
三人身子一震,缓缓回头。
门口……密密麻麻站着不知道多少恐怖的『人』,挤在一起。
它们脸上挂着瘆人的笑容,手上还提着之前在『驿站』拿着的剪刀。
死亡的气息弥漫洋溢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
三人缓缓后退。
“宁,宁小哥,你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林益平的脸黑里透白,给门外的『人』吓得已经没几分人色了。
“现在吗?现在没有了。”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是要死了……等等。”
宁秋水说着,忽然在自己的兜里掏着。
二人看着他的样子,眼神一亮。
“你在掏什么?”
“烟。”
“?”
一听宁秋水是在掏烟,二人险些当场裂开。
门口的厉鬼并没有给他们多余的时间,直接进入了屋内,阴冷几乎快要将三人的魂魄冻住,不过就在第一只提着剪刀的鬼走到房间中央的时候,它那怨毒的眼却忽然看向了三人的身后。
咔——
剧烈的撞击,直接干碎了三人身后的玻璃,三人下意识地低头,碎裂的玻璃散落,洒了一地!
“快走!”
千钧一发之际,师伟孟的声音从窗户口传来,带着焦急。
三人回头,看见碎裂的玻璃边缘流出了大量的鲜血,在疯狂地生长着什么,三人不敢停留,宁秋水直接抱起了几乎被吓傻的顾少梅,将她扔出了窗外,接着自己也翻出了窗户,转头一把拉住了林益平的手,将他也拖了出来!
窗外,站着师伟孟三人和那个叫做张竞的小孩。
“多谢!”
宁秋水狼狈地对着四人道了声谢。
他们干碎这窗户,估计是使用了珍贵的鬼器。
连宁秋水也没有想到,这扇门里,居然会有诡客为了救npc消耗如此珍贵的机会!
“互帮互助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赶紧走吧!”
房屋内,一群拿着剪刀的鬼,冷冷注视着屋子外的七人,目光带着恨意与不甘。
他们忙不迭地跑去了大货车处,林益平猛地登上了驾驶位,其他人则上了货箱,随着货车的发动机启动,他们很快便远离了酒店,继续朝着公路前行……
ps: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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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散尽之后,烈日重现,刺目的光芒再一次照在大地上。
宁秋水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睡了一会儿。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宁秋水明显感觉到身上的燥热。
“我睡了多久?”
“四个小时。”
“还在路上?”
“对。”
开车的林益平有些困意,对着宁秋水问道:
“有烟吗?”
宁秋水随手扔给了他一包新的。
林益平看着这盒烟上的包装都没有拆过,眼睛都直了。
“擦,你哪儿来的?”
宁秋水打开了车窗,自己整了一根。
“驿站里拿的。”
林益平无语。
“你不拿吃的不拿水,就拿烟是吧?”
“你这外貌,真的很难看出来是个老烟鬼啊!”
宁秋水对着窗外吐了一口烟雾,回道:
“本来也不是。”
“但便利店里也没有其他能醒神的东西了。”
“人不吃饭活一周,不喝水活三天……但在这条路上,精神如果在不该恍惚的时候恍惚一下,可能下一秒就会死。”
“而且当时事出紧急,谁能想到这些。”
林益平兴奋地点了根烟,含糊不清道:
“你总有理由……”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宁秋水忽然道:
“路上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
林益平回道:
“有个锤子的奇怪,无非就又是这大太阳,还好……至少不堵车,油也够,往前开就是了,说不定今天就能到『三海镇』。”
宁秋水:
“你倒是很有信心。”
林益平叹了口气:
“苦中作乐呗,不然呢?”
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公路,他的目光渐渐发散。
“不过,话说今天倒是真的多亏了那些人,不然的话,我们估计已经……”
宁秋水弹了弹烟灰。
“他们确实救了我们的命,不过,应该不是单纯的好心,可能是发现了一些什么……”
林益平皱眉。
“你是说……”
“不然呢?”
“……不能吧?”
林益平人傻了。
“他们都没有跟顾少梅有什么接触,怎么会发现这些的?”
宁秋水嗤笑了一声。
“你啊,太低估这一车的乘客了。”
“他们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也不是什么『志愿者』。”
林益平的脸色苍白了些,一双眼睛望着前方,嘴里一直喃喃道:
“不对啊……没道理啊……”
宁秋水瞟了他一眼。
“怎么个事?”
林益平沉默了好一会儿,解释道:
“没有『光明精神康复中心』的允许,外面的人应该没法进入『蜃石路』才对。”
宁秋水眼底闪过了一道光。
“但这个世界总有一些『外力』,他们决定不了。”
“你听说过『神』吗?”
林益平闻言怔住,随后笑了起来:
“你是说,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从小不信这些。”
宁秋水:
“为什么,这个世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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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益平反问宁秋水:
“不如倒着想想,倘若这个世界真的有一位眷顾苍生的神明,那怎么会有那么多可怕的鬼出现呢?”
二人的眼,都看着前方的无尽公路。
“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
宁秋水弹飞烟头,精神了不少。
“我啊,也觉得这个世上没有『神』。”
“人造出来的东西……能叫『神』么?”
林益平觉得宁秋水意有所指,但他也想不明白,索性专心开车。
开着开着,他见宁秋水的眉宇间紧皱在一起,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还在想『光明精神康复中心』的事?”
宁秋水微微回神。
“不是。”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林益平没绷住。
“哎……你确实挺有意思的,比我那些同事有意思,也能看出来,你的确不是『志愿者』。”
“你比我们聪明多了。”
“所以,你现在在烦什么?”
二人虽然各自藏着秘密,没有坦诚相对,但也算相互交换过生死,很多话一说开,忌讳便少了很多。
“我有个朋友,可能也在车上。”
“他叫赵二,说是给我留下了一些『线索』,必要的时候,我可以通过『线索』找到他。”
“但到现在为止,我没太注意到谁给我留下了所谓的『线索』。”
林益平笑道:
“没准儿你朋友已经死了。”
“确实,没准儿他真的死了。”
“呃……我其实是随口一说。”
二人沉默了会儿,林益平忽然道:
“赵二,赵二……他给你留下的线索,多半和名字有关吧?”
“你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和『二』有关的?”
宁秋水闻言眸光灼灼。
“人数。”
“张竞和张丽梅。”
“一车人,就他们是二人一组。”
林益平道:
“卜未东和辛韦良也是啊。”
他说着,将烟叼在嘴里,拿出了一份名单,递给宁秋水。
后者看了看。
“老林,没准儿你说对了,还真可能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卜未东啊?”
“张竞。”
宁秋水的眼神悠悠。
“他俩不能死。”
林益平道:
“咱俩说了可不算。”
宁秋水:
“让他们跟着顾少梅会不会安全一些?”
林益平犹豫了很长时间。
似乎是之前宁秋水救了几次他的命,又或许是因为宁秋水在逃出酒店的那一刻,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回身拉他,他原本的守口如瓶,变得有些动摇。
最终,他用一种极为低沉,极为严肃的语气缓缓说道:
“宁小哥,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事?”
“顾少梅……她也许就是想要死在这条路上呢?”
宁秋水偏头盯着他:
“她不是想去『三海镇』看海吗?”
林益平:
“可那是个『谎言』,我告诉过你。”
“她不是第一次去『三海镇』了。”
“也许,她的潜意识根本就不想去那里。”
“所以,这条路才会这么长。”
“所以……这条路上才会有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ps:第三更,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益平向宁秋水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事。
那就是,虽然顾少梅可能已经忘记了之前的记忆,但她的潜意识还记得,而她并不想去『三海镇』,所以这一路上才出现这么多可怕的事。
在顾少梅的潜意识里……她宁可死在这条路上,也不愿意去那个名为『三海镇』的地方。
“他们曾经抹去了她的记忆,并且为她编造了一个美丽的谎言……人的这一生,应该去看看海。”
“而『三海镇』就是看海的地方。”
“她越是希冀,潜意识对于那个地方的恐惧或是抵触就越弱,你们就更加容易将她送到『三海镇』,是这样吗?”
林益平嘴角挂着苦涩。
“大致上就是如此。”
“所以三海镇到底有什么?”
面对宁秋水的又一次询问,林益平叹道:
“我也想知道,但我觉得,那估计不是什么『好地方』。”
宁秋水反问道:
“那为什么不直接跟顾少梅摊牌呢?”
林益平抽烟的手有些颤抖。
“你要赌吗?”
“她不知道有多恨『他们』,而在顾少梅的认知里,我们也是『他们』的一份子。”
“哪怕你有足够多的理由来解释,但她如果不听,你就得死……我们就得死。”
宁秋水看穿了他的想法,笑道:
“送她去『三海镇』也同样危险吧?”
“你不直接跟她摊牌,是觉得拖着死的慢点?”
林益平眼神阴翳地看着前方的公路。
“我就是不想死,我才来的。”
“要是我不怕死,我他娘的根本就不会来到『蜃石路』,也根本不需要昧着良心做这么多事!”
“你看看我,像坏人吗?”
宁秋水:
“老实说,不像。”
林益平冷笑道:
“但我已经是了。”
“我有的选吗?”
“我干的那些事……说出来,每一条都该死。”
宁秋水安慰道:
“知错就改,还不算晚。”
林益平嘴角抽了抽。
“改不了了。”
“我要活着。”
“我可不想像那些……一样。”
货车飞逝。
在不远处的路旁,一座医院突兀出现在了那里。
二人的目光都被医院吸引了过去。
那里门口空荡荡的,站着几名穿着白色连身塑胶服的人,整个人包裹裹得严严实实,什么也没有外露。
他们站在医院的门口,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哪儿来的医院……”
宁秋水将头偏向窗户,认真地盯着那头。
货车没有停下,林益平猛踩油门儿,没过多久,那座医院就消失在了宁秋水的视野里。
“不停吗?”
他问道。
林益平的手指蠢蠢欲动,似乎又想掏烟。
“可不敢停。”
“我现在对『医院』可是有心理阴影了。”
“再往前开开吧,还早……”
“走在我们前面的那几辆小轿车不也没停吗?”
他说着,继续油门儿踩到底。
大货车就这样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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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宁、林二人却发现,他们似乎在一段公路里不断地『轮回』。
前方,医院再一次出现了。
林益平脸色极差。
“这是第几次了?”
他对着宁秋水问道。
后者回道:
“十六次了。”
远处,天色已经渐渐黯淡,红云转黑。
地平线在消融。
货车的油量,即将见底。
“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你知道的。”
“害怕也没用。”
宁秋水语气带着一抹自嘲,指间夹着半截香烟放在车窗外面。
“喏,看看那医院的外面,车已经停那儿了,他们不也是没有选择了吗?”
林益平的目光随着宁秋水的引导,看向了不远处医院的门外,那里停着三辆小轿车。
这三辆小轿车正是白天开在他们前面的人,看上去油箱也见底了,现在天黑,没有油的车,在夜晚和铁皮棺材没什么区别,里面的那些诡客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决定去医院里面看看。
这家医院没有名字。
林益平将车停在了三辆小轿车的旁边,然后下车,敲了敲货车的货箱。
“下车了,没油了。”
车上的十二名乘客下来,望着这座突兀出现在旷野之中的医院,脸上浮现出了茫然的神色。
“这是哪里?”
师伟孟问道。
宁秋水:
“不知道。”
他将白天的情况和众人解释清楚,众人望着不远处的医院入口,内心都有些说不出的忐忑。
有了之前『驿站』和『酒店』的经历,他们都知道,这座『医院』绝对不会简单。
众人结队来到了医院的门口,那些穿着白色连体塑胶衣的『人』立刻走了过来,对着众人指了指医院的两个入口。
“左边是『志愿者』入口。”
“右边是『病患』入口。”
站在前面的朱素洁问道:
“这两者有什么差别吗?”
穿白色连体塑胶衣的『人』冷冷解释道:
“这里是精神病院,有病的走右边,没有病走左边。”
“『志愿者』负责照顾『病患』。”
朱素洁皱眉,她又问了些问题,可那些『人』并没有给予任何回答。
众人远离了医院门口,商讨着到底应该怎么选。
温雅的冷书文说道:
“我感觉我们还是选择『志愿者』比较好。”
“『志愿者』是去照顾『病患』的,不管我们要照顾的『病患』是谁,至少主动权在我们的手上。”
钱蝶指尖揉捏着自己的头发,反驳道:
“真的有差别吗?”
“如果要照顾的『病患』……不是人呢?”
冷书文那队的胡志元开口道:
“照顾鬼总比被鬼照顾来的要好些吧?”
“反正不管你们怎么选,我肯定是要选『志愿者』的。”
“你觉得没差别,那你去选『病患』好了。”
他话音落下后,众人沉默了一阵子。
林益平先是看了看顾少梅,对方身子在轻微的颤抖着,似乎很害怕。
而后他又望着沉默不语的宁秋水,道:
“宁小哥,你怎么不说话?”
ps;还有两更,12点前发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路走来,林益平对于宁秋水很是信任,不管是他的人品还是能力。
此刻,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他忽然想听听宁秋水的意见。
众人看向宁秋水。
之前在酒店里,是宁秋水告诉了他们关于玻璃的事,他们也的确因为这个活下来了,所以对于宁秋水这个npc,他们的信任程度比较高。
“非要我说的话……这所『医院』里,『志愿者』是去照顾『病人』的。”
“今夜真正危险的地方在于,谁也不知道哪个『志愿者』或是『病人』是鬼。”
“我们无法决定,无法分辨。”
“对于现在这种情况来说,选什么都差不多。”
顿了顿,宁秋水又说道:
“但根据『医院』的分配机制,我们可以通过一种方法尽可能降低我们的风险。”
在场的部分人听到了医院的分配机制之后,似乎已经提前知道了宁秋水想要说什么。
“我们通过合理分配人数,一半去当『志愿者』,一半去当『病人』,这样的话,我们之中的人就有可能会被分配在一起。”
“这样就是人照顾人,危险会小很多。”
听到了宁秋水的这个安排,林益平两手一拍,眉飞色舞:
“对啊!”
“宁小哥,你这方法好!”
“不愧是你!”
宁秋水扫了一眼众人:
“接下来,就是站队了。”
“你们谁去当『志愿者』,谁去当『病人』?”
一提到这,在场的人开始纷纷做出了决定。
十四人里,其中有8人想要做『志愿者』,只有6人愿意做『病人』。
宁秋水看着跟在自己旁边的顾少梅,问道:
“少梅,你不去做『志愿者』吗?”
顾少梅『啊』了一声,抬起头,带着恐惧的眸子里浮现一抹茫然:
“但是『志愿者』已经很多了啊!”
“我再去的话,遇见鬼的几率不是就更大了吗?”
“而且……我想跟着你。”
她似乎觉得,跟在宁秋水的身边更加有安全感。
一旁的林益平也跟着说道:
“还是宁小哥你身边比较有安全感啊!”
宁秋水无语。
“可别对我抱什么期望,我跟你们一样,在面对鬼的时候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好了……各位,多的不说了,今晚自己小心!”
“希望明早的时候,还能看见各位!”
众人虽然倒也谈不上生死相随的战友,但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多少还是有些情感和信任在里面。
“加油!”
刁芷茵紧紧攥着拳头,给众人,也给自己打气。
众人来到了『医院』门口,分别从两个不同的通道进入,然后在那些穿着白色塑胶衣的『人』的带领下,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宁秋水这一行人里,除了他们仨之外,还有朱素洁和师伟孟三人。
这所精神病院很大,也很老旧,路上坑坑洼洼,一些内部的园林植被也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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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出现了一幢大楼,高层灰白的墙壁关押着绝望,众人来到楼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楼上传来了一道极其凄厉的惨叫声:
“呃啊啊啊啊!!”
那道惨叫像是一头垂死之兽发出的。
恐惧、瘆人……
众人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头顶的7层高楼,眸子里溢出了浓郁的不安。
滴答——
一滴粘稠的液体落下,正好打在了林益平这个倒霉蛋的额头上。
他伸手摸了摸,又闻了闻,脸色骤变。
“草,是血!”
林益平怪叫了一声,但带路的那『人』压根儿没有搭理他,直接走到了楼下的铁门口,拿出了钥匙,将门打开。
门后,是深不见底的幽邃黑暗。
那『人』转过了身,冷漠地看向众人。
“进去吧。”
宁秋水看着站在原地没动的林益平,拉了他一把。
“走了。”
林益平这才回神,路过门口的时候,还对着门口的『人』说道:
“楼上,楼……”
他最后一个进入房门,刚一进去,门外的『人』就直接把铁门关闭了,根本没有等他话说完。
砰!
铁门上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六人在苍白的灯光下发愣。
“你们的身份卡在门旁边桌子的抽屉里,自己拿好,没事不要离开自己的房间。”
淡淡的声音从铁门外面传来,紧接着,众人便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草……”
林益平骂了句脏话,下意识地想要抽烟,却被宁秋水阻止了。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别在这里抽烟。”
林益平闻言摸烟的动作一僵。
“怎么了?”
宁秋水指着他的身后,在破旧的楼房楼梯墙壁上,挂着一个几乎完全锈蚀的铁牌,上面写着『禁止抽烟』四个大字。
不知为何,见到了这个铁牌的那一瞬间,林益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这座大楼里的某个地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朱素洁来到了铁门旁边的掉屑木桌旁,从下面的抽屉摸索出了六张身份卡。
这张身份卡记录了他们的个人信息。
朱素洁借着头顶的苍白灯光辨认了一下,将身份卡发给了在场的人。
“你们自己看看,对不对。”
拿到自己的身份卡后,众人发现,他们六人被分到了三个房间里。
师伟孟和林益平在505号房。
朱素洁和钱蝶在506号房。
宁秋水和顾少梅在507号房。
“还好,不是一个人一间房。”
钱蝶呼出一口气,心里有些窃喜,同时也放松了些。
一如林益平和顾少梅信任宁秋水那样,她也信任朱素洁。
在她们诡舍,朱素洁可是实打实的大姐大。
有心眼,有本事,人还不坏。
最重要的是,她和朱素洁二人的鬼器都没有用过,相比于其他的人,她跟着朱素洁,活下来的可能性会更大!
“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上去吧!”
宁秋水说道。
这大楼给他一种非常不安的感觉,他不想在这里久留。
众人点点头,朝着楼上走去,楼梯间,掉皮的墙上涂写着各种红色和黑色的字迹,大都是『去死』、『好痛』、『救命』之类的字样……
ps:第二更,抱歉,还有一更,写完再睡觉,但是估计很难在12点前发出来了,可能要延后一点。
各位先睡吧,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众人一路来到了5楼,整幢大楼里没有任何声音,寂静得可怕。
如果不是一开始他们进入大楼之前听到了楼上发出过惨叫声,他们甚至会认为,这幢楼里只有他们六个人。
5楼的楼道灯光似乎线路不好,一直都在闪烁,地面上到处残留着血渍,触目惊心。
发霉的味道和血腥味儿混搭在了一起,很是难闻。
几人彼此使了个眼神,便来到了各自身份卡标明的房间门口,小心地拧开了门把手,推门而入。
房间里,只有两张床,中间用白色的帘子隔开……倘若那个布满污垢的帘子还能算白色。
窗户口有一个小阳台,能看见『医院』的入口和无限延伸的公路。
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见到了这一幕,宁秋水的心里掠过了一丝荒诞。
原来……那些『人』一直在等的就是他们么。
宁秋水回头,对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顾少梅说道:
“少梅,今夜咱们轮流守夜。”
“一人睡半个钟头。”
“你先休息。”
顾少梅点头。
“好。”
床上还算干净,顾少梅也没那么多忌讳,直接躺在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她坐起身子,呼吸声有些急促。
宁秋水好奇地看向她:
“怎么了?”
顾少梅摇了摇头。
“我睡不着。”
她的声音带着些颤抖,似乎在害怕什么。
宁秋水拿起了靠墙的一张凳子,来到了床边坐下。
“你在害怕什么?”
顾少梅抱着膝盖,和宁秋水对视,那双眼睛里挂着浓郁的茫然和恐惧。
“我,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我以前好像来过。”
宁秋水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里吗?”
“嗯。”
顾少梅说着,一只手捂着胸口。
她心脏跳动得很快。
宁秋水盯着顾少梅,斟酌了好一会儿,还是问道:
“那,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顾少梅蹙眉思索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恍惚感,但是细想的时候,却没什么印象。”
她说着说着,忽然沉默,摸着胸口的手又移向了头。
宁秋水知道,顾少梅的头又开始痛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扬起脸,细密的汗水爬满了额头。
“我是不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顾少梅对着宁秋水投去了祈求的目光,像是一名溺水者望着路过的人。
宁秋水与顾少梅的眼神对视,竟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其实……他现在和顾少梅很像。
唯一不同的是,宁秋水知道自己丢掉了那些重要的,关于『疯子』的记忆。
而顾少梅不知道。
“也许,你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可以帮你把那些东西一点点找回来,但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顾少梅听到宁秋水愿意帮助她,脸上浮现了感激的神色。
“什么问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题,宁哥?”
宁秋水直视着顾少梅的眼,问出了一个困扰他自己很久的事。
“这几天的相处,我确信现在的你是一个非常善良且有底线的人……但假如,我是说假如,以前的你无恶不作,十恶不赦,当你找回了那些记忆,你将如何自处?”
面对宁秋水的问题,顾少梅怔在了床上。
她的眼神逐渐空洞,思索许久。
“以前的我是个坏人吗……我,我不知道。”
“但我觉得,我应该不是个坏人。”
顾少梅自顾自地说道。
宁秋水凝视她许久,忽然笑道:
“好吧,我也觉得你不像是个坏人。”
“那……我想办法帮你找找你的记忆?”
顾少梅绷着小嘴,眼神好奇:
“宁哥,你要怎么帮我找?”
宁秋水说道:
“很简单。”
“你说,你对这座『医院』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又想不起来,现在,你拿出纸笔,跟着自己的『感觉』去写一首小诗,描述一下关于这座『医院』。”
顾少梅愣住了:
“写诗?现在?”
宁秋水点头。
“对。”
“就现在。”
“不要想太多,不要去回忆那些你根本回忆不起来的事情,就跟着你的『感觉』,用一首小诗将那种『感觉』描述出来。”
“你不是很擅长写诗吗,少梅,试试看?”
得到了宁秋水的鼓励,顾少梅似乎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急忙对着空无一物的包摸索了起来。
很快,她便从中摸出了诗集和笔。
翻开诗集,她细细品味了一下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诗集的空白处缓缓写下了一首小诗:
…
医生穿着白卦,
病人穿着条纹衫,
我时常想,
倘若病人穿上了白卦,他是不是就成为了医生?
如果他们都穿上一样的衣服,
我要如何判断为我治病的医生,不是另一个病人呢?
…
ps:第三更,有点短,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少梅在宁秋水的引导下写出了一首小诗。
而这首诗就是关于『医院』的。
诗的内容很有意思,大体就是,假如病人和医生都穿着一样的衣服,那该通过什么方式去判断他们呢?
之前那名穿着连体塑胶服的『人』告诉众人,这是一所精神病院,所以里面的病人都是精神病。
精神病和身体上的病症不同,很多都没有办法直观的分辨。
譬如『抑郁症』,对方可能昨天还在跟朋友嘻嘻哈哈,今天就轻生离世了。
看着这首小诗,宁秋水陷入了思索。
如果说,这条公路上所有发生的异样都和顾少梅的潜意识有关,那么这首小诗或许就代表着『医院』内部的运行规则。
换句话讲,『生路』或许就在其中。
“是代表着,鬼会通过穿着『病人』或是『志愿者』的衣服来混入其中么?”
宁秋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
但这其实也不需要顾少梅的提醒,因为早在他们进入『医院』之前,已经猜到了这一点。
“线索还是太少了。”
他将这首小诗熟记于自己的心里,念头又转向了顾少梅的『从前』。
她以前在『光明精神康复中心』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不知不觉间……
宁秋水的思绪回到了当初在【亡羊补牢】的那座大厦里,那几名所谓的『员工』,其实也是被注入了虚假的记忆。
他们遗忘了『自己』。
『光明精神康复中心』也想要把顾少梅变成那个样子吗?
不过……
顾少梅倒还是有一点和那座大厦里的『员工们』不同。
那就是——她的『名字』被替换了。
为什么要替换她的『名字』?
她原来的『名字』是什么?
…
就在宁秋水思维发散的时候,顾少梅的声音忽然将他拉回了现实。
“宁哥,我这床……好像在动。”
宁秋水偏过头,合上了手中的诗集。
“床在动?”
顾少梅的表情带着恐惧:
“嗯!”
“又,又动了!”
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跳下了床,一脸警惕和惊惧地望着刚才躺过的这张床。
宁秋水当然不会傻到觉得那是顾少梅的错觉,他也在第一时间挪开了凳子,后退了两步,认真打量着面前的这张床。
啪!
一道非常微弱的声音从床的中心传来,像是某种撞击。
宁秋水意识到了什么,他压低手掌,示意顾少梅后退到自己的身后去,而后宁秋水小心地跪伏在地面上,朝着床底看去。
布满污渍的床单遮住了一部分宁秋水的视野,但宁秋水还是看见了床下有什么东西。
他对着顾少梅示意,后者壮着胆子朝着床边走去,小心地帮宁秋水撩起了那床单。
随着床单缓缓被撩起来,宁秋水看见,刚才顾少梅躺过的床下……竟然用许多透明胶布沾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他还没有死,一双充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着惊恐的眼和宁秋水对视着。
宁秋水犹豫了片刻,小心接近床下,摸了摸这个人的皮肤。
热的。
不是鬼。
宁秋水对着他说道:
“我救你出来,但你不要吵闹,听懂了的话点头。”
床下的那个人不停地挣扎着,压根儿就没有搭理宁秋水。
宁秋水又跟他聊了几句,但对方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见状,宁秋水站起了身子,对着顾少梅摇了摇头。
“他好像是个『病人』,完全无法沟通,我们暂时还是别放他出来,不然的话,他如果在房间里发疯,可能会对我们带来危险!”
“唔唔!!”
宁秋水话音刚落,床下便传来了病人挣扎的声音,宁秋水又一次弯下腰,这回对方似乎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了,也开始对他做出回应。
确认了对方精神好像又恢复正常之后,宁秋水小心将手伸进了床下,撕开了贴着对方嘴巴的胶布。
那人喘着粗气,开口道:
“是我,是我!”
“姚存义!”
宁秋水对于这个名字多少还是带着些陌生,但他知道这人是名诡客,也从之前林益平拿给过他的名单上看见过『姚存义』这个名儿。
“刚才你怎么不说话?”
姚存义那张脸被胶布粘得几乎没有了人形,他一边喘息,一边回道:
“我他妈刚才……”
他情绪很激动,但人却虚弱,一口气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宁秋水正要帮他将贴着的那些胶布扯下来,却听姚存义慌乱说道:
“别,先别扯!”
“你们现在赶快在房间里找找,有没有『病人』的衣服!”
“要快点!”
“它说不定一会儿就又回来了!”
宁秋水闻言眉头一皱,立刻站起了身子,对着顾少梅说道:
“房间不大,一起找找!”
顾少梅点头,二人在房间里搜寻了起来,但床头柜和厕所都找过了,根本没看到有什么衣服。
糟糕的是,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之中,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哒哒哒——
哒哒哒——
对方一直在走廊里踱步,时不时会停在某扇门的门口,好像是在观察什么。
宁秋水一早留意到,他们房间的门的猫眼位置留了一个小洞,门外的人可以直接通过这个小洞看见病房里的全貌。
那沉闷的脚步声好似丧钟回响,压迫感穿过门上的小洞,直入骨髓!
“衣服不在这里么……”
宁秋水快速扫视了一眼房间,最后落在了他们的床上。
掀开被褥,没有。
“那就只有枕头了。”
来到了床头,他快速地拿起枕头捏了捏。
还真在里面。
“少梅,有剪刀吗?”
宁秋水向顾少梅要剪刀,后者低头在书包里面翻找了一下,递给宁秋水。
剪开枕头,里面出现了好几件条纹状的病号服。
“先穿上!”
宁秋水递给顾少梅一套,后者急忙去厕所,脱掉了裙子,手忙脚乱地穿上病号服。
宁秋水也换上了一套,顾少梅刚从厕所出来,便听到那沉重的脚步声停在了他们门口。
二人皆是紧张地朝着门口看去,发现那扇门上的小洞背后出现了一只眼。
一只布满了血丝,溢满疯狂与狰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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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它凝视的时候,哪怕是宁秋水这等心态稳健的人,也根本动弹不得!
那根本就不是人类的眼睛!
独属于厉鬼的怨毒和恨意在眸子深处搅动翻滚,它似乎在寻找什么,那只眼咕噜咕噜地转动着。
房间内二人一动也没法动,寒意几乎顺着脚底蔓延到了头发丝上……
大约过去了半分钟,门外的那只鬼并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缓缓挪开了自己的眼睛,离开了。
它去到了隔壁506。
这一次,它直接扭开了门,直接进入了房间内部,听着隔壁传来的一些剧烈动静,宁、顾二人的脑中都浮现了许多恐怖的、不好的画面。
但他们现在也没有能力去查看隔壁到底什么情况,只能默默祈祷隔壁的两个女人不要出事。
毕竟,大家是站在同一阵线的人。
宁秋水来到了床旁蹲下,开始帮着姚存义拆那些透明胶布。
“到底怎么回事?”
他问道。
姚存义被解救出来之后,第一时间是就是换上病服。
身上密密麻麻好多伤口,好在并不致命,基本已经止血了。
换上了病服之后,他看上去松缓了许多,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长话短说,不久前,这座病栋里有一个『志愿者』杀死了『病人』……现在这名『病人』回来复仇了。”
“它到处在找『志愿者』,只要没有穿上病服的人,都会被它攻击。”
“我要不是……早就死了!”
宁秋水想到了他们之前进入这座病栋的时候,听到了楼上传来了一声惨叫,还有血滴在了林益平的头上。
看来,当时便是有一名没有穿病服的人被鬼攻击甚至是杀死了。
宁秋水瞄了一眼姚存义身上已经凝结的伤口,判断着他被攻击的时间,问道:
“你应该进来也不久吧,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姚存义坐在床上,惊魂未定道:
“我大概是在三个钟头之前进入这里的,被杀死的那名病人当时就在我们房间对面。”
“我亲眼看见他在外面被捅成了马蜂窝!”
“杀死他的那名『志愿者』逃走后,那具尸体没过多久就消失了,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它已经不是人类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
“中间就隔了不到一个钟头吧……”
宁秋水捕捉到了一个细节:
“你说,杀死『病人』的那名『志愿者』逃走了?”
姚存义点头。
“对。”
“我是被那名病人的惨叫声吸引的,当时我才来这里,不清楚情况,不敢贸然出去救人……”
他说着,一边指了指门口:
“喏,我那个时候就趴在那个小洞那儿看着外边儿。”
宁秋水皱眉,陷入了思索。
姚存义看见的事,藏着非常重要的讯息。
“你在想什么?”
姚存义此时的思绪也有些凌乱,唯一的一次鬼器使用机会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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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心态和洞察力都要比林风强很多,但才在生死之间走了个来回,他的脑子还有些不清醒。
但有一件事他还是清楚的,那就是一群npc能在没有鬼器的情况下活到现在,绝对不简单!
而且刚才宁秋水表现出来的警惕和冷静,也让姚存义对这个人的评价很高。
面对姚存义的发问,宁秋水对着二人说道:
“姚存义,你刚才的描述让我对『志愿者』的身份感到很好奇。”
姚存义怔住,问道:
“好奇什么?”
宁秋水道:
“如果『志愿者』是鬼,他杀了『病人』之后为什么要逃走?”
“如果『志愿者』是人,他为什么要杀『病人』?”
“而且,从这个『志愿者』杀完『病人』后立刻就跑路的行为来看,他一定知道『病人』被杀死之后会化为厉鬼。”
二人思考着宁秋水罗列出来的想法,发现这件事情的确有矛盾点在里面。
宁秋水对着一脸沉思的姚存义说道:
“老姚,不管是什么原因,刚才你说的那些,务必不能作假,这不仅仅是关系到我们的生死,也关系到你的生死!”
姚存义回神,摆头道:
“千真万确,绝无作假!”
“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我根本没有骗你们的理由。”
他还拿出了自己的『身份卡』来证明自己不是鬼假冒的。
宁秋水看了一眼他的身份卡,正色道:
“那明天的时候……我们就要小心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我们会不会成为下一刻被『志愿者』杀死的病人!”
他的心里有些猜测,但现在还没有办法落实。
拿到的『信息』太少。
宁秋水来到了阳台上,想要直接跟旁边两个房间交流,病栋房间不大,相互离得近,隔音不好,只要他大声叫几句,旁边两个房间的住户一定能听见。
当然,宁秋水也不敢真的放肆大叫。
随着他用力咳嗽了两声,505和506房都有人来到了阳台。
505的师伟孟,506的是朱素洁。
他们身上都没有穿病服。
朱素洁的身上还有血渍,很显眼。
不过看样子,这血不是她的。
“林益平和钱碟呢?”
宁秋水问道。
师伟孟回道:
“老林在房间里看门。”
宁秋水的视线移向了朱素洁,后者沉默了片刻,淡淡道:
“她死了。”
这话,让宁秋水和师伟孟都怔住了。
“钱蝶……死了?”
朱素洁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房间里,没过一会儿,她拖着钱蝶的尸体来到了阳台。
她死不瞑目,胸口处一个大洞,还在淌血。
衣服鲜红。
“她的鬼器逼退了那只鬼,但那只鬼太凶了,鬼器生效的时候,还是出手挖走了她的心脏。”
“我想救她,但是没反应过来……确切的说,我是没想到。”
“这扇血门不愧是第八扇,鬼器的作用……真的很小。”
ps:第三更马上写!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当鬼进入隔壁的房间之后,宁秋水和师伟孟其实都有不祥的预感。
但他们都没想到,隔壁居然真的死人了。
要知道……朱素洁和钱蝶都是有鬼器的人。
且师伟孟了解的要比宁秋水更深,钱蝶虽然各方面都不如朱素洁,但她也不是一个胆小的女人,之前跟着大佬们混过有拼图碎片的第六扇门。
在那里面,她拿到了一件极为厉害的鬼器!
然而,这件鬼器虽然在第八门中发挥了作用,可无论是朱素洁还是钱蝶,都大大低估了这扇血门中的鬼的可怕!
“如果刚才她没有离得那么近,可能还有活路。”
朱素洁语气很平静,死了一名队友,对她来说,好像无关紧要。
只有师伟孟知道她的脾气和经历。
朱素洁是他们诡舍里资质最老的几个人之一,死在身边的同伴和队友已经不下两位数,起初的时候,她还会表现出一些伤心的情绪,但到了后面,渐渐也便麻木了。
“那只鬼呢?”
宁秋水最关心这个。
朱素洁轻描淡写道:
“门外,还没走。”
这话,着实让人揪心。
宁秋水都觉得有些感慨,他七八门倒也是进过几次,像朱素洁这样在随时可能到来的死亡面前能这般淡定的,还真没几个人。
“听我说……那只鬼是在找『志愿者』,它不会攻击『病人』。”
“你们现在回去房间,赶紧找『病服』,它可能会在一些隐蔽的地方,譬如枕头里,或者床垫里,找到病服之后,第一时间换上……”
顿了顿,宁秋水又看向了朱素洁,迅速补充道:
“如果来不及,你就掏出『身份卡』给它看,反正要证明你是『病人』。”
“不一定管用,但可以试试。”
朱素洁有些讶异地看了宁秋水一眼,随后点点头。
“行。”
宁秋水:
“好了,事不宜迟,等你们先找到了『病服』,其他的事我们回头再说!”
师、朱二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开始寻找『病服』。
这并不算一件难事,毕竟房间能藏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多。
没过多久,宁秋水听见走廊上再一次传来了那恐怖的脚步声。
哒、哒、哒……
它离开了。
看来,朱素洁已经找到了病服。
房间里,宁秋水看着眼皮已经在打架的顾少梅,说道:
“少梅,你先去休息吧。”
“两个小时之后我叫你,有特殊情况的话,我也会叫醒你。”
顾少梅闻言点点头。
她实在是撑不住了,尤其是现在房间里有三个人,门外的鬼也不会攻击他们这些『病人』,境况安全了很多。
她睡去之后,宁秋水随口对着姚存义问道:
“你同伴呢?”
姚存义呼出口气。
“死了。”
“两个都死了?”
“嗯,昨天死在酒店的。”
姚存义没有去详细地解释二人的死因。
此时此刻,他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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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对林风的感觉还可以,刚进入诡舍的时候,一直将林风当作了自己学习的榜样。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风接触到了罗生门和『信』。
有些东西,是会上瘾的。
一旦尝到了甜头……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从用第一封『信』开始,林风就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她发现,以她的能力,只要有『信』,在低级门或是中级门里,那简直就宛如游龙一般!
去血门,就跟回家一样。
当然,对于这『信』究竟是怎么来的,林风心里很清楚,也告诉过姚存义。
他们关系还算可以,去年林风不止一次邀请过他一同加入罗生门,她会帮忙引荐。
但姚存义很难接受『信』的来源,最终还是拒绝了。
林风问他,为什么不试试,姚存义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二人就是那个时候,开始逐渐分道扬镳的。
后来,林风因为『信』的存在,虽然屡次入门,拿到了很多低级和中级的鬼器,但自己的能力却在不断退化。
她的判断、心性、洞察……
全都被『信』腐蚀了。
这也酿就了今日的悲剧。
…
姚存义花费了很短暂的时间,缅怀了一下自己的那个昔日的同伴。
至于梁月,那就是个倒霉蛋。
“对了……谢谢。”
姚存义忽然抬起头,对着宁秋水道了声谢。
宁秋水回道:
“无妨,举手之劳。”
“对了,你知道另外那六个人去了哪里吗?”
姚存义愣住了一下,随后摇头道:
“不知道。”
“他们应该都选择了『志愿者』。”
“我是第一个来病栋的,后来这层楼里也没有看见过他们,如果他们不是被分到了其他楼层,那就是选择了『志愿者』。”
宁秋水计算了一下人数,而后对着姚存义道:
“老姚,明天如果你遇到了我们认识的『志愿者』,记得问他们个问题……这很重要!”
姚存义眉头朝着中间一凝:
“什么问题?”
ps:第三更!略短,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姚存义向宁秋水询问,他想要问什么问题,宁秋水告诉他道:
“如果你遇到了我们车上的那些『乘客』充当的『志愿者』,记得问问他们……是不是医院有规定,需要他们杀死『某些病人』?”
姚存义懂了。
“好!”
他们这座病栋里还有不少病人,他也只看见过一名『志愿者』杀死病人,所以,这种杀戮应该不是无端产生的,其中可能伴随着某些『规则』。
直接向熟悉的『志愿者』们询问,显然是一个最方便最快捷的方法。
宁秋水又跟506和505的三人讲了下这件事,完事之后,他又来到了房间的门口,隔着门上的那个小洞观察着外面破旧的走廊。
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些血渍,并没有随着尸体的消失而消失,在走廊闪烁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有些诡异。
宁秋水调整自己的身位和视角,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身后传来了姚存义的声音:
“你在看什么?”
宁秋水道:
“之前那名『病人』死的时候,你有没有去勘察过他的尸体?”
姚存义回答道:
“没有。”
提到了之前发生的那件事,他还有些余悸。
“拜托……我那个时候连外面的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我怎么敢出去?”
“而且,之前给我身份卡的那个『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晚上不要随便离开自己的房间,它也跟你们讲过了吧?”
宁秋水『嗯』了一声,依旧隔着小孔观察对面的房间。
那扇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锁上。
“老姚啊,对面那个房间里只有一名病人吗?”
姚存义的声音带着一些不确定:
“……应该是。”
“之前二人曾在门口有过一阵拉扯,那名『病人』在被杀死之前叫声很大,但是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
“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秋水眼中闪过了一道光。
“没什么,随便问问。”
姚存义也不是真傻子,从谈话的过程中,他能感觉到宁秋水对于对面的那个房间很感兴趣。
“你可别乱来……”
他告诫宁秋水道。
“晚上贸然离开这个房间,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宁秋水笑了笑:
“放心,我又不傻。”
他直起腰,回头看着坐在床上的姚存义:
“傻子能活到现在吗?”
姚存义绷紧的脸色稍微松缓了些。
确实。
他们一路走来遇到了那么多危险,但凡观察能力稍微弱一点或是警惕性差一点,早就已经殒命了。
“对了,宁秋水,你以前做啥的?”
暂时没有生存压力,姚存义对于宁秋水这个npc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别说这是个npc,哪怕说他是一个过了第八扇门的诡客,他也信。
“我啊,兽医。”
“兽医?”
“对,没事帮动物治病的那种,当然……我这边儿业务比较齐全,也负责殡葬一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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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一本正经地对他道:
“只要钱到位了,我能做很多事。”
姚存义听着宁秋水讲的这些,莫名其妙打了个哆嗦。
他总觉得,宁秋水那眼神有些怪怪的,瘆得慌。
“那……你为啥要去『三海镇』?”
宁秋水来到了窗户旁边,说道:
“看海啊。”
“你们不是吗?”
姚存义的表情僵滞了一瞬间,附和道:
“是啊,怎么不是?”
“那你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呃,我……”
他被宁秋水怼了一下,脸上浮现一抹尴尬,还来不及反驳什么,忽然又听宁秋水说道:
“又或者,你们根本不是想要去『三海镇』。”
快速的话题和言语切换,让姚存义的大脑陷入了霎那间的迟滞,他很快恢复了正常,轻拍大腿,给出了宁秋水一个无法回驳的理由:
“别,这条路就通往『三海镇』,不去那里,我干嘛上这辆车?”
宁秋水嗤笑道:
“你们不是第一次来蜃石路吗?”
“你怎么就知道这条路只通往『三海镇』?”
姚存义才恢复正常的表情再一次变得僵硬。
是的,他说错话了。
一个很微小,很微小的细节。
但就是被宁秋水抓住了。
“呃,我……我随口一说,口误,口误哈哈……”
姚存义挠了挠自己的头,讪笑着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其实,他们是诡客的身份透露给npc也不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毕竟,血门背后的大部分人对于诡客并不了解。
他的慌张,更多是因为面对的这个人。
这家伙……实在是太精了。
不知不觉间,跟他闲聊的时候就觉得压力山大。
“是随口一说啊,我还以为……你们要去『终点』呢?”
宁秋水轻描淡写了一句,姚存义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等等,你刚才说『终点』?”
他的语气已经带着些许掩饰不住的关切。
宁秋水见到了他的表情,基本确认了师伟孟透露给他的信息并没有作假。
还行,那小子没跟他玩脑筋。
是真心换真心。
“哈哈,我随口说的。”
宁秋水也开始打起了哈哈。
“不管你要去哪里,至少先想办法活下来再说吧!”
“明天……自己小心点。”
见他没有直接说明,姚存义倒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眼下,从『医院』活着离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是的,还不知道杀人的那只鬼……会伪装成哪一名『志愿者』。”
他自言自语,望着外面的黑夜,陷入了沉默……
…
ps:还有两更,晚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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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宁秋水就已经打开了房门,谨慎地看了看走廊外,确认什么都没有之后,他蹑手蹑脚来到了对面的病房门口,看了看地面上的血迹和一些垃圾。
目光大致排查了一下,宁秋水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于是推开了虚掩着的门,走进了513。
这个房间跟他们的房间基本没有差别。
但是更脏、更乱、更臭。
地面上甚至能看见许多排泄物。
宁秋水在房间里认真找了找,从靠窗的床褥下面翻出了一张皱巴巴的『身份卡』。
找到了这件东西,宁秋水头也不回,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姚存义也醒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着门口的宁秋水道:
“宁秋水,你干嘛去了?”
宁秋水关上门,扬了扬手里的『身份卡』。
“找这个。”
他来到了床边,直接将『身份卡』扔给了姚存义。
“看看上面的照片,是不是昨晚死的那个病人?”
姚存义拿着身份卡认真看了看,回忆了一下道:
“对,就是他!”
“原来他叫庆舜飞……”
昨夜被杀死的那名病人叫做庆舜飞。
“今天想办法调查一下这个名字,也许能通过他在『医院』里面找到活下去的方法。”
姚存义点点头。
“好!”
宁秋水又看向了顾少梅,对方已经开始穿鞋,但脸上还挂着困倦之色。
“少梅,今天把武器带好……最好是那把剪刀,或是枪。”
顾少梅抬头看向宁秋水,小脸上写满了紧张:
“他们……会杀了我们吗?”
宁秋水和她对视了片刻,说道:
“不好讲。”
“小心点总没错。”
顾少梅点点头。
“嗯!”
她抓紧了自己的包包。
没过多久,楼道里便传来了脚步声。
非常的密集。
听到这脚步声,众人一下子警觉了起来。
几道脚步声停在了宁秋水他们的门口,随后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响起。
门开了。
阴冷的气息弥漫了进来,宁秋水三人看见,一群穿着白色连体塑胶衣的人站在那里,冷冷注视着他们。
由于他们的脸全都被蒙在了衣服里面,所以宁秋水三人根本没法辨别他们的身份。
“宁秋水。”
有人手里拿着一个花名册,念出了宁秋水的名字。
“你跟着19号志愿者。”
宁秋水与房间里其他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朝着门外走去,跟在了19号志愿者的身后。
19号的声音很冷漠。
“宁秋水,今天是我负责照顾你,除了『定时服药』和『接受治疗』之外,其他的时间你可以自由分配,但不可打架斗殴,不能乱跑,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
“如果你违反了上述内容,我会直接通报医院的『主治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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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懂了?”
宁秋水皱眉,问道:
“还要吃药和治疗?”
19号冷冷道:
“你是病人,当然要吃药治疗!”
宁秋水摊手:
“可我也没犯病啊?”
19号转头冷冷盯着宁秋水,一时间没法回答他的话。
“总之……你要听我的话,你才能活下来,明白了?”
宁秋水仔细查看了一下19号的眼睛,那是他唯一能看见的对方的身体部位。
“好吧,我努力配合。”
他说道。
从对方的眼睛来看,这人是鬼的可能性不大。
但不排除有鬼的伪装已经到了他无法辨别的地步。
宁秋水记得很清楚,当初在祈雨村的时候,僧人的鬼魂伪装成的人不但骗过了众人,甚至连他自己都骗了过去。
他带着宁秋水下楼,先去了食堂吃饭。
宁秋水注意到,他们这些『病人』吃的食物和『志愿者』吃的食物是不一样的。
虽然都是豆浆和馒头,但『志愿者』和『病人』的取餐区域是分开的。
吃饭的时候,19号脱下了他的头套。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宁秋水根本不认识,看上去该是这扇血门里的npc。
“你怎么不吃?”
看着宁秋水面对眼前的食物发呆,19号皱起了眉。
宁秋水笑着说道:
“我不饿啊。”
“另外,请问我的『治疗』会持续几天,大概什么时候出院?”
19号狠狠撕咬了一口馒头,目光冷漠。
“没有持续几天的说法。”
“等你的病痊愈了,自然就出院了。”
宁秋水饶有兴趣地跟他交流:
“怎么才算『痊愈』?”
“总得有一个判定的标准吧?”
19号沉默了会儿,不耐烦道:
“『医生』觉得你的病好了,你自然病就好了。”
“问那么多干什么?”
“既然来医院治病,那就好好治病不就行了?”
“你好好配合我,早点把病治好,你就可以早点离开。”
宁秋水点点头。
“好。”
能交流就是好事。
因为不知道食物有没有问题,所以宁秋水暂时不敢贸然食用。
这扇门和以前经历的门不大一样,一些固定点位需要长时间停留的血门,很少会在吃喝的东西上面做手脚。
譬如【祈雨村】、【亡羊补牢】的大厦等等。
至于灯影寺那块儿地,即便是在食物上动了手脚,也有较为明显的提示。
但这『医院』里可不好讲,吃饭的地方还专门分配了不同的取餐口,宁秋水有些不安,没敢乱吃。
两三天不吃东西,人死不了。
注视着19号吃完了饭,宁秋水忽然问道:
“对了,19……问你个事儿。”
19号打了个嗝。
“什么事?”
宁秋水:
“我们病房对面513有一个病人叫做庆舜飞,之前是谁在负责照顾他?”
提到了庆舜飞这个名字,19号微微皱了皱眉。
他想了想说道:
“庆舜飞啊,好像是7号在照顾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秋水身子前倾,问了一个让19感到有些毛骨悚然的问题:
“那个7号,现在还活着吗?”
ps:还有一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19号被宁秋水这么一问,回忆起了过来的时候,好像是没有看见7号。
“他可能是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那么关心他,倒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
19号被宁秋水盯得有些不自在,心里莫名觉得烦躁和不安。
宁秋水笑着说道:
“我可不是关心他,而是在关心你。”
19号闻言怔住。
“关心我?”
他表情略显古怪,又听宁秋水说道:
“我担心你步他的后尘……如果我猜得不错,7号现在已经『消失』了。”
“话说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会忽然『消失』吗?”
19号看着宁秋水那副严肃的神情,原本还算镇定的心忽然有些犯怵。
“我已经跟你说了,他是身体不舒服,在休养。”
“我发现你这家伙是病的有些厉害,总是疑神疑鬼!”
“待会儿得好好治疗!”
宁秋水思绪飞快地烁过,继续道:
“……你们那边儿今天没有安排新的人去513对吧?”
“知道为什么吗?”
其实来的时候,19号已经在自己的内心做过了建设——他要负责的病人是一个精神病,和他聊天的时候务必要保持警惕。
可不知道为什么,宁秋水的话总能勾起他内心的好奇。
这家伙……
凝视着宁秋水那神神秘秘的样子,19号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
“为什么?”
宁秋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压低声音道:
“因为那名叫做『庆舜飞』的病人……也死了。”
听到这里,19号有些讶异。
“庆舜飞死了?”
“怎么会?”
宁秋水缓缓从身上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19号的面前。
后者低头一看,竟然是庆舜飞的身份卡。
“昨夜,庆舜飞就死在门外的走廊,有人亲眼看见。”
19号望着手上的这张身份卡,渐渐信了些,宁秋水绘声绘色描述出了昨天姚存义告诉他的那些事:
“有人昨晚拿着刀,就在513的门口,一刀一刀将他活活捅死……血飚的到处都是,你来的时候难道没有注意到地面上多了很多新鲜的血渍么?”
19号回忆了一下,脑门儿开始渗汗。
“血么,好像是多了些……”
宁秋水:
“那就是庆舜飞的血。”
19不理解:
“等等……我不明白,这跟7号有什么关系么?”
宁秋水一双眼灼灼地盯着他:
“当然有关系了。”
“毕竟杀死庆舜飞的……就是7号啊。”
“他杀掉了7号,然后慌不择路地逃走了,不过我猜他应该没有逃掉,因为庆舜飞死后不久……”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忽然阴森了许多:
“它就变成了鬼,回来复仇了。”
19号脸色一僵,随后道:
“变成了鬼?”
“你在开玩笑吗?”
“按照你的说法,7号是被庆舜飞的鬼魂杀死的咯?”
宁秋水忽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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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没这么说过。”
“或许……真实的情况,比这更糟糕。”
比被鬼杀死还糟糕?
19号的身上忽地生出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宁秋水倒也不是真的在忽悠19号。
昨夜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怪了。
『志愿者』忽然杀死了负责照顾的『病人』,然后逃走。
而后被杀死的病人变成了厉鬼回来索命,可却找不到那名『志愿者』了。
这一切的一切,看似荒诞,毫无头绪,但有了顾少梅之前给予的那一首小诗,让宁秋水的脑海里诞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而这个念头,他必须得跟眼前的这个19号证实。
二人坐在餐桌面前对视着,谁也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19号觉得肚子不舒服,止不住的便意传来,他对着宁秋水道:
“我去上个厕所,你就坐在这个地方,哪儿也别去,听明白了?”
“如果我回来没有看到你,我会直接通报『医生』,对你进行人道清除……懂了吗?”
他仍然威胁着宁秋水,但后者对此毫不介意:
“放心,我就坐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
19号见宁秋水这么配合,也稍微放下心,急忙捂着肚子朝着食堂角落里的公厕走去。
他走后,宁秋水目光移向了19号的餐盘,盯着那里渐渐出神……
…
哗啦啦——
一阵狂轰滥炸,蹲在坑位上的19号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他的额头渗出了细密汗珠,觉得没拉干净,便继续用力。
吱呀——
厕所的门忽然又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哒、哒、哒……
由于隔间有门,所以19号看不见外面的具体情况,只觉得这脚步声听上去,与环境有一种格格不入。
对方不像是来厕所里解决生理需求的,走路的步子节奏很慢。
这种格格不入,带给19号一丝丝不安的感觉。
哒、哒……
那个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先是在1号坑位停留了一下,他拉开了1号坑的门,却没有进去。
片刻后,1号坑位的门又关上了。
那个人又朝着2号坑位走去。
吱——
他又打开了2号坑位的门。
但依然没有进去。
砰!
随着2号门关闭,他的脚步声又在厕所里回荡,来到了3号坑。
重复着之前的行为后,他朝着最后一个坑位,也就是19号所在的坑位走来。
哒、哒、哒——
这清晰的脚步声,在厕所里莫名显得尤为诡异。
最终,停在了19号的面前。
ps:第三更,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19号蹲在厕所里解决自己个人生理需求的时候,忽然闯入了一名怪人。
这人在厕所里一直开门,不像是来上厕所的。
他停在了19号所在的4号坑面前,用力拉了拉门。
嘭嘭嘭!
脆弱的公厕门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19裤子还没有穿上,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听到这拉门的声音,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收紧了。
“里边儿有人!”
他对着外面大喝了一声。
那拉门的声音很快便停住了。
可那人仍是站在了他的门前,没有离开。
厕所隔间的门并不是连着地面的,事实上,这扇门距离地面还有一段空间。
所以,19号能从那个二三十厘米的缝隙里看见外面那个人的腿。
那是一双穿着病号服的腿。
看样子是一名病人。
“草,是哪个白痴带的病人?”
“不知道这些病人很危险吗?”
原则上,除特殊情况外,他们必须无时无刻看着属于自己的『病人』。
否则,一旦这些病人惹出了什么祸端,最后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志愿者』。
19号心头愤怒地骂了好几句,他此时此刻很想直接出去逮着外面的那名病人,找到照看他的志愿者狠狠痛骂一顿。
但肚子里传来的剧烈疼痛,却让他直不起腰来。
19号回忆了一下,他好像也没有吃什么东西,那早饭清汤寡水的,也没变质啊,怎么会肚子痛呢?
各种杂乱的念头在脑海里游荡又消失,紧盯着那双穿着病号服的腿脚,19号竟有一些毛毛的感觉。
“草……外面那家伙有病吧?”
“还不走?”
他心里如此想着。
门外站着的人也没有再继续拉门了,就这样站在那个地方,一动也不动。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
他始终没有离开。
19号紧紧攥着手纸,从原本的愤怒渐渐变得有些莫名害怕。
门外那家伙……不太对劲啊!
而且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就算负责那名病人的『志愿者』再不负责任,他至少应该怕『医生』吧?
就这么放任自己看守的病人不管不顾,不怕『医生』的责罚?
这么长时间了,他压根儿不来找这名病人的么?
还是说……
忽然之间,19号想到了刚才宁秋水告诉他的那件事。
那名叫做庆舜飞的病人被7号志愿者杀死了,化为了鬼魂回来复仇,但一直没有找到7号。
难道,外面的这个病人是……
想到这里,19号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吞了吞口水,心跳止不住地加快了速度。
“喂,你,你在找人吗?”
19号对着厕所门外的『病人』问道。
但对方并没有回应。
诡异的沉默还在空旷的厕所里面慢慢发酵。
这个时候,19号无比希望厕所外面能有第三个人进来。
随便谁都可以。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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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号很想直接擦了屁股站起身子冲出去,但腹中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法将这样的念头付诸于行动。
各种复杂的情绪糅合在一起,他有些崩溃,又一次对着外面站着的『病人』骂道:
“你丫是不是有病啊!”
“老子拉屎呢!”
“你等着吃?一直守在门口?”
“问你话你也不说,哑巴啊?”
滋滋——
他话音刚落,厕所里的灯光忽地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19号感觉……自己所在的坑位光线变淡了些。
好像,有什么挡住了光。
19号目光渐渐上移,当他看向了厕所隔间门的上方时,整个人都吓得傻住了。
在隔间门的最上方,一个『人』双手的手指抓着那里,露出了半张惨白的脸,正直勾勾地俯视着他!
这人的手指枯槁,眼睛血红,瞳孔几乎只有一个黑点大小,目光极为瘆人!
“啊!!”
19号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他也顾不得蹲坑了,直接提起裤子,朝着门口撞了过去!
砰!
厕所门被撞开,外面……却什么也没有!
头顶的灯光还在闪烁着,19号不敢丝毫停留,疯狂朝着厕所外面逃去,一路逃回了原来的位置!
宁秋水依然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
19号上气不接下气,难看的脸色被头套遮掩,只有一双眼睛还残留着恐惧的空洞。
“怎么了?”
宁秋水问道。
19号吞咽了一下口水,回头死死盯着公共厕所门口,呼吸急促。
“我……我刚才……”
确认那个恐怖的家伙没有再出现,19号这才松了口气。
他肚子似乎因为过度的惊吓已经恢复了,回过头,他咬着牙,跟宁秋水讲述着刚才的事。
宁秋水聆听着他的描述,陷入了思索。
“等等,厕所隔间的门应该比较高吧,如果按照你的描述,那家伙得有2米多?”
“又或者,如果它不是人,能把自己的身体像面条一样拉长……”
听着宁秋水的描述,19号越来越觉得身体发麻,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行了行了行了!”
“别说了……妈的。”
他刚才可是亲身经历,那种恐惧历历在目,甚至现在他还忘不掉对方那双恐怖的双眼!
那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双人类的眼睛!
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19号想起了什么,对宁秋水问道:
“喂,宁秋水,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哪些?”
“就,就是庆舜飞的事?”
“你不是不信吗?”
“我就问问,随便问问……”
宁秋水笑了笑。
“我不开玩笑。”
“庆舜飞真的死了,被7号杀死的。”
19号喃喃自语道:
“所以,庆舜飞……真的变成厉鬼了?”
“刚才在厕所里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寻找7号复仇的庆舜飞?”
望着19号那失神的模样,宁秋水开口,将他拉回了现实。
“其实……”
“相比起庆舜飞是不是变成鬼这件事,我觉得我们更应该注意另外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19号怔然:
“什么细节?”
宁秋水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
“7号……为什么要杀死庆舜飞?”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7号为什么要杀死庆舜飞?
这个问题让19号直接怔在了原地。
宁秋水自顾自地说道:
“根据你的描述,『病人』想要离开这座『医院』,需要经过『医生』的同意,即『医生』认为我们的病好了才会放我们离开。”
“此外,我们这些『病人』如果违反了『医院』为我们制定的规则,那么就会被『医生』人道处理。”
“这么分析的话……你们这些『志愿者』应该没有权利对我们这些『病人』进行处决。”
“我猜的对吗?”
19号沉默了片刻,四周环顾了一圈,低声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秋水见到了他的默认,继续道:
“我想说的是——在正常的情况下,7号根本不可能去杀死自己的『病人』庆舜飞。”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竟然做出违反『医院』规定的事情呢?”
19号被宁秋水循循善诱,陷入了其中。
“是啊,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医院』对于他们这些『志愿者』要求挺严格的,他们的工作主要是负责照顾『病人』的起居,并且引导对方参与医院的治疗或是吃药。
看着对方思索的模样,宁秋水又问道:
“19,你之前还照顾过其他的『病人』吗?”
19号回道:
“有过几名,不过后来那几名『病人』违反了一些医院的规定,被人道处理了。”
宁秋水:
“那照顾那几名被人道处理的病人的『志愿者』现在还在吗?”
19号:
“当然还在啊,只是可能被分配去了医院其他区域服务……”
他话没讲完,宁秋水打断了他:
“也就是从那过后,你就没有再看见过他们了,对吗?”
19号沉默不语,过了会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了自己的腕表:
“快到『治疗』时间了!”
“7号的事情待会儿有时间了再聊!”
宁秋水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起身后朝着公共厕所的方向看去,眉头微皱。
停顿了一会儿后,他还是跟着19号离开了。
二人离开了食堂,朝着食堂后方的一条小路走去,来到了一座四层高的仓库楼,19号带着宁秋水来到了19号房,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铁门,进入房间里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灯。
原本黑暗的房间,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这房间倒是很空旷,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只有一个特殊的仪器和一个头戴式的耳机。
“待会儿进去,你把耳机戴上,之后闭上眼睛,里面会有专业的『录音』帮你疏导情绪,时间不会太久,大概十分钟就结束了。”
“进去后,我会关门关灯,到时候房间将会陷入黑暗,但你不用惊慌,我会跟着你一起进去。”
“房间里会有特殊的监控仪器,对你进行360度无死角全程监控,因此,在治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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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闻言皱了皱眉。
“行。”
眼下这样的情况,他也没有办法拒绝。
来到了房间里,19号随手关上房门,房间没有窗户,全靠着一盏白炽灯照明,宁秋水坐到了一个破木圆凳上,将耳机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里面有些许杂乱的电流声,但声音不算大,听上去还行。
“……现在是试音阶段,请病人抬起你的左手。”
宁秋水开始按照耳机里面的那个女人声音照做,19号见状,来到了旁边也拉过了一张凳子坐下,并用遥控器关闭了房间里的灯光。
灯一关,整个房间立刻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宁秋水的耳机里,开始播报起了一些没用的鸡汤与废话。
这似乎就是医院对病人的『治疗』。
宁秋水对于一些话术方面的催眠手段倒是也有些涉猎,但耳机里播报的这个显然不是。
那就是……纯粹的废话。
当然,宁秋水也没有掉以轻心,依然提防着。
相比于耳机里的播报,更让他感觉到不安的,是这个房间里的绝对黑暗。
随着灯关上之后,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而戴着的耳机隔音效果非常好,好到宁秋水甚至完全听不见外面一丝丝的声音。
“隔绝我的视觉与听觉吗?”
“这是要对我们动手了?”
宁秋水思绪快速飞烁。
“不对,如果是鬼的话,真要动手不需要做这么多『前戏』。”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剥夺我的视觉与听觉?”
他晃了晃头,看向周围,毛都看不见。
这十分钟显得真是尤为漫长……
“喂,19,你还在吗?”
“在的话,摸摸我的手。”
宁秋水心里掠过了一抹不祥的预感,对着黑暗中叫了一声,并且对着19号之前所在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手。
二人离得不远,而且彼此都记着对方的位置。
如果19号没出什么问题,那只需要几秒钟,就应该摸到他的手才对。
然而……
宁秋水伸到黑暗之中的手,却像是深入了深渊之中,许久都没有回应……
“19,你还在吗?”
“听得到我说话吗?”
“听得到的话,过来摸我的手!”
宁秋水又大声对着黑暗之中说了几句。
然而,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当我们处于抑郁的时候,一定要及时的和身边亲朋好友们沟通排解……”
耳机里,依然流淌着那个没有感情的女人的播音。
望着眼前冰冷的黑暗,宁秋水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房间里,只有一个耳机。
他戴着,19号就没法戴。
而且房间的门也根本没有被打开过。
所以,他说话19号应该听得到才对。
可为什么会没有回应呢?
宁秋水想着之前19号坐下的位置,好像距离他不是很远,只要他稍微移动一下,用腿……应该能碰到。
正好,耳机线也不短,足够支撑宁秋水站起来。
缓缓起身,宁秋水按照记忆之中的方向,移动了半步,然后弯腰,伸腿……
脚尖踢到了凳子。
可凳子上……空无一物。
ps:今天休息一下,就两更。
『医院』是公路的最后一个节点,写完『医院』,这个副本就基本进入了尾声。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配合上绝对的寂静,足以让人心慌。
宁秋水看不见,也听不见。
人类判断环境最直观的感觉就是视听。
视听被剥夺,宁秋水完全不知道现在黑暗的房间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19号去了哪里?
进来的时候,宁秋水已经巡视过房间的角落,这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障碍物可以藏人。
他能够确定,房间里就只有他跟19号。
就算19号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他总能听见自己的声音,而现在,19号迟迟没有过来,肯定是遭遇了什么。
难道……
房间里有鬼袭击了他?
他脑海里回忆起了今早在食堂里的时候,19号告诉过他,他在厕所里的4号坑位蹲坑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很怪的『人』。
倘若19号没有对他撒谎,那他应该是撞鬼了。
因为早上的时候,宁秋水并没有在食堂里面看见任何一个高个子。
“为什么会有鬼盯上19号,难道是昨晚的那只鬼?”
宁秋水心头疑惑。
他不确定,但为了以防万一,宁秋水还是对着黑暗中大声道:
“19号,你别怕鬼,它是去找7号的,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你还听得见,如果你撞见了它,赶快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宁秋水也不确定这招好不好使,但眼下属于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如果真的是庆舜飞来寻仇,那至少要让对方知道,它面前的这名『志愿者』不是杀死它的7号!
如此,或许有一线生机。
黑暗中,有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但宁秋水听不到。
如此环境下,煎熬的十分钟终于过去,直到宁秋水听到了耳机里传来了『治疗结束』的声音,他才猛地摘下了自己的耳机,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叫道:
“19,治疗已经结束了,赶快开灯!”
滋滋——
电流声颤抖着发出了声音,房间的白炽灯似乎线路不好,闪烁了好几下。
在白炽灯闪烁的过程里,宁秋水看见了房间的角落有一个蜷缩着的人,而那件『志愿者』穿着连体塑胶衣则被扔到了一旁。
滋滋——
又闪烁了几下之后,白炽灯彻底照亮了房间,原本黑暗惊悚的环境,顿时恢复了正常。
待在房间角落里蜷缩着的19号还在颤抖着,脸色煞白,不知道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把他吓成了这样。
宁秋水走了过去,看着他道:
“喂,19,你没事吧?”
19号僵硬地抬起头,凝视宁秋水,一张脸上,全是冷汗。
“没,没事!”
他呼出一口气,强撑着站起了身子,然后朝着那件塑胶衣走去,步伐蹒跚。
宁秋水看出来,19号的腿是软的。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19号没有回答宁秋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穿好衣服之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有些急躁地对着宁秋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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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吃药的时间了!”
他带头朝着门口走去,开门之后,宁秋水跟着19号向另一条小路而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宁秋水总觉得,19号像是……故意在跟他保持距离。
到了吃药的房间外面,前面有不少志愿者带着他们的病人排队。
扫了一眼,宁秋水看到了林益平,因为离得远,对方虽然也看见了他,但是没有说话,只是那不安和焦急的眼神昭示着,他刚才经历过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很快,轮到了宁秋水。
负责发药的那名志愿者给了他一个小胶囊与一杯白开水,宁秋水将胶囊藏在了舌头下面,然后喝了一口白开水,假装做了吞咽的动作,随后用袖子擦了擦嘴,将水吐在了袖子上。
这些志愿者并不会检查他们到底把药吃进肚子里面没有,所以宁秋水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离开了这里,宁秋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还没有融化的胶囊从自己嘴里吐出,然后扔到了花园的泥土里面。
当然,他做这一切全都是玩的小动作,避开了一些疑似存在监控与19号的视角。
随着宁秋水吃完了药,19号一直有些绷紧的情绪放松了些许,也没有刻意和宁秋水保持距离了。
“之前在治疗的房间里,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吓成那样?”
提到了刚才的事情,19号脸色一僵,随后讪讪道:
“没什么啊,我那是觉得房间里面太热了,所以才把衣服脱下来……”
宁秋水瞟了他一眼,没有下文,只是心里细细思索道:
“这家伙,怎么突然对我的防备这么重?”
“不对劲啊……”
见到19号对于自己的突然抵制,宁秋水知道,他再继续问下去,效果只会适得其反。
反正对方也不会说,大抵就是编造一些漏洞百出的谎言来欺骗自己。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宁秋水拉开了话题。
19号抬头望着远处,呼出口气:
“去操场上,随便走走,锻炼一会儿,按照规定,你们每天需要有足够的运动时长。”
“中午斋戒,去教堂祷告,下午四点半吃饭,然后我们送你们回病房休息。”
宁秋水将时间安排记在了心里。
操场上二人走走停停,后来宁秋水尿意涌来,他去到了操场上的公厕放水,完事之后,宁秋水离开公厕时回头看了一眼,微微蹙眉。
出厕所后,宁秋水对着在外面等待的19号问道:
“医院里的厕所修建格式一样吗?”
19号看着远处,随口回了句:
“风格大差不差吧。”
“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宁秋水没理他。
看见宁秋水若有所思的表情,19号既觉得奇怪,又有一些不安。
但他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自己内心的蠢蠢欲动。
中午祷告的时候,宁秋水看见了几个熟人,大家的眼神飘忽,疯狂交流,看来各自都搜索了许多线索,想要分享。
不过,宁秋水没看见顾少梅。
目光搜索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祷告持续了很久,房间里又安静得要死,宁秋水好几次都昏昏欲睡,不过他最后还是通过制造疼痛的方法让自己清醒着坚持了下来。
当教堂的钟声响起,祷告结束,众人终于舒缓了一口气,陆陆续续前往食堂吃晚饭。
医院的天黑得很快,才4点多的时候,路上就已经变得昏暗了。
吃饭的时候,宁秋水一直没说话,19号见着宁秋水那沉思表情,忍不住道:
“你……在想什么?”
宁秋水回过神,摇摇头。
“没什么,我去趟厕所。”
19号皱眉。
“我陪你去吧。”
宁秋水说道:
“不用了,我很快。”
被宁秋水拒绝,19号还是跟着他来到了厕所门口,等在了外面。
宁秋水走进了厕所里,目光落在了蹲坑的那一边。
这一眼,让他的瞳孔有些紧缩。
“果然是这样吗……”
他喃喃道。
PS:还有一更,快马加编。
今天再让俺休息一天,拜托了各位!
拜托了拜托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食堂的公厕里,宁秋水看见,蹲坑的坑位……一共只有三个。
这个公厕里面根本没有4号坑。
但19号之前在食堂里面的时候,告诉他的是,他在4号坑位里面蹲坑。
而且,他还有过详细的描述——
…
“……当时,那个怪人开了前三扇坑位的门……”
…
望着厕所的三个坑位半晌,宁秋水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本来就不是来上厕所的。
之前在操场上的公厕里,宁秋水就发现那个公厕里面只有三个坑位,于是才顺口问了19号一句。
现在看来,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或许,19号口中的那只鬼……压根儿就不存在!
