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他居然没留意到云轻腹中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已有了这么一个孽种……
贺兰弈唇角微扬,极致的危险在左眼中盛放——
云轻,既然你我无缘成为夫妻,那只要是关于你和墨煊的一切,我都要尽数毁掉!
我贺兰弈折磨不了你,折磨不了墨煊,难道还折磨不了你们的孩子?!
褚临和明殊各坐在贺兰弈左右两边的位置上,褚临发现贺兰弈一直盯着云澜那边,小声问:“尊主,青沧学院那边……是有什么问题吗?”
贺兰弈慢条斯理地收起目光,语气轻缓:“没什么问题,只是从查到的来看,那青沧学院确实收了一群很不错的小辈。”
他说着,手指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眼神凉凉地扫了眼纸上的内容,“万剑宗剑尊长老的亲传徒弟,万宝楼主的亲传徒弟,星梦阁的小少爷,阑星国三春城主的千金小姐,雪月国的公主,还有容氏一族的少主……”
提到容檀之,贺兰弈脸上的表情又是微变:“这个曾拒绝了我圣域这么多次邀请的光灵根小辈,胆子也真是大。”
褚临抬眼看了看贺兰弈手中的纸,抿唇,又下意识地转眼望向另一边的明殊。
明殊在闭目养神,似乎对贺兰弈和褚临之间的谈话不感兴趣。
褚临思索片刻,又道:“这支小队确实整体实力都很不错,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他们的队长。”
“队长?”
贺兰弈轻蔑地轻扯嘴角:“一个半人半妖,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不成?”
褚临惊讶,什……什么?
云澜是半人半妖?!
听到贺兰弈说的话,一直在闭目养神的明殊慢慢睁眼,视线在云澜的身影上停留了会儿。
那个少女,脸上是明媚灿烂的笑容。
她被这么多人围着,融入其中,犹如众星捧月一般。
真好啊。
明殊有些出神地想着,沉寂的心中生出一丝羡慕。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贺兰弈没理会褚临的惊愕,他转过脸望向明殊:“这次的沧州盛会,你若是能在擂台上与云澜一战,不必对她手下留情。”
虽然他也不是那么喜欢明殊,但再如何,明殊也是继承了他灵根属性的女儿。
他很想看看——云轻与墨煊的女儿,和他的女儿,究竟谁会打败谁。
明殊听出了贺兰弈话中的杀念。
她垂下眼帘,不冷不热地回话:“沧州盛会有规定,不得杀害对手。”
“不能打死,打残可以吧?”
贺兰弈冷声道:“擂台上刀剑无眼,就算是残了一个小辈,也没有人会怪罪你。就算真的要追究起来,我圣域,也能给你全部压下来。”
明殊实在是烦了贺兰弈。
尤其是那天贺兰弈还触到她的逆鳞,勾起了她生母惨死的不好回忆。
此时,心中的火气涌起,美眸似讥似讽地斜视贺兰弈:“尊主,你可别忘了。”
“这里是沧州,不是你的圣域,沧州背靠天域,在沧州的地盘上还想只手遮天?就不怕给圣域带来灭顶之灾吗?”
贺兰弈眼神一凛,轻喝:“放肆!明殊,你当你是谁?胆敢这样与我说话?我可是你父亲!”
明殊不卑不亢对上贺兰弈愤怒的眼,甚至无所畏惧地扯了扯唇角:“我有我自己的战斗方式,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我出生十六年,你没有管过我一天,所以今日也请你维持原状,继续高高在上地做你的圣域尊主,不要再假仁假义地用‘父亲’的身份来管教我!总是这么虚伪,你不累吗?”
明殊厌倦了那些和贺兰弈假装和睦相处的日子了。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懒得听贺兰弈的回复,转身就走。
贺兰弈脸色难看极了,拳头紧紧攥住,恨不得再给明殊扇一巴掌。
身后跟随而来的两个长老面面相觑,谁也没敢说话。
其实圣域里很多人都知道,贺兰弈和明殊是父女——单是看明殊的脸,就不难发现这一层关系。
平日里,贺兰弈没有把明殊当成女儿,明殊也没有把贺兰弈当成父亲,相处时,再如何也会和和气气。
但像今日这般甩面子,连和气也装不下去了,还是头一回看到……
褚临担心明殊,只好对贺兰弈作揖道歉,然后赶紧追上明殊的身影。
院长安排君拂凰坐在云澜身侧的位置。
君拂凰环视一圈四周,又伸手拉住云澜的手,小声问:“澜儿,那位无名阁下,没有来看你比赛吗?”
云澜一听君拂凰提到夜无溟,心中不由地咯噔一下,外婆还记着这个事情呢?!
她干笑几声,吞吞吐吐地解释:“呃,你说他啊……他可是强者,哪有这么多空闲时间来看我这个小辈打比赛。”
君拂凰睨着外孙女那略显不自然的表情,内心有点儿诧异。
这都过去那么久了,澜儿心中的那根小芽,还没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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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澜儿对无名阁下,其实没有那种心思?!
可别是无名阁下一厢情愿啊!
就在君拂凰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云澜时,云澜突然感到一道熟悉的目光从身后某个地方投来,再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她立即转身看去——
只见身着玄袍的俊美男子静静站在不远处,他双手负后,深邃的黑眸与云澜对视。
他身边还站着两个黑衣男子,其中一个云澜认得,是之前见过面的曜风。
云澜震惊了:是他?!
夜无溟只是看了云澜一会儿,便转身离开。
云澜见此赶紧起身,对君拂凰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跟上去。
来到练武场附近的一片隐蔽的小树林,云澜终于追上了夜无溟。
当然,夜无溟也是刻意放慢了步伐。
云澜走快几步来到夜无溟身前,轻呼一口气,昂起脸看他:“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不能来?”
夜无溟反问,垂下长长的眼睫:“那我回去了?”
那语气,带着一丝可怜巴巴。
云澜被男子的反问给整懵了。
也许是她的错觉?
她居然很莫名地感到,他在对她装可怜……
云澜挠了挠头,心里想着还是别把他惹毛比较好,又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当然能来。”
“我就是好奇,沧州的位置有些特殊,需要特定的传送阵才能抵达,你是怎么来的?”
夜无溟没有答话,倒是跟在他身后的曜风笑了笑,道:“这天底下,能有什么地方是尊上不能去的?”
云澜挑眉,说得也对。
夜无溟可是魔域尊主,只有他不想去的地方,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
小小沧州在这尊杀神眼里,也不过如此。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直视夜无溟,轻声问:“你是为了我才来沧州的吗?”
夜无溟定定地看着少女的脸,没有犹豫地回答:“是。”
他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
再者,圣域尊主贺兰弈亲临沧州盛会,他隐约感觉,贺兰弈可能会在暗中动什么手脚针对云澜。
云澜笑眯了眼睛,心情很好。
这时,她突然想到什么,视线不由自主地朝他的额头移去——
脑中又想到之前做的那个梦,云澜的脸颊发热起来,低咳一声,很迅速地收起目光,不敢再乱看。
幸好,那只是一个梦。
如果她真的亲了他,他应该……也会浑身不自在吧?
“那我先过去了。”
云澜能察觉到她此刻的心情有些起伏,还是决定先把注意力放在沧州盛会。
她刚要转身,夜无溟就拉住拉住她的手。
云澜微怔,又回首看他:“怎么了?”
魔尊眼神深沉地凝视她,一字一字道:“七杀剑,不要随意拿出来。”
“好。”云澜乖巧地点头,“不会拿出来的,除非迫不得已。”
“嗯。”
得到她的保证,夜无溟松开少女的手。
云澜莞尔,对曜风和暗霖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看女孩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夜无溟眸色愈发深沉。
“尊上,您在担心云姑娘?”曜风小声询问。
夜无溟道:“贺兰弈曾派人暗杀她,但本尊在场,及时拦截。此次的沧州盛会,他或许也会趁机引发什么动乱。”
暗霖抱拳道:“尊上,需要下属密切留意圣域的动向吗?”
“嗯,你去吧。”夜无溟看了眼暗霖,“不仅要留意圣域在沧州盛会中的动向,更要留意沧州盛会外面的动向。”
曜风听出了自家尊上的话中有话,皱起了眉:“您的意思是,圣域可能会偷偷召集圣者?”
夜无溟抬起手,轻弹袖袍上的一片落叶,淡淡道:“看着曾拒绝过他的云轻的女儿在擂台上大放光彩,贺兰弈一定咽不下那口气。”
暗霖低下头颅:“尊上所言极是,属下马上去办。”
唰地一声,暗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寒渊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夜无溟目视前方,又问。
曜风道:“魑魅失踪,寒渊目前应该已前往风暴之眼找她。”
夜无溟嗯了一声,嗓音凉凉:“听上去,他应该没那么多空闲功夫出现在沧州。”
他不出现也好。
寒渊总是有意无意地纠缠云澜,他又岂会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
夜无溟冷哼,一砸袖袍,沉声道:“走了。”
曜风立即施了隐身术跟上去。
练武场。
越来越多的人族势力抵达沧州。
最后出现的是天域——
“天域尊主驾到!”
在侍者的高喊之中,一个穿金袍的男人从传送阵中走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位随从。
天域尊主这四个字,让在场许多人都不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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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袍男人生得俊逸非凡,眼神从容地直视前方,周身散发着一股天人独有的气场,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在发光一样。
比起以神圣之名行事的白袍圣者,那种无暇的圣洁之力反倒更适合在这位天域尊主身上出现。
“哗……”
现场一片喧哗。
云澜倒还冷静,她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天域尊主。
院长在一旁压低声音道:“他是天域现任尊主,帝回音,他的修为已是最高,也就是化神。”
这样的强者,恐怕只要挥挥袖袍,整个沧州练武场只怕都要灰飞烟灭。
云澜嗯了一声,又道:“他身体似乎不太好。”
“什么?”院长没反应过来。
云澜看着帝回音略有些发黑的印堂,淡淡道:“他病了,现在只是在强撑着出现。”
她这么一提点,院长这才发现帝回音的状态确实不是特别好,有些讶然于云澜的观察细致,“我就诧异你刚才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天域尊主看。”
“很多人族应该都是第一次见天域尊主,如此神秘的强者,注意力都会集中在他的容貌和身份上,自然而然就忽略了那些小细节。”
云澜说着,想了想,又问:“化神者,也会生病吗?”
院长沉吟一声,摇摇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天域太神秘了,这天底下,又有几个人能突破极限来到神的世界呢?
“呵呵。”
云澜轻笑一声,喃喃道:“即便是成为神,也逃不了生老病死啊……”
说话这期间,五十位沧州小辈也来到了练武场。
他们来自沧州四大隐世家族,东煌、南炎、西凌、北冥。
这四大隐世家族,也各在沧州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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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煌氏族的小辈穿蓝衣,图腾为青龙。
南炎氏族的小辈穿红衣,图腾为朱雀。
西凌氏族的小辈穿白衣,图腾为白虎。
北冥氏族的小辈穿青衣,图腾为玄武。
五十名沧州小辈整齐划一地从现场走过,他们与其他人族势力的小辈基本同龄,但不同的是,他们注视人时的眼神非常轻狂高傲。
不是意气风发,而是目中无人。
“走开点走开点,别挡道!”
一个小辈因站在过道上挡了路,而被队伍最前方的蓝衣小辈一手狠狠推开,那小辈没站稳,狼狈地摔在地上。
他这么一摔,顿时引起其他沧州小辈的嘲笑。
“啧啧,这就是沧州之外的天才小辈?”
“轻轻一推就摔了,真弱啊!”
“这么弱,还打什么比赛?我看这沧州盛会不如趁早结束了吧,没意思!”
一声声讥讽铺天盖地而来,不少人族势力的领队气得头上都要冒烟了,但怎奈这里是沧州,是他们的地盘,为避免不必要的争执,只能都选择默默容忍。
“看吧,我就说这些沧州小辈的心性不行。”院长早已料到这一幕,不悦地拧眉,“自尊心极高,又缺乏锻炼,意志力薄弱,如此小辈,如何能称为天才?”
云澜不是很在意:“没事,擂台上见分晓就好。”
现在他们越是嚣张,等下在擂台就会输得越是惨烈。
自尊心高?脾气大?
那就揍得他们没有自尊心、没有脾气!
至此,沧州盛会所有人已到齐。
裁判一跃而上来到那巨大的擂台上,他先是看了一圈整个练武场,随后轻咳一声润润嗓子,然后高声道:“欢迎在座的各位参加沧州盛会!在下是比赛裁判,保证绝对公平公正地定夺每一场比赛的胜负!”
“比赛分个人战、三人战以及团体战,胜者加一分,败者不加分,个人累积积分最高的前五名小辈,会得到天域尊主下发的五名化神者信物!”
“每一场比赛采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对手,现在开始派发参赛者的抽签号!”
话音刚落,十位侍者拿着刻有数字的玉牌派发下去,院长接过七个玉牌,再转交给云澜小队七人。
云澜看着自己的玉牌,上面用鎏金刻有两个字:十五。
在云澜小队互相查看彼此的抽签号时,其他小辈也拿到了自己的抽签号。
看到小辈们都得到了抽签号,裁判接着说下去:“沧州盛会一共举行三天,每一天都代表一个赛制,今日的个人赛结束之后,各位就可以入住沧州。”
“接下来,我会详细说明比赛规则——”
裁判立即露出严肃的表情:“任何比赛中,点到即止,不得置对手于死地,不得服用任何一种丹药。”
“擂台位于湖中,比赛中任何一方若跌入湖内,五秒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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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多说,现在正式开始第一场个人赛!”
裁判一挥手,两道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幻化成两个不一样的数字——
七十七、三十二。
裁判放下手:“请七十七号与三十二号两位小辈上擂台准备比赛!”
慕婳看了眼自己的玉牌,挑眉。
她玉牌上所显示的鎏金数字,正好是三十二号。
“哇,没想到第一个就是我去比赛。”慕婳哭笑不得,“真不知是说自己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呢……”
闻人樰给她加油打气:“小婳,你可以的!”
其他队友也投去同样的眼神。
慕婳性子乐观,从来都不是那种容易怯场的人,她深呼吸一口气,站起身,和队友们逐一击掌。
七十七号小辈已在擂台上等着了,是个穿蓝衣的少年,脸色有几分不耐。
院长眼神炯炯地望着慕婳:“去吧,给沧州小辈一点小震撼。”
慕婳点头,在队友们认真的注视下,一个飘逸的飞身稳稳来到擂台之上。
那蓝衣少年看到上来的居然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不屑地嗤笑一声:“什么啊,是个小姑娘啊?”
面对对方的轻蔑,慕婳不显半分气愤,只是微笑着直视他。
双方已就位,裁判宣布:“第一场个人赛,开始!请双方自报姓名、等级以及灵气属性!”
蓝衣少年双手捏拳,松了松骨头,笑得张扬:“在下东煌轩,四级水系灵王!”
“对面那个异瞳小妹妹,我可没有什么惜香怜玉之心,打疼了可不要哭鼻子哦!”
言毕,东煌轩周身扬起水色的光华。
慕婳缓缓敛起唇角的笑。
只见她抬起手,一红一蓝,炙热与寒冰,两种颜色的灵气在掌心腾起——
“慕婳,三级火冰双系灵王,请指教。”
哗!
随着慕婳手中的灵气闪烁起来,全场震惊,一片哗然。
这、这居然是……双灵根持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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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的,诧异的,惊艳的,质疑的……大家对慕婳的好奇程度,已远超过沧州隐世家族的小辈。
要知道双灵根是这个世上最稀罕的东西,绝大部分修炼者这辈子只有单灵根,也只能修炼一种灵气。
可双灵根持有者,天生就能同时修炼两种灵气!
最可怕的是——这个看着非常年轻的小姑娘,居然与东煌轩的修为等级,仅差一级!
一级的修为,若放在两个单灵根小辈的切磋之中,很快就能定胜负。
但如果是同时能运用两种灵气的双灵根持有者,那这一级修为的差距,微乎其微!
裁判站在擂台的边缘,看到慕婳手中的两种灵气,下意识地擦了擦眼:哇,这可真是开眼了!
目前的沧州,还从来没有出过一个双灵根小辈呢!
东煌轩有些傻了眼,他难以置信地指着慕婳:“你、你有三级灵王等级?!”
慕婳神色淡淡,反问:“不信?”
“那我便打到你信为止。”
言毕,慕婳的身影动了,她速度极快,几个闪身就朝东煌轩冲来,率先催动火灵根,浓郁浑厚的火系灵气蔓延出来,在虚空中形成一道道火色箭矢!
咻咻咻——
火色箭矢指向东煌轩的要害处迅猛地破空刺去,东煌轩脸色剧变,也马上催动自己的水系灵气去抵挡。
呵,他的灵气可是水系,水克火的道理,天下谁人不知!
意识到这一点,东煌轩慢慢放松下来,眼底升起几分嚣张。
双灵根又如何,还不是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可就在下一秒,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源源不断的水系灵气涌去,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样把火色箭矢扑灭。
只见箭矢直接穿过水系灵气,刺入东煌轩的身体中!
噗地一声,来不及躲闪的东煌轩就这么被箭矢刺中,一口血喷洒而出,浑身扎满了根根箭矢,活像是一只狼狈的刺猬。
慕婳眼底火色一闪而过,她暗自捏了个辅助技能,将技能施加在自己身上,在辅助技能的加持下,她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几步就绕到东煌轩身后。
“下去吧你!”
慕婳足尖轻点,一个翻身侧踢,啪地一下就把东煌轩踢下湖里。
扑通一声,蓝衣少年沉入湖中。
五秒过去了,东煌轩的身体还没能从湖水下窜上来,胜负已分!
见此,裁片立即释放灵气,那灵气飞入湖底,把彻底失去意识的东煌轩捞回擂台上,将目光转向慕婳:“第一场个人赛,青沧学院慕婳获胜!”
全场沉寂,没有人说话。
尤其是沧州小辈那边的席位,气氛死寂得可怕。
每个人都清楚地看到慕婳捏了辅助技能——毫无疑问,她是一个辅助系灵师!
可最开始那施展出来的火色箭矢,分明就是强攻系灵师的技法……
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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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助系灵师,攻击力薄弱,极其依赖队友,若没有强攻系灵师的全力保护,战场上,辅助系灵师就是第一个死的人。
可当辅助系灵师既能在辅助他人的同时,又能拥有自保和攻击的能力,那就是一个近乎无敌的存在!
这青沧学院……养的都是什么怪物啊!
慕婳不知道大家此时内心对她生出了忌惮,她轻飘飘地回到青沧学院的席位,扬唇一笑:“我赢啦!”
院长高兴极了,不禁哈哈大笑:“赢得好!这可是开门红!真有你的!”
云澜赞赏道:“不错啊,我给你的技法学得很好。”
之前启星送给她的那些火系灵师技法,她学完后,就交给慕婳,让慕婳跟着一起学。
想不到慕婳学完技法后,战斗力直接飙升。
云澜甚至在猜测,在自身辅助技能的增益加持下,慕婳的攻击力,或许会比强攻系的容檀之和楼燕袭要更高。
其他队友又开心又惊讶。
本以为这第一场会是个恶战,但慕婳却在不释放冰系灵气的前提下就击败了东煌轩,既保留了实力,又狠狠地震慑了一把沧州小辈。
这也太爽了!
慕婳嘻嘻一笑,给云澜一个大大的拥抱,撒娇道:“小澜,你给的技法太有用了,这么难得的技法,我不好好学,岂不是白白浪费!”
云澜也回抱着慕婳,替她高兴:“有用就好。”
大长老和二长老相视一笑,君拂凰也很期待接下来的比赛。
青沧学院这边气氛欢快得不得了。
天域那边,帝回音抬袖低声咳嗽几声,血气从袖袍之下溢出。
“尊主!”两个随从急忙扶住帝回音摇摇欲坠的身体,“尊主,切莫勉强啊!要不还是回天域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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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抹去唇角的血,俊逸的脸染上一丝苍白,他苦笑一声:“我身体越来越差了……看起来是撑不了多久。”
随从急切道:“尊主,您别说那种话!您一定可以再活很久的!”
帝回音没有回话,他微微阖上眼,像是疲了。
他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人比他再清楚不过。
他不怕死。
只是,还没能找到合适的继任者,他又岂会甘心瞑目?
帝回音又再次睁眼,目光不自主地放向青沧学院席位,喃喃道:“双灵根世间罕有,青沧学院倒是收了个很不错的小辈。”
随从附和道:“尊主说的是。这个有双灵根的小姑娘天赋非常好,辅助系灵师能施展强攻系灵师的技法,绝非泛泛之辈,她应该会成为本次沧州盛会最终奖励的有力争夺者之一。”
帝回音嗯了一声,嗓音平缓:“但只有这一次,我拿出了五件化神者信物作为最终奖励,这是以往的沧州盛会所没有的。”
“尊主,您这是为了何意?”随从不解地问,“五件化神者信物,无论如何,属下都觉得有些太多了……”
帝回音淡淡道:“如果不这样,又如何激起这些小辈尽力争夺名额的心呢?”
“我大限将至,需要一位继任者在之后接替我成为新的天域尊主。最后从沧州盛会中脱颖而出的五个天之骄子,有其中一个,将成为我的继任者。”
另一个随从看了看沧州小辈的席位,不解:“尊主,您其实完全可以从这些沧州小辈之中挑选继任者,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帝回音低咳一声,随从立即给他奉上茶水,他接过茶盏时,手都在隐隐发颤。
喝了一口热茶,帝回音轻呼一口气,垂下眼睫:“沧州常年被浓郁的灵气覆盖,自古以来就是极佳的修炼宝地,环境太好,导致后面诞世的小辈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获得其他同龄小辈难以拥有的修炼资源,心境也逐渐变得骄纵自大。”
“修炼者不只是要在修为等级上修行,更要在心性上修行,缺一不可。”帝回音叹了口气,摇摇头:“但以目前的沧州小辈来看……他们都不能成为我想要的继任者。”
两位随从对视了一眼。
如果尊主想要的继任者,并不在沧州小辈这一范围……
那便只能是,在风云大会积分榜上夺得前百排名的小辈之中!
之后,个人赛继续拉开序幕。
除了已打完第一场比赛的慕婳,以及云澜和容檀之以外,其他四人都陆续被裁判抽中。
他们四人所面临的对手,也清一色的是沧州小辈。
但,并没有意外——队友们发挥得很好,仅用几招就把对手打趴在地。
最令云澜惊讶的是闻人樰,闻人樰因出身缘故,性子软糯胆小,最开始在小队里的存在感也不是很高。
但在风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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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擂台上,闻人樰一掌狠狠拍在对手的胸口,那小辈的身体竟被拍得直飞出去,最后再掉入湖里。
“咕噜咕噜……”
小辈不懂水性,强忍着胸腔上的痛在湖水中拼命扑腾,还狼狈地喝了几口湖水,脸色吓得惨白:“我、我不会水!救我!救救我!!”
闻人樰身穿一身白衣,她慢慢走到擂台边缘,垂下眼睛盯着湖中的小辈。
她一拂手,水系灵气幻化为一道锁链,在她的操纵之下,锁链紧紧缠绕小辈的一只手。
“认输吗?”
闻人樰轻声地问,清丽的小脸上不见有什么情绪波动:“认输的话,我可以把你拉上来。”
“不认输,那你就继续在冰冷的湖水里待着吧。”
小辈惊慌失措地大喊:“我认输!快……快把我拉上去!求你了!”
闻人樰满意地颔首,她握紧锁链,用力把小辈从水中拉起,锁链甚至带着小辈在半空中荡了几圈。
在小辈忍受不住恐惧发出尖叫时,缠住他手的锁链一松,再次重重跌在擂台上。
闻人樰抬了抬眼睛看向裁判,神情温和极了,好似刚才不是在战斗切磋,而是在做什么稀松平常的小事,“裁判,可以宣布结果了么?”
裁判立即高声宣布:“青沧学院闻人樰获胜!”
听言,闻人樰收起锁链,步伐轻缓地越过那瘫在擂台上一动不动的沧州小辈,直径朝席位处走去。
她周身洋溢着流泉般的清冽气场,让人生出只能远远观望的敬重感。
一阵裹挟凉意的风从远处飘来,轻轻吹起少女雪白的衣摆。
坐在位置上的风烬怔怔看她背着光逐步接近,心脏跳动的幅度骤然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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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樰谦虚地笑道:“自我感觉还好。”
其他队友们也纷纷前来道贺,这样一来,目前小队七人里,除了云澜和容檀之还没被抽到参加过比赛以外,另外五人在个人赛中都拿到了一分。
风烬愣愣然地注视闻人樰,直到云澜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这才让他顿时回神:“烬?你怎么了?”
“咳咳。”风烬迅速别过视线,不敢再看闻人樰,低声咳嗽一声:“没、没什么……”
云澜眼神诧异,看了看风烬,又看了看闻人樰,嗯……她的队友好像有点怪怪的。
只有心思细腻的慕婳一眼就看出来了,烬似乎对小樰有点意思?
她捂嘴一笑,看破不说破。
院长沉吟一声,把目光放向闻人樰:“小樰,你刚才用的技法,我看着应该不是普通的灵师技法啊……”
出手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少了很多冗长的施法前奏。
不太像是那些寻常可见的灵师技法,倒是很像是某些强者钻研自创的技法……
但小樰一个小辈,上哪儿得到那么厉害的技法?
毕竟强者的独创技法有时候就代表着一种身份象征,一般来说不会轻易外传。
闻人樰身子一僵,不只是她,大家的神情也略有变化。
院长又接着问:“你从哪儿学的?”
“呃,这个……”
闻人樰脸色有些尴尬,其实她现在用的技法,都是寒渊教的。
但她总不能当着院长的面,把寒渊教过她技法这件事说出来吧?!
就在闻人樰不知要如何回复时,殷长枫一拍掌,接话道:“我记起来了,小樰现在学的技法,都是通过我星梦阁的拍卖场得到的!”
闻人樰听言,也跟着说:“对对对,是我托长枫为我准备的……”
院长眼珠子一转,嗯……作为璃安国最大的拍卖场,星梦阁确实有资格得到某些强者的专属技法。
这也说得过去。
殷长枫的说辞,果然没有让院长生疑。
见此,云澜小队七人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裁判开始宣布下一场个人赛,只见他用灵气凝聚出两个数字——
五十、八十六。
“到我了。”容檀之微笑着拿出自己的玉牌,举起给大家看,他的玉牌上以鎏金刻着“五十”两个字。
楼燕袭伸手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眉目神情淡然:“我们在这里等你。”
他相信檀之,所以,根本不用替他担心。
其他队友也纷纷朝容檀之点头示意。
容檀之温润地扬唇一笑,在大家的注视下,他慢慢地从位置上站起身,挺直脊背走上擂台。
巧的是,他的对手并不是哪个隐世家族的小辈——
而是穿一身白袍,来自圣域的圣者!
圣域坐席处,贺兰弈靠着椅背,面无表情盯着站在擂台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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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殊换了个位置,坐在褚临身旁,看到容檀之时,她也不禁坐直身体,打算认真观战。
听说,容氏少主容檀之先后拒绝多次圣域的邀请。
贺兰弈下令,凡是拒绝服从圣域的光系灵师,格杀勿论。
但容檀之还能出现在这里,意味着贺兰弈不敢对他这个容氏少主轻举妄动。
因此,容檀之也是第一个拒绝了圣域,还能活下来的光系灵师。
明殊托着腮,目光从容檀之那张俊朗的脸一扫而过,随即,她看向不远处坐在位置上的云澜。
云澜……
真期待能和你早点在这个擂台上相见。
她已经快要迫不及待了。
明殊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眼中的光忽明忽暗。
练武场附近的树林中,虚空急速扭曲形成一个被撕裂的空间。
寒渊穿一身墨蓝袍子缓步从撕裂空间中走出来,他感受着空气内充沛的灵气,扬了扬眉:“这里就是号称碧落之境内最好的修炼之地,沧州?”
