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海轻轻推了推蜷缩在被子里的年喻,年喻在睡梦中皱了皱鼻子,发出一声含糊的哼唧,无意识地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
陆知海坐在床边,目光描摹着年喻睡梦中微微蹙起的眉头。那点不情愿的弧度莫名让他心头发软,忍不住用食指轻轻戳了戳对方鼓起的脸颊。年喻依旧沉睡,只是睫毛颤动了几下。
这个反应莫名取悦了陆知海,他又坏心眼地接连戳了好几下,直到年喻终于不堪其扰,闭着眼睛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别弄我……”年喻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尾音拖得绵软,毫无威慑力。
陆知海俯下身,在年喻还泛着睡意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该起床了。”他的声音比晨光还要温柔。
年喻扭了扭身子,把半张脸都藏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紧闭的眼睛。“嗯不起……”这声拒绝软得像融化的棉花糖。
“今天要陪我去上班的。”陆知海耐心地提醒,手指轻轻梳理着年喻睡得翘起的头发。
年喻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琥珀色的眸子在晨光中泛着水润的光泽。他眨了眨眼,随即又任性地闭上:“太早了……下次再陪你吧……”声音越来越小,眼看着又要坠入梦乡。
陆知海看着他这副耍赖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没关系,你这么睡着也行。”
陆知海从衣帽间取出准备好的衣服,“我帮你穿。”
年喻迷迷糊糊中感觉被子被轻轻掀开,微凉的空气刚触及皮肤,就被温暖的手掌隔开。陆知海先是托着他的后颈帮他套上上衣,又仔细地将衣领抚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抬手。”陆知海低声哄着,年喻便乖乖照做,眼睛却始终闭着。当冰凉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年喻的锁骨时,才惹得他轻轻一颤,终于半睁开惺忪的睡眼。
映入眼帘的是陆知海近在咫尺的专注侧脸,晨光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边。年喻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蹭了蹭,“再五分钟……”
陆知海被他突如其来的撒娇弄得心头一软,掌心抚上他后脑翘起的发梢:“好,就五分钟。”
陆知海看着穿戴整齐却还在犯困的年喻,忍不住轻笑一声,伸手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年喻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拱了拱,脑袋歪在他肩头,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卫生间里,陆知海小心翼翼地把年喻放在洗手台上。冰凉的大理石台面让年喻瑟缩了一下,闭着眼睛就往陆知海怀里躲。“冷……”他嘟囔着,声音黏糊糊的带着睡意。
“乖,马上就好。”陆知海单手环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拧开温水。他先是用掌心试了试水温,这才浸湿毛巾。温热的毛巾敷上年喻的脸时,年喻舒服地叹了口气,睫毛轻轻颤动着,却固执地不肯睁开。
“抬头。”陆知海轻声哄着,年喻就乖乖仰起脸,任由他擦拭。毛巾擦过鼻尖时,年喻皱了皱鼻子,像只被rua的小猫似的发出不满的哼声。陆知海忍不住用拇指蹭了蹭他微微鼓起的脸颊,换来年喻无意识地在他掌心蹭了蹭。
刷牙的时候年喻更是不配合,闭着嘴直往后躲。“张嘴。”陆知海无奈地捏了捏他的下巴,年喻这才不情不愿地张开一点缝隙。陆知海只好小心地把牙刷探进去,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唔……”年喻被薄荷味的牙膏激得皱了皱眉,下意识就要吐掉。陆知海连忙托住他的下巴,“再坚持一下。”说着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后颈安抚。年喻这才委委屈屈地继续含着牙刷,只是眉头还蹙着,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漱口时年喻终于睁开了一点眼睛,琥珀色的眸子水润润的,带着刚睡醒的迷茫。他迷迷糊糊地接过陆知海递来的水杯,结果差点把水洒在身上。陆知海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就着他的手把水杯送到嘴边。“慢点。”他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等刷完牙,年喻已经又昏昏欲睡了,整个人软绵绵地往陆知海身上倒。陆知海赶紧接住他,年喻就把脸埋在他肩头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知海看着他这副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轻轻拍着年喻的背,像哄小孩似的柔声道:“好了,都弄完了。你再睡会儿,我抱你去车上。”年喻闻言立刻放松下来,安心地靠在他怀里,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车身轻轻一顿,年喻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往陆知海怀里缩了缩,却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被公主抱的姿势揽着。陆知海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醒了?”