“这么快就出来了?”
离开了厕所,宁秋水看了一眼迎上来的19号,本来想要告诉他关于厕所的事情,但回想起了之前19号对他态度的前后变化,宁秋水又非常理智地住了口。
“嗯。”
“你在里边儿……没遇着什么吧?”
“没有啊。”
宁秋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厕所里能遇着什么?”
19号一听,有些不放心地朝着厕所里面瞟了一眼。
里面还有两个人在尿尿。
“好吧,回去吃饭了。”
他说着。
宁秋水晚上吃了一点米饭,避免这具孱弱身体低血糖导致头晕,完事之后就在19号的护送下,回到了自己的病房507中。
他走的时候,宁秋水忽然叫住了他。
19号回过头,脸上挂着疑惑。
“干嘛?”
宁秋水缓缓道:
“今晚,如果你撞鬼了,千万别怕。”
“脱掉衣服就行,庆舜飞的鬼魂在找7号,不是来找你的。”
宁秋水的表情极为严肃,严肃到不像半点开玩笑。
那一刻,19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他似乎有点心事,低着头离开了。
关上房门,宁秋水来到了小阳台,他对着旁边两个房间叫了两声,但暂时还没有人回来。
等待了大约半小时,林益平、师伟孟、朱素洁、姚存义四人全都陆续回到了房间里,唯独不见顾少梅的身影。
“你们今天有看见顾少梅吗?”
宁秋水对着几人询问道。
四人全都摇了摇头。
“没,之前在操场上的时候,我真是找了好长时间,给我累坏了,愣是没有找到顾少梅!”
林益平最是激动,头发都给抓乱了。
他是几人里除了宁秋水之外,唯一一个知道顾少梅重要性的人!
如果是在场的其他人失踪了,他可能问都不会问一句。
但顾少梅失踪了……那就是大事!
“宁小哥,你见着顾少梅没有?”
宁秋水摇头。
“没见到。”
“我祷告的时候才发现的,根本没有她的身影……但根据你的描述,她似乎在早晨参与『治疗』的时候就已经出事了!”
林益平瞪着眼:
“那怎么办?”
“咱们要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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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存义皱眉道:
“现在外面天已经全黑了,这个时候在『医院』里面乱跑,恐怕还不知道会遇见些什么……”
林益平像是压根儿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一个劲儿地自言自语道:
“她是早上治疗出事的,那我们就应该去那些小黑屋里面找……对,去小黑屋先!”
他着急忙慌地就要走,还好被师伟孟拦住了。
“林益平,你疯了?”
林益平挣扎着甩开了他的手,怒道:
“你才疯了!”
“她要是……我要去救人,懂吗?!”
看着林益平的情绪如此崩坏,其他几名诡客都觉得有些怪异,关键时候,宁秋水叫住了他:
“老林,回来!今晚找到她的可能性太渺茫了,而且我们对于医院也不熟悉……再等一晚,明天我有办法找她。”
宁秋水的话似乎比较管用,林益平转身望着他那镇定的眸子,急促且沉重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
“如果她今夜出了事怎么办?”
宁秋水回答道:
“她是在早晨治疗的过程之中失踪的,如果真的要出事,应该等不到入夜。”
“而且我们现在去找她,我们大概率要出事!”
“再等一晚上,明天白天我们分工合作,找到她的几率会更大!”
一旁的几名诡客脸色微妙。
他们听着二人的聊天,觉得二人的态度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这两个npc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那个叫做『顾少梅』的女学生?
她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相信我,老林,少梅不见了我也急。”
“但现在……绝对不是找她的时候!”
林益平看着宁秋水那双沉稳的眸子,最终还是被说服了。
“好吧……”
他长长叹了口气,用力地捶打几下自己胸口,撑着栏杆不说话了。
“接下来,各位,我们好好整合一下白天拿到的消息,明天得想办法做点事了,不然……”
宁秋水顿住,扫视了几人一眼,继续道:
“我们很可能就是下一个庆舜飞!”
ps:晚安!
好消息是,如果我能顺利完结,会有实体书。(目前市面上的都是盗版)
坏消息是,还要在等大概半年左右。
这两天缓缓,好久没请假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与之前的情况不同,在医院里面,似乎夜晚才是留给他们的缓冲时间。
几人简单聊了聊白天发生的事,立刻就发现,负责照顾他们的志愿者在白天的时候都看见了『鬼』。
有意思的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看见志愿者嘴里的那只『鬼』。
“其实相比起这个,另外一件事更让我觉得奇怪……”
朱素洁靠着阳台的铁栏杆,目光幽幽。
“在上午的『治疗』结束之后,负责照顾我的志愿者好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好像有些害怕我。”
姚存义说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早晨吃饭的时候,他还会跟我聊聊关于医院的事情,但随着『治疗』结束,他就没有再提起任何有关这方面的事了。”
“在操场上的时候,我主动跟他聊过一点,但他完全不想跟我多讲,整个人显得极为抗拒。”
“与其说是在忌讳着什么,倒不如说是在提防我。”
林益平挠头道:
“我倒是没有注意过这些,也没怎么跟我的志愿者聊过,今天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找顾少梅,但……”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朱素洁讶异地瞟了他一眼,问道:
“那个女人对你很重要?”
林益平没有解释,也没法解释,只说道:
“非常重要。”
师伟孟皱眉道:
“……其实我今天没怎么跟志愿者聊过,我觉得跟它们聊多了,可能会很危险……但听你们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点儿这感觉,从那个『治疗』的黑屋子里出来之后,他们的态度变化挺微妙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外面天黑得很快,宁秋水的脑子里,又想起了昨夜顾少梅留给他的那首小诗。
他忽地灵光一闪。
“等等……”
脑海里,回顾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宁秋水的记忆锁定在了一样东西上。
“今早,你们有没有人吃早饭?”
面对他的询问,林益平说道:
“我吃了。”
“就普通的馒头豆浆啊,没啥问题。”
“晚饭也还行。”
宁秋水看着其他人:
“你们呢?”
姚存义说道:
“我早上喝了一点豆浆。”
朱素洁与师伟孟二人看上去很谨慎,早饭是完全没沾。
“所以,吃完早饭之后,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现象?”
“比如说……鬼?”
林益平和姚存义都摇了摇头。
朱素洁十分敏锐,说道:
“那顿早饭有问题?”
宁秋水点头。
“多半!”
“而且,不是我们的早饭有问题,而是那些『志愿者』的早饭有问题,不然的话,食堂打饭的窗口为什么要分开呢?”
“你们回忆一下,时间节点是不是恰好也能够对上?”
“那些负责照顾我们的志愿者,全都是在吃完早饭之后,才陆陆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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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他们看见的『鬼』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他们的『臆想』。”
姚存义顺藤摸瓜,低声呼道:
“就是说……他们的早饭里面,有致幻物?”
宁秋水:
“对。”
他说完,将19号今早在厕所里面的遭遇讲述了出来。
朱素洁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
“等一下,医院就算是要下药,那也应该是给病人下药吧?”
“它们搞志愿者干什么?”
宁秋水反问了一句:
“你怎么判断志愿者或是病人呢?”
“当然是……”
朱素洁下意识地将眼神落在了宁秋水穿着的衣服上。
“衣服。”
她说完,又拿出了身上的『身份卡』。
这个时候,朱素洁才发现这张卡片上面只是标注了他们的名字与病房,而没有明确地说明他们是病人。
“因为我们身上穿着的条纹衣,对吗?”
宁秋水娓娓道:
“换而言之,我们也是根据衣服判断,谁才是志愿者。”
“但在这所医院里面,真正决定谁是『病人』的,不是志愿者,也不是我们,而是……『医生』。”
“可能对于『医生』而言,『志愿者』才是他们的病人,毕竟他们才是直接接触者。”
几人听到这里,恍然大悟的同时,他们又感觉到了身上传来一阵浓郁的凉意。
志愿者……才是真的病人?
“不对啊,那,那如果他们是病人,为什么接受治疗和吃药的却是我们呢?”
林益平脑子打结了。
朱素洁声音幽幽。
“其实,如果按照宁秋水刚才的想法……那早上在那个房间里接受『治疗』的,可能不是我们噢。”
“毕竟,我们当时戴着完全隔音的耳机,房间里又没有光,没有奇怪的气味……视听、嗅觉,全都被剥夺了,谁知道那十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而且,你们仔细想想,如果不是那群志愿者在小黑屋里接受了某种『治疗』,他们的态度怎么会忽然发生变化呢?”
宁秋水的猜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很多细节都可以印证出这一点。
“可那药总不能是假的吧?”
林益平瞪着眼。
“我都没敢吃,后来偷偷吐了。”
“天晓得那是什么药!”
“吃药的全都是病人,志愿者一个没吃!”
朱素洁淡淡道:
“那不是药,是个空胶囊。”
她说着,直接从兜里取出来了一个胶囊,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里面根本没有药末。
“这药估计就是吃给『志愿者』们看的。”
宁秋水也道:
“还有个很有趣的细节,早上在房间里的『治疗』结束之后,照顾我的那名志愿者19号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后他十分急切地拉着我要去吃药,随着他看见我吃完了药之后,身上那股紧迫感才缓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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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黑屋『治疗』的过程里,19号应该听到了一些什么『话』,但我戴着耳机,所以我没有听到。”
“但不管他听到了什么,可以肯定的是,那些『话』一定对我不利,从19号忽然生出的戒备心来推测,可能那『话』多半是在说我有病,不稳定,可能会攻击甚至影响他之类的……”
“而且让他们如此坚信,我想那一定是来自『医生』的『话』。”
“类比一下,你们大概也一样。”
零碎的异常,渐渐变成了印证推测的线索。
之前猜测的细节也愈发清晰。
他话音落下,沉默良久,姚存义忽然问出了一个问题:
“那我们呢?”
“如果志愿者才是真正的病人,那我们是什么?”
“我们才是志愿者吗?”
宁秋水盯着朱素洁手中的胶囊,嘴唇轻动,说出了一句恐怖的话:
“没有志愿者,老姚。”
“医院一直在暗示那些病人,想要病愈,需要接受『治疗』和『吃药』。”
“你还记得你刚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一幕吗?”
姚存义思绪回溯,隔着门上小洞看见的那可怕血腥的一幕,再一次浮现眼前——
…
7号持刀,杀死了他照看的庆舜飞。
…
与此同时,宁秋水冷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让他遍体生寒:
“我们……就是病人的『药』。”
ps:没读懂的小伙伴可以翻回去看一下昨天更新的两张日常,里面全是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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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药』?
“早上接受『治疗』之前,我跟19号进行过一些交流,那个时候,他大概对于我还没有那么重的防备,透露了不少信息。”
“其中有一条就是关于『庆舜飞』与『7号』的事。”
“那个7号在杀死庆舜飞之后,神秘失踪了。”
“还记得昨晚到处找7号的那只鬼吗?”
“它的出现,为我们提供一种思考方向——7号并没有离开医院,但藏了起来,而且藏起来的地方极为隐蔽,就连这只回来复仇的厉鬼都找不着。”
“我唯一能够想到的,有这种能力的人就是这座医院里的『医生』了。”
林益平听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腿脚有些发软。
他又想抽烟了。
但这地方禁烟,他可不敢以身试法,只能不停做着深呼吸。
“医生、医生……他这么做,不是要给人治病,而是要让他们生病?”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益平心里已经开始颤抖。
因为他发现,这座医院几乎就是『阳光精神康复中心』的翻版。
无论这所医院多么恐怖诡异,林益平都能接受,但至少……它不能像『阳光精神康复中心』啊!
那些医生不是说过,他们已经抹去了顾少梅的部分记忆吗?
难道……她想起来了?
“喂,你没事吧?”
一旁的师伟孟发现了林益平的不对劲,关心地问道。
后者回过了神,嘴角露出了一个难看而僵硬的微笑。
“没,没事……”
朱素洁瞟了他一眼,转而说道:
“总结一下吧……那些穿着白色连体塑胶衣的人才是这座医院里真正的病人。”
“他们和我们相处的过程,其实是『医生』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精神崩坏。”
“而做到这一点,需要经过『治疗』和『吃药』。”
“其中,所谓的『吃药』,对于病人而言其实就是杀了我们。”
“如果我们想要自救,就必须要帮助病人脱离『医生』的掌控!”
师伟孟附和:
“我同意,明天我们早上得先想办法让他们吃我们的食物……然后再跟他们讲清楚关于『医生』的谎言,但这个过程恐怕不会容易,毕竟在他们的眼里,『医生』只怕是绝对的权威。”
“更重要的是,我们那个时候没有办法互帮互助,能做到什么程度全凭自己本事。”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其他几人问道:
“对了,你们……今天有没有遇见熟悉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他们比较熟悉的,无非就是车上的乘客。
其中刁芷茵、张丽梅、倪红莉、张竞这四个人都很好辨认。
但显然,他们并没有遇见。
“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就先这样吧,另外……明天如果有办法说服那些『志愿者』,记得让他们帮忙找找顾少梅,或者提供一下关于医院和『医生』的信息。”
众人简单的做了信息和战术分享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准备好好休息。
脱下外衣的时候,姚存义忽然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疑惑:
“哎?”
“这是什么东西?”
他好奇地翻着自己的衣兜,忽然从里面摸出了一个揉成一团的纸条。
宁秋水凑了过来,打开之后,里面是一行字:
…
【操场公厕旁小草丛的第三个窗户下面,五根狗尾巴草右边十厘米左右的土里,明天去取】
…
在这字条的背面,还有一行字,更短。
…
【小心那些志愿者,他们的精神有问题】
…
这两行字的出现,让姚存义变得有些激动。
“肯定是其他的诡……乘客!”
“他们被分为了『志愿者』,也就是『医生』要治疗的病人,肯定拿到了很多我们拿不到的线索!”
宁秋水摸了摸下巴,对着他说道:
“明天,我们谁先去取,谁在旁边留下一个记号。”
姚存义点点头。
走到了现在,谁去取,其实都一样,他们早就已经成为了同一阵线上的队友。
只有精诚合作,才能够活下来。
二人躺在两张床上,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姚存义想到了什么,侧身对着宁秋水问道:
“宁秋水,那个,嘶……那个顾少梅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林益平这么在乎她?”
“我听他们俩名字,不像是父女,看那气氛和年龄,更不可能是情侣……”
宁秋水仰躺着,闭着眼,一动不动。
“是朋友,我们之前在酒店的时候,靠着彼此的互助才活了下来,所以建立了羁绊啊。”
他胡言乱语,并没有把顾少梅的秘密透露给其他人。
一来,林益平到现在还对他隐瞒了很多事。
二来,宁秋水如果推测没错,那就算他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这些诡客,也没有任何作用。
他的目的是要尽可能保下其他npc,这些诡客能给他提供的帮助有限,如果知道了太多他们不该知道的,他们甚至可能会为了离开血门而做出一些……蠢事。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一大早,那些穿着塑胶衣的『志愿者』们就又来敲门了。
宁秋水跟着19号离开,去往了食堂。
路上,19号一直非常沉默。
似乎过去了一晚,他对于宁秋水的戒备又变深了。
在这种时候,想要轻易和他再建立话题,并不容易。
不过,宁秋水还是一句话,就破了对方的防御:
“我昨天……看见它了。”
走在前面的19号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盯着宁秋水。
一夜过去,他的眼里,充斥着大量的血丝,也不知道昨晚到底遭遇了什么。
“谁?”
宁秋水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应该是昨天你在厕所里遇到的……那只鬼!”
ps:晚安,今天状态恢复的不错,明天争取恢复三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随着宁秋水提到了昨天19号在厕所里面遇见的那只鬼后,后者的注意力就变得格外集中。
唯一暴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里,密密麻麻全是血丝。
他看着身后的宁秋水,问道:
“你,你真看到了?”
宁秋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对着他低声说道:
“看到了。”
“而且……”
他说到一半,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很突兀地停顿住了,然后便忧心忡忡地朝着食堂走去。
“而且什么?”
19号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焦急地追问道。
宁秋水遮遮掩掩:
“没,没什么……”
19号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一把拉住了宁秋水:
“快说!”
“这很重要!”
宁秋水上下打量着呼吸急促的19号,转身道:
“你真想听?”
“废话,快讲!”
宁秋水来到了食堂的门口,但没有进去,而是拉着19号来到了一旁的僻静之地,隔着一扇窗户认真地观察着里面打饭的窗口。
“你在看什么,快讲啊!”
19号被宁秋水拖得是急不可耐,身上感觉都快冒火了。
但即便如此,他身上依然保持着对于宁秋水的防备。
如果不是因为昨晚的经历让恐惧渗入了他的骨髓,19号绝对不会主动跟这个家伙搭话。
宁秋水看他这副样子,终于神神秘秘地说道:
“知道昨天我为什么不吃早饭吗?”
19号:
“知道啊,你不饿嘛!”
宁秋水:
“你真信啊?”
19号沉默,他注视着宁秋水,发现对方一直在观察食堂,表情十分警惕。
不知为何,宁秋水这副样子让他对食堂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畏惧。
就好像在人那么多的食堂之中,藏着什么可怕的……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道:
“那为什么你昨天早上不吃东西?”
宁秋水转过了头,对着19号说道:
“其实,我可能要比你更早看见那只鬼……昨天你打饭的时候,我看见那只鬼亲手把餐盘递给了你。”
19号听着宁秋水的描述,光是想一想,身上鸡皮疙瘩就要起来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
他低沉着咆哮,额头青筋闪烁。
宁秋水一直紧紧抓着这一个点不放,因为按照目前19号对他的防备,这是唯一一个能快速跟19号建立连接的话题。
面对有些破防的19号,宁秋水耸耸肩:
“我怎么说,嗯?”
“上来就说我见鬼了?”
“你一定会觉得我是个精神病吧?”
“更何况,我本来也是……病人。”
他说着,平静地扯了扯自己的条纹病服。
“我怎么知道,我看见的不是幻觉?”
19号和宁秋水对视了片刻,一把扒拉开宁秋水,自己站在了窗户处,凝视着打饭的窗口。
但他看了半天,额头上的汗水都看出来了,也愣是没看见鬼的影子。
“不是,为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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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身旁的宁秋水问道,后者抠着自己的指甲,头也不抬:
“人家是鬼啊,能是咱们想看见就能看见吗?”
“走吧,去吃饭了。”
“在这个地方待久了也不是个事。”
宁秋水说着,带头朝着食堂里走去,这回换作了19号跟在他的身后,二人打完了饭,坐在了一个人不多的角落里,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吃饭。
“你怎么不吃饭?”
宁秋水对着19号问道。
后者瞪了他一眼,骂道:
“被你这么一说,你觉得这饭我敢吃吗?”
宁秋水笑了笑,一直盯着19号,直到他觉得浑身发毛,终于忍不住道:
“不是,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他说完,又转身看了看自己的两旁和身后,颇有杯弓蛇影那味儿。
“昨天在『治疗』之前,我就知道你看见的那只『鬼』是真实存在的了,应该就是庆舜飞的鬼魂,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么盯上了你……”
19号『啊』了一声。
“你怎么确定的?”
“因为我也在厕所里看见了它吗?”
宁秋水摇头。
“你跟我来厕所,我带你看看。”
19号看着朝着厕所走去的宁秋水,迟疑了片刻,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一次,他进入厕所,还没有等宁秋水的提醒,就已经发现了问题。
食堂的公厕里,只有三个坑位。
没有第四个。
冷汗,顿时便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
诸多纷杂的念头一同涌入,让19号的大脑变得空白迟滞。
昨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见没,你昨天出现了幻觉了,但是我没有,所以我怀疑你的『食物』有问题。”
宁秋水观察着19号的眼神,开始循循善诱。
19号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但你没吃饭,不也看见鬼了吗?”
宁秋水回道:
“所以我刚才告诉你,鬼是真实存在的。”
“关键的问题在于,它没法通过制造幻觉的方式接近我。”
“昨晚我是看见庆舜飞的鬼魂了,不过它只是在门口晃了晃,和之前一样。”
“你呢?”
『你呢』这两个词,将19号带入了昨夜恐怖的经历中,他像是一只羊羔,不断陷入对方编织的陷阱里,越陷越深。
他对宁秋水建立起来的警戒,正在潜移默化中被宁秋水瓦解。
看着19号出神不说话,宁秋水又说道:
“……不过,好消息是那只鬼应该没法直接对我们『动手』,不然的话,它也不需要在你的食物里面动手脚,让你致幻。”
“今天你没吃早饭,它想找你,恐怕更加艰难了。”
19号听到了这个消息,苍白难看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一些,虽然宁秋水看不见他的脸,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的内心在警戒瓦解之后,早已经被宁秋水窥探得一清二楚。
“但我不能总不吃饭,那样岂不是会被活活饿死?”
19号松了口气,但语气仍旧沉重。
宁秋水道:
“你可以吃我的晚饭。”
“昨晚我吃了一些米饭,回去之后没有出现你这种情况,这证明,至少我那份晚餐的主食是可以吃的。”
19号闻言,整个人的情绪这才回转。
“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
他喃喃道。
“一点儿也不好。”
宁秋水眯着眼,将才回到人间的19号又打入地狱。
19号身体一震,抬头凝视着宁秋水那严肃的表情,忐忑问道:
“为,为什么?”
宁秋水低声道:
“因为……第二只鬼马上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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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号光是听到了宁秋水的这句话,便险些直接惊呼出声。
一只鬼已经足够恐怖了,这医院里要是出现第二只鬼……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无论是昨天白天在食堂公厕里的遭遇,还是晚上从睡梦中忽然惊醒,看见自己床边那张凝视自己睡觉的恐怖面容,都将恐惧深深烙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不是,为什么这么说?”
19号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距离治疗还有一些时间,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在了宁秋水口中的『第二只鬼』的上。
他是真的怕了。
宁秋水反问道:
“19,我问你,庆舜飞的鬼魂是怎么出现的?”
19号理所应当地回答道:
“因为他被7号杀死了啊!”
宁秋水点点头:
“再简短点,因为他死了,所以他变成了鬼回来复仇……甚至它如果找不到杀死自己的凶手,就会将自己的怨气和愤怒牵连给其他人!”
“而现在,又有一名『病人』失踪了。”
19号眼光灼灼,精神高度集中:
“谁?”
宁秋水:
“一个叫做顾少梅的病人,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儿,昨天早上你在我的病房里看见过她……”
他向19号描述着顾少梅,后者回忆了一下子,松了一大口气,笑道:
“没事,她只是昨天被主治医生带入了『外科手术楼』。”
“进入那里的病人,都有最专业的护士和医务人员照顾,没问题的!”
宁秋水听着『外科手术楼』几个字,心道一声不妙。
“那幢楼在哪里?”
19号:
“就在……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忽然警惕地看着宁秋水,后者耸耸肩,道:
“随便问问。”
19号沉默了会儿,眼神瞟了瞟周围。
“那个地方在医院的中心,原则上,志愿者和病人在没有『医生』的同意下,都不能进入那里。”
“手术楼的外面有守卫。”
或许是因为宁秋水重新得到了他的信任,19号在犹豫之后还是将『外科手术楼』的位置告诉了宁秋水。
“行了,该走了……快到『治疗』时间了!”
他催促着,似乎聊起那座外科手术楼让他觉得不安。
宁秋水默默记住了这幢楼的名字,跟着19号来到了属于他们的『治疗室』。
“距离『治疗进行』还有五分钟的时间,稍微等等吧……”
在治疗室外,19号跺了跺脚,没有像昨天那样直接进到房间里面等待,而是选择在外面站着。
宁秋水跟着他一同靠在了墙边,抬头盯着头顶的蛛网,问道:
“19,你昨天在这个小黑屋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19号皱着眉,语气强装镇定:
“没经历什么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宁秋水沉默片刻,带着试探问道:
“你在黑暗中看见『鬼』了,对吧?”
“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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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号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还未开口,又听宁秋水道:
“是不是在我戴上耳机的时候,『医生』跟你讲过什么话?”
“那个耳机完全隔音,再加上房间里完全没有灯光,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后来发现凳子上没有你的身影了,叫你你也不答应,我担心你被庆舜飞的鬼魂盯上,于是叫你脱下了你的衣服。”
“那只鬼,主要凭借『衣服』来辨别它的复仇对象。”
宁秋水话音落下后,19号陷入了沉默。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因为……宁秋水刚才说的,几乎全都是发生过的事实。
『医生』真的利用房间的其他通讯设备跟他说过话。
他也的确在黑暗中感觉到了有恐怖的东西在他身后对着他耳朵吹气……
而随着他脱掉衣服之后,确实那种瘆人的感觉又消失了。
“你……”
19号想说什么,但思绪格外混乱。
宁秋水瞟了他一眼,笑道:
“不过,今天你不用脱衣服了。”
19号怔住,下意识地问道:
“为什么?”
宁秋水道:
“因为今天你没有吃早饭,没有接受到致幻的药物刺激。”
19号:
“那顿早饭里……真的有致幻的药?”
宁秋水:
“有没有,马上我们就知道了。”
“没多少时间了,进去吧。”
宁秋水其实想要提醒他,不要去听『医生』的一些暗示,但考虑到19号对于『医生』的服从性和信任性可能比较高,所以他决定先不说。
毕竟,19号既不是诡客,也不是他们之前大巴车上的乘客。
他就是顾少梅潜意识里『属于医院』的志愿者,自然不能用正常人思维去揣摩他们,得更加谨慎一些才行。
看了看腕表,19号深吸了一口气,跟随宁秋水进入了房间里,然后开灯,关门。
看着宁秋水戴上了耳机,他又嘱咐了宁秋水一句,治疗期间千万不要摘下耳机,这才关上了灯。
绝对的黑暗降临。
耳机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现在是试音阶段,请病人抬起你的左手……”
宁秋水照做。
…
与此同时,19号忐忑地坐在了距离宁秋水不远的椅子上,十分不安地看着周遭。
四周的死寂与黑暗,像是一张网将他牢牢锁住。
明明已经过去了一天的时间,可昨日在小黑屋里发生过的每一个可怕的细节,在这一刻都显得无比清晰。
耳后的那片区域,自己都隐隐开始散发寒气了……
“没事,没事……”
他安慰着自己。
“我今天没有吃早饭,我没有被致幻,那只鬼拿我没办法……”
19号不断在内心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大约过去了两分钟,他才觉得好些了,黑暗中突兀出现的一阵电流声差点儿给他吓炸毛!
滋滋——
滋滋——
“它……要来了……”
一个断断续续的男人声音出现,像是藏在云雾之中的虚无飘渺。
“快……藏起来……”
“离面前的……这个……病人……远一点……”
19号的额头开始渗汗,酝酿的恐惧开始燃烧,开始占领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某一刻,19号忽然觉得胸口闷得慌,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快一分钟没有敢呼吸了。
但即便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黑暗中,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19号僵硬的思绪开始缓缓周转,内心也隐隐激动了起来!
“宁秋水没有骗我,真的……是因为那顿早饭!”
ps:今晚还是两更。
这个副本快要进入尾声了,最多还有一星期。
顾少梅的『特殊身份』也将被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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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过程里,19号一方面有着恐怖即将到来的忐忑与不安,一方面又有着兴奋和窃喜。
他觉得,宁秋水那小子说的多半是真的。
那只鬼的确需要通过『致幻』的方式来接近他。
此时的19号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宁秋水这个老狐狸忽悠瘸了,但谎言的确给了他力量,让他愈发坚信自己内心的想法。
甚至,19号渐渐觉得,哪怕那只鬼真的出现了,他也敢直视对方的双眼。
理由是——他今天没吃早饭,那只鬼拿他没办法。
房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宁秋水戴着耳机,与世隔绝,而19号则端坐在原地,静静聆听着黑暗里那独属于『医生』的声音。
『医生』一直在试图告诉19号,鬼已经出现在了黑暗里,出现在了他的周围、身侧。
而且,这只鬼是因为宁秋水而诞生的,属于宁秋水这个精神病人的『臆想』创造出来的可怕存在,他要想不被厉鬼攻击或是杀死,现在必须得躲到房间的角落里藏好,等待宁秋水的『治疗』结束,病情稳定,那只鬼才会消失。
这种暗示听上去荒谬,但如果倾听者是在一个绝对黑暗安静的房间里面,再佐以一些特制的致幻药剂的话……效果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甚至,哪怕是今天早晨的时候19号并没有服用致幻药物,可此时身处于黑暗中,听到这样的暗示也觉得自己后背发凉。
但终究没吃药就是没吃药,没病的人病不了。
随着十分钟的治疗时间结束,19号到底也没有看见那只鬼。
此时此刻,他内心的恐惧几乎已经完全消失。
黑暗中,突然传来了宁秋水的声音:
“治疗已经结束了19,开灯吧。”
19号回过了神,直接摁下了手中控制房间灯光的遥控器。
照例,这灯像是为了营造某种气氛,闪烁了好几下之后恢复正常。
19号呼出一口气,看着的宁秋水的眼神多了一份信任。
“你说的没错,宁秋水……”
“还真是因为今天早上的『早餐』!”
“刚才我没看见它了!”
他说话的语气还隐隐带着一抹兴奋,似乎在为自己找到了如何抵御厉鬼攻击的方法而窃喜。
“这下好了……”
19号露出了笑容,虽然他的脸被遮住了。
宁秋水点了他一下:
“看来,『医生』的话也不一定对啊,是吧?”
19号闻言脸色一僵,随后讪讪地挠了挠头,没有回答宁秋水。
离开了房间,接着就是要去吃药了。
不过今天,19号明显没那么着急,因为宁秋水让他看见的事实,已经开始瓦解『医生』在他内心的信任。
“19,普通病人或是志愿者,真没法进入『外科手术楼』吗?”
提到了那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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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别想,除非你想死。”
“手术楼外边儿那些守卫只会听『医生』的话!”
宁秋水也低声问道:
“那你有没有见过『医生』,知不知道他们的办公楼在哪里?”
19号有些无语。
“不是,宁秋水你什么情况?”
“怎么就一定要去手术楼?”
宁秋水道:
“实不相瞒,其实顾少梅是我的朋友。”
“我担心她,所以想去看看……”
“怎么,那幢楼不也是属于『病人』的区域吗,为什么不能去?”
19号脸上多了些忌讳:
“我,我不知道……反正一般的病人是不能进去的,而且……”
似乎是因为宁秋水获得了他的信任,让19号的话匣子开了很多,他扫视了一下周围,见没有人的注意力在他们身上,才快速说道:
“你可别想着瞎搞,外面就挺好的,真的……有吃有喝,据我所知,进入『外科手术楼』的那些病人,最后没有一个再出来过。”
“另外,医院的『医生』全都在那幢楼里,他们从来不会轻易出来。”
听到这里,宁秋水心思一动:
“那晚上是谁在医院里面巡守?”
“你们这些『志愿者』吗?”
19号点点头。
“嗯。”
“我们轮班的,今晚轮到我了。”
说着,他语气忽然变得严肃,狐疑地看向了宁秋水,说道:
“你小子晚上可不准乱跑,否则让我逮到了,有你好果子吃!”
宁秋水笑道:
“怎么可能?”
二人说着,来到了吃药的地方,宁秋水仰头将药假装吞下,然后把剩下的那杯水递给了19号。
“早上没吃饭,喝点水,别一会儿撑不到晚上,就在教堂里面晕过去了。”
19号也没多想,直接接过了宁秋水递来的大半杯水一饮而尽。
咕噜咕噜!
“好了,走吧,去操场锻炼一下……虽然你们是病人,但是每天该有的锻炼还是必不可少的!”
二人重复着昨天的流程,快要到中午的时候,19号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尿意,他对着宁秋水说道:
“你要不要去上个厕所?”
宁秋水摇摇头。
“我不用……不过我陪你过去吧。”
19号点头,俨然已经没有将如今的宁秋水当作一名病人来看待了。
随着19号进入厕所,宁秋水也来到了昨天纸条上面约定的地方,两三下便从泥土里面挖出了『东西』。
是一张折叠好的纸条和一本封面写着『7号』的手册。
宁秋水四顾无人,快速拍掉了上面的泥土,然后把『东西』揣到了身上兜里,紧接着他折断了旁边一根狗尾巴草,旁若无人地回到了厕所洗漱区,洗着手上的泥土。
正巧,这是19号出来了。
他疑惑地对宁秋水说道:
“你不没上厕所吗,洗手做什么?”
宁秋水回道:
“勤洗手,讲卫生。”
19号看着宁秋水,想起了自己刚才在衣服上擦手的画面,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羞愧,干咳了两声。
“好了,走吧……”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教堂祷告结束之后,二人都已经饿了,晚饭宁秋水专门去他们的出餐口打了两盘饭,二人狂炫两碗白米饭,接着,19号便送宁秋水回去了他的房间。
今天姚存义回来得更早,宁秋水在19号离开之前,对着他说道:
“19,你今晚巡逻的时候,最好小心你的那些……同伴。”
19号一脸懵逼。
“为什么?”
宁秋水半忽悠,半告诫他道:
“他们今天也许吃了鬼下过药的致幻食物,还不晓得今晚会发什么疯,反正自己小心点吧。”
19号思索了片刻,点点头。
“知道了,多谢。”
他离开之后,姚存义立刻上前把门关上,然后对着宁秋水问道:
“宁秋水,那『东西』……你拿走了?”
宁秋水点点头。
“嗯!”
他从身上,将写着『7号』的手册与一张纸片拿了出来。
纸片上写了不少东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
…
【今夜行动,医院的夜晚并没有鬼,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今夜过后,医院的『志愿者』会大量『病变』并开始疯狂杀戮!】
…
这句话并不难理解。
宁秋水他们已经根据第一天发生的事情推测出了。
——那些『志愿者』才是医院里真正的病人,而他们这些『病人』,更像是一颗又一颗的『药』。
『志愿者』在医院的诱导下逐渐精神崩坏,直至最后,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杀死他们这些『病人』。
杀死他们的过程,就是『服药』。
它代表着『志愿者』已经彻底成为了医院想要的病人。
而如今,医院中还保持着清醒的『志愿者』已经不多了。
一旦他们彻底崩坏,到时候很可能会直接无差别攻击!
而且,到那个时候,还很难说他们是不是『人』了……
一想到那个时候整座医院里的『志愿者』都变成了怪物,开始到处寻找他们这些『药』,紧迫感便随之袭上二人的心头!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今夜,必须得想办法那打破这个僵局,或是……逃出医院!
二人的目光扫向了纸条的下方。
…
【7号的手册上有轮班人员名单,今夜在操场厕所里等,那里是巡逻盲点,我们的人会过来集合,其余事情面谈】
…
宁秋水立刻打开了7号的手册,轮班的那一页充斥着鲜红的文字,隐隐还在扭动着,像是一条又一条活的虫子。
显然,这不是普通的手册,上面有着『医院』诡异的力量,能及时更新一些信息。
上面的确有轮班『志愿者』名单。
全是号码。
但这轮班,只持续到今天。
今天之后,便没有新的轮班名单了。
不过……今天过后,也的确不需要了。
“奇怪,这些号码,都是我们没有见过的号码……会不会有熟人?”
姚存义目光烁动,思绪中飞烁而过许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多事。
“不过他也真是麻烦,为什么昨天不直接把东西给我?”
宁秋水晃了晃手中的手册,递给了他。
“好好看看第六页。”
“原则上,一名『志愿者』只能和他负责照顾的『病人』接触。”
“而负责照顾你的那名『志愿者』又不是咱们大巴车上的熟人,所以多半是你之前在什么地方和其他『志愿者』接触的时候,他偷偷放小纸条在你兜里的。”
“这手册和这张纸这么大,太招人耳目了。”
姚存义若有所思,认真看了看手册,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到了他们隔壁停下。
宁秋水听到这声音,立刻前往了阳台。
朱素洁回来了。
“怎么样?”
宁秋水问道。
朱素洁绷紧的脸稍微松懈了些许:
“过程不是很顺利。”
“他的精神被控制得有些厉害,我试了许多办法,还是没有成功……并且他今天十分不对劲,对我已经不仅仅是『戒备』了,甚至带着敌意,我总觉得他一直在找机会,想要攻击我。”
朱素洁说完之后,宁秋水也没有多嘴什么。
根据宁秋水的观察,朱素洁绝对是极为聪明的那一类人,但凡真的有办法,她该不会陷入这样被动的局面。
不同的『志愿者』受到『医生』影响的程度应该是不同的。
譬如19号,可能是因为宁秋水第一天跟他的交互影响了他,也可能是他本人受到『医生』的影响没那么大,所以他看上去要好交流很多。
“没关系。”
宁秋水安慰她道。
“至少,你活着回来了。”
朱素洁轻轻呼出一口气,并没有因此丝毫松懈,眸中颜色依然沉重。
“说实话,我觉得……他今晚可能就会来找我。”
二人交流的时候,林益平与师伟孟也回来了。
林益平还好,师伟孟情况似乎不大妙,嘴唇苍白,一只手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
“怎么了?”
宁秋水问道。
林益平声音沉闷,眉头挤做了一团:
“他被扎了一筷子。”
几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师伟孟的身上。
他喘息着说道:
“血止住了,感觉应该暂时死不了……”
夜晚很黑,房间里的灯光几乎照不到阳台上来,宁秋水隐约觉得师伟孟的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色,他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有说。
如果只是单纯的失血,人的嘴唇只会泛白。
变成青色……恐怕是伤到了一些重要的器官,还在内出血。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
他问了一句。
师伟孟虚弱地回答道:
“大概二十分钟前吧,我们吃完饭,正要回来,在路上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掏出了一根筷子,对着我的肚子捅了两下……我躲闪不及,被他捅到肉里面了,好在当时周围有人路过,喝了他一声,把他吓跑了,不然……”
他说着,在林益平的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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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妈的……”
师伟孟骂了一句脏话,低着头不停喘息。
五人简单交流了一下白天发生的事,然后宁秋水便将特殊行动告诉了他们。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今晚要尽快!”
“先去和他们汇合,然后再决定接下来的计划,到底是要逃往医院外面,还是其他什么……”
宁秋水说完之后,看了看外面阴暗的天色。
“再过半个小时,天应该就完全黑了,我们到时候就开始行动,有问题吗?”
四人都摇了摇头。
约定好之后,他们各自回到了房间里,开始等待夜幕的彻底降临。
505内,林益平扶着师伟孟坐到了床边,看着对方越来越糟糕的状态,担忧道:
“喂,伟孟,你没事吧?”
他一连叫了两声,师伟孟才从失神中回神,稍稍抬起了一下头。
二人对视的时候,他瞳孔隐隐有些涣散,握住林益平的手用了用力,虚弱道:
“我,我没事……没事……”
“放心,我没事……”
林益平见他这样,立刻蹲下身子查看,发现师伟孟脸色白的厉害,之前止血的地方又开始流血了。
“草!”
“你他妈的流血了不早说!”
林益平手忙脚乱地帮忙止血,却被师伟孟缓慢且笨拙地扒拉着手。
“有水吗?”
他舔舐着自己的嘴唇。
“给我喝点水,我嘴里好干。”
林益平咬了咬牙:
“我先给你止血,再去给你倒水,你忍忍先!”
师伟孟声音虚弱,自言自语道:
“……我想回家。”
“出来这么多天,我想家了。”
“林益平,你想家吗?”
林益平身体猛地一震,动作僵住,像是被对方的话触动到了灵魂深处。
“我……”
他喉咙动了动,竟说不出话来。
师伟孟声音越来越低,埋着头,声音急促:
“我妻子还在家里等我。”
“她是植物人,我死了,没人照顾她……我得回去。”
林益平猛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帮他擦拭着肚子上的血,但伤口太深,涉及到了重要的内脏,这血怎么都止不住。
“草……怎么止血。”
他骂骂咧咧一句,也不顾危险,急忙抱着师伟孟冲到了507门口,狂敲门。
宁秋水开门,林益平立刻将师伟孟放到了病床,对着宁秋水道:
“宁小哥,你点子多,快看看,他,他……”
宁秋水扒拉了一下师伟孟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给他把了把脉,最后陷入了沉默。
“宁小哥,你,你说话啊!”
林益平见到宁秋水这模样,慌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特别不想让师伟孟死。
“小哥,可以……帮我……转告队长一句话吗?”
“就,就隔壁……”
师伟孟情况急转直下,宁秋水道:
“你说。”
“我记性好,你说什么我都能记住,帮你转告她。”
师伟孟抿了抿嘴,断断续续说道:
“请她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妻子……”
“上个月,医生说她应该快醒了……”
“还,还有……她醒了以后……记得跟她讲,我是,是……”
他有话死死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宁秋水看着师伟孟的眼神,隐约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那到时候就告诉她,你是弃她而去了,不是死了。”
师伟孟露出了一个笑容:
“谢……谢谢。”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师伟孟的死亡,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一路上,恐怖的人头雨没有杀死他,满驿站的亡灵没有杀死他,酒店的镜中鬼没有杀死他……最后,却因为一根筷子丢掉了性命。
看着面前这具躺在床上,已经逐渐冰冷的尸体,林益平大骂了一声:
“操!”
“操!!”
他靠墙滑下,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胸口闷得慌。
虽然他对众人隐瞒了很多事情,但也还算是一个性情中人,之前他们仨被困在酒店的房间里,是师伟孟出手救下的他们,否则现在他们多半已经死了。
而如今,师伟孟遇到了麻烦,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伟孟死在他们面前。
这种无力感和罪恶感,疯狂地折磨着林益平。
师伟孟死前问他的那句话,还在他的耳畔回荡,经久不息。
…
“没时间耽搁了,该走了。”
宁秋水对着二人说道,他一把将丧颓的林益平拉了起来,对着他认真说道:
“听着,林益平,如果你没有救下所有人的决心和勇气,那你就必须接受他们的离开。”
“每个人都被标好了筹码,这是命运的交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林益平身子一震。
他注视着宁秋水眸子里的光。
那不是责怪。
“我……”
林益平攥紧了双拳,不知道哪里涌来的一股勇气,撞开了他内心封存已久的桎梏,他忽然对着几人低吼道:
“找到顾少梅!”
“找到她……师伟孟还有机会『离开』!”
姚存义懵了。
“老林,你,你在说什么?”
姚存义怔住。
林益平:
“没时间解释了!”
“你们只需要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和顾少梅的『潜意识』有关!”
“要赶快!”
“这座医院……她已经要『醒』了!”
“现在我们必须找到她,带她离开『医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需要解释的事情太多了,时间上来不及,而且林益平现在的思绪混乱,他只想赶快找到顾少梅。
三人立刻出门,朱素洁已经在门外等待。
她扫视了三人一眼,问道:
“师伟孟呢?”
三人都沉默着。
朱素洁凭这气氛,大致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脸上有些许的情绪波动,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宁秋水将师伟孟之前交待给他的遗言转告给了朱素洁,后者只说道:
“如果能回去的话,我会帮他照顾好他的妻子。”
她好像对于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
几人小心地潜出了病院外面,周围一片漆黑,偶尔散发着昏黄光芒的路灯点缀着这座诡异的医院,几人一路朝着外面离开不久,一个黑影就从某个方向走来,偷偷进入了病房内,然后一路来到了5楼。
他穿着『志愿者』的衣服,但身上有一些干涸的血渍,数字部分已经被完全遮盖。
进入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506之后,他打开灯,不停环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手上还提着一把不知道什么地方弄来的尖刀!
刀尖上散发着腥臭难闻的气息,混杂着血腥味。
这名『志愿者』的眸中已经没有了人色,满是疯狂和暴躁,嘴角还不断流淌着唾液。
“人呢……人呢……”
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背躬得厉害,头却用力地朝着前面伸直,甚至扭过了不正常的弧度,宛如一只伸出壳的蜗牛。
吱呀——
几十斤重的铁架床被他一只手轻松抬起,又随意扔下。
砰!
床脚砸落在地面,发出了剧烈声响。
检查了床下之后,他又将目光锁定在了关闭的厕所门上。
“躲厕所里呢……呵呵呵……”
这名『志愿者』发出了瘆人的笑声,来到了厕所门前,一脚下去,厕所门竟然被直接干碎!
病房的苍白灯光照进了厕所里,留下了大量的阴影。
『志愿者』在厕所里寻找了一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变成了阴翳的疯狂和暴怒。
“不是说了让你在房间里好好休息吗……”
“竟然敢违反『医院』的规定……呵呵……这样也好……”
“这样我就有正当的理由来『清除』你了……”
他宛如着魔,在房间里自言自语了几句,便持刀冲出了房间,消失在了夜幕中……
与此同时,朝着操场前进的宁秋水他们,路上也发现了一些巡逻的『志愿者』。
但事情和他们想的有些出入。
——这些巡逻的『志愿者』们并不是整齐组队的,而是一名又一名怪异的黑影,隔着老远,他们都能感觉到这些黑影的不正常。
黑影的体态已经变得有些扭曲,和正常人完全不同,并且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暴戾之气。
姚存义的眼神比较好,他看见,那些黑影的手上,基本都带着……武器。
“已经开始完全『病变』了吗……”
四人躲在了一棵大树的背后,心情沉重。
“难怪我们回来的时候,基本没有看见其他的陌生病患……估计他们多半在今天下午或是晚饭之后就已经被那些『志愿者』们『服用』了。”
朱素洁说着,仔细观察着周围,开口道:
“这下麻烦了,原本以为我们要面对的就是一群精神不正常的疯子,但现在看来,这些家伙病变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精神,也包括他们的身体……”
“之前的那些人,我们合力埋伏一下,还有办法对付,现在……估计只能想办法逃命了。”
“而且……”
她眉宇之间有一些担忧,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瞟了一眼宁秋水三人,最后选择了沉默。
“而且什么,你说啊!”
林益平有些急,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卖关子。
朱素洁眼神掠过了一些纠结之色,这种神色出现在她的眼中确实挺难见。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或许会是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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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词语一出现的时候,林益平几乎是瞬间打起了精神。
“啥意思?”
“就是说,那些『志愿者』算计了我们?”
朱素洁轻叹了一口气:
“你这家伙,脑子怎么转不过弯呢?”
“不是那群『志愿者』,而是我们车上的那些『乘客』。”
林益平瞳孔猛地一缩。
朱素洁语气复杂:
“虽然这么贸然去恶意揣测他们并不好,但之前他们做了什么事,不用我多说吧?”
“那是一群极度自私的人。”
“他们选择了『志愿者』的身份,对于『医院』的规则了解的可能比我们更多。”
“从他们提前一天给我们递来『线索』便可以推断出,这些人应该是早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事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是你们,你们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姚存义皱眉道:
“逃出『医院』吗?”
“这么去想的话,还真有可能,毕竟『医院』的门口搞不好有『志愿者』守着。”
“他们如果硬要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们的身上有……那种道具,但前提是,周围不能有太多的『志愿者』,否则他们应付不过来。”
“毕竟,他们的车子估计油也差不多见底了。”
说到这里,在场的人基本都知道朱素洁在想什么了。
除了宁秋水,二人表情都变得甚是难看。
朱素洁打量了宁秋水一眼,语气有些起伏:
“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宁秋水观察着不远处的一些路口,说道:
“目前我们面临的最尴尬的问题是……我们已经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虽然有很大的风险,但还是得去看看。”
“如果他们愿意诚心合作,或许今夜的危机还有些方法能够解决,倘若他们不愿意,而是将我们当作了『诱饵』……”
宁秋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从他们在『医院』这条路上『轮回』的时候,宁秋水其实就已经隐隐猜到了些事。
在场的人里,也只有他和林益平知道现在众人真正所面临的『困境』。
逃出『医院』就没事了吗?
或许,事实恰恰相反。
逃出医院之后,他们可能会在公路上继续『轮回』,也可能会遭遇更加可怕的事……
“走吧,刚才那个路口才过去了几名『志愿者』,我看现在半天没人经过,或许这是机会。”
朱素洁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聊下去了。
她和宁秋水的想法一致,所以一开始觉得就没必要把这事儿讲出来。
众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操场区域,到了这里,想要再掩饰自己的身形就有难度了,毕竟操场上的障碍物并不多。
“操,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之前那些家伙是不是在忽悠我们了……”
林益平看着空无一人的操场,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个地方现在是没有任何人影。
可一旦出现了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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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们这里到厕所至少有两百米的距离,四人没敢轻易挪动自己的脚步,紧张地观察着操场上的任何风吹草动。
确认没有人后,他们快速朝着厕所跑去。
四道黑影,在空旷的操场上像是四只小虫子。
而此刻,远处某幢废弃的大楼旁,六道目光紧紧盯着操场上的四道黑影,注视着他们跑入了厕所。
“距离下一波巡视还差多久?”
黑暗中,有人如是问道。
“不到五分钟。”
“好,刁芷茵那几个白痴会帮我们拖住这些人,等会儿『志愿者』和他们短兵相接的时候,他们为了从『志愿者』的手中逃亡,必然会选择分散逃开,到那个时候,越来越多的『志愿者』会被他们吸引,我们正好趁机逃出『医院』!”
说这话的是卜未东。
他是这个计划的策划者。
“正好,胡志元和冷书文那四个讨厌的家伙今天不巡逻,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也已经被隔壁几名发疯的『志愿者』缠住了,这样一来,帮我们吸引注目的『诱饵』就会更多!”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辛韦良略有些担忧地问道:
“东哥,那群家伙会不会直接被团灭在里面啊?”
卜未东摇头。
“没那么容易,这些家伙能活到现在,绝对有些本事,而且……他们之中还有些诡客,身上说不定还有鬼器使用次数没有消耗。”
“我们现在纯粹就是打一个『信息差』,这座『医院』实在是太诡异了,继续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趁着今晚还有可以利用的『棋子』,我们赶快逃出去。”
“虽然我们的车已经没什么油了,但还能走几十公里,再怎样也比继续留在这座『医院』里面安全!”
说到这里,他侧过头看着身旁的五人,问道:
“『鬼器』都准备好了吗,诸位?”
“待会儿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可别藏着掖着,不然出了什么事搭上人命,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
卜未东的语气带着些许冷意,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告诫。
众人脸上神情格外严肃,显然也都明白,离开『医院』的过程绝不会简单!
…
ps:12点前再写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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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四人潜入了这里的男厕,立刻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是刁芷茵四人。
宁秋水扫了一眼,忽然觉得有些莫名的讶异。
那个老人倪红莉,看着年纪这么大了,手脚也不方便,没想到竟然活到了现在。
不过,宁秋水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倪红莉,因为在他这里,赵二是『林益平』和『张竞』的概率比较大。
二人身上,都有明显关于数字『二』的线索。
张竞和他的母亲张丽梅,是车上唯二的,具有血缘关系的人。
而林益平,则是名字带着两个『木』,益平也可以音译为『一、平(—)』。
当然,这东西实在是太抽象了,抽象到连宁秋水都觉得抽象,所以,他到现在都还无法完全确定到底哪个是赵二。
但不管怎样,只要林益平和张竞活着就行。
“你们终于来了!”
苍白灯光浸沐的厕所里,刁芷茵兴奋地开口。
见到了这四人,她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
而林益平也是呼出了一口气。
“还好,那些家伙没出卖我们!”
他笑着对着身边的同伴们说,但宁秋水和朱素洁的表情都有些阴翳。
“对了,计划是什么?”
“昨天你们不是说面谈吗?”
姚存义上前询问,刁芷茵立刻从身上拿出了一张纸,说道:
“今晚,我们分批引开两个大门口东西区域的『志愿者』,然后从一条特别隐蔽的小路去到『医院』门口正对面建筑的大厅和他们会合,然后一起逃出医院!”
“昨天他们已经帮我们把点踩好了,知道那些『志愿者』的固定路线,这是他们画给我们的地图,很详细,接下来我们只要……”
刁芷茵一本正经地为宁秋水他们介绍,但话还没有说完,宁秋水和朱素洁的脸色就都发生了变化。
“行了,快走!”
宁秋水语气严肃且急促,对着厕所里的人催促道。
刁芷茵一脸懵逼。
“哎,等等,我还没给你们介绍完……”
“这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可……”
刁芷茵没明白怎么回事,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朱素洁越过她,来到了小便池那里,也不顾脏,直接踩在了上面,隔着墙上的小洞观察外面的操场。
“东边林地有人巡逻过来了,四名,是『志愿者』,手里应该拿着刀……”
她话音刚落,刁芷茵直接愣在了原地。
“不是,你看错了吧,那些『志愿者』应该不会往这边儿巡逻……”
她说着,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的地图上,忽地反应了过来。
“等等,那个王八犊子……骗老娘?!”
窥见真相的一瞬间,刁芷茵的大脑陷入了空白。
紧接着,各种情绪涌入了她的心头。
愤怒、羞愧、恐惧……
“它们过来了,别傻愣着了,我们现在跑还来得及!”
朱素洁从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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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说两句,现在你们看见的那些『志愿者』都已经不是之前看见的那些人了,它们如今的精神已经在『医院』的诡异力量影响下畸变,会搜寻并屠杀医院内任何正常的活人!”
“你们可以直接将它们当作是厉鬼!”
“待会儿出去,我们直接分开逃,最多两人一组,人多聚在一起很容易引起注意!”
“有机会的话……再想办法去找顾少梅吧,无论如何,先逃过追杀,躲起来再说!”
说着,她自顾自地来到了厕所门口,回身问道:
“准备好了么,各位?”
厕所里,蔓延着凝重的沉默,片刻后,宁秋水拍了拍刁芷茵的肩膀:
“别想了,赶紧逃命吧。”
说完,他也朝着厕所门口走去。
其实他们也可以赌那些过来检查的『志愿者』不会进入厕所内部检查。
但在场的人都谨慎,没人会去干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事。
厕所内没有供人通过的大窗,一旦被发现,就是瓮中之鳖!
“宁小哥,等等我!”
林益平急忙跟在了宁秋水的背后。
“快走!”
他们带头冲出了厕所,操场实在过于平坦空旷,由于没有遮掩物,远处的提刀巡逻过来的『志愿者』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整个人的身体扭动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四人追了过去!
四人在路过西侧分叉路的时候,很自觉地分头行动了。
姚存义跟着朱素洁,林益平跟着宁秋水。
“宁小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他看了看身后提刀追来的狰狞黑影,惶恐不已。
这若是真让它们追上了,还不得被大卸八块?
“我也不知道,先远离我们之前的住处吧,那地方估计已经彻底沦陷了……”
宁秋水喘着气,他很努力地在调整自己的呼吸,尽可能让自己坚持久一些。
身后那些恐怖的黑影速度几乎不比他全力奔跑慢,如今这具身体的各方面都远不及他自己的身体,这么狂奔下去,根本撑不了多久!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二人逃亡了没多久,就在另一条十字路口,遇见了另外三个正在处决一名没有疯掉的同伴的『志愿者』!
身侧,满地猩红。
路灯下,它们不停手起刀落,像是无情的屠戮机器,手中的刀与刀上滑落的鲜血,凝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三名已经疯掉的『志愿者』本来在专心致志地处决面前的这人,忽然发现面前多了两个活人,脸猛地转过来,被包裹在头外面的塑胶衣上全是猩红的鲜血!
宁秋水见状是想也没想,直接扭头钻入了左边的一条小路!
“操……操!”
林益平亦步亦趋,嘴里狠狠骂了两句,籍此来驱散自己内心部分恐惧。
新撞见的这三只『志愿者』着实要比后面追他们的离得近得多,二人为了逃命,已经马力全开,顾不得保留自己体力了。
跑在最前面的宁秋水感受着自己体力的飞速流逝,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得赶快借着地形甩掉后面的那群追杀者!
目光扫过前方的几座建筑,他一头扎入了其中一座最大,也是最破旧的楼房。
这里看上去被医院废弃了很久,内部应该无人使用。
而且,楼层较高,足足有7层,能藏的地方相对较多。
“上楼找找……最高三楼,不要再往上,自己找个地方躲躲!”
宁秋水喘息着对着林益平说道。
“这幢房屋的三面楼下全是松软草坪,真藏不住了,可以跳楼!”
虽然有松软的草坪当垫子,但如果楼层太高,受伤的几率还是很大,三楼基本就是最极限的高度了。
而且就算是这个高度,一旦受力不当,也很可能会导致手脚受到严重损伤。
进入这幢废弃大楼之后,二人直接逃向了二楼,简单查看了两间,发现楼中房间大差不差,能藏人的地方不多,于是二人又急忙朝着三楼逃去。
林益平看宁秋水的状态糟糕,对着他道:
“宁小哥,我身体素质好,我再把它们往上引一引,再找机会逃下来,你自己在三楼赶快找个地方藏身!”
宁秋水抬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紧接着便朝着三楼的另外一头跑去。
他一边经过两边的房间,一边快速扫视判断房间内是否适合藏人。
很快,他便来到了另外一侧的楼梯口。
可楼梯口的景象,却让他直接愣住。
“坏了!”
宁秋水心里暗叫了一声。
这种老式楼房一边是双边梯,和普通的电梯公寓不一样,所以林益平把追杀他们的那些『志愿者』引向楼上之后,是可以从另外一边儿直接逃下来的。
不过那只是正常情况。
眼前的这边儿楼梯,竟然被从上至下,全部打掉,每一层都做成了全封闭的环廊!
也就是说,这头……根本下不来!
这是死路!
他回过头,想要提醒以身犯险的林益平,可哪里还来得及?
恐怖的脚步声已经隔着一条走廊的距离传来,楼上也同时发出了一些大的动静,那些『志愿者』被楼上发出的动静吸引了过去,宁秋水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小心地藏在了最靠环廊的房间内。
其实,他现在最好的选择是直接离开。
不过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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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他一旦逃离这幢大楼,再撞见什么『志愿者』,下场不必多说!
粗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房间里起起伏伏,宁秋水一边尽可能平复自己的呼吸,一边思考着之后应该怎么办。
事情……好像已经走入了死局。
如今他的鬼器没有能够带入这扇血门,再加上自己的身体也被替换成了一名孱弱的上班族,对于宁秋水来讲,这几乎是地狱式的开端。
更糟糕的是,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同行的那些人非但没有想过合作,反而将他们当成了烟雾弹和替死鬼。
此时的他们,手中握着的筹码太少,面临的危机太大,根本无从处理。
就在宁秋水一筹莫展之际,房间的某个地方忽然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宁秋水……”
一个很细微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宁秋水闻声,立刻打起了精神,缓缓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随着他接近了那里,发现……居然墙角的某个地板砖被抬了起来!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张脸,宁秋水昨天的时候在『治疗』的房间里看见过一次。
那正是脱了塑胶衣的19号!
“快过来!”
他对着宁秋水说道,后者带着些许警惕,在确认了19号的精神还正常后,立刻跟着他一同潜在了狭小的地板下面。
这个地儿也不晓得是哪个人搞出来的,二人只能蹲着,没法站起来。
好消息是,这里足够隐蔽,只要他们不发出什么动静,外面发疯的『志愿者』很难找到他们。
“靠,咱俩还真是有缘啊……话说,你怎么也逃这边儿来了?”
19号忽然遇到个熟人,原本糟糕的心情一下子舒坦了不少。
黑暗中,宁秋水呼吸着带着浓郁灰尘气味的空气,语气渐渐平复:
“被追杀过来的……我当时看这幢楼比较大,可能藏身的地方更多,于是就跑了过来。”
“你呢,怎么发现这里的?”
19号呼出一口气,挠挠头。
“以前有个聊得来的『病人』跟我讲过,他在这个房间的地板下面打造了一个『秘密基地』,早先的时候我还觉得挺幼稚,跟过家家似的,没想到这会儿竟救了我的命……”
宁秋水眉毛一挑:
“那名病人现在在哪里?”
19号回道:
“外科手术楼。”
宁秋水没说话了,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忽然,楼上传来了一道凄厉的惨叫,由上至下,最后落在了外头的草坪上,发出了一道沉闷声响。
听到这里,宁秋水的心脏倏然揪紧!
不过很快,慌乱的脚步声又从窗外响起,宁秋水屏息聆听,确认这跑路的样子不像是受了严重伤势,紧张的心情才稍微舒缓了一些。
“你朋友?”
19号像是感觉到了宁秋水的异样,如是问道。
宁秋水『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二人蜷缩在了这里没多久,沉重而恐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间房一间房屋的搜索。
当这脚步声来到了宁秋水和19号所在的房间之后,二人皆是摒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咚咚——
咚咚——
外头粗暴的声音响起,似乎正在暴力地翻找东西,二人此刻内心都希冀着那名疯掉的『志愿者』在找东西的时候千万别弄碎他们头顶的地面,不然他们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哐啷——
咚咚——
好在,几乎没人能想到这种房间的地面居然还能藏着人,房间里的那家伙徘徊了一阵子之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操,他走了……那些家伙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根筋没搭对,怎么突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19号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整个面庞全都麻了。
黑暗的狭小空间里,宁秋水这个时候才说出了实话:
“他们都被『医生』洗脑了。”
“还记得你们之前吃过的食物里有致幻药剂吗?”
“我欺骗了你……其实那些药剂是『医生』下的。”
“从始至终你看见的那只鬼都只是你的『幻觉』,庆舜飞的鬼魂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他的7号,并不会揪着其他人不放。”
19号听到这里,瞪圆了眼睛。
“不是,宁秋水你认真的?”
“这个时候,我还骗你做什么?”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不让你看见这些,我说了你会信吗?”
宁秋水平静说道:
“在你的眼中,我是病人,病人说的话能有医生的话具有可信度吗?”
19号沉默了一下子。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不对啊,『医生』给我们下致幻药做什么?”
他脸上写着懵逼,宁秋水将前因后果给他讲了一遍,19号当场就变成了一个呆木头。
许久之后,他才支支吾吾道:
“如,如果照你这么一说,岂不是我,我们死定了?”
本来今夜发生的事情就已经让19号感觉到恐惧了,更恐怖的是,这一切居然不是意外,而是医院的医生刻意为之!
如此,今夜的烂摊子根本无人处理,他们只能……等死!
“还有一个办法……”
宁秋水回溯自己的记忆,最终还是落在顾少梅给予他的那首『小诗』上。
“事情的源头在『外科手术楼』中,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得进入那里,而进入那个地方最安全的方式就是……变成『医生』。”
19号诧异:
“变成医生?”
宁秋水严肃说道:
“对,要做到这一点,我至少需要一件『医生的衣服』。”
“你好好想想,医院里面能不能搞到医生穿的衣服,仔细想想,这关系到……我们所有正常人的生死!”
19号闻言陷入了思索,嘴上自言自语道:
“医生穿过的衣服吗……你这么说的话,好像还真的有一件。”
黑暗中,他看向了宁秋水所在的方向,对着他说道:
“白天你问我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我不是告诉过你,医生们全都在『外科手术楼』里面,不会轻易出来吗?”
“嗯。”
“但其实……有一个『例外』。”
“之前,其实外科手术楼有一个医生出来过,似乎是要带一名病人去外科手术楼,不过那名病人攻击性比较强,把医生杀掉了。”
“当时医生的尸体是我们帮忙收的。”
宁秋水追问道:
“在哪里?”
19号说道:
“埋在了教堂后面的花房里。”
“我们本来想要把他的尸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送回外科手术楼的,但那里的守卫不让我们接近,里面的医生似乎也没有要接收那具尸体的意思,于是我们就只能找了个好地方把他埋了。”
宁秋水:
“你还记得埋得位置吗?”
19号点头:
“当然!”
“不过……你确定要穿它的衣服?”
“现在,估计那具尸体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尸水、尸油什么的估计都已经渗入了其中……”
宁秋水打断了他:
“哪儿去找铲子?”
19号眼皮跳了跳。
“哥,你真去啊?”
宁秋水反问道:
“不然我们在这里等死吗?”
“现在外面好歹还有一些其他人帮我们吸引那些已经发疯的『志愿者』们的注意,等他们全都死了,我们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艰难!”
“想想,到时候外面几十个提刀的『志愿者』游荡搜寻着医院除了外科手术楼的每一个角落,你觉得咱们能活多久?”
19号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好吧……”
“我知道哪里去搞铲子,我们什么时候走?”
宁秋水:
“就现在,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二人也不继续龟缩了,这个地方虽然隐蔽,但他们不是鬼,是人,不吃不喝终归还是要死的。
至少……在『医院』里是。
在19号的带领下,二人很快便拿到了铲子。
路上有惊无险地躲开了巡逻的『志愿者』,二人总算来到了花房,这里草木茂盛,是天然的屏障。
“进入这里的一共只有两条小路,一个人干活,一个人站哨。”
宁秋水说完,先一步开干。
一铲子狠狠下去,用脚一蹬,再用力往上一翘,一捧土就这么被扔到了旁边。
为了保存足够的体力,宁秋水二人都是选择一人干一会儿。
“妈的,早知道当初就不埋这么深了……”
19号抱怨了一句,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这活儿看起来不难,干起来可是真费力!
…
“喂,躲一下,有人来了!”
“好!”
…
“……那家伙走了没?”
“好像走了……再等等。”
“好了,继续干!”
…
半个钟头之后,二人总算是从腥臭的泥土里面看见了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森森白骨暴露在外,于月光的沐抚下有一种难言的阴森……
“呕……”
19号顶不住那刺鼻的气味,被尸臭扑面而来的第一吻险些干破防,弓着腰在旁边干呕了好几下。
“不行了……宁秋水,这,这太臭了,顶不住,根本顶不住,你自己来继续挖吧……”
宁秋水接过了他手中的铲子,继续挖了几下,把尸体旁边的土全都刨开,然后跳入了小坑里,开始扒拉尸体的『白大褂』。
19号已经走到了小路远处,带着难以置信地神色看着宁秋水徜徉在浓郁的尸臭中。
“这家伙……嗅觉失聪吗?”
“这么臭都能忍?”
宁秋水扒拉了半天,总算是给散发着浓郁泥土腥气和尸臭味道的衣服弄了下来。
19号盯着那满是污秽的衣服,眼皮直跳:
“喂喂,宁秋水,你不是打算直接把这衣服穿身上吧?”
宁秋水说道:
“必要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我记得花房里应该有水?”
“洗洗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简单洗了洗这件衣服。
当然,光靠着清水和一些花草揉搓,是不可能真的把衣服上的尸臭洗掉的。
不过洗完之后,那股子令人作呕的味儿的确小了很多。
宁秋水尽量将这衣服拧干,然后穿在了身上。
“走,去『外科手术楼』!”
没时间继续犹豫,二人朝着外科手术楼的方向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其他人藏的藏,死的死,宁秋水二人在路上遇到的『志愿者』比之前多了不少。
它们一个个宛如饥饿的困兽,不停四处贪婪地寻找着自己的食物,手中明晃晃的尖刀反射着月光的清寒与死亡的阴冷。
但这些『志愿者』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会进入『外科手术楼』。
似乎『外科手术楼』在它们的眼中属于不可侵犯之地。
麻烦的是,宁秋水他们所在的藏身处与外科手术楼之间,停留着至少三名『志愿者』。
它们就在这条路上徘徊,二人等了半天,也没见它们离开。
“它们怎么不走?”
19号眉头紧皱。
他心里焦急得很,再这么下去,待会儿要是有其他徘徊或巡逻的志愿者发现了他们,他们就会陷入极度的危险中。
要知道,这个地方和他们刚才躲藏的区域完全不同,这片区域的『志愿者』密度实在太高了!
一旦被围追堵截……
那场面,光是想一想,19号就觉得酸爽。
“喂,宁秋水,想想办法,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吧?”
宁秋水沉默了会儿,说道:
“有一个法子,但需要你冒险……你待会儿找个容易逃亡的方向,引开它们,我趁机去到『外科手术楼』的里面,找到停下这一切的方法。”
“你引开它们之后,直接逃回之前躲避的区域,剩下的,交给我来做。”
19号闻言,张了张嘴,有些思绪混乱地问道:
“你这样……你这样,万一到时候我回去了,你,你没找到解决办法,那咋办?”
宁秋水如实回道:
“那就死咯。”
“如果外科手术楼里都没有解决的办法,我也没辙了。”
看着宁秋水这回答,19号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他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好吧!”
“我看它们跑的好像不是很快,我去试试……”
19号心里也知道,再这么下去,他们迟早得被那些『志愿者』干掉。
想要活下来,必须得拼一把!
或许是因为宁秋水之前帮助他克服了鬼的幻觉,19号对于宁秋水的信任程度很高,甚至愿意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主动站出来,帮助宁秋水承担巨大的风险。
当然,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19号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不解决,他也绝对别想活下来。
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不如挣扎一下!
走之前,19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号半个身子已经隐匿于黑暗中,看得不是那么清晰了,不过他还是回过头凝视了一眼宁秋水,那眼神清亮又忐忑,似乎是在告诉宁秋水:你一定要成功!
到了现在,宁秋水也反而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了。
他只能继续往前走,进入那个医院内最神秘,最中心的区域。
“喂!!”
不久之后,远处的另外一条小路口,19号的声音突然出现,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外科手术楼』门口的那三名『志愿者』。
它们只是犹豫了很短暂的时间,眸子里那股疯狂便控制了它们的身躯,扭动着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狂奔而去!
“别跑呵……嘿嘿嘿……”
这些『志愿者』的嘴中发出了瘆人的笑声,沙哑、干枯、歇斯底里,已完全没有了人样。
它们走后,宁秋水也顾不得被发现了,第一时间朝着医院狂奔而去!
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
眼看着『外科手术楼』的大门就在眼前,门口那些散发着恐怖的阴冷气息的守卫也没有阻拦他,宁秋水却是忽然心生警兆,朝着前面扑去!
他听到了背后传来的破空声:
咻咻——
剧痛从耳根处蔓延,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面上,宁秋水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右边儿的耳朵和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凉意攀上了他的后背,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如果不是他下意识地趴下,那一刀,估计已经扎穿了他的胸膛!