他身后跟着两道身影,魑魅和魍魉。
魍魉恭敬道:“尊上,这里的确就是沧州。”
寒渊嗯了一声,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抬,在空气中一旋,四周的灵气争先恐后地涌过来,一丝一缕在寒渊手中凝成一团。
“好像有点意思。”
男子轻笑几声,勾人心魄的桃花眼中飞掠一道兴味,“小云澜和她的那些队友们都来参加这个什么沧州盛会,还好赶上了。”
真想去瞧瞧那小丫头,在擂台上尽情释放灵气的模样。
魑魅跟在寒渊身后沉默不语,唯有眼底深处充满无尽的嫉恨。
云澜……云澜!
又是你这个不知羞耻,只会勾引尊上的贱蹄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魑魅在心里把云澜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遍。
当然,她也只敢在心里骂。
现在云澜在尊上心中无人能及,要是再当着尊上的面说云澜半句不是,那她可能……真的要永远留在风暴之眼了。
魑魅不自主地掐紧衣袖。
魍魉察觉到魑魅的心情有些低落,小声问她:“怎么了?”
魑魅抬眼看了魍魉一眼,“没什么。”
“你在风暴之眼里受了伤,为何不留在鬼域养伤,非要跟着过来?”魍魉不解,“由我跟随在尊上身后就足够了,你……”
没等魍魉把话说完,魑魅眉眼一冷:“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是尊上的拖累吗?!”
魍魉微顿,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就要跟着尊上!”魑魅眯了眯眼睛,低声喝道:“尊上去哪里,我就要跟去哪里。”
“魍魉……你不要阻止我。”
看到魑魅眼中闪烁危险的光,魍魉没有再说话,只是在心里暗叹一声。
他知道,魑魅很喜欢尊上。
那种喜欢,早已渗入她的四肢百骸,印刻于心。
只是……
魍魉抬了抬眼,望向面前的寒渊。
只是,此时此刻尊上的眼中,似乎只有那个云澜。
以前的尊上,总会把和夜无溟争夺魔域的事放在第一位。
不过现在突然横空出现了一个叫云澜的人族小姑娘,所以尊上很自然而然地把争夺魔域的事挪到第二位……
也不知这对尊上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魍魉心中难免有些许顾虑。
寒渊确定好练武场的位置,抬起步伐就要走过去——
可下一秒,寒渊闻到空气中有一丝熟悉的气息,脸色微变。
“尊上,是这里有什么情况吗?”魑魅和魍魉不约而同地看到寒渊表情变了,立即跟过去。
寒渊冷哼一声:“阴魂不散的家伙!”
他没有理会身后的两个下属,立即给自己施了个隐身术,朝练武场的方向闪身而去。
练武场。
擂台上,这场比赛已不知不觉间持续了足足一盏茶时间。
容檀之和那个圣域小辈拼尽全力地攻击彼此,两道刺眼的光系灵气互相急速碰撞,再剧烈炸开,烟尘弥散。
烟雾成团,视线受阻,大家都看不清被彻底笼罩在内的双方战况,只能凭借里面的打斗声勉强揣测。
没过多久,一道身影从尘雾中被甩飞出来!
是谁?
容檀之?
还是那个圣域小辈?
在场的人都不禁伸长脖子去看,那个被甩飞出来的身影,一身白袍被灵气撕扯得破烂不堪——是圣域小辈!
“咳咳……”
那圣域小辈连手中的权杖都要拿不住了,他捂着胸口咳嗽,面容上血色尽失。
容檀之慢慢从烟雾中走出来,眉目间裹挟几分冷意,以往总会出现在他脸上的温润笑容早已消失殆尽,有的只是冰冷的战意。
他逐步逼近倒在地上的圣域小辈,五指一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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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容檀之握住气刃对准圣域小辈一挥,圣域小辈瞳孔微缩,放声大喊:“别动手!我认输!”
听言,气刃一顿,锋利的尖端停留在那圣域小辈的脖颈处,仅差一寸,就能彻底割破皮肤!
容檀之盯着圣域小辈,最后,他抬眼,冰冷的眼神直射贺兰弈。
贺兰弈面无表情地与容檀之对视,脸上没有什么愤怒的神色,拢在袖袍中的手却是紧紧捏成拳头。
裁判及时宣判:“青沧学院容檀之获胜!”
听到宣判,容檀之收起目光,不再做任何逗留,手劲一用力,气刃重新化为光系灵气回到他身体中。
从擂台上一跃而下,容檀之俊脸上的冰冷慢慢退散,他从战斗模式脱离出来,又变回往日那个谦谦有礼的温雅贵公子。
“打得不错。”云澜走过去和他击了个掌。
容檀之微笑:“当着圣域的面,狠狠击垮那个圣者的自尊心,这对我而言是一件心情愉悦的事,我很乐意继续这样做。”
“看不出你还挺记仇的。”殷长枫忍俊不禁,在旁边揶揄一句。
“容少主一笑,生死难料啊。”风烬吹了声口哨。
容檀之姿态优雅地拂了拂衣袖,斜视好友:“谁说我不记仇?我很记仇的。”
为了能让他加入圣域,贺兰弈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还暗中串通那位曾效劳过圣域的赤长老逼迫他就范。
他要是真这么好拿捏,就不配当容氏少主了。
云澜看了眼黑着脸的贺兰弈,嗤笑一声。
贺兰弈那边,他恶狠狠地瞪了眼灰头土脸回来的圣域小辈,恨不得当场掐死他:“沧州盛会结束后,你给本座去圣牢闭关!没有本座的允许,你不能随意出牢半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圣域小辈听到贺兰弈说的话,尤其是“圣牢”两个字,像是什么恐怖的魔咒一样涌入耳中,惧意顿生,使得他浑身颤抖!
圣牢。
这是整个圣域里最阴暗的地方,用来关押受罚的圣者,或是关押那些曾试图入侵圣域的修炼者。
里面布满法阵,每一个法阵都是能要人命的杀阵。
不仅如此,还有很多穷凶极恶的灵兽!
进去一趟,就等同于去炼狱走一遭。
说好听点就是闭关修行,说难听点……就是处理废物!
圣域小辈被吓得脸色惨白,他扑通一声跪在贺兰弈脚边,痛哭流涕:“尊主饶命啊!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的!能不能不要把我关在圣牢!那地方不是人待的!!”
贺兰弈正火气冒上大脑,一垂眼就看到圣域小辈很没有形象地大哭起来,眼底杀意瞬起,没好气地一脚踹开他:“滚!”
明殊冷眼盯向贺兰弈那火冒三丈的模样,心情挺好地扯了扯唇角。
褚临一看气氛越来越糟糕,只好赶紧安排两个圣者把那小辈拉走:“快抬下去!丢人现眼!”
直到那小辈被圣者拉走了,眼不见心不烦,贺兰弈才微微敛起火气:“没用的东西,当着这么多人给我圣域丢脸,白费了那些修炼资源!不如喂狗!”
明殊捏了捏指腹,脸色晦暗不明。
就连这么一个小辈都能得到如此多的修炼资源。
她没有,岂不是活得还不如狗?
哈哈。
明殊阖上双眼,掩去眼底深处的仇恨,决心更加坚定。
……
接下来的几场个人赛,都没有抽到云澜。
没架打,云澜百般无聊地撑着下颚,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丫头丫头,你别犯困了,快来研究一下那些沧州小辈的技法。”
院长拍了拍云澜的脑袋,示意让她多认真看看擂台上的比赛,“搞不好下一场比赛就是你和沧州小辈打了。”
云澜焉了吧唧似地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强撑精神地和院长一起看比赛。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向另一侧,瞳孔微缩——
只见寒渊姿态慵懒地坐在位置上,一只手支着下巴,兴许是看到云澜投来的震惊目光,他扬了扬剑眉,冲云澜抛去一个邪里邪气的眼神。
寒渊!
他怎么也来了?!
唰地一下,云澜猛然站起身,吓了院长一跳:“怎么了?”
“呃,嗯……我内急。”
云澜随便扯了个理由,对院长笑眯眯地说:“我先离开一下,等会儿就回来。”
院长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然后就继续看比赛。
云澜马上离开座位,趁没有人留意她的动向,加快脚步来到寒渊身边,瞪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寒渊拍了拍他身侧的空位:“来来来,坐这里。”
云澜才不坐,一脸无语:“理由?”
“这需要什么理由?”寒渊理直气壮,瞅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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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
这话听着真耳熟。
不过,他能光明正大地坐在这里,那就意味着他和夜无溟一样,都用了不会让其他人族轻易发现他们存在的隐身术。
“说起来,我在进这个练武场之前,闻到夜无溟的魔气气息。”寒渊环视一圈四周,似笑非笑,“那家伙也来了,对不对?”
云澜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这里可不是你们的战场。”
寒渊看她一脸谨慎,笑得优雅:“不干什么,我今天也没想和夜无溟打。放心,不会波及到你们这些人族小辈的。”
“真的?”少女的眼神中充满狐疑。
寒渊笑眯眯的,不在乎她信不信。
又想到什么,邪魅男子对她展开五指:“小云澜,你快把我的身份令牌还我,上次你打岔,害我被夜无溟追杀,这次可不能再混淆过去了。”
云澜挑眉,正要说话时,她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你的令牌被我掐碎了,别为难她。”
她一转身,就看到夜无溟站在身后,眼神冰冷。
寒渊一听,眼中升起冷芒:“掐碎了?你这该死的……”
眼看两尊杀神又要争执起来,云澜再次充当和事佬:“别吵别吵!”
同一时刻,擂台上适宜地响起裁判的喊声:“下一场个人赛,十五号对阵十六号!请两位小辈上擂台!”
十五号!
云澜立即掏出玉牌,她就是十五号!
“哦嚯!”
寒渊看到玉牌上的数字,笑了:“我来得恰是时候啊,正好能看到你打比赛。”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没好气地瞪了寒渊一眼,然后把玉牌收入怀中。
上擂台之前,云澜再三告诫他们:“别吵架,也别打架,你们一旦动灵气,隐身术就失效了,这会给我带来麻烦。”
这里人族势力太多了,她不想暴露,也不想他们暴露。
寒渊剑眉轻挑,也不知为何,眼前这小姑娘在训他的话,他居然没感觉到生气。
甚至——他还很乐意她再多训几句。
真要命……
寒渊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对少女摆了摆手:“答应你就是了,快去吧,好好打,别丢我的脸。”
云澜:?
这家伙脑子真的没事吧?
夜无溟斜视睨了眼寒渊,随后抬手,轻轻地整理了一下她被风吹乱的发丝,语气淡淡:“不必紧张,尽力就好。”
感受到他的手指触摸发丝,云澜微怔,又很快反应过来,扬唇笑道:“好。”
寒渊盯着夜无溟和云澜之间的互动,心情又不爽了。
这臭丫头,对他和对夜无溟,分明就是两种态度!
无视掉寒渊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怨气,云澜一转身回到青沧学院的坐席处。
“我突然好激动。”慕婳眼睛很亮:“这是小澜的第一场比赛!”
闻人樰伸手抱了抱云澜:“你一定能赢的。”
容檀之、风烬、殷长枫也对云澜投去为她打气的目光。
如今,云澜小队之中只有云澜一人还没打过比赛。
若是云澜也在这场个人赛中获胜,那就表示,他们全员今天都能得到积分!
楼燕袭直视云澜,果然不出他所料,少女眼中并没有任何紧张或是不安。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自信。
这也激起了他想要努力追上她步伐的心。
“快去吧。”楼燕袭指了指擂台,“你的对手,已经在等你了。”
在小队全员、院长、两位长老以及外婆的注视之下,云澜一拂衣摆,挺直腰杆,转身朝擂台那边大步走去。
当看到那一抹擂台上的熟悉身影时,云澜有些意外。
明殊静静地站在擂台中央,身上穿的白袍在日光的照射下显出几分淡雅的紫,手里握着权杖,脸上不见有什么表情。
听到脚步声传来,明殊眼皮轻掀。
两个少女就这么对上了视线。
“云澜……”
明殊轻声念着她的名字,平静无波的黑眸倏然腾起一抹兴奋的光:“终于等到你了。”
云澜也没料到,这场个人赛的对手,居然就是明殊!
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云澜没有想太多,她缓步走到明殊的对立面,淡淡道:“等了很久吧?”
“是很久。”
明殊回答得很干脆,她抬起权杖指向云澜,声音冷沉:“这一战,我们定胜负!”
云澜挑了挑唇,眼中隐约有了些战意:“好。”
她以前是问过明殊,谁赢谁输,有这么重要?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要为了她的小队,为了青沧学院,这场比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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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整个擂台上的气氛都变得严肃起来。
这股气氛,甚至直接影响到整个练武场,刹那间,练武场内万籁俱寂,每个人仿佛都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裁判望着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女,心中暗忖:原来是老对手了!
“好,比赛开始!请双方互相告知修为等级和灵气属性!”
言毕,裁判便退到擂台边缘。
明殊眼神凌冽,一挥权杖,一明黄一墨黑,分别代表光明与黑暗的灵气在她身上涌起:
“明殊,六级光暗双系灵王!”
双灵根!
全场人震惊,这个来自圣域的圣女,居然也是双灵根持有者!
云澜眯了眯眼,风云大会结束之后,明殊也已激活第二灵根了,从最开始的九级大灵师,晋级到六级灵王!
这三个月,明殊也在不断成长。
云澜抬了抬眼,目光再次远远地望向远处的观众席——
夜无溟和寒渊各坐在左右两端,中间隔得远远的,谁也不想接近谁,注意力也全然集中在擂台上,全神贯注。
见他们真的乖乖坐着不搞事,云澜也无所顾虑了,她手指抬起,淡淡道:“云澜,六级木火双系灵王……”
顷刻间,碧绿色与赤红色的木火双灵气在少女掌心中酝酿而出:“请赐教!”
哇——
这一幕,又再次让在场的所有人大吃一惊。
又是一个双灵根!
帝回音心中震撼万分:“这次的沧州盛会,真的让我深感意外……”
想不到沧州之外的地方,竟能同时出现三位双灵根持有者!
明殊暗暗咬牙,六级灵王!
三个月以来,她不分昼夜地修炼,拼了命才从九级大灵师晋升到六级灵王——
但到了最后,她依然还是避免不了,要和云澜同等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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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她满腔只有打败云澜,再无暇去思考其他的事!
杀意几乎在瞬间从明殊眼底沸腾起来,她身形极快地冲向云澜,五指攥拳,对准云澜的脸砸了过去!
云澜施展步法,身子一斜轻飘飘地避开明殊砸来的拳头。
比近战?她可从来没输过!
少女傲然地冷嗤一声,步伐极其诡异地微转,身形唰地一下就绕到明殊的另一侧,一掌狠厉地拍向明殊的胸口。
当下,明殊腰肢一弯堪堪躲过,她反手撑在擂台上,长腿借力踹去。
啪!
云澜抬起手臂抵挡,明殊那一腿没能踹中她,反而被这么挡了,最后只能踢在她的手臂上方!
尽管如此,云澜依然不为所动,身形如一座坚固不移的山牢牢定在原地。
明殊眸光微闪,翻身起立,身影如厉风再度袭去!
“再来!”
明殊冷声喝道,凝聚了灵气的拳风如一道利光直击云澜,云澜反手抵御,趁机攻击明殊的下盘。
一招一式,彼此之间没有半分留情,拳拳到肉,凶狠至极!
在场的人都看愣了,这……这还是比赛?
这分明就是死战啊!
而且,这还是两个女孩子——哪家小姑娘战斗时不是追求招式华丽,动作飘逸。
才不像云澜和明殊这样,打起架来,比他们这些男人还要凶!
一群男性修炼者看着擂台上互相攻击对方要害的少女,身形不自主地瑟瑟发抖,太可怕了……
果然,发狠的女人最不好惹!
擂台上,云澜与明殊光是近战就过了数百招,将武学的精髓用到淋漓尽致。
谁也不服谁,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最后一招,云澜横腿,足尖带着不可思议的冲击力侧踢至明殊。
锐利的风横扫而来,明殊心底一颤,云澜出招极快,她来不及使招躲避,只能双臂交叉尽力抵挡。
咔嚓!
明殊下盘处的擂台地面瞬间碎裂——
现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云澜这一腿要是踹在人身上,骨折都可能只是轻的……
双臂在颤抖,一丝明显的刺痛从手臂骨头处清晰蔓延,明殊眼底厉芒暴起,身上光系灵气轰然炸开!
云澜皱眉,被迫迅速收腿,身形朝后急速退去。
只见明殊一挥权杖,光系灵气在瞬息功夫化为无数飞刀,密密麻麻地围在她身侧。
“尝尝这招!”
明殊唇角上扬,权杖一点,一柄柄飞刀昂冲而下!
那些飞刀迅猛,数量又多不胜数,云澜脑中转得很快,这不是她现阶段能一击挡下的。
当下,云澜催动木灵根,眼中充斥绿芒!
“朋友们,帮帮我!”
下一刻,擂台下方的湖面骤然暴动,湖底深处的水生植物被云澜的木系灵气操纵而起,急箭一般飞射出来,迎面与明殊凝聚出来的飞刀激撞!
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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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席,东方棋惊讶无比,短短一段时间不见,师妹竟成长到这种地步!
他甚至开始猜测,如果师妹的对手不是明殊,而是他,又能不能避开她的每一招?
“真不愧是云澜。”
秦雪衣捧着热茶,目光随着擂台上那道身影不断移动,眸色有点儿深沉:“这样的天之骄子,虽没能成为我玄机宗的一员,但也绝不能成为玄机宗的敌人,否则……”
否则,放任着她如此成长下去,成神,只是时间问题。
到那时,谁还能是她的对手?
坐在秦雪衣左右两侧的仇歌和沐枝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所幸,云澜最后是与三宗一条战线的。
修炼进度极快,不卑不亢,勤奋,又有不惧一切的魄力……这样的小辈,不是天才,便只能是疯子。
天才与疯子,仅隔一线!
帝回音也在观察擂台上的战况,越是看下去就越是震惊,到最后,他的注意力已完全被云澜所吸引。
他似乎……找到继位者了!
“尊主?”
就站在帝回音身侧的随从,一下子就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您……发现了什么?”
帝回音捏了捏拳,转眼望向随从,目光灼灼:“现在就去查一下那个叫云澜的小姑娘,我要她的所有生平信息。”
随从听到尊主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意,没有询问太多,立即退下:“遵命!”
吩咐完后,帝回音又靠着椅背,深呼吸一口气,稍稍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情,视线再次投向擂台。
来吧,年轻的小姑娘。
且再让我看看,你到底还有什么令人震撼的手段尚未使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贺兰弈神色阴冷,云澜和明殊的每一招每一式,被他尽收眼底。
到最后,他突然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听不出是喜还是怒,渗人得很。
“……尊主?”
身后的两个长老都被贺兰弈那一声笑搞得头皮发麻,尊主这是怎么了?
就连褚临也不禁寒毛竖起,尊主平常总是不苟言笑,他要是笑了,那就表明……
心中警铃敲响,褚临以为贺兰弈是在生明殊的气,立即道:“尊、尊主,殊殊已经尽力了,您别怪罪她……”
“我没有怪罪明殊。”
贺兰弈扫了眼褚临,嗓音轻缓:“只要她还没输,我就不会怪罪她。”
“那您刚才是在……”褚临咽了口口水,小声发问。
贺兰弈冲着擂台上方轻扬下颚,“那个叫云澜的小姑娘,是不是很厉害?”
褚临:“……”
尊主在夸云澜?
这一下,别说是褚临,就连那两位长老也摸不着脑袋了。
没得到回应,贺兰弈又笑了,他抬起一只手,支着下颚,左眼中却毫无笑意:“这么厉害的小辈,要是放任着她成长起来,你们说——她会不会成为我圣域的头号大敌?”
这句话,杀念尽显!
两位长老对视一眼,然后拱手作揖:“遵命。”
言毕,他们迅速退下,不知谋划什么去了。
褚临瞳孔微缩,心头狂跳。
尊主这是打算……在沧州盛会结束后,立即除掉云澜!
他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有些不安地把视线转向擂台。
上次,殊殊背着尊主去给云澜告密,可想而知,她不想云澜死。
可现在……
褚临抿了抿唇,这一刻,他希望明殊获胜的愿望变得越发强烈。
殊殊赢了,尊主说不定就能暂放对云澜的杀心。
云澜如果死了,殊殊或许会很难过,他不想殊殊难过……
褚临无法阻止贺兰弈的行动,只能不断地在心中祈求,明殊一定要击败云澜。
擂台上,四种截然不同的灵气弥散,流光飞溢,璀璨夺目。
明殊额上布满汗液,鬓发也被沾湿,后背一片发凉。
她暗自咬牙,眼前红光横扫而来,手比脑子先一步行动,一抬权杖就抵住斩来的刀刃!
云澜手中握着火系灵气凝成的长刀,刀刃在权杖柄处刮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滚烫的气流迎面扑来,围绕在周身的灼热感让明殊仿佛身临火狱!
对上云澜充满战意的双眼,明殊冷笑一声:“不得不承认,你真的很强。”
“但是,我不会输给你的!”
明殊手劲一用力,啪地一声将云澜手中的长刀打飞出去,她飞身而去,反手拿权杖,权杖的尖端狠戳云澜的脑门!
危险!
云澜立即歪头,那权杖尖端擦着她的脸颊而去,刺疼传来,一道深深的伤痕在脸上出现!
闻到血腥味,明殊像是被突然刺激到了一样,力气倏地飙升,周身暗系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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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下去!”
云澜被暗系灵气牢牢禁锢,明殊趁机一挥权杖,厉喝一声,将云澜整个人击飞出去!
噗通一声,云澜掉入湖中,现场一片哗然。
天啦,云澜被打下湖了!
青沧学院坐席处,还有三宗坐席处,每个人的心脏被猛地提起。
不只是他们,夜无溟和寒渊也不禁生出几分担忧,他们都清楚地看到云澜受了伤!
擂台上,明殊大口大口喘息着,看到云澜被她打入湖底,她没有立即松懈。
她还要等五秒。
五秒之内,云澜如果来不及爬上来,她明殊才是真正的获胜!
五、四、三、二……
就在她内心默念数到第二秒,一条藤蔓突然从水底下冒出,狠狠甩在明殊身上!
“噗!”
明殊猝不及防地被藤蔓击中,那藤蔓打在身上,竟带着火辣辣的疼,她猛喷一口血,殷红的液体在擂台地面印刻处一道惊悚的痕迹!
穿竹绿色战斗袍的少女操纵着藤蔓从水下跃起,最后再稳稳回到擂台上。
她一抹脸上伤痕渗出的血,眼底不知在何时染上一丝猩红的光。
找死!
杀念在内心生出,云澜一挥藤蔓,长长的藤条在愤怒之下长出尖刺,犹如灵蛇袭向明殊。
明殊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藤蔓再次飞来,用力缠住她的脖颈。
“起!”
云澜冷喝着一抬手,藤蔓捆住明殊高高升起!
“殊殊!”
褚临见此惊恐地叫出声。
“唔……咳咳!”明殊被掐得近乎窒息,脸色白得像纸,她想用力扯开藤蔓,但藤蔓越缠越紧。
寒渊皱眉:“不好,小云澜被七杀的杀气操纵了!”
她没有用七杀剑,但七杀仍在她的识海之中。
七杀在识海内看到契约者被打,心生愤怒,才无意间让杀气泄出,进一步地操控了云澜的头脑!
夜无溟脸色沉了,要是再不阻止,明殊怕是真的要被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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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灵气夹杂着灵圣强者的威力,直直地朝站在擂台上的云澜横扫过去!
他虽不喜欢明殊。
但明殊是他女儿,还容不得云澜杀她!
贺兰弈这一招使得太快,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不远处,夜无溟和寒渊不约而同地睁大双眼,眼见那道灵气就要击中少女的身体,心脏几乎在瞬间停止跳动!
当下,他们下意识地想要暴露身形去救人。
但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云澜身上倏然青芒一闪!
一片蛇鳞从云澜的存物戒指中飞出,小小鳞片竟像是盾牌一样将她护在后面。
嘭地一声巨响,那道光系灵气撞在蛇鳞上面,灵圣强者的力量全部被蛇鳞尽数抵挡!
“什么?!”
贺兰弈瞪大眼睛,那是……超神兽本体的鳞片!
蛇鳞卸了光系灵气的能量后,瞬间破碎,化为碎片掉落一地。
同一时间,识海中的小花、清雾、霜降、红蝶四只神兽也没有闲着,它们在通过契约之力向云澜传话,试图把她唤醒过来。
“主人!主人快保持清醒!不要被七杀的杀意侵占头脑!”
“主人……”
“主人!!”
维系彼此的契约之力,犹如尖利的细针一根根扎入云澜的大脑,轻微的刺疼感足以让云澜彻底清醒过来!
自我意识比杀念先一步夺回身体的掌控权,云澜眼底深处的猩红光芒迅速散去,她立即驱使藤蔓松开明殊。
眼看着明殊要从高空中掉下来,褚临不顾一切地飞冲到擂台上扑过去,将明殊稳稳接住。
明殊靠在褚临怀中,脖颈上是一圈触目惊心的掐痕。
她用尽全力呼吸空气,被云澜操纵的藤蔓捆紧脖子时,她有这么一瞬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殊殊!”褚临紧张地唤明殊的名字,当目光触及到她脖子上的掐痕,心疼与愤怒两种情绪在眸中涌现。
他把明殊搂入怀中,一抬眼,恶狠狠瞪着面前的少女:“云、澜!!”
殊殊帮了她,瞒着贺兰弈给她告密。
她倒好!差点把殊殊给掐死了!
云澜的神智已彻底恢复,她眼神不冷不热地扫了眼褚临,又看向他怀中的明殊。
明殊勉强撑起眼皮,虚弱地和她对视。
气氛如死一样沉寂,谁也没有说话。
云澜没打算解释什么,她微微偏头,看着满地的蛇鳞碎片。
那是……之前影送给她的蛇鳞。
影和羽把他们超神兽本体的蛇鳞和羽毛,送给她当做小礼物。
但正是这两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礼物,却可以为她抵挡两次灵圣强者的正面攻击。
刚才,贺兰弈想杀她,是影的蛇鳞护她一命……
想到这里,云澜抬起眸子,面无表情地对上贺兰弈的双眼。
视线交织,彼此的眼神充满杀意与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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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弈死死握紧拳头瞪着云澜,这一刻,他透过云澜的脸,仿佛看到墨煊的灵魂就站在擂台注视他!
这张脸……这张该死的脸!
恨意几乎要扭曲了贺兰弈那张俊逸的面容,他恨不得冲上去,把云澜的脸撕碎!
云澜收起目光,直径走到裁判面前,声沉如冰:“对手已失去战斗力,可以宣布这场比赛的结果了吗?”
裁判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干巴巴地宣布:“比、比赛结束!青沧学院云澜获胜!”
场面没有喧哗,没有沸腾。
反而是诡异的沉寂。
谁也没料到,这场比赛居然会在如此惊心动魄的情况下结束……
云澜颔首,越过裁判下了擂台。
队友们马上围过来,见云澜脸上那道几乎深可见骨的伤痕,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担忧:“小澜!你的伤……”
云澜没理会脸上的伤,她的灵气,在刚才与明殊那一战中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头很晕,身体也很累。
“扶我一下……”
云澜的话刚完,眼前骤然一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面倒下,完全失去意识。
……
沧州盛会第一天的个人赛,在傍晚时分结束。
青沧学院的云澜小队七人,直接成为了大家口中津津乐道的话题。
当然也不只是云澜小队,三宗和圣域的其他代表小辈也同样如此。
尤其是云澜、慕婳、明殊这三个拥有双灵根的年轻少女,更是让大家兴奋不已。
而作为东道主的沧州这边,小辈们一个个灰头土脸,有些沮丧,看起来深受打击。
这本应该是属于他们尽情骄傲的擂台赛。
如今,却被沧州以外的天才小辈们,夺走了属于他们的荣耀和欢呼……
这岂不是在向世人宣布——他们这些诞生在修炼宝地中的天之骄子,还比不上资源抢不过他们的普通小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沧州小辈们顿感危机,如临大敌,开始专注为第二天的三人赛做准备。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妖域。
正在给启星汇报事务的影倏然感觉到什么,说话的声音顿住,皱起眉望向窗外。
“怎么?”