年喻揉了揉眼睛,低头一看,顿时如遭雷击——
蓝白条纹的领带正垂在他胸前,同色系的水手服上衣妥帖地裹着他纤细的腰身。更过分的是下身那条短得离谱的水手短裤,将他两条白皙的腿完全暴露出来。年喻往头顶一摸,竟然还摘下一顶带着飘带的水手帽。
“陆、知、海!”年喻瞬间炸毛,一个猛子扎回车里,“我不下去!你居然给我穿这种衣服!”
陆知海单手撑在车门上,眼里盛满笑意:“很可爱。”说着还伸手拨了拨他领口的飘带。
“可爱个鬼!”年喻耳尖红得滴血,拼命把短裤往下拽,“这要是被人看见……”
陆知海好脾气地哄着,“就穿到办公室。”
年喻额头抵着仪表台装死,“丢死人了……”
陆知海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和因为弯腰动作更显诱人的腰线,突然福至心灵:“给你钱的话,愿意穿吗?”
年喻的耳朵肉眼可见地动了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万。”陆知海试探着加码,心里已经准备好继续加价。
下一秒,年喻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早说啊!”他利落地跳出车门,甚至还主动整了整领带,“在钱面前这算什么!”
陆知海抱臂靠在车边,看着年喻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眼底泛起藏不住的笑意。他微微摇头,心想这小财迷的底线果然和钱包厚度成反比。
刚踏进刑侦大楼,年喻就后悔了。
走廊里来往的警察们穿着笔挺的制服,肩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当几道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年喻顿时头皮发麻,转身就要跑。
“去哪?”陆知海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二十厘米的身高差让年喻像个被拎住后颈的猫崽,脚尖都够不着地,只能徒劳地扑腾两下。
“哟,陆哥。”一个刑警迎面走来,警徽在胸前闪着光。他挑眉打量着这对组合,“这你朋友?”
陆知海眼神一沉,揽过年喻就要走。
“陆老师——”那人拖长音调,故作恭敬地拦住去路,目光在年喻的水手服上转了一圈,“这位……漂亮的小朋友是?”
年喻浑身僵直。他盯着对方腰间的手铐,不自觉地往陆知海身后缩。蓝白相间的领带随着颤抖的呼吸起伏,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陆知海忽然抬手,将年喻往怀里带了带:“我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有个弟弟?”刑警饶有兴趣地凑近年喻,“小朋友你好啊——”
年喻的嘴唇颤了颤,半个字都没挤出来。他死死攥住陆知海的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陆知海直接侧身挡开对方,带着年喻大步离开。擦肩而过时,年喻听见那人阴阳怪气地嘀咕:“高材生就是了不起哈……”
年喻偷偷抬眼观察陆知海的反应,却发现男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那些话不过是耳边刮过的一阵风。他乖乖跟着陆知海走进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才长长舒了口气。
法医办公室比想象中宽敞明亮。靠墙的书架上整齐码着厚重的专业书籍,办公桌上堆着几摞文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给这个严肃的空间添了几分生气。
“这是什么呀......”年喻好奇地凑到桌前,手指刚翻开最上面的文件夹就僵住了——“尸体体表检验记录”几个黑体字赫然映入眼帘,下面还附着几张现场照片。他“啪”地合上文件,耳尖都吓红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旁边手写批注的字迹倒是工整漂亮,笔锋凌厉得像陆知海本人。
“别乱动。”
年喻闻声回头,呼吸顿时一滞。
陆知海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白大褂,敞开的衣襟里是笔挺的黑色马甲,将里面的白衬衫束得一丝不苟,暗纹领带严谨地系在颈间。白大褂的剪裁完美贴合他的身形,清晰地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