沉重的脚步声已经从身后传来,快速地接近着他,宁秋水不敢犹豫,不敢回头,连滚带爬,猛地一头扎入了『外科手术楼』的大门……
ps:明天完结公路,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进入那扇门的时候,宁秋水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明明刚才在外面经历了那么多,明明才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可现在,在宁秋水进入『外科手术楼』大门的那一瞬间,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愕。
好似前几天经历的所有,都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幻。
宁秋水转过头,回身再看外面的『医院』时,已经十分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
廊道头顶的白炽灯照得他眼睛有些刺痛,周围能看见一些医生和护士,基本带着口罩,彼此聊着一些什么,路上还有人推着盛放手术道具的推车匆匆路过……
他们基本都有事情在做,看上去十分忙碌,压根儿就没有人搭理宁秋水这个才从外面冲进来的,浑身散发着尸臭味的人。
这幢楼……出乎预料的安全。
宁秋水茫然地看着周围,他一步步朝着廊道的尽头走。
那里有一个通往二楼的阶梯。
宁秋水在外科手术楼里逛着,寻找着顾少梅的身影,但他一连找了三层楼都没有看见,后来,他看见那些运输着外科手术道具和药品的人,全都是进入了直梯,于是也便跟着他们一同进入其中。
狭小的电梯里,散发着浓郁的尸臭。
这本来是一件十分容易被关注到的事,但依然没有任何人去寻找这股臭味的来源,似乎已经完全将它当作了寻常的一部分。
宁秋水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这么轻松的在『外科手术楼』里横行无阻。
叮——
电梯到了。
12楼。
门开,推着推车的护士们急忙朝前方扭曲的走廊里走去,身形与之一同扭曲,最终融合成了一条条完全凌乱的线条。
宁秋水独自站在了电梯中,看着外面的走廊,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悸。
走廊里……是什么?
迟疑了片刻,宁秋水还是迈动了自己的脚步,踏入了走廊之中。
他的身形也跟着扭曲了起来,但他本人没有察觉。
出了电梯,光并没有变暗,只是周围的场景越来越飘忽,偶尔还有重合的地方,宁秋水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哪个。
一些声音也是叠在了一起,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宁秋水缓缓向前,发现这条走廊上有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病房,每个病房内住着4-5名病人。
这些病人躺在病床上,头部的前方连接着一个巨大的机器。
让宁秋水看得心惊肉跳的是,这些病人的头骨从鼻梁处就全给环切掉了,粉红色的脑子被包裹在了一个特殊绿色溶液罐子里,上面密密麻麻刺入了数十根针,连接着那台巨大的机器。
那些医生和护士们忙碌地在对部分病人身体进行疼痛刺激。
宁秋水看着面前的一名病人衣服被掀开时,他的胸膛处是密密麻麻的伤口和疤痕……
一名医生拿着消过毒的医用手术刀,对着旁边其他几名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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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块……弄……”
由于有杂音的干扰,所以宁秋水不能很清楚地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但他站在原地,亲眼看见了这些医护人员对着面前的这名病人做了些什么。
他们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剪开了病人身上几块完全不同区域的皮,然后将它们又缝合了回去……
整个过程,躺在铁床上的病人几乎都没有什么反应。
偶尔稍微抽搐一下,这些负责手术的医护人员就会兴奋地大叫,似乎他们完成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
那一刻,宁秋水总算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名病人身上会有那么多的伤痕了……
看着那些人脸上几近疯狂的兴奋表情,宁秋水只觉得一阵剧烈的寒意和恶心涌上了自己的胸口。
他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却在门旁边的墙上发现了一些贴纸。
这些贴纸上有照片,上面记载着病人详细的信息。
宁秋水站在了贴纸面前,凝视着上面的照片,忽地怔住。
记忆回溯,他好似回到了一开始的那个驿站里面,隔着落地窗观察从天而降的人头雨。
记住这些人头的长相花费了宁秋水很长的时间,所以他忘得也比较慢。
其中有几颗头颅的相貌,与照片之中的人几乎如出一辙。
不,不是几乎……那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宁秋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猛地出门去,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然后看着门旁的贴纸。
“果然……”
他喃喃自语,既觉得惊讶,又觉得释然。
之前的猜测,终于得到了印证。
宁秋水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过去。
一共124个被开颅的病人。
正好是下的人头雨的117颗,加上他们车上的9名npc。
当然,这其中,没有宁秋水和顾少梅。
没有自己,宁秋水能理解。
毕竟,他不是真正的npc,只是通过『特殊手段』进来的。
可顾少梅呢?
他看着那些机器的线路最终接入了走廊的尽头房间,于是便跟着走了过去。
来到门前,宁秋水手心渗出了汗。
他知道,门的背后,就是真相。
走到了这里,他没有后退的理由,也不会后退了,直接推开了这扇门。
吱呀——
门开,背后是一个偌大的空旷房间。
房间之中,一个被开颅的女人静静站在中央,她的身体被机器完全固定,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细针,她的胸膛被打开,内脏完全剥除,全靠着某些神秘的营养液在为大脑续命。
虽然这个女人脸上的皮基本被剥开的差不多了,但宁秋水还是能够认出,她就是顾少梅。
目光斜视,落在了门旁边的墙壁上。
那里虽然挂着顾少梅的照片,但上面的名字……却不是顾少梅。
…
【栀子】
【附:(照片)】
【…】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见『栀子』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宁秋水的脑中先是一白,随后他便想起了之前和林益平的谈话。(731章)
…
“顾少梅的『治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几个月前吧……”
…
宁秋水当时问的比较详细,还觉得时间赶巧,恰好就在他进入诡舍前不久。
这回,时间是真对上了。
他来到了资料的下面认真看了看,上面几乎没有透露任何信息,不过一路走来,宁秋水猜到了一些。
哒——
哒——
哒——
不徐不急的脚步声从宁秋水身后传来,他回头一看,竟是顾少梅……或者说栀子。
另一个栀子。
她穿着学生装,提着自己的小背包,站在房间的落地窗面前,静静眺望着外面的无边旷野。
宁秋水盯着栀子的背影一会儿,才转过了身,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面前的落地窗的反射之中,只有他自己,没有栀子。
“你想起来了?”
宁秋水道。
栀子点点头。
“嗯!”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栀子偏头看着宁秋水,侧移了半步,更靠近他了一些。
“从你第一次说『兽医』的时候吧,我那个时候就想到了『医生、医院』之类的……”
“后来,在酒店里你和老林谈话的时候……我其实没睡着。”
“我都听在耳里呢。”
看着宁秋水诧异的眼神,栀子笑了起来:
“我是不是装得很像?”
“知道吗,我一直都很会装,几乎……骗了所有人。”
宁秋水沉默了一下,也笑了笑,在兜里摸了根烟。
总算能抽了。
“哎,你身上……有潇潇的味道哦。”
栀子凑到了宁秋水的肩膀处,闻了闻,语气带着俏皮。
宁秋水吐出了一口白烟,目光穿过了透明窗户落在无垠处,有些出神。
“这条路根本没有终点,对吗?”
栀子也看向了宁秋水看向的地方,语气却一点儿也感受不到痛苦和沉重:
“是的……它会这样一直一直循环下去。”
“你看,那几个家伙,不是又回到起点了么?”
随着栀子开口,宁秋水忽然看见,之前利用他们做诱饵逃出『医院』的那几名诡客,竟然回到了起点。
他们看见了堵车的地方。
天上,又开始下起了密密麻麻的人头雨。
车中的那几名诡客此刻惊惶不已,饶是他们已经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然而当他们发现自己拼尽全力,最终却是回到起点的时候,还是崩溃了。
他们慌乱地逃入了其他的轿车里,开始继续狼狈前行,然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又有两人被人头咬住,在凄厉的惨叫声里被撕扯成为了碎片,而其他的几名诡客压根儿就没有管他们,手忙脚乱地驱车逃向了远方……
见到了这一幕,宁秋水自嘲地笑了笑:
“所以,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三海镇』。”
栀子讶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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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三海镇……只不过是他们用来欺骗我的谎言。”
“非要说的话,『三海镇』就是这条公路的终点,也是起点。”
“它代表着一个轮回的结束和……另一个轮回的开始。”
宁秋水好奇道:
“为什么他们那么执着于要将你送到『三海镇』?”
栀子盘腿坐在了地面上,从自己空无一物的包里面摸出了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啃了一口。
“每当一个『轮回』结束,我的潜意识就会陷入更深层次的『沉睡』。”
“再过三五个『轮回』,我的潜意识就会彻底失去『反抗』。”
“到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尽情地提取我的记忆了。”
“你认识潇潇,又出现在了这里,是不是也是她那个诡舍的人?”
宁秋水点头。
“嗯,我来的晚,但听过一些关于你的事。”
栀子有些出神,撑着自己的下巴,望着窗外远处。
“那真是……一段值得怀念的时光。”
“有最值得信赖的朋友,还有……”
她抿了抿嘴,没说完,又咬了一口苹果。
宁秋水问道:
“他们这么对你,就是为了从你的脑子里面提取『记忆』?”
栀子『嗯哼』了一声。
“对呀。”
“你的记忆里,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吗?”
“我告诉你多没意思,你猜猜看?”
宁秋水思索了一会儿,身子微微一僵。
他的瞳孔中仿佛映射出了一个神秘的影子。
“邙?!”
栀子嘻嘻一笑:
“答对咯!”
“他们呀……就是想要『邙』的消息呢!”
“毕竟,我可是最接近他的那个人唷!”
宁秋水认真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少女,他是真的没想到,对方在经历了如此绝望和残酷的折磨之后,还能有这么轻松的心态。
举止言谈之间,完全和正常人无异。
“这么久了,『邙』没有来救你吗?”
“我的意思是,你们是恋人,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应该不会不闻不问吧?”
栀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看看,连你这么聪明的家伙都被骗过去了,我厉害吧?”
宁秋水眼神明灭了好几下,才压下了内心的波动。
“你们不是爱人。”
“……所谓的爱人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做给某些人看的戏?”
“如果这样,你的存在,是为了什么,给他打掩护?”
“他要做什么?”
这一次,他是真的被惊住了。
他一直以为,栀子和邙真的是一对恋人,可现在,栀子却告诉他……这只是她和邙演出来的!
栀子撑着自己下巴的手轻轻揉了揉脸,讶异道:
“你反应倒是真快,嗯……告诉你也没关系,毕竟,你是咱们诡舍的人,而且还和潇潇走得那么近。”
“邙参与了一个很特殊的计划,跟血门背后有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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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局,就是『光明精神康复中心』的幕后操持者。”
宁秋水呼吸略显急促。
“不对啊,『光明精神康复中心』的操持者……难道不是『罗生门』吗?”
栀子盯着宁秋水那双眼睛许久,冷不丁说出了一句让宁秋水后背冰冷的话:
“罗生门?”
“他们啊,从一开始就是第九局养的『狗』。”
“一条……用来背黑锅的『狗』”
栀子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笑容既微妙,又灿烂:
“毕竟,世人对『罗生门』有多么恐惧和害怕,就对『第九局』有多么的信任和依赖啊……”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没有新鲜的血液,第九局怎么一直维持着自己的统治地位呢?”
宁秋水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他其实想过第九局和某些中层甚至是高层跟罗生门可能有一些勾结。
但他没有想到,原来罗生门从一开始就是第九局为了维持自己统治地位而制造出来的一把工具!
“是不是很震撼,我的朋友?”
栀子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我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比你还要惊讶一百倍呢!”
宁秋水目光攒动,忽地看向栀子,认真问道:
“邙……他要去第九局拿什么东西?”
栀子压低身子,神神秘秘:
“你想知道?”
宁秋水点头。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告诉我,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不会继续追问。”
栀子抿嘴:
“我当然相信你,不然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摊了摊手,笑道:
“你看,所有人都以为我知道邙的消息,外面那些家伙为了挖出这点儿秘密,在我身上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功夫!”
“他们一开始以为把我关起来,邙就会自己出现。”
“可他们没猜到,我跟邙根本就不是恋人关系,他们在血门外安插的那些『眼睛』看见的,都是我们故意让他们看见的。”
“后来,他们又试图直接通过提取我记忆的方法来找到和邙有关的信息。”
“可他们又没猜到,我是真的不知道和他有关的任何消息……他并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问。”
栀子说着,笑得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那群笨蛋,被耍的团团转呢!”
宁秋水看着笑得眼泪都快出来的栀子,心情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你付出这么多,也参与了邙的那个计划吗?”
栀子摇头。
“没有。”
“那……”
似乎是知道宁秋水想问什么,栀子呼出了口气,嘻嘻笑道:
“因为我爱他呀~”
“我呢,和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唯独这个…是真的。”
ps:今晚有急事要处理,本来再写一千多字就写完了这个本,不过确实推不开了,我要马上出门。
这段时间亏欠书友们更新什么的,也没找大家要礼物,各位将就着看吧,公路明天一定把坑填完+结束+回归。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呢,和潇潇怎么认识的?”
栀子好奇询问。
从她的态度不难看出,她和诡舍里的那些同伴们的感情很不错。
宁秋水抽了半根烟,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
看着宁秋水如此沉默的样子,栀子反而安慰了一下他:
“说不出来就不说了,好好珍惜每一天,过一天算一天,毕竟……”
她说着,忽然老气横秋地望着窗外,感慨道:
“干我们这一行的,随时都可能丧命啊!”
宁秋水失笑。
栀子这故作老前辈的样子既显得可爱,又十分滑稽。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我自己做不了决定。”
宁秋水说完,栀子伸出手,在宁秋水的面前握紧拳头:
“谁说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宁秋水道:
“我和邙一样,都参与了血门背后的绝密计划,而且……不止一个。”
栀子收回了手:
“你当我刚才放了个屁。”
提到了血门背后的绝密计划,栀子虽然不知道计划的具体内容,但却意外地知道这计划的重要性和危险性。
想来当初邙跟她描述过一些。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这一次的『任务』是什么?”
“我帮帮你,赶紧弄完回家了。”
栀子对于这一套流程已经非常熟练了,非常仗义地拍了拍宁秋水的肩膀,要送他出血门。
谁知宁秋水听完之后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其实……我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
“严格意义上来讲,在这扇血门里,我不算『诡客』。”
栀子闻言讶异地看了宁秋水一眼:
“还能有这事儿?”
宁秋水说道:
“具体的情况十分复杂,我一时半会儿还真给你解释不清楚。”
“你先救救我的朋友,赵二。”
栀子眸子里洋溢着迷茫:
“赵二,谁取的名字,这么潦草?”
宁秋水摆了摆手: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带我出去,说不定还能……”
他刚想说,赵二说不定还能救你,但宁秋水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因为他心里清楚,栀子会被光明精神康复中心抓住,纯粹就是她自愿的。
栀子就是要帮邙分散第九局的精力。
别说她如今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就算是真的存在什么诡异的力量能够救活她,栀子估计也不会走。
不过,栀子并不知道赵二究竟是谁。
宁秋水给出了栀子两个答案。
一个是林益平,还有一个就是那名叫做张竞的少年。
说完之后,宁秋水想到了什么,偏头道:
“你能做得了主?”
“难道,这扇血门的『愿』是你发出的?”
栀子知道『愿』这个概念,摇头解释道:
“当然不是我,我在这儿过得挺好的,除了……没什么朋友。”
她落寞了一小下,很快便又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指着玻璃说道:
“真正发出『愿』的,是他们。”
宁秋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向着玻璃看去,发现玻璃之中站着很多虚影,这些虚影宁秋水之前在驿站之中看见过一次,一个又一个,戾气极重!
它们的面容上裹挟着极大的怨气,似乎想要将宁秋水生吞活剥,但却无法从镜中出来。
“这些人都是『光明精神康复中心』曾经派遣的『志愿者』,通过机器的帮助,他们将意识接入我的大脑里,安抚我的情绪,最终引导我进入下一个『轮回』。”
“当我的潜意识彻底陷入沉睡之后,机器就能够深入我的记忆最深处,寻找到我的过往。”
“不过,这个过程必然是极为不顺利的,若是我不做出一些抵抗,我就没法为邙争取足够的时间。”
宁秋水凝视着玻璃之中的那些鬼,目光出神:
“于是你就将他们全都留在了你的世界里,借此惩罚着他们?”
栀子否定道:
“不是惩罚,宁秋水。”
“我是心疼他们。”
宁秋水怔住。
“心疼?”
“何来此说?”
栀子道:
“我被困在这个世界里太久了,也不止一次看见过他们的过往。”
“这些人全都是受到了第九局的欺骗,才会来到这个地方。”
“他们签署合约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之后会受到怎样可怕的待遇。”
宁秋水眯着眼,有些无法理解: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蠢蛋?”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第九局签订合约?”
“如果我了解的不差,血门世界应该很危险吧?”
“在这样的地方,蠢蛋不应该死得很快吗?”
宁秋水一连四问。
栀子没有觉得宁秋水冒犯,也不觉得他尖酸刻薄。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栀子咀嚼着嘴里的苹果,撑着下巴望着镜中的那些厉鬼,又像是望着远处的公路,轻声道:
“他们不是蠢蛋,他们是英雄。”
“英雄?”
“嗯。”
栀子解释:
“血门背后被污染得很严重,大部分区域都徘徊着恐怖的鬼怪,生活在那些地区的人稍不注意,触犯了『规则』就会死,即便这样,他们还是很努力地在小心的活着……”
“而在那个世界,只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那里被人们称之为『净土』。”
“区域大概只有一个市区大小。”
“这个市区受到了第九局的全权保护,在那个市区之中,没有鬼怪干扰,不存在『规则』一说。”
“里面的人们安居乐业,可以享受到几乎和世界被污染前一样的正常生活。”
“但这个地方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栀子说到这里,语气带着浓郁的嘲讽:
“需要『功勋』。”
寥寥几句话,宁秋水的脑海里已经构建出了一个大致的地图。
“他们来做这件事,就是为了赚『功勋』么?”
栀子点点头,补充道:
“谁帮助第九局拿到了我的『记忆』,谁的家人就可以获得『净土』的永久居留资格。”
“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才决定来搏一搏的。”
停顿了会儿,栀子望着镜中的那些狰狞恶鬼,微不可寻地叹了口气:
“这再精明的人呀,一旦有了软肋……就会做出蠢事。”
宁秋水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之前林益平在面对即将死去的师伟孟时为何情绪会波动这么大了。
他又偏头看着栀子,问道:
“那,邙知道你……”
他话还没有问出口,便看到栀子笑道:
“当然不知道。”
“我可不会成为他的软肋。”
“宁秋水,如果你以后遇到了他,也一定不要跟他讲。”
“这很重要,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这个世界。”
宁秋水失笑。
“他跟你讲,他要去做什么吗?”
栀子眼底浮现骄傲的光:
“当然。”
“他跟我讲过,他要去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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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神放光的栀子,宁秋水也跟着呼出了一口气。
“栀子,既然这是你的世界,你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吗?”
栀子问道:
“你想让谁活过来?”
“名额有限,你要想清楚哦!”
宁秋水:
“一个就行,让师伟孟活过来吧,那小子人不错,家里还有个瘫痪的老婆要照顾,。”
“放他走。”
栀子微微点头,将手里的苹果核扔向了镜子里面,砸在了某个人影的头上。
唰——
那个人影消失了。
“其实,我一直不肯放那些志愿者们离开,就是因为他们一旦离开我的意识世界就会死亡,无论是你看见的那些鬼,还是这条路上的其他什么npc,他们都是这些志愿者的意识化身。”
“我也不忍告诉他们真相,那对于他们来讲实在是过于残酷了。”
“索性,干脆就让他们留在这个世界里,陪着我一次次『轮回』吧。”
听着栀子的讲述,宁秋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栀子问道:
“不对啊,林益平告诉我,曾经有一个人从你这里活着离开了……”
栀子冷笑道:
“活着离开?从来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过这个世界……除了你们这些诡客。”
“只要是通过『光明精神康复中心』进来的志愿者,离开这里的那一刻就是他们的死期。”
“就算不断成功地带我进入下一个『轮回』,完成了最终的任务,他们也别想『活着』离开。”
栀子说着,对着宁秋水指了指身后的『自己』,那个被环切掉了颅骨,胸腹被剖光的躯壳。
“你觉得脑袋被削成这样,他们还能正常生活吗?”
“而且,精神病院里的那些人为了刺激志愿者的精神,对他们的大脑和身体都造成了很大程度的破坏与摧残,如今他们的大脑只能供给他们的『意识』行动了,根本无法再控制他们的身躯。”
顿了顿,她的语气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冷意:
“而且我已经开始怀疑,他们签署的那些合约,最后第九局到底会不会履行。”
“毕竟,对于这些『志愿者』而言,签署的合约是一张无比珍贵的、通往『净土』的门票,可对于第九局而言……只要他们不想履行上面的承诺,那这张合约便是一张毫无用处的废纸。”
宁秋水听明白了。
逃走的那个人……早就死了。
精神病院将他关押询问这件事是那些人造出来的『谎言』,只是为了给那些深入栀子意识世界的志愿者们『希望』,让他们在危险绝望的环境中也要努力挣扎,不顾一切地去埋葬『顾少梅的潜意识』。
那一刻,宁秋水只感觉到说不出的荒唐。
第九局竟能丧尽天良到这般程度。
他逐渐开始理解,为什么疯子要跟第九局作对了,想必其中还有更加可怕的真相……
宁秋水脑海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画面闪过一幅幅,他忍不住地开始想着,当初被第九局带走的那个小女孩李悦可还好?
那个被他推荐去第九局的小和尚法华可还好?
…
就在宁秋水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辆熟悉的破旧大巴车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大巴车从玻璃之中的影子深处驶来,车灯散发着昏暗但让人心安的光。
“车来了。”
栀子说道。
宁秋水看向玻璃影子里的大巴车,它行驶缓慢,但无法阻挡,伴随着它的出现,玻璃之中出现了浓雾,那些可怕的厉鬼开始自动给大巴车让道。
“他们的任务是到达蜃石路的『终点』,医院就是终点?”
他讶异地向着栀子询问,后者闻言思索了一下,解释道:
“……蜃石路本身没有『终点』,那条路是我的意识化身,会一直延伸下去,他们这一次的任务中的『终点』,应该就是指『医院』。”
“『医院』的出现,代表着我的『记忆』开始逐渐恢复,这里是我的意识世界,只有我恢复了『记忆』,能够操纵它的时候,蜃石路才能有『终点』……换而言之,只有当我找回了自己的『记忆』,并愿意放诡客们离开的时候,他们才能走。”
“喏,你不是让我救活师伟孟吗,我刚才放他离开,所以大巴车来接他了。”
宁秋水听着栀子的描述,略带感慨道:
“那这扇血门的难度确实不是一般的高,毕竟林益平那个byd什么也不说,怕的要死,表面上跟我称兄道弟,一问起关于你的事,就支支吾吾。”
栀子失笑,随后她说道:
“其实,林益平不是唯一一个本次负责运输我的志愿者,你在车上看见的那几个npc都是,只是他们有一些身体素质和意志不够坚定,导致在意识传输的过程之中,记忆也出现了问题,所以他们也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
师伟孟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身处大巴上,他茫然地摸索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竟然活了过来!
“我擦……我,我不是死了吗?”
“这是梦吗?”
“怎么我忽然出现在大巴车上了?!”
他使劲揪着自己的脸,感受到了剧痛后,又急忙掀开了自己的衣服,肚子上那被筷子捅出来的血洞已经消失了,只有衣服上残留着的小孔和破损昭示着他并没有在做梦。
这辆大巴车一路前行,很快便到达了『医院』的门口。
滴滴——
大巴车发出了清脆的鸣笛,传出老远。
之前医院中被『志愿者』追杀的,躲藏起来的几名诡客,在听到了鸣笛声后,全都狼狈地跑了过来。
只有他们知道,这鸣笛声意味着什么!
朱素洁、姚存义,胡志元、冷书文……还有胡志元的两名队友,明森、叶语。
他们有些人身上受了不轻的伤,身上的衣服被浸染得血红一片。
之前追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们的、手持尖刀的『志愿者』忽然全都消失了。
朱素洁等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争先恐后地一头扎入了大巴车,看见几名受伤的诡客身上伤口开始恢复,他们才确认,他们的任务的确是结束了。
不过众人的脸上仍是写着迷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血门交给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难道说,医院……就是蜃石路的终点么?
而当朱素洁看见了车上的师伟孟时,脸上震惊的神色是难以言喻的,一番交流后,师伟孟表示自己也是稀里糊涂就上车了。
大巴车再次启动,带着劫后余生,脸上满是迷茫和欣喜的众人继续前行,很快他们便看见前方的公路出现了两辆小轿车。
一黑一红。
天上人头雨还在疯狂下着,但大巴车的周围却被隔绝出了一片真空区域。
从天而降的人头也完全忽略了大巴车上的乘客,专心致志地追杀着前方两辆小轿车上的乘客。
这四人正是之前利用宁秋水他们当诱饵逃出医院的诡客。
前方出现了浓郁的迷雾,大巴车很快便超过了他们,一头扎入了迷雾之中。
见到了大巴车和大巴车上的其他六名诡客,那四人都傻眼了!
“我靠,大巴车!!”
小轿车上,一名大波浪的卷发女人尖叫,布满血丝的眸子里洋溢着迷茫与惶恐。
“等等,他们都上车了,为什么大巴车不停下来接我们?!”
没人给她答案。
而另一头,正在开车的辛韦良也对着副驾驶的卜未东大声说道:
“东哥,这,这大巴车怎么不停啊?”
卜未东脸色难看至极,一句话也不说。
他也不知大巴车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只能猛踩油门,紧紧跟在大巴车的身后。
按理说,大巴车从来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名诡客的啊!
更何况,他们这里有足足四人!
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巴车不停下来接他们?
明明大巴车的出现就代表着任务完成,而他们也还活着,可……
两辆小轿车都是马力拉到了十足,要跟着大巴车一同闯入迷雾中,然而他们很快便发现大巴车与他们的距离正在逐渐拉远,最终隐匿在了迷雾深处,而他们则看似一直以极快的速度往前,却始终无法接近那片不远处的迷雾一点……
最终,迷雾消散,只剩下了两辆小轿车和一望无际的公路。
在人头雨的追逐下,他们又一次来到了之前的驿站门口。
见到又是一个崭新的轮回,四人中有两人彻底崩溃了,留在了车上被身后追来的恐怖人头浪潮吞噬……
卜未东和辛韦良冲进了驿站内,继续顽强且绝望的最后挣扎……
…
“这些人太坏了,就不放他们走了,放出去也是害人……”
落地窗前,凝视着公路上的一切的栀子正在自言自语,门外,忽有人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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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转身。
是林益平。
或者说……赵二。
“还真是你,你不说给我留消息吗?”
“消息呢?”
赵二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揉了揉自己的脸,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一本正经道:
“数字啊!”
“林是两个『木』。”
“益平是『一平』,这还不够明显吗?”
宁秋水嘴角抽抽了两下,沉默了半晌,他骂道:
“你能再抽象一点吗?”
“而且因为你这个小动作,我连鬼器都没能带进来……”
赵二干咳了两声。
“这次怨我,怨我……”
他说完,又看向了一直在打量他的栀子,嘴巴有些干涩,说不出话。
栀子好奇道:
“你……怎么做到的?”
赵二摇头。
“抱歉,这个不能讲。”
“这件事干系很大,不过……”
他说着,深吸一口气。
“我会留在这里。”
栀子挑了挑眉:
“你留这里做什么?”
赵二叹道:
“我不知道,我本来……是要去第九局的。”
“但是……”
他说着,自嘲地笑了一声。
“林益平的记忆,让我发现,第九局好像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宁秋水抽了口烟,说道:
“震撼吧,我的朋友……我第一次知道第九局是大坏蛋的时候,可比你惊讶一百倍!”
一旁的栀子无语。
这家伙……台词真就现学现卖啊。
“我留在这里,也许可以帮你。”
赵二对着栀子说道。
他虽然不知道栀子的故事,但林益平的记忆中,他也大概知道栀子遭受了怎样可怕的虐待。
栀子摇头。
“不需要,我送你们出去。”
宁秋水忽然开口:
“栀子,让他留下吧,他很厉害……而且很可靠。”
“说不定,真的能够帮到你。”
“你不是想拖时间吗?”
他话音刚落,医院周围竟忽然出现了黑色的裂纹,并且逐渐延伸。
“怎么回事?”
宁秋水眉头一皱,却听栀子道:
“放轻松啦,我的苏醒时间要到了……外头那些家伙知道我醒了,又开始给我『灌药』了。”
她脸色有些苍白,捂着自己的头。
这个动作,宁秋水已经很熟悉了。
栀子每次头痛的时候,都会这样。
赵二眸子闪了一下,来到了栀子面前,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栀子顿时感觉疼痛缓解了很多,她有些吃惊地看着赵二,后者说道:
“我留下来帮忙吧。”
“真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我会离开。”
栀子吐出了一口浊气。
“好吧!”
“那,你以后就做我的司机。”
“开车带我在蜃石路多遛遛……嗯,必要的时候,记得唤醒我。”
赵二笑道:
“好啊。”
言罢,他又对着宁秋水说:
“秋水,这次多谢了。”
“如果还有机会见面的话……算了,应该没机会见面了。”
“这里要消失了,我送你回去。”
宁秋水也不多说,点了点头。
“好。”
走之前,栀子忽然叫住了他:
“哎,等等!”
宁秋水看向栀子:
“怎么了?”
栀子从自己的背包里摸出了一本『诗集』,交给了宁秋水。
“这本诗集送你。”
“嗯……我答应你的,到了三海镇,送你几首关于『海』的诗。”
“不过诗我忘写了,你自己脑补一下吧。”
宁秋水笑了起来。
“好。”
ps:公路副本结束,已经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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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赵二选择了留在血门世界之中。
他原本应该有一个第九局为他专门打造的『身份』,不过在获得了关于第九局的部分真相之后,赵二一直以来的认知受到了严重冲击。
他发现第九局和他从前所了解的简直大相径庭。
从人类文明的秩序维持者,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这个世界里的超级大反派。
虽然赵二没有表现出来,但从他的选择不难看出,他很难接受这一点。
回到了自己的家,宁秋水第一时间给『洗衣机』打去了电话,告诉他,赵二的事情已经安顿了。
他没有说安顿妥善,算是一种严谨的回复。
因为宁秋水确实不知道,赵二的未来会是怎样。
他滞留在栀子的精神世界里,成为一个游荡者,一旦栀子死亡,他未必能活着离开。
二人聊了一会儿,宁秋水又打电话约了白潇潇。
晚上,二人在迷迭香的私人小院子里吃着烤肉,喝着小酒,战至微醺时刻,宁秋水忽然对白潇潇说道:
“我在第八扇血门里遇到了栀子。”
半倚在翠绿草坡上喝酒的白潇潇听到了栀子这个久违的名字,停住了摇晃酒瓶的手,洋溢着星辉的眼眸里在发光:
“栀子……你确定是她?”
宁秋水拿出了栀子送给他的那本诗集,递给了白潇潇,后者翻开诗集,指尖划过上面的字迹,声音颤抖:
“她,她真的没死……她现在还好吗?”
沉默了一会儿,宁秋水说道:
“不算好,但她的确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人胁迫她。”
思来想去,他觉得这个解释听上去最好听。
白潇潇听完之后,眸子闪烁了几下,竟然没有继续询问。
她又仰头灌下了一口酒。
宁秋水继续说道:
“你觉得她写的诗怎么样?”
白潇潇低头看着怀里的诗集,喃喃道:
“像是三岁小孩子写的,就好像……她一直活在梦里。”
宁秋水的表情微妙,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栀子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人。”
“你知道,不是谁都有勇气能够毫无保留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和她聊的不多,但确实有被感动到。”
他拿着最后一把烤串来到了白潇潇身旁坐下,将烤串放在了二人之间铁盘里,半躺在草坪上,跟白潇潇碰瓶,又开始喝了起来。
白潇潇合上了诗集,放到宁秋水肚皮上,柔声对着他说道:
“栀子送给你的这东西,一定十分不凡,而且是第八扇门的鬼器,它也许和其他鬼器有着本质差别……你拿好,将来或有『大用』。”
宁秋水点头,将这东西收捡起来。
二人边吃边喝,聊这聊那,直到半醉半醒,看见了满天的繁星朦胧起来,宁秋水才和白潇潇回房休息。
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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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大胡子,什么事?”
电话那头,刘承峰干咳了几声,说道:
“那个……小哥,你手头方不方便?”
宁秋水闻言一怔。
好家伙,刘承峰这小子半夜给他打电话,居然是为了借钱。
“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要多少?”
刘承峰讪笑道:
“也不多,五万就够了。”
“五万你拿去干什么,五十万吧,咱俩也算过命的交情,不用还了。”
“哎……那怎么行?!要还的要还的……”
“随便你了……多问一句,大胡子,你要这钱去干什么?”
刘承峰看了一眼远处隐匿于黑暗之中的道观,埋头低声道:
“嗯,是这样的,我呢,最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道观平日里的这些后辈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道术和诵经,不太常下山赚钱、与人交流,山上的储备粮也不多,他们也没法一直吃红薯不是,我担心他们饿着,所以先借点钱给他们以防万一……”
听到刘承峰的叙说,宁秋水忽地沉默了。
“危险吗?”
良久之后,他问出了这么一句。
刘承峰挠挠头,敷衍道:
“也不危险,就是……有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宁秋水沉吟道:
“钱好说,我和潇潇都不缺钱,待会儿就转给你。”
“除了这个,你还需不需要其他的帮助?”
刘承峰笃定道:
“不需要,小哥,我自己能应付。”
宁秋水点点头。
“好,那……你自己小心。”
“好嘞!”
刘承峰爽快地应了一声。
挂断电话之后,宁秋水快速给他转过去10万块钱,躺在旁边的白潇潇听到了全部谈话,但没有出声。
“潇潇,这段时间你就不要进血门刷拼图碎片了,只剩下最后四个碎片,交给我就行……抽空,你帮我去龙虎山上烧柱香,看看刘承峰的那些师弟师侄。”
黑暗中,白潇潇注视着宁秋水那模糊的下颚轮廓,轻声道:
“那你要多小心。”
宁秋水:
“嗯。”
躺在床上,宁秋水好一会儿没睡着。
他翻来覆去,总觉得刘承峰像是遇到什么事了。
不过对方显然不想要宁秋水插手,完全没有提这件事。
“是什么呢……会和之前那片青铜树叶有关么?”
宁秋水想起了之前给刘承峰的那片树叶。
难道……有人告诉他那片树叶的使用方法了?
ps:还有一章12点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龙虎山,刘承峰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背包里面的道具,确认无误之后,他匆匆下山而去,来到了小镇子上,骑上了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一路在街道上狂奔……
大晚上,一个穿着道袍、背着包的人,站起来狂蹬自行车的场面的确看上去很怪,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和谐。
狂蹬了一个半钟头,浑身大汗的刘承峰总算赶到了一座山下。
——(望)阴山。
阴山很大,真的很大。
刘承峰得走那条特殊的路上山,在山下寻找着熟悉的入口。
整座阴山上充斥着各种各样可怕的鬼怪。
在这个地方,他身上的鬼器都是无法使用的。
一旦他走错路,被某些可怕的鬼东西盯上,多半就直接交代在这个地方了。
和外面的一些鬼不同,阴山上的鬼大都凶悍异常,基本不会与人周旋,直接奔着害人性命来的。
刘承峰一边上山,一边小心辨认着周围的路。
之前他做了一些『特别的标记』在路上,现在还能勉强辨认。
他有些时间没有上过阴山了,不敢走得太快,生怕误入一些奇怪的地域。
上阴山的路上,刘承峰看见了在溪边洗头的瘦长水鬼,看见了残破古庙中背对月光盘坐的枯骨,看见了林中有个妆容艳丽,不停发出瘆人哭声徘徊的女人……
这些鬼,他惹都不敢惹。
而且以前它们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条路上的。
因为阴山曾有一名叫做『骨女』的神鬼,是这里的管理者。
有它在的时候,阴山上的这些鬼怪还算老实本分。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鬼现在似乎变得越来越狂躁,有些甚至已经随处乱晃,侵犯到了其他厉鬼的地盘。
两鬼相争,场面骇人。
刘承峰东躲西藏,终于有惊无险地来到了阴山的山顶。
之前他最多只抵达了黑石碑所在的区域,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他也是第一次来。
在……『信』的蛊惑下。
打开了『信』,上面画着阴山山顶的图,并配上了两个简单的字——入命。
对比了一下山顶的模样和『信』上的画,刘承峰呼出了一口气。
就是这里了。
在阴山的山顶,有半座巨大的,恐怖的黑色宫殿。
这座宫殿隐隐约约,像是由无数亡魂和怨灵凝聚的囚笼,高高宫墙上,是一张张狰狞扭曲的人脸,是一根根流动的手脚……
正常人,光是看见这半座宫殿,恐怕就会陷入极致的恐惧和疯狂。
刘承峰历经了血门的历练,意志非常人可比,他一步步来到了宫殿外面,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恐怖怨气,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灵魂都快要被冻结了。
没人知道眼前的这半座诡异黑色宫殿是怎么来的,刘承峰看着宫殿墙壁上那些要将他生吞活剥的脸和手脚,根本不愿细想。
殿门大开。
随着刘承峰跨入了宫殿大门,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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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鬼火长明,宫殿内部被照亮。
偌大的半座宫殿里,格外空旷,什么都没有。
刘承峰在宫殿里面徘徊了一会儿,忽然将注意力投向了宫殿裂开的边缘地带,他一步一步,小心地接近了这里。
随着刘承峰来到了宫殿的边缘区域,他才发现,不仅仅是宫殿只有一半,甚至连整座阴山都只有一半!
阴山像是被某种恐怖的力量从眼前截断,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渊,好似能吞入人的魂魄!
刘承峰只是站在宫殿的边缘处,朝着山下的渊望了一眼,心里的所有快乐和勇气就好似被吸光了。
他心悸地连续后退了几步,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女人声音:
“不要回头。”
听到这个声音,刘承峰身子猛地一震。
这座宫殿里……不是没有人吗?
哒、哒、哒——
脚步声缓缓从刘承峰的身后传来,还好没什么恶意和阴冷,否则刘承峰一直紧紧攥着符纸的手估计已经朝着对方挥去了!
“你是谁?”
刘承峰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对着身后那个『女人』问道。
“观阴。”
女人如实回答道。
“我的师兄观阳,就是血门背后的你。”
刘承峰听到这里,紧绷的心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原来是熟人……
“是你给我的『信』吗?”
“找我来什么事?”
观阴淡淡道:
“是我师兄给你的『信』。”
“找你来,是为了帮忙。”
刘承峰一怔。
“帮忙,帮谁?”
观阴:
“疯子。”
刘承峰似乎听过『疯子』的名讳,眉头微微一挑:
“就是宁秋水小哥的那个……”
观阴道:
“对。”
刘承峰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珠子转了转,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恐怖黑色宫殿,问道:
“这座宫殿是怎么回事?”
“阴山和阳山又是什么情况?”
观阴声音清冷,却很耐心地解释道:
“这座殿叫做西山殿。”
“阴阳二山就是为了这座宫殿而建的。”
“它的存在是为了一个『谎言』。”
刘承峰怔住。
“谎言?”
观阴淡淡道:
“没错。”
“一个『弥天大谎』。”
刘承峰:
“谁撒的谎?”
观阴:
“当然是疯子。”
“疯子,他跟谁撒谎了?”
“……”
“你怎么不说话了?”
面对刘承峰的追问,观阴忽然沉默了下来,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见她不说,刘承峰也知道这件事关系太大了,不能轻易透露,于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能帮你们什么忙?”
观阴没有立刻回答刘承峰的问题,而是问道:
“刚才你注视深渊,有没有看到什么?”
刘承峰仔细想了想:
“没有。”
“下面黑得很,我什么都看不见。”
观阴来到了刘承峰身后,推着他一步步来到了深渊面前,对着他说道:
“深渊的下面,有一个人。”
刘承峰小心地再一次朝着深渊看了看。
黑得一批。
啥也看不见。
“谁在下面?”
他问道。
观阴沉默了稍许,缓缓开口:
“观阳。”
刘承峰身子猛地一震。
血门背后的那个他……在下面的深渊之中?
“等等,他在下面做什么?”
刘承峰瞪大眼。
观阴也瞄了一眼深渊,说道:
“驮山。”
刘承峰眼皮在跳:
“驮山?”
观阴娓娓道:
“阴山鬼怪太多,不祥太多,它不能直接跟你们的世界接触。”
“否则……里面的那些鬼怪一旦进入你们的世界,那将是毁灭性的灾难,而且疯子的盘古计划也就泡汤了。”
“找你来,是想让你……代替观阳。”
刘承峰闻言,嘴角抽动:
“我代替他?”
“你在开玩笑?”
“我驮一块百来斤的巨石都费劲!”
观阴:
“是的,但如果……有『夸父们』愿意帮你,你就能做到。”
ps:晚安。
刘承峰这个名字的伏笔终于回收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刘承峰对于『夸父』的了解不深,但也知道,对方是在说宁秋水交给他的那片青铜树叶。
他将青铜树叶从身上拿出来,有些难以置信道:
“是这东西吧,它能帮我驮山?”
观阴道:
“能。”
“它要比你想象之中更加强大。”
刘承峰注目着自己掌心的青铜树叶,又问道:
“那个……咳咳,观阳不在下面待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换我上了?”
“他驮累了啊?”
观阴叹了口气。
“不是累,而是『盘古计划』已经开启,他有一件必须要去做的事,非常重要。”
“阴山本来就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山,它不能沾地……山上那些恐怖的鬼你都看见了吧?”
“仔细想想,倘若它们都没了禁忌,来到了你所在的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事?”
“我得提醒你一句,你们所在的世界,很多『信息』都是『虚假』的,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人类的踪迹越来越少,其他市区已经逐渐沦陷,石榴市因为『疯子』的特殊照顾,尚且能够支撑,这里会成为你们世界里最后的净土。”
“总之……阴山,绝不能沾地。”
她一连串跟刘承峰说了一大堆。
其实刘承峰也不是第一次跟他们交流了,有时候是『信』,但更多还是阴山上的石碑等等……
刘承峰他们所处的世界,被诡异侵蚀得越来越严重,如今几乎只有石榴市还保持着正常的安定。
当然,石榴市的大部市民都不知道这一点。
尤其是平民。
“看上去,我也没什么选择……”
刘承峰沉默了好久,忽地苦笑了一声。
“我最后问一个问题,我这下去之后……还有机会上来吗?”
站在他身后的观阴回答道:
“如果观阳能活着回来。”
刘承峰:
“听上去机会渺茫。”
观阴叹了口气,似乎是对刘承峰有愧疚,非常坦诚道:
“是的。”
“等你代替观阳的位置,他就会去神话落幕之地,砍掉『建木』。”
刘承峰眼神一凝,疑惑道:
“建木……那是什么?”
观阴说道:
“一棵通天之树,由青铜打造,蕴藏着强大而不可知的力量,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个不会被天上病变『大日』侵蚀的东西。”
“我对它的了解很浅,『疯子』同样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接触过它且没有立刻死去的人。”
刘承峰皱眉。
“虽然这么问很冒昧,但……为什么『疯子』不亲自做这件事?”
“毕竟,目前只有他能够承受『建木』的力量,不是吗?”
观阴:
“……但换而言之,『疯子』的力量就是来源于『建木』。”
“你觉得,『建木』会被它自己的力量伤到吗?”
刘承峰怔在了原地。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
『疯子』的力量……来源于一棵叫做『建木』的青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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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舍与你们这个世界,都是『疯子』利用『建木』的力量创造的。”
“它和被污染的『大日』力量不兼容,否则,血门那边儿的『鬼怪』为什么在伤害你们的时候需要遵循某些『规则』呢?”
愣住许久,刘承峰才又问道:
“既然这样,为什么观阳要去砍『建木』?”
观阴站在刘承峰的身后,凝视着他的背影许久,才缓缓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
听到这句话,一直好奇心旺盛的刘承峰忽然失去了求知欲。
在他的记忆里,这句话几乎是从小听到大的。
刘承峰知道,更多时候,『天机不可泄露』不仅仅是一句敷衍。
“好吧……只是,一定得是今晚吗?”
“我的意思是,我还没有与我的同门、同伴们道别来着,就这么一去不回,好像有点……不太负责。”
他挠了挠头,语气带着一些自责和不舍。
观阴:
“对不起。”
刘承峰一怔。
观阴已经给他答案,虽然语气十分冷清,但他仍能感受到,观阴的这个道歉是发自内心的。
他笑道:
“没事,没事,我相信观阳,也相信你,可能大家都是这样,当初我师父不也走得很匆忙……这些年我确实承担了很多,但我也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大家一直都在,对吧?”
听到最后那句话,观阴的内心似乎被触动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其实我们谁都没有做好分别的准备。”
“我从来不跟我哥聊这些,因为我害怕。”
“我们不是『疯子』,没人能像他那么绝情,那么偏执、疯狂、不顾一切地走到底。”
“在他的计划开始之后,我不止一次怀疑过他,怀疑过我们……无数个煎熬的夜晚不断折磨着我,而我并没有因此变得勇敢。”
“甚至,我不敢去见我哥,不敢跟他道别。”
“因为我知道,每一次见他,都可能是最后一次,我不喜欢『最后』这个词,也无法控制自己去想那些。”
刘承峰问道:
“那你送我下去的时候,要不要跟他见个面,聊两句?”
观阴没说话。
刘承峰又说道:
“……或者不聊,就看一眼。”
“你再看一眼他,让他再看一眼你,谁都别说话。”
他话音落下,殿内陷入了冗长的沉寂。
最终,观阴向自己妥协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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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继续寻找关于下一个拼图碎片的消息,而白潇潇则去了龙虎山,看看那头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番找寻之后,宁秋水没在网站上看见任何有用的讯息,他关闭了网站,动身前往了诡舍。
一进房间,宁秋水便又看见田勋乖巧地盘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恐怖电影。
只是这一次,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事。
那就是——田勋看恐怖电影的时候……实在是太认真了。
认真到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宁秋水推门而入。
宁秋水侧移身体,将自己眼神移向了电视。
上面播放的剧情很平淡,还处于前期铺垫阶段,根本没有进入正题。
可紧紧盯着屏幕的田勋表情却十分认真严肃。
与其是说他是在欣赏一部电影,倒不如说他是在研究什么。
宁秋水观察着田勋的侧颜,忽然间发现,他们好像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就过了第八扇门的少年一点儿不关注。
他明明……存在感应该很强才对。
基本每一次他们回到诡舍,田勋总是在看鬼片。
出来迎接他们的,也几乎都是田勋。
他是待在诡舍里最长时间的一个人。
但似乎……诡舍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跟田勋有过深层次的交集。
没人知道田勋在外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没人知道他做着什么工作,怎么养的自己的妹妹,他的妹妹多大了,在哪里读书……
宁秋水对于田勋的认知,还停留在他是一个和自己妹妹相依为命的孤儿,其余的一概不知。
想到这些,宁秋水的额头渐渐渗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他盯着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少年,突生出了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或许是被宁秋水凝视太久,田勋感受到了,他转头看向宁秋水,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惊讶道:
“秋水哥,你怎么来了?”
宁秋水十分自然地走进了别墅里,回道:
“外面的事处理好了,想找找有没有人在网站发了和拼图碎片有关的门……对了,其他人呢?”
“都没在吗?”
田勋点点头。
“嗯,只有我一个。”
“鹭远去刷低级门了,军哥在军区忙,余江钓鱼去了,大胡子不知道、云裳不知道,潇潇姐应该也在忙……”
他扒拉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很认真地回答宁秋水的问题。
说完,田勋忽然看向了宁秋水,问道:
“秋水哥,你找拼图碎片的门找到了吗?”
宁秋水坐到了田勋旁边的沙发,掏出了手机把玩着,叹道:
“还没呢,网站上没看到有合适的门。”
他说着,直接翻出了联系人『鼹鼠』,给他发了一则消息。
…
“鼠,帮我查查『田勋』这个人,是个少年。”
“附『图』。”
…
田勋听到宁秋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门,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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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哥,其实有一扇门是有拼图碎片的,只是没有发到网站上。”
宁秋水一听,微微抬眸,凝视着田勋。
“没发到网上,你怎么知道?”
田勋:
“是我朋友的门。”
“第六扇。”
“如果你真的急的话,我可以把他介绍给你。”
宁秋水摸了摸下巴,点头道:
“行,说来听听!”
田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一边翻着,嘴上一边说道:
“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吧,回头你跟他商量一下,咋样?”
宁秋水:
“好。”
田勋将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给了宁秋水,宁秋水正要准备打过去,却看见了『鼹鼠』发回来的消息:
…
“田勋,石榴市有这个人,是个孤儿,有个妹妹。”
“但奇怪的是……我查不到任何有关他的其他消息了。”
…
见到了宁秋水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没动,田勋好奇道:
“怎么了秋水哥?”
宁秋水回过了神,立刻拨通了刚才那个人的电话。
“没事,我刚才想事情去了。”
他笑道。
田勋的这个朋友叫做华果欢,是一名听上去十分开朗的年轻男人。
“喂,哪位?”
宁秋水回道:
“我是田勋的朋友,请问您是华果欢对吗?”
“哈哈,勋子的朋友啊!是的是的,我是华果欢!咋了,勋子最近惹麻烦了?”
宁秋水瞟了一眼田勋。
“那倒没有,他乖得很。”
“是这样的,我呢,最近在收集拼图碎片,网站上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刚才田勋说你的下一扇门是第六扇,而且有碎片,于是想将我引荐给你……”
华果欢沉吟了一下:
“拼图碎片啊……也成,毕竟我是根本不收集那个东西的,太危险了。”
“我这人吧,比较怂,基本就奔着过门去的,不怕你笑话,我第四扇和第五扇门也都有拼图碎片,但我一个都没拿到。”
“既然你是勋子的朋友,我可以带你进去,但是回头我得跟勋子确认一下,而且我可不保证能带你出来噢!”
“毕竟第六扇门就已经够难了,再来个拼图碎片……你懂的!”
宁秋水:
“没事,你带我进门就行,不用管我死活。”
说完,他又将手机递给了田勋,田勋跟华果欢聊了几句,确认了身份没问题之后,华果欢告诉宁秋水说道:
“我是后天进门,明儿约出来吃个饭吧,顺便我把血门的一些详细信息给你看看……”
ps:晚安。
剩下的血门不多了,各位且看且珍惜哈哈。
勋子的真实身份将在下一扇血门揭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田勋的引荐下,宁秋水成功地认识了华果欢。
他在诡舍里简单休整了一天,傍晚的时候白潇潇来到了诡舍里,一边和他弄了些吃的晚饭,一边儿聊起了龙虎山上的情况。
“玄清子他们都很好,刘承峰给他们留了书信,详细地交代了山下的集市什么时候会开,还有城镇上的城管巡逻路线与时间图,什么时候可以摆摊算命,什么时候不能……”
白潇潇十分详细地把书信上的内容说了出来,中间没有丝毫停顿,似乎对于上面的内容已经十分熟络。
只是她的表情看上去多少有一些沉闷。
晚上吃饭的只有他们和田勋三人。
君鹭远要至少半夜才会回来。
吃着吃着,田勋忽然问了一句:
“大胡子有没有说他啥时候回来?”
夹菜的宁秋水摇了摇头:
“没有。”
“昨天晚上他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开口就找我借钱,我以为他欠了高利贷,后来一寻思大胡子也不像是会借钱的人。”
“不过昨夜他的语气比较急,该是真的遇到了一些『紧急』的事,关于其他的大胡子也没跟我聊,估计顺利的话,要过几天才会回来吧……”
田勋点点头,他盯着面前饭桌上热腾腾的菜,神情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
“…”
他低声嘀咕了句什么,但声音实在太小,旁边的两人也没有听见。
晚饭过后,宁秋水和白潇潇坐在沙发上陪田勋看了会儿鬼片,他望着田勋那聚精会神的样子,忽然问道:
“田勋,你这么喜欢看鬼片?”
田勋回过了神,伸手在怀里的薯片里摸出了一片,放进嘴里嘎嘣嘎嘣嚼着。
“喜欢。”
“为了准备血门嘛。”
“多看看,储备一些知识总是没错的。”
宁秋水举着罐装的气泡水和身旁的白潇潇碰了碰,抿了一口又问道:
“你的第九扇门什么时候来?”
他其实知道,诡舍没有第九扇门,当初在啕吪缘的时候,观阴已经给他解释的非常清楚了。
诡舍只有第八扇门,第八门过后,所谓的『诅咒』并不会消失,诡客会继续不断在诡舍里经历第八扇血门,直到他死去,又或者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拼图碎片,乘坐大巴车去到迷雾世界的终点。
但他还是这么问了。
宁秋水对于田勋并无恶意,只是对方实在是太神秘了,他已经开始怀疑起了田勋的身份。
面对宁秋水的提问,田勋也非常自然地打起了太极:
“第九门吗……唔,真是头疼啊,我不记门的呢,秋水哥。”
“鬼知道它什么时候来,反正下次来的时候,我会提前接到『通知』的。”
宁秋水微微侧目:
“你不记门吗?”
田勋摇头,又嚼了一把薯片:
“不记。”
“记它干什么?”
“每次里面那些鬼都巴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吃的连骨头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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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勋以一个清奇的角度回应了宁秋水,后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三人又瘫在了沙发上继续看着鬼片,老实说,田勋找的鬼片确实质量都还不错,看进去之后,代入感还是很强。
气氛烘托到位的时候,甚至能让宁、白二人感觉到手脚渗汗。
好在,三人面前的火盆着实温暖,散发着热量能及时去除三人身上的寒意。
至少……在诡舍里他们是绝对安全的。
没有鬼怪能够在这个地儿作祟。
三人一连看了三部鬼片,期间的时候,田勋还时不时会跟宁秋水请教一些鬼片内在的故事逻辑,后者越发觉得奇怪,但还是耐心地回答了田勋。
直到深夜,君鹭远乘坐大巴车回来,一脸疲惫和苍白。
“鹭远!”
田勋咧开嘴,对着门口的君鹭远打了个招呼,后者见到了宁秋水和白潇潇也在,便一屁股坐了过来,也从纸箱里拿出了一瓶汽水拧开。
呲——
吨吨吨——
“啊——”
君鹭远猛灌了小半瓶,脸上浮现惊魂未定之色:
“我跟你们讲,刚才太他妈惊险了,本来我们都以为任务结束,眼见着快要跑到大巴车上,结果突然……”
他跟三人讲述了自己刚才经过的门,虽然断断续续,描述的也不清楚,但三人听明白了一件事。
——君鹭远也撞着宁秋水和刘承峰第一、二扇血门的情况了。
难度极大。
那扇门一共进去了11名诡客,最后就活了三个。
几人简单聊了一阵子,宁秋水和白潇潇觉得困了,便去休息,君鹭远心有余悸,实在是睡不着,不停地跟田勋描述着自己刚才怎么怎么牛逼,在那样的绝境之中活了下来……
…
第二日中午,华果欢约见了宁秋水出去吃小龙虾。
二人见面之后,对方还穿着睡衣,头发凌乱,邋里邋遢地就出来了,有些不修边幅。
“坐,这家老板我认识,随便坐随便吃,嘿嘿,今天这顿饭我请。”
华果欢虽然年轻,但胡子拉碴,二人坐在了店铺的外面,一边沐浴着温暖但不炽烈的阳光,一边剥开小龙虾的壳,嗦着里面的肉和黄。
华果欢显然不是第一次嗦小龙虾了,手法熟练,并且每次嗦龙虾头的时候,都会狂翻白眼,表情绝妙,那感觉不像是在嗦龙虾头,反而像是在嗦自己的脑花。
“你别这样,我害怕。”
宁秋水盯着华果欢,心想这家伙是不是吸过毒。
华果欢满嘴红油,对着宁秋水笑道:
“别介意哈,俗话说得好,嗦小龙虾不翻白眼,莫得灵魂!”
“那个……咱们聊聊正事吧。”
“关于明天的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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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纸巾擦了擦嘴,继续说道:
“我的下一扇门在一幢大楼里,任务是逃出大楼。”
“任务时限五天。”
“提示线索是——当危险来临时,经验和本能,哪个才能帮助你度过难关?”
他说完,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图库,将血门上的图片给宁秋水查看。
“喏。”
宁秋水接过了他的手机,认真看了看。
和华果欢描述的一点儿不差。
“老实说,我总觉得这次的血门会和我之前经历的那些完全不同。”
华果欢一边狂嗦着小龙虾,双目翻白,表情骇人,给人一种强烈的吸食了面粉的感觉,但嘴上的话却是有条不紊。
“听诡舍的前辈们说,一般逃生类型的血门给的时间都很短,有些甚至几个钟头就结束了……当然,我不是指难度。”
“基本没有听说过哪扇逃生类型的血门,能持续整整五天的时间……”
宁秋水看着手机上的图片,说道:
“这是禁闭逃生类目的血门,鬼应该不是全部威胁。”
“而且提示看上去也十分奇怪,似乎……没透露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明天什么时候进门?”
华果欢又开始翻白眼。
“嘬嘬嘬……中午吧,到时候我们签了契约,你自然就知道了。”
“另外宁秋水,你想清楚了,这是第六扇血门,还带拼图碎片,没实力可千万别乱进来窜,你的想法我其实也清楚,但这事儿吧……”
他给宁秋水叨叨了一大堆,似乎是想让宁秋水知难而退,但后者一直在琢磨着血门给予的提示,压根儿没有听他BB。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宁秋水站起身子,抽了两张纸擦了擦手上的油。
“多谢了,华果欢,我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见。”
宁秋水说完,转身开溜,身后的华果欢叫道:
“哎,你不吃啦?”
“还有这么多呢!”
宁秋水头也不回道:
“你吃吧,我吃辣吃多了屁股疼。”
华果欢一听这话,嗤笑道:
“弱者。”
他说完,又拿着小龙虾的头狂嗦,双眼翻白,浑身抽搐……
…
拿到了关于下一扇门的线索,宁秋水又回到了诡舍里。
如今在石榴市内,他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回到了诡舍,宁秋水发现田勋那小子不见了,他来到了后院儿里,看见君鹭远正在健身房里挥汗如雨。
虽然在血门之中,人类的身体素质再好也没办法跟鬼相提并论,可拥有一具好的身体对于提升存活的几率还是有很大的帮助,这一点儿,君鹭远已经深有体会。
望着不停撸铁的君鹭远,宁秋水这才发现,这个当初病怏怏的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变强的路上走了这么远了。
“秋水哥……”
君鹭远发现了水池那头凝视他的宁秋水,放下了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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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对着他笑了笑,问道:
“你看见田勋了吗?”
君鹭远摇头:
“田勋昨晚就走了,说是他的妹妹那头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秋水哥,你找他有事?”
宁秋水:
“也没什么大事,你有田勋的联系方式吗?”
君鹭远也没有多问,他对于宁秋水十分信任,当即便拨打了田勋的电话。
嘟——
嘟——
一阵忙音过后,电话里传来了录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忙……”
君鹭远皱眉。
“奇怪……”
他将电话号码复制了发给宁秋水。
“田勋好像有点事,电话暂时打不通,秋水哥你回头再给他打打试试看?”
宁秋水点头:
“好,不打扰你健身了。”
他回房,房间里还残留着白潇潇身上的味道。
宁秋水躺在床上休息,直到晚上,他又给田勋打了一个电话,但依然无人接听。
白潇潇晚上也回到了诡舍。
白天的时候,她一直忙着教洪柚去处理罗生门内的各种事务,忙了一天,回到了诡舍后,讶异地发现客厅里的火盆旁只剩下了宁秋水,田勋不见了。
“勋子呢,秋水?”
宁秋水来到了电视面前,翻出了以前田勋看过的鬼片,随便点开了一个放映着。
“他回去照顾她妹妹了,说是他妹妹那儿好像有点事,不过跟他打电话也打不通。”
白潇潇拿出一瓶水,踢掉了鞋子,靠着宁秋水坐在了沙发上。
二人看了一会儿电视,白潇潇忽然轻声道:
“咱们诡舍里,一下子少了好多人。”
宁秋水沉默了会儿,道:
“本来也没多少人。”
“而且,还有几个人很少来。”
“不过,勋子不在,是挺空荡荡的。”
白潇潇喝了几口矿泉水,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没说话。
宁秋水问道:
“潇潇,你有没有觉得……田勋不大对劲?”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白潇潇回过了神。
“勋子怎么了?”
她语气疑惑,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宁秋水:
“相处那么久了,你们所有人对于田勋在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吧?”
“说的再直白一些,咱们诡舍是不是根本没有人在外面的世界见过田勋?”
白潇潇听到这里,眉头锁紧,细细思考着。
似乎……真是这样。
田勋和大部分人都不同,他虽然年幼,但在这间诡舍里是属于元老级别的存在,几乎与邙叔属于同一批进入者。
再者,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诡舍里面,所以几乎没有人去刻意了解过田勋在外面的事。
被宁秋水这么一提醒,白潇潇忽然发现,她对于田勋这个熟悉的不能够再熟悉的人……居然一点儿都不了解!
“我让人专门去查过,虽然他们能查到田勋在外面的身份,也能够查到田勋是有个妹妹,可再详细的消息就查不到了。”
“这绝不是什么正常的情况,我甚至已经开始怀疑……田勋根本就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
此时,诡舍的大厅里只有宁秋水和白潇潇二人,他的话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竟带给人一种莫名的寒意。
白潇潇思索着宁秋水的话,语气轻轻,带着浓郁的疑惑:
“可如果他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那他每次消失又是去了哪里?”
“外面的秽土全是迷雾和鬼怪,他总不能是偷偷跑去了黑衣夫人那里或是……牧宅。”
宁秋水眼中闪烁着光:
“又或者……门内。”
PS:明天进门,收束田勋的线。
诡舍里的人越来越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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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山山脚,由于原则上刘承峰和观阳不能够见面,所以在观阴带着刘承峰来到了阴山脚下的深渊时,观阳也就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就像刘承峰之前所说的那样,观阴也没有开口,更没有跑过去和自己的哥哥道别,她只是站在了刘承峰的身边,远远地望了一眼观阳。
后者一步一步去到了阴山的另外一侧边缘,即将离开之前,观阳顿住了脚步,回头了一下。
那里太远太黑,刘承峰是不知道有什么,但观阴看见了。
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观阳已经转过了身,消隐在了尽头。
刘承峰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站在了观音的身边看着头顶悬浮的半座巨山,眸子里面浮现出了说不出的惊讶。
“我滴个乖乖咧,我要背这玩意儿啊?”
这座山体被腐蚀得很严重,刘承峰能从山的下面感受到浓郁的属于厉鬼的腐烂气息。
观阴没有骗他。
一旦让这座巨山沾地,那些恐怖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与这片世界连接,便会发生无法预料的事端!
阴山上的鬼与鸟山镇的那些可不一样,二者的实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如果说鸟山镇的一些厉鬼出来,军方还有办法稍微控制一下,那么阴山上的这些恐怖恶鬼一旦下山,只怕他们这个世界里没人能够收拾这烂摊子!
诡舍世界的人类文明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
就在刘承峰观察着头顶巨山的时候,胸口忽地处弥散出了温暖的光辉,他低头拿出来一看,正是宁秋水之前给他的那一片青铜树叶。
青铜树叶上的微光有一种刘承峰觉得十分熟悉的力量。
那是『命』。
刘承峰似有所感,朝着前方的巨隙之中走去,随着他进入了阴山的下方,手中青铜树叶散发的明光也越来越旺盛,将他整个人全都包裹在了其中!
氤氲胧光荡漾,原本随着观阳走后已经有些微微下坠的山体,在这强大的光芒照耀下,又稳住了。
清亮的光辉之中,一个又一个的朦胧人影出现,他们高矮不一、胖瘦不一,分散在了山下的每一个角落里。
“他们就是『夸父』么?”
刘承峰问道。
观阴终于从失神中走了出来。
“是的。”
“从今天开始,你没法再从这个地方离开了,除非观阳活着回来。”
“当然,有夸父们力量的滋养,你也不会轻易死亡。”
刘承峰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待在这里,等他回来。”
观阴望着朝巨隙深处走去的刘承峰,那背影几乎和她的哥哥观阳一模一样。
“喂,刘承峰……”
观阴开口,叫住了刘承峰,后者回头,脸上带着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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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观阴神色闪过了一丝复杂。
“我走之后,这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所以……如果你还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出来。”
“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
刘承峰眼眸低垂,仔细想了想,说道:
“我只有一个问题。”
“石榴市,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个地方……还能撑多久?”
观阴思索许久,说道:
“『疯子』将他的计划分散得很开,不同的人了解到的线索都不一样,但真正知道全貌的,除了他之外,就只有观阳。”
“当初『疯子』借助『建木』的力量创造『诡舍』和『诡舍世界』的时候,观阳提供了巨大的帮助,但二人的力量有限,即便是『疯子』,也没有办法完全使用『建木』的力量。”
“所以,你们的世界除了『石榴市』以外的地方,获得的『庇护』很少。”
“这是它们沦陷的主要原因。”
“后来『疯子』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收纳了自己的计划范围,将自己全部的精力全都投入到了『石榴市』上。”
刘承峰皱眉道:
“这真是很奇怪的事,疯子创造『石榴市』的『动机』呢?”
“花费了如此多的心力去做这件事情,他到底想从中得到什么?”
观阴苍白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异色:
“『石榴市』诞生的『原因』有好几种,而我能告诉你的,只有其中一种。”
“『疯子』这个外号是第九局和罗生门给予的,你知道他为什么被称之为『疯子』吗?”
“因为当初他向第九局的首脑提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想法——那就是彻底祛除『污染』。”
“这是『疯子』和第九局彻底闹掰的主要原因。”
刘承峰:
“等等!”
“我了解到的信息……血门背后的人不是一直都在努力寻找对抗『大日』污染的方法吗?”
“他们找到了?”
观阴:
“是的,但没人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成功。”
“而且……它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
“第九局的那些人根本无法接受。”
“『疯子』不顾一切地要祛除世界上所有的『污染』。”
“……当然也包括他们这些『被污染的人』。”
顿了顿,她的语气带着一抹嘲讽:
“那些人怎么可能接受呢?”
“与其当一个可能被遗忘于历史洪流之中的『英雄』,显然是能够凌驾于万人之上且拥有强大力量的『统治者』更有吸引力。”
“更何况……某些『人』已经彻底着魔于那股诡异的力量,他们为了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不择手段,甚至完全抛弃了自己作为『人』的身份和道德。”
“他们不认为头顶的『大日』是一种灾难。”
“那些人觉得……这是『进化』。”
光是听着观阴的描述,刘承峰就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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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继续娓娓道:
“『疯子』要把这群『人』全都祛除,也包括那些被病变的『大日』污染过的人,或轻或重。”
“但有些人受到的污染较轻,或是隐藏得很深,他不尽能够全部察觉出来,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长时间,直到我哥观阳的出现。”
“观阳为『疯子』的计划提供了最初的蓝图和鼎力支持。”
“『诡舍』建立之后,开始搜集我们那个世界里许多人与鬼怪的『信仰』与『愿』,再佐以来源于建木的『命』的力量,将它们具象化。”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吗?”
“简单点说……”
观阴讲到了这里,回到了之前的那个主题上:
“如果一个人在血门世界被『大日』污染,那么他在诡舍世界里就会变得异常凶狠恶毒,会成为罪犯、亡命之徒等等……”
“通过这种对照,『疯子』就能够快速锁定那些血门世界里被污染的人与没有被污染的人。”
“当然,正如一开始所说,他的精力有限,而在『净土』外的区域里,绝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被污染了,只是污染多少而已……唯一还值得花精力拯救的,就是『净土』中的少部分人。”
“『净土』对应着诡舍世界的区域,就是『石榴市』”
“……石榴不就是那样吗,皮里面,颗粒分明,好的坏的,一眼就能看见。”
刘承峰觉得奇怪:
“可是,不是说第九局的人认为被污染是一种进化吗?”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保护那些没有被污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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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件事,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有两种传闻——”
“第一是,第九局故意把这些人留着,就是为了让其他人看看,没有被大日污染过的人究竟是怎样孱弱,如此一来,鲜明的对比就会让很大一批人坚定自己的『进化言论』。”
“另外一种比较骇人,说是『大日』将要化身神明『灰』降临人间,第九局圈养在『净土』之中的人,是留给『灰』的『贡品』。”
“当然,这两种都是传闻,具体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刘承峰努力吸收着观阴告诉他的这些信息,最后只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疯子』赢了,世界会恢复原来的模样吗?”
观阴沉默着,她没有回答刘承峰,而是在思索着这个严肃的问题。
或许,在那个最终的时刻到来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说不清楚……但肯定比现在好吧?”
良久,观阴抬起头,这么说了一句。
但她却讶异地发现,刘承峰已经走远了。
望着刘承峰渐行渐远的背影,观阴竟渐渐失了神……
…
时间已至。
宁秋水与白潇潇告别之后,来到了诡舍的三楼,血门上已经写着这一次门内的任务和提示。
…
【任务:五日内逃出大楼】
【线索:当危险来临时,经验和本能,哪个才能帮助你度过难关?】
…
上面的内容和之前华果欢给宁秋水看的一样。
随着进入血门的时间到来,宁秋水看见血门被苍白之手推开,自己的意识也紧接着消散。
…
再一次醒来,宁秋水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一个空旷冰冷的房间里。
这间房间很大,没有灯,空气潮湿,身后的窗户破损,外面还下着大雨,刮着风。
房间里约摸五十平,只有他一个人。
宁秋水觉得头有些昏沉,不大舒服,他正要站起身,后背立刻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晃了晃头,他将手伸到了后背处摸了摸,立刻发现他的后背处有鲜血和伤口!
伤口很深,但好在没有伤到他的脊骨,血也止住了,对他的影响不算大。
宁秋水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的全身,确认只有后背一个伤口。
附近没有镜子,他没法观察自己的伤口到底是什么样子,只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转而将注意力落到了其他的地方。
“怎么回事……”
“这次为什么一进来身上就有伤?”
“而且根据的伤口疤痕的软硬来看,应该是不久之前才留下的……其他人呢?”
宁秋水揉了揉自己的头,几个问题快速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以前进入血门,无论是低级门还是高级门,都不存在一进来就受伤的情况,而且,所有诡客几乎都是在一个小区域内的。
血门不会出现那种刚一进门鬼直接杀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或是进门之后诡客被分散得很开的情况。
这似乎是头一次。
“……以前那么多诡客都没有经历过,没道理在我这里突然出现『首例』。”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难不成是……我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宁秋水眸子里泛光,不停分析着眼前的情况。
他起身,脱掉了自己的鞋子拿在手里,小心地在房间里面巡视着。
虽然光线很暗,但宁秋水还是很快找到了地面上的血渍。
血渍很淡,很少,在房间的门口,只有几滴,如果不细心查看,根本无法发现。
房间的门上有一个猫眼。
奇怪的是,这个猫眼上被用鲜血糊住了。
“根据血渍判断,我之前似乎是逃入这个房间里的……”
“可我为什么要用血把猫眼糊住?”