启星不解地看他,空和羽也一脸疑惑。
影捏了捏指腹,沉声道:“我上次把一片蛇鳞送给云澜做礼物……羽,你也送了一根羽毛,还记得吗?”
羽点头,笑了笑:“当然记得呀,我把我身上最漂亮的羽毛送给小云澜了呢~”
启星盯着影脸上的凝重,敏锐地意识到什么,啪地一下拍案而起,眉目间染上急色:“是不是云澜出了什么事?!”
影抿着唇,看着启星道:“我感觉到……我送给云澜的那片蛇鳞,破碎了。”
蛇鳞能为云澜抵挡一次灵圣级别强者的攻击,如果突然破碎,那就表示——云澜有危险!
启星也意识到这一点,冷着脸离开座位,一抬手,把架在兰锜上的焰龙泣血枪抽出来,声音阴冷:“空影羽,跟我走一趟。”
空、影、羽三下属互相对视一眼,郑重其事地抱拳:“遵命!”
启星边走边闭了闭眼,动用龙息去搜寻云澜的所在位置。
云澜身上有她的龙骨。
可以通过龙骨去感知云澜的存在。
她倒要看看,究竟哪个不知死活的,胆敢伤她的守护之人!
碧落之境,沧州。
云澜躺在床上,脸上的伤已被包扎好,脸色仍显露出几丝苍白。
队友们都围在床边,眼神充满担忧。
院长看大家一个个神情紧张的,缓声道:“小澜没什么事,就是精神略有受损,灵气也消耗过多,休息一晚就能完全恢复了。”
院长是炼丹师,也是个医者,他能这么说,那就一定没事。
听言,队友们脸上的忧虑才稍稍褪去。
院长冲大家微微一笑:“好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去吧,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院长,我们还想再多待一会儿。”容檀之垂下眼帘,“您先离开吧。”
其他队友也纷纷点头,表示要留在房中。
“……”
院长拗不过这群小孩,叹气一声:“那好吧,你们不能逗留太久,要记得明天还有比赛。”
得到小辈们的保证后,院长才放下心离开房间。
“院长说小澜精神受损?为什么?”
院长离开后,慕婳这才抬起头转眼望向其他队友,“那个圣女明殊的技法,会损害小澜的精神力?”
“不知道。”容檀之神色凝重地摇摇头,“按道理来说,普通的灵师技法不具备损害精神的力量,如果有,那一定不是什么寻常的灵师技法。”
风烬啧了一声,眼神厌恶:“这圣域里的,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人!”
殷长枫眼神冰冷:“你们也看到了,小澜操纵藤蔓掐明殊时,贺兰弈还出招想要阻止小澜——但他本身就是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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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片神奇的蛇鳞,替小澜挡住了贺兰弈那致命的一击……
大家心中难免后怕起来。
也是在这一刻,队友们都深刻地意识到,灵圣级别的强者,真的有可以秒杀一切的能力!
而他们,距离成为那样的强者,还要走很长很长的路……
这时,撕裂空间在房中出现,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空间中大步走出来。
是夜无溟和寒渊!
大家面上惊讶,但还是立即对两位强者抱拳:“前辈!”
夜无溟来到床边,目光落在云澜苍白的脸上,心中杀意冒起,渗人的紫芒在眸底闪过!
寒渊身上也没了以往的邪魅气场,一张俊脸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
房中一下子就没了声音,气氛压抑极了。
最后,还是慕婳眼巴巴地望向夜无溟,急忙出声:“前辈,院长说小澜的精神有损伤,您能看看是怎么回事吗?”
夜无溟听言立即把手按在云澜额上,阖上双眼,暗暗探视她的精神世界。
确实,她的识海有损,所幸,损伤并不严重。
“前辈,怎么样?”慕婳见夜无溟睁开眼,追问道,“小澜她……”
夜无溟沉声道:“轻微受损,但也需要修养一段时日才能恢复。”
楼燕袭握紧佩剑,冷声问:“真的是因为明殊的技法,才害小澜的精神受损吗?”
夜无溟摇头:“不是,她的技法没有问题,精神力受损是因为云澜契约了七杀。”
队友们:?
七……七杀?
风烬惊愕地张了张嘴,难以置信:“是三杀器之一,碎剑七杀?!”
夜无溟见这群小辈如此震惊的反应,便知道云澜并没有把契约杀器的事说出来。
他薄唇微抿,正要说话时,又一个撕裂空间倏然出现在大家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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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来,就看到房中围满了人——甚至还有魔域尊主夜无溟、鬼域尊主寒渊!
启星皱了皱眉,随后,她看到躺在床上的云澜。
“云澜!”
启星瞳孔一缩,神色着急地冲过去,手搭在云澜的脉象上仔细感受。
除了灵气消耗太大,精神有轻微受损以外,没有其他很严重的伤。
启星这才松了口气。
她把目光转向慕婳,冷声问:“怎么回事?”
慕婳还没从云澜契约杀器的事缓过神来,但听到启星在问她话,迅速回神,一字一句地给启星阐述事情的经过。
站在另一侧的寒渊微微挑眉,妖域尊主启星?
她和小云澜很熟?
怪事……启星不是很憎恶人族吗?
启星听完慕婳说完,脸色唰地一下变得阴沉,又是贺兰弈!
她深吸一口气,再度重新把注意力转向云澜,眸色变得复杂。
契约杀器……
就连顶级强者也未必敢尝试契约杀器,她一个人族,居然说契约就契约。
七杀上积攒万年的浓厚杀气,会在使用的过程中,不断冲刷她的身体与神智。
长久下去,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现在,她的精神力果然已经开始有轻微受损了。
为今之计,她必须要说服云澜解除了和七杀之间的契约。
如此杀器,绝不能再留在她身边!
这时,躺在床上的云澜手指一动,慢慢撑开眼皮。
一睁眼,就看到面前围满了她的队友,还有夜无溟,寒渊,启星……
嗯?
云澜以为自己在做梦,闭上眼,再睁眼,如此重复几遍,直到确认自己没有做梦。
“小澜!你醒了!”队友们脸色一喜。
云澜撑起身体,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真热闹啊……你们居然都在。”
启星关切地问:“身体还有哪里不适吗?”
云澜放下手,微笑着摇摇头:“没有,挺好的。”
“挺好的?”
启星眯起眼眸,语气不自主地变重:“你知道你的精神有损伤吗?”
云澜:“……”
“还打算继续瞒我?”启星冷冷地横了她一眼,“你契约了杀器,是不是?”
云澜沉默。
气氛寂静半响,云澜突然抬眼对队友们说:“我没事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三人赛要打,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队友们也猜到云澜可能要跟这三位强者说什么话,也没有强行留在这里,很自觉地转身离开房间。
启星也让三位下属先离开房间。
房中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人。
但来自黄泉之境的三大领主聚在这里,一个的气场就足以抵万人,肃穆的气氛并没有散去多少。
云澜靠着软枕,承认道:“我是契约了七杀。”
“什么时候的事?”启星追问下去。
云澜:“在药王之森。”
启星拧眉,居然是这么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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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严肃道:“和七杀解除契约,它对你只有害而无利。”
少女对上启星的灿金色的妖眸,认真地说:“抱歉,我不能。”
“为何?”启星不解,“你要明白,七杀不是普通的神兵利器,它是杀器,缠绕在上面的浓重杀念,不是你可以轻易掌控的。”
“我知道。”
云澜垂下眼帘,语气轻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启星眉梢皱得更紧了:“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需要力量。”
云澜语气平静地吐出五个字,她抬眼,目光环视三大领主,又道:“今日贺兰弈确实对我有杀心,没有影的鳞片,我真的会死在他的灵气之下。”
“敌人太强大,我已经很努力追上去了……但终究,还是无法在瞬息功夫追到那个等级。因此,我唯有不断寻找一切自保的方法。”
“上次,贺兰弈派了五个灵帝暗杀我,有你和夜无溟在,我安然无恙。这次,贺兰弈想当场杀我,有影的鳞片护我一命。那下次呢?若下次,你们都不在我身边,我也没有护身的东西,那我会面临什么?”
“所以,我必须要把七杀留在身边,它可以给我那份强大的力量……不计代价。”
启星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
夜无溟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幽然。
寒渊沉默几秒,说:“就算七杀的杀气会损害你的精神,损害你的识海,你也依然要把七杀留住?”
云澜重重点头:“是!”
启星暗叹一声,再看向少女坚毅的双眼,有那么一瞬,她仿佛看到了墨煊。
“你啊……”
启星抬手摸了摸云澜的脑袋,摇了摇头,喃喃道:“你真的,跟你父亲很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父亲……
云澜下意识地攥紧衣袖,低着头没有说话。
“当年,我和你父亲最后一次见面时,他说,他一定要去救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仇人把她带走。”
启星缓声说着,指腹抚向云澜的眼睛:“墨煊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神也跟你现在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他是为了你母亲,你是为了追求极致的力量。”
“你们父女俩,都在为一件事而坚持着,不计一切代价。”
寒渊惊愕,等等,小云澜是墨煊的女儿?
难怪。
向来憎恶人族的启星,再如何也不会与人族牵扯半点关系。
可如果这个人族的身上,有自己挚友的血统,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云澜默然一会儿,然后伸手握住启星的手,柔声道:“虽然我不能答应你和七杀解除契约,但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我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我就不会使用七杀。”
“那你今天呢?”启星幽幽地问,“你今天没有用七杀,但你还是被七杀的杀气操控了头脑,如何解释?”
云澜啊了一声:“可能是因为七杀在识海内看到我被对手打伤,一气之下让杀气泄出……我回头一定和七杀说明白,让它不要随意外泄杀气,可以吗?”
启星不语。
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那便依你。”
启星冷肃的眼神柔和下来,她突然想到什么,刚软下去的眸光,又在瞬间变得阴冷:“贺兰弈一定是认出了你就是墨煊的女儿,他是个心胸狭隘的懦夫,追杀不了你父母,便只能把气撒在你这个小辈身上。”
“欺负一个小辈,算什么强者?”
启星冷嗤一声,站起身拂了拂衣摆,又道:“我会留在这里,直到沧州盛会结束。”
“就算贺兰弈还要对你发动攻击,我也可以及时出现。”
云澜惊讶:“启星……”
无论是上次的风云大会,还是这次的沧州盛会,启星都是为了她,而愿意留在她最讨厌的人族地盘里。
她明明那么厌恶人族,却还是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停留。
对上云澜那双带着几分酸涩之意的眼,启星勾了勾唇:“不用为此感到内疚,我自愿的。”
云澜握了握拳,小声道:“好。”
要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
谢谢你,启星。
启星转眼看向夜无溟和寒渊,眸光微闪。
思忖半响,启星走到寒渊面前,不冷不热道:“鬼域尊主,别来无恙。”
寒渊勾了勾唇角,邪魅的桃花眼中意味深长:“妖域尊主,有何指教?”
“我有事要和你说。”启星说得很直接,“赏脸么?”
寒渊听言失笑:“那是自然的。”
“走吧,我们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
说完最后一个字,启星看了眼夜无溟,像是在给他使什么眼色。
寒渊敏锐察觉到什么,眸底闪过一抹不悦,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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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启星和寒渊一前一后地走出房间,门被关好了,云澜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躺了下来。
夜无溟蹲身在床边,和她平视:“还有不舒服吗?”
云澜摇头,乖乖回答:“没有。”
她边说,边伸手轻轻抚摸他那垂在肩膀上的头发。
手指在柔顺的发丝中穿过,云澜有些爱不释手,嘻嘻一笑:“魔尊大人对于保养头发似乎颇有心得啊。”
夜无溟:“……”
夜无溟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不需要保养,自我诞世后,便一直都是这样。”
再者,除了她以外,从没有其他人敢触摸他的头发。
他也不允许有其他人接近他。
云澜被他那般认真的态度逗笑了。
夜无溟任由云澜玩弄他的头发,其实,他看到启星对他的眼色后,就已经明白过来。
启星对云澜没有那种感情,是他误解了。
所以,启星刚才故意把寒渊支开,然后,再将空间留给他和云澜。
意识到这一点,魔尊的心情变得好极了。
“今天的比赛,我打得好吗?”云澜问他。
夜无溟嗯了一声:“很好。”
能从这个话一向不多的大魔头口中听到如此评价,云澜很知足了,唇角微扬,又接着问:“那,明天的比赛,你还会看吗?”
“看。”魔尊没有犹豫地回答。
他本来也只是为了她,才来沧州盛会。
云澜侧躺着,静静地凝视眼前这张让她无比惊艳的俊脸。
仿佛要把他脸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印刻在内心一般。
夜无溟。
无溟……
少女在内心默念他的名字,突然之间,她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不反感和夜无溟的一切接触。
甚至,还做了那个亲吻他的梦……难道说,她在潜意识地喜欢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到这里,云澜抚摸着他发丝的动作微顿。
“怎么?”
夜无溟留意到少女的眼神有点儿放空,问她,“在想什么?”
云澜把手收回来,摇头:“嗯……没什么。”
就在这时,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就被用力推开:“澜儿!”
云澜看过去,是君拂凰。
“外婆……”云澜又从床上坐起身,撒娇地喊了一声。
君拂凰一进房就看到夜无溟蹲身在床边,暗暗吃了一惊。
无名阁下来了?
是因为澜儿受了伤,所以才来的?
出于对强者的尊敬,君拂凰对夜无溟抱了抱拳:“无名阁下。”
夜无溟站起身,对君拂凰轻轻摇头,缓声道:“君战神无需多礼。”
这是云澜的外婆,是离她最近的亲人,他不想把关系搞得如此生疏。
君拂凰:“……?”
她没听错吧?
无名阁下这样的强者,居然直接称呼她“君战神”?!
君拂凰稍稍按捺住震惊的情绪,立即来到云澜面前,担忧道:“澜儿,可还有不舒服?你下擂台之后突然就昏过去,吓死外婆了……”
云澜握紧君拂凰的手,笑道:“我没事,让外婆担心了。”
“没事就好。”君拂凰摸了摸云澜的脸蛋,慢慢放下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外婆,您刚刚去了哪儿?”
云澜在醒来时就没看到外婆,有些诧异。
君拂凰想到来这里之前发生的事,顿了顿,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她也没有避开夜无溟,说:“其实,刚才天域尊主找我。”
云澜惊讶,夜无溟眼中也多了一丝意外:“帝回音找你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找我问起关于澜儿的一些生平经历……”
君拂凰回答,“那位天域尊主,似乎对澜儿抱有几分好奇和兴趣,虽不知是何意,但我感觉得出,不是那种想要针对澜儿的敌意。”
云澜也不理解,她以前……应该没见过帝回音吧?
她下意识地转眼看向夜无溟。
夜无溟思忖会儿,直视云澜:“那个传言,可能是真的。”
君拂凰追问下去:“传言?什么传言?”
夜无溟看了看君拂凰,淡淡道:“帝回音身患重病,时日无多,他一直在寻找合适的继位者。”
“继位者?”君拂凰挑眉,“难道,天域尊主看中了澜儿,有意让澜儿成为下一任天域尊主?”
……
云澜小队被安排入住在练武场附近的一处临湖阁楼。
屋檐上,夜风吹过,带起几片竹叶。
启星和寒渊各站在屋檐的左右两端。
“说吧。”
寒渊缓缓启声,富有磁性的悦耳嗓音中裹挟几分散漫感,“妖域尊主故意把我支开,到底是为什么事?”
启星眼神淡淡地扫了眼另一端的墨蓝身影:“你心悦云澜?”
她问得如此直接干脆,倒是让寒渊挑起了眉。
气氛沉寂片刻,寒渊突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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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星垂下眼睫,不冷不热道:“夜无溟对云澜的喜欢已快要到藏不住的地步。但,你比夜无溟还能藏。”
“哦?”寒渊转脸凝视启星,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那么,你是来劝我放弃的?”
启星淡声道:“你们魔族一向行事大胆又嚣张,我并不认为我劝你几句,你就会放弃。”
寒渊眼底生出一丝淡淡的紫:“所以,妖域尊主是选择站在夜无溟那边?”
“你与夜无溟,我谁也不站。”启星说,“我只会守在云澜身后。”
“无论云澜是喜欢夜无溟,还是喜欢你,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只要是她选择的。”
“但是,如果你与夜无溟之间的纷争,影响到云澜,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启星的话音陡然变得凌冽无比,她修长的五指一抓,焰龙泣血枪在烈焰之中瞬现。
嗡——
穿火色战袍的女子,手握焰龙泣血枪,尖锐的枪尖对准寒渊。
她背对月色,一头赤发伴随呼啸刮过的夜风猎猎而起,瞳孔在一瞬缩成竖线状!
被神器指着,寒渊沉下脸,眸色也从漆黑化为深紫,但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神阴冷地盯着启星看。
“如果,云澜因你,或因夜无溟有任何闪失,我不介意与你们两个魔族领主为敌。”
启星声音中充满冰冷的杀意:“我身边有三大超神兽下属,四大守护兽坐镇,域内妖族千千万万,只要在我的一声令下,便能瞬间群起而攻之,杀你们魔族,绰绰有余!”
“你和夜无溟之间的战争,我不掺和,但我的底线,是云澜——寒渊,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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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星眸光冷沉:“这偌大的黄泉之境里,谁不知你寒渊表面优雅无害,实则生性狡诈,善用邪术?”
“你能想到炼制秘毒折磨夜无溟,可想而知你的心思有多深沉,绝无表面看起来的这般人畜无害。因此,我无法确定,你对云澜的心意,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寒渊冷嗤,那股子邪魅感又再次涌起:“启星,你句句话都是在针对我啊,这样对我可不公平。”
“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
启星冷声道:“你和夜无溟都不是善辈,但夜无溟比你直接,至少,我从没见过他耍什么手段。”
“论对云澜感情的纯粹程度,你确实不如夜无溟。”
言尽于此,启星一转焰龙泣血枪,将其收起,环绕在她周身的杀意悄然散去,她轻拂袖,转身一跃而下。
屋檐上只剩下寒渊。
他静静吹着微冷的夜风,眼眸垂下,不知在沉思什么。
房内。
君拂凰想到第二天还有比赛,只是和云澜闲谈了会儿,就打算离开了。
“外婆,您早些休息,我和无名前辈再说点事,说完之后,我也乖乖睡觉去了。”
云澜靠着枕头,对君拂凰说道。
君拂凰颔首,又转身对夜无溟微微一笑,旋即便走出房间。
君拂凰一离开,云澜看向夜无溟,皱着眉说:“帝回音要我当他的继任者?”
“嗯。”夜无溟坐下来,淡淡道:“否则,他为何要找你外婆问你的事?”
云澜心中诧异:“沧州背靠天域,帝回音想找继任者,也应该是从沧州找,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夜无溟回忆起今日在擂台上,所见的那些目中无人的沧州小辈,眼睛微眯:“帝回音对那群沧州小辈有所不满,所以不考虑他们,反倒是你在擂台上那一战,令他心生满意。”
云澜喔了一声,脸上没什么很大的情绪波动,仿佛这对她而言,只是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
“你不想做继任者?”夜无溟看她一眼,询问。
“啊……”云澜眨了眨眼睛,笑着摇摇头:“不想。”
夜无溟:“为何?”
云澜没怎么思考,干脆利落地回答:“做继任者,意味着要被束缚自由。自此,我这个人就属于天域,而不再属于我自己,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没意思。”
夜无溟眸光微动,半响,他轻声问:“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少女顿默,说:“行扁舟,赏桃柳,顾东风,枕清溪高山,看云升月落。”
魔尊在心中默念她所说的话,然后评价道:“听起来很自由。”
“是啊。”云澜笑了笑,“我讨厌被束缚的感觉。”
说完,她躺下,盖好被子:“我要睡了。”
夜无溟嗯了一声,眼底糅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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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也觉得累了,没过多久就彻底睡着。
夜无溟起身走到床边,指尖在她脸上的伤轻轻一划,伤痕立即愈合消失,不留半点疤痕。
静静端详她的脸好一会儿,魔尊大人才离开房间。
而另一边。
明殊坐在床上,脖子上缠着一圈雪白的绷带,脸色还有些恹恹的。
褚临给她倒了杯热茶,看她心情不太好,小声道:“殊殊,今天……”
“不必说了。”明殊捧着茶杯,垂下眼睫,“我接受这个结果。”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她已经尽力了,相信云澜也拿出绝对的实力与她一战。
没有取巧,没有意外,输了就是输了,她心甘情愿受下这个定局。
褚临瘪嘴,目光再次放向明殊的脖子:“那个云澜下手真狠……你都伤成这样了,她甚至还想掐死你。”
“无妨。”
明殊空出一只手轻轻抚摸脖颈,眸中的光忽明忽暗:“三人赛和团体赛,会有机会在她身上讨回的。”
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贺兰弈冷着脸从外面走进来。
褚临一看贺兰弈那脸色,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尊主……”
贺兰弈扫了眼褚临,褚临被吓得顿时不敢吱声。
“你输了。”
男人大步走到床边,眼里不带一丝感情:“你知道败者的后果是什么吗?”
明殊喝了一口茶,然后把茶杯搁在旁边的小桌上:“尊主想如何罚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疲惫,和这个男人对话,几乎要用光她的所有精力。
贺兰弈紧紧盯着明殊,冷冷道:“沧州盛会结束后,你也去圣牢闭关。没我的允许,你不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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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拂衣摆,对着贺兰弈跪下:“尊主三思啊!圣域不能没有圣女!”
贺兰弈不为所动,眼神愈发冰冷不近人情。
明殊看到褚临再次为了她向贺兰弈求情,瞳孔微缩,放在被子上的手用力攥成拳头。
原本以为,自己那颗早已被磨得坚硬无比的心脏,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为谁而留有一丝柔软。
但褚临却在一次次地替她为这个男人妥协……
明殊咬紧牙关,内心情绪翻涌,从前那些黑暗的回忆一幕幕在她脑中闪烁,不断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贺兰弈睨着明殊的眸色变得阴沉,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瞧瞧你这个眼神。”
“看到褚临为你而跪下求我,你是不是很恨我?”
明殊恶狠狠地瞪他,厉声吼道:“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挫骨扬灰!”
贺兰弈嗤笑,在他看来,她那些充斥威胁的话语,不过是明殊在彰显着自己的无能狂怒罢了。
他并不认为,明殊会有杀了自己的那一天。
贺兰弈走前一步,脸凑近明殊,突然把手伸过去绕到明殊脑后,用力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昂头和自己对视。
发丝猛地扣紧,头皮被拉扯得生疼,但明殊没有挣扎,而是用充满怨恨的眼神凝视他。
“那我便,等你来杀——”
男人露出一个颇为邪恶的笑:“我的,乖、女、儿!”
语毕,他甩开明殊,视线带着居高临下的傲然。
明殊头发散乱,她没有理会自己此时的狼狈,用贺兰弈和褚临都能听得见的声音缓缓道:“圣牢是你最得意的杰作,你把我关在里面,就不怕我会毁了它?”
贺兰弈动了动唇,轻吐三个讽刺意味十足的字:“就凭你?”
明殊轻笑一声:“好。”
少女抬起双臂,朝向贺兰弈规规矩矩地作揖行礼:“谨遵尊主的一切命令。”
贺兰弈没有再逗留,转身就走出房间,一甩衣袖,一阵厉风呼来,房门被猛地关上。
待贺兰弈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褚临才立即从地上起身,伸手扶住明殊:“殊殊!你不能去圣牢!”
“那里的杀阵、灵兽、还有那些被关押多年的罪犯……会把你的身体撕碎的!”
明殊对上褚临急红了的双眼,苍白的唇轻扯。
她突然抱住褚临,把脸贴向褚临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
褚临被少女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不知应该要做何反应。
“褚临……”
明殊轻声念他的名字:“你对圣域忠心耿耿,又怎么能明白我的痛苦?”
“我这辈子都会和贺兰弈抗争到底,直到我死去。”
明殊嗓音轻缓,眼神从空洞逐渐变得阴厉:“你如果选择阻止我,那你就是我的敌人。我不会因为你帮过我,而对你留半分情面。”
褚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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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用力回抱着明殊,咬牙:“你想要我怎么做?你告诉我……我帮你!无条件地帮你!”
明殊听言,慢慢松开褚临,搂住褚临腰部的手伸向他的脸,一字一句道:“首先,你继续跟在贺兰弈身边,做你的圣子殿下。然后,沧州盛会结束后,我要你亲自送我进圣牢。”
“与此同时,你要在贺兰弈面前,表现出对我不耐烦、逐渐厌恶的态度。”
明殊轻声问:“褚临,你能做到吗?”
褚临沉默几秒,点头:“好,只要能帮到你,要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极了。”
明殊凑过去,阖上双眸,在男子脸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事成以后,我答应嫁给你,我们一起昭告天下,风风光光地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
说到最后一个字,明殊睁开眼睛。
眼底浮现出几丝犹如野兽一般阴暗又狰狞的光。
……
翌日。
三人赛正式开始。
经过一夜的休息,云澜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丫头,你昨天晕过去了,因此没听到后面裁判说的三人赛规则,我给你复述一遍。”
院长让云澜坐在他身侧,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三人赛依旧采取抽签方式决定对手,但三人赛不再是以个人名义比赛,而是以团队名义比赛。”
“也就是说,你和你的队友们都将以‘云澜小队’代表青沧学院参加比赛。”
云澜点头:“嗯,我明白了。”
“在三人赛中,你们小队会有可能被抽到多次,因此也就需要比赛数场。在此,我希望你能谨慎安排每一场比赛的队友,并且尽可能保留实力,以便应对明日的团体赛。”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作为小队的队长,有权决定每一场比赛派谁上擂台。
“除此之外……”
院长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三人赛也跟个人赛一样,不得服用任何丹药,但辅助技能不算,檀之和小婳技能有治愈与增益效果,你合理安排。”
云澜沉思片刻:“光系灵气自带治愈效果,这个不算什么秘密,檀之我会安排上场,但小婳的冰系灵气在之前的个人赛中并没有暴露……”
院长看她:“你是打算不安排小婳参加三人赛?那对小婳来说不公平,因为每参加一场三人赛,只要获胜,三人都能得到积分。”
云澜的手放在膝盖上敲了几敲,点头:“知道了,我会好好安排。”
“另外,三人赛虽不允许服用一切丹药,但允许使用契约兽。”
院长说着,叹了口气:“你契约了一只神兽,还是一只品种相当稀罕的木系神兽,我并不建议你在赛场上提前暴露。”
云澜笑道:“我没打算使用契约兽,因为没必要。”
今早,她起身修炼时,先是进入识海和七杀沟通了一番。
在七杀勉强保证不再随意外泄杀气后,她又把自己的精神力已抵达凌虚境界的事,和契约兽们说了一下。
然后,她从小花口中得知——当修炼者的精神力晋升至凌虚境界后,就能拥有威慑的能力。
所谓威慑,就是依靠高强度的精神力,震慑精神力境界比自己低的修炼者,甚至是灵兽!
只要合理运用这个威慑能力,即便对手一定要使用契约兽,也绝非能对他们小队造成威胁。
院长看少女胸有成竹的样子,轻笑几声:“这么自信?我都开始期待了。”
“保证让你大开眼界。”云澜调皮地对院长眨了眨眼睛。
“行,那我便拭目以待。”
说话这期间,第一场三人赛也开始了。
第一场三人赛,由东煌氏族,对阵东方棋小队。
东方棋没有意外地在此前的个人赛中获胜,再加上他六级灵王的修为等级不低,符文术也是他的看家本领。
在一阵灵气和符文飞溢之下,东煌氏族派出的三个小辈很快就落于下风,不敌东方棋小队。
最后,第一场三人赛由东方棋小队获胜。
帝回音坐在位置上,低声咳嗽几声,脸色白得像是纸一样。
“尊上……”随从看到帝回音咳嗽的样子,又是紧张又是急切:“别再勉强了,先回天域休息吧!属下可以留在沧州盛会替您话事,只要您发令……”
帝回音强撑着咽下涌上喉咙的腥甜,深吸一口气,目光下意识地放向云澜那边:“我还没能和云澜说上话,就这么回去了,有些可惜。”
好不容易看中一个符合他的继位候选者,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两位随从对视一眼,提议:“要不,今日的三人赛结束后,属下安排云澜和您见一面?”
