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声响中,箭矢钉在盾牌、砖墙之中。
城头的守军纷纷举盾蹲下,站起身的时候,惊恐的看着一道黑色的身影趁机跳了上来。
“死——”
王俊左臂套着半人高的包铁盾,右手横刀向下一挥。
噗——
刀锋砍入人的面部,王俊一拔没拔动,大脚一抬一踹,铁锈味儿的血液随着刀锋的离开飙射而出,呲了王俊满头满脸。
“今次先登是俺的!”
没去擦脸上的血迹,狰狞笑起的北疆都护府副将此时没了平日憨厚的相貌,嘶吼着向前冲去。
城头的辽军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声,有人大着胆子持枪上前,被王俊斜举盾牌格开,身形前冲,一刀劈在人的咽喉,身形转动间,下划的刀锋从数条腿上掠过。
一片惨叫在城头响起,数个辽军守兵顿时矮了一截。
“杀——”
吼叫声从登城的北疆副都护口中发出,身后的墙头,不断有穿着黑色皮甲的身影跳上来,厮杀呐喊的声音顿时大作。
距王俊十余丈外的云梯上,苏定举着盾牌顶着掉落的石块攀爬,“咚咚咚——”石块砸在盾牌表面的声音不停响起,这汉子只是略微停歇一瞬,随即再次向上,盾后的双眼赤红,显然是知道先登的功劳没了。
“冲上去——”
苏定仰着头高吼:“我等羽林军怎能输给北疆都护府的家伙,杀上去,杀上去!”
洪亮的声音传入下方涌动身影的耳朵,不少将校顿时红了双眼,一个个咬着刀,顶着盾牌死命向上。
城头呐喊、厮杀的声音不一时大作。
下方。
“杜”字大旗在风中舒卷,坐在马上,手持马鞭的杜壆不时转头向着传令兵说着什么。
不断有步卒在将校的呼喊声中跑出,向着前方城墙冲去。
然而也就是盏茶时间,黑色的身影如同墨水在城头上渐渐晕开,代表辽国的旗帜被砍倒掉落而下,黑底红边的旗帜插上城墙。
风吹之时,齐字若隐若现。
“传令全军准备入城。”
杜壆在马上调整一下坐姿,伸手拔起插在地里的丈八蛇矛,嘴角一撇:“早劝你们投降不听,让老子浪费这般多时间。”
不久,城门在一片欢呼声中打开,身穿黑甲的士卒蜂拥而入。
孟秋下旬。
齐军击败来犯的阻卜、达旦等部落骑兵,兵分两路,一路骑兵追击逃跑的敌兵,一路马步两军越过乌孤山攻城掠地。
孟秋末,杜壆连陷可敦城、防州,随后并发镇州。
仲秋初,击杀大部分部落头人的吕布北上与杜壆汇合,镇州辽国官兵在州刺史的带领下抵抗两个时辰,城池陷落,州刺史自尽殉国,余者皆降。
随即大军在镇州休整一日,向着维州、招州进发。
当是时,东面城池陷落、部落头人死亡、多个部族被齐军屠杀的消息已经在西北路招讨司传遍。
不少逐水草而居的部落恐惧,不敢再留此间,收拾行囊,带上不多的牛羊马匹,举族向着西边迁移。
沿途一片哀声遍野,多有妇人、少女边哭边唱:
(蝗灾卷过毡帐顶哟)
黑风折断牧马鞭
(白灾浇灭祭火堆哟)
鹰羽坠在金鞍前
辽东来的虓虎啸
嚼碎青山吞河川
马蹄踏翻先祖骨
铜铃摇散儿郎胆
长生天呐睁开眼
狼群褪毛羊跳涧
马头琴弦声声问
何处水草葬刀箭?
声声句句如同泣血,让途中未曾被征召的牧民、老幼忍不住掩面哭泣,却仍是一刻不停的向着西边而走。
仲秋上旬,维州顶不住齐国大军前来的压力,城内官员开门投降,吕布此时收了杀人的刀口,好言相劝一番,留着这些大小官员兵将张邦贴文,安定民心。
一边继续率领大军西进招州。
招州官员早就与维州有所联系,只是一直得不到维州官员的正面回应,知道他们起了投降心思。
只是这边的州刺史为人刚正,一面征召青壮调动守军,一面派出快马向着阻卜大王府所在的窝鲁朵城求援,城内房屋、州衙都被其拆了搬上城墙准备死战。
齐军到来时候,守军已经等候多时,只是与那州刺史想的不同,开战不过盏茶功夫,城头守军成建制的向着城外齐军投降,穿着黑甲的士卒在城内番兵的带领下开门进城。
收到消息的州刺史大感震动,当即横刀抹了脖子。
仲秋中,齐军攻陷西北路招讨司全境,吕布一面派出快马安抚附近部落,一面调取后方粮草前来安民。
只是此时的情形比他预料的要好不少,维州以北的部落逃跑过半,算是间接的替他省了不少粮食。
仲秋末,吕布命鄂全忠部驻守招讨司,暂时结束了此次征战的大军开始回返。
而在更南面的宋国,也有着事情在发生着。
……
时间跳回仲夏。
宋江弃了房山大寨,将自家队伍分散开,几个受信任的头领一人带着数千兵马自行决定去向。
山下守着的宋军兵少未能将其留下,顿时让这一窝大虫尽数跑去了原野。
不过旬月之间,宋国西北数个军州传出有流寇的消息,细细数下来,有名有姓之人尽数是房山寨的头领。
官衙为此大为头疼,连发公文去往汴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