“在躲什么『东西』么……”
宁秋水想着,没有第一时间推开房间的门,也没有抠掉猫眼上的血痂,而是小心地贴着门缝,聆听着外面的声音……
然而,这不听不知道,一听……还真听见了什么。
随着他将耳朵贴在门缝上时,宁秋水听到门口,有轻微的呼吸声。
很弱。
非常弱。
“……”
他没敢开门,谨慎起见,宁秋水一直待在了门口,等到这呼吸声消失之后,才缓缓地将门锁打开,然后把门拉开了一个小缝隙。
外面的那个人背靠房门,随着宁秋水开门,他的身体也向后仰靠。
于是,宁秋水看见了他惊恐无比的五官和全无人色的惨白面庞。
这人……已经死了。
宁秋水小心地打开房门,将对方拖入了房间里,然后又将房门反锁。
紧接着,他开始勘察地面上的尸体。
对方四肢扭曲,许多地方粉碎性骨折,但诡异的是,皮肤几乎没有受到钝器击打的痕迹。
“被鬼杀死的吗……”
宁秋水喃喃。
他又想到自己后背上的伤势。
难道……那也是鬼留下的?
ps: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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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已经折断的右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小鬼扑克牌,仔细看的时候,能发现这张扑克牌上的小丑有两行血泪。
这极有可能是一件鬼器。
只是如今因为它的主人死亡,鬼器失去了作用。
“拥有鬼器,却没有挡住恶鬼的攻击……”
宁秋水皱着眉。
出现这种场面无非两种情况。
第一,鬼器太弱,厉鬼太强。
第二,鬼器没有自动触发的机制或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譬如延迟伤害)导致没有触发,从而由于来不及使用导致死亡。
宁秋水更偏向于后者。
这是第六扇门,进入的新手应该不多,充其量也就是有人带了一两个进来。
所以他看见的这具尸体,应该是一名过第六扇血门的诡客,手里的鬼器不会太弱,如果来的及使用,在鬼器损坏之前,厉鬼应该拿他没什么办法。
当然,这只是宁秋水的推测。
眼下最麻烦的是,宁秋水并不知道这扇血门到底进来了几个人,也不知道这扇血门其他人长得什么样,在什么地方……
“目前我记忆之中见过的诡客只有华果欢一个人,对于其他诡客完全没有印象了,所以在这幢大楼里见到任何人都要小心。”
宁秋水想着,又立刻看向了地面上的尸体:
“他身上的伤明显是鬼弄出来的,和我身上的伤完全不同,那么这么看来的话,大楼里应该也不止一只鬼。”
“不过,那厉鬼的伤害是延时的吗,为什么会导致鬼器来不及使用?”
“又或者……”
他快速地利用现有的信息尽可能地推测和这扇血门相关的线索,心里浮现出了一个有些荒诞的想法。
宁秋水摇了摇头,远离了地面上的那具尸体,来到了窗户旁边。
这扇窗户已经破损,外面下着暴雨,风很大。
窗户是上下旋转式的,中间横隔一轴,将轴体上半部的窗户推出去,下半部分的窗户就会进入房间内。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房间的窗户是被推开的。
宁秋水本来准备直接将自己的头伸出去,确认一下自己所在的楼层和周边的情况,但随着他将自己的头颅靠近了窗户之后,却忽然发现了窗户破损处的下边缘有一些血渍。
破损的大洞处中央正好淋不到外面的雨,似乎被楼上的房檐遮住了。
这也导致,破损下方的边缘血渍没有被外面的雨浇淋冲刷,保留了下来。
宁秋水观察着这血渍,是从上往下流的。
而且不少,跟玻璃的破损有关。
“这血肯定不是我留下的,虽然我伤在后背,但窗户下方的墙壁上没有血,证明我逃到这个房间之后,没有背靠过这扇窗户。”
“难道是……上面?”
宁秋水盯着玻璃上的血渍出神,恰好窗户玻璃碎裂的地方在上半部,所以他也没法借着玻璃的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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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难搞啊……”
嘴上说了一句,宁秋水还是放弃了将头伸出去的想法。
转身离开的时候,宁秋水又觉得有些奇怪,他回头看了看窗户,总觉得自己好像……少了点什么。
“除了记忆,我身上还有其他的『东西』丢失了吗?”
他的内心浮现出了这么一个疑惑,紧接着,宁秋水来到了门口。
相比于窗户,还是门更加安全一些。
小心地解锁推门,宁秋水隔着门缝简单查看了一些周围的情况——
门外是一条左右横向的阴暗走廊,有些地方亮着昏暗的灯,有些地方灯泡则已经彻底损坏了。
走廊很空旷,没有多余的东西,几乎没有装修,全是遍布灰尘的水泥材质,粗粝简陋。
两边都布满了房间,每过几米,就能够看见一间。
值得一提的是,每一间房间的外面都没有任何标志。
想要记住房间,需要强大的记忆能力。
这对宁秋水来说并不难,他最擅长的技能之一就是图像记忆。
出门之后,宁秋水开始在自己的脑子里面画地图。
“一层楼,十个房间,从先前在窗户口到地面的距离来判断,我现在应该身处于第四楼或是第五层楼。”
“楼梯在两边吗……”
宁秋水说着,先一步朝着自己的右边走去。
这边儿走廊的尽头距离他的房间更加近,万一出现了什么特殊情况,他可以第一时间逃回房间里。
不过等他来到了右侧的走廊尽头时,却发现这个地方并没有上下的楼梯,而是一个彻底的死胡同。
并且,尽头连窗户都没有,是一面被彻底封死的墙壁。
“不在这边吗……”
“不过也好,至少这头出现鬼的可能会小一点。”
宁秋水一边想着,又转身朝着另一边的走廊走去。
这条走廊死寂异常,给人一种十分不安的肃穆感。
好在,这条路没有想象之中那么危险,直到宁秋水走完了这条走廊,也没有遇见什么可怕的事。
但随着他缓缓来到了走廊的另一边之后,却是愣在了原地。
因为宁秋水发现,走廊的这头……同样没有上下的楼梯,只有一堵被彻底封死的水泥墙。
“没有楼梯?”
宁秋水走到了墙边,摸了摸墙壁,又敲了敲。
实心的,应该不是什么幻觉。
“没楼梯怎么离开这里……”
宁秋水皱眉,他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穿上鞋子,转身朝着走廊里面走了走,五步之后,他便看见了地面上的血迹。
这边儿的灯泡是坏的,加上走廊上没有任何采光可言,血渍也干涸许久,地面上唯一的光源就是大约十米之外的一盏昏暗灯泡,因此如果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地上的血渍不多,可能是他后背上的伤口留下的。
而这些血渍的指向,竟是走廊靠北侧的第二间房间门口。
宁秋水站在这间房间门外,就在犹豫要不要打开这间门的时候,面前的房门内竟然传来了有人下楼的声音!
咚咚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从一个房间里面听到了有人下楼的声音。
那个声音在一瞬间引起了他的警觉!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是冲着他来的,房间里面的那个人从楼上下来之后,并没有朝着门口走来,而是继续下楼……
咚咚咚——
咚咚——
咚——
那个声音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了。
宁秋水眸光闪烁,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楼里上下的楼梯是在房间里面吗?”
“为什么要把楼梯设置在房间里呢?”
宁秋水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打开门,手摁在了门把手上。
从声音上来判断,这扇门的背后便是一个楼梯间,打开它,就可以去到其他的楼层。
但地面上的血渍又让宁秋水觉得这扇门的背后未必安全。
就在他有些犯难的时候,这扇门旁边的门忽然打开了一条小缝,一只带着警惕的眸子看向了宁秋水。
当那人看见了宁秋水搭在门把上的手的时候,她忽然低声提醒道:
“别拧开它!”
女人的语气有些急,似乎很担心宁秋水会这么做。
后者也听劝,松开了握在了门把上的手。
“怎么了?”
他用唇语对着房间里的女人问道。
后者犹豫了一下子,又小心地将门推开得更多了些,探头出来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危险之后,这才对着宁秋水挥了挥手:
“进来说!”
宁秋水走到了门口,朝着房间内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跟他的房间差不多。
宁秋水走进了房间里,女人小心关上了门,并且上了锁,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宁秋水才注意到,女人的身上也有伤。
她只剩一只手了。
断掉的那条手臂就在不远处的窗户下面,手指上还染着鲜血。
“怎么了?那扇门不能推开吗?”
宁秋水问道。
女人靠着墙壁坐下,没有回答宁秋水的问题,而是说道:
“你也是诡客吗?”
宁秋水听到这话,眼神一闪。
“是的。”
女人闻言,脸上的神情稍微激动了些。
“那,那你有看见其他人吗?”
“他们在哪里?”
宁秋水摇头。
“我没有看见其他人。”
他话音落下,女人眼睛里的光又消失了。
她低头盯着双腿之间的地面,像是提问,又像是喃喃自语道:
“你说,其他人会不会已经全都死了?”
宁秋水看着面前的女人,对方用仅剩下的那只手一直抓着自己的头发,似乎很是焦虑和担忧。
“应该没有死完,毕竟到现在为止,我只发现了一具尸体。”
他确认了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厉鬼之后,跟对方简单交流了一下。
女人叫做南雅平,五官温柔,一米五五左右,是参与这一次血门的诡客,与两名队友乔寿禄、陈建达一同进门,但进门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孤身一人,两名队友和其他的诡客都不见了。
“你还没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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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宁秋水的这个疑问,南雅平稍微回过了神,脸色难看地挪开了自己的屁股。
宁秋水看见,在南雅平屁股下面,出现了一行血字。
…
【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打开隔壁的门,里面有鬼】
…
宁秋水看了看这血色的字迹,又看了看不远处窗户下面掉落的、手指沾血的手臂,隐约间明白了什么:
“这是……你写的?”
南雅平不知道怎么回应,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
“我不记得了。”
“我一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个房间里面,而且只有一条手臂了。”
“但地面上的这个字迹……的确是我的。”
她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宁秋水问道:
“你呢,宁秋水,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宁秋水摇头。
“我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所有人的『记忆』都出现了问题。”
“根据时间来推测,我们应该是在10-24h前进入血门的,在那期间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导致我们全部分开了,而且……丢失了记忆。”
说到这里的时候,宁秋水又看向了地面上的血字,心头浮现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南雅平都知道在地面上留下血字来提醒自己,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可宁秋水的确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找到任何留下的线索。
而后,宁秋水又想起了自己之前那个荒谬的猜想,他眸光轻动,对着南雅平说道:
“南雅平,你以前经常会给自己留『备忘录』吗?”
南雅平闻言一怔,随后点头道:
“嗯!”
“我确实记性不太好,经常会忘记一些事情,有时候甚至连一些重要的会议都会忘,后来没办法,就养成了给自己留『备忘录』的习惯……怎么了?”
宁秋水在原地踱步了一下,缓缓道:
“我有一个『猜想』,倘若成真的话,我们现在的情况可能不大妙……”
南雅平一听有关于自己的安危,立刻打起了精神:
“说来听听?”
宁秋水盯着她:
“在这扇血门里,我们所有人可能都被分为了『两部分』。”
“而且,这『两部分』的『记忆』是不共享的。”
南雅平:
“两部分?记忆不共享?”
“可以再说详细点吗?”
宁秋水整理了一下思路和语言,有条不紊地向她解释道:
“还记得血门的提示么?”
“——当危险来临时,经验和本能,那个才能帮助你度过难关?”
“我想,我们在这扇血门里可能被分为了『经验』与『本能』两个阶段。”
“这两个阶段会相互交替出现,并且『记忆』大概率不共享。”
“『经验』来源于我们的经历,所以当我们处于『经验』阶段时,我们便会拥有以前的『记忆』。”
“可一旦这个阶段过去,来到了『本能』阶段,那我们很可能会忘记之前的一切,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幢有鬼的大楼里面乱窜……”
“而这,大约便是我们身上伤势的来源——大约在十几个钟头之前,我们被鬼追杀过!”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一下……”
南雅平消化着宁秋水说给她的这些信息,提出了一个疑惑:
“你说,当我们处于『本能』阶段的时候,我们会忘记之前的一切,那岂不是说,那个时候的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怎样危险的境地里?”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浓郁的后怕。
这听上去实在是太骇人了。
身处于第六扇血门之中,且还有拼图碎片,却会出现失忆的情况?
处于『本能』状态下的他们记忆不共享也就算了,连以前的记忆都没有,一旦遇见了厉鬼,将会是怎样一幅地狱绘卷?
“有什么问题吗?”
宁秋水道。
南雅平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内心的不安和焦躁。
“我的意思是,你的想法虽然听上去很有道理,但你说我们之前处于『本能』阶段的时候会失去自己的『记忆』,有什么比较中肯的依据吗?”
宁秋水答道:
“你非要说百分之百的依据,那是没有的,但如果不是失去了自己以前的『记忆』,我们应该不会和自己的队友分开。”
“尤其是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血门背后单枪匹马的危险性有多高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最大可能让我们和自己同伴分开的原因,就是对于他人的『不信任』。”
“之前那十几个钟头里,不排除有人的『本能』是通过利用甚至是陷害他人来让自己处于安全的境地,这种事情一旦在陌生人之中出现,立刻就会摧毁大家内心对于彼此仅剩下的那点儿信任。”
宁秋水的思路大体上没有问题,南雅平认真想了想,又开始抓头发,表情焦虑。
“这扇门的难度是不是也太高了?”
她埋怨了几句,又对着宁秋水道:
“如果事情是这么发展的话,我们在这幢大楼里面活下来的可能岂不是十分渺茫?”
“对了,宁秋水……你身上的鬼器使用过了吗?”
南雅平忽然问出了这个敏感的问题,宁秋水简单斟酌了一下,反问道:
“你呢?”
“没用过。”
“我也没有。”
二人面面相觑,南雅平又开口,在黑暗中蹦出了一句让人有些后背发冷的话——
“你,你说,我们会不会处于『本能』状态下的时候,没法使用『鬼器』?”
面对南雅平的这个问题,宁秋水一时间也没有办法给予确切的回答。
“应该不至于……”
“如果在『本能』阶段里,连鬼器都没有办法使用,那这扇血门的难度就高得有些过于离谱了,容错几乎为0。”
“我个人倾向,之前处于『本能』阶段的我们不会使用鬼器,也不知道有鬼器的存在。”
宁秋水说着,想起了之前自己房间门口的尸体。
那家伙死之前,手里还紧紧攥着自己的鬼器,也不知道到底用没用。
按照宁秋水的想法,那具尸体的鬼器要么可能没有自动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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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的概率会比较大一点。
毕竟,那家伙可是活到了『经验』阶段才死去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要出去看看吗?”
南雅平抑郁了一会儿,重新强打起了精神。
宁秋水道:
“刚才我出去看了看,两边走廊尽头都是墙壁,没有楼梯,但我在你隔壁房间门口听到了有人上楼下楼的声音,所以刚才我才准备开门。”
“不过……”
后面的事情,南雅平都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房间里的鬼会模仿一些……声音?”
“另外,我想了想,按照你的说法,上下楼的楼梯也大概率就在这层楼的某些房间里面……”
“只是不在隔壁。”
宁秋水:
“这层楼有十个房间,但是不是一层楼只有一只鬼可不好说,目前可以排除三个房间没有『楼梯』,还有七个房间待查……”
南雅平听到这儿,脸色变得苍白了些:
“那个,我们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筛查过去吗,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这么搞,跟开盲盒有啥区别?”
“万一开出鬼了……”
宁秋水仔细思考了一下这里头的前因后果,忽然道:
“不一定,有办法可以再排除一些。”
南雅平问道:
“啥办法?”
宁秋水解释道:
“我们之前都被鬼追杀过,而且都没有使用鬼器,从这一点来判断,鬼在这扇血门里的攻击不一定会致死,也不一定能进入其他的房间,这可能是血门对于鬼的限制……但也不好说鬼在『经验』与『本能』阶段表现不大一样。”
“不过我们身上还有鬼器,有试错的空间。”
他来到了门口处,缓缓开门,然后走到了走廊上,接着他竟直接对着走廊大叫了一声:
“还有没有藏起来的诡客,赶快出来!”
宁秋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隔壁的门。
他在赌。
赌这扇门里的那只鬼没法出来。
老实说,宁秋水这一嗓子,给房间里的南雅平是吓了一大跳,她都要准备关门了,但想想宁秋水刚才说的话,生生忍住了关门的欲望,拿出自己的鬼器,严阵以待。
死寂的走廊里,宁秋水的声音回荡了一小会儿。
没有任何回应。
宁秋水看着隔壁紧锁住的门,心里有数了,又一次大声道:
“还有没有人,赶紧出来,外面现在是安全的,再过一会儿……可就不好说了!”
这回,有人被喊动了。
不远处的南侧第四间门打开,另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探出了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南侧的第四间房,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
他先是十分谨慎地探出头看了看宁秋水,眸子里带着浓郁的警惕,打量了宁秋水好一会儿,才缓缓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你们……也是诡客?”
男人问道。
宁秋水点头。
很快,南雅平的那张脸从宁秋水身后出现,男人见状,也没关门,蹑手蹑脚朝着宁秋水走去。
“现在啥情况,其他人呢?”
男人向着二人询问,宁秋水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目前的境况。
男人叫做梁木林,身材瘦弱,年纪有些大,看样子估计得有四十好几。
他进来的时候有三名队友,但苏醒之后,一个都没有看见。
从宁秋水的叙述里,梁木林大概知道了眼下的情况,他扶了扶自己鼻梁处那有些岁月感的眼镜,声音沙哑又严肃:
“那我们得快点行动,这一次任务给予的时限是5天,满打满算,也就120个钟头,我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也朝着这方面想了想,可能用不了几个小时,我们就又要变成『本能』状态了。”
“『经验』和『本能』状态有可能会切换5次,每天切换一次,加起来的时间一共24小时……”
南雅平眼光幽幽:
“是『本能』阶段的你留下的线索吗?”
梁木林:
“并不是。”
“那是我猜的……确实有这个可能,不是吗?”
“血门之中,向来有一些捉摸不清的『规律』。”
南雅平没法反驳。
梁木林对着二人继续道:
“我们现在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尽可能找到更多有关于生路的线索,然后去到一个安全的区域里,把这些线索留给『本能』阶段的我们!”
“只有这样,才能够极大程度增加我们存活的几率!”
南雅平脸色忽然变了变,抬头道:
“坏了!”
二人看向她,后者语气带着一丝惶恐:
“我的『本能』阶段留给了我信息,这似乎是我『本能』阶段的一部分,而我现在没有『本能』了,是不是就没有办法留下线索?”
宁秋水:
“你试试?”
南雅平回到了房间里,拿起了自己的断手,沾着已经几乎凝固的血水,随便在地面上写下了一行字。
能写。
那些字迹也没有消失。
她呼出了一口气。
看着这一幕,宁秋水说道:
“这应该是你的『习性』,现在看来的话,『经验』阶段和『本能』阶段虽然记忆不共通,但一些正常的习性是都在的。”
“但由于后者没有完整的记忆,因此『本能』阶段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纯粹的削弱,是得想办法赶紧收集线索,给自己留下些什么,不过现在时间还尚早。”
“先去寻找有『楼梯』的房间吧……刚才那一嗓门儿又帮我们排除了一间。”
宁秋水的脑海中,早就给这层楼南北两侧的十个房间标好了数字,现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北侧1号(南雅平)、2号(鬼)、4号(宁秋水)房间被排除不是楼梯间。
南侧4号房(梁木林)也被排除。
如今只剩下6个房间需要查找了。
“出去看看吧。”
“实在不行就只能一间间找了。”
三人说着,从房间里走出,越过了北侧第二间房,来到了3号房的门口,宁秋水小心贴在门上,聆听着里面的动静,身后却忽然传来了梁木林惊恐的声音:
“喂,喂,不对劲,不对劲啊……”
他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南4号房,像是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那是他之前待的房间。
“怎么了?”
南雅平给梁木林这表情和语气吓住了,尤其是这地方靠近头顶那盏昏暗的灯,光影之间,给梁木林的表情渲染上了一种说不出的阴森。
“你们看那间房,草,我刚才出来的时候,明明没关门啊……”
他说着,一边掏出了鬼器紧紧攥在手里,一边后退,准备随时跑路。
南雅平吞咽了一口口水:
“会不会是风吹的?”
他们的房间里的确有窗户,而且外面风很大。
“不是风。”
“这层楼两侧墙壁封死了,空气没有对流,风顶多把门吹开……不可能关门。”
宁秋水低声说着,也回头看向梁木林之前的那间房。
他比二人离得更近,所以看见了那扇门的门把手上……有血。
非常新鲜的血。
目光再下移,他面色骤变,转身就跑!
“快跑!”
他叫了一声。
二人见宁秋水这般,也不敢问,闷头就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路狂奔!
在他们的身后,忽然传出了房门被拧开的声音。
嘎吱——
紧接着,催命一般的脚步声出现,听得众人头皮发麻!
回到了北侧的1号房内,等所有人都进屋,宁秋水立刻锁上了房门,又让二人远离了门口!
三人站在房间的中央,死死盯着房门口,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宁秋水,你看到什么了?”
梁木林喘着气,几乎是用气声问道。
宁秋水浑身渗出冷汗,道:
“一张脸。”
“脸?”
“对……一张支离破碎的,从门缝中伸出来的女人脸!”
光是听到这句话,二人身上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门缝那么窄,怎么可能会有一张脸呢?
显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宁秋水看见的是什么……
哒哒哒——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便到了他们的门口,对方尝试扭动房门的门把手,但拧不开,紧接着,又开始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快出来!里面那个不是我!!”
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焦急。
那竟是……宁秋水的声音!
房间的黑暗中,站在宁秋水身旁的二人浑身僵硬。
轰隆!
便是此刻,身后的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天穹。
亮光穿透了密集的雨,穿透了透明的窗,从身后照出了三人的影子,投射在了地面上。
梁木林与南雅平看见地面上站在他们中间的、宁秋水的影子……竟是一头长发!
“嘻嘻嘻……”
一道怨毒阴森的笑声从『宁秋水』的嘴里发出,『他』缓缓扭过了头,用那张遍布裂纹,支离破碎的恐怖面容看向了梁木林,回复了他之前的那个问题:
“就是……这样的脸呵……”
“你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吗……”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南雅平做梦都没有想到,她跟着的宁秋水,竟然是鬼!
“它是……什么时候……”
此时此刻,大脑空白的她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身旁的『宁秋水』发出了尖锐而疯狂的笑声。
“赫赫——”
随着窗外雷影闪动,二人能看见地面上的、属于女鬼的影子正在一点点发生变化……
梁木森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顶稻草帽,一下子扣在了女鬼的头上!
咕唧——
草帽扣在女鬼的头上后,猛地收紧,从草帽的内部忽然伸出了一双血肉模糊的手,死死抓住女鬼的脸,似乎想要将女鬼整个全都拉入草帽里面!
那双手不断滴血,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大滩湿润的痕迹。
“呃啊啊!!”
草帽里,传来了一个男人恐怖的痛吟。
女鬼的尖笑立刻变成了愤怒,它的身体用力扭曲,和草帽里的鬼进行对抗。
只是须臾,草帽里的叫声就变大了不少,甚至变得凄厉!
“快走!”
“这鬼器撑不了多久!”
梁木森咬牙大叫。
二人立刻来到了门口,用力地拧着门把手。
咯——
开锁之后,他们几乎是直接撞出了房间。
“去我那儿!”
门外的宁秋水看了一眼内部的女鬼,如是说道。
二人这回留了个心眼子,跟着他的步伐没那么紧了。
才经历了刚才的事,他们现在还心有余悸,生怕面前的这个宁秋水也是假的。
路过了中间的路灯,二人心照不宣地低头看了看宁秋水的影子,确认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进入了房间内,宁秋水流畅地锁上了房间的门,转身的时候,却看见二人皆是一脸惊恐和警惕地看着他。
“咋了?”
宁秋水问道。
南雅平将信将疑地问道:
“你,你是人是鬼?”
不怪他们如此猜忌,实在是刚才宁秋水锁门的动作和女鬼太像了……
都是一样地流畅。
“当然是人,要不你们拿鬼器对着我试试?”
二人也不敢大意,南雅平将挂在脖子上的半块残破翡翠对着宁秋水晃了晃,见宁秋水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操……”
她紧绷无比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缓和,但眼光看着门口,依旧戒备。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没有传来任何动静,似乎那只鬼没有追过来。
紧张的气氛在昏暗的房间之中慢慢消散。
二人这才敢分神将刚才的情况跟宁秋水描述了一下。
现在说起这件事,他们还觉得心有余悸。
尤其是刚才他们在房间里时,听到宁秋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的那一刻,南雅平甚至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在冒着寒气。
听完他们的描述,宁秋水沉默了一阵子,忽而道:
“我那个时候在听门里有没有动静,你们忽然转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跟着前面的一个人跑,我追上你们了一些,发现最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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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们应该是撞见鬼了。”
“当时在你们进门之前,我在后面喊了好几声,你们却充耳不闻。”
梁木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语气很不甚稳定:
“就是说,那只鬼……不但能无声无息地出现,还能变成我们的模样,甚至还能一定程度影响我们的『五感』?”
“操了,这扇门怎么会这么阴间?”
一旁的南雅平背靠墙壁,用仅剩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语气逐渐冷静:
“……确实危险性高了不少,但同样能看出来,那只鬼受到的规则限制很大。”
“梁木森,你的鬼器应该不一般吧,居然能主动攻击外面的鬼物,第五扇门里拿到的?”
梁木森沉默着点点头。
“嗯。”
“是血门赠送的。”
“那扇门里……其他人都死光了。”
他说完,察觉到宁秋水和南雅平看他的眼神不大对劲,急忙解释道:
“不,不是我……是他们自己找错生路了,当时我们被他们留下的假线索骗到了山上破庙的枯井里,旁边全都是腐烂的尸体,我那个时候都以为我要死了,结果没想到,那些家伙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大霉,居然死在了我的前面,我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南雅平也没有计较他话里的真假,继续说道:
“刚才从草帽里面伸出来的那双血手怨念很重,那只女鬼连这样的鬼器都完全不怕,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但它袭击我们的时候,却是先将我们引入了一个房间,并没有立刻动手,从这点来看,至少这层楼的厉鬼『限制』很多……”
她话音未落,房间里的梁木森忽然传来了一声怪叫:
“挖草!”
二人望去。
只见梁木森被地面上的那具尸体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由于房间光线阴暗,再加上众人的注意一直都集中在了门口,所以梁木森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具死状惨烈的尸体。
南雅平还好,先前宁秋水跟她讲过,她至少有个心理准备。
梁木森被地面上这具扭曲尸体绊住的时候,眼珠子都差点凸出来。
“放心,这人多半也是诡客。”
“而且他已经死了。”
宁秋水简单解释了一下,梁木森一只手抚住自己的胸口,脸色惊疑不定。
南雅平则叹了口气: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还要继续排查外面的房间吗?”
梁木森:
“现在排查?你疯了?”
“至少等等吧,外面那只鬼还不知道走没走。”
“就算我们的鬼器能够逼退它们,但它们可是不会死的,鬼器一人三次,我们正面能撑多久?”
他说完,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三人听着外面的雷雨声,表情不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约过去了半个钟头,宁秋水忽然站起了身子,他先是来到了门口,轻轻打开一条门缝,望了望不远处的灯,而后又关上门看着门上猫眼的血渍,以及地面上躺着的那具尸体,脸上浮现浓郁的思索之色。
“怎么了?”
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南雅平低声开口。
宁秋水眼光幽幽:
“我在想,那只鬼是怎么出现的……”
“其他房间的门都没有被打开过的样子,从北2号门里的鬼来看,处于房间里的鬼应该是没法自己开门的。”
“所以,我们在外面走廊遇到的那只鬼,应该不是来自于其他的房间,而是原本就在走廊里面……但如果这么去分析的话,又有一个新的『矛盾点』,那就是为什么我之前自己出去的时候,在走廊里探索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遇到厉鬼,而我们刚才一出去就撞见了?”
“这似乎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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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大楼里存在不止一只鬼?”
宁秋水:
“是的。”
“这个人死的位置很特殊,发现的时候就在我的门外。”
一旁的梁木林声音高了些:
“门外?”
“他怎么会死在门外?”
“难道是被刚才那个女鬼杀死的?”
宁秋水摸着下巴,没说话。
他检查了一下尸体的手指甲,确认里面没有血肉组织之后,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你们待在屋子里别动,最好把鬼器准备好。”
“我出去看看。”
宁秋水开门之后,来到了外面,他将房门虚掩,就露出了一条缝隙,然后自己来到了走廊之中。
站在灯光下许久,两侧始终没有出现什么诡异的人影。
于是,宁秋水的注意力渐渐落在了面前的南4号房间的门把手上。
那里有血。
而且房门确实被关上了。
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宁秋水先前离开的时候既没有遭遇女鬼,离开之后,女鬼也没有在他的房间上动什么手脚。
“奇怪……女鬼为什么要关上这间门。”
“它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宁秋水盯着面前被血染红的门把手,有些犹豫。
“喂……”
就在这个时候,宁秋水的身后忽然传来了梁木林的声音。
他回头,梁木林的脸上带着忌讳:
“外面啥情况?”
“鬼走了没?”
宁秋水点头:
“嗯,没看见它了。”
听到这话,梁木林也探头探脑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站在宁秋水面前,也盯着染血的门把手,语气带着极端的忌讳:
“他妈的……怎么还有血?”
“喂,别看了,赶紧趁着现在排查一下其他的房间吧!”
“我们还有不少房间要排查呢!”
宁秋水转头对着他问道:
“你就不好奇女鬼为什么要把这个房间的门关上吗?”
梁木林:
“好奇个屁……我之前就在这个房间里待着的,里头毛都没有一根,而且刚才那只鬼真的太他妈吓人了……我可不想再撞到第二次,赶紧想办法先找到楼梯离开这里吧!”
他话音刚落,南雅平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小心地看着走廊两头,问道:
“还有几个房间我们没去过?”
宁秋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说道:
“6个。”
“北3、5,南1、2、3、5。”
“先从北5和南5开始吧……”
“离我们身后那个安全的房间比较近。”
“一有问题,我们就逃回房间!”
二人同意,一番商议之后,他们分别小心地查看了北5和南5两间房。
可随着他们打开了房门,却发现房间里极为空旷简洁,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不在这两个房间……又排除两间。”
南雅平关上了门,呼出一口气。
“现在只剩下四间房了,走吧!”
时间紧迫,谁也不知道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们的下一次『本能』阶段什么时候来,三人都不愿意浪费时间,拿着鬼器开始排查剩下的四间房。
…
二十分钟之后,他们从最后一个房间出来,站在了灯光昏暗的走廊中,目光茫然。
最后的四个房间他们也都仔细地一一排查了,可每个房间都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上下的『楼梯』。
“怎么会这样?”
南雅平情绪有些失控,抓着自己的头发,呼吸紊乱。
“两边都是墙壁,要让我们逃出这幢大楼,总得有个楼梯吧?”
“再不然我们就只能够跳窗了……可这至少有四五层楼高,这跳下去,谁能保证活着?”
“还有那个窗户,太小,太窄了,哪怕真想跳窗,也根本做不到吧?”
宁秋水目光望向了之前传出下楼声的北2号房。
“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房间没有检查过。”
身边的二人看向了那个房间,南雅平的脸色白了些:
“可……”
宁秋水:
“也没有证据能够百分之百证明你房间里的血字是真的信息,不是吗?”
南雅平:
“话虽这么说,可……万一呢?”
“那个,你非要去的话,我就不奉陪了,这真的……太危险了。”
宁秋水看向了梁木林。
后者也耸耸肩,眼神畏缩:
“我也不去了吧……但我可以帮你留一扇门?”
望着北2房,宁秋水沉默了好一会儿,对着二人说道:
“算了,还是先回我房间吧。”
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打开那扇门。
虽然他的手里有两件强大的鬼器(戒指、诗集),但这扇血门目前看上去很麻烦,用到鬼器的地方可能会比较多,能省则省。
再者,经过了这么会儿的时间沉淀,宁秋水之前杂乱的思绪渐渐清晰了许多。
时间有5天,他还有试错的空间。
三人回到了房间里,一直待到了夜幕降临。
房间的那具尸体一直没有消失,始终摆在那里,一开始三人还不怎么习惯,觉得有些瘆人,但看久了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南雅平捡来了一块碎玻璃,在地面上刻着字,密密麻麻,要给『本能』阶段的自己留下最详细的信息,而宁秋水回到房间之后,则一直盯着房间里的尸体出神。
又过了片刻,宁秋水忽然站起身,对着二人说道:
“我肚子不舒服,去隔壁上个厕所,你们别关门。”
二人对视了一眼,有些好奇地点点头。
“好,你快去快回。”
“外头可能不安全!”
宁秋水做了个ok的手势。
他小心地开门,朝着走廊两边看了看,确认外面没人之后,才蹑手蹑脚地朝外面走。
这个过程,一直都被房间里的二人注视着。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黑的原因,二人的目光……竟带着些说不出的阴森。
吱呀——
隔壁的房间门被拧开。
随着宁秋水走后,梁、南二人待在房间里,一句话都没有说,沉寂得宛如两具尸体……
等待了许久,没见宁秋水回来,梁木林终于抬头看向了南雅平。
月辉洒入。
他们两人的脸色都苍白得有些不正常。
“怎么他去了那么久?”
“过去看看。”
南雅平语气冷漠,和方才全然不同。
他们打开了门,走出房间,来到了隔壁。
北3号房门虚掩着。
可里面……空无一人。
望着空旷的房间,南雅平和梁木林表情渐渐变得奇怪、扭曲。
南雅平的语气也一改之前的温柔,带着一种近乎于疯狂的焦躁:
“他……发现了!”
“他发现了!”
“他发现了!!”
“……”
走出房间,南雅平来到了走廊,一间房一间房地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恐怖的敲门声回荡在了走廊的每一个角落,南雅平嘴里一边疯狂地尖叫质问:
“宁秋水!”
“你不是去上厕所吗?”
“你人呢?!”
“人呢!!”
她敲完门,又将自己被鲜红血丝充满的眸子贴到了门上的猫眼,不断审视着房间的里面……
“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
“快出来!”
“出来!!”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北侧2号房间内,宁秋水拿出了之前在自己房间地面上捡到的碎玻璃,轻轻在自己的手掌上划开了一条口子,然后把鲜红的血抹在了猫眼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之前他在自己的『本能』阶段这么做了,并且活了下来,那就说明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与其相信其他人,宁秋水还是选择相信自己。
门外传来二『人』愤怒的咆哮声,在空旷的走廊之中回荡,不断刺激着宁秋水的耳膜和他的心绪。
将鲜血涂抹完成之后,宁秋水便回到了房间的中央,找到了一块月光能够照到的地方,思索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其实早在下午探索的时候,宁秋水都没有怀疑过随行的二人。
单从表现上来说,他们对标正常的诡客是没有什么异常的。
光是拥有『鬼器』和知道『诡客』这件事上,就几乎能够证明他们的身份。
毕竟,血门背后的『绝大部分npc』并不知晓有关于『诡客』的事。
真正让宁秋水起疑心的,是许多看似散乱的细节,都能够清楚地指向一个结果。
譬如——
其一,撞鬼。
他自己先前在走廊里面晃悠了那么长时间,没有撞见过任何鬼,而跟二人出去之后却撞见了,并且只撞见过一次,除了有点吓人之外,几乎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
其二,鬼的异常。
出现的恐怖女鬼并没有对他出手,反而幻化成了他的模样去攻击另外二人。
这是单纯的巧合,还是女鬼压根儿不能在那个时候攻击他,这只是他们三个配合起来演的一出戏,从而让另外二人诡客的身份看上去更加真实?
不过,在二人从房间里逃出来之后,宁秋水的确几乎已经在心里坐实了二人是诡客的身份。
可以说,那会儿是宁秋水最信任他们的时候。
…
其三,开门。
南、梁二人一直都是跟在宁秋水的身后,除了他们各自的『出生点』外,他们没有主动开过走廊里任何一个房间,包括被厉鬼追杀的时候,他们都是选择了距离最远的、属于南雅平的房间作为躲藏点。
这很难不让宁秋水多想。
他们……是不是根本不能主动打开『其他房间』,又或者他们不能主动打开『没有进入过的房间』?
…
其四,尸体。
那具尸体为什么直到死前都在宁秋水的门外?
既然他已经发现了宁秋水不给他开门,为什么不去对面,或是旁边的房间求救呢?
要知道,梁木林可就在宁秋水对面的房间里。
…
其五,本能。
宁秋水相信自己的本能,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他不可能和大部队如此干脆地分开,也不会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敢给外面的那个倒霉蛋开门。
之前的『本能』阶段,他们肯定是遭遇了什么特别的意外,导致诡客彼此之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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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呢?
…
其六,鬼器与血渍。
当时南雅平和梁木林两个人被厉鬼追杀到房间里的时候,梁木林为了制服女鬼曾掏出了一个鬼器『草帽』。
二人开门逃出来的时候,宁秋水朝着房间里打量过一眼,草帽里当时伸出了两只血肉模糊的手,上面还淌着血,如果基于上述的猜测,二人是鬼假冒的诡客,那么这个鬼器也是假的,『草帽』里可能是梁木林的『本体』。
这也能跟另外一个细节对上,那就是梁木林的房门门把手上有鲜血。
那个门把手……只有他自己碰过。
…
这些缘由,每一个挑出来,都无法完全印证宁秋水的猜测,但如果同样的『巧合』与『可能』被连续印证许多次之后,就很难不引起宁秋水的注意了。
而事实证明,他的谨慎救了他的命。
此时此刻,外面的二人疯狂来回踱步,不停拍打房门,又将恐怖的血红眸子死死贴在猫眼上,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
嘭!
有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听声音,是南3房。
紧接着,南1、2号房也被相继打开。
门外那恐怖的碎碎念愈发暴躁,不知是因为宁秋水的逃脱,还是因为被宁秋水欺骗。
而此刻,待在北2号房间内的宁秋水也渐渐确定了自己之前的某些猜测得到了印证——
1.南雅平与梁木林的确是伪装成诡客的鬼,二者知道很多关于诡客的事。
2.它们没法进入之前没有进入过的房间。
这也是谨慎的宁秋水之所以选择北2号房的缘故。
这个房间就是之前南雅平隔壁的房间,宁秋水在里面听到了有人上下楼的声音,想要开门,却被南雅平阻止了。
她告诉宁秋水,这个房间里面有鬼。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宁秋水一直没有打开过这个房间。
但现在情况特殊,哪怕里面真的有鬼,宁秋水也要试试了。
好在,当宁秋水推开这扇门的时候,里面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但相对应的,这个房间里,也没有所谓的『楼梯』。
北2号房,是一间和其他房一模一样的房间。
里面空荡荡的。
“为什么里面会有人上下楼梯的声音……”
“我应该没听错才对……”
“还有外面那两个家伙,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关于诡客的事……”
“之前『本能』的阶段,诡客们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事……”
“这是……第几天……”
太多的疑惑出现在宁秋水的心里,他回头望了一眼窗外的月亮,拿出玻璃,开始在地面上刻字……
虽然不知道具体切换状态的时间,但宁秋水得早做打算了。
留下信息给『本能』阶段的他,希望下次切换状态的时候,他还活着,并且能够得到更多的有用的『线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房间的地板上很宽,但宁秋水并没有选择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地全都写出来。
一来,他还不完全清楚『本能』阶段的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二来,万一这扇血门限制了他们留下信息的字数,那些无关紧要的『无用信息』就会挤兑『有效信息』。
这是致命的。
所以,宁秋水直接挑了最关键的留。
…
1.你的目标是逃出大楼。
2.你手指上的『戒指』和身上能随时拿出来的『诗集』是鬼器,可以短暂抗衡那些恐怖的恶鬼,但只有三次机会。
3.对面从右往左数第四间房(南4)里可能有重要线索。
4.你意识清醒的时间应该和昨天差不多,快到点后,找个安全的地方给我留关键线索,我能帮你。
5.告诉我一开始你看见了几个人,必要时极简描述一下他们。
6.看完销毁。
…
写下了这些之后,宁秋水似乎觉得还不够明显,于是又趁着自己手上还有血,在旁边月光能照到的位置画了一个星星作为标记。
这样,他留下来的这些就很明显了。
完事之后,宁秋水来到了靠窗旁的一个位置坐下,静静等待着状态切换。
他想抽根烟。
但现在确实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门外的两只厉鬼还在徘徊,没有消停。
偶尔它们会贴在宁秋水的门上,用一只血红色的眸子死死贴住猫眼,企图观察里面的状况。
不过宁秋水早就已经把猫眼用鲜血糊住了,它们在外面并不能看见什么。
随着时间流逝,宁秋水开始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变得昏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起来。
那是一种无法抵御的难受感觉,在这个过程之中,他很快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外面仍旧在下着暴雨。
咔嚓——
一道电弧划过了天穹,随后惊人的雷鸣声传来,宁秋水被这声音震得一个激灵,迅速回过了神,揉了揉自己的头。
“……”
他的眼神只是涣散了很短暂的时间,便恢复了正常。
而后,记忆复苏。
“等等……『本能』阶段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他心里警醒,立刻第一时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没有新的伤势出现。
见状,宁秋水猜到了自己留下的线索应该是生效了。
简单勘察了一下周围。
还是在一个房间内。
但这个房间和之前的房间布局不一样。
这个房间……更像是一个教室。
十分破旧的教室。
左右两张黑板上还画着瘆人的涂鸦。
头顶的白炽灯已经布满了灰尘。
周围看上去没什么危险,宁秋水先是扫了一眼周围的地面,没看见有什么线索,然后他又将自己的目光移向了布满涂鸦的黑板上。
来到了前方黑板的位置,宁秋水看见角落里面有两行小字和一颗用粉红色粉笔画的星星。
字迹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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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己的字迹。
…
1)504,506号教室有两名同伴,能确认他们是人,可以交流。
2)大楼内一共有12个人(包括我),还有12只长得跟我们一模一样的鬼,小心它们。
3)我这里没有楼梯,楼梯应该在你那儿。
4)进入楼梯需要找到(——)
…
这四则消息,是『本能』阶段的宁秋水留给他的。
里面透露了重要的信息!
可惜的是,最后第4则信息被什么东西抹去了。
“进入楼梯需要什么?”
宁秋水眉头一皱。
这个消息看上去非常重要,但却在最关键的地方缺失。
还有第三则消息,也透露着奇怪。
——我这里没有楼梯,楼梯应该在你那儿。
“不同『阶段』的我们,所在的『空间』也有一定差别吗?”
“难怪我之前怎么都找不到楼梯……”
宁秋水若有所思。
他将黑板上的这几则信息记在了心里。
离开教室之前,他朝着教室周围扫视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宁秋水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很快,他的注意力落到了教室的窗户上。
是的,整个房间的布局和之前已经截然不同。
唯独这扇窗户跟之前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
很小很窄,而且是轴体式的。
这扇窗户跟整间教室的布局格格不入。
宁秋水眉毛一扬,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来到了窗户旁边。
他伸出手,小心的摁在了窗户的下半部分,将它推了出去。
这样的话,通过反射,他就能够看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处于几楼。
然而,随着窗户的下半部被推出之后,玻璃上的反射却出现了一张惨白的瘦长人脸!
它冷冷地注视着宁秋水,忽而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下一刻,窗户的玻璃竟然直接碎了!
咔嚓——
清脆的响声传来,许多玻璃碎片坠落向了楼下!
一只惨白的手,缓缓地攀住了窗沿,宁秋水见状,缓缓后退,来到了教室门口,随时准备逃亡。
不过好在那只手的主人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威胁了宁秋水一下之后,便又缩回了窗外。
“不让借着窗户的反光去勘察大楼本身么……”
“这座大楼的外面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站在了教室之中,目送窗口的那只惨白的鬼手离开,这才小心地又走进了教室内,抹去了黑板上的那些留下的粉笔字迹。
而后,他小心地靠近了一下窗户。
这么做当然不是宁秋水作死,而是他想借着窗户玻璃的破洞看看外面,简单预估一下自己在几楼。
雨仍旧下得很大。
虽然窗户很小,但打开的缝隙已经足够宁秋水观察地面了。
相较于昨天,他的确下移了一些。
“这里是五楼,高度变化感觉在四米之内,所以昨天我应该是在……6楼。”
简单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层高,宁秋水又来到了教室外面的走廊。
他在508,房间的南侧。
一眼望去,这层楼共有12个房间,比楼上多了两个。
宁秋水按照黑板上的指引,朝着504和506走去。
走廊要比楼上更加凌乱,墙边涂上了上白下绿之色,还有一些独属于学生时代的、天马行空的涂鸦,一些坏掉的桌椅被凌乱地摆放在了两旁,铁皮抽屉下的桌角螺丝已经生锈,岁月的痕迹一览无余。
在这些课桌的抽屉里,宁秋水能看见还没有做完的试卷和习题册。
他微微皱眉,越过了这些桌椅。
吱——
宁秋水刚穿过,身旁的桌椅忽然移动了一下,桌角磨过了大理石地面,发出难听的嘲哳声。
宁秋水惊觉,朝着身旁看去,戴着戒指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他确定自己没有碰到旁边的这些桌椅。
这层楼走廊的灯光要比上面的那层楼好一些,但也绝谈不上明亮,桌椅间投射出的那些阴影里似乎潜藏着让人不安的恐惧。
宁秋水看了片刻,桌椅没有再动过,他这才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可随着他即将到达504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声音。
呋啦——
那是试卷翻动的声音。
宁秋水猛回头,眼睛扫视了一圈,看见一张课桌上那张没做完的试卷被翻动了一下。
他盯着那张试卷很长时间,它没再作妖。
咔嚓——
504门口也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宁秋水视线微移,发现一个身材姣好,相貌略带痞气的女人,她正靠在门框处,磕着瓜子,还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你就是508的那个人?”
宁秋水:
“嗯。”
女人:
“你在看啥?”
宁秋水如实说道:
“刚才试卷动了一下……声音还挺大的,你没听到吗?”
女人挑了挑一边的眉毛:
“听到了啊,所以我才出来,我还以为是你翻的呢。”
宁秋水摇头:
“不是我。”
“那就是鬼了。”
女人似乎不是很忌讳『鬼』这个字,转身进入了教室内。
“进来吧,这扇血门里的鬼好像限制还挺多的,没法直接对我们贴脸开大……不过也能想见到,毕竟这地儿实在是太小了,鬼真的要直接对我们进行屠杀,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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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很健谈,也似乎对于宁秋水很信任。
进入了504,宁秋水这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模样娇小可爱的女人,她看上去有些卡哇伊,但脸上始终挂着警惕的神色。
“涂翠容,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寂寞难耐,什么男人就敢往房间里带?”
“我跟你讲过多少次,憋不住你可以用手,外面的野男人你知道安全不安全,万一他是鬼呢?”
这娇小的女人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开口就差点给宁秋水干沉默。
被叫做『涂翠容』的高挑女人对着那名娇小的女人吐了一口瓜子壳。
“噗……差不多得了啊司兴莉,人家508来的,别天天都一副谁要把你怎么样的样子……”
司兴莉坐在教室里的课桌上,晃着腿,冷哼一声:
“你又知道了?”
“你亲眼看见他从508出来的吗?”
“你那鬼器呢,拿出来,给他照照,让他现原形!”
涂翠容无语。
“怎么不用你的鬼器?”
司兴莉瞪着眼:
“万一他是鬼呢?”
“我岂不是白白消耗一次鬼器的使用次数?”
“而且我的鬼器是马桶搋子,我拿出来干嘛,给他通肠道?”
涂翠容:
“非要这么恶心吗?”
“你就不能对着他的脸用?”
宁秋水:
“……”
他发现了,这两个女人全都身怀绝技。
干咳了一声,宁秋水非常礼貌地说道:
“我不是鬼。”
司兴莉冷笑道:
“你说自己不是鬼就不是鬼?”
“鬼会承认自己是鬼吗?”
宁秋水摊手:
“那我是鬼。”
司兴莉警惕地盯着宁秋水两秒,缓缓从裙子里掏出了一个……马桶搋子。
宁秋水后退了半步。
“好吧,你们要怎么才相信我?”
涂翠容吐了一口瓜子壳,说道:
“司兴莉,你再这么搞下去,时间全被你浪费了……”
司兴莉不爽地对着涂翠容道:
“长腿怪,你闭嘴。”
接着,她又看向宁秋水: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能回答正确,就说明你是人。”
宁秋水见司兴莉神色认真,点头道:
“你问。”
司兴莉指着涂翠容:
“我和这个长腿怪,哪个好看?”
宁秋水看了看司兴莉手里的马桶搋子,不假思索道:
“你好看。”
司兴莉收起了马桶搋子,自顾自道:
“看得出来,你确实是个人。”
“鬼没有这么正确的审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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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不是鬼,但你不能接近我半米之内,男人同样是危险的生物,尤其是面对我这样的美女。”
宁秋水摸了摸鼻子,看向涂翠容:
“她平时一直这样吗?”
涂翠容:
“医生说是晚期。”
司兴莉尖叫,跳下课桌,张牙舞爪要跟涂翠容拼命。
但涂翠容单手就摁住了她的头。
“你再闹,一会儿鬼真来了,我们全得玩完。”
司兴莉冷哼一声,消停了些。
宁秋水的目光落在了教室里的黑板上。
那里也留下了线索。
不过基本都是些询问,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其中也有一条是『508的男人可以信任,他是人』。
剩下的一些信息宁秋水已经知晓。
而且,黑板上还有一些信息后面被擦掉了,剩下了一大片不正常的留白。
显然,这些信息都是被神秘力量抹掉的。
他们没有办法给另一个『阶段』的自己留下太多的信息。
三人在504里简单交流了一下,建立了塑料一般的信任。
“整合一下我们现在拿到的所有信息……”
涂翠容开始做起了总结。
“——在目前这个『经验』阶段,我们需要找到『楼梯』并且离开,而且想要进入『楼梯』,还需要一件很重要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道具』。”
司兴莉双手撑在了面前课桌的桌面上:
“以我纵横血门多年的经验,那件重要的道具一定是『钥匙』。”
“我们现在就一间教室、一间教室地找过去!”
涂翠容瞟了她一眼,嘲讽道:
“怎么,现在就不怕撞见鬼了?”
司兴莉:
“撞鬼又能怎么办?”
“我们总不能就待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做吧?”
“更何况,我们仨可是有9次使用鬼器的机会,这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她突然像打了鸡血,对面的宁秋水倒是很沉稳,眸子里满是思考的神色,忽然对着二女问道:
“在行动之前,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们。”
“你们上一次苏醒的时候,是在几楼?”
涂翠容和司兴莉对视了一眼,由前者说道:
“这倒是不清楚,也没有参照给我们评判啊,而且窗户外面……”
提到窗户外的时候,涂翠容的脸色闪过了一抹阴翳。
宁秋水道:
“窗户外面怎么了?”
涂翠容缓缓吐出两个字:
“有鬼。”
“当时我们那层楼一共有四名诡客。”
“有一名诡客就是因为想要将头伸出一个破洞的窗户外,查看一下,结果被一只大楼外面的鬼当场扭断了头,他身上的鬼器也被大楼外面的鬼捏碎了……”
听到窗户外面趴着的厉鬼连鬼器都能够干碎,宁秋水的后背还是不由自主地渗出了冷汗。
不是因为刚才他推开窗户的时候看见了外面的鬼,而是上一次他在『经验』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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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鬼器非同寻常,但能不能在这种恐怖的厉鬼面前保下他……还真不好说。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那只厉鬼不会对他进行后续的追杀……如果他真的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
“这真是一件很『有病』的事……”
司兴莉咬着嘴唇。
“既然这扇血门压根儿就不想让我们看见窗户外面的事,为什么要在每个房间里留一扇窗户给我们?”
“单纯想要引诱我们被外面的厉鬼杀死吗?”
“真是无聊的设定。”
宁秋水回忆了一下,道:
“不是不让我们观测『窗外』。”
“窗外那只可怕的厉鬼,是为了防止我们观察到『大楼本身构造』。”
涂翠容偏头啐了一口,忽然低声道:
“操,不小心把瓜子仁吐出去了,损失惨重……哎,宁秋水,你这个观点是怎么来的?”
宁秋水解释道:
“我之前没有靠近窗户,只是隔着破损的区域观察窗外时,窗外那只恐怖的鬼并没有出现阻止我,反倒是我刚才想要借着窗户的玻璃反光去观察大楼本身时,那只鬼瞬间出现击碎了玻璃,并且对我发出了警告。”
“这说明,我们所在的这座大楼本身必然隐藏着重要的秘密,甚至可能就跟『生路』有关!”
司兴莉故作沉思:
“真是新奇的理论呢……鬼应该没有如此奇奇怪怪的想法吧?”
“好吧,宁秋水,我认可你了!”
宁秋水:
“……”
他无语了一阵子,又开口说道:
“还有一件事比较奇怪。”
“就是根据窗外的参照,之前我是在这层楼的楼上,但楼上只有10个房间,而这层楼却有12个。”
“假如大楼的建筑遵循某种规律,那么,它很可能就是『三角形』的。”
“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
司兴莉:
“这个我知道,以前我有一个舔狗,干土木的,他跟我讲过,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涂翠容偏头:
“不是你舔人家吗?”
“大半夜跟人家表白,结果别人是个gay。”
“后来拉着我喝了两瓶rio,醉的不省人事,喊了一晚上人家的名字。”
司兴莉脸通红:
“翻篇!翻篇!”
“可恶啊,长腿怪,你再提这事,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涂翠容翻了个白眼。
“好吧,好吧……不过,宁秋水说得对,倘若大楼真的是三角形的话,确实很奇怪呢……”
ps:晚安!今天字数不够,确实对不起各位,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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呋啦——
这种声音并不大,甚至不如窗外的雷雨声,可还是很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里。
试卷翻动的时候,宁秋水他们就已经停下了谈话,静静聆听着门外的动静。
便是此时,几声咳嗽又传了进来。
“咳咳……咳咳咳!!”
听上去很年轻,但也很虚弱。
这声音出现之后,三人原本其乐融融的讨论立刻终止,全都绷紧了精神,死死盯着门口。
司兴莉已经拿出了自己的马桶搋,随时准备给予外面可能出现的厉鬼迎头痛击!
不过他们等待了一会儿,也没见门口有什么可怕的人影出现。
宁秋水率先来到了门口,朝着外面的走廊看去。
没鬼。
至少……表面上看没有。
“没看见鬼。”
宁秋水对着教室里的二人打了个手势。
司兴莉探头探脑。
“可是刚刚明明有人在走廊里咳嗽啊,你们也听见了吧?”
“可别告诉我这层楼里还有其他人。”
宁秋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张课桌上。
只有那张课桌上有张试卷。
而且,之前他路过的时候,这张试卷还翻动了一下。
是谁在翻动这张试卷?
宁秋水想着,便朝着那张课桌走去,司兴莉与涂翠容也没有多问,一边跟在宁秋水的身后,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四周。
从上一次的情况来看,他们在『经验』阶段时,似乎被鬼猎杀的风险并不高。
但谁也无法保证,鬼不会换着阶段猎杀他们。
谨慎驶得万年船。
来到了那张课桌面前,宁秋水第一眼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试卷上的字迹变多了,而且……还多了一滩血渍。
这血渍明明是后来才出现的,但已经干涸变成了暗褐色,与充斥着岁月感的试卷几乎融为一体。
“宁秋水,你之前过来的时候,不是试卷也动了吗?”
涂翠容也不嗑瓜子了,对着宁秋水询问。
后者道:
“嗯。”
“但我没有看见任何鬼。”
“而且,这试卷上之前也没有鲜血。”
宁秋水侧移了一下身子,来到了卷子的正面,认真查看着试卷上的具体内容,发现这是一张……高考试卷。
“你们参加过高考吗?”
宁秋水对着二女询问道。
司兴莉闻言,立刻挤到了宁秋水的旁边,认真查看着这张试卷,说道:
“跟我们那儿的高考试卷很像耶……我看看,这是生物。”
“哎,这试卷的主人有点儿厉害啊,写过的题貌似都是对的……植物是细胞壁,嗯,没问题……”
听着她的碎碎念,涂翠容不耐烦道:
“司兴莉,你搁这儿当阅卷老师呢?”
“能不能整点儿有价值的信息?”
司兴莉不爽地瞪了她一眼:
“长腿怪,你再叫?”
“我这不正在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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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姑娘从小到大攒出来的天赋点似乎全点了攻击力,也就是涂翠容早就熟悉了她的嘴毒,不然若是换做了一个其他心胸稍微狭隘些的女人,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指定要跟她掐起来。
司兴莉『嘭』的一声将自己的马桶搋霸气倒扣在了课桌上,拿起试卷翻到正面,看了看名字那一栏,眉毛一挑:
“真是个有个性的学霸,试卷都写了一大半了,愣是没写名字。”
“也不知道图啥,回头满分又怎样?”
“万一忘了写名字,谁知道是你考出来的?”
她说完,将试卷重新放回了课桌上,拿回了自己的马桶搋子。
涂翠容思索了片刻,忽然对着司兴莉道:
“司兴莉,我好像记得……我们高考的时候,生物是最后一门,是不是?”
司兴莉漫不经心:
“对啊……那又怎样?”
“这里可是血门内,又不是血门外面,两个世界能一概而论吗?”
涂翠容道:
“但两个世界很多地方都是相似的,你不是以前也吐槽过这一点?”
司兴莉坐到了旁边的另外一张课桌上,说道: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涂翠容指着桌面上的试卷,对着二人说道:
“试卷上怎么会出现血呢?”
“咳嗽、血、忘记写名字、最后一场考试……你们能想到什么?”
随着涂翠容将这些元素全都举出来,司兴莉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舌头在嘴里炒菜:
“嗯哼……长腿怪,你的想法也不无道理呢……”
言罢,她又看向了宁秋水:
“喂,宁秋水,你呢,你想到了什么?”
“说出来听听,有什么缺失的地方,我再补充。”
宁秋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
“从刚才那些元素来拼凑的话,我能想到的,就是一个重病的考生,想要坚持着考完最后一场试,完成他的高考,但在最后一场关于『生物』的考试中,他病发了……”
司兴莉脸上是恍然之色,点头道:
“不错不错,和我想的基本没差……可以啊,宁秋水,不愧是被我认可的队友。”
“不过,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难道不是先找到『楼梯』在什么地方吗?”
“为什么我们要在一张试卷上花这么长时间?”
涂翠容又开始嗑瓜子:
“……你觉得离开这层楼的过程会这么简单吗?”
“别傻了。”
“我敢肯定,这张试卷上肯定有十分重要的信息,和我们离开这层楼有关。”
“不过,我们的确可以先去其他的教室看看,确认一下『楼梯』在什么地方。”
三人简单确认了一下,去到了501,将教室挨个挨个排查。
可直到他们排查到512房,也仍旧没有看到所谓的『阶梯』。
宁秋水站在512门口,仔细观察面前的教室,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思。
是『本能』阶段的他判断失误了?
还是……这层楼里隐藏着其他的玄机?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门外的走廊又一次传来了咳嗽的声音
“咳咳……咳咳!!”
三人对视了一眼,立刻来到了教室门口,朝着咳嗽的方向看去。
这一次,阴暗的走廊那头不再空无一物,而是出现了一个肤色惨白,骨瘦如柴的学生。
它手里还拿着笔,那双漆黑的眼睛散发着让人不安的气息,就这么直勾勾地凝视着三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远处那只鬼出现的时候,宁秋水三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仿佛身上三百六十五个毛孔都在冒着寒气。
他们都是经历过许多血门的老人了,心态方面还算可以,甚至对于一些普通的鬼物已经略有一些麻木,不会有多大的反应。
可此时此刻,站在廊灯那头的『学生』却带给他们出乎预料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直击众人灵魂,更为敏锐的宁秋水在那一刻甚至觉得,不远处的那名『学生』和窗外的那只恐怖厉鬼没差!
它身上弥漫的怨气实在是太重了!
一名学生,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怨气?
此刻,三人手中拿着鬼器,和不远处的那只厉鬼对峙着,谁也没有动。
大约过去了半分钟,走廊头顶的灯光忽然开始闪烁,速度越来越快,而在廊灯闪烁的过程之中,那名『学生』的身体也开始抽帧般的移动,很快便坐在了那张课桌面前,拿起笔,放在了试卷的上面。
可它始终没有落笔写字,宛如雕塑一样呆在那个地方。
廊灯还在闪烁。
速度越来越快,不断刺激着众人的心魄。
它又像是那名『学生』的心情。
对方……正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就……就差一点……”
走廊里,传来了一个声音,不断回荡。
“我明明……”
“明明都已经走到了这里……”
“为什么……”
“为什么……”
它的声音冷漠却又疯狂,带着一种经久不散的执念。
对于那些学生的怨气,宁秋水早在血云书院里面的时候就领略过。
可无论被关在地下室里的三小只,还是小黑屋里那些被烧成灰烬的学生,都没有这么重的怨气!
通常来说,一只厉鬼的怨气主要来源于它生前的『执念』或『恶』。
眼前的这名学生热爱学习,似乎为『恶』的可能不大。
那就只剩下执念了。
宁秋水有些不理解,这名学生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能让它有这么重的执念?
三人都站在了走廊上,死死盯着那名坐在座位上的学生,它胸前的校服还有一片鲜血,似乎也是咳出来的。
“擦嘞……以前就听说过一些学校的学霸都学疯了,有些学长学姐曾经学到吐血,那个时候我也就当一个乐子听听,没想到今天撞到了一个真的!”
司兴莉站在中间,低声对着左手边的涂翠容说道。
她的心态确实还不错,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和队友分享一些日常八卦。
涂翠容可没有她这么好的心态,她已经意识到了面前的那只鬼到底有多恐怖,身体绷紧得厉害,死死盯着对方。
“没有时间了……我没有时间了……”
“可是……可是……”
“我不能停下啊……”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拜托了……”
“就一点……”
“这一切就快结束了……结束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名『学生』声音带着祈求,用尽全力想要在试卷上面留下什么,可握着笔的手始终没法动。
似乎……这已经是注定的结局。
滋啦——
头顶闪烁的灯忽然停下,不再继续闪烁,而坐在座位上的学生也抬起了头,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流出了黑色的泪,挂在自己的脸上。
它盯着众人,语气惨然:
“各位……借我点时间吧……”
“我必须……要完成这场考试……”
“我……不能……停下……”
它说完,身影忽然消失在了原地。
三人一怔,警惕地看着自己的周围,紧张得呼吸几乎都要停住了。
不过好在,那只鬼似乎是真的离开了,并没有瞬移到三人的周围,对他们出手。
“它,它走了吗?”
司兴莉不确定地问道。
宁秋水道:
“应该是走了。”
“等等……司兴莉,你的手臂怎么了?”
他才回答完了司兴莉的话,便看见司兴莉的手臂……正在变白。
司兴莉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臂,惊喜道:
“哎,我又白了!”
“颜值+1!”
啪!
涂翠容拍了一把她的后脑,骂道:
“你傻逼啊?”
“这明显是刚才的那只鬼干的好吗?”
司兴莉的笑容消失。
“擦,宁秋水,你也白了!”
“长腿怪,你也是哎!”
“坏了……这啥情况?!”
宁秋水缓缓道:
“估计是刚才那只鬼在找我们『借时间』。”
“它生前有一场重要的『考试』没有完成,我看那样子,估计是死在考场上了。”
“现在它想要续上『生前』的考试,所以……”
司兴莉:
“一场考试才两个小时,借给它呗,少活两个小时问题不大!”
“等等……你刚才说『生前』?”
她好像意识到了不对劲。
涂翠容帮宁秋水解释道:
“当然是『生前』!”
“你这猪脑子还没看出来吗?”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它现在怎么补救,就无济于事!”
“换句话说,它无论找我们借多少时间都不够!”
“我们身上的这种『白色』就是倒计时,等到我们全身都白了,我们就得死!”
司兴莉直接懵了。
“这……鬼器能用吗?”
宁秋水拍了拍她的肩膀:
“绝大部分鬼器只能阻挡鬼的正面攻击,这种『延时伤害』无法阻挡。”
“我们时间不多,照身上白的这个速度,估计能撑半个钟头顶天了。”
司兴莉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那怎么办?”
宁秋水道:
“肯定有解决的方法,通常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是化解它的心结,要么就是完成它的夙愿。”
“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弄清楚在它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才去教室里寻找『阶梯』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二女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
“什么事?”
宁秋水说道:
“这层楼的12间教室……其实是同一间。”
ps: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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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上一个『经验』阶段的房间几乎也是一模一样,但那些房间里没有什么信息作为参照,所以宁秋水没法分辨。
但这些教室不同。
虽然教室里同样残破,不过一些边角地方留下的细节还是能够判断出这些教室都属于同一个『班级』。
“12间同一间教室?”
“你在哪儿看见的?”
宁秋水对着司兴莉解释道:
“之前我们搜寻房间的时候,教室里的一些墙边贴纸、课桌里的书本、还有黑板旁边的值日名单……这些东西上都有些零碎线索,彼此多多少少有些连接,能拼凑起来。”
司兴莉目光闪动:
“不错嘛,这么细,都快赶上我了……”
涂翠容瞟了她一眼:
“怎么哪儿都有你?”
司兴莉威胁她道:
“小瞧我?”
“小心我不带你过门噢,到时候不要哭鼻子哦!”
涂翠容『切』了一声。
“一天天尽搞这些虚头八脑的,你什么时候能整点儿有用的信息?”
司兴莉扬起自己的脖颈,冷哼道:
“其实我早就有想法了——12个房间,内部的构造多少带着些差别,但都对应一个班级,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它们处于12个不同的时间段里,每个时间段肯定都有给我们留下重要的讯息,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重要信息』和对应的『时间段』拎出来,这样我们就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分析出那名学生对于完成这次考试的『执念』这么重的原因了!”
她说完,涂翠容挑了挑眉,赞道:
“嚯哟,没想到你还真有点东西啊!”
司兴莉龇牙咧嘴:
“黑子说话!”
“说话!”
她还在跳脚,宁秋水已经带头朝着501走去,嘴上说道:
“别皮了,我们时间有限。”
二人互瞪了一眼,快步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
他们分别快速搜查过了501-512教室,的确从中找到了一些关键的消息。
有一个叫做『王青』的名字,在12间教室里都出现过。
除此之外,他们还拿到了王青的书包,里面有王青生前的书籍、笔记本、习题册,几封被一个文件夹保存完好的信。
司兴莉似乎不愿相信王青的书包里就只有这么一些东西,还是用力找着『秘密空间』,可她几乎都快要把王青的书包拆掉,也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东西了。
“没有零食,没有玩具,没有手机、斯威齐、漫客、故事会……哇,这个王青真的是来上学的吗?”
看着瞪大眼睛的司兴莉,涂翠容无语道:
“这才像来上学的吧?”
“你带那些玩意儿,真的不是去度假的吗?”
司兴莉振振有词:
“反正老师又不管。”
涂翠容骂道
“tm你家开的私立学校,谁敢管你?”
…
二人斗嘴的时候,宁秋水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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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之前司兴莉所说,这个王青真的很纯粹,书包里别说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娱乐道具,甚至连多余的一根笔、一张草稿纸都没有。
宁秋水没有立刻打开文件夹,而是先从书包里面拿出了王青平日里常用的草稿本和书本、笔记本。
书本的笔记被记得密密麻麻,十分工整,其余的由笔记本补充,而草稿本上印刷线条早就不见了,一些地方能够看见铅笔留下的痕迹。
部分区域的纸页甚至因为橡皮擦反复擦拭的缘故,已经破掉。
宁秋水将草稿本朝后翻动。
后面的地方,王青似乎学聪明了,用铅笔写下的字迹很轻,这样擦拭起来的时候就会更容易,不容易把草稿本擦破。
“一个草稿本这么用……王青家很穷吗?”
宁秋水敏锐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他喃喃的时候,二女也停下了拌嘴,司兴莉凑了过来,一把挤开宁秋水,自己拿着草稿本端详,看着看着便打了一个响指:
“拜托,已经破案了!”
司兴莉说道。
“这是个穷孩子,家里供他读书不容易,他想要努力读书出人头地,而且从这笔记来看,他平日里学的十分认真,肯定成绩名列前茅,眼看着熬了这么多年就要成功鲤鱼跃龙门了,结果他身体出了问题……”
“而且,如果是穷人家的孩子,对于考试的执念这么深也就可以理解了。”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唯一一个可以争过富人小孩的赛道了。”
司兴莉歪着头,念念有词: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读书是什么什么来着?”
“呵,忘了。”
宁秋水目光落在了文件夹上。
“一个普通的穷孩子,不会有这么深的执念。”
“我在血云书院看见过很多失败教育的小孩,王青估计还有一些其他的外界因素影响,看看这些信,一个连草稿本都舍不得多买的人,居然会专门为了保存这些信去买一个文件袋……”
他话还没说完,司兴莉小手一挥,文件袋便立刻到了她的手上。
“开盒,非我莫属!”
“出现吧,金色传说!”
这个娇小的女人画风和正常人不大一样。
到目前为止,她大概是宁秋水在血门里见到的、除了栀子之外心态最硬的一名诡客了。
她好像对于死亡……并没有多少畏惧。
血门对于她而言更像是一场游戏。
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倘若不是司兴莉天赋异禀,那就是她曾经经历过一些常人没有经历过的变故。
打开文件夹之后,破旧的课桌上立刻出现了四封信。
信封保存得很好,但泛黄的痕迹严重,还是没能逃过岁月这把刻刀。
司兴莉将四封信按照时间从左到右排列了一遍,然后拿起了第一封信。
“来吧,让我们看看,这信上到底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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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第二封和第三封信的字迹一样。
而且每封信上的内容都很简短。
…
1.好好念书,家里的事情爸会照料好,不用担心。
…
2.好好念书,爸的事你不用操心,姐姐会安排,不用担心。
…
3.好好念书,不要因为家里的事影响学业,姐姐和妈会供你读书,不用担心。
…
4.好好念书,马上高考了,你姐的事妈已经报了警,很快就会有结果,不要分神,全力冲刺。
…
这四封信的内容放在一起看,像极了一个诙谐的黑色笑话。
但这四封信,却贯穿了足足三年的时间。
它们是一名学生的青春,是一段难以拼凑的苦难,也是一场荒诞却不愿醒的梦。
看着信上的内容,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窗外的雨声似在低语。
“这四封信,就是王青的执念源头吗?”