帝回音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思忖片刻,叹气:“除了这样,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
可能撑不到第三天的团体赛,他就要先一步返回天域,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所以,最后能和云澜见面的期限,就是今日的比赛结束之后。
随从恭敬道:“那属下现在就去和云澜说一声。”
“先不。”帝回音摇头,淡淡道:“现在跟云澜说,可能会影响她的发挥,我就一直坐在这里,等到所有的比赛结束。”
“可是您的身体……”随从皱了皱眉,不是很赞同。
帝回音抬手,不想再多说什么,示意随从们稍安勿躁:“行了,我没事,看比赛吧。”
擂台上的三人赛仍在持续。
圣域那边,明殊和其他几个圣者今天时运不佳,抽签被连抽三场。
正因此,明殊也代表圣域连续参加了三场比赛。
但今日的明殊打法尤为激进,几乎只用了三四招就定了胜负。
最后一场,明殊仅用一招就击败了对面的三个小辈,只是这一招,也几乎把她仅剩的灵气都用光了。
三场比赛,都是明殊以一己之力击败对手,她连获三分。
下了擂台后,明殊抹去额间的汗,因为灵气被掏空,步伐显得有点儿虚。
褚临很想去扶她,但一想到昨晚和明殊之间的约定,他硬是忍住了。
贺兰弈对褚临冷落明殊的态度多少有些生疑,他扫了眼褚临:“你不是很关心明殊?怎么不去照顾她?”
褚临面无表情地说着违心话:“我对她多加关照,但她对我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我烦了。”
贺兰弈挑眉,不是很信:“烦了?这么突然?”
他还想问话,这时,裁判恰好宣布下一场三人赛的抽签结果:“下一场,云澜小队对阵南炎氏族小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云澜的名字,贺兰弈眸光凛然,暂时收起询问的心,全神贯注地等着下一场擂台赛的开始。
青沧学院那边,云澜已经挑选好这场比赛的三人——
分别是她、容檀之和殷长枫。
队友们互相打气过后,云澜一抬手:“我们上!”
容檀之边走边问:“小澜,你的伤好了吗?真的不要紧?”
殷长枫也面露担忧:“别太勉强,若是在比赛过程中你有任何不适,及时停止。”
“放心,我好得很。”云澜对两人微笑,“昨天消耗太多的灵气现在已经彻底恢复了,脸上的伤也没事了。”
容檀之看了看云澜的脸,昨天她的脸被明殊的权杖割出那么深的一道口子,今天却连疤都看不见了……
“那位前辈对你真好。”容檀之想到夜无溟,笑着说道。
毕竟,也就那个会用暗系灵气的前辈,能和云澜如此亲密了。
云澜抚摸着脸颊,听到容檀之说的话,眸光闪烁了一下。
她步伐微顿,下意识转身朝后方看去——
来自黄泉之境的三大领主站在不远处,夜无溟在左,启星在中间,寒渊在右。
三者的气场截然不同,偶尔有人族小辈在他们面前走过,但无一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见云澜看过来,寒渊那个邪里邪气的家伙旁若无人地对云澜抛去一个飞吻,邪魅十足。
云澜:“……”
少女狠狠打了个寒颤,立即转过脸不再去看,把注意力集中在等下的比赛。
三位代表南炎氏族小队出战的小辈早已在擂台上等着,三人之中有一对双生姐妹,容貌非常相似。
他们身穿代表南炎氏族的红衣,衣领和袖口处都以金丝绣着一只展翅飞翔的朱雀。
双方各站在擂台的一边。
看到云澜出现,场面顿时沸腾起来。
这个叫云澜的少女,在个人战上表现实在是太过亮眼,长得漂亮,但战斗方式很是凶狠,实力不低,又是双灵根持有者,足以给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不少围观的小辈甚至开了赌局,赌这一战谁会赢谁会输。
“比赛正式开始,请双方自报灵气属性和灵气等级!”
裁判一声令下,云澜和队友们相视一眼,释放各自的灵气——
“云澜,六级木火双系灵王。”
“容檀之,四级光系灵王。”
“殷长枫,五级暗系灵王。”
而他们的对手,南炎氏族小队三人也迅速报上自己的修为等级:
“南炎晞,五级火系灵王。”
“南炎晓,五级火系灵王。”
“南炎洵,五级水系灵王。”
帝回音望着擂台上的六名小辈,微微一笑:“双方的等级差距不大,虽然容檀之只有四级灵王的修为,但如果与队友配合得当,等级差距完全可以弥补。”
“据说这位姓容的小辈是如今容氏一族的少主。”随从在一旁补充道,“容氏在碧落之境内是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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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回音颔首:“容氏的大名震耳得很,放在如今也是绝不能小觑的势力。”
“而且……”
帝回音轻掀眼皮,扫了眼圣域坐席那边的贺兰弈,淡淡道:“圣域的专横霸道早已有所听闻,他们势力内部也只有光灵根的修炼者。在圣域尊主的带领下,强者如流云,多不胜数,不服他们的,最后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这个有光灵根的容氏少主,却能抵住圣域给他带来的压力,拒绝加入圣域……倒是个坚持自我想法的好孩子。”
随从缓声道:“不只是容檀之和云澜,云澜小队里的其他小辈也都很不错。”
“是啊。”帝回音低声喃喃,“这样的天才小辈一旦大绽光彩,也会在无意之中给自己树敌……”
擂台上,三人赛开始。
云澜素手一扬,浓郁的火系灵气在掌心绽放出绮丽的光彩。
她一个闪身袭向对方三人,周身灵气爆发,蕴含在内的气息极具威慑感!
南炎晞眸色一凛,立即反手抵挡,嘭地一声巨响,两团火系灵气激烈碰撞,流焰纷飞!
而容檀之和殷长枫则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云澜、南炎晞两人身上时,默契对视一眼,兵分两路,从左右两侧朝着南炎晓和南炎洵攻去。
殷长枫是暗系灵师,是个天生的潜行者,身形一转迅速将自己融入灵气之中,无声无息。
看着殷长枫在擂台上不见了,南炎晓和南炎洵脸色一变:他会隐身术?!
眼见容檀之的光系灵师技法就要袭来,迫不得已,南炎晓只好去对付容檀之,冲南炎洵喊道:“你催动灵气,去感知殷长枫的所在位置!”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南炎洵点头,马上催动灵气去感知殷长枫的位置。
然而,南炎洵显然还是低估了暗系灵师的潜行能力——
南炎洵找了好久,都不能完全准确地探知到殷长枫,他就像是鬼魂一样,凭空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南炎洵面色变得愈发难看,他如一只无头苍蝇,在擂台上不断寻找“消失”的殷长枫。
启星盯着擂台上南炎洵着急的模样,挑了挑眉,转头望向夜无溟:“那小辈用的灵师技法,是你教的?”
她知道同样会用这种神出鬼没的灵师技法,也就只有夜无溟了。
夜无溟没有隐瞒,淡淡道:“教了,但能不能彻底转化使用,要靠他的悟性。”
启星妖眸微眯,突然扯唇一笑:“是么?”
她看殷长枫用得还挺有模有样的,足以证明殷长枫悟性很好。
一个敢教,另一个敢学,还学得不错。
寒渊看了眼乖巧坐在位置上的闻人樰,“我也教了那小姑娘一些技法,小姑娘学得挺好的,不愧是能得到神器认可的人。”
启星听言惊讶,顺着寒渊的视线看着闻人樰:“她身上也有神器?”
语毕,启星闭上眼感受了一番——这种凌厉的感觉,是破势寒水弓!
她睁开眼,灿金色的瞳眸深处升起一丝满意:“云澜的这些队友,天赋果然都比一般的同龄小辈要好上很多。”
这时,启星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向贺兰弈那边。
只见两位长老低声与贺兰弈说着什么,贺兰弈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左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得逞。
与其同时,一道黑影倏然出现在夜无溟身后,是暗霖。
“尊上。”暗霖对夜无溟抱拳,沉声道:“属下探查到,圣域在昨天夜里派出一队圣者,有五十人左右,这些圣者的修为大致上都在五级灵帝级别以上,另有三名五级灵圣跟随。”
暗霖的话让三大领主都听得一清二楚。
夜无溟皱眉:“这支圣者队目前在什么位置?”
“从他们前进的方向来看,已经离开璃安国,目前应该已抵达边境位置。”暗霖道。
启星的眼神冷了下去:“贺兰弈又想做什么?”
派出这么多灵帝,甚至还有三个灵圣……总不可能是等着沧州盛会结束后,特意前去迎接吧?
寒渊思索片刻,说:“那群圣者,是不是想要来沧州?”
“来沧州?”启星拧眉,“这沧州境内,需要特定的传送阵才能抵达。”
寒渊轻笑一声:“万一,他们之中恰好有圣者握着来沧州的传送阵结界石呢?”
此话一出,夜无溟和启星都沉默了。
夜无溟隐约觉得这事很古怪,又吩咐暗霖:“你和曜风一起,去盯紧那群圣者的行踪,留意一下他们手里有没有特殊结界石。”
“遵命!”
暗霖立即闪身消失。
擂台上。
南炎洵找了大半天都没能找到殷长枫,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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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身后突然传来殷长枫的笑声,南炎洵立即凝聚灵气,出手极快地击向后方。
但他击中的地方空无一人,技法直接扑了个空。
南炎洵骂道:“该死的,你这个只会用技法隐身的缩头乌龟!”
就在这时,一道暗色气刃从某处斩来。
凌冽的杀意扑面而来,南炎洵心头一颤,身上蓝色的水系灵气瞬间爆发,将暗色气刃格挡在外!
下一秒,殷长枫的身影倏地从南炎洵身后诡异地冒出,他手中握着另一柄气刃,迅速挥向南炎洵的下盘!
这一招把南炎洵打了个措手不及,疼痛从腿上蔓延开来,偏偏暗系灵气又是一种自带侵蚀的灵气,疼痛成倍叠加!
南炎洵脸都白了,强忍着疼痛释放水系灵师的技法,水色气流在空气中激荡。
殷长枫身法飘逸,南炎洵的技法没有一个能命中他。
当下,殷长枫身形突袭而至,迅速翻身一踹,狠辣的一腿把南炎洵踹进湖里!
少年站在擂台边缘,盯着失去意识的南炎洵,嗤笑:“暗系灵师最擅长的就是潜行与隐身,专打你这种连对手定位都摸不透的傻子!”
看着殷长枫解决了一个南炎洵,南炎晞和南炎晓这对姐妹花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经过数百个来回,她们身上多少显了点狼狈。
反观云澜小队三人,打了这么多轮,依旧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这一刻,极大的危机感在南炎氏姐妹心中升起。
“怎么办?再不反击,我们要输了!”妹妹南炎晓着急地看着姐姐南炎晞。
南炎晞表情凝重,她盯着对面的三人,咬牙:“没办法了……我们用那一招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南炎晓毫不犹豫,立即从怀中取出一支红色的笛子。
笛子?
看到南炎晓手里拿着笛子,在场的人,除了来自四大隐世家族的沧州小辈,都有些懵了。
这……拿一支笛子出来是做什么?
云澜危险地眯起眼,用笛子,莫非南炎晓会音控之类的技法?
但无论是什么原因,她能胜券在握地在这个时候拿出一支笛子,只能说明——她要放大招了!
“别让她吹!阻止她!”
云澜小队三人隐约感到危机,迅速飞身冲向南炎氏姐妹。
“我帮你阻止他们,你趁机把它们召唤出来!”
南炎晞对南炎晓说了一句,旋即挥动灵气,以一人面对云澜小队三人。
云澜捕捉到两个字:它们?
那笛子,是用来需要召唤契约兽的?
来不及思考,云澜左手一挥,数根藤蔓拔地而起,如一根根碧绿的利箭刺向南炎晞。
南炎晞冷哼一声,身上火系灵气陡然暴盛,啪地一下就把刺戳而来的藤蔓炸成四分五裂!
容檀之手中的光系灵气瞬间凝聚成一把光枪,他足尖轻点,飞身而上,手中光枪呈直线状直射南炎晞。
“姐姐!你当心!”
南炎晓一看那光枪就要射来,急得眼睛不由瞪大。
“我没事!你快点!”
南炎晞一咬牙,双手快速结印,沸腾的火系灵气形成巨大的漩涡,不断灼烧着四周的空气。
一阵强大的吸力从漩涡中溢出,猛然将那光枪吸入其中!
看到光枪被漩涡吞噬,南炎晞一抹脸上的汗珠,拳头被捏紧。
只有她一个人抵挡三个人,还是太过勉强了!
而南炎晓那边,殷长枫身影难以寻踪地扑过去,冷着脸伸手就要去把她的笛子抢走。
南炎晓一边躲闪,一边凝聚火系灵气攻击殷长枫。
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隙,南炎晓把笛子放到唇边,轻轻吹出一个音节——
笛声刚出,一条藤蔓无声无息地攀上南炎晓的腰,一用力,把她整个人倒吊起来!
是云澜的技法!
失重的感觉让南炎晓脸色发白,但她硬生生扛了下来,颤抖着手握紧笛子,断断续续的笛音被吹出。
云澜听到那笛声,眉梢紧皱,还是晚了一步?
幽幽的笛声响彻在整个练武场之中,沧州小辈坐席处,每个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哈哈,笛声吹响了!云澜小队要完蛋啦!”
“这可是南炎氏族最引以为傲的大招!”
“南炎氏族里,就数南炎晓最会操纵那些缠人的小怪物了吧?”
“是啊,毕竟南炎晓是南炎氏族里唯一一个得到认可的‘毒娘’继承人!”
沧州小辈们都在高声喊好,气氛在喧哗与诡异之中来回横跳。
三宗坐席处,沐枝摩挲着下颚,脸色难得凝重:“毒娘?莫非这南炎氏的小丫头,用笛子操纵的是……”
话音刚落,擂台下方的湖中倏然暴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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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
有什么东西在迅速顺着湖水而上!
云澜立即驱使两根藤蔓,用藤蔓将容檀之和殷长枫两个少年拉了回来。
三人围在一起,云澜扬起鼻尖嗅了嗅空气,这股介于甜美和腐烂之间的特殊气味……
是毒物!
南炎晓用笛声操纵而来的,不是什么契约兽,而是毒物!
一只只黑色的虫子从水里爬起,再攀上擂台,密密麻麻的,犹如潮水一般朝三人涌了过去。
云澜惊讶:“是蛊虫!”
没想到,那个南炎晓居然会用蛊!
看到大片的蛊虫围了过来,南炎晓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得意的笑:“哈哈……云澜,接受你们的第一次失败吧!”
这些可都是她精心培养的宝贝。
咬人一口,便可瞬间毒发!
这一片通体漆黑的蛊虫实在是太渗人了,容檀之和殷长枫两人看得头皮发麻,感觉身上隐约也有什么小虫子在爬来爬去!
但在惊恐之余,殷长枫还不忘使出一个暗色的防护罩,将三人保护在内。
眼见这些蛊虫要越来越近了,容檀之强忍恶心,转脸看向云澜:“小澜,我们被包围了,要怎么……”
话没说完,容檀之就呆住了——
只见云澜满脸好奇地注视防护罩外的蛊虫,眼底甚至还隐约闪烁着兴奋的光!
容檀之囧囧有神:“小……小澜?你怎么了?!”
看到这一片爬虫,容檀之和殷长枫都深受刺激,甚至觉得今晚睡觉一定会做噩梦!
但反观小澜,她非但不害怕,还要露出一副好奇心十足、还想近一步钻研下去的样子!
殷长枫脸色白了又白,他回头看到云澜那炙热的眼神,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小澜,你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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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些蛊虫,他们这些不会毒术的人如身在地狱。
但对云澜而言,肯定是兴奋大过恐惧。
要不是还在比赛,云澜还真的想抓几只蛊虫研究一下。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在这场比赛中获得最后的胜利——
云澜暂时收了收情绪,笑眯眯地对两个少年说:“我没研究过蛊虫,但我愿意试试,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容檀之并不知内情,担忧道:“这些蛊虫带着剧毒,你真的可以吗?”
“嗯,没问题的。”云澜点头,“等下我走出防护罩,把蛊虫吸引开来,你们趁机下擂台。”
比赛规定,三人失去战斗力,或是同时掉出擂台,就算失败。
但只要有一人还在擂台上,比赛依然要继续下去。
殷长枫思考片刻,点点头:“好,那就交给你了。”
容檀之惊愕:“长枫?!”
“没事。”殷长枫对容檀之摆了摆手,“我们相信小澜吧,她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容檀之抿了抿唇,他抬起眼,看着逐渐爬上防护罩的黑色蛊虫,轻叹一声,颔首:“小澜,若是之后的战况对你很不利,你不要勉强,就算是认输也没关系,我们大家都不会怪你的。”
云澜伸手拍拍容檀之的肩膀,笑得灿烂:“认输?不存在的。”
看云澜胸有成竹的样子,两个少年相视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见此,云澜周身洋溢起绚丽的赤色灵气,很直接地踏出防护罩。
蛊虫立即从防护罩上爬下来,顺着云澜的方向攀去——
目睹蛊虫们离开防护罩的范围了,容檀之和殷长枫这才走下擂台。
裁判见此,立即道:“云澜小队容檀之、殷长枫离开擂台,目前擂台上仅剩云澜一人!”
南炎晞用灵气把缠住南炎晓腰部的藤蔓烧掉,姐妹俩并肩而站,目不转睛地盯着被蛊虫包围着的云澜。
“云澜!你认输吧!”
南炎晓握紧手中的笛子,冲云澜喊道:“我的蛊虫都是剧毒之物,但凡被咬上一口,都能让你疼痛难忍,如有万虫噬心之感!而且,也只有我才能解毒!”
云澜慢悠悠地在擂台上闲庭漫步,她的火系灵气融合了天火玄龙的鳞片,若有若无的龙威令蛊虫们恐惧无比,因此蛊虫们也不敢靠她太近。
“认输?我为什么要认输?”云澜不解地问。
南炎晓冷声道:“你应该明白,凭你一人,是无法打败我们姐妹俩的。”
云澜哈哈一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姐姐的灵气,早已在刚才对抗我们三人时就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对吧?”
南炎晞捏了捏拳,暗自咬牙,云澜说得没错,她的灵气已经所剩无几了……
“所以,看似你们姐妹打我一人,实则上,只有你南炎晓与我进行接下来的战斗。”
听到云澜说的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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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敛起笑容,眸光变得幽深:“你还没发现吗?你的蛊虫根本奈何不了我。”
南炎晓咬牙切齿:“是你在逼我使出最后一招!”
“哦……原来你还有后招。”
云澜眯了眯眼睛:“你要不要也猜猜看,我有没有留后招?”
全场人都震惊了,尤其是那群沧州小辈,一个个都瞪大双眼,看云澜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云澜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那可是南炎晓手下培养出来的毒物啊,她怎么一点儿也不害怕?!
南炎晓气得脸色由白变红,手中的笛子差点都要被她捏碎!
她冲南炎晞喊道:“姐姐,你下擂台等我!我一定会替你把这个云澜踩在脚底!”
实在是太嚣张了……在沧州的地盘上还这么嚣张!这谁忍得了!
南炎晞也快撑不住了,把最后的希望交托给妹妹,转身下了擂台。
擂台上只剩下云澜和南炎晓两人。
南炎晓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云澜,你确定不认输,是吗?”
“废话真多。”
云澜挑眉,伸手对她摆了摆:“还有什么后招赶紧使出来,浪费我时间,你赔不起。”
“你!”
南炎晓气得牙痒痒,她不再犹豫,立即把手中的笛子放至唇边,再次吹响。
笛声起,爬在地上的黑色蛊虫暴动起来,在笛声的操纵之下聚拢在一起。
咔嚓咔嚓。
清脆的声音伴随笛声响起,无数蛊虫堆成一团,一阵诡异的黑光在它们身上涌现!
一阵冷风吹来,黑光散去,无数的蛊虫竟凝聚化为一只更大的蛊虫!
它悬浮在半空中,触角伸开,漆黑的身体好似能笼罩整个擂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昂起头望向这只身形庞大的蛊虫,眉梢微挑。
原来南炎晓的后招,就是通过笛声,把无数只蛊虫凝聚一起,变化为一只更大的蛊虫!
笛声毕,南炎晓一转笛子,用笛子指向云澜,眼底闪烁着阴狠的光,冷笑道:“云澜,这是你逼我的!跪倒在我的蛊虫之下吧!”
云澜脸上依旧半分惧意不显,不仅如此,她唇角还扬起一丝兴味的笑:“好像有点意思。”
南炎晓听到云澜说的话,气得差点没吐血!
寻常人看到蛊虫这种剧毒之物,难道不是应该害怕才对吗?
怎么只有云澜一点儿也不害怕,还觉得“有点意思”??
南炎晓眼神古怪地盯着云澜,冷哼一声:“无知!”
这个云澜不怕蛊虫,无非是觉得蛊虫伤害不到她罢了!
她南炎晓倒要看看,云澜究竟拿什么证明自己不惧怕蛊虫!
心里这么想着,南炎晓操纵蛊虫,厉喝道:“给我上,吞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蛊虫伸展开两片蝉翼般轻薄的翅膀,嘴里发出怪叫昂冲过去!
云澜抬起五指,慢条斯理地悬在面前,眼神凌冽地直视前方冲来的庞大蛊虫。
赤色的火系灵气在少女周身荡漾开来,掺杂在其中的龙威瞬间迸发,惊得蛊虫尖啸着飞开,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里腾起惧意。
贺兰弈很轻松地就能感知到云澜火系灵气中有一丝浅淡的龙息,脸上的憎恶更加明显,连带着已不能视物的右眼也跟着隐隐作痛!
那是墨煊那头畜生的龙息!
一想到墨煊,贺兰弈脑中就不由回忆起那年的一战,强烈的愤怒使得他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启星目不转睛注视着和蛊虫战斗的云澜,眼底染上一丝欣慰。
墨煊……你应该回来看看你的女儿。
看着她成长到这般模样,你会很开心吧?
擂台上,不知不觉之间,云澜就已经和蛊虫来回过招几十个回合。
少女使出的每一招看似杂乱无章,实际变化多端,恰到好处,次次都让蛊虫无法准确地击中她。
蛊虫逐渐恼火,一道浓黑的毒液从它嘴里喷出!
云澜足下生风般轻飘飘地躲过,难以寻踪的步法让她如有漫步云端的恣意,看得一群小辈目瞪口呆。
这……
云澜她虽然嚣张轻狂,看着目中无人。
但是,她也是真的有嚣张轻狂的实力啊!
瞧瞧这身法,瞧瞧这招式……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一瞬间,无数小辈心中对云澜只剩下羡慕嫉妒恨。
南炎晓看着自己最骄傲的蛊虫居然还真的拿云澜没有半点办法,心中又气又恨。
怎么办?!
再这样僵持下去,她真的要输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云澜一个飞身跃到了高空中,指尖蔓延绚烂的火系灵气。
机会来了!
南炎晓眼中暗芒爆开,蛊虫瞬间接收到命令,挥动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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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全场人惊愕——云澜竟被蛊虫吃掉了!
“小澜!”
队友们慌张地睁大双眼,心底惊恐涌现!
小澜……小澜她……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惊慌失措之中,被蛊虫吃掉了,这在沧州盛会中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啊!
裁判见此,对南炎晓皱眉道:“点到即止!不可残杀!”
南炎晓眯了眯眼,淡淡道:“不必担心,她不会死的。”
最多是身中剧毒,让这轻狂得意的臭丫头体会一下剧毒缠身的滋味!
谁让云澜瞧不起她最宝贝的蛊虫。
南炎晓唇角似笑非笑地轻扯几下,轻呼一口气,这场比赛,她赢了。
终于能在擂台上为家族争光了,真是扬眉吐气!
然而,正当南炎晓松懈下来之时,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盘旋在高空中的蛊虫突然发出咕咕的声音,像是无法消化体内的东西,腹部一阵乱颤。
噗!
一只手从蛊虫腹部猛然伸出,紧接着,它庞大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爆开,碎肉和骨头被冲击力炸得四分五裂,零零散散地掉了一地!
“什么?!”
南炎晓愕然地抬头看着这一幕,脸上充满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穿竹青色战斗袍的少女神色冷漠,从空中俯视擂台上的南炎晓。
她的身影如迅猛的猎豹,几个飘忽的闪现,瞬息功夫就诡异地从高空中,倏地出现在南炎晓身前!
嗖地一声,藤蔓被操纵而起,用力捆住南炎晓的身体——
云澜一手掐着蛊虫的内丹,另一手拿着火系灵气幻化而成的匕首,架在南炎晓脖子上,语气森冷:“南炎晓,你服不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南炎晓怔怔地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火系灵气那极为灼热的温度。
“妹妹!”
擂台下方的南炎晞一脸着急,又转而望向云澜,咬咬牙:“我替我妹妹认输!你别伤她!”
云澜冷冷地扫了一眼南炎晞,那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看得南炎晞头皮发麻:“下了擂台就是败者,败者没资格替擂台上的人认输。”
“你……”
南炎晞被云澜呛得一时半会儿反驳不出什么,事已至此,她只能对南炎晓说:“妹妹……认输吧!”
听到姐姐的声音,南炎晓瞳眸轻颤,一切震惊的情绪逐渐回笼。
再看到蛊虫内丹被云澜牢牢掐在手中,南炎晓唇瓣轻启:“我、我可以认输。”
“但是,我不明白,你究竟为何不惧怕我的蛊虫?”
她不相信云澜一个人族不害怕剧毒之物……
云澜黑眸微眯。
匕首重新化为火系灵气涌入身体,云澜凑近南炎晓的耳朵,用只有彼此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字道:“你的蛊虫是很厉害,在南炎氏族里,应该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但是,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人才会玩毒么?”
南炎晓瞳孔微缩,震惊道:“你、你居然……”
“嘘。”
云澜抬起一根凝脂般白皙的手指,姿势优雅地竖在唇上:“无需张扬。”
言毕,她把手里的那枚蛊虫内丹扔回给南炎晓,蛊虫这种毒物,只要内丹不被破坏,仍能再次重新培育。
南炎晓手忙脚乱地接住内丹,她垂眸看着手里尚有一丝余温的内丹,意识到云澜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把她的蛊虫赶尽杀绝,心中涌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云澜走向裁判,淡淡道:“宣布结果吧。”
裁判高声道:“云澜小队获胜!队内三人各获得一分!”
得到这个结果,云澜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一拂袖转身就要下擂台。
南炎晓望着云澜的背影,握紧蛊虫内丹,突然冲着她的身影喊道:“云澜!谢谢你手下留情!”
云澜听到南炎晓的喊话,没有停下步伐,只是抬起手,潇洒地背对南炎晓摆了摆。
同一时刻,全场爆发雷鸣般的掌声,每个小辈都在为这个在擂台上大放异彩的年轻少女鼓掌!
一下擂台,慕婳和闻人樰就冲过来抱住她,脸上满是笑容:“啊啊啊小澜你太棒了!”
殷长枫吓得够呛,着实为云澜捏了把汗:“还得是你啊,小澜,被那蛊虫一口闷了还能完好地出来……大伙们都被你吓到了!”
容檀之和风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看着云澜落入蛊虫口中时,大家感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但幸好是有惊无险。
云澜伸手揽住慕婳和闻人樰,冲少年们嘻嘻一笑:“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别担心!”
楼燕袭抱着佩剑,微微挑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从充满剧毒的蛊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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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哦了一声,压低声音给大家解释:“这个其实很简单啦,就是以毒攻毒。”
队友们挑眉:以毒攻毒?
楼燕袭心细,立即就明白过来:“是你那几只契约兽的毒?”