涂翠容语气带着一抹沉重。
不只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白色越来越多,也因为信上揭露出来的冰山一角。
宁秋水盯着第一封信,说道:
“第一封信寄出的最早,虽然没有写明具体时间,但标注了年份,与后面的信一共历经了三年,显然第一封信是在王青高一的时候寄出的。”
“那个时候,他的家人都健在,父亲、母亲、姐姐……”
说到这里,宁秋水又指向了第二封信。
“但到了王青高二的时候,事情出现了变化。”
“从第二封信和第三封信的内容来看,显然是王青的姐姐写下的。”
“他的父亲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当时王青在读书,全家人都很看重他的学业,甚至没有让王青回去看一眼。”
“而且,很难说他的姐姐那个时候是不是也还在念书,只是因为父亲的问题和弟弟的学业最终选择了辍学,回家照看父亲。”
紧接着,宁秋水的手指又落在了第三封信的上面,轻轻敲了敲。
哒哒——
“不过,王青的父亲并没有撑太久就走了。”
“第二封信和第三封信都是同一年,之间的间隔无非几个月,而且可能因为一些官方的通报,或是其他原因,让王青知道了自己父亲的死讯,他的心态受到了影响……”
宁秋水讲到这里的时候,涂翠容眉毛挑了一下,问道:
“等等,你前面说的那些我都认可,但后面说『王青通过其他渠道得知了自己父亲的死讯』是怎么来的?”
面对涂翠容的疑问,宁秋水眼睛都没有眨,说道:
“506有一张成绩单,贴在墙上,那张成绩单的角落里写着一个日期,和第三封信的日期一样,但细节到了月和日。”
“在那个成绩单上,有王青的名字,而且还专门被老师用红色记号笔标注了下降的名次。”
“那应该是一次比较重要的考试,可能是月考,王青总分563,下降了16名,来到了班级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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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翠容表情略带僵硬。
她忽然朝着外面跑去,走廊上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不过二十秒,她就又跑了回来,看向宁秋水的眼神带着惊诧。
“操了,宁秋水你是怪物?”
“这都能记住?”
宁秋水对此只回道:
“只要我需要,我就能记住。”
“记不住的话,我已经死了。”
他不是在开玩笑。
在外面的世界,宁秋水从事的工作极度危险,如果记性差,会影响很多。
“……总之,这个成绩应该是要通报家长的,王青的成绩下滑,引起了他的姐姐和母亲注意,于是有了第三封信。”
“不过,厄运好像并没有放过王青和他的家人。”
“在他高三冲刺的时候,他的姐姐也出事了。”
“只是不知道具体到底什么情况,可惜后面的教室我没有看见成绩单了,不然的话,也许能从中发现些什么……”
宁秋水话音落下之后,司兴莉道:
“那个,我提一嘴,不管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必须的加快进度了……”
经过了她的提醒,二人发现那种近乎于石膏雕塑的白色已经蔓延到了他们的肚子。
至于他们的四肢……早就已经彻底白了。
再不找到解决的办法,他们仨全都得死在这里!
涂翠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轻松,变得凝重起来。
“所以要怎样才能够解开他的心结?”
“直接感化它吗……说实话,我觉得这么做根本没用,而且会让我们看上去像白痴。”
司兴莉来到了门口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连王青的人影都没有看见,不管是要用鬼器攻击它,还是感化它,至少得有一个目标吧?”
“喂,王青!”
“王青你在吗?”
“出来面基呗!”
司兴莉说着,对着外面的走廊吆喝了几声,可回应她的,只有那盏昏暗的苍白廊灯。
宁秋水盯着面前的四封信,眉头紧锁。
所有教室里能找到和学生有关的线索,他们应该都拿到了。
按理说,应该没有遗漏什么。
但光从这四封信中能够推测出的线索,似乎还不足以形成『生路』。
或者说,它们只是对于这层楼里一个叫做王青的学生的背景补充。
并且这份背景,可以说简约到了极点。
细节几乎没有。
“时间……时间……”
王青在找他们借时间。
这绝对不是一条死路,一定有什么被他们遗漏的关键地方。
宁秋水想着想着,目光扫过了教室里的角落,忽然说道:
“等等……”
“这层楼里的教室是不是没有『时钟』?”
涂翠容转过头来:
“是没有,怎么了?”
宁秋水道:
“没有时间,王青怎么知道考试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
涂翠容想了想:
“也许监考老师那里有?”
“表啊、手机啊等等……”
宁秋水看着自己身体不断上移的白色,一种诡异的虚脱感开始愈发明显。
“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平时的练习。”
“一个如此希望考出好成绩的人,一定会做模拟卷的吧,他难道不定时吗?”
他忽然来到了王青的书包旁,拿起了那本习题集翻动着,很快便看到了后面有一些模拟卷。
一共7套模拟卷。
全都做完了。
还严格批改过。
宁秋水对着二人说道:
“快,去找找和『时间』有关的东西!”
“钟、表……什么都行!”
“分头找!”
ps:晚安。
明天会把王青的事情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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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那只厉鬼找他们要『时间』,他们就去找『时间』!
宁秋水率先来到了501,在每个课桌中翻找了起来。
之前他们将每间教室里的课桌基本都翻找过一遍,但重点都放在了和『学生』有关的信息上,对于其他的杂物没有太多注意。
此时,三人面临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
他们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估计再过十分钟不到,他们身上的『白色』就会蔓延到每一个角落。
到那个时候,累积在他们的身上的『伤害』就会在一瞬间爆发!
到那个时候,无论他们身上带着什么鬼器,可能都没法保住他们的命!
“时间……时间……”
宁秋水争分夺秒,注意力全开,凌厉的目光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快速搜索过面前的物什。
『时间』是一个与人类生活息息相关的词语,人类发明了许多东西来记录它,并且十分常见,并不隐晦。
但宁秋水一连找过了四间教室,也没有看见手表和时钟。
此时,又是五分钟过去了。
那瘆人的『白色』已经蔓延到了他们的锁骨位置!
三人看上去,像极了一个肉做的人头与石膏做的身体粘合在一起的怪物。
“你们找到了吗?”
宁秋水对着走廊那头大声喊了一句。
“还有哪些房间没有找过?”
司兴莉的声音传来:
“511和512!”
“帮我找找!”
“我裙子卡住了,可恶!”
宁秋水闻言,立刻小跑到了511去,快速搜寻无果之后,他又来到了512,可里面仍然没有钟、表之类的东西。
最后一点希望之光熄灭。
死亡,似乎已成定局。
是他们遗漏了什么,还是想法出了问题?
三人都从教室里走出,来到了走廊里会面,彼此相顾无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代表着死亡的白色不断朝着他们的脖子上方蔓延。
苍白的廊灯之下,他们像极了三只等死的困兽。
“时间……”
死亡逼近之际,宁秋水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以极快的速度在自己的大脑里面寻找着和『时间』有关的线索。
“等等……”
宁秋水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猛地转身朝着512跑去。
在残破黑板旁的斑驳墙壁上,挂着一个特别的贴纸。
这是其他教室里没有的。
这张贴纸上写着距离高考还剩……0天。
宁秋水猛地将贴纸撕下,然后来到了走廊,拍打在了那张残留着高考试卷的桌面上。
“宁秋水,你干……”
司兴莉不解地想要询问,却发现这张贴纸被拍在试卷上面之后,他们头顶的那盏廊灯又开始明灭不定起来。
滋滋滋——
诡异的电流声响起,原本空无一物的座位上,忽然出现了王青的身影。
它依旧弓着背,拿着笔,直勾勾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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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见宁秋水拿来的贴纸之后,它似乎恢复了些神智,用力地想要抬起头。
嘎吱——
嘎吱——
那骨瘦如柴的脖颈竟然发出了老化机器摩擦的声音。
王青抬头的姿势很怪,很不顺畅,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它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抬过头了。
漆黑的眸子与面前的宁秋水对视着,后者说道:
“王青,停下吧……无论你找我们借多少『时间』,就算是你杀了我们,你也没法完成这场考试了。”
“时间从不等人。”
“属于你的那场高考……早就结束了。”
王青凝视着宁秋水很久,一句话也没有说。
但三人都已经发现,本该朝着他们头颅继续蔓延的『白色』正在缓缓褪去……
“有用……这张贴纸,就是生路!”
头顶一直闪烁的廊灯忽然停止了闪烁,王青不知何时又埋下了头,盯着桌面上的贴纸,一言不发。
过了好长的时间,它手中一直紧紧握着的笔竟掉落在了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啪嗒!
“呵呵……”
王青忽然笑了起来,弓着的身体抽搐着,笑声越来越大。
“哈哈……啊啊啊!”
它撕心裂肺地笑着,双手用力抓着自己的脸。
抓得血肉模糊,白骨森森。
笑到了后面,王青开始咆哮,开始哀嚎……它的惨叫声回荡在走廊里、教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见它这副模样,一直嘴毒的司兴莉竟觉得同情,安慰了几句。
不过显然对王青没有任何用处。
不知过去了多久,王青的咆哮声消失了,它捂着脸的双手不断滴落如墨水一般的黑色鲜血。
“……好沉啊。”
一个年轻的男孩声音从这具骨瘦如柴的身体里发出。
带着一种直抵灵魂的绝望和疲惫。
“我……”
“为什么……”
“变成了这样……”
它一遍遍质问着,像是失去了自己魂魄的行尸走肉。
也正是在这样的质问中,周围的环境开始发生了变化,那些教室的门忽然打开,由内而外照出了一些光明。
一名名背着书包的男孩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口。
他们……都是王青。
只不过,从501到512教室,王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驼背,变得消瘦。
甚至到了510之后,王青的眼眶深陷,嘴唇乌青,已然呈现出了一种不正常的病态。
510、511、512三间教室门口几乎没有任何光线了,黑得吓人。
王青站在那里,几乎看不见。
随着这些『王青』的出现,坐在了廊道座位上的那名王青也停下了碎碎念,盯着前方的走廊尽头出神。
“王青,你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兴莉想起了之前看见的那四封信,对着王青问道。
王青眼神都没有偏一下,很平静、麻木地说道:
“……以前家里很穷,父亲母亲都是工人,母亲因为干活得了尘肺病,只能在家修养,养家糊口的重任全都落在父亲的身上,姐姐和我都在念书,家里用钱的地方很多,父亲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但还是不够……”
“其实本来应该是够的,可那年我和姐姐申请的助学金都没有通过。”
司兴莉眉头一皱:
“等等……你们家庭这种情况,申请助学金怎么会不通过?”
“我记得一般有能力开设助学金的学校,条件都还不差,你没有把你的情况反映给班主任吗?”
“还是说,你们班上有那么多需要助学金的人?”
王青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选择了沉默。
许久之后,它说道:
“我们班级的助学金被另外一名同学申请成功了。”
“他比我更加需要这笔钱。”
司兴莉:
“你那名同学家里也出事了?”
王青微微摇头:
“他家里很有钱。”
司兴莉道:
“那为什么这笔助学金……”
王青回道:
“他需要这笔助学金……去买一款新出的游戏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青话音落下之后,司兴莉不说话了,她盯着面前无比平静的王青,怔在原地半天,喉咙里愣是挤不出一个字。
廊道里,安静得像是墓园。
“助学金的窟窿补不上,来年我和我姐就得面临被学校劝退的风险,父亲很着急,但他借不到钱。”
“……之前为了给母亲治病,他已经找亲戚朋友们借遍了,而亲戚们也知道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怕我们还不上,谁都不愿意再拿出钱来给我父亲。”
“无奈之下,父亲瞒着我们做了一件事。”
“他去找到了一家私人开的黑心医院……卖血。”
这件事情已经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
王青再一次讲述出这些事的时候,它原本应该咬紧牙关,死死攥着拳头,语气激动又愤慨……可是它没有。
此刻的它,在讲出自己父亲那甘愿为了自己的孩子读书牺牲一切的时候,语气里没有半分感激之情,冷漠得像是一个局外人。
“因为常年做体力活的缘故,父亲的身体其实不错,偶尔卖些血,应该影响也没那么大,可他为了快速筹够两个人的学费,像个傻子一样地往外卖血,那家黑心医院也真的敢抽,他们觉得只要抽不死就行了,而且给我父亲的钱很少很少……”
王青虽然对于那家医院和他父亲之间具体细节没了解那么多,但他也知道正常人的健康血有多值钱,加上他父亲自己还能赚点,不至于补不上助学金那几千块的窟窿。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家黑心的私人医院给他父亲开出的价格极低。
“后来,父亲由于献血太多,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在一次高空作业之中头晕犯了,从二十多米的高处摔了下来……”
“侥幸的是,他那时摔在了车顶上,而不是水泥地,这让他没有当场死去,但也永远失去了自己下半身的知觉。”
“父亲简单在医院接受过检查和治疗后,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被送回了自己的家里,包工头为了息事宁人,来到我们家,承诺给我们家赔一笔钱,但要过些日子才能到,这段时间让我们家不要声张这件事。”
“本来我的母亲和姐姐都不愿意,但恰巧不巧……我的父亲那个时候醒了。”
“他听到包工头承诺的『巨款』,不管我姐和我母亲说什么都不听,就自作主张答应了下来。”
“我姐和我母亲根本拗不过他,再加上她们过于淳朴善良,没有多想,真的就听了我父亲的话,没有声张这件事。”
“可后来他们等啊等,等啊等……都过去了足足半个月,那笔包工头承诺的钱却始终没有到。”
“我姐最先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一个人去找包工头要钱,可对方却闭口不谈父亲在工地出意外的事,还指责我姐空口无凭,污蔑他们,说我的父亲明明是自己在外面出了事,却非要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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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不断发酵,外界的关注度也越来越大,可工地里那几名和我父亲一起工作的工友,至始至终都死咬说没有看见过我父亲出意外。”
“由于没有明确的证据,加上有人在背后引导,最终这件事情的舆论风向发生了转变,渐渐社会上为我父亲发声的人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声音,说我们家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讹建筑公司一笔钱。”
“建筑公司也在这个时候跳脱出来开始装好人,收束舆论风向,说他们不是不能体谅工人,如果工人家里真的有困难,他们也愿意在合理的范围内进行帮助,但他们绝对不接受有人以『污蔑』的方式来逼迫他们。”
无论王青叙述的语气再怎么平静、再如何冷漠,三人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它嘴里的这些话正淌着鲜血。
“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的……他们封住我们一家人的嘴需要几十万,但想要封住和我父亲一起工作的那几名工友的嘴,几万,甚至几千块就够了。”
“并且,事后不会留下任何祸端。”
司兴莉听到这里,气得真是牙痒痒,双目喷火:
“这你都能忍?”
“要是我,老娘高低得整把刀,给那包工头和那几名不说实话的工人扎几个窟窿!”
“反正老娘就一条贱命,能换一个贱人是一个!”
王青没有对司兴莉的情绪影响,继续说道:
“社会的舆论让我们家几乎陷入了彻底孤立的状态,没有人再愿意帮助我们,学费的事情解决不了,回头我和我姐都没得书读。”
“我的父亲气急攻心,在被社会舆论折磨了两三个月之后,在一天晚上心梗走了。”
“我的成绩比我姐更好,家里人都觉得,我天生就是一个读书的料,于是我姐毅然决然辍学,要支撑起家庭的重担,帮助我完成学业。”
“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思读书了。”
“学校里的人都叫我小赖,说我是老赖生下来的孩子,成绩再好又能怎样,以后出去还不是社会的祸害……”
“我害怕这些声音,甚至常常会在夜里呕吐。”
“我很想告诉我姐,我不想读了,我真的…不想读了。”
“可我……怎么说的出口呢?”
它说着,竟笑了起来,黑色的墨汁从眼角滑落:
“它是我父亲那条被万人诬陷唾弃的贱命,是我母亲不吭声忍了半辈子的不公,是我姐自愿抛弃的珍贵青春和前程……”
“我说不出口……说不出口啊……”
王青脸上的笑容消失,它弓着腰,对桌面上的试卷发出了沙哑的低吼,饱含愤怒:
“知道吗……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感激他们。”
“我恨我的姐姐……更恨透了我的父亲!”
“他毁了我们,他毁了这个家!!”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事到如今,王青并没有感恩自己的父亲对于这个家庭的无私付出,反而觉得他的父亲毁了他和他的姐姐。
众人不是经历者,没办法去评判王青的父亲怎样,俗话说,未经人苦,勿劝人善。
宁秋水他们所在的世界里,像王青这样的家庭少之又少,能有他这么悲惨境遇的,几乎没有。
但若是放在血门之中那个充斥着『恶』与『腐烂』的世界里,好像发生这一切并不奇怪。
“……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我没有被我父亲逼着去读书,我可以帮着他做很多事,生活清贫些又怎样,至少能和家人在一起,至少他不用去卖血,我的姐姐也不会……”
王青说着,那些教室门口的『王青』开始移动了。
先是501。
那个沐浴在阳光之中的,昂首挺胸的『王青』,背着自己的书包,朝着众人这头走来。
路过众人身边的时候,它看了坐在廊道上的王青一眼,脸上还挂着青涩和稚嫩的笑容,丝毫不知自己未来即将遭受的苦难。
一笑之后,它又背着书包继续前行,走到了走廊的另外一头,那里已经不再是墙壁,而是变成了一个漆黑的通道。
刚入学时候的青涩『王青』,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进入了漆黑的通道之中。
目送他离开之后,一直沉默的宁秋水忽然问道:
“王青,你的姐姐又是怎么回事?”
王青望着走廊尽头的漆黑,有些出神:
“她啊……她明明那么瘦,却像一座山。”
“姐姐从小便对我很好,但她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她最爱的弟弟,最后却被她活活压死。”
它说着,身上的气息逐渐变得不稳,怨念在廊道里几乎酿成了河:
“父亲的固执与顽固,我可以理解。”
“可她明明跟我是同龄人,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地为了我的学业抛弃自己的未来?”
“她有什么资格决定这一切?”
“她有什么资格?!”
“她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她知道我想要什么啊!”
王青捂着脸,瘦弱的身体在座位上扭曲,语气疯癫:
“这些贱人,贱人!!”
“读书……明明是这么纯粹的一件事,他们一口一个『读书是为了自己读』,可转头就把这么多东西全都抛给我,让它们压在了我的身上,让我喘不过气!”
“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一开始就杀了我?!”
“为什么要逼我?”
“为什么都要来逼我!!!”
它闭口不提自己姐姐当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对于一个能够平淡讲述出父亲与家庭当年所经历的一切不公与陷害的人,却在面对和自己姐姐有关的问题上时,选择了回避。
可见,这件事情在他的心中执念究竟有多深。
见它这副模样,宁秋水没有再询问和它姐姐有关的事。
第二、三名『王青』背着书包从众人面前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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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这两名『王青』的脸上多了些成熟,少了些青涩。
直到『他们』没入了走廊尽头深不见底的黑暗,王青疯癫的语气才稍微恢复了些许平静。
又或者,它变得更加麻木了。
“我姐死了。”
王青说道。
“因我而死。”
八个字过后,王青不再提它的姐姐,凝视着走廊尽头出神,像是一尊陷入泥潭的雕塑。
“这不是你的错。”
司兴莉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王青,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王青抬起头,眸子里闪烁的腥光那样骇人:
“不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吗?”
“那又是……谁的错?”
“你告诉我,那是谁的错?”
司兴莉张了张嘴,终于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感觉腹中烧燃着干柴,滚烫一片,可话到了喉咙口,吐出来的却是灰烬。
哒——
哒——
一道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504教室门口的『王青』动了,接着便是505、506、507……
『他们』身上的光芒渐渐消熄,脸上也没有了曾经的笑容。
忧愁,化为了『他们』紧锁的眉头。
这几名『王青』依然头也不回地朝着走廊尽头而去。
男孩的背……好像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弯的。
一直沉默的王青,终于又开口说话:
“我的同学们……从那过后,就没有再称呼过我的名字了。”
“他们叫我王小赖。”
“可我住宿学校三年,没有赖过他们一丁点东西。”
他说着,自嘲地笑了起来: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是身处在一座用钢筋与水泥浇筑的原始丛林。”
“四周行走的不是同类,而是一只只择人而噬的饿兽。”
“我从未对他们表现出过我的敌意,可却差点被他们分食。”
教室门前,一个又一个剩下的『王青』不断没入廊道尽头的黑暗。
这个过程很缓慢,因为越到后面,『王青』走路的速度也就越慢。
随着『他们』离开,廊道上的王青身上那暴虐与不稳定的怨念开始渐渐平息。
“……后来的时间,我除了看书,就是在内心重复地追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我一遍遍翻阅自己的过去,寻找着那可能存在的『错误』,并且企图修正它。”
“可直到我死前的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生活与试卷不同,有些问题……也许真的没有答案。”
它说到了这里,抬头与512门口的『王青』对视着。
不知不觉,走廊里只剩下了这最后的两个王青。
远处,站在512门口的『王青』周身几乎全部全部被黑暗吞噬,甚至宁秋水三人都看不清它的真实模样。
但和他们身边的那个王青不同,远处的那个『王青』身上的怨念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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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者对视了很短的时间,站在512门口『王青』还是不甘心地转身,彻底与走廊尽头的黑暗融为一体……
“上天对我还是太苛刻了。”
“我从未向祂苛求过什么,只是希望祂能再借我一个钟头……不,半个钟头就够了。”
王青伸出手,将桌面的那张没有写完的卷子拿起来放在面前端详,漆黑的眼眸中还挂着挥之不去的一种执念。
“……其他人不会想到,有一名考生为了走到这里,他和他的家庭牺牲了多少。”
“我父亲的生命、母亲的疾病、姐姐的青春与前程,对于旁听者来说,也只是寥寥几字。”
“上考场的前一天,我大病了一场,班主任想把我送到医院去,但是被我拒绝了。”
“其实我知道,我的坚持毫无意义。”
“我的身体早就已经在长时间的自我折磨中崩溃了,就算能完成这场考试,我也没法活着去读大学,去完成自己和家庭寄予的期望。”
“可我不贪心,我真的不贪心。”
“我就只是想要完成这场考试,想要做完这件原本就很简单,很纯粹的事。”
“就像……我曾经一直希冀的那样。”
“——完成我的学业,完成这场所有学子都会经历的考试,为自己的青春交上一份答卷,涂上歪歪扭扭的色彩,证明自己曾经来过。”
“可惜……我再也没机会了。”
它自嘲地笑了笑。
“从我出生,再到长大,我所经历的一切几乎都没有公平可言。”
“唯独这一次,当我无比希望『公平』不要降临的时候,它终于降临了。”
王青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三人,目光游弋片刻之后,最终落在了宁秋水的身上:
“你说得对,『时间』从不等人,无论你我是谁。”
“只有它,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它一边说着,忽然从身上摸出了一个『沙漏』。
“我的故事已经走到了终点,感谢你们听完我这糟糕的一生。”
“但我还有一个没有完成的心愿,如果你们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就把这个『沙漏』交给你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见王青手中的沙漏出现时,宁秋水眼色忽地变了变。
那一刻,他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了两件事。
第一,就是『本能』阶段的他留下的那些线索中的最后一条。
…
4)进入楼梯需要找到(——)
…
这条线索中有一部分的关键信息被神秘力量抹除了。
而现在,宁秋水已经怀疑,他们进入楼梯之中需要找到的东西,就是此时此刻王青手中拿的那个『沙漏』。
至于宁秋水想到的第二件事,就是田勋。
因为平常时候,宁秋水接触沙漏极少,脑子里没有太多的干扰信息。
所以,他很快就想到了田勋。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涂翠容已经开口询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还有……你要我们帮你什么忙?”
王青说道:
“这是我借给你们的『时间』。”
“只有拿着它,你们才能离开这层楼。”
“至于我的另外一个心愿……就是希望你们能够找到并『烧掉』杀死我姐姐的『凶手』。”
“你们三人,至少要有一人答应我,我才会把『沙漏』交给你们。”
涂翠容若有所思地偏头看了看二人。
“也就是说,我们在『楼道』里是可以选择分开的,对吗?”
王青:
“当然。”
“不过,你们进入『楼道』之后,只要有人没有出去,那么消耗的时间就是按照『三个人』来计算的。”
“等到『沙漏』的时间消耗结束,你们就会被随机扔到最近的『楼层』里。”
涂翠容
“被扔到最近的楼层里会发生什么?”
王青略显僵硬地回道:
“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但可能会干扰你们离开这幢大楼。”
涂翠容又问道:
“大楼的出口在哪里?”
王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惨白的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们决定好了吗?”
这时候,宁秋水才开口问道:
“大楼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杀死你姐姐的凶手?”
“至少,你需要帮我们锁定一下楼层吧?”
王青用手指了指地面,说道:
“就在楼下。”
宁秋水盯着王青放在桌面上的沙漏,毫不犹豫地拿过来。
“行,我去找。”
随着他接过了沙漏,王青的身体也开始缓缓变得透明,桌面上的试卷也同样化为了一滩腥臭的黑色脓液,最终消失不见……
三人再回过神的时候,走廊上已经没有了课桌,之前的12间教室也变成了12间普通的水泥房。
廊道尽头的黑暗,变成了一条波纹扭曲的楼道。
那里像是被浸埋在水中的区域,外面有一层若隐若现的淡青色薄膜。
“怎么说?”
涂翠容双手抱胸,背靠水泥墙,对着二人问道。
或者说……对着宁秋水问道。
在涂翠容的心里,司兴莉这毒嘴少女很难给她提出些建设性的建议。
个别时候除外。
宁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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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决定是否去留之前,我要说一件事。”
二女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认真。
“你说。”
宁秋水:
“我们的『经验』阶段和『本能』阶段处于两个不同的空间,但彼此会互相影响,之前我一直在想,两个空间彼此之间到底有什么对应关系,是表里世界么,还是其他什么……这困扰了我挺长时间。”
司兴莉叉着腰:
“咋的,你想通了?”
宁秋水沉吟片刻,回道:
“还记得我们之前讨论的那个事吗?”
“窗户外面有鬼,不让我们查看大楼本身的架构,似乎是不想我们发现什么。”
“『楼梯』偶尔会出现在我们这边,偶尔会出现在『本能』阶段的那边,两方合作,才有可能最终逃出这座大厦。”
司兴莉眉毛扬了扬:
“之前不是已经通过楼层和房间数推测出来了大楼是三角形的吗?”
“怎么了,大楼的形状和我们两个阶段所处的空间有什么关联么?”
宁秋水当着二女的面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沙漏:
“但如果……大楼是这种形状的呢?”
随着他提出了这个想法之后,司兴莉和涂翠容脸上都闪过了一抹异色。
他们所处的大楼……是沙漏的形状?
“等等,这楼,真的能建成这个样子吗?”
司兴莉盯着宁秋水手中的沙漏,脑海里已经大致浮现出了一个大致的画面。
她觉得,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如果是血门内的话……还真有可能。”
涂翠容的语气变得极为严肃。
“而且,如果大楼真的是这么在设计,那么两个不同阶段的我们,在空间对应上也容易出现多种可能。”
“有可能是『同步』对应,也有可能是『镜像』对应。”
“这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必须得弄清楚!”
司兴莉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似乎听懂了涂翠容的意思:
“这也太复杂了,毕竟如果大楼真的是沙漏状的,另外一边的我们可能是完全镜面对称,脚朝上,头朝下,但也可能他们站立的方向跟我们一样,只是所在的区域是倒三角,和我们相反,不过如果是完全镜面对称,我们也没法假定我们就是在下面的楼层……哎呀,好头疼,这岂不是要留下一大堆的交流信息,可血门给我们留线索的字数很短啊!”
司兴莉说着说着,捂着自己的头,有点自闭了。
宁秋水想了想说道:
“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我们只需要知道,我们的『行动轨迹』是不是镜面对称的就足够了。”
“站位不重要。”
“而且,如果大楼真的是沙漏状的,我们的主线任务就面临着另外一种『可能』。”
他说着,将沙漏放在了二女的面前,食指敲了敲中间漏沙的那个地方,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大楼的出口……可能在这里。”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的说法很快引起了二女的注意力。
如果大楼是沙漏,他们是沙漏之中的沙子,那么其中一边的沙子唯一离开自己所在区域的方法,就是从最中间的那个小缝中去到另外一边。
但这种说法有一个很致命的『风险』。
就是一旦他们判断失误,大楼的出口是在最底层,那他们很可能会没有任何纠正错误的空间。
因为从『最上』去到『最下』必须得经过『楼道』,而想要在『楼道』之中自由活动,需要『沙漏』。
但沙漏的时间是有限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弥足珍贵。
“等等,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之前我们一醒来就在不同的楼道里面分散了,但刚进入血门的时候,我们所有诡客肯定都在一起,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在『本能』阶段也拥有『沙漏』这样的道具?”
“他们的『沙漏』是哪里来的?”
“一开始就给每个人发了一个么?”
司兴莉振振有词,两眼放光。
“唷,这回还真给你说到点子上了……”
涂翠容接过了话题:
“从目前我们经历的这些来判断,另外一个阶段的我们手上肯定有『沙漏』这样的道具,只是那玩意儿到底怎么来的就很难说了。”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都得做出抉择了。”
司兴莉歪着头:
“抉择,什么抉择?”
涂翠容也没有遮遮掩掩,直截了当地说道:
“是宁秋水承诺要帮王青找到杀死他姐姐的凶手,我们没有承诺过,所以,进入楼道之后,原则上我们并不是非得跟着宁秋水一起去下面,毕竟刚才宁秋水的分析你也听见了,生路完全可能在我们的头顶,而且我个人觉得,这种猜测是正确的可能性极大。”
司兴莉皱眉,不满道:
“喂喂喂,长腿怪你什么意思?”
“你情商可真低啊,这种话是能当面说出来的吗?”
“下次这种话,要背后偷偷说,明白了吗?”
宁秋水:“……”
涂翠容也是有些无语,她对着司兴莉道:
“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你觉得我这是在坑他吗?”
司兴莉:
“难道不是吗?”
涂翠容指着宁秋水手中的那个沙漏,说道:
“你没有听王青说么,我们现在在一层楼,三个人进入楼道,这个沙漏消耗的速度就是三倍!”
“要是我们一直在一起,那这沙漏就一直是三倍速消耗,换句话说……假如我们在这个沙漏消耗完之前没有拿到下一个沙漏,怎么办?”
“纯靠着『本能』阶段的我们想办法么?”
“那假如『本能』那头没有『楼梯』呢?”
“我们岂不是就被彻底困死了?”
司兴莉没法反驳,但还是嘴硬道: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考考你。”
涂翠容:
“典。”
一旁的宁秋水思考了一下,说道:
“涂翠容的话的确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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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对视,涂翠容对着司兴莉说道:
“你决定吧。”
司兴莉愣住了:
“不是,怎么就突然让我来决定了?”
涂翠容懒懒道:
“好的坏的,都已经给你讲过了,你已经有了大致的参考方向。”
“我可不想一会儿往上走了,有人在路上一直说什么我不讲义气,说我怎么怎么样……”
司兴莉鼓着腮帮子,故作沉思:
“嗯……真是十分重要的决定呢,确实需要我这样沉稳又成熟的人来进行最终判决。”
她瞟了一眼宁秋水手里的沙漏,眼底浮现出了些许犹豫,但很快还是说道:
“这样吧宁秋水,我们还是先和你一起去楼下,如果我们在楼下拿到了新的『沙漏』,后续我们就一起行动,如果没有,那之后我们就分开行动!”
宁秋水点头:
“好。”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就先下楼吧。”
三人来到了楼梯道口,宁秋水率先进入楼道,见他进去之后,二女也急忙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
他们的身体没入了淡青色薄膜之后,来到了一个充斥暗绿色光辉的昏暗楼道。
这条楼道像是通往地狱的路,往上、往下,都是阴暗一片,五六米过后基本就完全不可视了。
偶尔,三人还能听到楼上楼下传来了些匆匆跑路的声音。
那些声音有些瘆人,像是有谁在追逐着什么。
三人站在廊道里,没敢乱动,宁秋水看着手里的沙漏,发现沙漏里的沙子正在倒着往上流动。
“哎,这沙子怎么倒着流,是不是因为我们在大楼的上半部分,而且是头朝下的?”
司兴莉发现了华点,眸子发光。
宁秋水说道:
“不是,是因为我拿反了。”
他将手中的沙漏倒了过来,顿时沙漏中沙子流向就正常了。
一旁的司兴莉狂翻白眼。
“切,浪费老娘的脑细胞,小水啊,下次可不要犯这种错误了,像我这种团队里面的智囊,每一个脑细胞都是弥足珍贵的哟!”
宁秋水没有搭理她,盯着沙漏的目光中流露出若有所思。
显然,这个特别的沙漏中沙子的流向是单向的。
这就是一个纯粹的计时器。
沙漏之中的沙子并不多,而且流速很快。
宁秋水知道,他们现在在楼道里面浪费沙漏时间的速度是三倍,所以不能耽搁。
“鬼器拿好,快下楼!”
叮嘱了二人一句,宁秋水头也不回地朝着楼下走去。
幽绿色的走廊看上去有些骇人,而且众人在这个廊道里面行动的时候,速度很慢,无论他们多么用力,都没有办法快上一点点。
当他们来到了楼下的时候,沙漏中的沙已经少了近乎一半。
三人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穿过了薄膜,进入4楼。
进来之后,沙漏中的沙子便停止了下漏。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的天,这也漏的太快了!”
“我家隔壁那小孩儿不穿尿不湿都漏得没这么块!”
司兴莉龇牙咧嘴,忍不住地吐槽道。
涂翠容脸色微变,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
随着他们走出了『楼道』,身后的淡青色薄膜忽然破碎,而后『楼道』便随着淡青色的薄膜一同消失了。
三人朝着远处的走廊看去——
和预想之中差不太多,这层走廊似乎是某家旅舍,装修要比之前看上去整洁新亮不少。
一眼数去,共有14个房间。
“喂,长腿怪,你什么表情?”
“吃屎啦?”
司兴莉踮起脚,抬高手拍了拍涂翠容的肩膀,开口味儿就来了。
涂翠容道:
“刚才下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就是我们的『本能』阶段为什么要选择在刚才的那层楼停留……是因为他们手中的『沙漏』已经用完了,不得不停在那层楼,还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什么?”
“你们想想,我们刚才在『第五层楼』,无论是从楼层的『房间数目』来看,还是从『楼层』上来看,那里都没有任何『特殊性』。”
“我的意思是,如果『本能』阶段的我们拿到了『沙漏』,并且想要逃出大楼,他们难道不应该去最下面或者最上面吗?”
“至少我跟司兴莉两个人给『本能』阶段的我们留下了要让他们逃出大楼的信息,宁秋水你也应该留了吧?”
宁秋水点头。
“嗯,留了。”
涂翠容:
“看,『本能』阶段的我们已经知道目前的紧要任务是逃出大楼,可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在第五层楼停下?”
“是因为他们知道第五层楼有『沙漏』吗?”
“还是说,有什么外力导致他们不得不停在那层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涂翠容一下子提出了不少问题。
这些问题也伴随着各种奇怪的疑点。
“……确实很奇怪,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距离天黑还有很多时间,先争取在天黑之前把王青的执念彻底消除,再看看有没有其他收获。”
宁秋水不想耽搁,带着二女来到了走廊,开始调查。
走廊里很干净,只有一个盆栽放在了走廊尽头,没有什么明显的信息残留。
三人搜寻一阵无果之后,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房间上。
宁秋水试着拧开门把手,却发现面前的门被锁上了,根本打不开。
他小心地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了门上,聆听着里面是否有奇怪的动静。
不过,门内一片死寂。
宁秋水试着拧动了一下门把手,但门是锁死的,根本开不了。
他微微皱眉,又去到了旁边的房间试了试,发现都是一样的。
三人详细对这层楼的所有房间做了检查,发现所有的门都被锁住了。
“哎,奇怪哎,这层楼的房间的门怎么都是锁住的?”
司兴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无语:
“这么搞,我们还怎么继续调查啊?”
宁秋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盆栽上。
这株盆栽……挺显眼的。
他朝着盆栽走了过去,简单地摸索起来。
司兴莉见着宁秋水这对着一株植物上下其手的动作,道:
“擦,宁秋水,你快住手啊,人类跟植物是不会有结果的!”
宁秋水没搭理她,还在摸索着,没过多久他便在盆栽的底部摸到了一张房卡。
“找到了。”
他说道,抬手扬了扬这张房卡,但却一直蹲在原地。
二女感觉到了不对劲,对着宁秋水的背影问道:
“你咋回事?”
宁秋水头也不回地道:
“你们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二女对视了一眼,拿着鬼器,小心地朝着宁秋水后背走去,随着她们走近了之后,才发现被宁秋水刨开的盆土里……有一只惨白的断手。
这只断手还保持着奇怪的抓握姿势,断裂的地方十分平整,有点像是被某种利器割开的。
泥土里,还浸染着一些血液。
“这只手……”
涂翠容低声喃喃,表情闪过了一抹不自然,但也只是一闪即逝。
宁秋水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找找吧,应该有一个房间是能打开的。”
宁秋水已经找遍盆栽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土里都翻过了。
只有一张房卡。
这也意味着,如果这张房卡不是万能卡,那只有一个房间能打开。
滴——
将房卡随便贴在了一间距离自己最近的房间门口上,房门上的感应器发出了声音,但并没有打开。
看来不是万能卡。
三人眼中的光芒微顿,他们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试,最终发现这张房卡,只能打开401房的房门。
随着房门打开,里面简单的酒店装修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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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进入房间之后,宁秋水将房门反锁,简单在屋子里面排查了一下。
这里被收拾的很干净。
“什么都没有,服了。”
司兴莉感叹了一句,也不客气,直接将自己摔到了舒服温暖的大床上。
涂翠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像,这层楼的『故事』不是准备给我们的。”
司兴莉偏过头:
“啥意思?”
涂翠容:
“意思就是,触发剧情的会是『本能』阶段的我们。”
“我们现在得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够留下更多更加关键的讯息,帮助他们破案。”
司兴莉揉了揉自己的头。
“不是吧~”
“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另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吗?”
“听上去真的好不靠谱。”
涂翠容斜视她:
“毕竟你就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
司兴莉发出了一声恶龙咆哮,要跟涂翠容撕扯,但宁秋水制止了她们。
“嘘——”
宁秋水示意二女噤声,目光投向了门口。
二女屏住呼吸,也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头。
她们听见,门外有密集的脚步声。
哒哒——
哒哒——
听上去,像是两个人。
脚步声在走廊里移动了一阵子,忽然停在了他们的门前。
咚咚咚!
对方先是敲了敲门,发现房间里没有回应之后,外面的人便开始不停扭动房间的门把手,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咔咔——
咔咔——
房间里的三人盯着不断发出声响的门把手,心里的警惕提升到了极点!
明明他们进来的时候,没在走廊里看见其他的人。
门外的人是谁?
新进来这层楼的诡客?
还是……
…
就在三人猜疑不定的时候,门外的二人发现这间房间的门打不开,于是离开了这里,朝着其他房间去了。
随着他们走远之后,二女绷紧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些。
她们回过头,发现宁秋水正蹲在了床面前。
“靠,宁秋水,你,你干嘛?”
司兴莉紧张地询问,并用被褥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宁秋水用鼻子嗅了嗅床边,笃定道:
“房间里……有血腥味。”
他说着,将手伸到了床旁垂落的床单处,缓缓将床单撩起,而后把头埋低,看向了床板下。
目光触及那里的时候,宁秋水的瞳孔猛地一缩……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涂翠容透露,之前紧紧攥着这间房卡的那只血手……是她们诡舍的成员程也的手。
也就是说,死在这个房间里的那个人多半不是王青的姐姐,而是一名闯入此地的诡客!
“长腿怪你在开玩笑?”
司兴莉的声音带着疑惑:
“程也身上可是有第七扇血门里带出来的鬼器,而且那件鬼器他根本没有用过,有三次触发的机会,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死?”
涂翠容眯着眼,这一次用十分严肃的语气驳斥司兴莉道:
“就算是第八扇门又如何?”
“过了第八扇门,他就不是人了吗?”
“过了第八扇门,他就不会在中级门里死了吗?”
“谁规定的?”
“上学的时候你都知道,不是所有的题目你都会就能拿满分,人总有遗漏疏忽的时候!”
“你要是总抱着这样的心态,迟早你会死在血门里!”
司兴莉皱了皱自己的小鼻子,又对着涂翠容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
“略略略略~”
她少见地没有反驳涂翠容。
而此刻,原本蹲在房间旁边的宁秋水忽然起身,开始在房间里面翻箱倒柜。
“喂,宁秋水,你在找什么?”
“房间里没有线索啊,我们不都找过了吗?”
司兴莉又把自己摔在了舒服的大床上,翘着腿腿看宁秋水在房间里面忙活。
宁秋水一边寻找,一边说道:
“假如涂翠容判断的没有错……房间里残留着血,死的又不是故事npc,是诡客,根据床板上的鲜血干涸程度来推断,已经过去了大概十几个钟头。”
“正常情况下过去这么久,死亡的诡客连同他们的一切都已经被诡异彻底清理干净,但这个房间的血渍却残留了下来。”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我们判断失误,那名诡客并没有死,或者死的不是诡客……但这种可能性目前看上去较小。”
“要么——这是『规则』导致的,鬼在杀完诡客并简单处理他之后,没有多余的时间清理这些痕渍了。”
司兴莉感觉被宁秋水说的毛毛的。
“你在说什么啊,十几个小时,鬼怎么会没有时间?”
“而且,它们是鬼哎,好多手段,我们根本没法理解吧?”
宁秋水走到了窗户旁边,检查着窗户周围。
大雨在玻璃后面落下,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尖刀。
窗户周围的一些缝隙里,也有星星点点没有被彻底清理的血渍,似乎在印证着宁秋水的推测。
“这扇血门之中,鬼有很多,有些是类似于『王青』这种,它们主要是以npc的形式出现,对我们没有特殊的恶意。”
“但还有些鬼不一样……那些鬼,纯粹就是为了猎杀我们而存在!”
对于这件事,二女的脸上并无多少惊讶。
大楼里有12只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的鬼,这些线索,她们也从另一个阶段获取过。
但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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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这十二只在大楼里猎杀我们的鬼,只能在我们『经验』阶段结束之后对我们动手,可能是我们沉睡的那段时间,也可能是我们的『本能』阶段……这和血渍干涸的时间是大致能对上的。”
“而一旦我们『本能』阶段彻底结束,这些鬼的能力就会在规则的影响下变弱。”
“我想,这才是房间里的这些血渍留下的原因。”
“抛去以上的那些推测,我还怀疑另一件事……那只杀死了程也的鬼,现在很可能还藏在这个房间里!”
随着宁秋水最后一句话落下,二女忽然都感觉到了身上有些发毛,眼神不自觉地扫视向周围。
接着,宁秋水又拿出了王青给予他们的沙漏。
“而且,关于鬼有没有『时间』的问题……我想说的是,如果是放在以前的血门,可能鬼清理房间的尸体和血渍,就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在这扇血门或许不同。”
“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王青说的那句话?”
涂翠容眸中闪过了一道光:
“……『时间』从不等人,无论你我是谁。”
“只有它,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宁秋水:
“对,就是这句。”
司兴莉:
“可是它们是鬼哎。”
涂翠容摇头,她赞同宁秋水的想法:
“王青也是鬼。”
“它口中所说的『人』,显然是指代大厦里所有的人和鬼。”
“换句话说,可能鬼在这扇血门之中做『某些事情』,需要花费的『时间』和人一样。”
宁秋水伸出手指敲了敲窗户边缘,发出了清脆的敲击声,将二女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这么一来的话,房间里的这些血渍就能解释得清了。”
“而且,那名叫做程也的诡客,估计是被房间里的鬼直接分尸了,其他尸块是从窗户扔出去的,才会在这里留下血渍。”
“它清理程也尸体的时候,已经快要到『经验』阶段了,事情没有做完,『经验』阶段便已经到来,受到规则的影响,它的能力可能被削弱,导致剩下的这些血渍根本没办法清理,于是……”
司兴莉和涂翠容对视了一眼,她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手中紧紧攥着那个马桶搋子。
“那赶紧找找吧,万一房间里真的有只鬼,等我们陷入了阶段转换时的沉睡,岂不是直接团灭?”
三人都没有闲着,大楼里有十二只随时都想要他们性命的厉鬼,这些厉鬼不但会伪装成他们的模样,甚至还对他们知之甚深。
这是最可怕的。
第一次苏醒的时候,宁秋水都没有办法完全判断出这些鬼的真假,全凭借着自己的谨慎才逃过一劫!
而现在,他们的房间里很可能也隐藏着一只鬼。
如果他们不找出房间里的那只鬼,等到阶段转换的时候,他们三人……很可能会全部死在这个地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人在房间之中快速寻找鬼的踪迹。
他们找的很仔细,宁秋水甚至会把一些抽屉,还有一些能藏东西的狭小缝隙都摸索一遍。
不过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厉鬼。
“能不能行啊……”
司兴莉又一屁股坐在松软的大床上,往上一瘫。
“看你们搁这儿分析了半天,我紧张死了,还以为房间里真的有一只厉鬼呢!”
她嘴上虽然这么吐槽着,但脸上的表情却写着放心。
在危机四伏的血门世界里,身边的队友能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她就轻松了很多。
“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涂翠容也坐到了沙发上,不再继续折腾。
不管怎样,他们认真搜索了一遍房间,现在放心了不少。
只有宁秋水还盯着窗户口出神。
他隐约间还是觉得不安。
明明房间里能搜过的地方都搜过了,可他就是觉得,房间里有一种奇怪的窥视感。
似乎什么地方藏着一个『人』,正偷偷观察着他们……
“别想啦,你俩都来床上躺躺,这酒店还可以,床是真软,反正现在也没法触发剧情。”
“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得准备给『本能』阶段留消息了。”
司兴莉翻滚了一圈,留出了一大片空间给二人,但涂翠容只是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应。
宁秋水来到了窗户旁,仔细查看窗沿上的血渍,眉头紧皱。
“你还在想那只鬼的事?”
涂翠容对着宁秋水道。
后者回头,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之后,微微摇头。
“只是有些……紧张。”
他淡淡说着,然后对二女道:
“说说留『线索』的事吧。”
“『本能』和『经验』阶段的记忆很可能不共享,所以,我们得用最简短的话,记录一下他们行动的『目标』,再记录一下关于王青的前因后果。”
“除此之外,最好把我们的处境再交代一下。”
涂翠容:
“这次还好,我们三个人都在一起,留线索的空间会大很多。”
宁秋水来到了房间的小桌子面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的记事本,还有一根记号笔。
他将纸笔递给二女。
“你们先写,我去趟厕所。”
涂翠容接过了笔记本,对着宁秋水道:
“自己小心,如果遇见什么……记得大叫。”
在血门这样充斥着恶灵的世界里,单独上厕所绝对不是一件安全的事。
宁秋水应了一声,来到了厕所里,打开灯之后,又拧开了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
冰冷的水浸润过了宁秋水的面庞,让他身体舒服得不自觉微微哆嗦了一下。
目光,从指缝间落在了面前的镜子上。
镜中,一切如常。
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种窥视的感觉……怎么还在?”
宁秋水的眼神变得极为锋利。
之前他在外面的房间,一直都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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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涂翠容和司兴莉一直都跟着他,但也存在被调包的可能性。
宁秋水找不出理由,只能往一些玄乎其玄的方向想。
所以他专门找了个机会一个人来到厕所里,和外面的二人隔开。
不过……事情似乎和他想的仍有出入。
即便是来到了厕所,即便已经关上了厕所的门,那种让人汗毛倒竖的窥视感仍在。
这说明,这种窥视感和涂、司二人无关。
她们不是鬼。
鬼在其他的地方。
而且能同时看见外面,也能看见厕所。
但……这怎么可能?
难道,鬼能透视?
宁秋水盯着面前的镜子,镜中世界和外面一模一样。
一样苍白的灯、一样干净的马桶,一样捂着脸的人。
宁秋水深吸一口气,放下了手,关掉了水龙头。
其实,此时他宁愿鬼直接出现。
恐怖一些也没关系。
现在出现的话,他们还能解决,真的要等到他们状态切换的时候……那就麻烦了。
嘎吱——
哐哐——
他们房间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又一次出现。
动静很大,似乎门外拧动门把手的『人』极为暴躁,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房间。
房间里的三人都被这动静弄得紧张了起来。
宁秋水小心地推开了厕所门,看见二女正拿着鬼器,对着门口虎视眈眈!
从厕所出来之后,他看着房间的门被外面的『人』不断拉动,哐哐作响,仿佛锁随时都会坏掉!
哐哐!
哐哐!
外面的『人』似乎确定他们就在房间里,拉着门把根本不松手!
寂静的房间中,连雨声都小了很多,门不断发出惨烈的哀嚎,回荡在狭小的空间。
过去了足足半小时,门外的『人』确认了自己没法拉开房门,才终于暂且选择了消停。
哒哒——
哒哒——
踱步声,又一次响起。
依然是两道。
门外,有两个『人』。
它们并没有离开,一直徘徊在外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房间内,涂翠容脸色难看。
谁也没有先开口。
“你们的『线索』留好了么?”
宁秋水问道。
二女点头,司兴莉把小本本和笔递给了宁秋水。
后者扫视了一遍,帮她们删改了一些字,然后自己也留下了线索。
完事之后,他将本子和笔放在了桌面上。
接着,三人便坐在了房间里发呆。
哒哒——
哒哒——
门外的脚步声不断响着,随着天渐渐变黑,门外的二人似乎变得愈发躁动不安,时不时『哐哐』拉两下门,让房间里的三人精神都绷得极紧。
终于,司兴莉忍不住了,语气里难得露出了一丝害怕:
“那个,是不是一会儿我们陷入了沉睡,外面的那两个人就会破门而入?”
涂翠容微微抬了抬眼皮,看向了被拉动的房门:
“不出意外的……应该是。”
一丝绝望,在空气里缓缓蔓延。
又沉默了几分钟,司兴莉忽然站起了身子,拿着马桶搋朝着门口走去。
“你干嘛?!”
涂翠容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司兴莉的手。
后者一本正经道:
“我可不受这委屈,待会儿我要是睡着了被它们杀掉,那也太憋屈了!”
“真正的勇士,就应该直面淋漓的鲜血。”
“我身上的鬼器还有三次机会没用呢,吓唬谁?”
“别拉我,我这就去开门,让我看看到底怎么个事儿!”
二女争执的时候,宁秋水看向了房间的窗户。
由于天黑,玻璃变成了镜子。
镜中,一盏苍白的灯正散发着清冷的光芒。
“……两道脚步声……奇怪的凝视……厕所与客厅都有……”
宁秋水喃喃。
忽然他身子一震,对着二女说道:
“是灯!”
“灯有问题!”
“快,把灯弄碎!”
ps:明天开始恢复三更。
最近写作迷茫期+疲惫期,重心弄错了,有书友反馈,思考了一下,的确有这个问题。
——这本不是一本逻辑文,过于沉溺于逻辑毫无意思,调整一下,争取恢复之前的状态。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种诡异的窥视感让宁秋水想到了『眼睛』、『视线』。
什么地方的视线能涵盖整个房间呢?
最容易想到的当然就是『灯』。
之所以宁秋水之前将灯排除在参考答案之外,是因为当他关上厕所门的时候,客厅灯光照耀不到的时候,那股诡异的、怨毒的窥视感依旧还在。
不过,后来门外的脚步声提醒了宁秋水。
门外有两只鬼,房间里为什么不能有两双或者两只眼睛呢?
客厅里有灯,厕所里也有灯啊!
想通了这一切的宁秋水立刻拿起了房间里的凳子,对着头顶的灯泡直接扔了过去!
咔——
随着灯泡炸裂,竟有鲜血飞溅出来,门外也同时发出了一道惨叫声。
客厅的灯光消失,没入黑暗。
宁秋水迅速拖着凳子来到了厕所里,如法炮制。
随着厕所的灯泡炸裂,惨叫再一次从门外传来。
两盏灯碎裂之后,401内几乎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宁秋水从厕所里出来,好一会儿才适应窗外的淡淡星辉。
门外的惨叫持续了短短的几秒,又变成了愤怒的咆哮声,它们疯狂撞门,但那扇看上去脆弱的木门,却始终没有破碎。
最终,门外的『二人』不甘地发出了几声咆哮,离开了这层楼。
星月的清辉顺着透明窗户玻璃透入,洒在了三人的侧颜上,勉强留下了可视的微光。
房间内,此起彼伏着三人的呼吸声。
“终于……”
宁秋水一直绷紧的心,这个时候得到了缓和。
随着房间里的灯被毁坏,那种瘆人的窥视感总算是消失了。
黑暗中,涂翠容有些讶异地看了宁秋水一眼,问道:
“这不是你的第六扇门吧?”
宁秋水:
“这很重要吗?”
涂翠容笑了笑:
“也是……”
问这些没什么意义,反正他们现在是一条战线上的人,除了活下去,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我是进来拿拼图碎片的。”
宁秋水坐在了沙发上,从身上摸出了一根香烟,放在鼻子面前嗅了嗅,又放回了自己的兜里。
“拼图碎片……”
听到这四个字,涂翠容似乎想到了什么,忽地沉默了下来。
倒是司兴莉,大大咧咧,往床上一躺:
“你是真不怕死啊……”
“我们诡舍,才有一个巨佬因为去拿拼图碎片寄了。”
等待阶段转换的时间有些无聊,宁秋水望向她,道:
“第几扇门?”
此时,涂翠容竟然先开口了:
“和门无关。”
宁秋水移动目光:
“最后三个拼图碎片了?”
这回轮到涂翠容惊讶了:
“你也知道?”
宁秋水道:
“拿到这扇门的拼图碎片之后,我们诡舍也就只差最后三个拼图碎片了。”
涂翠容叹了口气。
“真的很可惜,他没有从里面活着回来。”
“虽然他带着从第八扇门里得到的特殊鬼器,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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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宁秋水忽然眯着眼道:
“鬼器……能在最后三个拼图碎片的『故事』里使用?”
当初在啕吪缘,观阴已经很明确地告诉过宁秋水,诡客没办法使用鬼器在最后三个拼图碎片的『故事』里去对付鬼。
最后三个拼图碎片的考验……很特殊。
诡客在那里面会遗忘自己属于诡客的身份,必须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才会渐渐复苏。
这个过程中,诡客要面临的危险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涂翠容的语气带着不确定性:
“那我不知道,反正是能带进去……”
“具体情况我就不清楚了,鹊佬进去之前的那次晚宴上,好像也透露过一些,最后三个拼图碎片的故事似乎对于鬼器的限制很大,他带入那件鬼器也不是为了防鬼,说是可能会有一些『其他的作用』……”
“不过那天晚宴我们都喝得很醉,有些消息是压根儿就没有听到,有些则是记不得了。”
宁秋水看向了司兴莉:
“司兴莉,你呢,又听到什么吗?”
司兴莉坐起身子,语气神秘:
“这话你可问对人了……”
“我想想,你别急……”
“那天晚上……嗯……”
她还在沉吟,涂翠容淡淡瞟了她一眼,嘲讽道:
“你可拉倒吧,那晚有人大言不惭要喝白酒,一醉方休,结果半杯下肚就开始胡言乱语,一杯过后就神志不清了,瘫沙发上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还嚷嚷着头疼。”
司兴莉大声驳斥道:
“诬蔑,你这是赤裸裸的诬蔑!”
“涂翠容,我警告你哦,说话是要讲证据的!”
“我那天……”
她话还没有说完,大脑就传来了一阵严重的晕眩感,先前还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忽然就失了神,眼神也变得涣散。
不只是司兴莉,宁秋水和涂翠容也是如此。
“……”
二人对视了一眼,知道这是『阶段』要发生转换了。
房间里陷入了死寂,宁秋水嘴唇动了动,但终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失去了意识……
ps:还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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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黑暗的房间里,宁秋水揉了揉自己昏沉沉的头,从地面上坐了起来。
周围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他的身体瞬间划过了一道触电般的感觉,接着便是寒意层层蔓延。
宁秋水用力甩了甩自己的头,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虽然房间黑暗阴森,但好在窗户外面漏进来的月辉还勉强给了宁秋水一些视觉,让他看见在沙发上和床上同样有坐起来的人影。
他警惕地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确认戒指还在的时候,才稍微放心了些。
“农夫山泉。”
宁秋水对着黑暗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紧接着,沙发上和床上的人也跟着说道:
“怡宝。”
“百岁山。”
三人对了一下暗号,确认是彼此,都呼出一口气。
“咋没开灯?”
司兴莉嘟囔了一句,连滚带爬来到了床边,拨动房间的灯光。
啪嗒——
轻微的声响过后,本来应该明亮的灯却并没有亮。
房间内,依然是一片漆黑。
司兴莉不信邪地来回拨动了好几次开关,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
“看来这个房间的灯是坏的。”
宁秋水说道,目光在漆黑的房间里四处摸索,寻找着『线索』。
很快他们便看见了茶几上的小本子和笔。
宁秋水拿起了笔记本简单翻开看了看,上面的确留下了一些字迹,但因为太黑,根本看不清楚,他不得不去厕所。
不过,宁秋水很快便发现厕所里面的灯也是坏的。
“我靠……”
司兴莉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脸,眼神惊恐。
“为什么不给灯,我最怕黑了!”
她朝着涂翠容蹭了蹭,后者小心审视着周围,并不介意司兴莉的靠近。
“宁秋水,厕所里面有什么?”
宁秋水回答道:
“屎。”
涂翠容有些恼怒:
“我认真的!”
宁秋水叹了口气:
“这么黑,我哪儿看得清?”
“要不你来看看?”
望着漆黑的厕所,一想到里面可能还有一面镜子,涂翠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血门、厉鬼、厕所、镜子、黑暗……
要素全都齐了。
“我不去。”
她瞪着眼,拉着司兴莉后退到了窗边的位置。
只有在这个地方,月光会变得明亮一些,她能感受到一丝丝的心安。
司兴莉看着地面上的阴影,对着厕所的宁秋水招手道:
“哎,宁秋水,来这里!”
“这个地方应该能看见!”
宁秋水从厕所出来,去到了窗户那头。
他并没有注意到,厕所镜子的角落里,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黑影,一直伫立在那里……
“第一条……”
宁秋水三人围成了一圈,一边小心勘察着周围,一边聆听宁秋水读着小笔记本上写下的内容。
很快,三人心中就对这层楼的概况有了一个简单的了解。
…
【1.这层楼是4楼,任务是找到杀死王青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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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这层楼里,可能有两只猎杀你们的厉鬼】
【3.大楼的形状很可能是沙漏状,真正的出口也许在沙漏的中心,那里房间最少】
【4.不要企图通过窗外观测大楼本身,外面有很可怕的鬼】
【王青小传:——】
…
“这个王青……这么惨吗?”
司兴莉盯着笔记本上记录的一些内容,又气又心疼。
“那些人也是真可恶啊,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一旁的二人没说话。
正如同王青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们家庭的一生在旁人看来就只是寥寥几句。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那只是个故事。
“……大楼的形状是沙漏状,看来,他们已经意识到了。”
涂翠容开口。
“关于留下的信息,还有两个问题需要我们去确认。”
“第一,王青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第二,为什么是『烧掉』凶手?”
这真的很奇怪。
“也许,是因为这样才能够解恨?”
司兴莉一颗头忽然凑到了涂翠容旁边,后者给她吓了一下,立马推开了她的头:
“去去去,别搁这儿扯淡。”
“聊正事呢!”
宁秋水拿出了身上的沙漏,看着上面的一道血痕,说道:
“我们现在身上的『沙漏』还是之前的,没有任何消耗,看来他们应该是找到了一个新的『沙漏』,而且两边的沙漏并不『共享』。”
“至于在『那层楼』能不能『共享』,现在还没有定论。”
他说着,将笔记本收纳了起来,对着二人道:
“好了,检查一下你们的鬼器。”
“没问题的话,就准备开始探索这层楼吧。”
“完成『挑战』,拿到新的『沙漏』。”
好巧不巧,宁秋水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短暂的敲门声。
咚咚咚——
在黑暗中突兀响起的敲门声,立刻便惊扰了房间里的三人。
“叶导在吗?”
一道稍显稚嫩的清脆女声从门外传来。
房间里的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先动。
短暂的等待之后,门外的女生自顾自地嘀咕着:
“……奇怪,是这个房间啊……”
她又敲了敲门。
咚咚咚!
“叶导在吗,我是王文心!”
黑暗中,宁秋水忽然对着二人打了个手势,然后警惕地朝着门口走去。
司兴莉和涂翠容也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前者已经拿出了马桶搋子,嘴唇紧绷。
宁秋水来到了门口,低声对右边儿的司兴莉说道:
“如果门外的是鬼,你就直接用马桶搋子把它叉出去!”
司兴莉用力点点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便双手紧紧攥着马桶搋,仿佛那是一杆长枪。
缓缓开门。
走廊里的灯光有些刺眼,甚至让宁秋水三人有些不适应。
一名打扮略不自然的年轻女孩儿站在门外,肩上还背着一个随处就能买到的便宜挎包。
这女孩儿的皮肤有些白,一双眼睛很是灵动,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与烟火气格格不入的活力与清纯。
嘴唇的唇红甚至涂偏了些。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
甚至……还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魅力。
见到了房间里的黑暗和行为举止古怪的三人,门外的王文心也是给吓住了,忍不住地后退一步,脸上闪过了一丝慌张:
“那个,对不起,对不起……”
“这,这不是叶导的房间吗?”
ps:各位早点睡吧,我闲的没事,再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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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王青吗?”
王文心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王青是我弟弟,你们怎么会认识王青?”
忽地,她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支吾道:
“他,他是不是在学校里闯祸了?”
宁秋水摇头。
“没有,我们只是确认一下身份。”
“这里的确是叶导的房间,进来吧。”
他觉得王文心应该没什么问题,便稍微将门拉开大了些,让王文心进入房间。
后者有些犹豫地打量了一下黑乎乎的房间内部,还是走了进来。
这时,宁秋水才注意到旁边的房卡。
房卡被斜着放在了凹槽里,并未通电,难怪之前的司兴莉开灯没反应。
“房卡,这里是酒店吗……”
宁秋水将房卡放进了凹槽之中,然后将灯打开,明亮的光芒一下子铺满了整个房间。
“哎,灯又亮了!”
司兴莉意外地看向了头顶。
“来电了这是?”
王文心将包放在了床上,有些诧异:
“这里之前还停电了?”
站在门边的宁秋水回答并结束了这个话题:
“没停电,是房卡接触不好。”
王文心笑着点点头:
“我说之前房间里怎么一团黑呢……话说,叶导现在不在吗?”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涂翠容忽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叶导啊,他路上有些事,暂时还没有到,你姑且再等等吧!”
王文心抿嘴一笑:
“没事没事!”
她端坐在了沙发上,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觉得房间的气氛有些沉闷,于是便看向了宁秋水他们问道:
“那个……请问你们也是叶导请来面试的演员吗?”
停顿了片刻,宁秋水点头道:
“嗯对,我们都是叶导请来的。”
“我叫宁秋水,饰演一名冷酷无情的杀手,这位叫做涂翠容,饰演一名模特,至于那位,她叫司兴莉,饰演……嗯……饰演洁厕员。”
王文心瞟了一眼脸上还挂着懵逼的司兴莉和她手上的马桶搋,夸赞道:
“饰演洁厕员还自带道具,真是……太敬业了!”
“向你们学习!”
司兴莉想要为自己辩驳,但看着涂翠容的眼神,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
“…捅你们py!”
她心里想着,不忿地对着空气狠狠捅了几下。
“对了,王文心,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叶导的?”
宁秋水调整了一下,准备开始从她的嘴里套话。
王文心想了想,说道:
“我呀,我认识叶导其实没多久,就上次在兰草餐厅里为叶导切水果的时候,叶导说我适合演戏,让我来试试,我以前也看过几部叶导拍的电影,觉得人家那么大一导演,总不能忽悠我,所以就想着干脆来试试……”
宁秋水想起了他们这一次的任务主线,鬼使神差地对着王文心问道:
“那个,王文心,你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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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脚还在聊着和工作有关的事,后脚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王文心还真愣了一下。
“你……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别紧张,就是随便问问。”
“没有吧,我一个平头小老百姓,我能得罪谁?”
王文心失笑。
“平时都忙着挣钱,别说得罪谁,连架都没有跟人吵过。”
宁秋水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几人在房间里等了几乎半个小时,依旧没有看到叶导的身影,涂翠容看向了低头出神皱眉的王文心,问道:
“文心,你有没有叶导的电话?”
王文心回过了神,点点头:
“嗯……你们没有吗?”
涂翠容脸上掠过了一抹讪然:
“我们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待遇呢,我们都是先从龙套做起的,叶导只是让我们过来面试,并没有给我们联系方式。”
王文心从身上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个极其老式的手机。
看那破旧的程度,似乎还是一部二手机。
王文心捣鼓了一下,翻出了叶导的电话。
“就是这个……哎,你们打给叶导吧,我肚子忽然有些不舒服,我去一趟厕所!”
她说着,忽然肚子咕咕作响,秀眉挑起,似乎来得很急,忍不住了,直接朝着厕所里冲。
嘭!
厕所的门被关上。
宁秋水看着王文心的旧手机,拿了过来,直接拨通了叶导的电话。
显然,这个叫做『叶导』的人同样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甚至搞不好,他和王文心的死有着分割不开的关系!
嘟——
嘟——
手机呼声不断响起。
三人看着这旧手机屏幕,直到……
叮铃铃——
叮铃铃——
一道手机的来电提示音忽然出现在了房间里,不断重复,经久不息。
三人的注意力被这声音瞬间吸引了过去。
他们循着声音的来向,却发现……那个声音竟然来自厕所!
“等等……刚才王文心是不是去厕所里拉肚子了?”
涂翠容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
司兴莉双手紧紧攥着武器,盯着厕所门口,吞了吞口水:
“是,是啊,怎么了?”
涂翠容抬手,指着厕所门的下方门缝说道:
“那为什么……里面没有开灯?”
ps:字数少了些,恢复一下,明天会更好,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人在被手机铃声吸引过去之后,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那就是厕所里没有开灯。
暂且不提鬼不鬼的事,但凡是一个正常人去到厕所里上厕所,都应该开灯吧?
“王文心不是已经死了吗?”
“鬼不开灯……很合理也很逻辑吧?”
司兴莉这么说着,额头已经渗出了一些汗水。
涂翠容低声道:
“不是这么想的,刚才的那个王文心完全没有任何鬼的特征,分明就是人。”
“她的眼神、表情、反应……虽然我知道真正的王文心已经死了,但是你们知道这幢大楼很不一般,它拥有超自然的力量,也许是将我们带回到了王文心出事之前!”
“这么来判断的话,刚才的那个王文心就是人……人在大晚上拉肚子怎么可能不开厕所灯呢?”
“而且,咱们也没听见厕所有动静吧?”
她话音落下,房间里又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厕所里面传来的铃声还在不断回荡:
叮铃铃——
叮铃铃——
宁秋水看着手里的手机,缓缓摁下了挂断键。
嘟——
对着他手中的电话挂断,厕所里的铃声也消失了。
三人面面相觑,莫名感觉到一阵寒意在后背蔓延……
“王文心!”
司兴莉对着厕所里面叫了一声,但厕所里并没有传出任何回应。
于是司兴莉又叫了几声。
厕所内,依旧是一片死寂。
滋滋——
滋滋——
就在宁秋水朝着厕所门口走去的时候,他们头顶的灯光忽然闪烁了两下,但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
宁秋水抬头看了看灯,心一横,还是来到了厕所门口,一只手缓缓拧动门把手,另一只手随时准备给厕所里跳脸出来的东西狠狠一击!
咔——
门把手被拧开,厕所门的缝隙越来越大,直到彻底打开。
外面房间的灯光照射了进去。
宁秋水站在了厕所门口,呆滞地看着厕所里面的景象,而后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二女见他状况不大对劲,于是也便绕到了沙发背后,朝着厕所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们感觉寒气直冒!
厕所中,原本洁白的墙砖和地板上,遍布着大量的新鲜鲜血。
刺鼻的血腥气味从厕所里蔓延了出来,充斥整个房间内部。
马桶上,坐着一具衣衫不整的尸体。
正是刚才进入厕所的王文心!
让三人感觉到凉心的不仅仅是王文心无声无息死在了厕所里面,还有她那凄惨的死状!
王文心的耳朵被外力活活撕扯掉,连带着一大块皮肤,眼睛也被抠了出来,但是又没有完全断掉,连带着一些鲜血浸染的神经组织,就这么挂在了嘴旁。
至于胸腹处……更是伤口狰狞。
利器、钝器……各种伤口,看的人触目惊心。
“草……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司兴莉嘴唇直哆嗦,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双手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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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宁秋水面对着洋溢出来的血腥味,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一脚迈入了厕所之中。
“宁秋水,小心点!”
涂翠容告诫道。
宁秋水头也不回,做了一个ok的手势,便来到了王文心的尸体旁,并将厕所的灯打开。
她鲜血直流的、裂开的嘴巴里面很鼓,像是塞着什么东西。
宁秋水小心掰开。
啪嗒——
一部被鲜血染红的手机混合着王文心被折断的舌头掉落在了地面上。
亮着的屏幕中,还有一个显示的未接来电。
二女对于血腥味儿的适应没有宁秋水那么好,站在外面待了几分钟才觉得缓和了些。
她们来到了厕所门口,观察着王文心的尸体。
“她就在里面待了两三分钟吧……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虽然但是,这会不会也死得太惨了点?”
司兴莉跟在涂翠容的身边贴着,一只手将涂翠容的衣服攥得极紧。
厕所里的宁秋水扫视了一眼房间内部,开口说道:
“目前看上去就两种情况,王文心在厕所里跌入了其他的『时空』,被凶手杀死在了厕所里,然后尸体回到了我们这里。”
“另一种……她是被藏在厕所里的鬼杀死的。”
他一边说着,戴着戒指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随时提防着厕所里可能出现的鬼。
“我个人更加倾向于后者。”
“王文心身上很多伤口看上去实在是太骇人了,很难想象这是人弄出来的。”
宁秋水说着,目光掠过了厕所的每一个角落之后,又看向了厕所中的镜子。
他微微一怔。
镜面上,涂染着许多鲜血。
而且这些鲜血……没法擦掉。
“小心镜子!”
站在厕所门外的涂翠容似乎看到了什么,面色忽地一变,大声对着宁秋水提醒道。
宁秋水闻言一怔,旋即就要远离镜子,然而镜中竟伸出了一只焦黑的手,猛地抓住了宁秋水的手腕!