“没错。”
云澜笑道:“我契约兽身上的毒也是剧毒,当三种剧毒混合一起使用,就能形成另一种更霸道的毒,蛊虫自身无法抵抗这份霸道的毒性,自然就只能被反攻,爆体消散。”
大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来小澜会用毒术这事,一点儿也不假!
帝回音坐直身体,心中对云澜更加满意。
有勇有谋,拥有折服对手的魄力……这样的小辈,才是他想要的继任者。
帝回音忍不住扬起唇角,他非常确定,下一任的天域尊主,只能是云澜!
圣域坐席那边,明殊抬了抬眼皮,看着被队友们簇拥着的少女。
冷淡的视线在她身上一扫而过,旋即又迅速收起,转而斜视贺兰弈。
贺兰弈脸色很难看,但这份难看,也只是维持那么一会儿,他又轻笑出声,是能让人毛骨悚然的那种笑。
云澜,你的表现越是惊艳四方,我想要杀你的心,就越是强烈!
好好享受吧。
这沧州盛会的三天,就是你最后得意的时日!
接下来的比赛将继续进行。
云澜、容檀之和殷长枫上过一次擂台,下一场就不能再上场,必须休息恢复灵气。
直到傍晚时分,云澜小队累计被抽签三次,三场全胜。
因分配队友比赛的关系,除了容檀之和楼燕袭获得两分以外,云澜小队的其他人都有一分。
傍晚时分,三人赛结束。
云澜让大家回房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团体赛,整个小队都需要上场,必须保证最佳状态。
和队友们道别后,云澜伸了个懒腰,也准备回房休息一下。
“云姑娘。”
身后传来脚步声,云澜回头看去,是跟随天域尊主帝回音的随从。
云澜对那随从抱拳:“有事吗?”
“尊主想与你交谈一番。”
随从笑眯眯地看着云澜:“不知云姑娘愿不愿意见我家尊主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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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愿意。”云澜不卑不亢道,“请带路。”
随从带着云澜前往另一座阁楼。
来到某个房间,还没步入房门,云澜就听到房中传出急促又剧烈的咳嗽声。
“尊主身体抱恙,实在抱歉。”随从站在门前,对云澜小声道了一句,“接下来还请云姑娘独自进房与尊主会面,我等随从不得随意进入。”
云澜看了眼随从,没有多话,很直接地拉开房门走进去。
门被缓缓关上。
帝回音坐在桌前,看到云澜那一瞬,他那苍白的脸因喜悦而显现出一丝血色:“你来了。”
云澜看到桌上有几张被血迹染红的帕子,房内的空气飘荡一丝淡淡血腥味。
“见过尊主。”
少女抬手对帝回音作揖。
帝回音低咳一声,挥挥手:“咳咳……无需多礼,来坐吧。”
他把那几张手帕收起来,然后亲自沏茶,随着他的动作,茶香逐渐掩盖血腥味。
云澜一拂衣摆,坐在帝回音对面的凳子上,目光落在他沏茶的手。
她能感觉到,帝回音的手在隐约发颤,他确实病得很重。
心中暗忖,云澜从帝回音手中接过茶杯,等待他的发话。
帝回音轻抿一口茶水,润润嗓子,缓声开口:“云澜,你知道此次我要见你,是为了什么事吗?”
“或许知道。”云澜回答,“尊主,您直说便是。”
帝回音望着眼前的年轻小辈,笑了笑,道:“我大限将至,但我一直寻不到合适的继位者。”
“无论是个人赛,还是三人赛,我对你的表现都非常满意,我心中想要的继位者,也应当是你这般天之骄子。”
云澜垂下眼睫,思考片刻,突然道:“尊主,晚辈想问个比较冒昧的问题。”
“你说。”
云澜很直接地问:“您得了什么病?”
帝回音听言,叹息一声,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旋即,他闭上眼:“其实也不是什么病,得病只是我对外的说辞。”
云澜注视帝回音发黑的印堂,沉默几秒,试探地问:“不是得病,那是……中毒?”
帝回音睁开眼睛,回视云澜,轻笑:“说是中毒也不为过,但准确一点来讲,应该称之为‘诅咒’。”
诅咒?
云澜眉梢微皱,她记得,修炼者的职业中,有一种职业就会下咒。
那就是巫师,被称为最神秘的一种职业。
巫师存在两种极端,向光明一端,用于驱邪、占卜、预言等。
向黑暗一端,则用于下蛊、招魂、诅咒等。
与此同时,巫师也是善用邪术的群体。
云澜又问:“您是化神者,能有什么人胆敢如此肆意对您下咒?”
“往事罢了。”
不知为何,云澜在帝回音的眼里看到一丝难以掩盖的悔意:“我有愧于他,今时今日落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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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云澜轻声道:“是您的友人?”
或许是对眼前的少女很有好感,帝回音没有隐瞒,道:“嗯,他不仅是我的友人,更是我的师弟。”
云澜惊讶,师弟下咒伤害师兄?
这得是多大的恩怨?
“这事太久远了,不提也罢。”
帝回音轻轻叹了口气,垂眸,手指轻弹杯沿的一小根茶梗,“说回正事吧。小姑娘,老实说我很欣赏你,这继位者,我也只想让你来当。”
“因此,我不希望你拒绝我。”
云澜顿了顿,回答:“感谢尊主您能抬举我一个小辈,但很抱歉,我并不想做继任者。”
帝回音眸中升起一丝意外:“为何?”
“我自由惯了,不想被困在一个势力之中。”云澜说得很干脆,“我知道,天域有着全天下修炼者梦寐以求的修炼资源和法器至宝,但我想趁年轻去见更多的风景。”
帝回音沉默了下去,他修长的眉微拧,似在不满云澜的拒绝。
云澜想了想,接着道:“尊主,如果您信得过我,我想为您探脉,探视您的身体情况。”
帝回音吃惊:“你是医者?”
他让下属去查云澜,也没听闻她还是个行医之人啊……
“不才,小小的三级炼丹师而已。”云澜面色淡然。
帝回音神色愕然:“……”
气氛沉寂片刻,帝回音很认真地问:“你……真的只有十五岁?”
云澜非常有礼貌地答道:“是的,晚辈今年十五岁,尚未过生辰之日。”
帝回音颤抖着手捧起茶杯,给自己猛灌一口茶水,强压内心的震撼——这个云澜的修炼天赋,也太鬼了吧!
十五岁,双灵根,六级灵王,还是个三级炼丹师……放眼整个沧州,还从来没诞生过这样的小辈。
可这些天赋,现在却全都聚集在云澜一人身上……
她简直是一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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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片刻,帝回音撩开衣袖,把手平放在桌上:“行,你探吧。”
见帝回音这般信任,云澜挑了挑眉毛,看来他是真的很想她做继任者……
云澜用干净的帕子擦擦手,随后把手指搭在帝回音的手腕脉搏上。
仔细探知一遍,云澜便知道了个大概,眼睛微眯。
帝回音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见此,他缓声问道:“是不是没救了?”
他对于自己今后不久的结局,早有预料。
云澜松开帝回音的手腕,说:“晚辈不算很了解下咒这个东西,但能探查到,毒素已遍布您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
“若我没猜错,这是某种能催发剧毒产生的咒,对不对?”
帝回音眸色微亮。
他慢条斯理地收起手,一边整理着衣袖,一边颔首:“还是小瞧你了,云澜。”
“你不仅会医术,会炼丹术,还会毒术,是么?”
帝回音说着,回忆起今日在擂台上云澜与蛊虫战斗的那一幕,明悟过来:“难怪,南炎氏族最引以为傲的蛊,都能败在你手里——想必在南炎晓用笛声召唤蛊虫的那一刻,你就已想好对策。”
云澜道:“南炎晓的蛊虫确实很厉害,若是和她切磋的是其他小辈,不敌南炎晓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只不过,她恰好遇到了同样也会玩毒的我罢了。”
“尊主,我就直接和您说了——您的身体被毒素浸淫太久,而且您的身体也逐渐适应和毒素的相处,所以,您会在之后的某一天,突然暴毙而亡。”
面对死亡,帝回音脸上没有太多自哀自怨的情绪,他坦然接受这一切,点头:“你接着说。”
“根据毒素流动的情况来看,您也确实大限将至,但,我可以尽量给您吊命。”
帝回音惊讶:“你能给我吊命?用什么吊命?”
他身上的咒毒,无人能解。
哪怕是全天域最好的医师,在知道他身体的状况之后,也只能叹息离去。
云澜微笑:“既然是无能为力的毒,那不如以毒攻毒。”
对,以毒攻毒。
只要她炼制出另一种与帝回音体内毒素相近的剧毒,再让帝回音将剧毒服下,他体内的毒素就会先放弃攻击帝回音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去攻击外来的剧毒。
这样一来,帝回音就暂无性命之忧。
然而,当剧毒一旦被攻破,帝回音就会死——这是无法改变的定局。
云澜详细地给帝回音解释了一遍何为以毒攻毒,帝回音听完,心中的震撼不是一点半点。
他见过无数医师,医师们忌惮于他的身份,生怕把他治死了,因此从来不敢用这么冒险的方法……
帝回音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几敲,思忖片刻,询问:“云澜,你想吊住我的命,是为了让我在这段时日里再寻一个合适的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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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点头:“是。”
帝回音摇头:“除了你,我谁也看不上。按道理来说,我应该要在沧州小辈中寻找,但……他们都太自大了。沧州这片修炼宝地也实在是太美好,美好到让他们轻而易举地遗忘了修炼的本心。”
云澜握了握拳,提议:“这样吧,尊主,您我各退一步,我为您吊住性命,您把继任者的选择权交给我,我替您去寻。”
帝回音到底是活得久,顿悟:“你自己不想当继任者,所以,你把目光放向了你的队友。”
“我相信我的队友。”云澜笑了笑,“我也相信,您在比赛中也看到了我队友们的实力与心性。”
“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伙伴,这世上,无其他小辈能与他们相比——正因此,我也希望尊主您能把更多的视线放在他们身上。”
帝回音没有思考很久,事已至此,确实也只能退让一步。
他对云澜印象很好。
所以,他不想用强来的方式,让无心做天域尊主的云澜成为他的继任者。
“好,就按照你说的。”
帝回音很爽快地答应了:“不过,明日的团体赛,我看不了。”
说完,他咳嗽一声,手指抹去唇角溢出的血色,“我强撑着来沧州盛会,身体跟不上了,所以我需要马上回天域。”
云澜点头:“还望尊主好好休息,能吊住您性命的剧毒,我会在沧州盛会结束之后为您炼制出来。”
沧州盛会结束后,她也就有时间根据那张七夜国舆图,前往那处神秘的地下秘境,寻找合适的毒物。
但愿,帝回音能撑到她把剧毒炼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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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准确掌握帝回音体内的毒素,云澜取走了帝回音的一小瓶血液,以便她之后能安心炼毒。
临走前,帝回音取出一物交给云澜,是一个传音石。
“剧毒若是炼制完毕,你用这个传音石向我传音,我会派下属去取。”
云澜接过传音石,指腹轻轻摩挲传音石上冰凉的温度,勾了勾唇角,多问一句:“尊主就这么相信我,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我手中?”
“我已是将死之人,在被下咒的那一刻起,我就预料到自己的下场。”帝回音淡然道,“再者,我确实很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继任者,所以我愿意信任你。”
云澜将传音石和装有血液的小瓷瓶一并收入存物戒指,随后抬手,对帝回音作揖,嗓音轻缓地开口:“感谢尊主的信任,但晚辈想再多说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帝回音没有回话,只是眼中的光变得有些许涣散。
云澜转身离开房间。
帝回音站在原地,眼神沉静地望着云澜的身影逐渐消失。
随从在房外进来,恭敬道:“尊上,云澜已离去,您与云澜交谈得可还顺利?”
胸腔处突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帝回音脸色一白,不禁捂住胸腔,难以抑制的疼痛令他身形都在隐隐发颤。
随从赶紧伸手扶住帝回音,神色紧张:“尊上!尊上……”
帝回音双眼微微眯起,随从的话他已听不太清,视线也在变得模糊,只能感到体内的咒毒在释放毒素侵蚀他的四肢百骸。
一阵腥甜涌上喉骨,帝回音抬袖捂住嘴,温热的血从唇角溢出来,一滴滴落在干净的衣袍上方。
帝回音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起来。
他垂下眼帘,望向染在袖上的一滩殷红,无力地扯起唇瓣,轻声道:“弦翎……你的咒术,果然是天下最强,无人能及。”
扶着帝回音的随从,听到自家尊上的轻声低语,脸上惊讶:弦翎?
那不就是尊上从前的师弟、已从天域被剥夺神位的……堕神吗?
随从还想问话,下一秒就听到帝回音说:“走吧,回天域,我要撑到云澜把剧毒炼出来为止。”
炼制剧毒?
随从心里又惊讶又古怪,尊上不是在和云澜说继位者的事?怎么扯到炼制剧毒去了?
他没有多问,扶稳帝回音走出房间。
……
帝回音回天域的事,很快就传到大家耳中。
虽然帝回音离开了,但也留下了一个随从暂替他话事。
深夜,云澜在房中修炼,修炼结束,刚睁眼就看到一道身影坐在凳子上。
房中的空气内弥漫一丝淡雅好闻的冷香,不需要燃烛火,云澜便知晓那身影是悄然溜入她房中的某位魔尊。
云澜从床上下来,一步跨前来到他面前,挑了挑眉:“魔尊大人今夜又要在这儿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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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溟微微睁眼,魔族能夜视,他清晰地看到少女脸上促狭的表情。
抬手,轻轻把她散落在额前的几缕发丝拨开,俊颜男子缓声道:“嗯,我留在这里,直到天亮。”
云澜不解:“你体内的寒毒在刺你?”
除了需要压制寒毒,她想不到夜无溟为何突然要留在这里过夜。
夜无溟眸色微暗,摇头。
有了前几次的疗伤,寒毒已有段时日没有复发了。
云澜下意识要去探他的脉象,夜无溟任由她探,暗暗感受着她的指腹在他腕上抚过。
探了会儿,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云澜这才安心下来。
“圣域那边有行动。”夜无溟解释道,“你在擂台上表现太好,贺兰弈心中怨气加深,很有可能会做伤害你的事。”
云澜听懂了,他要留在这里过夜,原来是担心贺兰弈会在夜半三更的时候搞偷袭。
“圣域有什么行动?”云澜问他。
“贺兰弈召集了一支五十人左右的圣者队,修为等级大多在灵帝等级,此外还有三名灵圣。”夜无溟凤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紫芒,“暂还无法得知贺兰弈如此大动干戈是为了什么,但我觉得,那不会是什么好事。”
云澜听言,脸色也沉了下去。
突然召集这么多高等级的圣者……是打算做什么?
这时,云澜回忆起什么画面,皱了皱眉:“难道是打算等沧州盛会结束后,围杀我?”
贺兰弈之前也曾召集大批圣者围杀她的父母。
夜无溟冷声道:“我让曜风、暗霖去追查了。”
话音刚落,一个撕裂空间突然在房中出现,曜风和暗霖从空间中出来,面向夜无溟汇报道:“尊上,贺兰弈派出的五十人圣者队目前仍在边界位置,没有其他动静,只是……”
“只是什么?”夜无溟眯了眯眼。
曜风接着往下说:“只是,属下又在暗中探视那些圣者,发现他们的修为等级,只有大灵师、灵王等级,最高也不过五级灵王。”
云澜惊讶,什么鬼?
夜无溟刚不是说这五十个圣者,都是由灵帝和灵圣组成的吗?
怎么又变成大灵师和灵王等级了……
魔尊剑眉蹙起,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五十名圣者居然全被调包了。
那真正的灵帝、灵圣等级的圣者,又在何处?
“除此之外,属下发现那群圣者之中确实有人手握结界石,但由于相隔距离太远,属下不能莽然靠近,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能通往沧州的特殊结界石。”暗霖道。
云澜了然地点头:“这是调虎离山。”
“首先,贺兰弈派出了两支圣者队,一支圣者队的平均修为在大灵师等级,另一支圣者队的平均修为则在灵帝等级。然后,大灵师等级的圣者队在出发之前用了隐身术,让你们无法追踪。”
“接着,两支圣者队先后出发,抵达边境,然后趁人不备互相调换,最后留在边境的就是那一支等待隐身效果消散的大灵师圣者队,而另外的那支灵帝圣者队……或许,现在已在沧州境内了。”
云澜分析完毕,夜无溟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转而把冰冷的眼神扫向两位下属:“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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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地一声,两道黑影瞬间在原地消失。
云澜坐在床脚,冷笑一声:“贺兰弈还真是谨慎,生怕被其他人追查到,还派出两支圣者队做了这个局,心思不是一般的深沉。”
夜无溟起身走到云澜面前:“他既然能做局,那就表明他一定会让在场所有人都入局,生局也好,死局也罢,他不在乎过程。明日……会有大事发生。”
“嗯,我知道。”云澜敛了敛唇角的冷笑,“但我不怕。”
夜无溟没有说话,只是垂下鸦黑的眼睫,静静注视她的脸。
“无溟?”
云澜轻唤他一声,却见男子突然伸手,把手放在她的脸颊两侧。
然后,他轻轻地托起她的脸,让少女以昂头的姿势与他对视。
感受到魔尊掌心处的体温顺着皮肤传递而来,云澜心头一跳,神色略显紧张:“怎、怎么了?”
夜无溟抚摸着云澜的脸,在一片寂静的气氛之中,他薄唇轻启:“云澜。”
“如果贺兰弈执意要伤害你,我不介意提前暴露身份。”
云澜愣了一愣,原来他说的是这个事……
一旦夜无溟毫无顾忌地在所有人族势力面前,暴露自己是魔域尊主的身份,那就真的什么都瞒不住了。
云澜点头:“好。”
无论是风云大会、沧州盛会,还是在她的外婆、队友们面前,夜无溟都在为了她而隐藏身份。
像他这种强大到能睥睨天下的领主,隐藏身份,应该是很委屈他的一种行为。
想来,他也不愿再委曲求全下去了。
云澜后知后觉,她顿了顿,缓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他应该,继续做他高高在上的魔域尊主。
而不是一直跟在她身后,做那个连名号也不能轻易说出来的“无名阁下”……
是她让夜无溟难做了。
夜无溟不解:“为何道歉?”
“是我限制了你太多。”云澜轻咬唇瓣。
“……”
魔尊沉默片刻,道:“你没有限制我什么,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或许是因为房中没有点蜡烛,在这一片昏暗之中,她发现捧住她脸的男子眸色温淡,好似眼里有一泓裹挟万分柔情的汪泉。
是她看错了吗?
视线交织,夜无溟的视线缓缓地从她清澈的双眼往上移去。
是她的额头。
破天荒地,夜无溟慢慢俯首,好看的唇在一点点凑向她的额。
她上次醉后亲了他。
此时气氛恰好,这次,他也想在她脸上,留下一点只属于他的印记……
看到夜无溟那张好看的脸越来越近,云澜呆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一丝只有他身上才有的暗焰蕊冷香扑鼻而来,云澜浑身绷紧,一只手攥住他的衣襟,头脑发晕。
有那么一瞬,云澜能意识到夜无溟接下来要对她做的事。
但神奇的是,她没有生出那种想要拒绝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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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夜无溟的唇要落在少女的额上时,房外突然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小云澜,他能对你做的,我也能对你做。”
是寒渊的声音!
云澜立即回神,脸颊发红发烫,她推开夜无溟,一个翻身就把自己缩在被子里。
原本马上要成的好事,就这么被搅和了,魔尊大人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他看了眼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云澜,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终究,他没有再勉强她:“你……先休息,我等下回来。”
言毕,夜无溟满腔怨气地瞬移离开房间,阴冷得好似夹了刀片的视线,恶狠狠扫向停留在屋檐上的寒渊。
寒渊站在屋檐一角,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一袭墨蓝色袍子伴随夜风猎猎作响。
他似笑非笑地注视下方的夜无溟,眼中充满坏了好事后的幸灾乐祸。
夜无溟满身凛然杀意,恨不得立即出手撕了寒渊。
但他没忘记这边都是人族,一旦灵气波动太大,不用等到明日就能立即暴露。
“天凉了。”
魔尊睨着寒渊,一双漆黑凤眸因魔气附体瞬间变为深紫色:“热热身?”
“哈哈……”
寒渊笑了,他身形飘逸,飞身朝向远处练武场外的那片竹林而去:“正有此意!”
而房中,云澜感受到房外夜无溟和寒渊的气息都已远去,才从被子中把脑袋探出来。
她倒在床上,伸手捂了捂额头,双眼发直地看着上方垂下来的纱帘。
所以……那个梦最后会变成现实?
云澜不敢再想下去,只好赶紧闭上眼,逼迫自己快速入睡。
没过多久她就真的睡着了。
就连夜无溟和寒渊打完后再次潜入房间,她也浑然不知。
天光破云,晨曦散去。
沧州盛会迎来最后一天。
云澜收拾好东西离开房间,直接前往练武场去和队友们会合。
刚来到练武场,就听到周围的小辈在小声讨论什么,仔细一听,原来是在说昨晚发生的“怪事”:
“哎哎你知道吗?昨天夜里,练武场外有一片竹林突然起了妖风,好多竹子都被连根拔起,竹叶铺在地上的厚度,都能当床用了!”
“这么吓人?能是什么东西如此作祟?!”
“依我看啊,肯定是有什么强者昨夜在那竹林里修炼呢。”
“或许是在切磋也说不定。”
云澜:“……”
她听到这些小辈说的话,下意识偏头望向跟在身后不远处的夜无溟和寒渊。
这俩家伙居然闹出这么大动静?
云澜有些无语地扶了扶额。
来到青沧学院坐席处,队友们都在等候她的到来。
院长正在计算大家的比赛积分。
经过这两天的角逐,容檀之和楼燕袭率先拿到三分的最高分。
其余人则分别获得两分。
团体赛与三人赛的规则一样,胜利的一方全员都能获得积分,反之则不加分,并且由于抽签关系,可能会进行多次比赛。
但团体赛最重要的,还是队友之间的互相配合。
配合得好,就能尽可能地减少灵气消耗,快速解决比赛。
“我帮你们打听了一下,目前累计积分最多的小辈是东方棋、北冥氏族的北冥慕颜,再来就是檀之和燕袭,你们四人都获得三分。”
院长笑眯眯地说:“按照赛程来看,你们可能会先后遇到东方棋小队和北冥慕颜小队,做好准备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听言,目光蓦地扫向圣域坐席那边,诧异:“只有四个人拿到最高分?我记得明殊在三人赛中,三场比赛都获胜,虽然在个人赛中输给了我,但她的个人积分也有三分才是……”
院长解释道:“其实圣域有一个规定,加入圣域者,终身为圣域效劳,所以明殊就算在最后能争得一件化神者信物,也注定去不了天域。”
“而且……她今日就退出了沧州盛会,现在应该已经在回圣域的路上了。”
队友们听言,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就这么退出了?
云澜也很意外,原以为还有机会在擂台上在和明殊打一场。
那场个人赛,明殊输给了她,对她而言打击很大。
“不说这个了。”院长突然露出贼兮兮的表情,把脸凑到云澜面前,“丫头,我听说天域尊主昨天夜里找你有事要谈,你们聊了什么?”
云澜笑了笑,没有隐瞒:“也没什么,就是问我要不要做他的继任者。”
院长愕然:“继任者?!”
果然是云澜在擂台上大放异彩,引起了帝回音的注意……
队友们也是惊了一瞬,随即围了上去,好奇地问她:“那可是好事啊!小澜你有答应吗?”
在众人炙热的目光下,云澜缓缓摇头。
院长更不解了:“你……你没有答应?丫头,这可是成神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云澜摆了摆手,没解释太多:“我志不在此,成为继任者对我来说也不一定是好事。而且就算不去天域也没关系,半神也是神,不是吗?我会努力晋级成为半神。”
闻言,院长突然想起之前云澜拒绝加入丹药协会的事,挑了挑眉,轻叹一声。
罢了。
他相信云澜对于继任者一事,是有深思熟虑过后才做下如此决定。
“与此同时,我也和天域尊主做了一些交易。”
云澜说着,把目光转向队友们,“虽说我不做继任者,但我会替尊主寻找合适的继任者。因此,我希望这个继任者,最后能在你们之中诞生。”
队友们互相望向彼此:“我们?”
“嗯。”云澜伸手拍拍容檀之和楼燕袭的肩膀,笑容明媚:“你们俩目前都有三分积分,只要我们保证在团体赛中不输,你们就是最有机会得到化神者信物的小辈。”
容檀之与楼燕袭两个少年默契地相视。
旋即,他们互相碰拳,容檀之瞳眸中闪烁起亮光:“说好了,我们一起去天域成神。”
楼燕袭微勾唇角:“嗯,一起去天域。”
看着七个年轻的少年少女给彼此打气助威,站在不远处的寒渊双手环胸,轻笑一声:“倒是一群很有趣的小辈,这不比那群心比天高的沧州小辈要有志向得多。”
夜无溟没有回话,对于寒渊所说,他持相同看法。
尽管沧州的修炼环境在碧落之境中称得上绝佳,但要真正成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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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沧州盛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本该是属于自己的荣耀时刻,却因一群不分上下的同龄小辈,在主场上被打了个落花流水。
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很快,裁判走上擂台,裁判的出现,意味着比赛准备要开始了。
刚刚还喧哗的练武场,瞬间安静下来。
裁判环视一圈现场,也不说什么开场的客套话,直接释放灵气,让灵气在虚空中凝聚,进行抽签——
“团体赛第一战,云澜小队对战北冥慕颜小队!”
哗!
场面从短暂的沉寂回归喧哗,观赛的小辈们整齐划一地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院长眼睛一亮:“想不到第一战就对上北冥慕颜了!”
云澜对此并没有多意外,早晚都会遇到,不奇怪。
她起身理了理衣袖,转眼望向队友们,清澈的黑眸中无所畏惧:“走吧,我们上。”
唰地一下,队友们也跟着起身,依次对院长、两位长老以及君拂凰抱拳,旋即便朝向擂台而去。
“外婆,等我的好消息。”
云澜上前和君拂凰抱了抱,在君拂凰欣慰的注视下,笑着一转身跟上大家的步伐。
北冥慕颜和他的五名队友身穿青衣,比云澜小队早上擂台。
当看到云澜小队来到擂台,北冥慕颜平静无波的脸终于显现出一丝兴奋。
双方就绪,裁判高声宣布:“第一场团体赛,正式开始!”
云澜注视着对面的北冥慕颜。
经过前两天的个人赛和三人赛,她对一些实力不错的小辈都有印象。
北冥慕颜,七级冰系灵王,被誉为沧州北冥氏族第一天才,定位是强攻与控制。
比起其他骄傲自大的沧州小辈,这个北冥慕颜是一个清流,无论是在擂台上还是在擂台下,维持着一贯的沉静,鲜少有情绪波动。
北冥慕颜眼神深深地凝视云澜,启唇道:“一直很想和你切磋一下,如今我们第一场比赛就遇到,也算如愿以偿。”
云澜微微一笑:“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了,那我们便痛快地打一场。”
北冥慕颜微微眯起眼。
倏然,擂台上的气氛变得无比冰冷,犹如身在万年冰窖,阴寒刺骨!
云澜立即反应过来,这是北冥慕颜的冰系灵气!
在和她对话的这期间,北冥慕颜就已在暗中释放灵气!
“去攻击慕婳,势必把她打下擂台,那个容檀之就交给我处理。”
北冥慕颜趁机对他的队友们说,五名北冥氏小辈立即颔首,催动各自的灵气,闪身朝慕婳的方向冲过去。
团战之中,辅助系灵师和自带治愈效果的光系灵师,都是必须要尽快除掉的定位。
一旦这两种灵师存活到团战结束,那就几乎是没有胜算了!
察觉到北冥慕颜小队的行动,云澜转身对慕婳喊道:“小婳你当心!”