“草!”
宁秋水用力想要挣脱,却根本无济于事。
那只手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这个时候,他才看见,厕所里的镜中有一个浑身都被烧焦的『人』,正站在了厕所灯光落下的阴影之中,对着宁秋水笑。
它的嘴中没有牙齿,一双猩红的眼眸中藏着恐怖的怨念。
这只鬼想要将宁秋水拉入镜中的世界,并且,它握住的是宁秋水戴着戒指的那只手!
此刻,宁秋水全身上下都被怨念笼罩,虽然能动,可却十分僵硬,力气仿佛也被吸收了大半。
他死命地挣扎的同时,还用另外一只手去掰扯被鬼握住的手上的戒指,企图将戒指扯下来砸向面前的这只鬼!
可由于受到了怨念的影响,宁秋水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生死一线之间,他猛地想起了之前另一个阶段的自己留下来的消息!
他还有一件很厉害的,能够对付厉鬼的道具!
宁秋水立刻朝着胸口的衣服摸去,那本特殊的诗集被放在了他的胸口处。
眼看着他的手臂将要被扯入镜中的世界,司兴莉忽然松开了涂翠容的手,尖叫一声,扬起手中的马桶搋狠狠对着镜子砸去!
咔嚓——
镜面哪里承受得住如此沉重的攻击,当场就被干碎成了无数飞舞的碎片!
那只厉鬼也随着镜子的碎裂而松开了手。
嘭!
宁秋水因为惯性朝着身后墙壁撞去,发出了沉闷的一声巨响,而后滑坐在地,双手护住自己的脸……
ps:还有两更,目前是『本能』阶段。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哗啦啦——
镜子碎裂的碎片掉落在地面,一些飞溅的碎片划破了宁秋水的手臂,但幸是有他的手臂作为遮挡,所以没有划伤他的眼。
直到尘埃落定,宁秋水才小心地从地面上站起。
他面色苍白,大口喘息着,身体被厉鬼抽走的力气开始渐渐恢复。
刚才的情况实在是过于危险,若不是司兴莉及时仗义相助,宁秋水就算拿出了那本诗集,估计一只胳膊也得被拖入镜面之中的世界。
到时候,随着镜面破碎,他的胳膊还能不能留下就是二话了。
“谢谢……”
他对着司兴莉说道,向她看去,却是一怔。
司兴莉瘫坐在了门口,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左眼,缝隙里有鲜血溢出。
涂翠容急忙上前扶住了司兴莉,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发现碎片只是划伤了她眼睛下面的位置,并没有伤到眼睛。
“妈的……痛死了……”
她低声嘀咕了一句。
涂翠容冷声道:
“你狗命真大。”
“人的眼睛很脆弱,要是刚才飞溅的玻璃碎片扎入了你的眼球,给你弄瞎了事小,万一进入了你的脑子,你命就没了!”
司兴莉『切』了一声,虽然眸子里溢出了后怕的神情,但还是嘴硬道:
“小小玻璃碎片,也就是飞到了下眼睑的位置了,但凡它刚才飞到了我的眼睛面前,必被我用敏锐的眼皮夹住!”
涂翠容听到这话真是没绷住,嘲讽道:
“幸亏没有命中你的嘴,不然得弹飞回去把鬼弹死。”
宁秋水从厕所里出来,回头看着马桶上的尸体和满地狼藉,道:
“看来,之前的推测可以确定了。”
“王青的姐姐王文心是被厉鬼杀死的。”
涂翠容的眉毛紧紧向中间拧成一团,皱出了一个川字。
“我不懂……但这真的很奇怪。”
“事情好像愈发的扑朔迷离了。”
“如果王文心是被那个叫做叶导的人杀死的,我能理解,一个财大势大的人骗良家少女下水,后面再因为各种恩怨杀人灭口,这种故事我小时候在故事会上看过不少了。”
“但为什么……她会死于鬼的手中?”
“根据之前另一个『阶段』的我们留下的信息来看,这家人跟鬼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司兴莉嘟囔道:
“那就是撞邪了呗,鬼杀人哪还需要理由啊?”
涂翠容:
“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而且这鬼杀她的手段也太残忍了,这明显就是有仇。”
宁秋水也道:
“我也倾向那鬼和王文心有仇。”
“之前在厕所的时候,我和它近距离对视过一眼,那只鬼的眼中怨念很大。”
“而且它浑身焦黑,明显是被烧死的。”
“这里头绝对有一些我们没有发掘的真相。”
司兴莉咬着自己的嘴唇,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说道:
“会不会是那个叶导觊觎王文心的身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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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翠容表情古怪:
“非要说的话,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
她话音还没有落下,门口忽然又响起了急切地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这敲门声着实给三人吓了一大跳,他们几乎是从地面上直接弹射而起,紧张地盯着门口。
之所以反应会这么大,是因为刚刚他们才遭遇过危机。
此时此刻,王文心一片狼藉的尸体就躺在厕所之中。
所以……门外的人又是谁呢?
是那两只来猎杀他们的鬼么?
短暂的停歇,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王文心!”
“王文心!”
“你在里面吗?”
“快开门!!”
听到这个声音,三人面面相觑,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惊异。
外面怎么会是个男人的声音?
而且听上去……还认识王文心?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而且十分焦急。
“王文心!!”
“快开门!!”
中年男人的声音俨然已经有些嘶哑,语气慌张。
三人简单交换了一下眼神,宁秋水还是站起身子,他立刻来到了厕所门外,将门关上。
也不知道这厕所的门有什么魔力,随着宁秋水将它关上之后,满屋子的血腥味儿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宁秋水立刻来到了门口,将门打开。
一名穿着西装、皮肤看上去有些偏黄的男人站在了门口,脸上神色焦急,在看到门背后的是一个陌生人之后,他明显愣住了一下,有些没太弄清楚怎么回事。
“你是……”
他刚一开口,宁秋水便答道:
“我们是王文心的朋友。”
“你们?”
“嗯。”
宁秋水为他开门,男人便看见了房间里还有两个女人。
他匆匆地走进来,将自己的外套和领带解下,扔到了床上,对着三人道:
“王文心呢?”
司兴莉刚想要说话,却被宁秋水用眼神制止了。
“我们没看见她,应该是还没有来。”
男人闻言呼出了一口气,自顾自地说道:
“总算赶上了……”
虽然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距离他最近的涂翠容还是听到了。
“什么赶上了?”
涂翠容问道。
男人惊觉抬头,随后露出了一个敷衍的笑容,说道:
“没什么,那个……我叫叶森,是森林影业公司的总经理,本身也是一名导演,你们应该听说过我。”
宁秋水点头:
“我们听王文心提起过您。”
“那个……请问您今天是来准备找她面试演员的吗?”
叶森闻言微微皱眉,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惊觉,点头道:
“对对对!”
“今天找她来,是觉得她底子不错,让她面试演员试试,正好她也缺钱不是吗?”
ps:再干一章,简单粗暴。
儿童节快乐,祝各位永远长不大(划掉)\/\/祝各位永远不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怎么知道王文心家里缺钱?”
宁秋水突然问了一句。
叶森眉头微微一皱,回道:
“她说的啊,难道她不是很缺钱吗?”
“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需要钱去给他弟弟念书和妈妈治病吧?”
宁秋水朝着叶森走近了一步,看他的眼神发生变化:
“叶导,冒昧问一句,上次你们见面,是不是在一家餐馆里?”
叶森:
“兰草餐厅啊,怎么了?”
宁秋水盯着他的眼睛,道:
“那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吧,第一次见面,她就告诉你她家里很穷?”
叶森的表情露出了一丝不自然。
“是啊,有问题吗?”
宁秋水:
“还记得我们告诉你的吗?”
“我们是王文心的朋友。”
“根据我对她的了解,我不觉得她会这么冒失,至少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对一名客人吐露关于自己家庭的情况。”
“叶导,你好像在撒谎,看看你额头上的汗水,你这么急,你在急什么?”
涂翠容有些讶异地看向了宁秋水,她当然知道宁秋水纯粹就是在诈他。
但她没有想到,宁秋水对于信息的敏感度这么高,这叶森状态不对,貌似还真的被他诈出了点什么。
叶森与宁秋水对视的眼神忽地偏移了些,有些心虚。
“我急是因为……我迟到了。”
宁秋水思绪清晰,娓娓说道:
“一个导演,一家公司的总经理,因为面试一名没有任何名气的艺人快要迟到而这么着急,这个理由好像很荒谬。”
“另外,你刚才敲门时的语气真的很急,那语气……就好像是在担心王文心出事一样。”
他话音刚落,叶森便猛地站起了身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宁秋水,大声呵斥道:
“她出事?”
“她能出什么事?”
“她能出什么事!”
“啊?!”
他几乎是对着宁秋水在咆哮,眼睛瞪得很大。
宁秋水甚至可以看见他眸子里的血丝,密密麻麻,极为狰狞。
这种转变实在是太突兀了。
像是一个精神病人,突然受到了刺激,变得应激起来。
叶森的表情,分明是在害怕什么。
面对叶森的咆哮,宁秋水基本无动于衷。
他的胆子似乎就是比旁边二人要大些。
“叶导,你不要急,容我冒昧的问一句……王文心最近是不是得罪了谁,或者有什么仇家?”
“你放心,我们的目的跟你一样,也是为了保护她。”
叶森心情烦躁,他看了几眼表情认真的宁秋水,烦躁地在自己的兜里摸出了一些杂物——几枚硬币,一块手表,一包烟,一个打火机。
这些东西被随意扔在了床上,叶森拿起烟点了一根放在嘴里,吞云吐雾道:
“她没有仇家,也没有得罪谁。”
宁秋水在心里踟蹰片刻,还是说道:
“但是有人想要杀她,对吗?”
他话音落下,叶森的表情顿时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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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猛地抬起头,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盯着宁秋水,沙哑着声音道: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一遍遍地对着宁秋水吼叫,神态夸张,情绪有些失控。
宁秋水觉得不对劲,一边后退,将戴着戒指的右手藏在了身后,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突发状况。
“叶导,麻烦你冷静一点。”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或对手,我们只是想帮……”
他企图安抚叶森,但对方现在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直接无视了他的话。
“王文心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是不是?”
叶森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不停对着宁秋水质问。
见宁秋水没有给他答案,他便又转身看向了二女,双手摊开,抖得厉害:
“告诉我啊!”
“王文心是不是死了?”
“你们怎么都沉默了?”
“说话啊!”
二女也不断后退,被这副模样的叶森吓住了,一个字没敢说。
她们怕说错什么话,让叶森彻底失控。
就在此时——
沉寂了许久的厕所,忽然传来了马桶冲水的声音。
哗啦啦——
房间里的四人听到这声音后,身体都是猛地一僵,站在原地没动。
空气变得有些轻微凝固。
宁秋水三人目光缓缓看向了厕所门口,身上的汗毛已经竖起。
他们都是知道厕所里有什么的。
那里,只有一具尸体。
一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
所以,这冲水声是哪里来的?
是之前的那只鬼回来了么?
又或者……
刚才还在发癫的叶森,在听到厕所里的这马桶冲水声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眸子里的疯狂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入灵魂的恐惧。
他站着,一动不动,背对厕所门口,似乎不敢转过身去。
咔——
门把手被缓缓扭动。
与此同时,众人头顶的灯光也开始有节奏地闪烁了起来。
滋滋——
滋滋——
…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房间的灯光不断闪烁,无疑是受到了灵异力量的干扰。
如果只是单纯厕所门把手被拧动,宁秋水三人还不会这么紧张,但伴随着灯光的明灭,厕所里拧动门把手的究竟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厕所里的……是谁?”
闪烁的灯光下,叶森的表情格外紧张。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没法回答。
短暂的挣扎之后,厕所的门被打开了一条不大的缝隙。
借着房间的灯光,宁秋水看见握住厕所门把手的那只手格外的苍白,粘稠的鲜血还在滴落,发出一声又一声似是倒计时的声音。
阴冷从厕所里漫出来,攀上了房间里每个人的皮肤表面,留下大片的鸡皮疙瘩。
吱——
厕所门发出了难听的声音,终于还是被无情推开。
而此时此刻,众人头顶闪烁的灯也抵达了极限,最后支撑了几下,彻底熄灭。
401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原本窗口还有点星月洒落的光辉,但和之前的明亮灯光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短时间内,四人的视觉根本没法恢复。
啪嗒——
啪嗒——
一道脚步声从厕所门口出现,不断接近着叶森,此刻叶森也转过了身子,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面前朝着自己走来的,扭曲的黑影。
“你,你……”
他的喉咙里卡着字,想要后退,但身体完全动不了。
唰!
忽然,那道扭曲的人影一下子瞬移到了他的面前,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预料不及!
宁秋水在想要不要利用鬼器救下叶森,毕竟对方看样子似乎知道不少事情。
如果这个时候能从厉鬼的手中救下他,一定可以征得对方的信任。
但只是这么一个念想的时间,房间的灯忽然剧烈地闪烁了两下,紧接着三人便听到了叶森凄厉的惨叫声。
“呃啊啊啊!!”
期间房间的灯一直在闪烁。
三人看见,姿态扭曲的王文心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叶森的头顶,然后缓缓下压。
这个过程中,叶森的身上传出了嘎嘣嘎嘣的声响,似乎骨头被一节一节折断、粉碎……
就这样,他当着众人的面被王文心活活摁成了一个扁扁的人。
“咕噜——”
叶森的嘴巴发出了溺水声,似乎想要吐出一些鲜血和内脏碎块,但最终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他大约一米八的身高,如今变成了不到半米。
身体折断得早已经没有了人样,可即便如此,叶森竟然没有流出一滴鲜血。
闪烁的灯光恢复了正常,三人四处环顾,发现王文心的尸体已经消失了,现场只留下了叶森那死状惨烈的尸体。
“……”
司兴莉小脸惨白,刚才发生的事情真是看得她手脚冰冷,生怕女鬼王文心转头直接就对着他们出手!
好在王文心并没有这么干,杀死了叶森之后,王文心就消失在了房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里,如果不是她之前的背包和手机还留着,三人甚至不确定之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幻觉。
宁秋水越过了叶森的尸体,来到了厕所门口,小心地打开了灯。
啪——
灯光一亮,厕所内的鲜血已经消失了,地面上碎裂的玻璃渣子也不见踪影,一切都好像恢复了原样,宁秋水微微侧头,看见墙上原本挂着镜子的位置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一面光秃秃的墙壁。
他微微皱眉。
明明厕所已经恢复了原样,为什么镜子不在了?
401的时间线发生变动了吗?
既然这样,碎裂的镜子为什么没有被修补好呢?
二女发现宁秋水正盯着厕所里面出神,立刻询问他到底发现了什么,宁秋水将自己的发现和困惑讲述了出来,涂翠容和司兴莉也陷入了沉思。
“……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所处的401号房的时间线的确在变动。”
“至少,我们之前是被带回到了王文心第一次和叶森导演见面的场景……”
涂翠容如是说着,宁秋水却觉得不对:
“真的是时间线的问题吗?”
“也就是说,王文心死的这么早,第二次和叶森导演见面的时候就被杀死了?”
“这么说可讲不通,你们仔细想想看,王文心是被一只『烧焦的厉鬼』杀死的,而她死后化为了厉鬼,选择报复和屠杀的人竟然是『叶森』。”
“你们不觉得这很荒谬吗?”
司兴莉忽然单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故作深沉道:
“嗯,我想,我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一旁的涂翠容瞟了她一眼,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好了,你可以不用说话了。”
司兴莉咬了涂翠容的手掌一口,跳到旁边,恶狠狠道:
“别以为你腿长就可以拽,你这个长!腿!怪!”
“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分析并得出了有用的结论!”
“捂住我这样一名智者的嘴,你已有取死之道!”
宁秋水:
“你说说看。”
司兴莉冷哼了一声,抬起下巴道:
“真相就在其中,二人这是形成了完美的时空闭环!”
“叶森先是觊觎王文心的美色,将她骗到了这间房间,然后杀死了她,接着王文心化为了厉鬼回来复仇,又杀死了叶森!”
“叶森怨念不散,于是也变成了厉鬼,回到过去,又杀死了王文心!”
“如此往复,无穷尽也!”
“而这,就是真相!”
宁秋水对着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感谢你的思考……成功帮我们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司兴莉原本都已经准备好迎接二人的震撼和赞扬了,没想到宁秋水直接给她来了这么一句,当场就破防了,嚷嚷着要跟宁秋水拼命。
但她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刻,虽然被打击了很萎靡,不过只是吵闹了两下就坐到旁边消停了。
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对着翻找王文心背包的宁秋水说道:
“喂,宁秋水,我们的目标不是要寻找到害死王文心的『凶手』吗?”
“王文心之前变成厉鬼选择杀死了叶森,这是不是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
“叶森就是害死王文心的凶手!”
“我们只要把地面上的这具尸体『烧掉』就可以了!”
宁秋水头也不抬,说道:
“你的这个观点我不反驳,但我也要说一句,害死王文心的……未必只有一个人。”
“想想我们之前在楼上经历的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
他说着,在包里面翻出了王文心的钱包。
打开一看。
钱包里,只有很少的几十块钱,一张公交月卡,一张身份证,还有一张陌生男孩的照片。
男孩很小,大约只有六七岁,身上穿的衣服很破,脸上挂着十分天真的笑容。
照片的背后,还有两个娟秀的字:
——弟弟。
“这个貌似就是王青了,但看上去好小,照片的岁月感很重,应该是很多年前的……”
宁秋水自言自语,将这些东西放回了钱包里面,然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钱包收了起来。
至于王文心的包中,除了这个钱包,其他的就是一些简单的化妆品,小镜子,还有一份晨报。
晨报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被宁秋水重新塞了回去。
偏头的时候,宁秋水看见涂翠容站在了厕所的门口,盯着厕所原本挂镜子的区域一直出神。
“还在想镜子的事?”
涂翠容回过神,点点头。
“嗯。”
“好奇怪,厕所里的所有区域都复原了,地面上的玻璃碎片也消失了,为什么唯独镜子……”
“还有镜子里出现过的那只被烧焦的鬼,你们不好奇它的身份吗?”
涂翠容苦思不得其解,坐在沙发上的司兴莉手肘撑在了膝盖上,手掌把自己的下巴托住,嘟着嘴说道:
“……再要不然啊,就是另外一个阶段的我们拿到的消息是错误的,那个王青的姐姐王文心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说不定她为了钱还干过一些违法乱纪的事,结果没想到被她害死的人最后化为厉鬼回来复仇了……”
“你们说呢?”
她看向了二人,但二人并没有回应她。
短暂的沉默之后,宁秋水忽然发现了什么,猛地转身说道:
“叶森的尸体呢?”
二女随着他的提醒,这才惊觉那具死状惨烈的叶森尸体,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靠,不是吧?!”
司兴莉几乎是一瞬间从沙发上弹射了起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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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见了,它,它什么时候消失的?”
涂翠容皱眉,望向司兴莉:
“你离它最近,刚才没有发现吗?”
司兴莉脸上闪过了一抹慌乱:
“我,我真的没有注意到啊!”
“哎呀,这波怪我……”
她用力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头,又揪了揪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更加精神一些。
宁秋水道:
“不用太往心里去,其实这种变化本来应该很突兀,但是我们也没有注意到……”
“可能当时有什么力量影响了我们也说不定。”
“不过,虽然叶森和王文心的尸体已经消失,可他们的东西却还在……”
他说着,来到了之前叶森尸体所在的地方。
地面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司兴莉拿出了马桶搋,警惕地望着周围,嘴上道:
“你们说,那个叫做叶森的家伙会不会也变成了一只厉鬼?”
涂翠容来到了宁秋水身边,一边勘察,目光闪动:
“那可不好说……”
就在二人勘察的时候,门口又一次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这一次的敲门声节奏很稳,与刚才叶森的敲门声截然不同。
三人盯着门口,直到敲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咚咚咚!
咚咚咚!
…
“喂,你们说……这次敲门的又是谁?”
司兴莉吞了吞口水,神情紧张,连呼吸都浅了不少。
“王文心和叶森都死了,这次敲门的,会不会是想要杀我们的那两只鬼?”
宁秋水低声道:
“有这个可能,武器都准备好,我去开门,一有不对劲,直接动手!”
说着,他就要准备朝着门口走去,却被司兴莉一把拉住:
“哎,你真去啊!”
“这次门外是鬼的概率很大哎!”
宁秋水压低声音回道:
“大也没办法,如果我们不解决这个问题,『楼梯口』就不会打开,我们也就没法离开这层楼!”
“不排除这层楼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危险,就跟上次一样!”
“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来寻找『凶手』!”
司兴莉不再继续劝阻宁秋水了,双手握着马桶搋,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涂翠容则负责殿后,警惕房间里有没有新的异常出现。
咔——
宁秋水打开了房门,露出一条不大的缝隙,看向了外面。
这一眼,让他怔住在原地。
门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已经死去的王文心!
不过,对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死人,唇红齿白,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裙,看质地,像是某种名贵的品牌货。
与之前相比,此时此刻的王文心身上多了些烟火气,眸子里也多了些……忧愁和烦扰。
看见宁秋水之后,王文心也明显为之一怔,随后疑惑道:
“你们是……”
宁秋水心头一动,下意识地回答道:
“我们是叶导的朋友。”
“是叶导让你来的,对吗?”
王文心眸子深处闪过了一抹厌恶,但还是说道:
“是的。”
宁秋水打开门,为她让出了一条道:
“请进,王小姐。”
ps:今天稍微休整一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房间内的三人没有想到,站在外面的竟然会是王文心。
王文心不是死了吗?
所以……现在的这个王文心是?
望着眼前的这个王文心走进了房间,三人都有一些不同程度的紧张,不过犹豫片刻,宁秋水还是选择了关上房门。
宁秋水近距离观察了一下王文心,觉得对方应该不是鬼,但这又让宁秋水产生了另外一个怀疑的点。
之前属于王文心和叶森的东西就那么随意扔在床上,面对那个明明应该很熟悉的背包,王文心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好像对此已经全无记忆。
宁秋水故意拿着之前的那个包在王文心的面前晃了晃,但王文心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宁秋水。
这一刻,宁秋水隐约间知道了,对方只怕不是不记得这个背包,而是压根儿就看不见。
“是因为不属于同一个时间线,所以看不到之前的东西了吗……”
“但之前的王文心明明已经被厉鬼杀死了,为什么现在又一次出现,死而复生吗……这也太诡异了,而且很不符合逻辑。”
“难道是两个不同的时间线?”
“但总感觉哪里又不太像……”
就在宁秋水疑惑的时候,坐在床上的王文心忽然问道:
“叶森呢?”
“他还没有来吗?”
宁秋水回道:
“叶导今天有点事,可能会比较晚到……”
王文心点点头,目光瞟向了两名女孩儿,眉头微微一皱:
“那她们呢?”
涂翠容很自然地回答道:
“我们也是叶导的朋友。”
王文心鼻翼之间微微哧出了一口气,眼神深处还挂着一抹嘲讽:
“他还是那么喜欢和年轻的小女孩儿做朋友。”
叮、啪——
王文心一边说着,从自己的包里面摸出了一个金边柴油打火机,熟练地为自己点上了一根女士香烟。
“嘶——呼——”
她喷出了一片白烟,低着头静静把玩着自己的打火机,似乎完全没有跟众人交流的欲望,和第一次相比,如今的这个王文心显得颇为冷漠,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良家少女的礼貌和平近易人。
等了一会儿,她有些百无聊赖了,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脱鞋上床,靠着床头柜的旁边玩起了手机。
嘴上叼着的香烟烟灰落在了精致的锁骨下,她无所察觉,只是一遍一遍地刷着手机视频和新闻。
“王文心,你弟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思考了半天,宁秋水还是决定从王文心弟弟王青的角度出发,毕竟从另一个阶段的自己留下的线索来看,王文心似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弟弟,由此可见,她的弟弟在她心中一定是无可替代的重要存在!
“……”
面对宁秋水的询问,王文心没有回应,但她的眼皮抬了起来,看向宁秋水的目光带着十足的敌意和戒备。
“你问这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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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了她的语气不大对劲,涂翠容立刻站了出来帮着打圆场:
“我们没有恶意,是因为之前我有个亲戚的小孩子也和王青在一所学校念书,听他聊起过关于王青和他的家里的一些事,今天又碰巧见到了你,所以我们就……随便问问。”
她不知道自己无意中误打误撞了正确的时间线,这个时候王青家里是老赖的谣言已经渐渐在学校里面传开了,所以即便是没有和王青在同一个班级里,也可能知道有王青这个人。
王文心又看向了涂翠容,似乎是从对方的眼神里真切地读到了不带一丝一毫嘲讽与蔑视,这才放下些戒备,淡淡道:
“一些风言风语罢了,学生只要好好念书就行了,只要成绩好,出了学校谁会关心这些事呢?”
她虽然这么说着,但心情莫名其妙烦躁了起来,她拉开了旁边的床头柜,直接将烟头摁熄,然后扔到了里面,又关上了柜子,紧接着,王文心打开了自己的名贵lv,从里面拿出了化妆包和镜子,开始补妆。
滋滋——
忽然间,头顶的灯又毫无征兆地突然闪烁了一下。
王文心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房间里的其他三人却忽地从各自的位置上猛地站了起来,紧张地凝视着房间周围。
王文心见他们这样,忍不住嗤笑道:
“你们怎么回事?”
“这家叶导的私人旅馆你们第一次来啊?”
“因为建的地方比较偏,电路接线不良是正常的,别这么紧张。”
宁秋水给了涂翠容一个眼神,后者竟然鬼使神差地明白了,向王文心道:
“这里是叶导的私人旅馆?”
“为什么要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王文心眯着眼,打量了她一下,啧啧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逗我玩?”
涂翠容耸耸肩,认真回答道:
“我是真不知道,讲讲?”
王文心靠在床头,双腿交叠,悠悠道:
“建的偏僻才好交朋友啊,这你都不懂?”
“警察查不到,他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三人也不是才进入社会的小白鼠,当然能听懂王文心的言外之意,一时间竟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恶寒。
而王文心看向宁秋水的眼神也带着一抹怪异,嘴上啧啧称奇:
“叶导认识新的女孩我不觉得奇怪,但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带男人玩,小兄弟,你是叶导的什么人?”
宁秋水含糊解释道:
“朋友。”
“朋友?”
“真是朋友。”
王文心的眸子深处闪过了精光,最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反正,大家就是来这里交朋友的,玩的开心就好!”
她话音落下,房门口又有敲门声传来:
咚咚!
咚咚!
王文心看向门口,笑道:
“喏,正主来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文心从床上坐了起来,想要去开门,却被宁秋水制止了:
“等等,门外的……好像不是叶导。”
宁秋水说着,给另外二女打了个手势,自己小心地靠近了门口。
“哪位啊?”
他对着门外的人问道。
之所以宁秋水会这么警惕,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之前的人敲门都是三声,而这一次,只敲了两声。
当然,不同的人敲门的习惯也不同,也许有人的确就喜欢敲两下,或者很多下……但至少,叶森敲门的习惯是三声。
这一点,众人刚才都已经听到了。
所以,他才会怀疑门外的人不是叶森。
既然不是叶森,那就可能是鬼,而且概率还不小。
宁秋水可不想轻易把对方放进来。
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
面对宁秋水的询问,门外的人没有回答,依旧选择了继续敲门:
咚咚!
咚咚!
王文心觉得三人的状态不大对,虽然想去开门,但心里又泛起了嘀咕,难不成真是警察找过来了?
她对着三人低声道:
“不是,这地方除了我们,应该没人知道吧,你们有把这个地方透露过给其他人吗?”
司兴莉摇头道:
“没。”
她眼睛咕噜咕一转,模仿着宁秋水之前的语气问道:
“喂,王文心,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又或者,遇见什么怪事?”
王文心跪坐在床上,脸上有些懵。
“怪事?”
“完全没有。”
“我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她捋了捋自己垂落的头发,语气带着浓郁的嘲讽:
“你觉得,我这种家庭的孩子,我敢得罪谁吗?”
司兴莉盯着她看了看,敲门声又一次响起,而且,这一次的敲门声要比刚才重得多!
咚咚!
咚咚!
整个房门被敲的震动了起来,宁秋水原本还想去门边看看情况,这两声敲门声结束之后,他彻底放弃了,慢慢后退到了床边。
毫无意外,此时此刻在门外的,绝对不是什么『叶森』。
那敲门的声音一次次的响起,三人的注意力都被敲门声完全吸引了过去,甚至拿出了自己的鬼器,对着门口虎视眈眈。
而坐在床上的王文心眉头皱着。
本能告诉她,情况有些不大对劲,王文心想要下床把自己的鞋子穿上,必要的时候准备跑路,不过她的脚刚放到床边,余光便扫到了床头柜处,动作一滞。
“什么时候……”
她喃喃一声。
之前被她关上的床头柜……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往外拉出了一条约摸一个拳头的缝隙。
王文心甚至还能看见,自己之前扔进去的烟头有半边正漏在头顶射下的光中。
她眉毛挑了挑,眸中流露出了一丝疑惑。
这当然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但她还是不理解,因为之前她确定自己丢完烟头之后,是把床头柜关紧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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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心疑惑之际,看见柜子里面半截暴露在灯光下的烟头动了动。
紧接着,烟头便直接缩入了柜子的里面,消失在了她的目光中。
王文心的瞳孔凝聚,此刻,其他三人的注意力都被门口的剧烈敲门声吸引了过去,她却无心门口的动静,一只手轻轻拉着床头柜外面的拉扣,轻轻拉开了一点缝隙,然后缓缓俯下了上半身,朝着床头柜的里面看去。
然而,当她看见了床头柜里面的『东西』之后,整个人的身体骤然僵硬,剧烈的恐惧和不理解浸入了她的眸子,王文心转身想要对着房间里的其他三人呼叫,可她刚刚转动脖子,一只烧焦的漆黑的手便猛地从床头柜里窜出,捂住了她的嘴!
紧接着,王文心便在无声无息之中,被这只手一点点拉入了漆黑的床头柜里……
最后,打开的床头柜竟自己合拢,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咚咚!
咚咚!
…
门口敲了大约十分钟,声音突兀消失了。
似乎外面的那个东西也发现了自己尚且还没有办法突破这扇门,选择了隐匿和忍耐。
三人绷紧的神经松懈稍许,宁秋水一转头,发现房间里少了个人,他身子顿住片刻,紧接着目光以最快的速度扫过了房间里每一处,大声叫道:
“王文心!”
空旷房间里,无人回应。
二女也惊觉少了个人,司兴莉以最快的速度拿着马桶搋来到了厕所门口,拧开了厕所门。
随着房门打开,里面却干净整洁异常,之前的那种恐怖画面并没有再现。
“不在厕所里,那她去哪儿了?”
司兴莉紧张兮兮地双手抱着自己的马桶搋,缓缓后退,勘察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宁秋水来到了床边,蹲下身子,查看了一下床铺的褶皱和凹槽,视线侧移,落在了那个床头柜上。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了手,缓缓将床头柜的抽屉拉开……
——
“我操!!”
站在宁秋水身旁的涂翠容看见了抽屉里的景象,骇然无比,直接骂出了一句脏话!
司兴莉看了过来,身上一阵恶寒,打了好几个哆嗦,差点儿没有直接吐出来!
那个床头柜的抽屉里,已经被一团包裹在皮肤里的肉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每一个缝隙里都塞满,单纯从外观上来看,已经完全无法辨认出那是什么了……
三人只能凭借红色的外裙来判断,面前的这团肉泥……就是王文心。
“呕~”
司兴莉绷着一张惨白的小脸,忍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直接干呕了出来。
她拉着涂翠容的手臂,别过脸去,可涂翠容也是手脚发软,一时间险些没站住。
她们之前都已经领略过鬼的可怕,但这一刻,还是被镇住了……
“……和上次一模一样。”
宁秋水眉宇间流露出一抹忧虑。
“王文心的死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甚至这一次,我们连那只杀死王文心的鬼面都没有见到。”
司兴莉捂着嘴,摆了摆手:
“宁,呕水,快把那抽屉关上吧!”
宁秋水点点头,想到了那只杀死了王文心的鬼可能还在里面,于是立刻关上了抽屉。
看不见了死状惨烈的王文心,二女的脸色稍微舒缓了一些。
“……那只鬼到底跟王文心有什么深仇大恨?”
“为什么就非得杀死她不可呢?”
司兴莉说道。
虽然这次他们没有看到是谁杀死的王文心,不过三人心里都明白,干这事儿的,肯定就是之前那只被烧焦的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在三人被房间门口的敲门声吸引注意力的时候,王文心又一次被厉鬼无声无息地杀死了。
本来期望从王文心的嘴里弄出一些有价值的消息,却没想到他们还没怎么开口,就发生了这档子事。
“整合一下之前得到的消息。”
越是在这种时候,宁秋水竟表现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
“之前司兴莉你是不是问过她有没有得罪过人的问题?”
“第一次见到王文心的时候,我也问过她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不过她的回复是『没有』。”
“从她两次回答的神态来看,我觉得她没有说谎。”
司兴莉嘀咕道
“那可未必,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宁秋水:
“她的神态很自然,如果不是一个常年专门行骗的人,在撒谎的时候,多少神态会露出端倪。”
司兴莉:
“你怎么知道?”
沉默了一小下,宁秋水耸耸肩:
“反正就是知道,比如你嘴硬的时候,你的瞳孔总是会缩一下,要不然就是你的眼神会不自觉地移向左边。”
司兴莉视线左移:
“你胡说!”
涂翠容观察了一下司兴莉的表情,转而对着宁秋水道:
“我相信你,你继续说。”
司兴莉红着脸龇牙咧嘴,低声骂道:
“可恶啊!”
宁秋水继续说道:
“所以,杀死『王文心』的那只鬼的身份不能用常理去推测,又或者,它和真正时间线上的王文心的死压根儿没什么关系,我们一个劲儿地想要追寻那只鬼的『身份』,反而可能会陷入误区。”
涂翠容眸子一动,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抿着嘴:
“好像有道理……最开始的王文心明明已经被那只鬼杀死在了厕所里,甚至化为了厉鬼杀了叶森,可是刚才在后面的时间线里,她又复活了……”
“房间似乎截取了关于王文心的一条时间线上的不同区域,而在王文心的真实经历里,搞不好根本没有那只厉鬼的存在。”
“可是,这样来看的话,那只烧焦的鬼的身份就更加诡异了。”
“它跟王文心无冤无仇,干嘛一直盯着王文心不放?”
宁秋水低头思索了一会儿:
“咱们先抛开那只厉鬼不谈,目前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那就是搞清楚王文心在自己原本的时间线里真正的死因。”
“只有搞清楚这个,才有可能知道杀害她的凶手都有哪些人……”
他说着,来到了床边,拿起了王文心留下的第二个,名贵的包。
里面除了化妆品,还有三盒崭新的避孕套。
宁秋水将这三盒避孕套扔在了床上,说道:
“真有意思……居然买了三盒。”
涂翠容看着床上的三盒避孕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之前她似乎提到了『叶导』喜欢和新的女孩交朋友,也就是说……”
宁秋水摇头:
“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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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兴莉冷哼一声:
“王文心之前那么清纯一女的,我还以为她白莲花呢,没想到这么乱的圈子都能接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她有问题了!”
宁秋水没有评价,紧皱的眉头昭示着他内心的疑惑。
王文心就算真的跟叶导有皮肉交易,那按理说钱已经拿了不少,从她身上背着的名贵lv和那身长裙就不难看出,现在的她,随随便便就能凑够自己弟弟读书的几千上万块钱。
但她似乎并没有退出这个圈子,只是对此偶尔表现出了厌恶。
她是真的堕落了吗?
又或者是身不由己?
涂翠容这个时候,幽幽开口道:
“其实……这次我有点倾向于司兴莉。”
“站在叶森的角度来考虑,一名如此有财有势的导演,想要一个性玩伴实在是太容易了,别说是年轻的女孩儿,就算是男的也能轻松搞到手吧,他没必要死揪着一个女人过不去,所以,只要王文心愿意退出,叶森根本没理由拒绝,顶多给她一笔钱,二人之间也不会留下什么,各取所需。”
“可是……从刚才王文心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完全没有退出的意思。”
“她会不会是因为穷怕了,导致现在彻底迷失在糖衣炮弹里,出不来了?”
“而且,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王文心和叶森的交流越来越多,她知道的关于叶森的事也越来也多,胃口更是越来越大,二人后面完全有可能因为『钱』而闹崩,最后叶森失手杀死了王文心……这很合理,对吧?”
宁秋水没说话,低头思索着。
涂翠容的这个猜测,其实比较符合之前王文心化身鬼魂杀死叶森的事实。
就在三人沉默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很急切的脚步声。
哒哒哒——
哒哒哒——
对方几乎是跑到了他们房间门口,然后叮铃铃地掏出了钥匙,直接插入了门中。
咔!
房门打开。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正是……叶森!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文心前脚刚死不久,叶森后脚便又到了。
这一次的叶森看上去依然满脸大汗,像是走了很长时间的路,并且脸上焦急的神情相较于上一次只增不减。
他推开门,看见三人之后,虽然脸上出现了一抹狐疑,却意外地没有询问,而是对着三人问道:
“人呢?”
“她人呢?!”
叶森一边询问,一边瞪着眼睛在房间里寻找着,又来到了厕所里,开门之后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宁秋水双手揣兜,缓缓远离了床头柜,对着叶森道:
“你在找王文心吗?”
叶森:
“废话,王文心人现在在哪里?!”
从开门到现在,他愣是没有询问过三人的身份,那双遍布血丝的眼睛里写满了对于王文心的担忧。
宁秋水瞟了一眼床头柜,确认那个地方没有动,有了第一次的经历,他知道留给叶森的时间绝对不会很多,便没有任何耽搁,对着叶森说道:
“王文心到底是怎么死的?”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她在什么地方。”
“我可得警告你,现在王文心的处境很危险,你应该也清楚。”
叶森被这样威胁之后,似乎想起了让他胆寒的事,额头上和鬓间不停地渗出冷汗。
他捂住自己的头,神情痛苦。
“我不知道……有人杀死了她。”
“我记不清了……记不清了……”
叶森说着,大步来到了宁秋水的面前,双手握住宁秋水的胳膊,用力摇晃:
“快告诉我吧!快告诉我!”
“她在哪儿?”
“在哪儿啊!”
叶森的神情慌乱至极,三人都不是蠢蛋,从他的表情里能够读出,这家伙分明是知道王文心会出事!
换句话说……他很可能知道杀死王文心的那只『鬼』的身份!
“你是不是知道,王文心会被『鬼』杀死?”
忽然想到这一点的涂翠容实在是过于激动,一不小心竟说漏了嘴。
叶森猛地转向她,眼睛几乎要凸出自己的眼眶,沙哑道:
“她,她死了?”
“她又死了?!”
“你确定吗?啊!”
涂翠容给叶森的表情吓了一跳,后退了半步,叶森步步紧逼,忽然一根马桶搋从旁边伸了出来,拦下了他。
“干嘛!”
“站远点儿!”
“我们可不是来跟你交朋友的!”
在知道了叶森利用自己的财势不断诱骗失足少女时,司兴莉就已经对他路转黑了,后来又听宁秋水从避孕套的事情分析出,叶森很可能还带着不少男男女女在这个房间里面来开party过,就更加觉得恶心。
或许是被马桶搋震慑了,又或者是被凶巴巴的司兴莉镇住,叶森停止了继续靠近涂翠容,他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神情恍惚,自言自语道:
“……又晚了,又晚了……”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差一点点!!”
“明明就差这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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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遍遍地质问自己,情绪越来越崩溃,又是愤怒,又是大笑,最后对着地面一声声地咆哮,嘶吼——
“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
便是这个时候,宁秋水看到了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床头柜忽然动了动。
他立刻远离了那个地方,也对着二女投去了眼神。
“叶森,你冷静点,告诉我们王文心的死因,我们也许能帮你救下她!”
叶森听闻此言,猛地抬起了头,狰狞的眼神顺着捂住脸的手指缝隙射了出来。
“帮我?”
“你能怎么帮我?”
“我努力了这么多次,我都没有救下她,一次都没有!!”
“每次等我赶到的时候,她都已经……已经死了……”
宁秋水皱眉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救下她?”
“她难道不是你杀的吗?”
时间已经不多,叶森背后的床头柜抽屉缝隙已经朝着外面生长出了许多密集的毛发,三人的目光已经有些不自觉地被吸引了过去,不过叶森此时此刻的注意力已经被宁秋水的话吸引了过去,一时间没有察觉,还沉溺在可怕的过去:
“我杀她?我杀了她?”
“不,不是我,我没有杀过人,没有杀过人!”
宁秋水声厉色肃:
“既然你没有杀她,为什么要这么执拗于救她?”
叶森的精神很不对劲,言语也断断续续:
“我,我不知道……当时她死之前,我也在旁边……可是……可是……我不记得了。”
“我就看见了光。”
“我没有杀她……”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床头柜缝隙里伸出来的浓密黑发悄无声息来到了叶森的后背处,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寒意,叶森停止了自言自语,他僵硬地转过了头,瞳孔缩成一小团。
“咯……咯……咯……”
床头柜里,传来了密集的气泡音,很慢,很慢。
浓密的黑发飞舞中,一张五官扭曲惨白的脸从床头柜里缓缓升起,下面是扭曲成了麻花一样的细长脖子,宛如面筋一样被拉长……
与此同时,头顶的灯光又一次闪烁不定,但是频率已经没有了上一次那么快。
“不,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你……”
叶森不断后退,跌跌撞撞,无比惊骇地与那张恐怖的面容对视,灵魂深处蔓延出来的恐惧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对着面前的女鬼凄厉道:
“那件事……那件事纯粹就是个意外!”
“我不是有意的,而且,而且当时我磕了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如果你那么在意,我可以补偿的,我可以补偿你的啊!!”
女鬼用那双只有眼白的死鱼眼死死盯着叶森,似乎完全不在意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它将叶森逼到了墙壁面前,紧接着张开了血盆大口,直接一口将叶森的头咬掉,大量的鲜血像是喷泉一样从叶森的脖子断裂处不断外涌,将那片白墙涂了大片……
咚!
叶森的无头尸体就这么跪在了地面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靠在了墙壁上……
女鬼杀完了叶森之后,转头看向了宁秋水三人,嘴巴裂开,露出了一个诡异而恐怖的笑容,三人借着头顶闪烁的灯光甚至还能看见,女鬼的嘴里有碎裂的头颅残片。
唰!
闪烁的灯光忽然熄灭,房间陷入了大约三秒的黑暗,就在三人神经绷紧的时候,灯光再一次恢复了明亮。
女鬼已经消失。
地面上,只有满目的猩红和一具无头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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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凝声道。
司兴莉捂着自己的嘴巴,小心地来到了床边,朝着打开的床头抽屉里看了一眼,王文心的尸体已经不在那里了。
床头柜里,只有一根熄灭的烟蒂证明着王文心刚才的确来过。
“头好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兴莉吐出了一口气,坐到了沙发上,盯着叶森的无头尸体出神。
几乎同样的剧情已经上演过两次了。
——先是王文心来到这个房间等待叶森,紧接着,王文心被一只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烧焦的厉鬼杀死,然后叶森从门外出现,焦急地要找王文心,看样子他是来救王文心的,可死去的王文心却化为了厉鬼,反将叶森杀掉……
…
诸多的疑惑浮现脑海里,将涂翠容的脑子搅得一团糟,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想要掏出点什么放嘴里嗑,然而她什么都没有摸到。
烦躁的涂翠容只能开始啃起了自己的指甲……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将目光移向了宁秋水——那家伙正盘坐在了叶森的无头尸体面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宁秋水,你怎么看?”
涂翠容向宁秋水问道,后者眯着眼,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我们的任务是找到害死王文心的凶手……怎么去裁定这个『凶手』呢?”
“『直接』害死她的吗?”
“又或者说是『间接』的呢?”
“如果是后者,只怕不少人跟王文心的死都有关系,真的要溯源的话,估计至少十几个,但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目前只出现过王文心和叶森。”
“我在想,要不要直接烧掉这具尸体。”
宁秋水话音落下,司兴莉忽然道:
“说起来,我们好像还没有去这层楼的其他房间看看……”
“也许,其他房间里会有线索?”
宁秋水沉吟片刻后说道:
“可以去看看,不过我觉得估计没啥发现,而且……搞不好进都进不去。”
“你想想,我们这一次苏醒的时候,三都在同一个房间里。”
“这绝对不是一个稳妥的做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另一个阶段的我们能够毫发无损地活下来,必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极为谨慎,他们肯定考虑过,万一我们中间混入了鬼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依然选择了三人待在同一个房间,最大的可能就是要么外面有危险,要么其他房间根本打不开。”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怀疑是人类的天性,宁秋水还是来到了门口,小心拧开房门,朝着外面明亮的走廊看了一眼。
没有鬼。
他对着过来的二女打了个手势,然后去到了『隔壁』和『对面』以及『隔壁对面』门口查看了一下。
这三个房间距离他们的房间最近,勘察的时间成本和危险程度最低。
简单试了试,发现门推不开之后,宁秋水立刻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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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所有的过程都在二女视线监视之中。
“和之前猜测的差不多,那些房间根本推不开。”
宁秋水说着,目光看向了之前叶森的尸体位置,言语一顿。
叶森的尸体消失了,连同洒在地面上的那些血。
不过这一次,三人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感觉到惊讶。
“事情怎么感觉越来越复杂了……我现在也分不太清楚叶森到底是不是杀害王文心的凶手了。”
涂翠容觉得头大,左手指甲啃了又啃右手指甲。
宁秋水轻轻摸着下巴,回忆起之前叶森死前的话,皱眉道:
“这个房间里,出现的叶森和王文心都有『问题』。”
“这一次,叶森死前透露了很多重要的信息,譬如——他和王文心已经在这个房间里『轮回』了很多次了。”
司兴莉微微瞪眼,眼珠子转了转:
“……喂喂喂,我之前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不会真的说中了吧?”
“这俩人,真是你杀我,我杀你?”
宁秋水瞟了她一眼。
“王文心的死,我觉得跟叶森有很大的关系,但应该不是叶森自己动的手。”
“他一次次地回到这里,更像是想要补救什么……”
司兴莉歪着头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唰』得一下,白了不少。
“等一下,宁秋水,你刚才说『轮回』是吧?”
宁秋水:
“怎么了?”
司兴莉忧心忡忡:
“其实……从王文心第一次死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但那种感觉太虚无缥缈了,说不上来。”
“不过随着王文心第二次死,这种心悸感越来越强了……你刚才说到了『轮回』,这两次的『轮回』里,我们是不是也在?”
宁秋水和司兴莉对视着,似乎明白了司兴莉想要说什么了,脸色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想说,如果我们迟迟不把这个事情解决,待在房间里面太久,我们……也会成为这里『轮回』的一部分?”
司兴莉沉默了片刻,轻轻点头。
“这只是我的预感和猜想,不一定准确。”
宁秋水没回应。
虽然之前司兴莉的分析基本都是废话,但这一次她突然一笔,可能真的戳中了什么……
事实上,随着司兴莉将这个猜想抛出来之后,他和涂翠容两个人的后背都已经渗出了冷汗!
莫名的凉意从脚底升起,一路攀上了他们的脊背!
稍许——
“……说回刚才的话题吧,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多了,关于关于王文心的死,我想应该不是叶森做的,至少不是他直接动的手。”
宁秋水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内心的不安。
“被王文心的鬼魂杀死之前,叶森提曾到了『那件事』,虽然我们现在不知道『那件事』是什么,但我相信,『那件事』对王文心的影响一定特别大,而且让王文心彻彻底底地记恨上了叶森……”
“『那件事』……只怕才是王文心每次化为厉鬼都要杀死叶森的根本原因!”
ps:晚安,今天给自己放个假。
另外,高考加油。(其实估计高考学生也没机会hah)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房间内,听完了宁秋水的想法之后,司兴莉挽着手。
“但是很难哎……你们想想看,那个王文心,连这么乱的圈子都能接受,她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名声吗?”
“可是……这没道理的啊!”
司兴莉脑子里掠过了很多东西,不过言语却显得有些凌乱。
“之前听王文心说了嘛,这里是叶森的私人旅馆,专门建在很偏僻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不想让警察之类的组织逮到,这说明一旦将这件事情声张出去,肯定对叶森本人也有很大不利影响的,对吧?”
“他不太可能主动暴露和这里有关的一切……”
宁秋水眸中精光熠熠:
“但是当时叶森磕了药。”
“他可能干了一些平日根本不会干的疯狂的事。”
“比如……通过第三方发出了一些王文心的不雅照片。”
“谁知道是他干的呢?”
司兴莉叉着腰反驳道:
“王文心又不是傻子,叶森要是敢这么干,她不得直接把叶森和他旅馆的事情全爆出来?”
宁秋水反问道:
“这重要吗?”
“只要叶森这么干了,王文心的名声就算是彻底毁了,而且,从另一个阶段的我们留下的线索来看,王文心家庭不久前才因为她父亲的事情经历过一轮舆论轰炸,全家都被冠上了『老赖』的标签,这个时候,只要叶森稍微引导一下,舆论立刻就会一边倒。”
“这个家庭搞不好会迎来第二轮舆论轰炸。”
“面对漫天的风言风语,你会选择相信一个有过『前科』的人吗?”
“更可怕的是……一旦我们上面的推测成真,那么,这个原本被捆绑在一起的家庭也会分裂。”
“这世上,有几个母亲能够接受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成为一名娼妓?”
“还有王青,一旦这个事情闹大,对他也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吧?”
“本来,他在学校里就因为自己的父亲的事情被孤立了……”
“我不认为王文心会真的被自己的名声摧毁,但家人一定是她的软肋。”
“还记得之前我询问王文心关于她弟弟的时候,她表露出来的警惕吗?”
“她很在意自己的家人,尤其是她的弟弟。”
宁秋水的这一番话给司兴莉说沉默了。
她没有女儿,但是有家人。
如果她真的下海了,最后还被曝光,让自己的家人知道这件事……
光是想想,司兴莉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妈的,真要命。
真这样的话,那还不如死了。
一了百了。
“擦,好像能对上啊,该不会真是这样吧,那,那……那王文心是谁杀的?”
“自杀?”
“还是她的家人?”
司兴莉咬着自己的嘴唇,感觉自己眼前的迷雾正在一点点散去。
涂翠容淡淡道:
“她的家人有什么理由杀她?”
“现在家里的母亲生病没法挣钱,弟弟还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读书,全家人的收入全都靠着她维持着,而且从楼上王青留下的线索来看,也足以证明他没动手,因为现在距离高考还有很长的时间,如果王青杀死了自己的姐姐,很快就会被警察抓走,他根本参加不了高考。”
“按照你们的推断,杀死王文心,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王文心自己,还有一个就是事后恼羞成怒的叶森。”
“这两者,都有很大的可能。”
“另外我补充一点。”
“王文心家庭之前的确是被社会舆论给攻击过,但是是被陷害的……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她很可能会学聪明,真的留下了一些能影响到叶森的证据。”
“不排除二人闹翻,王文心用这些证据攻击过叶森,最后导致叶森杀人灭口。”
司兴莉两条眉毛朝着中间一凝。
“等一下,我插一嘴,我们最后的目标好像是烧死『凶手』,可……我们有打火机吗?”
宁秋水抬手指了指床上的lv包包。
“那里面有。”
司兴莉走到了包包面前,翻了翻里面,找到了一个柴油打火机。
刚才王文心拿它点过烟。
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随着司兴莉触碰到这个打火机的时候,门口又一次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听到这个敲门声,三人下意识地认为第三个王文心要到了,可随着宁秋水朝门口走去时,头顶的灯光却突兀地闪烁了几下。
滋滋——
三人立刻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灯。
它短暂的闪烁过后便恢复了正常,但宁秋水三人回神之后,却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一个被烧焦的人。
它就站在门口,背靠着门,静静凝视三人。
浸人骨髓的寒意在房间里蔓延,宁秋水缓缓后退,戴着戒指的手已经紧紧攥着,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厉鬼身上。
三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只鬼了,然而再一次近距离观看它的时候,依然觉得汗毛倒竖。
二女的状态要比宁秋水更加紧张,涂翠容下意识地朝着司兴莉走去,站在了她的前面,对着门口的那只烧焦的鬼虎视眈眈!
不过,那只鬼这一次并没有对宁秋水他们出手,只是挡在了门口,似乎……是在阻止宁秋水去开门。
咚咚咚!
咚咚咚!
那敲门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宁秋水稍微分神,仔细辨别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
是三声。
之前敲门,他都有注意王文心和叶森各自敲门声音的力度和节奏,二人前后两次基本没有变化。
根据这个来推测的话,这一次门外敲门的人既不是王文心,也不是叶森!
那……是谁?
是凶手吗?
又或者,是王文心的弟弟?
…
ps:第一更。
简单说说最近情况,不算在正文字数里(正文1800,后面章节补上),各位放心。
不跟各位诉苦或者卖惨,所以提前说一声——看书是非常主观的事,当您完全厌倦了,随时弃书即可,走之前吐两口口水,也算我的荣幸。
本书只剩最后三个副本(不包含这个),写完,书基本进入尾声。
有第一本的经验,我不想烂尾,也有了预订的结局,我很想写出来,但路很难走,这是我的终极目标。
然后给另外一批因为『鬼故事』和『惊悚』入坑的朋友们说句抱歉。
这的确不是谁在故意黑我或带节奏,我知道诡舍的后半部分的惊悚程度大幅度下降,除去个人因素外,也和题材有关。
各位看书的老爷比我更懂,市面上『几乎』没有一本长篇灵异可以一直保持高强度惊悚,我映像中,应该只有黑色火种早年的书做到了。
我并不想写一本纯粹的长篇鬼故事和睡前读物,更不会无脑水文(除非真的卡得崩溃,但情况极少),有人担心我这本现在成绩还不错,就一直水、一直拖。
给各位吃个定心丸,不会。
我再怎么水,200万字的书不会拖到210万字之后(打个比喻)。
偶尔写的密,是剧情需要。
这是我创作最痛苦的时期,也是最可能进步的时期了。
众所周知,痛苦使人成长。
以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401传来了第三次敲门声。
而这一次,宁秋水正要去开门,之前杀死王文心的烧焦厉鬼出现了,并且拦在了门前,阻止宁秋水打开房门。
望着面前堵在门口的那只烧焦厉鬼,宁秋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开门……
没人能说得清,门外那个敲门的人会不会就是杀死王文心的『凶手』。
但若是惹恼了面前堵门的这只烧焦的鬼,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咚咚咚!
…
敲门声还在继续,似乎并不死心。
这此时此刻,门口传来的敲门声,要比之前王文心和叶森敲门的力度小很多。
二女在宁秋水和厉鬼的对峙之中缓缓走了上来,站到了宁秋水的旁边,司兴莉低声道:
“喂,宁秋水,要不要……开门?”
宁秋水没有回答,依然盯着那只烧焦的厉鬼。
司兴莉以为宁秋水露怯了,于是又劝道:
“水子啊,咱真不能怂啊,不管现在门外的人是王文心还是叶森,总得放进来,毕竟『凶手』多半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了!”
“咱们要是迟迟不给开门,待会儿他们走了,我们估计就又得等下一次……”
司兴莉话音落下,站在身边的涂翠容语气沉重地打断她道:
“恕我直言,我觉得,我们可能没有下一次了……”
司兴莉一怔,看向她:
“你啥意思?”
涂翠容指向了他们身后的窗户。
宁秋水和司兴莉都朝着窗户瞟了一眼,身子猛地一震。
方才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浑身焦黑的鬼吸引了过去,此刻回头的瞬间才发现,窗户里反射的房间里……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挖草!”
“那个该死的鬼东西,是想把我们堵在房间里烧死!”
司兴莉瞪眼,像是受惊的兔子,下意识远离了床铺。
镜中大火明明已经快烧到了他们身上,可他们在房间里既没有看见任何火焰,更没有感觉到灼热。
这种恐怖的反差让三人头皮发麻!
尤其是宁秋水,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场面有一些似曾相识。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必须要做出抉择了。
“跟紧我!”
宁秋水暴喝一声,快速拿起了床上的两个王文心留下的包,直接朝着门口的鬼冲去,二女紧随其后!
那只厉鬼显然也知道了宁秋水三人想要破门而出,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尖锐咆哮,可能是由于嗓子已经被滚烫的浓烟彻底烧坏,宁秋水三人无法辨别出那是男人或是女人的声音。
唰!
面对直击而来的拳头,被烧焦的鬼也不再留手,张开了血门大口,就要直接吞掉宁秋水,但这一次,宁秋水手中的戒指却触发了。
伴随着戒指的碎裂,一只穿着嫁衣的女鬼出现在宁秋水的身旁,苍白的手一下子便摁在了被烧焦的厉鬼的头顶。
它发出了惨烈的痛叫,在发现自己被压制之后,它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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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房间外,敲门的声音还在继续。
“快!水子,闪开!”
“大火快烧到这里了!”
司兴莉的语气浮现了浓郁的焦急,在涂翠容尚且犹豫的时候,她已经举起了自己的马桶搋,越过了宁秋水,对着门口的鬼猛击!
啵
马桶搋准确命中了鬼的后背,在它被鬼新娘压制的时候,司兴莉蹬了一脚旁边的衣柜,猛地一拔,愣是把烧焦的鬼带离了门口!
“呃啊啊啊啊!!!”
那只烧焦的鬼跌倒在地,发出了极其不甘的凄厉哀嚎……隐约间,甚至竟带着些许悲凉。
咔!
没有了女鬼的阻拦,宁秋水一下子便拧开了门锁,打开了房门。
这一刻,三人才发现,门外站着的既不是王文心,也不是叶森。
而是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中年女人。
对方皮肤蜡黄,脸上的皱纹虽没有那么多,但头发几乎已经白完了,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房间里的那只烧焦的厉鬼。
说不出那到底是疼惜还是悲伤的目光。
宁秋水三人没敢耽搁,第一时间离开了房间,来到走廊里。
“阿姨……”
他开口,想要和妇人交流,可妇人根本没有搭理他,在被烧焦的厉鬼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中,走入了房间……
妇人一步步来到了被烧焦的厉鬼身旁,她用手温柔地拨开了鬼新娘摁在烧焦厉鬼头顶的手,然后轻轻将烧焦的厉鬼拥入怀中。
接着,她的身体燃起了火。
房间里也燃起了火。
叶森的身体随着火焰出现,他躺在床上,床褥血红一片。
他没死,还在挣扎着,蠕动着,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湮灭于这璨烂的火光中……
“这,这……”
司兴莉站在宁秋水身后,愣愣地看着房间里的景象,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样的场面……实在太震撼了。
房间里,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让人有些喘不了气。
灿烂的火焰散发着明暗不一的光芒,不断闪烁在三人的面孔处,闪烁于三人的瞳孔里。
大火烧啊,烧啊,烧光了床、烧光了妇人、也烧光了叶森。
可是它依然没有熄灭。
那个浑身焦黑的厉鬼在妇人的灰烬中缓缓站起了身,用带着滔天恨意的眼神凝视着宁秋水三人。
那一瞬间,三人都明显嗅到了死亡的气味!
要完!
宁秋水感觉到了不对劲,按理说,『凶手』应该已经被烧死在了大火中,可为什么这只烧焦的厉鬼怨气更重了?
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宁秋水脑子里似乎有一根筋连通,猛地一拍头,叫道:
“坏了!”
“这只鬼就是王文心!”
“刚才它不是要把我们堵在门内,而是……要把那个老妇人堵在门外!!”
“那应该是她的母亲,她不想自己的母亲被烧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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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一听,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奶奶的,这怎么能行?
四舍五入,就是他们杀了王文心的妈啊!
难怪面前厉鬼的怨气这么重!
“可是,可是『凶手』都已经死了,那不是王文心的心结吗?!”
涂翠容看着房间大火中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的烧焦厉鬼,浑身冰凉。
恐怖的灼热气浪伴随死亡扑面而来。
大火,仿佛要烧到房间之外了……
宁秋水脑海里各种复杂的线索和信息,在死亡的压迫下快速连接起来,语气竟反而变得沉稳了许多:
“不,那不是王文心的心结,而是……而是王青的!”
“王青……王青……”
“王文心的心结是王青!”
他目光落在了房间里的床铺灰烬中。
那里有红裙王文心留下的烟盒。
这诡异的一幕,给予了宁秋水直观的刺激。
“床都被烧烂了,为什么烟盒没有烧掉?”
“还是说,王文心留下的东西,都无法被房间里的火烧掉?”
“等等……!!”
宁秋水呼吸一滞,随后对着司兴莉叫道:
“司兴莉,王文心的打火机给我!”
“快!!”
司兴莉被宁秋水忽然的叫声吓了一小跳,手忙脚乱地拿出了之前的那个柴油打火机,递给了宁秋水,后者拿到之后,又开始掏着王文心第一次留下的包,从里面翻出了那张……王青的照片!
见到这张照片,烧焦的厉鬼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咆哮,它猛地朝着门外的宁秋水扑来,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打火机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火苗,下一刻,这张布满岁月痕迹的照片,便被点燃!
“不!!!”
被烧焦的厉鬼嘴里第一次发出了人声,它瞪着自己血红色的眸子,眼睁睁看着这张照片被烧成了灰烬……
“啊啊!!”
厉鬼捂住自己的头,发出了尖锐的恐怖咆哮,紧接着,裹挟着滔天恨意朝着宁秋水三人杀来,二女吓得立刻拿着鬼器准备迎敌,然而就在烧焦厉鬼前脚踏出房门,鬼爪几乎要摁在宁秋水的额头上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男孩的声音:
“姐……”
ps:去吃个晚饭,晚安!有点卡文。
王文心的故事,明天补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青的照片被烧毁之后,烧焦的厉鬼直接陷入了疯狂,它不顾一切地朝着宁秋水扑来,要把宁秋水撕碎,却在即将接近宁秋水的时候被身后忽然出现的声音叫住了。
那个声音,它再熟悉不过了。
正是……她的弟弟。
烧焦厉鬼缓缓转身,怔然望着站在大火之中的王青。
对方的个子已经要比她更高了,可却一直驮着背,整个人消瘦得厉害,皮肤苍白得宛如一具僵尸,深陷的眼眶里,黯淡无光。
王文心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它怎么会……怎么会是自己的弟弟?
它怎么会是那个永远都昂首挺胸,带着阳光笑容的弟弟?
二鬼对视许久,王文心身上的怨气缓缓消散,转而变成了悲怆,它哽咽着声音说道:
“阿青,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面对王文心的询问,王青并没有回答。
它深陷的眸子掠过了过往的种种。
那是对自己父亲、对王文心的憎恨。
那是困顿住了它整个青春的不甘。
那是身边所有人的讥讽与恶意。
这些东西,汇聚成了江河一般的滔滔怨气,在它眸子里翻滚着,咆哮着……却最后全都消失于那声哽咽的『阿青』之后。
房间里,响起了一道很轻,很模糊的呼气。
就像是一缕不值一提的微风,从房间里面吹出,吹入了走廊,消失于远处的黑暗。
“没什么。”
王青露出了一个努力的笑容。
“就是……就是想你了,姐。”
“想你了。”
它一边说着,身体已经由下而上,不断变成灰烬。
这个过程很快,当女鬼尖叫着朝着屋子里的王青冲过去,要抱住对方的时候,王青却已经彻底化为了飞灰。
“阿青,阿青……”
房间里,大火渐渐熄灭,烧焦的鬼跪伏在了地面上,呼唤着自己弟弟的名字,掩面崩溃。
它身上的焦黑渐渐褪去,变成了三人第一次看见的那个王文心,穿着朴素的衣服牛仔裤,廉价的平底鞋。
三人站在了401门外,凝视着房间里的王文心,一直看上去较为理性的涂翠容这一刻竟共情起来,开口说道:
“王文心,我知道你很爱你的弟弟,但你知道你为了他的学业牺牲自己前程,他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吗?”
“爱能救人,也能杀人。”
“我要是你弟弟,不被周围人那些异样的眼光和风言风语杀掉,也被你杀了。”
她的语气很凝重。
涂翠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这么共情,仿佛这样的事情,曾经也发生过在她的身上一样。
王文心背对众人缓缓起身,又跪坐在了满地的废墟中,呆滞地望着面前的狼藉。
“是我害了他……我对不起他。”
“学校里一定在说他是一名妓女的弟弟吧。”
“本来因为父亲的事情,他已经……”
王文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言自语,说着说着,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啜泣起来。
她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在学校里受怎样的冷眼和欺负。
宁秋水缓缓迈入了房间里,来到了王文心的身旁,问道:
“王文心……你和叶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的母亲又是怎么死的?”
王文心泪眼婆娑地凝视着房间里的残骸,摇头喃喃道:
“这都是……我的错。”
宁秋水:
“这哪里是你的错?”
王文心惨笑道:
“父亲从小就给我们灌输一种观念,那就是家里年龄大的一定要为年龄小的多考虑。”
“我很崇拜我的父亲,虽然他没有文化,也很穷,可他善良,可他勤劳,所有的一切都是优先为我们考虑……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弟弟存了很久的零花钱,在父亲五十岁生日那天买了一件毛衣给他,被他骂了足足半个钟头,可母亲告诉我们,那晚父亲高兴地睡不着觉,一个劲儿跟她说他们养出了一个好儿子和好女儿,以后肯定有出息……”
“……后来,我们的家的天塌了之后,母亲一夜哭白了头,那晚我当着父亲的尸体对她发誓,我说,我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家。”
“处理完了父亲的丧事,我便出去兜兜转转,打了几份杂工,并且告诉自己一定要靠着自己的双手勤劳致富,要像我的父亲那样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
“那是我最自豪的一段时光,因为我真的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双手撑起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可是后来好景不长,母亲的病情忽然恶化了起来,我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为母亲治病,虽然那个时候母亲一直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不要乱花钱,她本来年纪也大了,人哪有不死的,让我把钱全都存给自己和弟弟,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
“但我怎么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母亲离开?”
“而且,父亲的去世对于弟弟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他虽然嘴上没说,但我其实心里很清楚。”
“迫不得已,我想到了之前给我联系方式的叶森,打给了他……”
提到叶森的时候,王文心的脸上露出了愤怒与恐惧错杂的神情。
“其实,那个时候我对于这些人根本没有一点好感,你也可以说我是仇富,毕竟我的父亲就是被那群人中的一个用舆论坑害,最后活活逼死……”
“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我绝对不会找上他。”
“但我没有想到,那竟是我这场不散的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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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王文心这种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磨难与不公的人。
回忆过往的时候就会有些说不出的艰难。
王文心偏头,用那张姣好的,苍白的脸对着宁秋水:
“我之前包里的烟还在吗?”
宁秋水立刻翻找了起来。
很快,他将那包女士香烟和打火机递给了王文心。
后者拿起了香烟点燃,用颤抖的手夹住,抽了几口之后,心情平复了一些。
“叶森口中所谓的『探星』和『找演员』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
“他用这种方式欺骗了很多女孩子。”
“她们中有一部分是拜金女,崇拜纸醉金迷的生活,企图通过叶森这个渠道,能够爬到社会的高层去……但还有一部分,是真的因为生活所迫,缺钱急用。”
“叶森像是一条饿了很久的狼,一旦被他盯上,想要再脱身就不容易了。”
二女这个时候也走了进来,司兴莉探头探脑朝着外面的走廊看看,小心关上房门,有些疑惑道:
“不对啊,叶森不是找了很多女孩咩?”
“你们反正对于他来讲根本就是一个性玩伴,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的意思是,他完全没有必要把你们全都留在自己的身边当作是专属情人吧?”
“他那方面那么……猛吗?”
“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有办法满足他?”
她是心直口快,有些话懒得过脑子,该问就问。
王文心盯着与床一同烧成灰烬的叶森残骸,眸子深处射出了一抹冰冷的杀意。
“专属情人?”
“性伴侣?”
她嗤笑一声:
“你可把它想得太善良了!”
“我们这些被他骗下海,失足的女人,可不是什么专属情人,而是他献给某些人的『甜点』罢了。”
“一旦你跟他上过床,他的手机里就会出现很多关于你的裸照,拍得很清晰。”
“叶森会请专业的人士剔除掉其中有他脸的那部分,如果之后我们不听他的话,这些照片立刻就会在网络上、手机上疯狂传播……”
“这还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你根本想象不到这个房间里曾经发生过多少可怕的事……”
王文心缓缓站起身子,手中夹住的香烟残烬掉落在地面,原本已经被大火彻底烧毁的房间,又恍惚间恢复了原样。
她来到了厕所门口,缓缓打开门。
里面有两道黑影。
女人趴在洗漱台前,男人在她身后。
“这是我的第一次,也是我走向堕落和毁灭的开始。”
王文心自顾自地说道。
“我一次次地陷在自己的恨意和愧疚中,想要回到过去,杀死那个天真又愚笨的自己,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怎么可能会真的有人回到过去呢?”
她自嘲地笑了起来。
“时间呵……时间呵……”
“它对每个人都是那样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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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床上出现了四个黑影。
三个男人,一个女人。
“这是……我被『献祭』的开始。”
王文心凝视着这一切,凝视着自己的过去。
“叶森没有经过我的意见,就将我献给了『他们』。”
“那晚,他们一次次地摧毁我,还给我注射……会上瘾、会疯狂的东西。”
“大脑沉溺于无边无际的亢奋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彻底完了。”
“我不可能再脱身,再回到以前……”
“可是我还忍着,我还能忍,为了我的母亲,为了……我的弟弟。”
她说着,忽然低声吃吃笑了起来:
“可是……”
“可是他们连我心里最后的那一块净土也要夺去。”
“……那天晚上他们玩开心了,便开始嗑药,然后疯狂地大笑,对着我不停拍照,将我那污浊不堪的模样……发到了网上。”
“叶森那个疯子,他居然,居然……哈哈,他居然把我的裸照发给了一些黑客,让那些黑客在我弟弟他们学校的聊天群里疯狂传播关于我的信息……哈哈哈……”
王文心说着,似疯似癫地大笑,眼泪滑落面庞。
“那时候,我跟着他们一起笑啊,一起笑啊……可谁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他们?”
“那个时候,我多希望,我有一把刀!”