慕婳俏皮地对云澜一眨眼:“放心。”
语毕,慕婳也催动了自己的第二灵根——
在先前的个人赛和三人赛中,慕婳隐藏实力,因此一直都没有用过冰系灵气。
最后的团战,也没有必要再隐藏什么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冰冷的白气蔓延,两股毫不相同的冰系灵气在擂台上不分上下地冲击对方。
一个北冥小辈看到慕婳催动冰灵根,嗤笑一声,讥讽道:“真是不自量力!我们队长可是七级灵王,又岂是你这个三级灵王能够抗衡的!”
言毕,他释放自己的火系灵气。
火能融冰,只要他用火系灵气融了慕婳的冰系灵气,再把她踹下擂台,这场比赛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北冥小辈一声厉喝,手一挥,汹涌的火系灵气呈圆弧状迸射而去。
慕婳看到北冥小辈挥来的赤焰,勾了勾嘴角,那是一种有恃无恐的笑容。
眼见火焰就要击中脑门,少女轻飘飘地抬起手,五指一扣,一面冰盾瞬显!
轰!
火焰击在冰盾上方,却没有如大家预料到的那样消融——它依旧牢牢悬浮在慕婳身前,甚至替她挡了那些火焰!
北冥小辈一愣,惊愕道:“怎么可能?!”
不只是北冥小辈,北冥慕颜眼底也闪过一丝讶然,不会被火焰消融的冰系灵气?
“攻击之力!”
慕婳不给对手反应过来的机会,她收起冰盾,同时将辅助技法释放在队友们身上。
只见云澜小队每个人的身上光华一闪,技法入体,力量飙升!
“我们上!”
云澜打头阵,她动用步法,几个闪现就飞身冲到北冥慕颜身前。
木火双灵气在她周身环绕,带着浑厚力量的一掌直拍北冥慕颜的胸口!
队长发令,其他队友们也开始行动了!
唰地一声,漆黑的佩剑出鞘,楼燕袭满身凛然,一剑挥过去,浓郁的冰系灵气伴随剑气飞扬。
“唤雷!”
风烬一挥手指,擂台上方的厚云堆积,紫色的雷电瞬间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击下,北冥慕颜创造出来的冰层,就这么在数道雷电的猛劈之下,尽数碎裂!
殷长枫身形一转,他暗自启用隐身术,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擂台上,他依靠潜行,专挑对手防不胜防的时机,再狠辣地从后背出击。
闻人樰则默默地给慕婳和楼燕袭创造更多的攻击范围,她的水系灵气如水流般涌动,所过之处,湿气骤然加重,十分有利于冰系灵气的覆盖。
容檀之身形一闪,趁着北冥慕颜与云澜对打的时候,他迅速凝聚灵气,光系灵气在他的手下失去了几分温暖,反而多了几丝锐利。
一声冷喝,容檀之凝出一道飞刃,尖端对准北冥慕颜的后背而去!
腹背受敌,北冥慕颜脸上不显半点慌张,他足尖轻点,身子借力腾空而起,踩着空气一跃而上,飞刃擦着他的衣摆冲向云澜。
当下,云澜身手敏捷地避开迎面袭来的飞刃,眼底绿光一闪,几根藤蔓拔地而起,嗖嗖嗖地朝北冥慕颜攀去,如灵敏的绳索缠住他的双腿!
看到藤蔓捆住自己的腿,北冥慕颜眼中锐芒掠过,自带刺骨寒意的蓝光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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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翻了个身,自如切换灵气使用,烈焰在她掌中幻化成一柄长刀,握住长刀飞向北冥慕颜!
半空中,流焰与冰霜交织缠绕,两者被各自的灵气环绕,一红一蓝在空中急速追逐,灵气炸响的声音此起彼伏。
“哇……”
围观的人族小辈和领队们被彼此的战意燃起了心中的情绪。
每个人都在紧紧注视高空中的云澜和北冥慕颜,这才第一场团战呢,就打得这么激烈!
夜无溟双手负后,视线在不断追随云澜的身影,眼底升起一丝满意。
寒渊眯了眯眼,是因为她出身战神府,有一个上战场杀敌的战神外婆,所以连带着她这个战神府的小小姐也把武学的精髓学到了极致?
启星坐在远处的阁楼屋檐上方,身边是空影羽三位下属。
“小云澜这一身功法学得真不错。”羽兴奋地评价道,“战斗如此进行下去,那个北冥慕颜一定不是小云澜的对手。”
影听言点点头:“我同意。”
空托着下颚,眼中惊讶更甚:“真不愧是墨煊殿下的孩子,她这身法要是运用得当,在场的小辈怕是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
就算不用灵气,单是用武功去打,也足以把对手耗死。
启星勾唇:“不错,她现在就几乎无敌,又如此年轻,今后只会成长得更快,到那时……”
话未说完,两道黑影迅速闪过,启星顿了顿,挑眉:“那不是夜无溟的下属?”
曜风和暗霖飞身来到夜无溟身侧,单膝跪下作揖:“尊上,果然如云姑娘所言,有一支由灵帝和灵圣组成的圣者队,突然出现在沧州境内!”
夜无溟眸色沉了。
贺兰弈在等,等沧州盛会结束,然后就立即出动这支圣者队,截杀云澜!
没能在这支圣者队抵达沧州之前,及时察觉到他们的行踪,再把他们全部杀掉……实在失算。
夜无溟又再度抬眼看向仍在与北冥慕颜战斗的少女,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攥紧。
看来,身份暴露是必然的定局。
已经到不能再隐瞒下去的地步了……
“那支圣者队,现在何处?”夜无溟冷声问。
曜风回答:“已在练武场外,应该在随时等待贺兰弈的发令。”
寒渊听着夜无溟和曜风之间的对话,冷哼一声:“动作真迅速。”
不过,就算贺兰弈故意做局,他也一定猜不到——这场内,还有来自黄泉之境的三大领主!
圣域坐席那边,一位长老靠近贺兰弈,压低声音道:“尊主,一切准备就绪,练武场外的圣者队,还有场内用隐身术暗藏各个角落的圣者们,数量足有上百人,都在等候您的差遣。”
“只要您一声令下,圣者们就会立即攻进来,围杀云澜!”
贺兰弈唇角上扬,扬起一个冷酷的弧度。
“现在,本座不只是要杀云澜。”
男人一手支着下颚,盯着擂台中的云澜小队七人,眼中杀意弥漫:“云澜必死无疑,但她的队友们……也不能放过。”
他冷笑一声,靠着椅背:“你瞧见了么?只是一场比赛,这七个小辈就配合得如此默契得当,他们和云澜一样,只会成为我圣域的敌人。”
“这场比赛,他们的灵气消耗得也差不多了,不必等沧州盛会结束,直接动手——谁敢反抗,一律视为异端,杀无赦!”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老抬手恭敬作揖:“是!”
他想了想,又考虑到另一个问题,小声道:“但是,沧州有天域做靠山,我们圣域就这么在这里开战,强行中断沧州盛会的进程,天域那边……恐怕会怪罪于我们。”
贺兰弈冷冷笑道:“帝回音患病多日,早已是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将死之人,他连夜匆匆返回天域,恐怕是快要到极限了。”
“再者,天域与魔族积怨太深,第一任天域尊主湛白因魔族而死,死前就下了死令,禁止魔族踏入天域范围一步。云澜虽不是彻头彻尾的魔族,但身上确实流淌着魔兽的血液,与魔族无疑!”
男人左眼底厉光暴起,面容上的表情扭曲又疯狂:“本座为沧州除害,杀了云澜这个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杂种,整个天域都应该感谢本座才是,更别说什么怪罪了!”
长老颔首:“明白,一切遵从尊主的发令!”
……
擂台上方。
北冥慕颜双手中握着冰系灵气幻化而成的双刀,阴冷刺骨的冰霜攻向云澜。
云澜反应极快地翻了个身躲避开来,身上赤焰犹如风暴一般,朝北冥慕颜席卷而去——
北冥慕颜轻哼一声,只见他的身影在半空中迅速一分为二,一道在云澜身前,而另一道则诡异地绕到她身后!
瞬息功夫,身后的北冥慕颜举起双刀,对着云澜的身体斩了下来。
与此同时,位于身前的北冥慕颜也将双刀捅了过来。
不好!
云澜脸色微变,前后夹击,距离有限,她没办法动用步法瞬移!
情急之下,少女腰肢一弯,堪堪避开前方挥来的刀刃,但后方的攻击无法躲避——
咔地一声,锋利的刀刃带着阴寒斩在她肩上,剧痛蔓延,鲜血从伤口飞溅而出!
云澜不禁闷哼,疼痛让她眼底隐约涌起红光。
她强压着来自识海的七杀杀念,迅速一抬腿踹向北冥慕颜的腹部。
北冥慕颜根本没料到,眼前这个少女被他砍了一刀居然还有余力踹他,躲闪不及,就这么被云澜狠辣的一腿踹飞出去!
噗地一声,北冥慕颜从空中摔落到擂台上方,他捂着小腹喷出一口血,脸色倏地变白。
“小澜!”
容檀之表情一变,一个飞身闪现到云澜身侧,稳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另一手凝聚光系灵气,将灵气传送到云澜肩上的刀伤。
肩上的伤,在容檀之的治愈力量之下止住血,但云澜此时并不是很好受,识海中的杀气翻涌得厉害。
“七杀!你给我安静下来!”
云澜暗暗咬牙,通过契约之力向七杀传音。
很快,七杀慢慢冷静下来,不再躁动。
云澜轻呼一口气,还是低估了七杀的杀念……
只要她在战斗中受了伤,血腥味就会给七杀带来刺激。
云澜挺直腰杆,对满脸担忧的容檀之笑了笑:“没事了,擂台上刀剑无眼,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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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檀之看她肩上的伤没有再出血,这才松了口气。
云澜扫了一圈擂台周围,那五个北冥氏小辈都在她队友们的默契围攻之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但到底还是差距不大,一场战斗下来,队友们身上多少也挂了点彩。
北冥慕颜小队内,如今唯一还有意识的,便只有北冥慕颜一人了。
云澜走到北冥慕颜面前,神色平静地望着他:“你的小队只剩下你自己了。”
“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也没有战斗力了,还要继续下去吗?”
北冥慕颜深呼吸一口气,他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
更可况,他们小队……确实不及云澜小队之间这么有默契。
这七人,应该一起并肩作战很久了。
他们默契配合的程度,绝不是他们那种为打团战而随意拼凑一起的小队可以比较的。
北冥慕颜没有考虑很久,他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起身道:“我认输。”
裁判见此立即高声宣布:“第一场团战,云澜小队获胜!”
云澜颔首,对北冥慕颜的印象好了几分。
她转眼望向容檀之:“去给他治疗一下。”
容檀之将自己的光系灵气释放出来,在光系灵气的笼罩之下,北冥慕颜的脸色好了很多。
台上是对手,但在台下,也可以是朋友。
身在沧州见过太多冷漠无情的人性,北冥慕颜很少体会过这种人间温暖,他下意识多看了云澜几眼,淡声道:“你是个很好的队长。”
云澜莞尔:“我在努力做一个好队长。”
言毕,她看向队友们:“好了,我们下擂台休息吧。”
团战还是避免不了消耗灵气,尽管在努力降低灵气的使用,但北冥慕颜也确实强大。
若不全力以赴,她刚才就不只是伤在肩膀这么简单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现在云澜必须要休息一下。
否则,抽签抽到下一场比赛,她会发挥不出全部实力。
而且,队友们也同样需要调息,恢复灵气。
云澜心里想着,便招呼队友们一起下擂台。
就在这时——
“啪啪啪……”
突兀的掌声,在练武场中此起彼伏。
在场的人不禁把目光转向发出掌声的地方,只见贺兰弈从座位站起身,一下接着一下地拍起掌。
一道阴狠的目光直直对准云澜,云澜似有所察觉一般,停住欲要下擂台的姿势,慢慢转身望去。
其他队友也纷纷止住步伐,和云澜一同回头看过去。
贺兰弈那张保持得很好的俊逸面容尽显优雅笑容,乍一眼看上去人畜无害极了。
他对上云澜的视线,缓声道:“不愧是出身战神府的小小姐,武学与灵气互相配合,在擂台上一次又一次地击败对手,真让我刮目相看。”
现场的人一脸迷惑,有些不明白贺兰弈怎么突然夸起云澜来了。
云澜和明殊的个人战上,贺兰弈甚至不惜出手阻止云澜掐死明殊,按道理来说贺兰弈应该看不爽云澜才对。
可这没过几天呢,前面的恩怨……好像就一笔带过了?
云澜眯了眯眼睛,语气淡然:“圣域尊主谬赞了。在沧州盛会里,我不是什么战神府小小姐,只是一个来参赛的小辈而已。”
“是吗?”
贺兰弈扬起唇角,左眼中升腾起一丝阴暗的锐芒。
他用极为缓慢的口吻,一字一句道:“云澜啊云澜,你除了战神府小小姐,以及参赛小辈这两个身份以外——难道,就没有别的身份了吗?”
整个练武场的气氛,都因贺兰弈说的话骤然沉寂下来。
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说不出的怪异感。
云澜眉梢微挑。
这时,一道身影走上擂台,贺兰弈掀起眼皮看过去,是君拂凰。
君拂凰冷着脸,表情不太好,她一手握惊鸿枪,另一手揽住云澜的肩膀,沉声问:“圣域尊主此话,是何意?”
贺兰弈笑眯了眼睛:“君战神,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也不知道十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啊。”
十五年前的事?
君拂凰皱起眉,转眼看了看云澜,十五年前……不就是澜儿出生之前?
天域坐席那边,留下来替帝回音话事的随从直觉气氛不太对劲,冷声道:“圣域尊主,现在是沧州盛会,最后一场团体赛仍未开始,不如等沧州盛会圆满结束,给你们寻个安静的地方,再谈?”
贺兰弈听言哈哈大笑:“别着急,云澜这事还跟你们天域有点儿关系。”
“我看啊,沧州盛会是不用再进行下去了——就算云澜能得到其中一件化神者信物,你们天域知道真相后,我保证,你们绝不会把信物交给她。”
随从拧眉:“圣域尊主,你的话过分了!”
“云澜是我们尊主选中的继任者,她无需化神者信物,就能得到天域提供的修炼资源,等晋级至十级灵圣,跨越天梯进入天域,便可成为下一任天域尊主!你说的话,是在藐视天域尊主的决策吗?!”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什么?
云澜,居然是帝回音早已内定好的继任者?!
贺兰弈嗤笑,斜视着那随从的目光裹挟深深的讽刺:“原来云澜是继任者?啧啧,帝回音看中了云澜的修为,倒也能理解。”
“只是你们天域又知不知道,云澜身上混着魔兽的血液?”
随从脸上愤怒的表情倏然一僵。
众人把愕然的目光转向云澜——魔兽的……血液?
“哦,看来你们天域是真的不知情,对么?”
贺兰弈笑得很优雅,他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衣袖,视线在全场环视一圈。
旋即,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语气变得阴冷,伸手指着云澜:“没错,云澜不是彻底的人族,她是半人半妖,她的亲生父亲——是一只入了魔的灵兽!”
“各位想必都很清楚魔兽是什么东西吧?只会杀人和吃人,毫无半点理智可言,正是我们人族避退三舍的怪物!而云澜的身上,就流淌着这种怪物的肮脏血液!”
言毕,贺兰弈再度望向随从,声沉如冰:“魔兽的后代,自然也同属于魔族,天域有令,凡魔族,格杀勿论!现在,天域还要把这个小杂种,视为继任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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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更多的,是复杂。
云澜,这个从沧州盛会中冲出来的黑马,居然是一个带着魔兽血统的异端!
君拂凰心中情绪翻涌,但是她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相信贺兰弈说的话,怒斥道:“贺兰弈!你少在那里胡说八道!”
“我家澜儿是人族!彻头彻尾的人族!身体里不可能流有魔兽的血液!”
贺兰弈冷笑:“彻头彻尾的人族?云澜是战神府小小姐,她是战神府小姐云轻的女儿,但你身为云轻的母亲,到头来却连女婿是谁都不知道。”
“君战神,你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好奇,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云轻从没有带着丈夫一同返回战神府?”
“或许云轻可以选择回战神府,但云澜的父亲可是魔兽,魔兽一旦出现在璃安国,那璃安国绝对会落入生灵涂炭的境地!这才是云轻一直不敢回战神府的原因!”
贺兰弈的话直戳君拂凰的心窝,让她当场愣住。
是啊。
为什么,为什么轻儿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回战神府?
当年,轻儿把澜儿交给她和景棠照顾后,就这么一走了之,她如今到底身在何处,澜儿的亲生父亲又到底是谁,不只是她,整个战神府里无一人得知……
君拂凰转头望向云澜,低喃:“澜儿,你……”
云澜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用力攥紧,似在压抑什么情绪。
贺兰弈见云澜不语,脸上的猖狂之色更为明显:“帝回音居然会让一个魔族做继任者,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云澜!事到如今,你还想为自己的身世开脱吗?!”
面对现场所有人极其复杂的眼神,云澜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片刻,她睁开眼,眼神凉薄:“贺兰弈,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贺兰弈微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手段?不,我只是在向在场所有人简单地陈述一个事实,以免天下人被你欺骗罢了。”
云澜听言笑了,她端详着男人的脸,笑得有些肆无忌惮:“贺兰弈,你真的挺能装的。”
“你追求我母亲,却没料到我母亲早有心意者,你爱而不得,心生怨恨,所以就对我们一家三口赶尽杀绝——这些事,你敢承认吗?”
哗……
云澜的话,成功地又让众人们陷入另一个震惊:贺兰弈竟还曾经追求过云澜的母亲!
贺兰弈脸色骤然一变:云澜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他明明一早就极力压下去了!
除了他本人,根本再无其他人知晓!
“贺兰弈,你说啊!你敢承认吗?!”
云澜看到贺兰弈骤变的脸色,一字一字地重复,眼神陡然变得阴寒:“你当然不敢承认!因为,你贺兰弈是一个只会用恨意来掩盖自卑的懦夫!”
听到“懦夫”两个字,贺兰弈攥紧双拳,狰狞的恶意扭曲了他的五官!
云澜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咬牙,胸腔被极大的愤恨充斥,怒吼道:“若当年,你没有召集那么多圣者去追杀我父母,我父亲不会大开杀戒,也根本不会入魔!是你在逼他入魔,也是你拆散了我们一家三口!”
少女的声音响彻整个练武场。
贺兰弈面色铁青,最后,他轻叹一声,阴冷地笑了:“可是,那又如何?”
“你说的这些,根本改变不了你是魔兽后代的事实!你这种危害人族的异端,就应该人人得而诛之!”
贺兰弈拿起权杖高高举起,面容上一片冰冷杀意:“全员圣者听令——”
嗡!
藏在练武场里里外外的所有白袍圣者倏然冒出,天地之间,风云瞬息万变,令人生寒的森冷阴风席卷而来,吹起所有人的衣摆。
肃杀的气氛,一触即发!
贺兰弈将权杖对准擂台上的云澜,启唇:“围剿云澜和她的另外六名队友,务必全员击杀!一个不留!”
“违抗者,同样视为异端!一并杀了,不必留情!”
一声令下,无数灵帝级别的圣者握着权杖冲向擂台!
动乱瞬起,小辈们惊叫着四散逃离。
云澜没想到贺兰弈居然连她的队友们都不放过,一咬牙,转身对大家道:“快逃!”
“谁也别想逃!”
数个灵帝圣者飞身而上,权杖上的宝珠对准云澜小队,阴险一笑:“尊主有令,一个不留!都给我杀!!”
带着瞬杀意味的光束从宝珠之中飞射出来,刺眼的光冲着云澜小队七人的脑门刺去!
“弑神领域!”
轰地一声巨响,暗色领域在瞬息功夫张开,刺骨的暗系灵气汹涌暴起,眨眼之间,就将围上来的圣者吞没在内!
“啊……”
惨叫声四起,鲜血形成一道道弧线挥洒半空,血光与灵气交缠,数名圣者被领域的力量吞噬殆尽,死得不能再死!
一道玄袍身影倏地出现在云澜小队七人身前,容貌俊美的男子单手负后,神色冷峻。
厉风突起,他周身环绕浓郁的魔气,紫芒覆盖了他漆黑的瞳眸,犹如杀神降临!
贺兰弈心中一惊,他盯着男子深紫的双眼,再加上刚才释放出来的领域,一丝不好的预感直涌心头:“你、你是……”
“本尊,夜无溟!”
夜无溟把七个小辈护在自己身后,充满杀意的视线扫向贺兰弈:“想杀他们,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先从本尊手下活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贺兰弈大惊失色。
他……他是夜无溟?!
不只是贺兰弈,云澜小队除云澜以外的队友们也都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夜无溟的背影。
夜无溟……那不就是黄泉之境魔域尊主的名字吗?!
队友们一个个都傻了眼:这个一直跟在他们小队后面,又对他们这些小辈多加关照的前辈,居然就是令无数人族闻风丧胆的魔族首领?
君拂凰震惊的目光在云澜和夜无溟之间来回流转。
原来不是“无名”,而是“无溟”!
君拂凰觉得自己随时都能晕过去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单是外孙女的亲生父亲是魔兽这件事,就足以让她一下子难以消化……
帝回音的随从表情目瞪口呆,他颤抖着手指向夜无溟:“魔……魔域尊主!”
天啊,居然真的有魔族偷偷潜入沧州了!
而且这个魔族还不是一般的魔族,而是魔族的首领!
贺兰弈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阴狠的眼神直射云澜:“能让大名鼎鼎的魔域尊主为你护驾,云澜……你真的让我很意外!”
云澜察觉到四周有无数各异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她和夜无溟身上。
她微微昂起头,直视夜无溟的侧脸,攥紧拳头,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无溟……”
终究还是到了瞒不住的那一步了。
夜无溟没理会贺兰弈,而是回首看向少女:“我说过,你身后有我,你不用顾虑这么多。”
他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云澜瞳孔微缩,随即,她唇角扬起。
她暗叹,走前一步,来到夜无溟身侧:“嗯,我不顾虑,就算身份暴露,也不害怕。”
身体里流淌着魔兽的血液,非她本意。
只有贺兰弈,还有他的圣域,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云澜早已暗下决心,她要为父母报仇,与贺兰弈抗争到底!
“哎呀呀,今日这儿可真是热闹。”
另一道恣意的低沉男音从练武场的某处响起,正当大家还在四处张望时,一个撕裂空间从云澜身侧出现,寒渊笑眯眯地从里面走出来。
云澜挑眉看他:“寒渊,你……”
寒渊一手亲昵地揽住云澜没受伤的肩膀,无视夜无溟对他投去的冰冷眼神,笑得邪气四溅:“小云澜,你的敌人,那就是我的敌人,带上我一起玩呗?”
“我保证,只要是你想杀的,我和夜无溟都会帮你杀光——我甚至还能在他们死了之后,把他们的灵魂抽出来,任你拿捏。”
寒渊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恰好让整个练武场的人都听到!
一瞬间,本就杀意浓郁的气氛又多了些诡异感,那无比阴寒的气息一点点地顺着每个人的双腿往上攀去,犹如被看不见实体的鬼魂缠绕身体一般!
贺兰弈瞪大眼睛:“鬼域尊主寒渊……连你也要帮云澜这个小杂种?!”
寒渊懒洋洋地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起眼皮,唇角上的邪魅笑容敛起,眼底涌现出浓郁的紫光:“一口一个小杂种,听着真让我心生厌恶。”
言毕,寒渊猛地一挥袖袍,几道比刀还要锋利的水刃顺势而出,唰唰几声冲着贺兰弈横扫过去。
那水刃飞来的速度极快,几乎不给人反应过来的机会!
贺兰弈脸色微变,眼见那水刃逐渐逼近,他当下立即伸手把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圣者抓过来,水刃狠狠击在那圣者身上!
圣者惨叫一声,水刃中蕴含着灵圣强者的灵气,直接切断了圣者的心脉,他眼白一翻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寒渊对于贺兰弈的举动没有感到意外,慢慢把揽住云澜肩膀的手放下,凉凉地笑了:“不愧是圣域尊主,拿自己手下挡暗箭这种事,也就只有你这种表面看着神圣无暇,实则心狠手辣的人族才能做得出来。”
“替尊主挡攻击,就算是死,也是死得其所!”
贺兰弈一脚踢开倒在地上的圣者尸体,挥动权杖,冷喝:“给我上!”
“遵命!”
众圣者再次瞬起发动攻击,现场一片混乱,灵气波动极大,似能冲天。
贺兰弈飞身而来,权杖上的宝珠射出绚烂又刺眼的光束,直射云澜!
夜无溟眉眼一凛,五指翻动,汹涌澎湃的黑色灵气划空而现,混杂着犹如能崩山裂地的极大力量呼啸着刺去!
练武场内爆炸声四起,云澜来不及解释这么多,眼看着圣者们的围攻越发猛烈,她做不到袖手旁观,转而投身进入战斗。
“快!我们一起战斗,先击退贺兰弈和那些圣者,再顾后面的事!”
队友们默契十足地对视一眼,做好攻击架势,一起飞身而上。
尽管他们内心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云澜,但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
唯有先把贺兰弈和圣者们击退,才能顾后面的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者,无论云澜是不是魔兽的孩子,他们依然会选择相信她,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云澜五指一扯,红莲业火迅速凝成一根根暗红色丝线绕在指节处。
一个灵帝级别的圣者挥舞权杖冲来,浑身散发着让云澜感到一丝压迫感的灵气。
但她眼神凌厉,脸上没有半分畏惧,正面迎上突袭过来的圣者。
手中丝线翻涌,带着炙热温度的红莲业火,在少女的手指下形成一张刀枪不入的巨网,欲要将那圣者罩在其中!
圣者面露轻蔑,不屑地冷哼一声,他根本没把这张巨网放在眼里,一挥权杖,灵气迸溅,瞬间覆盖了整张巨网。
“雕虫小技,我看你还能……嗯?”
讥讽的话语还未说完,圣者眼尖地发现那巨网居然诡异地将他的灵气吞噬!
哗——
灿金中夹带一丝暗红的流焰宛如天火降临,铺天盖地一般砸向圣者!
“啊!”
圣者被红莲业火砸了个正着,他发出惨烈的叫声,火焰迸发,将他的身体尽数吞没,连肉渣都不剩!
解决完一个圣者,云澜倏地感到身后有人要偷袭她,眼底划过一抹杀意。
她敏捷地翻了个身,一抬手臂对准身后的圣者,腕中袖里箭发出极轻的声响,嗖地几声,三支沾染了剧毒的箭矢划破空气瞬间射出!
圣者没料到云澜居然还有这种小巧的武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三枚箭矢直入他的心脏,毒液顺着箭尖流入血肉!
剧毒发作的时间非常快,那圣者甚至没来得及呼救,身子一颤,噗地吐出一口黑血,就这么倒在地上死了!
云澜来不及喘息,她脸色有些发白,肩上的伤因持续战斗而再度裂开,血液染红了衣服布料。
她毫不犹豫地拿出止血丹丢进嘴里,继续投入战斗。
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这些圣者就要杀过来了!
练武场空中,夜无溟与贺兰弈互相追逐,一漆黑一明黄,两种灵气激撞,爆发出的灵气波动极为庞大。
那偌大的擂台四周被灵气波动震荡得完全碎裂,杀意比炙热的火焰还要沸腾。
夜无溟周身被魔气笼罩,杀戮的光在他那双震慑天地的紫眸中闪烁,弑神领域一次又一次地冲击贺兰弈,令贺兰弈仿佛身在源源不断的狂风巨浪之中,无法摆脱!
“该死!”
贺兰弈捏拳,光系灵气翻涌,权杖一转,暴喝:“圣谛领域!”
轰地一声,包裹着无数光焰的领域出现。
夜无溟眉梢轻挑,想不到贺兰弈也修炼出了自己的领域……
但,哪又如何?!
魔尊冷哼一声,凤眸中杀意更加明显,身影瞬现快到了不能看清的程度,由暗系灵气凝成的气刃出现在虚空之中,一柄柄疾飞而去。
贺兰弈咬牙,厉风卷起他洁白无瑕的衣袂,他立即闪身避开道道气刃,再度冲去与夜无溟厮杀。
云澜长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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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宗、院长、两位长老以及君拂凰都没有退缩,他们见不得圣域胆大妄为,一直在与数名来势汹汹的圣者战斗。
除了这些熟悉的人以外,沧州那边无一人出来相助。
一来是因为圣域在大开杀戒,沧州不想被波及,所以纷纷逃离现场。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沧州本就是被天域庇护,他们在看到魔族两大首领居然都同时现身,对云澜的印象也从一开始的惊艳,到现在的忌惮!
云澜低低咳嗽一声,努力压下翻上喉咙的血气,她和她的小队再如何,都只是一群灵王级别的小辈。
一群灵帝在他们眼中就是强者,能坚持到现在,已是极限……
云澜深吸一口气,强撑肩上的伤,欲要加入,和他们并肩作战。
就在这时,一丝莫名的寒意从脚下升起,云澜潜意识地察觉到危险来临,她动用步法迅速逃离。
嗖嗖嗖——
几根明黄色的锁链倏地从擂台下方肆意长出,像是灵蛇飞舞,裹挟难以忽略的血腥之气涌向云澜!
云澜紧皱着眉头,一身敏捷的步法让人无法探查踪迹,身形诡异至极,甚至在空气中形成道道残影!
少女踩着空气而上,可她忽略了动用步法需要全身配合,肩膀因身体紧绷而牵动了上面的伤,剧痛让她步子慢了一瞬。
但就是如此一瞬,就被那些锁链捕捉到,锁链飞得更快,追上了云澜的步伐捆住她的四肢!
“唔!”
锁链缠得很紧,云澜无法挣脱,另一根锁链更是直接缠住她的脖颈,再用力收紧,窒息感让她的脸色一白。
嘭地一声,少女的身影被锁链缠住拉到擂台上,她像是被捕获的灵兽,以一种任人宰割的姿势牢牢固定在地!
贺兰弈眼底厉芒一闪,好机会!
他用权杖挥向夜无溟,趁着夜无溟躲避的功夫瞬闪昂冲至擂台,权杖一转,尖端直戳云澜的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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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眼睁睁望着贺兰弈手里那根权杖的尖端直戳而来——
“云澜!”
“小澜!”
“澜儿!”
惊恐的叫声响彻练武场,夜无溟和寒渊瞳孔一缩,来不及思考就飞身而去,立即释放灵气阻止贺兰弈。
嗡!
一根冒着红光的长枪从某处攻来,破空的声音尤为刺耳!
焰火带着不容忽略的龙威张牙舞爪地向贺兰弈扑过去,熟悉的长枪映入贺兰弈眼中。
他脸上得逞的表情骤然一变,来不及躲闪,长枪深深扎入贺兰弈的胸腔,鲜血溅出!
“噗!”
贺兰弈一口热血压抑不住地喷洒出来,他咬紧牙关垂眼看去,那长枪仅差一寸……仅差一寸就把他的心脏捅穿!
要不是他反应得及时,用灵气护住心脉,他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强横的龙息将云澜包在其中,缠绕住她四肢、躯体、脖颈的锁链顿时碎裂。
整个练武场的空气像是被凝固了一样,一道火色身影忽地出现在云澜身前,女子睁开灿金色的眸子,眼底充满各种情绪,冰冷、仇恨、憎恶!
她眯了眯眼,长腿一扫狠辣地攻向贺兰弈的下盘,轻松撂倒贺兰弈,再一抬拳头,凶狠地轰向他的脸!
嘭地一下闷声,贺兰弈整个人被打得身体飞出去,这一拳力道极大,贺兰弈的脊背撞破好几根坚硬的石柱,所过之处,血雾弥漫!
贺兰弈倒在远处的地上,他似乎还吊着最后一口气,勉强撑起身体,恶狠狠地瞪着穿红色战袍的女子,嘶哑的声音从喉间溢出:“启星!!!”
在场的人再次陷入震撼:启星……妖域尊主启星!
帝回音的随从差点没被吓得两眼一翻就要倒下——来自黄泉之境的三大领主,竟同时出现在沧州!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三位谁都不好惹的领主,居然都与云澜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
启星面色冰冷,她伸展五指,捅进贺兰弈胸口的焰龙泣血枪被一股力量抽出,随着抽出的动作,剧痛让贺兰弈没忍住又喷出一口血。
看到站在身前的女子,云澜强撑着站起身:“启星……”
焰龙泣血枪倒飞回去被启星牢牢握在手中,她转身,另一手扶住云澜胳膊,凝视少女的表情从冰冷变成担忧:“还好吗?”
云澜捂住肩上的伤,鲜血在指缝中溢出,她微微摇头:“没事……”
启星望着她脸色苍白的样子,眉梢微皱,又再度回首,阴寒的眼神直射贺兰弈:“贺兰弈,你我之间的恩怨尚未解决,现在又妄图对我挚友的女儿动手……”
她的瞳孔因愤怒化为竖线状,盛气逼人:“我会护住云澜,直到你人头落地!”
贺兰弈咳嗽一声,他面如死灰,一身白袍被鲜血染红,目光在现场环视一圈,最后又冷冷扬起唇角,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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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要护好这个小杂种了——我能杀她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护她多久!”
语毕,男人危险的目光再次落向云澜:“这次是我失算,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与黄泉之境的三大领主都有关系,但无妨,只要你一日是云轻和墨煊的女儿,我便会一直追杀你!”
“云澜,你这个不人不鬼的异类,只会被天下人所不容!不用多久,你就会亲眼见证,人族是怎么憎恶你、驱逐你……你终究,也会落得跟你父亲一样的境地!”
恶毒的话语冲破云霄,字字诛心!
云澜一直强压着的血气,被贺兰弈这么一刺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
启星心头一慌,匆匆扶稳云澜摇摇欲坠的身体。
云澜脑中一片混沌,直至黑暗无情地倒向她,她阖上双眼,彻底昏死过去。
……
这次的沧州盛会,在极度的混乱之中结束了。
没有掌声,没有喧哗,练武场满是战乱后余下的狼藉。
贺兰弈被启星那一枪捅成重伤,被幸存下来的圣者连忙送回圣域。
云澜小队七人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最后还是由那名帝回音的随从安置下来,暂留沧州疗伤。
但随从留下云澜等人这一举动,也引发了很多沧州人族的不满。
正如贺兰弈所言——身上缠绕了一丝魔气的云澜,被憎恶魔族的沧州人族视为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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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坐满了人,有帝回音的随从,有三宗主,有院长,有君拂凰……
还有黄泉之境三大领主。
“在下穆淮,跟随天域尊主已有多年,是天域尊主的下属。”
穆淮先简单地对在场者做了个自我介绍,随后就开始这场谈话的正题——
“首先……”
穆淮转眼望向君拂凰:“君战神,我想知道,这些年来您的女儿云轻小姐真的一直没有回过战神府?”
君拂凰垂下眼帘轻叹一声,摇头:“没有。我丈夫云景棠去世那时,轻儿也没有回来,自从把澜儿送回战神府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轻儿一面。”
穆淮顿了顿,又道:“那贺兰弈口中所说的墨煊……”
“墨煊是我挚友。”启星接话道,“他和我一样同属龙族,等级是超神兽化形。”
穆淮颔首:“那么,妖域尊主这些年来也没有寻过墨煊殿下的踪迹吗?”
启星挑眉,眼神略有些不悦地盯着穆淮:“他是我挚友,我比谁都更希望早日找到他。”
她说着,顿了顿,想到什么,眸中的灿金色泽黯淡了不少:“我有想过他是为了要和妻子藏匿在某个地方不被贺兰弈发现,过属于他们的日子,唯独没想过他是入了魔,化为魔兽……”
一提到这个,现场的气氛又再次安静下来。
最后是君拂凰率先打破这份沉寂,她眼神深沉地注视着穆淮,认真道:“若澜儿的父亲真的是魔兽,按照你们天域的规矩,澜儿不能成为继任者。”
“我身为澜儿的外婆,在这里很感激天域尊主能如此抬举澜儿,但澜儿此时身份特殊,为避免有更多的误会,你还是尽快回天域,将此事禀告天域尊主为好。”
穆淮抬了抬手:“君战神不用担心。实际上,云澜与我们尊主之间有交易,而且云澜也决定不做继任者,并且答应了尊主会寻找下一个合适的继任者。”
君拂凰听言很惊讶,澜儿会与帝回音做什么交易?
“此次的沧州盛会在这种动乱之下结束,也是我等没有想到的。”穆淮沉声道,“这一切都是贺兰弈的预谋,他在沧州盛会开始之前,恐怕就已在谋划这次的行动。”
“贺兰弈强行中断沧州盛会的进程,又在沧州的地盘大开杀戒这两件事,天域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寒渊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一口茶。
旋即,他轻笑一声,斜视穆淮:“你说话还挺好听的。”
“但,也就图个好听而已。”
穆淮挑了下眉:“鬼域尊主何出此言?”
寒渊放下茶杯,姿态慵懒地靠着椅背,修长的腿互搭,唇角噙着邪魅狷狂的笑意:“小云澜身世的事,在你们看来就是引发贺兰弈发动围剿行动的导火线,本就憎恶魔族的天域,又怎么会处理这堆烂摊子?”
穆淮一愣,顿时就明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寒渊话中意有所指,立即道:“我没有要责怪云澜的意思……”
“你难道没有留意到,刚才你留下小云澜时,那群沧州小辈是如何看待小云澜的?”
寒渊收了收笑容,一双桃花眼直直盯着穆淮看,声音沉了下去:“尽管小云澜的天赋再如何亮眼,擂台上再如何大放光彩,贺兰弈一番完全针对小云澜的话,就足以让全沧州的人族放下对小云澜的一切好感,视她为十恶不赦的异类。”
“而你们天域又是沧州的靠山,沧州人族如何对待小云澜,不就等同于天域会如何对待小云澜么?你所说的那些话,不觉得很自相矛盾?”
穆淮嘴唇微张,一时不知要如何反驳寒渊。
寒渊眼神凉凉地扫了眼穆淮,淡声道:“帝回音究竟是把小云澜当成一个半人半妖,还是当成一个魔族,我不在乎。”
“但小云澜的背后,有我,有夜无溟,有启星。黄泉之境的恶名,想必在碧落之境的诸位也是熟得不能再熟,你们这些人族势力若要趁机落井下石,那就是踩在我们的底线之上。”
言毕,寒渊又笑了,但那双桃花眼里却毫无笑意,反倒深沉如幽冥,杀戮与无情并存:“黄泉之境是战乱与斗争之地,我们这三个诞生此地的领主,也是最不怕惹事的……”
夜无溟和启星没有说话,他们睨着在场的人族势力看。
气势逼人,锋锐凌厉,穆淮、三宗主以及院长等人,顿感自己被三头蛰伏在岸边的猛兽盯上一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另一边。
云澜睁开眼时,看到床边围满了人,是她的队友,还有东方棋。
“小澜!”
队友们看到云澜醒了,纷纷眉开眼笑:“身体还有不适吗?”
云澜想要用手撑起身体坐起身,肩上伤口传来的刺疼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见此,距离她最近的楼燕袭主动伸手扶起她:“别勉强。”
东方棋也担忧道:“师妹,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去把沐宗主请过来给你看看?”
云澜抬眼望着眼前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沉默片刻,轻轻叹息一声,缓声道:“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慕婳抬手摸了摸云澜的脑袋,笑道:“没想到小澜居然和我一样,都是半人半妖血统,真惊讶。”
云澜微顿,小声问:“你们……不怪我隐瞒了身份?”
容檀之摇头,眼神温润且坚毅:“生而为人,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不怪你。”
风烬很直接地说:“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事,助我们提升,若不是你,恐怕我们也没有机会来沧州盛会,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早就把你当成是我们的好朋友和家人来看待。”闻人樰柔声道,“你别有负担,我们全部人都相信你。”
殷长枫走到床边,很认真地对云澜说:“我们不会怪你。此次贺兰弈的围杀行动失败,他绝不会轻易罢休,如今,我们唯有团结一致,才能面对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危机。”
楼燕袭静静凝视着云澜,片刻后,他道:“万剑宗的宗规只有一条,就是‘恶即斩’。你不是恶,我的剑不会斩向你,只会为了守护而存在。”
东方棋一看云澜小队的其他人都表明立场,也赶紧道:“我也一样!你是我师妹,就一生都是我师妹,我既然能唤你师妹,那就表明我会一直信任你!”
看到大家如此真挚地说出一番话,云澜感到胸腔被一股裹挟无穷力量的暖流所充满。
她闭上眼,笑了笑:“我果然,没有选错队友……谢谢你们。”
“只是我没想到,当初指导我技法的前辈,居然就是魔域尊主本尊……”
殷长枫想到这件事,心中还是非常感慨:“一位驾驭万千魔族的魔族首领,会教我一个小辈技法,还是他自己独创的专属技法——小澜,我也算是沾了你的光了。”
同样被寒渊亲自指导过技法的闻人樰表示深有同感。
云澜抿了抿唇,又抬眼问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我外婆他们……”
容檀之接话道:“你昏过去后,贺兰弈伤重,被那些圣者送回圣域了……然后,那位天域尊主的下属暂留我们在沧州,目前君战神和其他人族势力,以及三位领主正在谈话。”
他顿了顿,又把目光放向云澜:“只不过,因为你父亲的事,沧州的人族非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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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慕婳以为云澜是在因沧州人族对她的态度转变太快而难过,握紧她的手,安慰道:“小澜你别为那些沧州人感到伤心,不用管他们,我们就是来比赛的,和那些沧州小辈在台上做了对手,回到台下也不一定要做朋友,他们讨厌你,那我们就不跟他们好了。”
其他人也持相同的看法,就是来打比赛而已,没到要深交的地步。
那些沧州人讨厌云澜,肯定也会连带着讨厌整个云澜小队。
反正过不了多久,他们也要离开沧州了,谁要和那群目中无人、高傲自大的沧州人相处了!
云澜听言,微微一笑,拍拍慕婳的肩膀:“我没有难过。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我理解。”
她慢慢起身下床,肩上的伤因起身的动作而轻微牵扯,有些发疼,这应该是伤口多次崩裂的缘故。
闻人樰及时拿出外衣披到云澜肩上。
云澜对闻人樰说了声谢谢,又问大家:“我外婆他们在哪里交谈?我想过去一下。”
东方棋举手示意:“师妹,我扶你过去吧!”
云澜颔首,又转头对队友们道:“你们都受了点伤,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说完,东方棋就扶住云澜走出房间。
队友们看着少女离开的身影,互相对视一眼,轻声叹气。
其实他们隐约能感觉到,虽然小澜嘴上说着没有难过,但她此时的心情……肯定多少不太平静。
贺兰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极力想要隐藏起来的身世曝光于世,这样的举动等同于是在让她脱光衣服站在阳光之下,太难为情了。
再加上,其他人族对她的态度转变太大,这谁能一下子受得住?
明明都有人族血脉,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云澜走出房间的那一刻,不少在躲藏在暗中伺机而动的沧州小辈冒了出来。
他们看到东方棋扶着云澜,眼神憎恶地指指点点:
“快看!那个云澜出来了!”
“魔族真恶心!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大步走出来!”
“竟然在沧州的地盘里耀武扬威,把天域当成什么杂七杂八的势力了?天域尊主就应该出来好好教训她一番!”
“本来我对这个云澜还挺有好感的,在知道她身体里流淌着魔兽的血液之后,我对她只剩下厌恶!”
“魔族就是邪恶的种族!没有例外!魔族就应该被赶尽杀绝!”
“云澜父亲是超神兽?嗤,超神兽又如何?落得入魔化为魔兽的地步,还不是证明了他的无能!”
……
无尽的谩骂声此起彼伏,一句句无情的话语比刀刃还要锋利,直戳云澜的心脏。
东方棋自认是个承受能力很强的人。
但在听到这么多沧州人族,在高高在上指责另一个同样有人族血统的小姑娘时,他觉得自己的脾气都要压抑不住了!
东方棋一手扶住云澜,转身愤怒环视那些沧州小辈:“她身上有一丝魔气是事实没错,但这是她能够自己选择的?是她想要变成这样的吗?!”
一个沧州小辈指着东方棋,怒道:“第一任天域尊主,就是死在魔族手下!魔族这种卑劣的种族就应该彻底消失才是!你不过是仗着魔族还没欺负到你头上,所以才帮着云澜罢了!”
“等哪天你被魔族追杀了,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东方棋冷冷盯着那沧州小辈:“请问云澜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是在你们沧州杀人放火了?还是毁尸灭迹了?而且,云澜再如何,也跟我们所有人一样,都有人族血统!这是不容置疑的!”
“我呸!”
沧州小辈骂骂咧咧:“异类就是异类!把自己说得好像有多高尚一样!卑鄙无耻!”
“你……”
东方棋有些气不过,想过去给那沧州小辈一拳,云澜伸手拉住他,对他摇摇头:“算了。”
“算了?!”
少年的声音没忍住拔高:“这岂能算了?他们在侮辱你!你明明没做错什么!”
云澜淡淡道:“这里是沧州,不是玄机宗,我们是外来者,在沧州境地里起争执,对玄机宗的名声不好。”
东方棋咬牙:“就算我今日揍了他们,我师父也绝不会对我有半句怨言!”
少女斜视东方棋,突然轻轻勾起唇角,果然是少年心性。
但少年人不就正是这样子吗?
意气风发,无所畏惧,天不怕地不怕。
“没事。”
云澜缓声道:“无视就好。”
东方棋见此瘪瘪嘴,见云澜无意再说下去,也只能暗暗咽下这口恶气,冷哼一声,扶住云澜继续往前走。
身后那些难听的谩骂声依然没有停歇。
云澜神色平静,脊背挺直,将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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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棋带着云澜来到一座阁楼的某个房间,走过去敲了敲门:“师父,师妹来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打开,来开门的是穿一身火红色战袍的启星。
“怎么来了?”启星神情紧张地走出来,“你受了伤,再多休息休息才是。”
云澜淡笑,摇摇头:“我没事,已经好很多了,听说你们在这里谈话,我觉得……作为当事人,我应该来一趟。”
启星看云澜的脸色已经没有昏过去前这么苍白了,不再多说什么,点头:“你们进来。”
云澜对启星点了点头,随后迈步踏入房间。
夜无溟看到云澜来了,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终于是多了几分缓色,指了下他身侧的一个空座位:“来这儿坐。”
云澜没有犹豫地走过去坐在夜无溟身侧。
刚坐下,她就闻到萦绕在周身的一丝淡淡冷香。
嗅到熟悉的香气,云澜脑中紧绷太久的神经,神奇般地放松下来了。
君拂凰看到云澜和夜无溟之间的互动,心中有些小惊讶,注视夜无溟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
魔域尊主对澜儿动了情,她以为澜儿对此没有表态。
但看现在这样子,澜儿也不像是完全对魔域尊主没有感情的啊……
入座后,院长率先问话:“云澜丫头,你对你父母的事……其实早已知晓很久了,对么?”
云澜没有隐瞒:“嗯,在激活第二灵根那时,我有和我父亲交谈过。”
启星听言,愕然:“墨煊他回来了?”
“没有。”云澜摇摇头,“父亲是通过留给我的天火玄龙鳞片与我交流的。”
启星心中长松一口气,能和云澜说话,就意味着墨煊并没有因入魔而丧失全部理智,“墨煊有和你说过,他现在哪里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默然几秒,回答:“有。但父亲说,要等我抵达灵圣修为,才能去见他和娘亲。”
君拂凰脸上一喜:“轻儿跟你父亲在一起?!”
“是。”云澜点头,“父亲说,娘亲很好,外婆不用担忧。”
君拂凰眼中涌出几分潮湿,她如释重负一般长叹一声,伸手抹了抹眼角:“那就好……那就好。”
这么多年没见女儿,如今能得知她很好,安然无恙,那便足够了。
云澜用手指轻轻搅动衣摆,沉默好半响,她突然抬起头,看向穆淮,说道:“今日的事,给天域和沧州带来麻烦了,我很抱歉。”
穆淮一想到夜无溟、寒渊和启星三大领主,给他们人族势力带来的威迫感,哪里还敢有半分责怪云澜的意思,连忙摆手:“你不必道歉!我们都知晓这并非你的本意,而且你身世的事,也不是你自己可以做决定的。”
“引发此次动乱的,不是你,是贺兰弈,我们真的不会怪你!”
云澜微抿唇瓣,想到来这里之前,她被那群沧州小辈指着脑门谩骂的场面,心中难免有些许酸涩,轻声道:“是吗?”
东方棋看云澜低着脑袋,神情似乎很低落,没忍住,冷声埋怨起来:“你们嘴上说着不怪师妹,但其实就是在忌惮师妹背后有三大领主护她,所以不敢放肆,生怕惹祸上身!”
“但外头那群沧州小辈,全都在视师妹为洪水猛兽!刚才我们一路走过来,他们谩骂师妹的话,要多难听就多难听!”
“天域要是真的不责怪,你作为现在天域的话事人,就应该主动站出来维护她,而不是任由那些沧州人对师妹指手画脚!好话会说,实际行动又不做,这就是天域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
东方棋觉得很没意思。
天域,被无数修炼者渴望的地方,每个人都想揭开它的神秘面纱,一窥这个属于神的世界。
作为小辈,他也同样对天域的一切充满追求,并将成神作为自己的终极目标。
此次来参加沧州盛会,他也是希望能在擂台上击败所有对手,取得那化神者的信物,只有这样,他才能距离他的终极目标又近一步。
但在事情发生以后,他亲眼目睹沧州小辈对云澜的态度和所作所为,看到穆淮一边说着不怪云澜的话,又一边在做纵容沧州小辈的事——
他突然就对天域这个地方,没了追求心。
师父曾说过,在修行路上走得远了,就能看到更多的善恶是非。
但比善恶是非更让他感到无力的,却是复杂的人性。
没有纯粹善良的人,也没有纯粹邪恶的人,但一定会有虚伪、表里不一的人。
若天域里的神,都是这般道貌岸然,那这个神的世界,还不如不去!
听到东方棋说的话,秦雪衣脸上有几分意外之色:“棋儿……”
君拂凰、院长和另外两个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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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淮被一个小辈这么不留情面地指责,面色顿时变得难看。
但脸色更难看的,还是三位来自黄泉之境的领主——
启星握了握拳,似乎是有些忍无可忍,啪地一声拍案而起,嗓音阴冷得吓人:“云澜没有做任何一件对天域、对沧州不利的事,但你们反倒把她当成罪大恶极者!”
“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云澜是有妖族的血统,但同时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不是怪物!”
启星越想越气,不禁冷讽:“对同族还要如此赶尽杀绝,确实很符合我对人族的看法——自私又卑鄙!”
说完,她转头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澜:“人族容不下你,碧落之境容不下你,那你就来我妖域,我能护你周全。”
寒渊托着下颚,嗓音自带一丝勾人心魄的邪魅之感:“不去妖域也行,我鬼域很欢迎你。”
夜无溟更是直接,他主动握住云澜有些发凉的手,淡淡道:“跟我走。”
云澜愣了一下,在感受到指尖传来一丝暖意,她微微回神,目光落在他紧握住她的那只大手。
整个房间内的气氛陷入一阵低气压,一瞬间,人族势力那边谁也没敢说话。
生怕再多说一句,就能惹这三尊杀神的不快……
云澜抬起眼,凝视眼前的三大领主,手指合拢,启唇:“我……”
“澜儿。”
君拂凰站起身,走到云澜面前,缓缓道:“外婆也觉得,你应该先暂离碧落之境。”
“外婆?”云澜不解地皱了皱眉,“您为何这么说?”
君拂凰叹气一声,攥紧拳头:“你身世曝光,贺兰弈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若他在璃安国乃至整个碧落之境大肆宣扬,对你非常不利。”
“如今,外婆保证不了,战神府能不能一直护你安然无恙,三位领主实力强大,在一定程度上能替战神府保护你,让你能避免圣域的追杀。”
君拂凰揉揉云澜的脑袋,面容上的表情似笑似哭:“澜儿,你从没真正见过你父母一面,所以你一定要活着,只有活下来,才有机会再与你父母相见……你能明白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提到父母,云澜暗暗咬牙,手指用力攥紧夜无溟的手。
夜无溟望向少女,她垂下脑袋,身形在隐隐颤抖,手因为用力过猛,关节处被绷得发白。
片刻,云澜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她抬起头,眼底的水色一扫而去,对君拂凰点了点头,嗓音喑哑:“……好,我会离开的。”
纵然是对外婆、对战神府、对青沧学院、对她的队友们万般不舍。
但形势所逼,在拥有灵圣修为的贺兰弈和他的圣域面前,现在的她仍是弱小得无能为力。
除了暂离碧落之境,她没有更好的办法。
君拂凰眼圈一红,双手揉揉云澜的脸。
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外孙女,亲眼目送外孙女离开她身边,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丈夫去世,女儿与女婿失去踪迹,如今就连唯一的亲人也要走了,君拂凰心在滴血,抽疼得让她近乎窒息。
君拂凰深吸一口气,收了收情绪,又再度抬眼望向眼前的三大领主:“我家澜儿就交给你们了。”
“但请记住,澜儿是战神府的小小姐,是我君拂凰的宝,倘若你们企图伤害她……那就是在践踏战神府!”
君拂凰眼中充满血腥的厉芒掠过,将云澜揽入怀中,一字一句重重地说:“澜儿如果有任何闪失,我君拂凰就算是倾尽一切,也要毁掉你们!”
“你们三位领主实力是很强大,但我战神府也同样不好惹!澜儿若有事,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死了,定要拉上你们一同陪葬!”
云澜脸色一变,拉住君拂凰的手摇摇头:“不许说死!外婆健朗着呢,您可是第一女战神,才不会死!”
启星望着君拂凰,没有说什么漂亮话,只是语气坚定道:“我以龙族的名义起誓,我不会伤害云澜,永远都不会。”
寒渊头一次收起他的邪里邪气,他转眼深深凝视云澜,狭长的眼眸中似有万般柔情流转,缓声道:“我喜欢小云澜还来不及,怎么舍得伤害她?”
云澜:“……?”
喜欢她?
这家伙脑子又抽了吧?
夜无溟听到寒渊说的话,眸色一暗,又转而看着君拂凰:“还是上次与你说的那句话,我会一直护着她。”
上次,指的就是他在战神府内,与君拂凰单独交谈的那一次。
得到三位领主的保证,君拂凰彻底安心下来。
她也明白,澜儿在这三大领主心中地位非同一般。
若只是把澜儿当寻常小辈,他们这种等级的强者,根本不屑费心思多次帮澜儿的忙。
云澜想起她的队友们,抿了抿唇,看向院长:“我离开碧落之境后,还要托付院长您多加照顾我的六位队友……毕竟,贺兰弈没放过我,也同样没打算放过我的队友。”
院长颔首:“你不用担心,那些孩子也都是我青沧学院的一员,我不会就这么放任着他们不管不顾。”
三位宗主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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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欺人太甚,行事霸道狠辣,三宗也看不顺眼很久了。
再加上三宗多年来一直同仇敌忾,团结非常,如今事态严重,自然也是同处一条战线。
云澜见此,心中的忧虑也暂放下来。
三宗也是碧落之境的强大势力,若有三宗的全力协助,圣域未必能占到绝对的好处。
队友们有青沧学院和三宗的保护,也应该暂时不担心圣域的突来袭击。
危急关头,为了应对贺兰弈,她和队友们绝对不能停下修炼。
云澜要离开碧落之境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再三考虑,云澜决定先跟随启星前往妖域。
原因有两点——
其一,妖域是父亲的故乡,她身为半个妖族,很有必要去一趟妖域。
其二,影是超神兽级别的毒兽,她想让除小花以外的另外三只契约兽,跟随影进修一下。
但在此之前,她还要先根据那张舆图去七夜国的地下秘境。
她没忘记,她要为帝回音炼制剧毒,全力吊住他的命。
夜无溟得知云澜要先去妖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点头答应:“你在妖域待够了,就用令牌呼唤我。”
寒渊瘪嘴,有些不满:“小云澜,真的不打算来我的鬼域玩玩吗?”