她说着,笑着,哭着,扔掉了手里的烟,又捂住自己的脸,身子不断抽搐着。
“我没法去面对我的弟弟……我不敢想,我真的不敢想……”
“他在学校里会受多少的冷眼,会受多少的嘲讽……”
“我弟弟那么爱我,别人要是骂我,他一定会跟人家打架的,他那么瘦,会被同学欺负成什么样子……”
王文心说不出话了,无声地哭泣着。
站在房间里的三人,看着王文心哭泣,却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啪!
房间里的幻象消失,又变成了一片烧焦的残骸,宁秋水也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坐在了王文心的身旁,说道:
“那……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如果我拿到的线索没有问题,你死后,她似乎还给你的弟弟写过信。”
“可是,为什么在你怨念的『轮回』之中,她也死在了这场大火之中?”
王文心捂着胸口,觉得肝肠寸断,声音断断续续:
“妈……妈妈觉得愧疚,她觉得会发生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病,所以她来到,来到了这个房间里,自焚了……”
此话落下,宁秋水三人彻底陷入了沉默。
之前司兴莉觉得王文心这人像一朵虚伪的白莲花,又当又立,此刻却莫名想要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她后悔自己说出了那句话。
面前哪里有什么白莲花?
那只是一个被逼到绝路上,无路可走的人。
生活两个字,压得她插翅难飞。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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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认真问道。
王文心沉默了很久,回道:
“死了。”
“我约他出来,给他下了药,烧死了他,也烧死了我自己。”
宁秋水:
“『他们』呢?”
王文心:
“『他们』活得好好的。”
宁秋水看着王文心的脸,隐约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也在……这幢大楼里面?”
王文心:
“在楼上4层。”
“怎么……”
宁秋水耸耸肩:
“我只是在想,有没有机会可以帮你报仇。”
王文心看着吞云吐雾的宁秋水一怔,随后摇头道:
“『他们』跟我不一样。”
“你还是别去了,『他们』都是活人。”
宁秋水闻言蹙眉:
“活人难道不是更加安全吗?”
王文心道:
“不好说,他们……会抢走你们的『时间』。”
“『时间』是天赐的礼物,对每个人都弥足珍贵。”
宁秋水语气严肃,神情认真:
“做个『交易』吧。”
王文心微微一怔:
“什么『交易』?”
宁秋水道:
“把你的『时间』给我,我去帮你『复仇』,怎么样?”
王文心似乎是被宁秋水眸中的真诚打动了,却仍是劝阻道:
“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你为了一个死人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悲剧是破碎的琉璃,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宁秋水直视王文心的眼睛,说道:
“难收?那就别收了。”
“你是覆水,我也是。”
他对着王文心伸出了手。
“弄死『他们』。”
ps:高考加油,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的想法要比王文心单纯很多。
他现在想的是,那些人绝对不能活下来。
活下来就是祸害。
至于其他的……没想。
那群人就在大楼里面,解决掉他们,是宁秋水此时此刻内心最原始的想法。
那仿佛是从他骨头深处渗出来的念头。
王文心望着宁秋水伸过来的手,怔然了片刻之后,抬手握住。
它的手冷得刺骨。
“好。”
王文心同意了,从身上拿出一个『沙漏』,递给了宁秋水。
她的沙漏那头还有不少沙子,比宁秋水他们之前拿到的那个『沙漏』要好很多。
“带上我的打火机吧。”
王文心说道。
宁秋水把玩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对着王文心说道:
“你想亲手杀死『他们』?”
王文心回答道:
“如果有机会的话。”
“而且在某些必要的时候,它可能能帮到你。”
宁秋水点头:
“好,我把打火机带上。”
涂翠容望着窗外的风雨,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瞟了一眼现在的王文心,试探性的对她问道:
“那个……王文心,你知不知道我们该怎么逃出这幢大楼?”
他们其实是知道这座大楼是沙漏状的,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里。
另一个阶段的他们之前留下过线索,说离开大楼的出口可能在最上面。
但谁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因为在楼道里需要消耗他们大量的『时间』,因此他们一旦推测错误,很可能没有修正的机会。
王文心现在看上去具有清醒的神智,而且对他们也表露出了友好的状态,正是询问的好时机,哪怕得不到答案,也不会惹来麻烦。
“你们想要离开这幢大楼,那恐怕有点麻烦呢……”
“大楼的下面没有出口,只有上面才有。”
“想要离开这幢大楼,你们必须要不停地,不停地往上爬……”
“但是越往上,你们能够拿到的『时间』也越少。”
涂翠容皱眉道:
“越往上,能拿到的『时间』就越少,为什么?”
王文心对着她伸出了苍白的手指,指了指脚下的地面:
“『时间』是大楼里最弥足珍贵的东西,对所有人都一样。”
“不过在大楼的下层,『时间』更容易获取。”
听到这里,涂翠容抬头朝着天花板上面看了看。
“……”
“他们也想出去吗?”
涂翠容若有所思地问出了这句话。
王文心说道:
“我并不知道更多的事情,或许你们可以去上面楼层找找线索。”
“祝你们好运。”
它说完之后,身影便缓缓消失在了房间内。
似乎是因为王文心的怨念已经消散,所以房间里被大火焚烧之后的狼藉与残骸并没有再恢复。
司兴莉揉了揉自己有些麻木的脸蛋,说道:
“接下来,我们就要去第八层了。”
“按照之前楼层和房间的规律,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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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掰扯着自己的手指数了数,说道:
“6个房间!”
“这样的话,大楼最高或许只有11层或者12层,如果我们能在第八层拿到更多的『时间』的话,也许就能直接逃离这幢大楼了!”
司兴莉说着说着,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宁秋水晃了晃手里的沙漏,说道
“赶紧走吧,趁着现在还早,过去踩个点!”
三人没有任何耽搁,如果另一个『阶段』的他们留下的线索没有问题的话,那么他们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五天之内,逃离大厦。
如果是按照『阶段』来计算的话,现在马上已经要到第四天了。
三人推开房门,来到了走廊里,随着王文心对他们的恶意缓缓消散,走廊尽头的『楼梯口』也随之出现。
“走!”
他们朝着『楼梯口』跑去,路上仍旧是拿出了鬼器,小心戒备着周围的一切。
当他们来到了走廊的中段时,一股阴风忽然从他们的背后吹来。
走在最后的司兴莉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竟是汗毛都竖了起来!
“快跑!”
司兴莉推了一把前面的涂翠容,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大叫。
一同经历了不少,他们如今对于彼此的信任度都很高,在听到司兴莉叫喊的那一刻,宁秋水和涂翠容便朝着前方跑去,同时回头一看,发现走廊的后面黑暗处,出现了两个人影,正动作僵硬地朝着他们疯狂跑来!
那二人,竟然是司兴莉和涂翠容!
只不过,此时此刻她们二『人』脸上挂着瘆人的怪笑,眸中的怨毒几乎快要溢出!
这两家伙的速度很快,三人没敢丝毫耽搁,头也不回地扎入了前方的楼道。
“司兴莉,快点!”
眼瞅着即将进入楼道,司兴莉却落在了最后面。
她的个子比起二人更矮,腿也短了点,短短几秒,就被二人拉开了距离。
而身后追来的那两只鬼已经距离她不足五米!
司兴莉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一张小脸早就憋得通红。
她已经很努力地在往前跑了。
“快!!”
涂翠容脸上第一次写满了焦急。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自己会忽然这么关心司兴莉,但看着司兴莉即将被身后的两只厉鬼抓住,涂翠容甚至想直接冲过去,用鬼器逼退那两只鬼。
司兴莉身上也有鬼器,但那个马桶搋只剩下了最后一次机会。
另一个阶段的『他们』早说过,鬼器在这幢大楼里面只能够使用三次。
如果司兴莉这个时候使用了鬼器,那她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就会显得十分被动!
好在关键时刻,司兴莉的潜力被逼了出来,感受着身后已经贴近后背的阴风,司兴莉愣是活活提速了起来,勉强又和后面的三只厉鬼拉开了一些距离。
“长腿怪,别他妈挡道,快走!”
司兴莉对着『楼梯口』的涂翠容大叫道。
后者见她已经过来,也不再继续傻站在原地,进入了楼梯口。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碍于青色薄膜的影响,司兴莉没能看清楚里面的样子,她速度太快,冲进了楼梯口之后,愣是没刹住,一步踏入了面前『下楼的阶梯』。
踏入『阶梯』之后,『沙漏』开始生效,她的速度变慢。
司兴莉想要回头,然而两只厉鬼已经跟着冲了进来,就站在了楼梯口,死死盯着上面的二人和下面的司兴莉。
“操!”
司兴莉瞪大眼,骂了一句。
涂翠容急切不已,破防怒骂:
“司兴莉,你他妈傻逼啊,怎么往下跑?”
司兴莉恼怒道:
“我怎么晓得,后面俩鬼追那么近,我没刹住脚啊!”
“你跑前面,你又不说一声,还怪我傻逼,你才是傻逼,大傻逼,呸呸呸!”
鬼在『楼梯口』中的速度同样很慢。
甚至由于没有它们没有『沙漏』,走动的速度还要比人慢一点。
但即便这样,司兴莉也完全没有了回头的可能。
因为鬼已经卡在了她和宁、涂二人之间!
“你快过来!”
“我用鬼器帮你拦住它们!”
涂翠容焦急对着司兴莉说道,后者却是朝着楼梯走去。
“拦得住个屁!”
司兴莉说道:
“我们移动速度在楼道里这么慢,这儿还有两只鬼!”
“浪费珍贵的鬼器次数,可能还没效果,待会儿我一个不注意,路过它们旁边的时候被它们一个平a秒了,那我才是倒了血霉!”
涂翠容怒道:
“你废什么话?”
“我鬼器还有三次没用!”
“宁秋水还有两次,绝对能保住你!”
“快他妈上来!”
她是真的急了,无论是宁秋水还是司兴莉,都能够看出涂翠容有些失去了方寸。
“……你们先走!”
司兴莉铁了心不上去,又往下迈动了一个阶梯,也不知道是怕死,还是不想让二人浪费鬼器的次数。
“我先下去,没听王文心说吗,下面的『时间』很容易获取……你们先往上走,回头我们巅峰再见!”
她抬头,看着涂翠容那张有些让人讨厌的脸,又骂道:
“长腿怪,这个角度的你是真恶心啊,腿长这么长,吃蜘蛛长大的?”
“赶快走……别浪费『时间』了!”
她骂完,又朝着下面迈了一步,走向了更幽深的地方。
涂翠容死死盯着她,说不出话,却被宁秋水硬拖拽着朝上走了一级!
“她说得对,我们没有回头路,快走!”
“你想再救她,至少拿到足够的『时间』!”
宁秋水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清楚,在这座大楼里面分散,想要再相遇,实在太需要运气了。
而且司兴莉之前表现出来的『能力』,似乎还不足以完美应付不同楼层的难题,只能说……再会的运气渺茫。
涂翠容盯着一步步没入了幽深走廊深处的司兴莉,眸子失了光彩。
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正在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
两只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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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三人分散于此处。
宁秋水拽着涂翠容,一路来到了八楼。
和司兴莉之前说的没错,这层楼只有六个房间。
宁秋水小心拉开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扇房间的门。
801。
这是一间会议室。
装修的挺豪华,中央是一张长条形的桌子,周围摆有八张椅子。
头顶一盏吊灯,灯泡从上至下,呈三角堆叠,像是一座金字塔。
这灯散发着明亮甚至些许刺目的光,让房间里明暗分明。
关上房门,宁秋水仔细排查了一下房间,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安慰着失神的涂翠容道:
“……没事的。”
“司兴莉那姑娘虽然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其实粗中有细,只要她拿到了『沙漏』,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再相遇。”
涂翠容有些僵硬地抬起头:
“……会吗?”
宁秋水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你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涂翠容思索了一下,微微摇头:
“我不记得了。”
“我只觉得,她好像是一个对我特别特别重要的人。”
说到这里,涂翠容发了一会儿神,忽然像是下定决心,用极为坚定的眼神看向宁秋水:
“宁秋水,能不能……给我一个『沙漏』?”
宁秋水目光闪烁。
“可以,但是你现在也去不了。”
“我们进入这层的时候,『楼梯口』已经关闭了,你想要下去找她,至少也要等到下一次……而我们马上就要进入最后两天了,时间上很紧迫,你最好自己考虑清楚。”
他说着,真不吝啬,直接将第一次拿到的那个『沙漏』递给了涂翠容。
能拿到这个沙漏,涂翠容出了很大的力。
涂翠容接过了这个『沙漏』,有些怔然,似乎没有想到宁秋水这么容易就把『沙漏』给她。
走到现在,这东西的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谢谢。”
许久后,涂翠容还是收下了沙漏,低声对着宁秋水道了声谢。
宁秋水看着涂翠容低迷的模样,知道她不死心,于是说道:
“不如再等等吧,把决定权交给另外一个『阶段』的我们。”
“他们也许知道更多的信息,做决定的时候也会更加明智。”
“你说呢?”
“如果司兴莉对你真的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么我相信另一个阶段的你也不会放弃她的。”
涂翠容抬头,与宁秋水对视了片刻,用力点了点头:
“嗯!”
宁秋水拿出了之前房间带出来的笔,来到了白墙处,说道:
“接下来,就是留『线索』了。”
“有些『线索』没法留给另一个阶段,那样的话违反了我们之前在房间里看见的『血字』,虽然还不知道违反『血字』究竟会有怎样的下场,但谨慎起见,我们还是要尽量避免。”
他言谈之中,对于『血字』很是忌惮。
其中一条,就是不让他们将大楼的外形告诉另一个『阶段』的他们。
透露任何消息都不行。
“让我想想……重点是关于『那些人』的线索。”
“还要简单介绍一下王文心的事,最后还得留下司兴莉的去向……”
要留下的信息太多,可他们少了一个人,所以,宁秋水不得不开始抠字。
能一个字说清楚的,就不用两个字。
最后,确认整理的信息无误,宁秋水才拉过了一张凳子坐下,与涂翠容等待着入夜。
其实,放在之前,宁秋水是不可能和面前的涂翠容待在一个房间里的。
但现在情况不同。
一来,他能确定房间里的涂翠容是真的。
二来,涂翠容现在这个状态,如果真的一个人在其他房间里遇到什么危险,可能没法应对。
随着时间到来,二人的意识渐渐模糊,等到他们彻底睡着之后,一个黑影忽然出现在了房间里。
它拿过了宁秋水身上的柴油打火机,来到了墙壁面前,缓缓打燃——
嚓!
…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窗外,大雨瓢泼。
宁秋水从沙发上醒来,眸子短暂地茫然了片刻,便恢复了正常。
目光扫过了房间,宁秋水立刻便发现了不对劲。
少了一个人。
之前跟着他们的司兴莉不见了。
坐在宁秋水对面的涂翠容醒来之后也很快发现了这个问题。
“司兴莉!”
她皱了皱眉,心里弥漫出了一阵不祥的预感,对着房间里大叫。
没人回应。
她看向了宁秋水,后者起身来到了留下线索的墙边,看着上面的信息。
信息描述十分精简,宁秋水知道了自己所在的楼层是8楼,以及王文心的事、他们这层楼要完成的『复仇』。
除此之外,还有司兴莉的去向。
“涂翠容,过来看看。”
宁秋水叫唤了涂翠容一声,后者来到了宁秋水旁边,在看见墙上的内容之后,面色骤变。
“那个蠢货……连跑路这种事情都能出岔子!”
一直看上去比较沉着,甚至偶尔显得吊儿郎当的涂翠容这时候的语气却显得有些慌乱。
如果司兴莉只是跑错路,涂翠容还不会这么紧张,让她忧虑的是,有两只恐怖的厉鬼朝着司兴莉追了过去,虽然那两只鬼在『经验』阶段没法对他们出手,可『经验』阶段结束之后怎么办?
她能靠着自己的能力度过难关吗?
如果她遇见了其他的诡客,会被其他的诡客利用吗?
…
许多糟糕的念头全都浮现于她的脑海里。
涂翠容有些烦躁的在房间里面踱步,思考着怎么处理这个事。
宁秋水瞟了她一眼,说道:
“我们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按照两个阶段一天的话,我们这应该是第三天末。”
涂翠容当然知道宁秋水这是在提醒她,一旦她在这个阶段结束之后下楼,那么很可能会完不成血门给予的任务,永远留在这幢大楼里面。
“我知道,时间我一直记着的。”
“不过这个阶段结束之后,我还是要去到下面的楼层,等我获得了新的『沙漏』,我可以在楼道上等她,如果她往上走,我大概率就能够遇见她……”
宁秋水感受到了她语气之中的坚决,表情微异:
“她对你这么重要,你们在外面的世界也认识?”
涂翠容低垂眼眸,简单地回应道:
“嗯,是同学。”
“高中?”
“一直都是。”
宁秋水眸子里闪过了一道光。
他忽然想起了上次涂翠容说司兴莉家里开学校的事,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二人在现实生活中应该认识,而且关系不错。
脑海里简单过了几个模糊的画面,宁秋水又将脸面向了墙壁,说道:
“看来你们的同学情谊关系匪浅,还真是难得。”
涂翠容现在心里着实乱糟糟的,或许是因为信任宁秋水,又或是因为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此时此刻她内心的焦躁,涂翠容长长呼出一口气,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自地聊起了以前的事:
“我其实跟王青差不多,家里很穷,哥哥从小喜欢打架,到处跟着街溜子们混,从来不听爸妈的话,经常跟阿爸大吵大闹……后来阿爸脑梗去世,我本以为我那个没出息的哥哥会和母亲吵着分父亲的遗产,却没想到他竟完全没有提过这事,处理了父亲的遗体之后,我哥开始主动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划清了界限,跑出去一个人打工,和母亲一起供我读书。”
“从那过后,家里便没人吵架了。”
“后来初中,我在学校里因为一些『私人原因』遭受到了各种非议,这些事又耻于说给哥哥母亲,如果不是司兴莉,我可能已经被逼得……”
她顿住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起伏的情绪。
“司兴莉不止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学生时代最大的保护伞。”
“得益于她在,我才能够安心地完成我的学业……没有辜负哥哥与妈妈的期望。”
宁秋水检查了一遍线索之后,又朝着不远处被熏黑的墙壁走去。
“那你们还真是有缘,居然被选中之后还能在一个诡舍中。”
沉溺于回忆之中的涂翠容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温情的笑容:
“对啊。”
“还真是有缘。”
宁秋水站在被什么东西熏黑的墙壁处,回头朝涂翠容笑了笑:
“所以,你也想要在血门之中保护她是吗?”
涂翠容攥紧了拳头:
“司兴莉经历过家庭剧变,然而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我却不在……后来我告诉自己,只要在血门中,我就必须保护好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宁秋水点点头: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我就不再劝你了,等这层楼的事情做完,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涂翠容:
“好!”
回头,宁秋水凝视着面前这白墙上被熏黑的位置,眉头一挑。
熏黑的地方,也留下了『线索』。
…
1.找到他们的『真身』。
2.打火机能够摧毁他们的『真身』,但只有4次机会,一次只能摧毁一个。
3.速度一定要快,他们会偷走你们的『时间』。
…
“又是偷走时间?”
宁秋水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臂。
没有变白。
紧接着,他又看向了涂翠容的手臂和腿。
同样没有变白。
“你在看什么?”
涂翠容觉得宁秋水审视她的眼神带着一种怪异,不住问道。
宁秋水挪开了一点自己的身位。
被熏黑的墙壁上的线索字迹很淡,如果不认真看还真的发现不了。
见到了那些小字,涂翠容也意识到了他们眼下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安全,暂且强行压下了自己对于司兴莉的担忧。
宁秋水想到了什么,拿出了自己身上的『沙漏』看了看。
“是沙漏!”
他道。
涂翠容也看见,宁秋水手里的沙漏正在以缓慢的速度流逝着。
这种流逝速度当然和他们在楼道里面时沙漏的流逝速度比不了,不过他们在楼道里的时间很短,在这层楼里待的时间会很长!
“如果只是偷走沙漏的时间,似乎也还好……”
“完成这层楼的任务后,多半还会有新的『沙漏』吧?”
涂翠容这么说着,语气却是带着不确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谁又能确定,他们一定能在这层楼里面拿到新的沙漏呢?
再者,一旦他们手中的沙漏时间完全流逝,接下来流逝的会不会就是他们的生命?
“按照这个速度,沙漏最多能够撑半小时,等沙漏里面的时间全都被偷走之后,接下来被偷走的……可能就是我们自己的『时间』了。”
宁秋水只是简单看了一眼沙漏,便又将它放了回去。
通过『本能』阶段留下的线索,他大概知道了关于王文心的事,也知道他们来到这一层楼,是为了向一些人发起复仇。
和下面的楼层不同,在这层楼里,他们复仇的对象并不是鬼,而是活着的『人』。
当然,用宁秋水他们的说法,应该称其为『怪』。
…
“……找到他们的『真身』,也就是说,他们可能会以其他的形式出现?”
涂翠容来到了宁秋水的身后,也凝视着被熏黑的墙壁上留下来的字迹,陷入了思考。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很可能是我们看见的任何一样东西,比如我们头顶的灯,面前的桌子,椅子,甚至是地板。”
“这层楼应该还有五个房间,想要找到他们的『真身』,我们得先找到能判断出他们真身的基本逻辑。”
宁秋水头也不回的说道:
“和王文心的故事有关?”
涂翠容点头。
“嗯!”
宁秋水盯着面前的线索,摸了摸身上,果然摸出了一个柴油打火机,这显然不是他自己的东西,唯一的解释就是王文心。
“打火机有四次使用的机会,一次只能摧毁一个『真身』,看来我们在这层楼里一共有四个复仇对象。”
“在房间里找找吧,看看有没有线索,没有的话我们就要出门了。”
二人初步判定,『真身』可能是和王文心的故事有关的物品。
二人在这个会议室里简单地翻找了起来,不过这个房间好像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们除了翻到了一些没什么用途的文件之外,就只找到了一个奇怪的时钟。
时钟不大,一个巴掌就能拿住,它是指针类的钟表,上面的秒针还在滴滴答答地转动着。
二人也不是觉得这时钟长得像『真身』才注意到它,只是因为它实在是有些怪。
和一些普通钟表不同,眼前的这个钟表里面只有刻度,没有数字。
“奇怪,为什么这个时钟里没有数字呢……”
宁秋水的眸子里掠过了一抹好奇的神色,犹豫片刻,他还是将这个时钟带在了身上。
打开房门,走廊上很安静,也没什么危险的征兆,二人直接来到了对面的房间门口,推开门,门后的景象让二人微微一怔。
801的对面是804。
这是一个很精致的书房。
里面摆满了形形色色的书籍,而在靠里边的座位处,坐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
他背对着二人,在暖黄的灯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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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打开,穿着红色衣服的人有所察觉,却是根本不介意。
“进来记得关门,书房里面有很多书,随便看。”
“我正在完成一部新的作品,不要打搅我。”
他头也不回,继续写写画画。
宁、涂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察觉到了彼此眼眸中的不安,他们拿出了身上的鬼器,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你是谁?”
宁秋水对着穿着红色衣服的男人问道。
后者奋笔疾书,头也不抬道:
“我是一名艺术家。”
他的语气里已经带着些许不耐烦,似乎回答二人的问题影响了他的心情。
书房的灯光还算是明亮,宁秋水看了看四周的这些书籍,发现它们全都是以『人名』来命名的。
不知为何,目光落在这些书籍上时,宁秋水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悸感与不安感。
他对着涂翠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帮忙盯着些,自己则开始在书架上寻找着一些熟悉的名字。
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宁秋水的眼前。
——程也。
这个人,是和涂翠容、司兴莉一同进入血门的诡客。
之前在4楼的时候,宁秋水曾从一只盆栽里面的断手中拿到了一张房卡。
后来涂翠容说,那只断手和程也的手很像,右手中指的第二个指节有明显突出。
宁秋水拿出了这本书,翻开一看。
里面是一张又一张插图。
从他进入一个奇怪的房间开始,到他被可怕的厉鬼追杀,逃往了下面的楼层……最终在第四层楼的401房间,程也因为没有找到房间里藏着的鬼,被门外的鬼打开了房门,杀死了。
和他之前的猜测差不多。
程也被厉鬼杀死之后,身体被分尸,剁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然后从窗户处扔了出去。
…
所有的一切,全都被记录在了这本画集中,呈现于宁秋水的面前。
看到了这里,宁秋水身上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将这本书放到了一旁,又开始在书架上快速地翻找。
涂翠容见他不太对劲,视线一扫,瞟到了那本写着『程也』名字的书。
她一边盯着那名穿着红色衣服的男人他,一边好奇地打开『程也』翻了翻。
很快,她的脸色变得苍白。
没过多久,宁秋水找到了『王青』和『王文心』。
这两本书明显要厚重不少。
『王青』的书里面,基本都是一些他人的面孔,脸上或是带着嘲笑、不屑,再不然便是尖酸刻薄的面孔。
这基本记录了王青在学校里面遭到过的所有冷眼与不公。
而另外一本关于『王文心』的书,更是露骨骇人,房间里那些人脸上的笑容近乎于妖魔化,其中一个人身上的衣服看着有点熟悉,宁秋水抬眸,发现正是那个在灯下创作的红衣男人!
二人身上穿着的衣服的花纹……一模一样!
“你认识王文心吗?”
宁秋水对着正在奋笔疾书的红衣男人问道。
后者停下了动作,思索了一会儿:
“似乎有点印象……她是谁?”
宁秋水眯着眼:
“你自己『创作』的作品,你忘了?”
红衣男人冷笑道:
“我『创作』过的作品可太多了,怎么可能每个都记得?”
ps: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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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全都是你自己写的?”
红衣男人撇了撇嘴,高挑的鼻子在灯光下看的让人有些不适。
“…是的。”
“我亲自参与了他们的故事,当然应留下一个记录来纪念。”
宁秋水放下了手里的书,扔到了旁边书架下面的木桌上。
“你在撒谎。”
红衣男人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我从来不撒谎,朋友。”
宁秋水指着『程也』的书籍说道:
“程也是被厉鬼杀死的,你们并没有『参与』过其中。”
红衣男人脸上沐浴着春风一般和煦的笑容。
“是吗?”
“那要不然你猜猜,那些『鬼』是从哪里来的?”
宁秋水:
“你在狐假虎威吗,它们和我们长得一样,也知道几乎我们的所有事……我不觉得你有能力驾驭『鬼』。”
面对宁秋水的反击,红衣男人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悦和傲慢,他眉头微皱,殊不知已经落入了宁秋水的激将法中。
“所以说,你们这些底层的蠢货……真是愚昧无知。”
“哪怕已经走到了这里,还是一副井底之蛙的模样。”
“也罢,就跟你们这两只井底之蛙聊聊吧……知道在这幢大楼里,最珍贵的是什么吗?”
“是『时间』。”
“下边儿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鬼,都想要『它』。”
红衣男人说到这里,抬起了那只带着红宝石戒指的左手,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神秘、疯狂的笑。
“『时间』是最珍贵的宝物,也是大楼里最锋利的『武器』,最坚韧的『绳套』!”
“只要你拿到了足够多的『时间』,你就可以奴役所有人!”
不知为何,见到红衣男人脸上的笑容后,宁秋水和涂翠容的后背都蔓延过一阵淡淡凉意……
“鬼,很可怕吗?”
“那不过是我养的狗!”
“只要我们需要,它们就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去咬任何人!”
红衣男人张开了双臂,身上流露出了一股说不出的霸气,这一刻,他仿佛成为了这层楼的『霸主』!
“可你怎么解释,它们和我们的样子一样?”
涂翠容也装出一副『完全不信你说的话』的模样,配合着宁秋水套消息。
提到了这件事,红衣男人的脸上笑容越来越炽烈。
“当然要长得和你们一样啊,难道长成我们的模样?”
“别傻了!”
“你们不会连这个都想不明白吧?”
宁秋水目光幽幽:
“所以……你在我们中间制造不安分的因子,让我们互相怀疑,彼此仇视,是担忧我们团结起来,来到这一层,夺回属于我们的『时间』?”
听到宁秋水这么说,红衣男人脸上露出了一抹错愕,随后开怀大笑:
“哈哈哈……你竟然用了『担忧』这个词?”
他笑了一会儿,又用一种傲慢的姿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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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纠正你两点。”
“第一,我从未担忧,也不需要担忧,你们这些货色根本不了解『时间』的力量,也不明白,井底之蛙永远是井底之蛙,别以为你们跳得高一些,就能跳出井口……要学会接受现实。”
“第二,时间不是『你们』的,而是『我们』的。”
“瞧瞧你们兜里的『时间』,是不是正在流逝?”
“我们的『时间』……可是在增长呢。”
见到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涂翠容眉头一皱,拳头忍不住地握紧了。
她真的很想给这家伙两拳。
明明长得一副人样,言谈和行为却跟流氓无二。
宁秋水也不遮遮掩掩,面前的这个红衣男人显然知道很多关于他们的事情,他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拿出了『沙漏』,放在了桌面上,里面的『时间』正在不断的流逝。
“里面的沙子流逝完,会怎样?”
“会轮到你们。”
红衣男人毫不避讳,对于二人显得如此真诚。
但他的真诚,实是对二人的蔑视。
他并不认为二人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就可以威胁到他。
“等你们的『时间』全都流逝到我们的手中,你们就会和那些『鬼』一样,成为我们的『狗』。”
宁秋水道:
“可是你刚才说,『时间』是你们的,怎么现在又变成我们的了?”
红衣男人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后对着宁秋水眨了眨眼,露出令人作呕的诙谐:
“感谢你的提醒,我的朋友。”
“容我修改一下描述,等我们拿回了属于我们的时间,你们就会变成一条摇头摆尾的狗……但别担心,我们是如此的慈悲,如此的善良,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们便会定时恩赐给你们一些『时间』。”
宁秋水笑道:
“拿走属于我们的『时间』,再『施舍』给我们吗?”
“真是令人作呕的言论啊,做你们的『朋友』可太危险了!”
或许是被那『令人作呕』四个字刺激到了,红衣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但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只是你们唯一的选择,你们已经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乖乖服从,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宁秋水盯着旁边不断流逝的沙漏,疑惑道:
“没有『时间』,又不服从你们,会怎样?”
红衣男人用手指指着脚下的地面,半开玩笑似的回道:
“那你们就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在阴暗破碎的角落里面,一遍又一遍地轮回,混混沌沌,重复着被『宰割』的过程……”
“不过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我们是善良且大度的,未来的某一天,你们若是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们,我们会给你们留下一条特殊的通道。”
宁秋水与他对视着,注视着对方脸上那洋洋自得的神情,忽然笑道:
“这么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听话的吧?”
“比如……王青和王文心。”
红衣男人脸上的得意神情渐渐消失,眸子深处泛起了一道,用一种极淡的语气回答道:
“谁会在意它们这种烂在泥里的家伙呢?”
“不愿意臣服……那就去死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要小瞧它们的怒火,你是人,人是会死的。”
红衣男人『啧啧』两声,完全没把宁秋水的嘲讽放在心上,很狂妄地回应道:
“其实,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讲……我们也可以称得上是『神』!”
“毕竟你们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们施舍的,不是吗?”
“你们应该心存感激!”
宁秋水与他对视了两眼,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做着毫无意义的争执,他将不断流逝的沙漏收了起来,抬头看着天花板说道:
“……可这层楼不是最高层啊,上边儿还有,按照你的说法,你的『时间』好像也不属于你,而是属于更高层的人。”
红衣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个猖狂的笑容:
“不不不……”
“大楼最上层的三层楼是一样的,我们都是这幢大楼的『统治者』。”
“只是我们管辖的层数不一样罢了。”
宁秋水若有所思:
“所以,大楼只有十一层?”
红衣男人:
“当然。”
他的回答十分干脆,但宁秋水却从中嗅到了一丝谎言的味道。
不过宁秋水也没有拆穿他。
他知道,红衣男人不会承认的。
涂翠容听着二人的对话,憋了一肚子的火,尤其是在知道诸如王青、王文心这样的悲剧不止一例,还有很多,并且是人为的时候,她终于压抑不住了,用宛如冰一样的声音对着红衣男人说道:
“我们会摧毁你,你将要大难临头了。”
红衣男人一怔,随后皮笑肉不笑地指着自己:
“是什么给你们的自信?”
“你们觉得,我很好杀么?”
“你们觉得,眼前看见的我就是真的我么?”
“你们觉得,只要用一把刀,一颗子弹怼入我的身体,我就会死吗?”
“白痴!”
“你我之间,隔着丛生的荆棘,隔着毒蛇猛兽,隔着山和云,你要怎么伤害我呢?”
涂翠容凝视红衣男人许久,冷冷道:
“我们会找到你的,到时候,我们会亲手撕碎你傲慢虚伪的皮囊和肮脏腐臭的灵魂!”
“只希望那个时候,你还能保持这副令人作呕的姿态。”
红衣男人耸耸肩,压根儿就没有把涂翠容的威胁放在眼里:
“那就自便吧女士,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下……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祝你们好运。”
“另外,我还有三个『代理人』,你们要不……先试着和他们玩玩?”
他对着二人报以礼貌的微笑,但涂翠容只觉得反胃。
二人在书房里面一番搜寻,找到了几件疑似『真身』的物品,但宁秋水并没有选择拿走,而是推开了房间的门,对着涂翠容使了个眼神,后者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跟着宁秋水一同离开了这个房间。
“那些东西怎么不拿?”
涂翠容问道。
宁秋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语气很平静:
“不确定哪个是,而且……我们没有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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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嘴里说出的很多事情都是真的,他太傲慢了,傲慢到压根儿就没有把我们当回事,所以格外真诚。”
“这层楼,四个复仇对象,打火机正好能使用四次。”
“我们一次都不能错。”
“而且,这个红衣男人是这层楼的真正『统治者』,其他三个人都只是给他打工的代理人,他肯定藏得最深,大概率真身根本就不在那个房间。”
对于宁秋水说的这一点,涂翠容并不否认。
他们的复仇对象有四个,但这层楼却有六个房间。
这说明,一定有房间是『烟雾弹』,用于干扰他们的判断。
“我们的时间紧迫,先去其他房间看看,有了大体了解之后,眼前的迷雾肯定就会少很多,届时判断起来会更加精确。”
宁秋水说完,带头朝着802走去。
来到了这间房门的门口,里面有舒缓的音乐声传出,宁秋水站在门口细细一听,是一个女高音,唱着宁秋水二人根本听不懂的鸟语。
隐约间还能听到一个五音不全的男人跟着瞎哼哼。
宁秋水拧开了门把手,迈步进入房间。
里面有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胖子正翘腿坐在了可移动的黑色皮椅上。
他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正认真地看着。
房间的一角,有一个老式但十分精致的唱片机,女高音就是从这个唱片机里面传出来的。
看见二人之后,房间里的西装胖子也不觉得惊讶,冷冷地扫了二人一眼,说道:
“有什么事吗?”
宁秋水坐在了房间里的黑皮沙发上,对着西装胖子问道:
“你是804号房那个穿着红色衣服家伙的代理人?”
西装胖子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语气不善地冷笑道:
“穿着红色衣服的家伙?”
“你们胆子还真是够大,竟然敢这样称呼那位!”
“要是放在以前,你们都已经被我轰出去了!”
涂翠容看着胖子这副模样,很想嘲讽对方一句给人当狗都当的这么理直气壮,多贱啊,不过到底还是没有骂出来,将这话憋在了自己的心里。
现在还不是上嘴脸的时候。
宁秋水看着面前茶几上的一份材料,拿起来简单翻看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西装胖子问道:
“你是搞建筑的?以前是不是迫害过一个工人?”
西装胖子眉毛一皱。
“请注意你们的措辞,我是做正经生意的,所有的工人在我的工地里都是做的合法工程,何来迫害一说?”
宁秋水思索了一下。
“那个工人姓王,在你的工地里高空作业因为没有安全措施,摔了下去,摔成了瘫痪,当时包工头承诺建筑公司会给他一笔钱,不过后来……”
宁秋水还没有把这件事说完,西装胖子已经回忆起了那件事情,语气不善地打断了他:
“这件事情当时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吗?”
“他是自己作死,高空作业的时候偷偷地解下了安全带,这才导致自己摔了下去。”
“这也能怪到我的头上?”
宁秋水盯着西装胖子的眼睛:
“是偷偷自己解下了安全带,还是……那些工人压根就没有安全带?”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有安全带,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安全带才值几个钱?”
“我一个那么大的建筑公司老板,身家资产过亿,我差那几个安全带的钱?”
他满脸写着不屑,对宁秋水的发言嗤之以鼻。
“你有钱归有钱,这完全是两码事,富裕的人不代表不会成为小偷,你可能真的不差那几个安全带的钱,但我认为你可能也不在意那些在你工地上面干活的工人的命。”
宁秋水话音落下,面前的西装胖子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寻衅挑事到我这里来了?”
“我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情当年整个社会已经有过定论!”
“警方也非常详细地询问了一同参与工程的其他工人,那个王骓分明就是自己嫌安全带麻烦,把安全带解了下来,结果失足掉下了高空,还想用这个事情来讹我,哼,所以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宁秋水目光幽幽,他起身在房间里巡视着,寻找着一些其他的建筑文件翻看。
提起了当年那件事,西装胖子的脸上非常阴沉,他很生气,似乎是因为自己受到了冤屈。
胖子把双腿交叠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自顾自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呼出一口后,他的情绪似乎得到了轻微的缓解。
“嘘——我其实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不管工人因为什么原因在我的工地上出了事,哪怕他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该有的赔偿我一分都不会少……但!”
他说着,额头上的青筋挑起,用自己的那根食指『咚咚咚』的敲着桌面,言辞激烈了起来:
“我他妈的平生最恨这种贱人!”
“想讹钱?好啊!”
“本来老子还会赔偿,你们他妈的要这么干,老子一分钱都不会给!”
面对西装胖子如此慷慨激昂的演讲,二人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宁秋水仍然选择站在了王青和王文心的那边。
之前在804和红衣男人聊过,王青和王文心宁可选择自己在下面的楼层里一遍又一遍的轮回着曾经的噩梦,轮回在自己走不出的怨念中,也不愿意成为红衣男人的走狗来猎杀他们,就足以看出二人都是良善之人。
一个整天都想着坑蒙拐骗的流氓,很难教出这样的后代。
宁秋水盯着激动的胖子,都已经有些忍不住的为他的演技感到讶异。
“怎么称呼?”
“姓韩。”
“韩老板,花点钱去引导社会上的舆论要比赔偿王骓来的便宜的多吧?”
宁秋水淡淡说道。
“当然,我相信你也可能是真的不在意赔偿给王骓家的那点儿钱,毕竟这些钱对你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你一直在避重就轻……”
“我刚才看了一下桌面上的建筑文件,你是私企吧,工地的工人出事,而且是因为没有安全带,这事儿一旦落在了你的头上,恐怕对工程会有很大的影响……”
“我来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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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家私企拿到那个工程估计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和金钱,要是因为一个工人泡了汤,我想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
“实不相瞒,其实一开始我也觉得你是因为不想偿还一笔高额的赔偿金,才选择了用舆论造势,但现在,我改变了我的想法……”
宁秋水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里的建筑文件。
“你说得对,你腰缠万贯,不会在意安全带那点钱,也不会在意工地上工人的命,当然就更不在意那对你来说洒洒水的赔偿金……”
“你真正在意的是有关王骓的那个工程。”
“你要给自己造势,让自己站在绝对无辜和遭受迫害的一方,只有这样,社会的舆论风口才会向你这里倾倒,民众才会站在你这一边。”
“等你的风评变了,等你成为了受害者,等社会的舆论开始如汪洋一般向着王骓一家兴师问罪的时候……不会有人去注意你的工地因为安全带的问题摔残了一名工人。”
西装胖子盯着宁秋水的脸,脸色阴沉的仿佛能够滴水,但没过多久,他便森然一笑:
“呵呵……”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现在你想要凭借着自己的推测来向我定罪吗?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权力?”
宁秋水将文件放回了原处,缓缓来到了西装胖子办公桌的对面,双手揣兜,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我要声明一点,我不是来给你定罪的。”
“我是来帮他们复仇的。”
西装胖子怔在了原地一会儿,随后,像是听到了一个莫大的笑话一般,捧住自己那满是油腻的肚子哈哈大笑:
“复仇……哈哈……”
“你是想要笑死我吗?”
“你们这样下层的垃圾,连接近我的机会都没有,你要怎么跟我复仇呢?”
“用一堆稻草扎一个娃娃,诅咒我吗?”
“来吧,我就在这儿,随便你怎么弄,看看……你能不能伤害到我。”
西装胖子脸上带着十足的挑衅,张开双臂,洋洋自得,显然,他并不真的认为宁秋水有方法伤害到他。
然而,面对他如此的猖狂,宁秋水也没有生气,回头对着涂翠容挥了挥手,二人便一起寻找起了房间里的文件。
一边找,宁秋水一边说道:
“韩老板,我刚才翻了一下工程文件,每一个文件里都记录了相关的建筑工人名字,你这里面的文件不算多,应该很容易就找到一个叫做王骓的人吧?”
胖子脸色微滞。
“你在说什么?”
宁秋水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确信了自己的猜想,然后对着不远处的涂翠容说道:
“涂翠容,找一找带『王骓』的建筑文件。”
涂翠容:
“ok。”
其实宁秋水也没法确定,西装胖子的『真身』就是他要找的那份文件。
但在提到了关于当年王骓的事情时,尤其是当西装胖子再一次对王骓和他的家庭污蔑造谣的时候,宁秋水感觉到他身上的那个柴油打火机正在变烫。
这让宁秋是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打火机之中的怨念还存在着,它或许可以帮忙找到胖子的『真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西装胖子在听到二人要寻找和王骓相关的文件的时候,阴翳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不屑。
“真是无聊的举动,找吧,随便你们找,随便你们把这翻遍了天……反正过去的已经成了事实,无论你们再怎样也改变不了。”
没过多久,涂翠容还真就找到了。
她叫了宁秋水一声,然后拿着文件来到了办公桌面前。
“是这份,你看看。”
这份文件要比其他的文件相对更厚一些,其中有少许的涂改,宁秋水也不知道到底改了什么东西,但他的确能看到这个工程中涉及到相对的建筑工人里有王骓的名字。
“这是你的『真身』吗?”
宁秋水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对着胖子说道。
后者盯着那份文件,脸色显得有些轻微的僵硬。
“等等,你怎么知道……”
宁秋水笑着打断了胖子。
“我怎么知道关于『真身』的事情,对吗?”
“当然是因为有知道的人告诉了我,比如……804的那位。”
西装胖子一听这话,立刻激动破防了:
“你他妈放屁!”
“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站在宁秋水旁边的涂翠容这时开口说了一句话:
“你很急啊?”
“不会被我们真的猜中了吧,这份文件就是你的『真身』?”
胖子双手抱胸,阴沉着盯着二人,没有说话,许久之后,他冷冷一笑:
“无所谓,就算你们知道又能怎样呢?”
“你们没办法破坏这层楼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张纸。”
“不信你们就试试。”
“而且,我的确有一个真身,但并不是你们手里的那份文件,这房间里的任何东西都可能是,桌子,椅子,或者一串钥匙……”
“你们找吧,慢慢找。”
凝视着胖子脸上的冷笑,涂翠容攥紧了拳头。
先前经历了王青的事,后来又通过另一个阶段留下的线索了解到了王文心的悲惨遭遇,此刻,她真的很想把眼前这个胖子千刀万剐。
宁秋水拿着面前的文件,在胖子眼前晃了一下,问道:
“这份文件真的不是你的真身?”
胖子:
“我可以告诉你,不是,信不信随你。”
宁秋水和他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来:
“我也觉得不是,而且我们也确实没办法对这层楼里的其他东西造成伤害,我刚才试过想要撕毁它,不过没有成功。”
“但……”
他说着,忽然当着西装胖子的面,从身上掏出了一个柴油打火机。
“有人可以找到,而且还能摧毁你。”
打火机出现之后,和面前的这份文件发生了一种奇异的联系。
宁秋水手中拿着的那份记录有『王骓』这个名字的文件,竟忽然开始渗出了鲜血!
一滴……两滴……
殷红的血在这份文件的中央不断蔓延,从一个小点开始,逐渐染红了整份文件!
而后,这些血开始不断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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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诡异一幕,让宁秋水下意识的扔掉了手里的这份文件,好在这份文件上的鲜血并没有染在他的手掌上,看样子并不是冲着他来的。
二人缓缓朝着后面退去,房间的灯光开始快速的闪烁起来,一股莫名的怨念伴随着浓郁的寒冷,在房间里面蔓延、渗透……
西装胖子这个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原本得意傲慢的脸色出现了一抹慌乱。
他站起身子,凝视着落在地面上的那份血红文件,看见粘稠的鲜血里有一张陌生的脸正在疯狂的挣扎着!
“呃啊啊啊……”
恐怖的哀嚎,从那张脸里传了出来。
“混账东西,你们到底把什么带上来了?”
西装胖子怒叫,而后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抬起脚就疯狂地对着面前的血脸踩着!
啪!
啪!
胖子每一次抬脚,就会把刚刚凝聚成型的血脸踩散,但很快,这张血脸便又在怨念的汇聚下快速凝聚!
“混蛋,混蛋!!”
西装胖子疯狂地咒骂着,他根本无力阻止,眼看着这张血脸即将完全凝聚,这终于想起了什么,立刻一个健步来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拿起电话。
滋滋——
他并没有拨打任何号码,电话里便传来了轻微的电磁音。
“802!802!”
“快来,快来!!”
西装胖子大声对着电话咆哮,电话刚刚挂断,外面的走廊便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
不!
那可能不是脚步……因为声音太大了!
外面那是什么?
怪物吗?
剧烈的不安弥漫上了宁秋水的心口,宁秋水大声对着涂翠容叫道:
“快去锁门!”
涂翠容也不傻,她本来距离门就更近,事实上,在宁秋水开口之前,她便已经先一步迈出朝着门口飞奔而去!
涂翠容一下撞在了门上,然后快速地锁上了门。
“操你妈,你们这群狗娘养的!!”
西装胖子看见自己叫来的救援被锁在了门外,当时便急了,一个飞身翻越了桌子,就要朝着门口的涂翠容冲去!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宁秋水的身手。
左脚轻微一勾,胖子便摔倒在地,紧接着,宁秋水直接给他来了一个地面技固锁。
西装胖子到底也不是鬼,虽然在这幢大楼里,他可以利用『时间』去奴役强大的鬼,自己也无法被轻易杀死,但这幢大楼的『规则』似乎并没有赐予他特别的强大力量。
而宁秋水的目的就更简单了,他压根就没想过通过这种方式杀掉胖子,他只需要让胖子没法行动就够了。
“该死……该死!!”
地面上的胖子疯狂地挣扎着,但他哪里是宁秋水的对手?
没有超凡之力,宁秋水处理他就跟处理一条狗一样简单。
没有了他的干扰,那滩鲜血开始快速凝聚,最后竟变成了一个苍老的男人,恐怖的怨气萦绕在他的周围,触目惊心!
这个男人每个毛孔都在往外渗着鲜血,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一种无法回头的悲怆的怨毒!
ps:下午还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和涂翠容其实根本就没有见过这只鬼,但这只鬼出现的瞬间,他们还是猜到了它就是王骓的鬼魂!
见到这只厉鬼出现的那一刻,西装胖子有一股很浓烈的心悸感。
原因无他,无论宁秋水二人在这层楼里能不能找到他的『真身』,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严格来讲,在宁秋水二人的时间被804的那位彻底剥夺之前,他们都不能算这幢大楼里的人。
所以宁秋水二人并不具备伤害他们的能力。
至少不可能杀死他们。
但面前出现的这只厉鬼不一样,他身上的怨气实在太大了,如果让它找到了自己的真身,结果会发生什么还真不一定。
“哎,你抖这么厉害,害怕啊?”
用地面技锁住胖子的宁秋水,在他耳边笑道。
“刚才你好像不这样,怎么,担心它找到你的真身?”
胖子被宁秋水这十足的嘲讽语气刺激到了,咬牙冷笑道:
“我的『真身』很可能在这层楼的任何一个地方,你们要是觉得你们找得到,那就去找啊!”
宁秋水道:
“我记得有个人刚才还说他的『真身』可能就是房间里的任何东西,现在又说在这层楼……看来你的真身就在房间里,而且,你现在怕的要死。”
“你别怕,怕也得死。”
听到这句话,胖子疯狂地挣扎了起来,嘴上也没停,一个劲儿地在输出着:
“草尼玛草尼玛草尼玛……”
“真以为你们能找到我的真身呢,别他妈傻了!”
“你以为,你们是第一批到达我这里的人吗?”
“我告诉你们,这扇门根本撑不了多久,马上门外的狗进来,就会把你们全都咬死!!”
他被宁秋水固锁在地面,动弹不得,只能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眼睁睁看着那只出现的王骓的回魂在房间里疯狂的寻找着,撕扯着他的文件!
这些文件是房间里最多、最常见的东西,也是最容易隐藏的部分。
如果是换位思考,只要没有特殊的规则限制,那么相信不少人都会选择将自己的『真身』藏到这些文件之中。
王骓同样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寻找着。
咚!咚!咚!
房间外,那剧烈的撞击声还在继续,只不过由撞击地面变成了撞门!
抵在门上的涂翠容在房门发出第一声震动的时候,整个人便被弹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
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感觉自己的内脏仿佛都被震散了,看向房门的眼神带着一抹恐惧和清醒。
“宁秋水,房门可能拦不住外面的那个东西!”
“它要进来了!”
咚咚咚!
撞击房门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原本还坚固的房门,在这样的撞击下,已经开始有些撑不住了。
胖子憋红了一张脸,努力地仰头看向门口那即将被撞开的门,大笑道:
“哈哈哈,傻逼,蠢货,白痴!”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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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哎,谁害怕?谁害怕来着?刚才谁说我害怕来着?是你吗?你现在害怕吗?”
西装胖子脸上露出了近乎疯癫一般的笑容,猖狂到了极点。
“你们两个傻子,我逗你们玩呐!”
“你不会真以为我害怕它吧?”
“哈哈哈!”
“王骓那个废物东西,生前就被我玩的团团转,死后又在这里被镇压了这么久!”
“在大楼下层不断经历轮回的那些白痴们尚且还有一点『时间』可用,王骓这个废物当初差点给我引来这么大麻烦,我是一点『时间』都不想施舍给他!”
胖子话音刚落,摇摇欲坠的房门就被彻底撞开,三人都朝着房间门口看去,寒意陡生!
只见门外,竟是一个头朝下的女鬼!
它整个身体崩的笔直,诡异地在门外上下跳动着,之前二人听见的那恐怖声响,便是这个女鬼头和地面撞击的声音!
女鬼的双目空洞,光是与之对视,便能让人不寒而栗,此时此刻的二人就宛如瓮中之鳖!
被宁秋水锁住的胖子,这时候语气渐渐变得温和了下来,却用一种至高无上的命令语气,对着宁秋水说道:
“放开我。”
宁秋水没有动。
胖子的眼神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杀气。
“我说……放开我!”
宁秋水还是没动。
门外的女鬼想要直接进来,但一直在房间里寻找西装胖子真身的王骓却缓缓转身,下一刻,它身形闪现,直接拦在了门口,将恐怖的女鬼阻隔在了门外。
就这样,房门内外,两只恐怖的厉鬼互相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不过,二人也都看见,随着二鬼对峙,王骓身上淌下的鲜血开始变多,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体逐渐的开始融化,像是阳光下的冰块……
“宁秋水,它撑不了多久,我们得赶快找到这个死胖子的『真身』!”
涂翠容语气带着一抹焦急。
而被宁秋水死死锁住的胖子,此时此刻却已胜券在握,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宁秋水嘲讽道:
“你牛逼啊?有本事就一直把我锁着,别松手,松手你他妈是我孙子!”
涂翠容已经快速地在房间里快速寻找起来,但她此刻更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正如同西装胖子说的那样,这个房间里面什么都有可能会是他的『真身』。
没有一个明确的线索,她应该怎么去寻找到正确的那件物品呢?
涂翠容用双手抓挠自己的头,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着还有没有被她忽略掉的提示……
“这个房间的人跟王骓有关……这是唯一的线索提示了,按理说他的『真身』应该就是和王骓有关的那份工程文件上……”
“该死……到底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他的『真身』藏在其他的文件里面吗?又或者得把这些文件全部搜集起来烧掉?”
涂翠容想着想着,眼中的血丝变多,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不过短短的几十秒,门口由鲜血凝聚而成的王骓鬼魂已经融化的不成人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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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翠容不停在内心暗示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可是在剧烈的死亡逼迫下,她知道自己还是有些失去了方寸。
“宁秋水,别管他了,赶快起来找东西,我们没时间了!”
她觉得自己找到胖子真身的希望渺茫,立刻动员宁秋水跟他一起。
然而,当她看向地面上捆着胖子的宁秋水之后,却是微微一怔。
只见宁秋水从身上拿出了那个柴油打火机,轻轻地剥开头壳,轻擦开关,一缕明亮的火焰便燃烧了起来!
这火苗明明很小,然而当它燃烧起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的那种诡异阴冷都好似被驱散了。
“不用找了,他已经帮我们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里?”
宁秋水没有立刻回答涂翠容的话,而是将头转向了怀里被自己固锁住的胖子,笑着说道: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害怕,在逗我玩……可为什么看见它的时候,却停下了歌声?”
宁秋水话音落下之后,无论是涂翠容还是西装胖子表情都是猛地一僵!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房间里原本一直有一个唱歌的女高音,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涂翠容看向了房间角落里那丝毫不引人注目的灰白色唱片机,瞳中流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是……那个唱片机!!”
宁秋水怀里的胖子身体十分僵硬,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他十分不自然地笑了笑,目光紧盯着宁秋水手中打火机燃烧着的火苗道:
“这就是你们的判断吗……还真是愚蠢呢!”
宁秋水仰头望了一眼房门处几乎快要完全融化的血人,淡淡一笑:
“愚蠢?”
“至少我知道作戏要做全套,你什么都没干,唱片机忽然没声儿了,是谁愚蠢?”
说完之后,他想到了什么,低头又把胖子勒紧了些,很认真地问道:
“哎,能看出我手里这打火机不一般吗?”
“我跟你讲,它能把你烧死。”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害不害怕?”
胖子嗫嚅了几下嘴唇,他很想继续嘴硬下去,然而他直勾勾盯着宁秋水手里打火机火苗的眼神却背叛了他。
沉默了几秒钟,他咬着牙问道:
“……你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寥寥几字,宣告着他的失败。
虽然他还是人,大部分的能力和正常人差不太多,但是他能够看出宁秋水手里握着的那个打火机……真的对他有威胁!
一旦上面的火焰接触到了他的真身,他就完了!
“先让门口的那只鬼滚蛋,离开这层楼。”
面对宁秋水的吩咐,西装胖子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他知道一旦那只鬼离开了这里,那自己将会彻底成为宁秋水的『阶下囚』!
然而,正是这短短的犹豫,宁秋水已经扬起了手,准备将手里的打火机扔出去了,这可不是在恐吓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胁西装胖子,而是宁秋水真的打算这么做。
他没有时间了。
门口的那只鬼一旦进来,他手中的打火机扔出去还能不能命中胖子的真身,可就是二话了!
“等等!”
西装胖子惊恐地大叫了一声,然后毫不犹豫的对着门口的鬼吩咐道:
“滚,快滚!”
“离开这层楼,没有接到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那只都已经快要进入房门的女鬼,听到这则命令之后,缓缓转过身,又『咚咚咚』地朝着走廊远处去了……
“涂翠容,出去检查一下那只鬼走没有?”
宁秋水并没有完全相信胖子,让涂翠容出去检查了一下,确认那只女鬼已经离开之后,宁秋水才松开了胖子,起身来到了『唱片机』的旁边。
“……两个问题。”
“想活命,告诉我,这层楼其他三个人的真身在哪里?”
西装胖子听到这个问题之后,脸色立刻就白了。
“我,我不知道!”
看着宁秋水手里的打火机马上就要落下,他惶恐大叫道:
“别别别,别别别!”
“我真不知道啊!”
“你换个问题,其他的……只要我知道,我一定告诉你!”
顿了顿,似乎他又担心宁秋水不相信他,马上补充细节道:
“我们,我们谁都不敢完全相信彼此,毕竟能走到这一层的,哪个手上是干净的?”
“……只有,只有804的那位大人知道其他人的真身在什么地方!”
“我与另外两个人……互不知晓!”
“我发誓,我说的话千真万确,如果我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宁秋水和涂翠容短暂的对视了一下,说道:
“行吧,第二个问题。”
“怎么离开这栋大楼?”
西装胖子一怔,随后道:
“为,为什么要离开?”
宁秋水脸上洋溢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问我?”
西装胖子这时候不蠢了,一下子变机灵了起来,立刻道:
“没没没!”
“没问,没问!”
他『啪啪』两下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然后赔上了一副恶心的笑脸。
“大楼唯一的出路就在上面,一直往上走就行!”
站在不远处的涂翠容皱眉道:
“出路在上面,但一般大楼的出口不是在一楼吗?”
胖子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说笑了,说笑了……下面能有什么出路?”
“那都是一堆完全烂在臭泥巴里的人和事,只要走到最上面……就能出去!”
宁秋水眯着眼:
“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时间』!”
“只要有足够多的『时间』,就能够走到最上面去!”
“大楼的『出口』就在那里,一定在那里!”
ps:第四更,端午快乐。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前的西装胖子神态已经接近疯狂,他是如此的笃定着大楼的出口一定就在头顶。
可他嘴里的描述,也让宁秋水意识到,他可能不是真的知道真相。
“所以你没有真的去到楼上看过,对吗?”
宁秋水表情看上去觉得有些无趣了,好像跟这个胖子聊天是一种对他生命的浪费。
而他越是这样,西装胖子就觉得越是恐惧。
爬到这层楼的胖子心里很明白,一旦他失去了对别人的利用价值,那他的生命很可能也就走到头了!
“有没有关于其他房间人的信息?”
“你不知道他们的真身是什么,但是至少你对他们有些了解吧?”
涂翠容旁敲侧击,如今他们对于其他房间的人基本是一无所知,如果能撬开这个胖子的嘴,那对于他们接下来寻找真身或许帮助。
西装胖子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他似乎有所顾虑,但看着宁秋水指尖把玩的打火机和他的表情之后,胖子还是咬着牙说道:
“另外两个我知道一些,但是804号房的那位大人,他是最早来这里的,我对他完全不了解,也不敢问……”
提到另外房间的两个人,宁秋水稍微来了一些兴趣,问道:
“嗯,说来听听?”
西装胖子小心地朝房间外面瞟了一眼,他忧心忡忡,来到了房门口,将门紧紧关上。
原本被厉鬼撞烂的房门,在合上的那一刻,立马便修复如初。
回头看着二人有些不解的眼神,西装胖子陪笑解释道:
“很神奇吧,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他小心翼翼,努力地去揣摩着宁秋水的心思,不敢让二人有丝毫的不愉悦。
至于报复,绝不是现在。
“隔壁803的那个人,叫做金勋,是以前和王骓那个工程有关的包工头,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对他心软了那一次……”
提到了包工头金勋,西装胖子近乎是恨得牙痒痒!
“当时我就应该狠下心,将他直接踢出工程队!”
宁秋水也觉得有些讶异。
“一个你以前承包工程下面的包工头,如今走到了和你平起平坐的位置?”
西装胖子的神色很复杂,有妒忌也有不屑。
“他算什么东西,跟我平起平坐?”
“当年他干的那些龌龊事,老子要是给他抖出一件来,他早他妈进局子里了!”
宁秋水问道:
“他当年干了什么事,说说?”
“讲重点。”
西装胖子脸上写着不忿。
“先就是安全带那件事,我早说过了,安全带那点钱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在我工地上干活的垃圾死也就死了,可别给我惹来麻烦,各方面硬件的拨款,我该拨的都拨了,不过……”
讲述出这件真相的时候,西装胖子脸上软肉都在抖动着。
他不愿意亲口承认当年的那件事,以往几乎面对任何人来询问的时候,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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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他不得不撕下自己的伪装,露出那肮脏的心。
“不过那些钱被包工头金勋那个混账贪走了……”
涂翠容冷冷道:
“也就是说,在你工地上干活的那些工人,的确没有安全带是吗?”
胖子神色狰狞,但却压低了自己的语气,好像胸口有一团污浊的气快要喷吐出来一般: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
“这些安全设施的款我都拨过了,那他妈是包工头贪走的钱,关我屁事啊!!”
“出了事之后,金勋先是去王骓的家里稳住了他们,让他们暂时不要把这个事情闹大,然后连夜带着十万块钱过来求我,要我帮忙出主意,处理好这件事……”
“说实话,那十万块钱老子根本就看不上!”
“当时金勋跪着求我,说他的儿子现在生了病,急需钱去治疗,他也是迫不得已才从这些小缝小隙里面抠钱,谁能想到,还真就抠出事了?”
“正常时候有人这么干,我处理完事情之后也会连带把他一块儿处理掉,毕竟这种事谁也不能保证,有第一次就没有第二次……”
“但那次情况比较特殊,当时我的老婆才给我生了一个儿子不久,我一想到自己也是个父亲,当时便心软了一下,没把他踹出去工程队,警告了他一番之后,便将他留下了……”
“可没想到,这个狗东西就是一个他妈的白眼狼,恩将仇报的贱种!”
“我对付王骓他们家,更多还是为了自保,这个社会不就是这样吗,弱肉强食,我不能为了他这样一个垃圾,丢掉几个亿的工程!”
“不过金勋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西装胖子脸上露出了冷笑:
“那家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纯坏种!”
“苛扣工人们的安全费那都是小事,我后来才知道,他背地里还和几个ktv的老板,甚至是叶森有染……专门诱骗一些姿色不错的少女下海,给叶森他们提供性服务。”
“王骓家里出了那事之后,他的女儿曾找过金勋几次,后来金勋发现王骓的女儿王文心底子很好,叶森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于是他特意安排了叶森和这个女孩儿见面……就在一家餐厅里。”
“为了这次平平无奇的见面,金勋花费了很大的心思,他提前去打听过王文心的母亲经常看病的那家医院和医生,又提前去塞了钱,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个医生给出一个假的诊断结果,让王文心得知她的母亲现在病得很重……”
“这是最卑劣、但最有效的手段……”
“我想要用『时间』去控制你,首先你得缺少『时间』,如果你不缺,那我就得想办法让你缺……等你需要的时候,我再出现,你自然就会有求于我!”
“……”
西装胖子还在继续讲述着他知道的关于叶森和王文心的事,宁秋水身旁的涂翠容却已经听得后背冒汗……
王文心和王青一家恐怕至死都想不到,他们以为的很多苦难的命运和巧合,从头到尾竟是被安排好的。
冥冥中一张无形的大手,将他们死死地握住,抛向了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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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装胖子的脸上写满了妒忌和愤怒,但二人其实心里都明白,他之所以这样,并不是真的觉得那个叫金勋的包工头行为恶劣龌龊,而是对方通过这样的手段,居然爬到了跟他一样的位置。
换来是谁也不一定能够接受,曾经在他手底下打杂的一个小喽啰,如今居然和他平起平坐。
随着胖子聊起这件事的时候,宁秋水明显感觉到手里的打火机越发热烫了起来。
显然,这个和王文心有关的打火机正在愤怒。
“金勋的儿子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
“他儿子到底得的什么病?”
“不知道,没注意过……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胖子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
“金勋应该很疼爱他的儿子才对,而且他理应有不少钱……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儿子住院的那个医院并不是市区里最好的医院,甚至算不上三甲。”
“而且他儿子去世之后,我没有听到过有关他儿子的葬礼,似乎金勋也没有因此请过假。”
“这件事情确实很反常,因为当初金勋提着十万来我家求情的时候,声泪俱下,我觉得她应该是疼爱自己儿子的,不过这里面应该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他没有跟我讲过……”
“如果你们非要找他的『真身』,我想可能和他的『儿子』有关……”
“那个,我能说的都说了,可不可以把打火机放下来?”
此时此刻,胖子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看着宁秋水手里一直玩着的那个打火机,心里悬吊吊的。
宁秋水盯着胖子问道:
“如果我放过你,等我离开这个房间,你会不会打电话让刚才那只鬼过来追杀我们?”
西装胖子果断摇头摆手:
“怎么可能呢?我又不是金勋那个混蛋!”
“忘恩负义不是我的作风。”
宁秋水又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你觉得自己算好人吗?”
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问题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问题,西装胖子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不断颤抖,似乎此刻他在面临着某种审判。
“我……我……”
他不断吞咽着口水,本能告诉他,如果这个问题他答错,他可能会死。
“我应该是个好人……虽然我做过坏事,但我让那么多人有工作,让他们可以养家糊口,我功大于过!!”
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宁秋水顶住了他好几秒钟,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骂道:
“你可……真他妈虚伪。”
手中的打火机轻擦,火苗燃动了起来,明亮的光芒点燃了胖子瞳孔深处的最后一抹希望,紧接着,打火机便落在了那个唱片机上。
“不!!!”
西装胖子发出了一道绝无仅有的凄厉惨叫,他朝着宁秋水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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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的身上也燃起了大火,他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惨叫,倒在地面上不断扑腾……
“额啊啊啊……”
“不要,不要……饶了我吧……饶了我……”
他不断求饶着,身上的高温却丝毫未退,火焰越烧越烈,他艰难地用尽剩下的力气,一点一点朝着宁秋水爬了过去,像是狗一样对着宁秋水求饶,与先前那副猖狂傲慢的模样判若两人。
宁秋水看着面前已经逐渐被烧成焦炭的胖子,从身上缓缓掏出一根烟,蹲下将烟摁在了胖子的额头上。
呲——
烟被点燃,宁秋水放在嘴里吸了一口,舒服地对着胖子的脸吐出白烟,说出了之前说过的台词:
“你别怕。”
“怕也得死。”
当啷!
宁秋水合上了打火机,紧接着又拿出了身上的沙漏。
过了这么一会儿,沙漏已经流逝了接近一半的沙子,但随着802房间的胖子被烧死了之后,沙漏的流失速度变慢了一些。
“第一个『真身』已经摧毁了,走吧,去隔壁看看。”
“所有的恩怨在这里……都要得到清算。”
宁秋水走过了涂翠容的身边,后者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地面上那一具被烧成了焦炭的胖子。
一把大火之后,所有属于他的风光、傲慢、狂妄,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了一具极其丑陋的残骸。
涂翠容那被愤怒炙烤得有些干涩的内心突然流淌过一道清泉,她舒服地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又对着地面上的残骸吐了一口唾沫,转身跟在了宁秋水的身后,一同离开了802。
“虽然『时间』流逝的比较多,但是每解决一具『真身』,沙漏流逝的速度就会明显变慢……只要我们加把劲,就可以在沙漏的时间流逝结束之前处理掉他们所有的『真身』!”
涂翠容语气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兴奋,刚才的成功显然给了她不少信心。
“没那么容易,这家伙把『真身』藏的太好了,我们根本没有试错空间,如果不是刚才那个胖子自己露出了破绽,你我都发现不了。”
宁秋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保持冷静,才能发现更多的细节线索。
二人来到了803号房门口,宁秋水拿出了王芳的照片,紧紧攥在手里,以预防突发的情况,紧接着他缓缓拧开了房间的门……
ps:石头巨怪开新书了,叫隐私猎人,我看了一下,也是跟社会上的一些民生现象有关,各位要是对这些东西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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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间更像是一个家庭的卧室,而且是给孩子用的卧室。
它比较大。
房间的主人金勋并不在房间里,似乎是有什么事出去了。
二人小心的进入房间勘察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危险的东西,宁秋水将房门关上,转过身看到涂翠容站在了一张照片面前。
“在看什么?”
宁秋水问道。
涂翠容摸着下巴,仔细盯着面前这张照片,好奇道:
“这个房间不是金勋的吗,这应该是他们的全家福,里面有他,他的妻子和他的女儿……但我没看到他的儿子。”
宁秋水来到了涂翠容的身边,也盯着墙上的全家福仔细看了看,拍照的地点就在他们所在的这个房间里。
全家福里面的确只有三个人,他们的笑容都十分灿烂。
“会不会是刚才那个胖子欺骗了我们?”
涂翠容声音凝重。
宁秋水摇头。
“他不敢撒谎,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面撒谎。”
涂翠容若有所思地再次看向了这张全家福。
“那就是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他的儿子已经死了……但照片好像哪里不太对。”
她皱着眉,总觉得自己的想法哪里有问题。
宁秋水离开了这里,来到了上下床处。
这张上下床是专门给儿童用的,但摆放比较奇怪。
下面的床很简陋,一些地方甚至堆放着杂物,但如果说没人睡的话,偏偏这张床上又铺着被褥,而上面的那张床则什么都没有放,纯木板和杂物。
“双人床……但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睡?”
“是谁睡的?”
宁秋水摸着下巴,将被褥翻开,床板上只有很薄的一层棉花当做床垫,而且从上面的黄色痕渍来看,已经有些年头了。
“说给女儿睡的吗……不太像,那张全家福里,小女孩笑得很自然,没有一点勉强,全家应该对她都很好。”
“但也不应该是给金勋的儿子睡的呀,当初他为了他的儿子提着十万块钱跑到那个胖子的家里去敲门,说他平日虐待自己的儿子,好像也说不过去……”
房间里透露的一些线索,充斥着隐晦的矛盾,让宁秋水一时间也有些发懵。
他离开了床边,又来到了衣柜旁。
涂翠容已经提前来到了这里,打开衣柜,翻看着里面的衣物。
她指着衣柜里的衣物对宁秋水说道:
“和我们的猜想基本没错,衣柜里基本没有男生穿的衣服,只有短短的两三件,大部分都是女孩儿穿的,而且颜色只有红、白……”
“看来拍那张全家福的时候,小男孩已经因病去世了。”
宁秋水双手环抱,盯着衣柜里的那些衣服,忽然自言自语道:
“不,不对。”
“如果小男孩真的已经死了,那他的衣服应该已经被完全清理掉了才对,虽然都是自己的孩子,但把一个死人的衣服挂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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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衣服全都是挂着的,清理起来很容易。”
“另外,这里面的衣服只有红色和白色,而且全都是连身的裙子,但刚才那张全家福里……女孩明明穿的是牛仔背带裙。”
宁秋水的话,让涂翠容陷入了深思。
对呀……
这个衣柜里的衣服都是红色和白色的裙子,但全家福里的那个女孩明明没有穿红白裙……
“这……能说明什么?”
她不理解。
宁秋水目光一闪,说道:
“孩子的衣服都是父母买的,小女孩拍全家福的时候,并没有穿这衣柜里的衣服,这说明要么她并不是真的喜欢红裙和白裙,要么……”
他有一个猜想没有说出来。
那个猜想很荒诞。
在没有拿到足够的证据指向它时,宁秋水并不想将它抛出来,干扰自己的思考。
“看看书桌。”
宁秋水转身朝着书桌走去,书桌上没有任何书籍,全都是一些形形色色的化妆品,金银珠宝做的首饰……还有一台电脑。
“这么小的孩子,给她弄这么多化妆品干什么?”
看着这些化妆品,涂翠荣终于意识到了之前的那张照片哪里不太对!
那就是看上去明明只有十岁左右的女孩,却画上了非常艳丽的妆容!
“有意思,书桌上一本书都没有,也没看到有任何乐器,全是化妆品和首饰……”
宁秋水正说着,门口忽然传来了开门声。
二人的目光瞬间看去,发现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门口,正是照片中的那个男人。
他皮肤很白,不像是受过风吹日晒,此时此刻,当他看到房间里多了两个人,还站在她女儿的书桌面前时,眸子里面立刻闪过的一道冷光。
“海哥说,这层楼来了两位客人,看来就是你们了。”
“不过没有经过他人的允许,随便进入他人的房间,还乱翻东西,这真的好吗?”
宁秋水的嘴上还叼着烟:
“你就是金勋?”
金勋微微蹙眉。
“你认识我?”
宁秋水笑了笑。
“当然,隔壁802的胖子可是对你咬牙切齿呢……”
金勋嗤笑了一声,脱下自己的外套拿在身上,然后进入房间,将门关好。
“原来是那个废物。”
“他对我呲牙也不是一两天了,等着吧,我总得找个机会……”
宁秋水弹了弹烟灰,打断了他的话:
“不过,我已经帮你把他弄死了。”
ps: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听到宁秋水杀掉了隔壁那个对他有恩的西装胖子之后,金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你跟他有仇啊?”
金勋来到了书桌旁,拉过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在了宁秋水的对面。
宁秋水回答道:
“也没什么仇,就是……想上位了。”
“你看,这幢大楼里面的『时间』就那么多,分的人多了,每个人分到的『时间』就少了,我愿意,别人还不愿意呢。”
金勋眯着眼,看向宁秋水二人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
短暂的沉默了稍许,他的脸上洋溢出了忌惮和排斥:
“你的手段太卑劣了,我们一向奉行的是良性竞争,像你这种动不动就害人性命的野人想加入我们,恐怕那位大人并不会同意。”
宁秋水的眸子微微抬起,他注意到了金勋刚才口里所说的是『那位大人』。
看来他和隔壁的胖子一样,对804的那个红衣男人十分忌惮。
而他口中的『海哥』要么是这层楼的第三个代言人,要么就是其他楼层的人。
宁秋水叼在嘴里的烟,无规则地向外飘动着白雾,面对金勋的说法,他很是不屑。
“奉行良性竞争?”
“你指的是……到处诱骗坑害那些年轻的女孩,然后将她们送入虎口吗?”
“我不觉得通过这种方式去讨好上面,从而达到自己上位的目的,会显得更加斯文。”
宁秋水一上来直接揭了金勋的老底,后者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一些,目光也犀利了很多。
“是隔壁那个胖子跟你讲的?”
金勋的语气直接沉了下去,看得出来,他很不喜欢别人提这件事,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跟隔壁胖子在数次的摩擦之中,一直被对方拿着这个讥讽。
“很多人都知道吧,比如说……叶森。”
“哦对了,可能在你这里他已经死了,现在他是什么,被你踩在脚下的泥巴?”
对于叶森这个死人,金勋压根儿就没有聊下去的欲望,他闭口不言,打量着宁秋水和旁边的涂翠容,眼光闪烁,不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
刚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涂翠容了,虽然涂翠容看上去姿色并没有多么过人,但这只是因为她没有刻意打扮。
常年帮叶森那群人挑选女孩,他现在看见一个女人的第一要素就是观察她们的姿色,是否有可能拉她们下水……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涂翠容和宁秋水在一起,而且已经杀掉了旁边的那个死胖子,他们野心勃勃,似乎也想要成为这层楼的住户。
这种人,不是他的猎物,而是竞争者。
按照正常情况下,如果想要成为这层楼的人,至少要经过804的那位红衣男人的同意,但金勋也搞不明白804号房的那个红衣男人到底想要什么,所以,他也不能确定宁秋水二人杀死隔壁胖子究竟是自己为之,还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受到了804号房红衣男人的指使。
来到这层楼,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变得极难对付,不但可以将自己的『真身』藏在房间里,而且一般人没办法摧毁他们的『真身』。
所以,他越来越开始觉得宁秋水二人如果真的把隔壁的胖子弄死了,那很可能是受到了804号房红衣男人的示意。
“你们等等我……”
金勋在内心纠结了半天,忽然转身出了门去,来到走廊上,他先看了看远处804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去到旁边的802,一打开802的房间,他便看见了地面上的那具焦尸!
这具焦尸的出现,给他释放了一种十分强烈的信号,让金勋越发觉得应该是804号房的那个红衣男人想要换人了。
他不太清楚隔壁的胖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内心忐忑,就更不敢去804号房打扰红衣男人创作,于是他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关上房门。
来到书桌旁边,金勋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包烟,也点了一根放在嘴里,然后缓缓说道:
“……我的确是诱骗了很多年轻的女孩,不,那不能叫诱骗。”
“你以为她们无辜,你以为她们干净?”
“不过是双向选择罢了。”
“可笑,在这个世界里,不想出力,又想有花不完的『时间』,用不完的奢侈品,那不就只能出卖自己的身体咯?”
“看看商店陈列的那些商品,所有东西,全都已经标好了价码!”
金勋将这话说的义正言辞,说的铿锵有力。
“要是没有我,她们一辈子都别想接触到叶森那种级别的人,更别提……呵呵,你知道吗,她们陪叶森那群人玩儿一次,拿到的『时间』很可能是她们出去工作一年甚至三五年都赚不到的巨款!”
“多少认真工作的人,努力挣扎在底层,看见过吗,你看见过吗?!”
“他们像烂泥一样的活着!”
“这些女孩要是没有我,她们以后出入社会,要受多少的冷眼,要受多少的风霜?我为她们提供了一个可以完成她们梦想的捷径,她们应该感谢我!!”
他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双拳,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许扭曲。
宁秋水缓缓吐出一口白烟,并没有被对方激昂的语气左右情绪,而是轻描淡写地问道:
“……那王文心呢,王文心也应该感谢你吗?”
提到了那个久违的名字,金勋脸上的神色一滞。
紧接着,宁秋水便又说道:
“像王文心这样的女孩,应该有不少吧?”
“你就这么把她和她的家庭毁掉,内心没有一丝丝的愧疚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是所有的人都拜金,一个人如果将金钱作为自己的终极目标,并且被它束缚住,甚至沉沦其中,便永生永世不得脱身,那是何等可悲可怕的一件事?”
“你知道她们一旦进入了这一行便没有回头路,可你还是把她们带了过去。”
金勋冷笑道:
“你能说出这种话,还真是站着不腰疼!”
“你穷过吗?”
“你穷怕过吗?”
“你有为几百块『时间』拼过命吗?”
宁秋水回道:
“我没有过,但我看到过,那个叫做王文心的女孩儿从没有过下海的想法,她很年轻,只要挺过了最难的那几年,她的青春,她的未来,还可以像万花筒一般绽放,她有一万种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可你最后却用十分肮脏的手段把她踢入了金钱与欲望的深渊,你毁了她!”
金勋倏然站起身来,对着宁秋水咆哮道:
“你放屁!”
“我放屁?你问过她的意见了?”
“她还有的选吗?!”
金勋双目通红,和宁秋水争执起来:
“她家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废物母亲卧病在床,她弟弟还要读书,是我救了她,我救了她!!”
他用力地用自己右手手指戳着自己的胸膛,仿佛宁秋水是真的冤枉了他。
而当他话音落下之后,一直沉默的涂翠容这时也加入了战场之中:
“……是啊,她家都穷成了这样,勤劳善良的父亲被活活逼死,她为了赚钱供自己的弟弟读书,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治病,不得不辍学打工,所以这一切到底是谁干的呢?”
“真的都是天灾吗?还是说有人从中作梗,搅动风云,将他们一家活活逼到了这步境地,再装作是救世主一样,对他们伸出援手,实则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把一个善良干净的女孩拖入了肮脏的深渊……”
涂翠容这一番话几乎是字字诛心,然而一直持续红温,情绪爆炸的金勋此时此刻却忽然冷静了下来。
他自顾自地点着头,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目光不断审视着二人,脸上浮现出冷笑:
“好啊……好啊……你们二位大义凛然,一身正气,站在面前对着我的过往评头论足,那你们呢?你们身上难道就干净吗?”
“我怎么记得有两只野心勃勃的野兽,为了能够上位,才在隔壁房间杀害了一个跟他们没有任何仇怨的人?”
“我再自私,再恶心,再龌龊,至少我没有亲手杀过人!”
“哼,哼哼……你们两个杀人犯,在我面前装什么正义警察?”
金勋说着说着,也不争辩了,他把自己手里的烟头直接弹飞到了地上,然后一副老子就这样,你们爱咋地咋地。
三人在房间之中对峙,沉默了好一会儿,金勋红温消退,改了口:
“没错,都是我干的。”
“我确实一手操持着王文心下海的事,也不只是她,还有很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像她这样的女孩……所以呢,你们要因为这个事情审判我吗?”
“按照法律,你们两个好像更严重啊?”
他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而此刻,一直跟他争辩的宁秋水也忽然不争了。
“别那么激动,我们又不是警察,我也不是来审判你的……我只是对隔壁那个胖子所说的一些事感到好奇,你知道他把你的几乎所有的过往都跟我们讲过。”
“嗯……也包括你的那个重病的儿子。”
“不过真是很奇怪啊,为什么我没有在你们的全家福里看到他,嗯?”
金勋回头朝着墙上的全家福看了一眼,那张照片里的那个女孩笑得非常的开心,她也继承了她母亲的美丽容貌。
可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金勋的嘴角和脸上的肉都在无法抑制地轻微抽搐。
“这是我的家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二位是不是管的有点太宽了?”
面对声冷色厉的金勋,宁秋水沉默不语。
刚才聊天的过程之中,他故意提到王文心并站在正义的角度上去对金勋进行道德审判,这是因为宁秋水想用这件事情把金勋激怒,只有金勋情绪失控,他才好套消息出来。
不过,眼前的这个家伙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
宁秋水似乎也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他将烟头扔在地面上踩熄,然后来到了那张全家福面前,认真看了又看。
他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那名漂亮的小女孩,甚至有些着迷。
“这么好看的女儿,真可惜……不在。”
“不然也许……”
他意味深长,意有所指。
说完之后,他便直接带着涂翠容,准备离开这个房间。
而之前一直对二人带着敌意和警戒的金勋,在听到宁秋水夸他的女儿好看之后,忽然一反常态,叫住了即将出门的二人:
“哎,等一下……”
宁秋水顿住脚步,回头,脸上挂着疑惑:
“还有什么事吗?”
金勋眸子深处闪过了一道隐晦的光,就连宁秋水也没有看见。
“那个……你刚才说我女儿不在很可惜,为什么?”
宁秋水笑了笑。
“为什么?”
“嗯,因为我认识的某位大人……”
他抬手指了指天花板。
“可能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金勋闻言一怔,随后语气竟带着一抹压抑不住的激动:
“你……你认真的?”
宁秋水耸了耸肩。
“我不确定,没有人能确定,但我的确跟那位大人相处了不短的时间,只不过楼上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所以那位大人引荐我来了第八楼。”
“他和804的那位大人是朋友,所以我才能——”
宁秋水没有把话说的很干净,只是对着隔壁802的墙面示意了一下。
金勋心领神会……上钩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之前在房间里搜寻线索的时候,宁秋水脑海里便浮现出了一个非常可怕而且荒诞的猜测。
本来这个猜测宁秋水并没有将它放到台面上来思考,因为在宁秋水看来,概率真的不大。
但现在,在和金勋这个人短暂的聊过之后,他发现自己的那个猜测很可能是真的!
他被隔壁的那个胖子误导了。
关于金勋,那个胖子只有一句判断是正确的,那就是这个家伙真的已经坏到了骨子里。
就因为这样,所以在临走之际,宁秋水才决定用那张全家福来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到底对了多少。
而从金勋开口拦下他们的那一刻,宁秋水知道,鱼上钩了。
这一次的阻拦能证明很多事情。
“咳咳……”
金勋咳嗽了两声,然后对着宁秋水道:
“那个,其实我女儿也在,她最近只是去一个选美班中深造去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最多一个星期……不,用不了一个星期,还可以更快!”
他说着,手掌有些忐忑的搓动,厚着一张脸皮流畅切换成了热情友善的笑容说道:
“……哥,怎么称呼啊?”
见到金勋的这个表情,涂翠容差点干呕出来,她是直接由内而外的产生了不适。
反观宁秋水,他好像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
“你可以叫我兽医。”
宁秋水道。
金勋赔上笑脸:
“兽医老哥一表人才,风姿飒飒,我呢。一个粗人,没有什么文化,平时不会说话,有时候说错了什么,还望兽医老哥不要放在心上!”
“关于……我女儿和那位大人的事情,兽医老哥可不可以帮忙引荐一下?”
宁秋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金勋,语气不咸不淡:
“第一,我怎么知道你的女儿现在到底长得怎么样?”
“第二,我帮你,我凭什么帮你,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金勋一听宁秋水这话,当时便意识到二人之间是有合作可能的。
宁秋水显然也是一个唯利是图的机会主义者,只要有利益,他并不会在意刚才那点口角纷争!
想到这里,金勋脸上笑容的最后一丝不自然也被抹去了。
“兽医哥,我的女儿,你放心!”
金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十分自信。
“无论是容貌,气质,她都是从小接受了熏陶和陪练,她知道在什么场合上该穿什么样的衣服,画什么样的妆容,喝什么样的酒,眼神,动作,言谈举止……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懈怠过,一直都在锻炼,我敢说,无论是出席任何一个高端场所,只要带上我的女儿,绝对不会丢人!!”
宁秋水和金勋对视着,几秒钟过后,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金勋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
后者急忙跑了过来,凑耳上前。
宁秋水压低自己的声音说道:
“其实……你女儿长的好看是其一,我之所以会觉得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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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勋脸色先是一僵,紧接着,他便意识到了宁秋水话里有话,十分关切地询问道:
“兽医哥……这啥意思?”
宁秋水轻轻地干咳了两下,用几乎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楼上的那位大人有点特殊的癖好。”
“他其实特别钟爱……长得像女人的男人。”
一听这话,金勋激动地竟是直接一拍大腿!
啪!
“好好好,好哇!!”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宁秋水见到他这副模样,故作惊异:
“什么好啊?”
“你没事吧?”
金勋立刻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迅速收敛了些,又看了看旁边的涂翠容,目光带着一丝戒备。
宁秋水适时道: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
金勋用力擦了擦自己的鼻子,笑着说道:
“其实,其实全家福上的那个女孩,她不是个女孩,他是我儿子!”
他话音落下,涂翠容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宁秋水同样很震撼,虽然他早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不过听到金勋亲口承认,还是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荒诞。
金勋看着二人有些僵硬,以为是他们不相信自己,立刻解释道:
“我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千真万确,我发誓!”
“他确实是我的儿子,是我把他变成了女孩!”
“等等,等等……你们等一下!”
金勋整个人激动得颤抖,他不停在书桌的抽屉里面寻找着什么,很快,他便找到了一张医院的手术证明单!
那张证明单上明确的写着他儿子金婠婠的信息。
——在他儿子12岁的那年,医院对他儿子进行了变性手术。
金勋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用手指敲打着这张单子,发出啪啪的声响:
“我有医院的证明!”
“我女儿……不,我儿子真的是个变性人,他真的是男变女!”
“而且,而且如果那位大人有需要的话……他,他还可以继续做手术!”
“你放心,也让那位大人放心,我儿子绝对比绝大部分的女人都要漂亮,都要懂事,都要温柔,而且他永远不会怀孕!!”
金勋似乎看见了自己平步青云的模样,整个人都宛如疯癫了一般,神神叨叨。
看见他这样子,站在宁秋水身旁的涂翠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她是真的有点怕了。
宁秋水拿过了那张陈旧的医院手术单,语气平静道:
“冒昧问一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儿子变成女儿?”
“变性手术好像对人的伤害很大吧?”
“稍有不慎,就会留下伴其一生的后遗症。”
金勋此刻眼中理智消退得厉害,里面全是疯狂的光芒。
“是有点……但是,但是这都是值得的!”
“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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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秋水眯着眼:
“你儿子同意了吗?”
金勋猛地一挥手:
“不重要!”
“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
“我是他的父亲,我会害他吗?!”
“他根本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早就变啦!”
“现在的男人……太廉价了!!”
金勋唾沫横飞,直接掰着手指开始给宁秋水算账:
“就算我不带他去做这个变性手术,我让他正常读书,给他接受良好的教育,我付出那么多,最后呢?”
“他能过上好日子吗,他不能!”
“他大概率会沦为社会上的牛马,结婚、买房、带孩子都他妈要老子给他出钱!”
“我要养一个儿子,我不是在养一代人,我要养两代人!!”
“不是等他读书就结束了,你知道吗,老子要养他养到中年,还要帮他养孩子!”
“就算以后他继承了我的身份,也迟早成为败家子,被其他的人耍的团团转,他能比我做的更优秀吗?他不可能比我更优秀!他跟他妈一样——太心软了!!”
金勋一提到自己的儿子,脸上表情就特别焦急,那句『太心软了』四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带着气泡音出来的。
“人类社会的本质就是竞争,一个没有野心的男人,那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金勋整张脸都憋红了,用力的喘息了几次后,他又调整了自己,脸上掠过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但…她要是个女儿就不一样了。”
“他要是个女儿,我从小就可以培养他做一名名媛,让他学习认识那些名牌的衣服,包包,化妆品,香水,让他每天沐浴在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里,我没有那么好的条件给他提供这些,但只要我让他对这些东西有渴望,他自己就会『想办法』去拿……哈哈哈!”
“……知道吗,我一直在培育他,我告诉他,这些东西、这些昂贵的品牌包装,就是你生来应该拥有的东西!”
“女人,就该对自己好亿点!!”
“等他把这些东西全都刻进自己的脑子里、骨髓里后,不用我说,根本不用我说……他自己会想办法去获取的!”
“至于……他没有能力赚『时间』?”
“哈哈哈,没关系!”
“只要他找一个……有『时间』的男人就够了!”
“……不是吗?”
ps:第三更。
这个副本会比较长,因为想写的东西太多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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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坚信,女人身上有着巨大的力量,可以帮助他一步一步的爬到最高。
纵观他的过往,似乎真是这样。
曾经,他靠着失足的女孩儿们爬到了如今的位置,现在又想要利用自己的儿子,更进一步。
涂翠容听完了这一切,竟觉得隔壁毁掉王文心一家的西装胖子好像都显得没有那么可恶了。
她渐渐地能够理解到,为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会被隔壁的西装胖子都称之为纯纯的坏种。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变成这样吗?”
涂翠容冷冷道。
金勋忽地转头看向她,眸子里面遍布着的血丝甚是骇人。
“为什么?”
他下意识地问道。
涂翠容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就是因为你这样的人多了,这个世界才会变成这样。”
金勋森然一笑,双手戳着胸膛:
“我能怎么办?”
“我不也是被逼的?”
“你以为那是个小数目吗,你知道一个精心打扮过的『女儿』,可以卖出多么高的『价格』吗?”
“……也对,你本来就是女人,你当然体会不到这种痛!”
涂翠容冷冷一笑。
“我一直以为,抚育后代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无论怎样,我绝对不会把我的儿子,我的女儿当做商品一样卖掉!”
“如果有天我生下了他们,我就会全力将他们抚育成一个健康自强的人……他们自有魄力去应对世上的污浊与苦难,也会寻找人生的价值和意义,那才是属于他们的人生。”
“你这样的家伙,根本就不配当父亲。”
她真的不想去跟金勋争论,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太适合争论,但她真的忍不了了。
面前的这个疯子,不但坑害了数不清的无知少女,甚至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
更可怕的是,他可以将自己所做的一切坏事动机全都归咎于外面的世界,然后把自己从中摘得一干二净。
那是到极致的虚伪,那是每个毛孔里面都流淌着肮脏的恶臭!
金勋的眸子闪过一道冷光,但他并没有继续争论,而是转头带着笑容看着宁秋水说道:
“兽医老哥,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女儿?您要是能够帮忙引荐,一旦这事儿成了……”
他信誓旦旦道:
“我绝对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大恩大德!”
“到时候我女儿直接认你做干爹,咱俩不也算半个亲家?”
宁秋水低头笑了笑,又给自己点了根烟。
“可以考虑一下,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想问你……只是一点私人的好奇,你不要太紧张。”
金勋:
“随便问,就咱俩这关系,只要我知道,我肯定告诉你!”
宁秋水指着衣柜里那些红、白裙子说道:
“为什么这里只有红色和白色的裙子?”
金勋看了一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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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早以前买的了,我儿子从五岁开始就一直当成女儿在养,你不知道,他很小的时候就非常漂亮,化了妆比同龄的女孩好看多了,我经常故意带着他去参加一些特殊的宴会,尤其是有一些富商或是大老板出席的……”
宁秋水皱眉:
“这也是为了熏陶他的气质?”
金勋摆手:
“不不不,这不是。”
“只是我知道有些人就特别喜欢小孩,人家就好那口!”
“万一在宴会上,哪位大人突然看上我的女儿了呢?”
“每次去参加宴会啊,我都想着一定要把我儿子打扮的漂漂亮亮,我还会特意为他买一件红色或是白色的裙子,这是个吉利的象征,你知道嫁衣要不就是红色,要不就是白色……给她买这些裙子,也预示着我的女儿能嫁给一个富裕的人!”
金勋嘴里的话是越说越疯,疯到连宁秋水都有些头皮发麻。
这真的是一个父亲吗?
他甚至感觉眼前这个叫做金勋的家伙要比鬼还骇人!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宁秋水徐徐道。
“什么问题?”
“你的真身是什么?”
房间内,一片死寂。
金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我问你,你的真身是什么?”
宁秋水又问了一遍,金勋还是没有回答。
见状,宁秋水摇了摇头,直接带着涂翠容朝着房间门口走去。
“看来你并不是很有诚意,金勋。”
“关于你女儿的事,以后再谈吧。”
就在二人靠近门口的时候,金勋阴森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身后传来,让二人汗毛倒竖:
“其实……你们就是想套话吧?”
“你们压根就不认识楼上的大人,也没办法入住这层楼……”
“你们二人到底是谁,来到这层楼有什么目的?”
宁秋水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大对,他缓缓转头,竟发现金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而他手中的那张手术单……在不停渗血。
哒!
哒!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宁秋水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直截了当地插入正题,是因为他感受到了面前这个叫做金勋的男人已经被即将到来的名利刺激得情绪崩坏。
正常情况下,人在这种时候的理智基本已经消退的所剩无几。
不过,宁秋水显然低估了金勋。
对方是一个从半社会底层一步步爬到了现在位置的人,其心机城府自然要比一般的家伙强得多!
面对直指他安危的核心问题,让先前还沉迷于和楼上大人联姻的金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眸子里面的疯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语气已经带着掩藏不住的恼怒。
一部分是因为他觉得宁秋水二人刚才纯粹就是在逗他玩,自己被耍的团团转,有些恼羞成怒。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金勋感觉到了恐惧。
宁秋水为什么要询问他的真身?
隔壁的胖子已经给出一个可能的答案。
对方不知道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竟可以对他们造成伤害,甚至杀死他们,一旦让二人知道自己的真身在什么地方,他很可能会重蹈隔壁胖子覆辙!
…
随着金勋手中的手术单被鲜血浸满之后,里面出现了嘎嘣嘎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硬质的东西被撑了起来,紧接着,一只纤细的,满是鲜血的手就从手术单的下面伸了出来,紧接着便是密集的黑色头发……
一个活生生的女鬼,就这样一点点从那张手术单里面爬了出来!
满地的鲜血中,女鬼头朝下,一双怨毒不甘的目光死死盯着宁秋水二人,极为瘆人!
宁秋水和涂翠容见到了女鬼之后,表情或多或少带着些讶异。
因为眼前的这只女鬼,赫然就是之前隔壁西装胖子呼叫的救援!
只不过那个时候,那只女鬼被拦在门外,而现在,它竟然直接从房间里面出现了!
有些不信邪的涂翠容还转头检查了一下房门,发现房门的确是紧闭着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女鬼会直接从房间内出现?
它是怎么进来的?
那只头朝下的女鬼出现后,便站在金勋的旁边待命,它身子微斜,手臂轻微抬起,似乎随时准备朝着宁秋水二人杀过来。
宁秋水和涂翠容下意识地朝着门口退去,金勋却冷笑道:
“别退了,门打不开的。”
“刚才从我嘴里掏出了这么多消息,现在好啊,轮到我了。”
“说说看,你们到底是谁,来到这层楼是为了什么?”
“你们最好快点说,我的耐性不是很好!”
宁秋水盯着金勋旁边的女鬼,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缓缓扭过头和身子,让自己的头也基本朝着地面,这样,他便看清了女鬼的五官。
“果真是这样……”
他喃喃一声。
一旁的涂翠容一边对着女鬼虎视眈眈,一边低声问道:
“怎么了?”
宁秋水叹了口气,恢复了正常姿势,道:
“金勋,你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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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老婆也是你的投名状?”
金勋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她一个女人,能有什么见识?”
“当初就是因为这个贱货,导致我儿子和一个富商的『联姻』黄了!”
“老子如今还能给它一点儿『时间』,让它待在这层楼,已经是对她的莫大恩赐!”
宁秋水问道:
“你儿子那时候几岁?”
“九岁。”
“一个富商,要娶九岁的小男孩做妻子?”
宁秋水语气之中的质疑又一次激怒了金勋,他语无伦次道: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人的爱好是自由的!你以为人家是你们这样挣扎在底层的垃圾和废物吗?你以为人家是路边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吗?”
金勋用力地攥紧了拳头,形容扭曲:
“他有『时间』!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他就是圣人!!”
“圣人难道不会疼爱我的儿子吗?”
“你们这样的凡夫俗子,你们懂圣人的想法吗?”
伴随着金勋的愤怒吼叫,他身边的倒立的那只女鬼也张牙舞爪起来,似乎在恐吓宁秋水,它的眼睛里淌出血,顺着额头流入了不断攒动的发丝中!
“我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告诉我,告诉我!”
“你们来这层楼到底是为了什么?!”
金勋已经对二人失去了耐心,命令女鬼朝着二人而来,女鬼的头颅每一次撞击地面发出的『咚咚咚』的声响,在空旷的房间里都显得格外清晰!
眼看着女鬼逐渐逼近了过来,宁秋水却忽然朝着女鬼冲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了二人,但很快,他们便意识到宁秋水的目标并不是女鬼,而是……那张上下床铺就的脏兮兮的泛黄棉垫!
“拦住他!!”
金勋的反应很快,在看见宁秋水朝着床扑过去的时候,他便对着女鬼发出了命令,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宁秋水扯出了那张肮脏的棉垫,一边拖拽着一边掏出了打火机,似乎随时都准备将棉垫直接烧掉!
“让它后退,这话我只说一遍。”
宁秋水似乎十分笃定,这张破旧肮脏的棉垫就是对方的真身!
“后退!”
金勋对着女鬼大叫,此时此刻,他全身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宁秋水手中拿着的打火机上,神情绑定到了极点!
脸上的疯狂消散,渐渐转变成为了恐惧和不解。
金勋不明白,宁秋水是怎么如此确定地一下子就找到了他的真身?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透露呀!
“这层楼还有一个代言人,应该就是那个你口里的『海哥』了吧?”
“告诉我他的真身是什么,你就能火。”
金勋瞪着眼,他看着一个小火苗已经在宁秋水手中的那个打火机上燃烧了起来。
隔壁胖子那凄惨的死状历历在目。
他……难道也要步那家伙的后尘了?
“不……不……”
金勋无法接受,内心不断地喃喃自语。
“我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为了现在的这个位置,我付出了多少心血?”
“……我还可以爬的更高,我绝对不能倒在这里!”
他的眼中快速交着利害关系,很快,金勋做出了抉择,他咬紧牙关大声道:
“海哥以前跟我提过,他的真身是一部相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人也不知道金勋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不过看他的样子,貌似可信度很高。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了!”
“你别……你别杀我!”
金勋开始为自己求情,尝试说服宁秋水。
“你们有两个人,就算你们要入住这里,也只需要杀掉两个就好了,隔壁的胖子已经死了,你们再把海哥做掉,就够了!”
“……而且就算你们杀了我,可能短期里你们分到的『时间』会多一点,但迟早还会有其他人上来的!”
“到时候一个不熟的人,跟你们一同共事,你们放心吗?”
“你们留下我,以后如果你们有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可以帮你们去做!”
“大家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赚取更多的『时间』吗,合作共赢才是我们真正进步的方法!”
他言辞恳切,几乎哀求。
宁秋水眸子微微一抬,忽然笑道:
“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真身的吗?”
金勋结结巴巴:
“怎,怎么找到的?”
宁秋水缓缓转动手里的棉垫,将背面展示给了金勋。
后者看见,原本泛黄的脏兮兮的棉垫上,竟然染着好多殷红的鲜血!
这些鲜血丝丝缕缕,横七竖八,像是在控诉着他曾经犯下的罪行。
“这……这……”
他说不出话。
金勋不明白这些血痕是如何出卖他的,上面又为什么会留下新鲜的血痕。
他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身子忽然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低头看向了身旁的女鬼。
倒立的女鬼眼中不断流出血泪,顺着额头来到了不断飞舞蠕动的头发里……
“没错,就是你妻子告诉我的。”
“刚才你激动着和我讲述关于她的事情的时候,你是不是没有注意到你妻子的头发在做什么?”
宁秋水啧啧开口。
“一个为了权利和『时间』,连自己至亲的人都能够出卖的人,你让我怎么敢信你啊?”
金勋气得浑身发抖,转头盯着倒着的女鬼,咬牙切齿骂道:
“你这个贱人!”
“吃里扒外的东西!”
“这些年我待你不薄,哪怕你死了,我都想方设法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可你竟然敢出卖我!!”
“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
他说着,女鬼竟开始发出哀嚎,似乎是金勋收回了在它身上的『时间』,女鬼的身体开始不断向着那张殷红的手术单里回退,大量的鲜血从它身上崩出,整个身体开始不断坍缩,过程极度残忍……
但很快,房间里惨叫的声音就多了一个。
正是金勋。
宁秋水点燃了那张棉垫,恐怖的烈火瞬间将其吞噬,与此同时,金勋身上也开始燃起了火焰,他一边哀嚎,一边在地面上翻滚,大骂宁秋水出尔反尔,不信守承诺。
宁秋水看着地面上不断变成焦炭的金勋,回答道:
“我可没有出尔反尔,我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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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勋眼睁睁地瞪着宁秋水,但他的眼睛很快便在高温的熏炙下瞎掉。
没有挣扎多久,金勋便不动了。
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味儿和恶臭,那只女鬼终究还是被吸入了手术单中,它的头颅被恐怖的力量碾碎,一颗混杂在模糊血肉之中的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动着,与宁秋水对视的时候,宁秋水看见女鬼的眼睛里怨毒消失了。
这时,他才知道,原来那只女鬼一直恨的,就是金勋。
“它……为什么会忽然帮助我们?”
涂翠容盯着地面上那张染血的手术单,宁秋水说道:
“可能是因为之前在隔壁,它发现我们有办法能够杀死这层楼的人吧?”
“金勋这个疯子为了上位,不知道对她和她的儿子还做了多么残忍的事……”
二人沉默了小片刻,涂翠容盯着地面上的焦尸说道:
“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对了,宁秋水,看看沙漏。”
宁秋水闻言点点头,从身上拿出了沙漏,上面剩下的沙子已经不足三分之一了,但流失的速度也变得慢了许多。
“还行……最后那个海哥的真身我们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只需要判断一下是不是真的……”
他说着,又盯着地面上的那张手术单,忽然对着涂翠容道:
“把那东西拿着吧,那大概率是一件鬼器。”
涂翠容犹豫了一下,捡起了那张手术单,转头问道:
“你出力多,这东西给你吧?”
宁秋水摇头:
“拿着,我现在拿鬼器……已经没多少用了。”
涂翠容一怔,随后立刻想起来,宁秋水这是马上要拿最后三个拼图碎片了,也不再矫情,将拼图碎片收入了囊中。
“如果……”
她说道。
“如果能出去的话,你可以来找我,我能给你一些……消息。”
她给了宁秋水一个地址,后者点点头,轻轻道谢,不再多言,直接推门而出。
只剩下最后两个人了。
来到了对面的806,宁秋水推门而入,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公厕。
很豪华,很精致的公厕。
里面有隔断的包间,既能上厕所,还能泡澡,面积不小,丝毫不显得拥挤。
刚好四个包间。
显然,这个厕所就是为这层楼的四个人提供的。
宁秋水目光一动,在这里逛了一大圈之后,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这个厕所里……没有镜子。
他细细回想,发现不止是厕所里没有,这层楼他们目前进入过的所有房间……好像都没有镜子!
ps:今晚两更,明天继续加油干。
这个副本可能还有1\/4的样子,各位不想追的,可以等写完了再看。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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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镜子不是一件必需品,所以之前宁秋水一直没有意识到。
但一个厕所里,尤其是用来洗澡和整理仪容的区域,连一面镜子都没有,这不是有些奇怪吗?
“镜子有什么特殊性?”
“反射?”
“还是说我多虑了?”
就在宁秋水思考的时候,他发现旁边的涂翠容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你在想什么?”
宁秋水问道。
涂翠容回答道:
“在想一个很奇怪的逻辑悖论。”
“能被金勋称之为海哥的人,我想一定比他先来到这层楼,而且他应该有着更多的权利和『时间』支配”
“这种人的城府不可能不深,而且他比谁都应该清楚,金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哪怕他不知道,他受到了蒙骗,但802的那个胖子一定会告诉他。”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将自己的真身告诉金勋呢?”
宁秋水点头。
“金勋应该不会说谎,大难临头,他不敢,而且之前他透露过,那个叫做海哥的人知道我们来到了这层楼,所以……撒谎的可能是那个海哥。”
“这个信息也是才透露给他的,这时间可太『巧』了。”
轰隆!
窗外传来了闷雷声。
外面还在下雨,没有停过。
宁秋水认真观察了一下厕所的盥洗池,全都是高亮洁白的瓷砖,在这种瓷面上,除非放大量的深水,否则根本看不见任何倒影。
“奇怪……为什么这层楼要如此极力地避免镜子的出现呢?”
他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非常关键的点。
但这个点和其他的线索没办法进行辐射。
连不上。
“这个房间没有人,『海哥』应该在隔壁805了。”
“走吧,先过去看看。”
他们打开了805的房门,随着房门打开,房间里那说不出的阴森便弥漫了出来。
其他的房间里,灯光都很明亮,唯独这个房间……一片漆黑。
走廊里不算明亮的光芒照进了屋内,二人看见有一个身影高大,但是一直弓着背的男人背对着他们。
他坐在一张凳子上,面对着窗户,身前还有一张紧贴着窗户那面墙的书桌。
借着走廊上射入的微弱光明,二人看见在书桌的右边放着一个相机。
“海哥,怎么不开灯?”
宁秋水自来熟似的开口说道,直接走入了房间里面,找到了开关摁下。
啪!
开关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但是头顶的灯却没有亮。
吱呀——嘭!
二人身后的房门被一股奇怪的力忽然关上,而后整个房间几乎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第一时间,二人掏出了身上的鬼器。
嗒!
忽然一声响动传来,紧接着桌上的那个相机口竟然发出了一道光,像是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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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房间里便有了微光。
“这里的灯,不为我照明。”
男人沙哑的声音出现。
和预想之中很不一样,他的声音没有傲慢,没有虚浮,也没有疯狂,有的只是疲倦和冷静。
“你也是这层楼的住户,这层楼的灯为什么不为你照明?”
宁秋水一边说着,一边和涂翠容来到了距离男人身后不到三步的距离,然后他们看向了右边的墙壁。
墙壁上真的变成了投影。
上面播放的竟然是和王文心,王青有关的事。
一些宁秋水他们已经知道了,但更多的细节他们并不了解。
尤其是王文心。
那是另外一个阶段的他们的经历,他们没有那部分记忆,只能凭借留下的『线索』进行脑补和推测。
看着墙上的投影掠过的画面,他们只感觉格外的震撼。
其中很多黑暗的肮脏的细节,看的他们头皮酥麻。
“因为我不属于这里。”
被称之为『海哥』的男人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漠。
涂翠容蹙眉道:
“什么叫做你不属于这里?”
“三个『代言人』中,你应该是最早来这里的吧?”
“这层楼除了804的那位,还有谁比你更有资格待在这里吗?”
经历过刚才西装韩胖子和金勋的磨砺,现在涂翠容感觉自己的心态都变强了许多,索性也配合着宁秋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面前这个男人的真身,然后……解决他。
面对涂翠容的询问,海哥一言不发,缓缓转过头,和二人一同凝视着墙壁上的投影,目光出神。
二人盯着他的侧脸,发现怎么都看不清,很黑很黑,似乎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
涂翠容朝着投影那边儿站了点,便能看见海哥的正脸,但依旧是一片模糊。
房间的灯光是很昏暗,但绝不至于连一个人的脸的五官都看不清楚。
被称之为『海哥』的男人,没有回答涂翠容的提问,而是对着二人问道:
“为什么要杀掉韩中才和金勋?”
宁秋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因为想要上位。”
『海哥』摇头:
“杀了他们二人,你们也上不了位。”
宁秋水问道:
“为什么?”
“有人走就有人来,他们死了,位置不就空缺出来了?”
『海哥』缓缓说道:
“这幢大楼,一共有4个『上位』,他们掌控并分配着大楼里所有的『时间』,而他们也会不断从大楼的中下层挑选『代言人』,这些『代言人』平日里会代替他们行使和『时间』有关的权力,帮他们做很多事。”
“『代言人』可谓是一人之下,是无数人打破头也要争抢的位置,许多人为了能够拿到这个位置,不惜一切代价向着『上位』表明自己的忠心,想要坐到『代言人』的位置,更加重要的不是看谁的能力大,本事大,而是看谁更加……忠诚。”
“而你们,一上来就直接烧死了804号房的那位『上位』亲自挑选的『代言人』,表现出了超乎想象的攻击性,不但给对方带去了许多麻烦,还不好控制……”
“毕竟,今天你们能因为想要上位杀死韩中才和金勋,明天也许就能杀死他。”
“他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
宁秋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之前802和803的两名『代言人』对于804的『上位』皆是闭口不言,似乎极为忌惮,但眼前的这个被称之为『海哥』的家伙,好像格外的坦诚。
“另外两个人对于这层楼的那个红衣男人害怕极了,为什么你不怕?”
“和我们聊这么多,如果他知道了,恐怕不会轻易饶恕你。”
『海哥』关闭了相机,房间一瞬间又陷入了漆黑。
他又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们为什么要杀死那两个人?”
“不要拿『替代他们』这种理由来搪塞我。”
“我能分得清。”
“你们跟他俩有仇吗?”
宁秋水盯着桌面上的那个相机。
“没有。”
“那你们……”
“我们是来复仇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男人凝视着宁秋水片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们是帮别人来复仇的?”
“嗯。”
“帮谁?”
“楼下的人。”
男人沉默了好久。
宁秋水当着他的面拿过了『相机』,放在手里查看。
“海哥,我记得之前我们并没有见过,为什么你知道我们来到了这层楼?”
『海哥』并不介意相机被宁秋水握在手中,语气毫无波澜。
“我一直都很擅长观察并记录一切。”
“这是我的本事。”
宁秋水瞟了他一眼:
“很厉害的本事,难怪你能走到这里。”
“听说,这相机是你的真身?”
『海哥』回答道:
“是。”
“为什么告诉金勋?”
“我不是在告诉金勋,而是在告诉你们。”
宁秋水叹道:
“告诉我们么……抱歉海哥,你太坦诚了,坦诚到我们很难相信你。”
『海哥』平静道:
“你们不需要相信我。”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这是不是我的『真身』了,我会证明给你们看……但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你们帮助下面的人复仇的动机是什么?”
宁秋水十分真诚:
“这是你能听的吗?”
『海哥』抬头:
“你手里的打火机,没法伤害我的真身。”
“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到你们,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宁秋水回头看了一眼,语气诧异:
“你搁人家房间里装摄像头?”
“不道德啊,海哥。”
『海哥』没有理会宁秋水的调侃,他情绪一直都很稳定。
“我不是王文心的仇人,她对我没有什么怨气。”
“所以,打火机烧不了我的真身。”
他嘴里短短两句话透露出了大量的信息,宁秋水和涂翠容发现,面前这个叫做『海哥』的人,似乎真的和另外两个『代言人』不一样。
宁秋水也不再继续跟他拉扯,开门见山地问道:
“当年迫害王文心的……没有你?”
『海哥』摇头。
“有我。”
“当时他们在房间里凌辱王文心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还拍下了一切。”
见他如此回答,二人心里更是奇怪。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说王文心不恨你?”
他不像是在撒谎,因为跟他聊天的时候,宁秋水感觉到属于王文心的打火机确实没有发热。
之前面对西装胖子和金勋的时候,打火机都有明显的反应。
面对二人的提问,『海哥』沉默了会儿,他眉头紧锁,像是在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
“……因为她知道我要做什么,从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她将我送到了现在这个位置上。”
“不过,我辜负了她,也辜负了很多人。”
宁秋水眉毛一扬,隐约之间明白了对方的处境。
“你堕落了?”
『海哥』回答道:
“我失败了。”
“何谈失败?”
“我来这里,也是为了杀一个人。”
“……804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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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二人怔在原地,被这个意外的答案震惊住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作为804房的红衣男人钦定的三名『代言人』之一,他竟然想要杀掉红衣男人?
“等等……我没听明白,让我捋捋……”
涂翠容听得头大,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思想有些晕眩。
怎么搞了半天,面前的这个男的……像是友军?
“你为什么要杀804的人?”
『海哥』:
“复仇。”
“我和你们一样,是『下面的朋友』用『时间』堆上来的。”
“他们为了将我推到这个位置上,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我背负着使命,来到了这里蛰伏,要清理罪恶。”
“但……我失败了。”
他的声音沙哑,五官始终是那么的模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蛰伏太长时间导致的,又或是……他故意不让别人看清他的脸。
“804的那个家伙,比你想的更加可怕。”
“光凭手中的那个打火机,你就算找到了他的真身也未必能够对付。”
“而且,这家伙把自己的真身藏得太好了,我找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如今……我的『时间』快要用尽了。”
宁秋水皱眉:
“身处于这层楼,你不是一直源源不断地从『下层』汲取着『时间』么,怎么会要用尽?”
『海哥』从身上拿出了一个残破的沙漏,里面的沙子虽然流逝得非常慢,但已经所剩无几。
“我心怀愧疚,始终无法遗忘曾经将我推上来的那些朋友,不敢过度汲取下面上来的『时间』,只能找机会又把『时间』散出去,但那些『时间』最后有多少流到了下面那些朋友们的手中,我就不知道了。”
他说着,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
“他太可怕了,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那个家伙到底有没有真身,真身到底在不在这层楼里……”
涂翠容冷冷道:
“那另外两个人呢?”
“你应该知道他们的真身是什么吧?”
“如果你真的是来除害的,为什么不把他们除掉,而是一直纵容他们?”
“退一步讲,我们出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将他们的信息告诉我们……你知道我们之前在他们身上花费了多少『时间』么?”
“而且这还不算,一念之差,可能死的就是我们。”
涂翠容的声音带着浓郁的怀疑,显然她并不完全相信面前这个男人嘴里的话。
历经了西装胖子和金勋,现在的涂翠容对这层楼的人都留了一个心眼子。
『海哥』呼出一口气,只说道:
“……没用的。”
“你知道,诸如西装胖子和金勋这样的疯子,下面还有多少吗?”
“根本杀不完的……”
“问题的根源不在他们那里,杀掉他们,治标不治本。”
“只要深渊中还有『东西』一直在蛊惑着外面的人,就会一直有人奋不顾身地朝着深渊扑去,源源不绝……”
ps:今天我过生,祝各位生日快乐。(不准充钱送礼物,认真的,感谢各位)
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因为见过了太多人和事,所以男人对此的情绪已经变得很淡了。
他知道,如果不做掉大楼之中的『上位』,那只会有源源不断的『韩中才』和『金勋』涌上来,怎么都处理不完的。
而且,他也没有那个能力去不断处理这样的人。
“我出手的机会只有一次,得留给最重要的那个人。”
『海哥』说道。
宁秋水将相机倒过来,对着前面的机口认真看着。
“你有刀,也得找到砍的那颗头才行。”
『海哥』:
“是……你在看什么?”
宁秋水头也不偏:
“我在找照相机里有没有类似『镜子』的东西。”
『海哥』脸色微僵,意外道:
“为什么要找镜子?”
宁秋水:
“因为镜子很重要啊!”
他似乎还是没明白:
“镜子……为什么很重要?”
宁秋水用大拇指指着隔壁,反问道:
“你待在这个地方这么长时间,难道没有发现这层楼里连一面镜子都没有吗?”
“其他房间里没有镜子很正常,但是厕所和洗澡的地方也没有……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海哥』陷入了思索,眉头紧皱着:
“镜子……镜子……是有一些不对劲,但镜子能有什么作用呢?”
哒哒——
宁秋水用食指轻轻敲了敲这相机,问道:
“所以,里面有没有类似镜片的东西。”
『海哥』回过神,摇了摇头说道:
“有也不能拆掉它,里面有『秘密武器』,那是唯一可能对804房间的人造成严重伤害甚至杀死他的东西。”
宁秋水:
“那不是你的真身吗?”
『海哥』:
“我将它们嵌合在了一起,这是唯一能够逃掉『上位』审查的方式。”
“拿上它吧,也许能对你有用。”
宁秋水失笑道:
“你这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在交代遗言。”
『海哥』回应道:
“你这样认为也并无不妥。”
“本来我准备继续蛰伏下去,但待在这层楼太久,我开始感到由衷的害怕……”
“只要我一定没有完成我的『任务』,多在这层楼里面待上一天,就是助纣为虐的一天。”
“我有时候都觉得也许804的那位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但他故意将我留在了这层楼,这是他对我的『奚讽』,也是他对我的『惩罚』。”
“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却总是做坏事,那他和恶人到底有什么分别呢?”
“差别是每次深夜时那痛苦的自我审视和矫情的一声长叹吗?”
“日日夜夜,皆是如此……我已经快要分不清我自己了。”
他自言自语了很多,忽然抬头,看向了二人,目光带着坚定和希望。
“苟延残喘了这么久,你们的出现,让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等待没有白费。”
“尤其是,在没有我的帮助下,你们能够这么快地凭借着对于细节的把控寻找到韩中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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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比我强太多了。”
『海哥』说着,将那已经很破旧的『沙漏』递给了二人。
“我的『时间』不多,没法帮你们拖延太久。”
望着面前的『沙漏』,宁秋水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而是问道:
“海哥啊,你在这层楼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关于804房间那个红衣男人的真身?”
『海哥』摇头,呼出一口浊气。
“没找到。”
“我跟你们不同,身处于这层楼内,我有着你们没有的权力,可身上也带着你们没有的束缚。”
“他身上有一层迷雾,我看不清。”
“不过……根据我的了解和观察,真身不能是『可重复』的东西。”
“譬如802的韩中才,他不能将自己的『真身』设置为『文件』。”
“因为在属于他的房间里面,『文件』太多了。”
“或许这个规律对你们有用,等你们找到了那个红衣男人的真身,便可以将相机对准他的真身,里面有着可以重创甚至杀死他的力量。”
“他死后,聚集在这层楼的『时间』就会流散。”
宁秋水迟疑了片刻,接过了面前的这个沙漏,与此同时,『海哥』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等等海哥,怎么逃离大楼?”
在他消失之前,宁秋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即将消散的『海哥』没有回答,只用手指了指804房间。
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隔壁的红衣男人也许知道。
“朋友们……一定要快,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海哥的声音渐渐消失,被窗外传入的冰冷雨声彻底侵占。
滋滋——
海哥消失之后,房间头顶的灯光忽然划过几道电流声,片刻之后,苍白的灯光便明亮了起来。
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这里干净得甚至有些寒碜。
除了窗前面前的桌子,什么都没有。
宁秋水带上了相机,又拿出了自己的沙漏。
随着两个沙漏摆放在一起,『海哥』赠与他们的破旧沙漏中的沙子开始加速流逝,而他们的那个沙漏中沙子竟然开始倒流!
短短几秒钟,『时间』发生了交替。
他们的『时间』变多了。
不过,二人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轻松。
因为他们发现,他们沙漏中沙子的流逝速度……竟然变快了!
而且还不是快了一点!
“等等……不对啊,三个『代言人』都死了,沙漏的流逝速度不是会放慢才对吗……”
“怎么现在的速度……”
涂翠容话音还没有落下,一个熟悉且诡异的声音就在房间门口响起:
“时间流逝的速度变快了,是吗?”
二人惊觉回头,发现隔壁那个红衣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门口,手里拿着一本书,还有一根笔,神情格外的兴奋。
“真是两只凶猛的野兽啊!”
“一路过关斩将,从微末之中节节向上,承载着朋友们的期望,誓要屠杀恶龙!”
“这就是……妥妥的主角模板啊!”
他用打量宝藏的眼神打量着二人,像是看见了新大陆一般。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你们居然真杀死了韩中才和金勋……太不可思议了!”
红衣男人想到了什么,快速在书籍上记载着,唰唰唰写了几笔,忽然又用笔指着二人说道:
“哎,你们知道吗,其实这层楼来过不少人……跟你们差不多,不过那些人最后都成为了『时间』的奴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提到那些人的时候,红衣男人的语气显得十分不屑。
“他们实在是太逊了!”
“被韩中才和金勋像是遛狗一样逗着。”
“尤其是有个白痴,在802房间一直翻找着那些毫无意义的工程文件,一直到他死,他都始终坚信,韩中才的真身一定就在这些文件里面!”
红衣男人碎碎念着,语气之中充斥着不满。
“这真是让人失望透顶,我感觉在他们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任何闪光点,只有无穷无尽的愚蠢。”
“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慷慨地往大楼下层施舍一些『时间』,希望能够借此冒出几个有意思的家伙,能够来到这层楼打发一下我快要闲的生锈的生活,让它不要这么无聊……”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看一下宁秋水二人的眼神,散发着灼灼的光芒:
“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真的太有趣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们的故事是最直接,最具有力量感的,我把它记录下来,到时候就能够激励中下层的那些蠢货们不停地往上冒头,这样大楼内就形成了正邪两方,他们相互纠缠,冲突不断,矛盾不断……想想就觉得有趣啊!”
红衣男人说着,忽然手舞足蹈了起来,似乎为他这个绝妙的想法而感到兴奋!
“太棒了,太棒了!”
他大笑着,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也好像忽略了房间里的二人。
宁秋水盯着这个宛如疯子一样的红衣男人,说道:
“这么会玩,你就不怕有一天把自己玩死了?”
“冲突会用残酷的手段制造强者,无论正邪哪一方出现了一个大势所趋的天命人,你就有可能被剿灭或是替代!”
红衣男人脸上的笑容不减,甚至变得还要诡异了些。
“大势所趋……这个词好!”
“不过……”
他说着一边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像二人毫无保留地露出了自己的胸膛,像是一位自封的神明。
“我,就是这幢大楼里的大势!”
“我可以轻松地造出一个神,也可以转瞬之间就灭掉它!”
宁秋水埋头点了根烟。
“可是像你这样的『大势』,大楼里还有三个,你怎么确保,他们不会有一天就把你吞噬掉呢?”
红衣男人信心十足。
“放心,很快就只会剩下我一个了。”
“楼上那三个蠢货安逸现状,完完全全成了『时间』的傀儡,殊不知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早已涌动,我一直在利用『时间』做着各种有意思的尝试,最后,在我的操持下,这些『时间』会像是海上的潮汐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流入我的手中!”
“那三个傻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我完成了收割,他们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手里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了?”
红衣男人说着,眼睛咕噜咕噜一转,马上将话题又扯到了二人的身上:
“至于你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很满意。”
他挥舞着手中的书本,向着二人抛出了橄榄枝。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入住这层楼的机会,一起帮我写完这个故事!”
“相信我,这本书和我书房里的其他所有书都不一样,它将是一本跨时代的经世之书!”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
“只要你们愿意加入这层楼,帮我写完这本书,你们手里的『时间』就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他如是说着,实则也是在提醒宁秋水二人,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宁秋水瞟了一眼桌子上流逝速度极快的沙漏,预估着他们可能只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了,十分钟之后,沙漏里面的沙子彻底流逝,面前这个红衣男人就会开始汲取他们身上的『时间』。
到那时候,他们就会沦为红衣男人的傀儡。
涂翠容的表情里已经隐约带着一丝焦虑。
吐出一口白烟,宁秋水缓口道:
“加入你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你。”
“如果得到了答案,或许我会考虑加入。”
红衣男人笑道:
“可以,只要不是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
“如果你想问我,我的真身是什么、在哪里之类的,那你还是别开口了。”
宁秋水:
“第一个问题,如果我未来不想干了,要离开大楼,我应该怎么出去?”
红衣男人嗤笑道:
“别傻了,等你尝到了甜头,你就不会想走了。”
宁秋水否决道:
“万一呢?”
“反正……这个问题也不关乎你的利益和存亡,对你而言,大不了就是到时候再换一个『代言人』罢了。”
红衣男人低头思索了片刻。
“……往上。”
他说道。
宁秋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语气之中的一丝空洞。
那不是撒谎,而是……不确定。
“所以,你也不确定?”
红衣男人摇头。
“我确定。”
“大楼的下面没有出路,要往上走。”
“那是唯一的可能。”
“我没必要跟你们撒谎,也没有那个兴致。”
“好了,现在……问出你的第二个问题。”
红衣男人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因为他觉得这是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等二人尝到了这层楼的甜头之后,他们绝不可能走。
这一点,红衣男人有着绝对的信心。
他看过太多的人性了,没有人可以抵御自己生来就有的欲望。
宁秋水抬头看着天花板一会儿,问道:
“第二个问题是……”
他盯着红衣男人的眼睛:
“为什么这层楼没有『镜子』?”
红衣男人脸上闪过了一瞬间的,很快却很明显的……慌张。
这一抹慌张,被二人捕捉。
“什么镜子?”
“为什么要有镜子?”
他尽全力想要表现出自己不理解的样子,但二人都知道,这层楼没有镜子的原因,红衣男人比谁都清楚。
面对已经『破防』的红衣男,宁秋水似乎已经抓到了他的破绽,一些残枝末节的线索开始朝着一个目的地收拢。
他凝视着红衣男人,看着这个先前气势宛如神明的存在,弹了弹烟灰笑道:
“哎,你刚才……好像很慌啊?”
“不会是你的『真身』和『镜子』有关吧?”
红衣男耸了耸肩膀:
“随你们怎么想咯。”
“或者,我可以给你们一点儿『时间』,随便你们找,看这层楼有没有镜子。”
“如果找到,你们只管打碎,届时你们就知道,那是不是我的『真身』。”
他言出法随,宁秋水二人原本快速流逝的沙漏中,凭空倒流回了许多沙砾。
宁秋水望着红衣男人那有恃无恐的模样,将那个照相机递给了旁边的涂翠容,开口说道:
“……说实话,你刚才的表现真的压迫感拉满了。”
“某些时候,你甚至真的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对于我们这样的人而言,你就是神。”
“我好奇的是……如果我把一把锋利的斧头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会像一名凡人一样恐惧吗?”
“你会颤抖吗?”
“你会……求饶吗?”
红衣男人皱眉,刚想要说什么,却看见宁秋水从怀里忽然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没有数字的小型时钟。
…
ps:伏笔开始收束,这个副本不多咯,晚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着宁秋水掏出来的这个时钟,红衣男人破口大笑。
“乐死我了,怎么把这种陈年老货掏出来了?”
“哎,你知道这时钟是怎么来的吗?”
“是之前一个上这层楼的白痴用来计算自己的倒计时,你不知道,他当时看着自己的『时间』即将耗尽,那副绝望又恐惧的表情……是多么的美妙!”
面对红衣男人这嘲讽的笑容,宁秋水并没有愠怒,只是笑道:
“编,你继续编。”
红衣男人望着宁秋水那笑意吟吟的脸,表情渐渐冷冽了下来。
他卷起了手中的书籍,将笔放进了上衣的兜里,双手抱胸靠着白墙。
“你一会儿又是镜子,又是破钟,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要玩儿什么……如果你能整出让我眼前一亮的活,也许我可以考虑原谅你刚才对我的冒犯。”
宁秋水摆弄着手里的时钟,自顾自地说道:
“一开始,我也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时钟,之所以会把它带在身上,主要还是因为觉得这时钟有点怪,我很少看见这种小型的时钟没有数字。”
“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
“1.时钟上的数字可能会透露什么,所以被故意抹去了。”
“2.这也许不是一个时钟。”
“当然,我那时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念头,并不真的觉得这时钟有什么问题,再加上它的体积不大,我就顺手带在了身上。”
“事实证明,我的运气不错,这时钟没想到真的有大用。”
红衣男凝视着宁秋水手中的时钟,面色溢满了疑惑:
“哦?一个破旧的时钟,能有什么大用?”
宁秋水盯着红衣男的脸,似笑非笑道:
“你比谁都清楚。”
“这个时钟就是你的『真身』。”
红衣男迟滞了片刻,奚讽道:
“你搁这儿神神秘秘半天,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你们寻找韩中才和金勋『真身』时候的那副敏锐劲儿呢?”
“怎么现在忽然表现得这么……愚蠢?”
宁秋水道:
“愚蠢吗?”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把自己的『真身』藏进了『镜』中。”
红衣男脸上的表情一僵。
虽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因为宁秋水之前说出的那些『要素』,全都精准命中。
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持平静了。
“你……”
宁秋水注视着表情剧变的红衣男,淡淡道:
“你表情这么不自然,看来我蒙对了。”
红衣男身体一震。
这句话,无疑是宁秋水对他的二次打击。
“白痴……居然在这个时候露怯了,你刚才的不可一世去哪儿了?”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根本输不起,如果你不露怯,我还真拿你没办法。”
宁秋水碎碎念着。
“知道神为什么称之为神吗?”
“因为神没有『血条』。”
“一旦神露出了『血条』……那就不再是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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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男人攥紧了拳头,脸上滑落一滴一滴的汗水,嘴上依然沉稳地说道:
“就算你知道又如何?”
“这层楼的『镜子』早就已经被我藏起来了。”
“而你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呵,本来还想邀请你们入住这层楼,可惜啊……你们这两个碧池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非要自己作,既然这样……那就去死吧!”
红衣男人额头上浮现出了青筋,表情与语气都变得极为狰狞!
涂翠容焦急的声音从宁秋水后方传来:
“宁秋水,沙漏!”
宁秋水扫了一眼沙漏,看见沙漏之中的『时间』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开始流逝!
这速度……甚至堪比楼道之中沙子流逝的速度!
这沙漏能撑多久?
三分钟?
两分钟?
“快去找镜子!”
涂翠容着急,莫大的生死危机让她乱了方寸。
如果她死了,就没有人去救底层的司兴莉。
她很可能也会因此丧命。
眼见她要动,宁秋水直接拦住了她。
“找什么镜子,我们身后不就是镜子?”
涂翠容回头一看。
宁秋水说的,是窗户。
红衣男人看向宁秋水身后的窗户,神色骤变!
“你找死!”
他愤怒咆哮一句,又带着几分慌张,紧接着对着门口大声道:
“杀了他们!”
滋滋——
红衣男人话音一落,房间的灯光立刻闪烁起来,片刻之后忽然熄灭!
偌大的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更恐怖的是,二人都明显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正在不断降低!
房间门口走廊的灯光下,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
和它对视的瞬间,宁秋水和涂翠容不但有一种汗毛倒竖的感觉,而且他们的身体变得僵硬,竟然一动也动不了!
“你们这两个不识好歹的畜生!”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们机会,可你们非但不珍惜,却还想要恩将仇报!”
“真他妈的穷山恶水出刁民!”
红衣男人对二人识破了他的真身感到非常的恼怒,有一种脸上的伪装和虚伪的强大都被人扯碎的感觉!
长时间都认为自己高高在上的红衣男人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体会过自己的王座被人真正威胁的感觉了。
二人被厉鬼定住之后,红衣男人跟疯了一样跑到宁秋水的旁边,要夺走他的时钟!
“真可惜……”
“以后不会再有你们这样的人了,而你们也只会存在于这本书里!”
“小狗们,收起你们的尖牙,游戏已经结束了!”
红衣男人一边念叨着,一边朝着宁秋水走来,眼看着他的手即将摁在了时钟上时,宁秋水的身上竟忽然烧起了一股明亮的火焰!
那是……王文心的打火机!
这一次,它不是去点燃她的仇人,而是选择点燃了宁秋水。
随着明亮的火焰燃烧在宁秋水的全身,他非但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苦,甚至还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消失了。
宁秋水知道,这是王文心在帮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嘭!
红衣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什么情况,宁秋水便一脚狠狠踹在了他的胸口,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踹飞出去好几米远,狠狠撞在墙上!
“你该死,你该死!!”
狼狈不堪的红衣男人发出了嘶哑的吼声,他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身处于这幢大楼的上层,身处于金字塔的顶端,谁敢踹他,谁能踹他?
唰!
门口的厉鬼忽然消失,一瞬间便到了宁秋水的眼前,周围的环境在这一刻好像都模糊了,即便是被烈火包裹,宁秋水仍旧感觉剧烈的虚弱感从身体四面八方涌来。
面前的厉鬼,带着恐怖的笑容,一张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要将他直接吞掉!
杀死宁秋水!
这是红衣男人的命令。
千钧一发之际,由于厉鬼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了宁秋水的身上,导致一旁的涂翠容松了绑,她忽然掏出了自己的鬼气,狠狠地给了厉鬼一下!
厉鬼一声哀嚎,中了这一下,它似乎受到了挺严重的影响,房间里熄灭的灯都开始闪烁了起来,而且过了几下之后,隐隐有要明亮起来的意思!
连宁秋水都惊异于涂翠容这件鬼器的强大,不过他也没有闲着,直接拿出了王芳的照片,狠狠地又给了厉鬼一下!
“……”
王芳的照片触发之后,上面的人影开始变得诡异,神秘的低语声响彻在了房间里。
宁秋水二人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也听不清楚这低语到底在说些什么,但那厉鬼却像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它捂住自己的头颅,不断在房间里哀嚎着……
连续经历两次严重的打击,这只厉鬼明显撑不住了,暂时没法对他们动手。
厉鬼施加在房间里的诡异力量消失,漆黑的灯瞬间放出了光芒!
于是,漆黑的窗外也出现了反射的镜像。
宁秋水趁着这个机会,将手里的时钟正对着窗户,然后向涂翠容大声说道:
“快!”
“用那个摄像机拍镜子里的时钟!”
“破他镜中身!”
听到这里,涂翠容手忙脚乱地拿起了照相机,在身后红衣男人的惊恐不要声中,对着窗户里面的时钟摁下了快门!
咔嚓!
清脆的声音从黑暗深处响起。
眼前的窗户玻璃里忽然出现了一张人脸。
那是红衣男人苍白的面容。
他像是鬼魂一样闪烁了几下,紧接着玻璃窗户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一声清脆声响后,直接炸裂成了满天星!
“呃啊啊啊!”
红衣男人凄厉的惨叫声在房中传来。
二人回头看去,那个被宁秋水踢到墙边的红衣男人死死捂住自己的脸,浑身上下布满裂纹,里面渗出了殷红的血。
惊恐、愤怒、怨毒的目光从他的指缝中渗出。
他受到了重创,但还没有死。
宁秋水看了一眼,房间里那只被鬼器影响的鬼也开始恢复了。
二人对视间,宁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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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拿起了桌上的『时钟』,看了一眼上面的指针。
“果然……”
在喃喃声中,宁秋水和涂翠容看见时钟上原本顺时针旋转的指针……变成了逆时针。
抛了抛手里的『时钟』,浑身沐浴在烈火中的宁秋水对着墙边浑身是血的红衣男人说道:
“哎,那边儿那个神……你要不要求饶?”
他居高临下,嘴上说着神明,却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红衣男人死死瞪着眼,目眦欲裂,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被一群大楼下层上来的蠢货逼到了如今的境地。
宁秋水的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剃刀,不停刮着他身上的伤口,并不断撕裂它们……
“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们能走到这一步,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下面的那些蠢货绝不可能威胁到我!”
“难道是楼上的那三个家伙……混账,被算计了吗!”
他怕死,更怕自己稳坐了这么多年的『王位』就这样被夺走。
可另一方面,他这些年来积聚的傲慢和脸面又不允许他跪下。
诸般的心态纠缠在一起,经历了复杂的演变之后,红衣男人开始自己给自己找补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宁秋水二人,是楼上的家伙派来专门搞他的。
短暂的沉默结束,他挥挥手,示意房间的那只鬼离开这里,自己艰难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你们……不是下面的人吧?”
红衣男人摸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声音干涩。
“楼上那三个家伙,到底给了你们多少?”
“我出双倍!”
宁秋水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先前烧死了金勋和韩中才的烈火,却连他一根汗毛都未损坏。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
“我是来『复仇』的。”
“你知道什么是『复仇』吗?”
“『复仇』就是……只有恩怨,没有利益。”
红衣男人浑身发抖,激动地咆哮道:
“放屁!你放屁!”
“只有利益,只有利益!”
“利益才是这个世界本质!”
哒——
哒——
宁秋水一步一步朝着红衣男人走去,将那个自诩为神的凡人逼到了角落,然后从胸口掏出了那个发烫的打火机。
看着这个打火机,红衣男人的眸子里溢出了浓郁的恐惧。
“你,你怎么……这个打火机……”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无伦次。
宁秋水看向他,很认真地说道:
“这一次,我说了算。”
说完,他又扬了扬手里的打火机,补充道:
“他们说了算。”
言罢,他点燃了『时钟』。
大火吞噬了八楼。
ps: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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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的一点儿也没有仪式感,宁秋水点燃他的时候,就像是点燃了一堆垃圾一样随意。
而在烈火焚身的那一刻,红衣男人想起了他第一次和宁秋水见面的时候,在自己的书房里曾经高高在上地告诉宁秋水,他们之间隔着云山,隔着荆棘。
那时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可现在……
“卖惹佛寺必喂日由。”
宁秋水亲眼凝视着面前的红衣男人眸中光彩消逝,对他最后说了一句。
一旁的涂翠容疑惑道:
“你跟他说了什么?”
宁秋水解释:
“别太放肆,没什么用。”
涂翠容失笑,她盯着房间里那个逐渐被烧成灰烬的『时钟』,问道:
“你怎么猜到他的真身会是镜子里的『钟』?”
宁秋水说道: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们醒来的时候,王文心用它的打火机给我们留下了线索,说这层楼会偷走我们的时间?”
涂翠容点头。
宁秋水又说道:
“我们在书房里的时候,那个自诩为艺术家的红衣白痴,也说过一句话,他说瞧瞧我们兜里的时间正在流逝,而他的时间却在增长。(815)”
“再加上之前海哥告诉过我们,入住这层楼的人,设置自己的『真身』时,不能用可重复的道具,所以红衣男人的真身不可能是书或者是那支笔,因为他的房间里有其他的书和笔。”
“后来在这层楼的厕所里,我又发现了『镜子』这件事,于是我想到了那个『钟』,镜中和外面的景物是对称的,如果外面的时钟是『顺时针』转动的话,镜中的时钟就是『逆时针』。”
“换而言之……这是不是正好符合红衣男人所说的话?”
涂翠容恍然大悟,喃喃道:
“他的『时间』在增长……对啊。”
宁秋水点头,弹飞烟蒂到房间的角落里,烟头很快便被这大火烧成灰烬,这火焰承载着王文心和许多被红衣男人迫害过的冤魂的愤怒,它们主动避开了宁秋水二人,要将这层楼彻底烧毁。
“所以更加精确的描述,是他将自己的『真身』藏到了『镜像』里面。”
“刚才在厕所的时候,我寻找镜子时发现了『水』和『窗户』,但我将前者排除了。”
“而且你可能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我们经历过的所有楼层窗户,基本都是一样的……窗户和大楼其他区域一样,都是大楼的『建造者』建造的。”
“换而言之,大楼里的其他人在没有经过『建造者』的允许下,大概率无法擅自处理这些窗户。”
“否则刚才那个红衣男人,肯定不可能放过这些它们,早就把这些窗户拆掉了。”
涂翠容闻言点了点头。
“也是……”
宁秋水:
“当然,这终究只是推测,有赌的成分,我还是不敢确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所以提前诈了他一下。”
“事实证明,这层楼没有什么神明,只有一只自诩神明的纸老虎。”
“先前吹得那么玄乎,稍微诈了他一下,一下子就露怯了。”
他说完,看向了之前属于他们的那个沙漏。
里面的沙子开始疯狂回溯。
甚至越来越多不属于沙漏之中的沙子也开始凭空出现,将那沙漏堆积得越来越满,到后来沙子甚至由砂色变成了彩色,像是沐浴在阳光之中的水。
“奇怪……这些『时间』不是应该会流散向下层吗?”
涂翠容惊呼。
宁秋水目光悠悠:
“看来,海哥说的话也不一定全对。”
“我们做掉了红衣男人,现在……属于他的『时间』来到了我们的手里。”
说着,他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手中的打火机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了。
“王文心心愿已了,她也离开了。”
二人来到了走廊,烈火熊熊的走廊尽头,出现了楼梯口。
“走吧。”
宁秋水和涂翠容跨过了关口,再一次进入了楼道,这一次,宁秋水手中的那个『沙漏』已经被海量的时间填满,不必再担忧楼道里耗费的那点儿『时间』了。
“喂,涂翠容……”
站在楼梯口,宁秋水对着涂翠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