云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鬼域听着就阴森森的,我觉得……那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
“你这么说我就要伤心了。”
寒渊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状:“其实鬼域和魔域差别不大,也很热闹,你先去妖域,后去魔域,那怎么能不去鬼域!”
“我保证,我一定会用最好的待客方式招待你!”
云澜:“……”
云澜沉默半响,回答:“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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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溟见此,心中有些不爽。
他冷冷剜了眼寒渊,一砸袖袍转身跃入撕裂空间,走得很干脆。
云澜没打算在沧州逗留太久,她稍后会直接跟着启星离开,因此夜无溟也不会继续留在沧州。
寒渊也准备走了,沧州的人族视云澜为洪水猛兽,他对这个地方也没生出多少好感。
他冲云澜抛去一个邪魅十足的笑容,正打算把魑魅和魍魉召回一起离开,云澜却突然叫住了他:“寒渊。”
听到云澜唤他的声音,寒渊步子微顿,慢慢转身再次走向她,笑眯了眼睛,柔声问她:“怎么了?不舍得我走?”
云澜压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顿了顿,语气认真地说:“这次的动乱,你没有趁机落井下石,反倒还帮了忙,总之……谢谢你。”
她向来是对事不对人。
虽说之前寒渊对她有杀意,她也不想和他多有接触,但这次寒渊确实是帮了忙,一声谢谢还是要说的。
寒渊勾了勾唇,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中溢满了柔情。
他伸手,修长的手指撩起云澜的发丝,放到唇下轻轻一吻,对上少女清澈的眼睛:“单是说谢谢太苍白了,你可以做一些实际行动。”
云澜挑眉,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扯回来:“所以我说会考虑去鬼域,这难道不是实际行动?”
“小云澜,我是贪心的。”
寒渊把脸凑近她,目光大胆地移向少女的唇瓣,仿佛在盯着猎物一般,语气更显几分暧昧:“这还不足够,我还想要点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只手挡在了云澜和寒渊之间。
启星面无表情,冷睨寒渊,不留情面地下了逐客令:“你要走就快点走。”
寒渊:“……”
他有些不满地和启星对视,旋即又轻笑一声,缓缓直起腰,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紫:“也是。太容易得到,就失去乐趣了。”
言毕,他不再停留,转身消失。
送走这尊老不正经的杀神后,云澜明显松了口气,她还是不太习惯和寒渊相处。
还有另一件事,她觉得她和寒渊之间不能再称之为敌对关系。
用“亦敌亦友”来形容,或许会比较贴切?
看云澜垂下眼睛不知在思考什么,启星伸手帮她把发丝整理好,问她:“我们要现在离开吗?”
云澜回神,抬眼望着启星,点头:“嗯,走吧。”
她和外婆、院长、三位宗主、东方棋都一一道别了。
唯独,没有与队友们道别。
启星想了想,又道:“不打算和你的队友说再见?”
云澜听言,微微一笑,回答:“我不想对他们说再见。”
只要不说再见,就一定会有再相见的那一天。
不过,她还是有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了一些对队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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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星眸光微闪,明白了她话语中的深意,没有勉强她:“行,那就走。”
“等你肩上的伤好得差不多,我再和你一起去找那个七夜国的地下秘境,现在先跟我回妖域。”
云澜乖巧地应声,目光放向窗外的天。
本以为沧州盛会结束后,她会直接前往地下秘境。
只是她没预料到,短暂几天,事情会变化得那么迅速。
她因为身份特殊,迫不得已要暂离碧落之境,前往那个号称最混乱、最黑暗的世界,黄泉之境。
前路未知的一切,会是更大的挑战,还是更大的危机?
启星撕裂了空间,将空影羽召来,步入空间之中。
云澜望着眼前的撕裂空间,攥紧拳头,眼眸深处升腾起一丝晦暗的光。
她没有再犹豫,踏入空间,跟上启星和空影羽的步伐。
此时的云澜还不知道——
她的小队,东方棋,以及远在圣域内的明殊、褚临等一众小辈,将背负各自不同的命运。
……
碧落之境,圣域。
先一步回到圣域的明殊,是从其他圣者的口中得知,贺兰弈中断了沧州盛会的进程,还开启围剿云澜的行动。
在听到贺兰弈被启星用神器焰龙泣血枪捅得差点没了命,明殊心中不由起了几分畅快之意,甚至是幸灾乐祸。
要是启星那一枪能再捅深一些,是不是贺兰弈就能彻底死了?
不过他现在还能吊着一口气,连神器都杀不死他,他这条命也是真够硬的。
但也无妨。
明殊扯了扯唇角,如果她能亲手杀了贺兰弈,岂不是更痛快?
这天,身穿一袭圣子服的褚临来到圣女殿,按照之前的约定,他要表露出对明殊的不耐烦和逐渐厌恶。
圣女殿中,褚临站在明殊面前,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圣者。
“明殊,你准备好了吗?”
褚临背对那几个圣者,因此那些圣者看不到褚临眼中闪烁着担忧,只能听到他语气冰冷地启声:“遵尊主之令,你在沧州盛会中表现不佳,需要进圣牢闭关,接受惩罚。”
“作为圣子,我会亲自送你进圣牢,直至尊主愿意放你出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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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一会儿后,明殊垂下眼帘,淡淡道:“遵从尊主的一切命令。”
褚临衣袖中的手用力握紧,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漠无情:“别耽误时间了,现在就前往圣牢。”
“今后,你的每一天每一日,都将在圣牢中度过,简单收拾一下就跟本殿走吧。”
言毕,褚临转过身,步伐缓慢地走出圣女殿。
跟随褚临身后的那几个圣者,见此纷纷对明殊露出鄙夷的眼神——
“圣子殿下终于是彻底厌倦了她!”
“呵,明殊总是对圣子殿下不冷不热的,那般傲然态度,我要是圣子殿下,我也不爽啊!”
“尊主对明殊寄予厚望,想让明殊在沧州盛会中获得更多的实战经验,可谁知她如此不争气!真是丢人!”
……
这些圣者说话时没有避开明殊。
他们是故意说给明殊听的。
明殊听着这几个圣者说的话,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
但这一刻,明殊心里很清楚:褚临对她的“冷落”有效果。
以前,这些圣者可不敢当着她的面讽刺她。
现在他们是连装都不想装了。
明殊微不可见地轻扬唇角,她抬起眼,看向窗外的天空,光线照射下来,却无半点映入她的眼中。
云澜……
明殊在心中默念着那个少女的名字。
她对贺兰弈从前的往事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
据说,贺兰弈追求过一个人族炼丹师,而这个人族炼丹师,就是战神府的千金小姐,云轻。
但贺兰弈爱而不得,心中生恨,所以当时还是圣子的他,召集了一群服从他的圣者,追杀云轻。
后来,云轻的女儿诞生了,取名……云澜。
明殊闭上双眼。
她和云澜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她们都是在贺兰弈扭曲的仇恨中诞世的。
要说唯一的区别是,云澜的母亲云轻很幸运,能在贺兰弈眼皮底下逃脱,如今应该和她的伴侣在某个世外桃源里,幸福地过着属于他们的日子。
但她的母亲却没有这么幸运,她死了,落得一个无比凄惨的下场,无人问津。
“圣女殿下,你该出发了。别干站着,反正逃不掉,还不如好好面对。”
圣者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明殊慢慢睁开眼,望向眼前那些对她露出冷讽目光的白袍人。
“好。”
少女缓缓启唇,似笑非笑:“我马上就来。”
她凝脂般的手指轻轻抚过窗台,光线透过窗花化为一个个细小的光点,在她指尖跃动而起。
最后,明殊敛起脸上的所有表情,她大步往前走去,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畏惧。
尽管她即将面临的,是圣牢里那些或肉眼可见、或隐入黑暗的危险,她心中也没有半分恐惧,相反,她心如止水,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云澜,我会一直把你视为对手。
你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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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时,我们再好好打一场。
没有擂台,没有观众。
只有你我。
碧落之境,沧州。
沧州盛会被迫结束,但那五件化神者的信物,还是由穆淮依照个人积分派发下去——
个人积分最高的五名小辈,分别为容檀之、楼燕袭、东方棋、北冥慕颜,以及另一位西凌氏族的小辈西凌宇。
云澜小队那边,院长将两件化神者信物交给容檀之和楼燕袭。
“这个化神者信物,你们收好了,千万别弄丢。”
院长语重心长道:“等你们的修为等级抵达十级灵圣,也就是半神,就可以带着信物前往天域,成为真正的神。”
所谓信物,就是天域化神者的随身物件。
容檀之选择了一个风铃,而楼燕袭选择了一支画笔。
容檀之用指腹摩挲风铃,突然问:“院长,化神者的信物可以转让吗?”
院长眉心微蹙:“转让?你为何要这么问?你难道以后想把信物送给其他人?”
容檀之淡声道:“经历了这次贺兰弈的突发围杀,我觉得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以后太长远,我们无法预料未来的事。”
“这个化神者的信物如此重要,我也不能保证,我今后到底可否走到成神那一步,所以……如果我不能化神,我希望可以将信物转让给其他队友。”
楼燕袭颔首:“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我们无法化神,那我们为何不能把机会让给比我们更需要的队友?”
院长:“……”
他沉默半响,长叹一声,答道:“理论上是可以转让的,你们现在拥有对信物的所有继承权,日后……”
说到这里,院长顿了顿,又抬起手,没好气地敲了敲两个少年的脑袋:“算了!不准说这么不顺心的话!你们都是天赋异禀的天才小辈,日后一定能成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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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为今之计,唯有好好修炼,在短暂的时间里尽快提升自己。
这次,他们不再是为了风云大会,也不再是为了沧州盛会。
而是为了让自己活下来,避免圣域哪天再次突然袭击。
收拾完两个少年之后,院长又对其他小辈道:“好了,云澜丫头已随妖域尊主离开了,沧州人不想留我们在这儿,那我们也速速离开,现在就启程回青沧学院。”
东方棋把那张云澜留下来的字条交给大家,看了字条后,队友们的胸腔中只剩下满满的动力。
既然云澜不想对他们说再见,那分别的这段时日,就各自修炼,争取早日再重逢。
云澜小队纷纷点头示意,他们对沧州这个地方没有好感,自然也不愿多待。
而就在青沧学院准备返程之时——
圣域那边。
贺兰弈从昏迷中醒来,他躺在床上,胸腔的位置裹着厚重的雪白纱布。
“尊主!尊主您终于苏醒了!”
坐在一旁的大长老看到贺兰弈睁眼,欣喜极了,立即伸手把他扶起来:“尊主身体可有不适?我等下再去把医师请来……”
“不必了。”
贺兰弈撑起身体,低低咳嗽一声,面色略显苍白无力。
他捂住隐隐作痛的胸腔,倒吸一口凉气,眼底暗潮汹涌:“该死的启星……伤我如此,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在你身上尽数讨回!”
大长老感受到贺兰弈身上的杀意,不敢吱声,只能默默把温热的茶水递过去。
贺兰弈接过茶水轻抿一口,润润嗓子,又掀起眼皮看了眼大长老:“我昏过去这段时间,圣域内有什么变化?”
大长老立即汇报:“回禀尊主,域内一切安好。另外,圣子遵循命令,亲自将圣女送入圣牢,目前,圣女已在圣牢内闭关修炼。”
“哦?”贺兰弈听言有些意外,挑了挑眉,“褚临把明殊送进去的?他有什么反应?”
“自从沧州盛会回来之后,圣子一直对圣女态度非常冷漠,每当有圣者在圣子面前提到圣女,圣子也表现得十分厌烦,也不愿再多听有关圣女的事情……”
大长老说着,顿了顿,又偷偷看贺兰弈的脸色,小声道:“而且,圣女来到圣牢门前时,面色略有犹豫,圣子反倒很直接地将圣女踹进去,有圣者说看到圣女被踹得直吐血……看来,圣子是真的厌烦了圣女。”
要不是真的烦了,褚临哪会这么狠心,直接把明殊踹成那副惨样啊?
贺兰弈沉默,一时没有接话。
大长老以为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尊主息怒!”
“起来。”贺兰弈扫他一眼,手指轻轻摩挲茶杯边缘:“我没有怪罪你,只是……有点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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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老听言赶紧起身:“尊主为何事困扰?”
“褚临以前很喜欢明殊,但他的态度突然转变得这么快,反倒让我心里很生疑。”
贺兰弈语气淡淡地吩咐:“你安排几个圣者,在暗中留意褚临的一举一动。”
大长老作揖:“遵命!”
“还有……”
贺兰弈把杯中的茶水饮尽,咽下后,冷声道:“青沧学院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青沧学院全员已返程,目前暂无异常。”
贺兰弈轻哼一声:“云澜那个小杂种呢?”
大长老回答道:“云澜不在青沧学院,她没有和段闻辞等人一同返回。”
“也是。”贺兰弈冷笑,“她区区一个灵王,不敌我圣域,自然没胆子再现身。若我没猜错,她此时应该是跟着三大领主去了黄泉之境。”
“她有本事,就一直躲在黄泉之境里不回来,她有三大领主护着,但她的那些好朋友们可就不好说了……”
男人脸上充满了森冷的阴险,狰狞的光在眼中尽数绽放:“我会让她亲眼见证,她的好队友们都是如何被她连累致死的!”
大长老心中一惊,尊主拿云澜没办法,所以……他打算拿云澜小队的其他人开刀,逼她现身?!
好阴毒的计谋……
大长老禁不住地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强忍恐惧,颤巍巍地说:“那、那尊主,您现在是想……?”
贺兰弈思忖片刻:“首先,我要云澜身败名裂!”
“你把云澜是魔兽后代的消息传出去,务必把消息传到璃安国的每个角落——此消息一旦惊动到整个璃安国,我倒要看看,璃安国皇室还敢不敢保全君拂凰和她的战神府!”
贺兰弈笑得阴恻恻的,又从存物戒指中拿出一张纸,目光落在纸上的一个名字:“再来,就先由你做切入点吧……”
纸上写的,正是云澜小队全员的名字。
而贺兰弈盯着的那个名字是——“容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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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从撕裂空间中走出来,睁开眼所看到的是一片苍郁的森林,山峰连绵不断,长如游龙的河流贯穿峡谷。
植被茂盛繁多,隐约能听到远方传来阵阵兽吼声。
“这儿就是妖域?”云澜被羽牵着手,抬起眼望向身侧的启星。
启星颔首:“不错。”
羽笑眯眯地问她:“是不是跟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云澜沉吟一声:“我以为整个黄泉之境都是那种遮天蔽日、阴气重重的氛围。”
“那倒没有。”
羽摇头,转眼望向前方的山谷川江,缓声道:“本质上,碧落之境与黄泉之境都在同一片天之下,区别不大,只是其中的势力各不相同罢了。”
影双手环胸,看着云澜:“你口中所说的那种遮天蔽日之地,在黄泉之境也不是没有。”
“那应该说的是黄泉之境内的两大炼狱,风暴之眼和极冰地带吧?”空接话道。
云澜挑眉,黄泉两大炼狱……
能用炼狱这个词来形容,那应该是非常危险的地方。
启星召来一只紫蛟:“走吧,先回圣龙殿再说。”
云澜一个翻身轻轻跃到紫蛟的脊背上,紫蛟厉啸着直冲天际。
她回头望去,随着紫蛟越飞越快,她离地面也逐渐遥远。
直到感受到这里的空气与碧落之境的略有不同,云澜才真正意识到,她现在已彻底离开人族的领地了……
她终于是来到了父亲的故乡,这个只有妖族,没有人族的地方。
圣龙殿,妖域尊主启星的宫殿。
宫殿以灿金与赤红两种颜色为主色调,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皆有守护兽坐镇,缥缈的云雾弥漫在宫殿四周,犹如蓬莱仙境浩然存于天地之中。
灿光在圣龙殿上溢出四射,似烈日当空,闪耀夺目。
紫蛟腾云驾雾而来,最终停留在殿门前方。
云澜从紫蛟身上下来,久久凝望屹立眼前的偌大宫殿。
强势,霸气,仔细感受之下,还能察觉到一丝浓郁的龙息环绕其中。
空和影在对启星汇报着域内的事务,云澜也没有插话打扰,只是在殿门前四处走动。
域主代表着一个势力的首领,统治着底下千千万万的子民。
启星为了她而在沧州盛会多停留了几天,或许赶来之前还在忙妖域内的事情……
想到这里,云澜心生几分愧疚。
羽擅察言观色,她看到云澜的眸光有些黯淡,顿悟过来,走过去伸手拉住她:“小云澜,要不我带你去搜刮影的药圃吧?”
云澜愣了一下:“……啊?”
“你不是木系灵师吗?又会毒术又会炼丹术,那一定对很多奇花异草感兴趣。”
羽俏皮地对她眨了一下眼睛:“影的药圃里种着很多灵植,你可以随便看看,喜欢的甚至可以采摘下来,影肯定会很乐意!”
听到羽对云澜说的话,启星顿住和属下的谈话,抬眼看过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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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摇摇头:“不累。”
启星伸手揉揉云澜的脑袋,又对羽说:“那你带云澜去参观圣龙殿。”
羽立即道:“遵命!”
“云澜,我的药圃你可以进去,若有合适的灵植也可以摘下取走。”
说到药圃,影又多提醒了一句:“不过,药圃里有一处禁地,里面长满非常危险的灵植,你当心一些。”
羽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会好好看着小云澜的,不用你啰嗦。”
影脸色一黑,羽对影做了个鬼脸,随后立即拉住云澜就走。
启星挑了挑眉,又转头看着影:“禁地?我记得里面都是一些剧毒植物?”
影点了点头:“是的,虽说云澜会毒术,但到底还是人族之躯,小心为好。”
启星沉吟一声,抬起灿金色的妖眸远远望着和羽手拉着手的云澜,微拧的眉梢终是放松下来,“羽虽然玩心大,但也懂得事情的轻重,把云澜交给她,可以放心。”
……
羽带着云澜来到影的药圃。
药圃被一片浓郁的雾气环绕,羽朝着雾气吹了口气,雾气就神奇般地散开了。
“这片雾气中含有影的微量蛇毒,是为了防入侵者随意踏入此地。”
羽解释着,指向前方:“现在可以安心走进去了。”
云澜点点头,刚迈入药圃,她就闻到一阵非常浓郁的木系灵气,吸入体内时,小腹处的木灵根在隐约发烫。
“喜欢这里吗?”羽看她面容上流露出欣喜的表情,笑吟吟地问。
云澜回头答道:“喜欢。”
羽悠哉地走入药圃转了个圈,环顾四周,最后摊开双手,叹气:“这么多年了,药圃里还是这么一成不变,影也太懒了,怎么不多寻些灵植回来养着呀……”
云澜忍俊不禁:“寻常的灵植随处可见,但稀罕的灵植非常难得,若是那么容易就能寻到,那这天底下的灵植,怕是都要被修炼者们抢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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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静地跟在云澜身后,看少女慢慢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
云澜一边伸展开双手,一边轻轻抚摸小道两旁的灵植。
令羽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这些灵植摇晃着枝叶肆意摆动,看起来并不反感云澜的触摸,有的甚至还伸长藤蔓拉住她的手指,像是孩童对钟爱之物念念不舍一样。
“它们这是怎么了?”羽有些难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云澜动作轻柔地把绕住她手指的灵植藤蔓松开,跟羽解释道:“可能是因为我契约了一只,天生就对植物有很强亲和力的神兽?”
羽好奇地问:“哦?是什么样的神兽?”
云澜让小花从识海中出来。
看到这只长相酷似精灵的神兽时,羽凑到小花面前端详了会儿,摩挲下巴笑了:“神兽级别的木灵花妖?稀奇啊,木灵花妖这种灵兽可不多见。”
云澜想起之前院长也跟她说过差不多的话,老实说,她对灵兽的种类了解不多,所以也不清楚木灵花妖在妖族中属于什么地位。
她顿了顿,轻声道:“小花……非常稀罕?”
羽听言轻笑一声,眼皮掀起,看向坐在云澜肩上的小花:“你难道没和你的契约者说起自己的身世?”
小花回答:“我接受了上一代的传承记忆,因此,在主人没有彻底成长之前,我不会透露有关身世的事情。”
羽了然地点点头,又转而对云澜解释道:“木灵花妖本就是植物的象征,植物因它而生,因它而亡,是万千植物的主宰体。一只超神兽级别的木灵花妖,甚至可以凌驾于所有木系灵兽之上。”
“木灵花妖天生就拥有操纵任何植物的能力,你和木灵花妖契约,自然而然继承这种能力。所以,无论是野花野草,还是稀有灵植,在你伸手抚摸它们的那一瞬间,都会不受控制地亲近你。”
云澜惊讶,多看了小花几眼,原来小花这么厉害……
她一定会努力修炼,争取早日助小花晋级至超神兽等级。
等到了那一刻,小花就是彻彻底底的完全状态,所向披靡。
小花伸手摸摸云澜的脸蛋,缓声道:“主人,别太有压力,你只需要按照你的步伐继续前进就好。”
“再者,相比人族的晋级,灵兽的晋级要难得多,更为不易,成为超神兽,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云澜颔首:“嗯,我明白。”
正因为超神兽等级难以晋升,则更显得启星、还有空影羽这样的超神兽化形强大无比。
云澜继续研究药圃内的灵植。
这里的每一株灵植都是影亲手培育的,它们生长得很好,看得出影对它们照料得当。
羽默默观察云澜的神色,这些种在药圃内的灵植,每一株都是能让人族为之疯狂的无价宝物,她却没有流露出半分贪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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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奇怪尊上在如此憎恨人族的情况下,还要与这个小姑娘交好。
她确实比一般的人族要优秀得多。
“怎么,没找到想要的吗?”观察了会儿,羽见云澜依旧没有想要采摘灵植的打算,便出声问她。
云澜挠了挠头,如实道:“这里的灵植都很稀有,哪怕我带走一颗小草芽,感觉也会很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羽像是在安慰小孩一样摸摸云澜的脑袋,然后很豪气地叉着腰:“没事,你尽管拿!要是影之后生你的气,我替你揍他!”
云澜哭笑不得,这时,余光扫到另一处与药圃内置景色截然不同的地方,指了指:“那里通向什么地方?”
羽顺着云澜指向的地方看去,那是一条单独从药圃中分离出来的小路,似能延伸到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境地。
“哦……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影刚才说的禁地。”
云澜喔了一声,歪头看她:“里面养着很多剧毒植物?”
羽脸色凝重:“不错,不仅有剧毒植物,更有能食人的植物,所以还是不要贸然进去的好……”
“如果我说,我想进去看看呢?”云澜对羽露出一个微笑。
羽:“……?”
羽眉心轻蹙:“你不要命啦?这禁地邪门得很,也就只有影敢只身进去,里面真的很危险!”
“其实我对毒术研究颇深,所以想看看里面的毒物都长什么模样。”云澜解释道,“但如果你不希望我进去,那我就不进了,不让你难做。”
要是她在里面真的出点什么意外,只怕羽会挨启星的训。
羽沉默了会儿,她望着云澜精致的脸上有惋惜的表情,再三思量之下,叹气:“好吧,你要是真的想看看,那我就带你进去,但先说好了——不能待太久!”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听言眼睛一亮:“好!不会待很久的!”
羽被她的兴奋搞得有些汗颜。
别说人族,就连妖族都万分忌惮的毒物,居然能让她一个小姑娘如此兴致勃勃……
真是个兴趣奇特的丫头!
最后,羽把自己身上的斑斓彩衣脱下来,披在云澜身上:“你穿好,别脱下来,要是遇到什么不可避免的意外,这件彩衣能救你一命。”
她的斑斓彩衣,用的都是她本体最美丽且最结实的翎羽制成。
要是云澜在禁地内受一点伤,尊上大怒,她怕是皮都要被剥掉一层!
稳妥起见,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云澜乖乖穿好斑斓彩衣,然后任由羽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向通往禁地的那条路。
道路的尽头,就是禁地的入口,入口处没什么遮掩物,只有一排木栅虚虚拦着,只要抬高腿就能轻松跨过。
羽和云澜先后跨过木栅,彻底步入药圃禁地。
禁地内的景色,乍一眼看起来跟药圃之内相差不大。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唯一的不同之处:那就是禁地内生长的植物,大多都长得奇形怪状,说是歪瓜裂枣也不为过。
而且,它们的色泽也鲜艳无比。
绮丽的色彩不一定都代表美好,有些时候更是能起到一种警示的作用,毕竟——长得越美丽,毒性就越大嘛。
环顾一圈禁地内的剧毒植物,羽皱了皱眉,有些不适地搓了搓双臂:“这些毒物看着就不是好东西……”
反观云澜,她仔细观察眼下的剧毒植物,眼中满是浓浓的探究意味,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激动。
羽看少女观察得那么认真,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地站在云澜身边,不敢离她太远。
很快,云澜的目光就被一株植物所吸引——
这是一株有着鲜艳红色外表的灵植,外表看起来是一朵七瓣花,两条长须从花托处延伸出来垂落地面,但最奇特的是它的叶子,叶面上居然长满了一根根细长如针的刺!
“小云澜,你在看什么呢?”
羽察觉到云澜看得很入迷,不禁凑过去打量。
云澜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指着眼前的植物:“这是龙须魔刺。”
“龙须魔刺?”
羽到底不是木系灵兽,对灵植认知不多,一脸迷惑:“是什么很霸道的植物吗?”
“说它霸道,确实也挺霸道的。”云澜笑了笑,“这种植物浑身上下都是剧毒,其中花粉毒性最强,其次就是汁液。”
“不过,我想要的不仅是它的剧毒,更想要这些叶子上的尖刺。”
羽自然也有留意到叶子上的尖刺,端详会儿,她摇摇头:“这尖刺很有用吗?就算有用,也不好处理呢。”
云澜笑而不语。
龙须魔刺,她第一次见到这种毒物,是在百草经上。
百草经上详细记载,龙须魔刺叶子上的刺也有毒,虽毒性不及花粉和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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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注入灵气,就是一种纯天然、无需锻造的针状暗器!
一根针刺的毒素或许不足以致命,但倘若是几根、几十根、几百根呢?
云澜深吸一口气,她下定决心,转头对羽说道:“药圃内的灵植,我不取,但我想要这株龙须魔刺,可以吗?”
羽:“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样一株充满剧毒的植物,不能用作炼丹,你真的确定了?”
“我要它,不是为了炼丹。”云澜笑眯眯地接话。
羽还是没搞懂,但看到云澜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不知道你想捣鼓什么,但若是对你有用,那就摘吧。”
稀罕灵植再如何好,也要用对地方。
否则,连根摘下后,不过还是死物一株。
云澜把霜降从识海召唤出来,让霜降帮她把龙须魔刺采摘下来。
霜降是毒兽,蜘蛛毒与龙须魔刺的剧毒不分上下,因此不会对彼此造成伤害。
羽在一旁静静看着,当霜降从云澜识海中出来时,她还是吃了一惊:“你契约了两只神兽?”
云澜笑着摇头:“不,我契约了四只神兽,它们都是我的好伙伴。”
羽:“……”
四只神兽?!
那云澜此时的精神力,至少也有凌虚境界?
霜降敏捷地操纵着他的蜘蛛腿,咔嚓一声,就把龙须魔刺的根茎剪断。
云澜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膝坐下:“羽,我要进一下识海,你稍微等我片刻。”
言毕,她用木系灵气包住龙须魔刺,阖上眼进入识海。
药圃之外。
启星处理完域内事务,看了眼天色,发觉云澜和羽进药圃已有好些时候了。
还没出来吗?
启星心里有些许担忧。
空和影见此,立即道:“尊上,要不我们一同进去看看?兴许是云澜在里面看入迷了,忘了时间。”
“行。”
启星毫不犹豫地踏入药圃,但走进去了,才发现药圃里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
启星皱起眉头,语气有些泛冷:“她不在这里?”
影抬起鼻尖嗅了嗅,面色骤然一变,目光移向不远处的那条小路:“难道……她去了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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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和影见自家尊上脸色非常难看,都不敢说什么,紧跟其后。
此时,碧落之境。
容氏府邸。
容檀之刚从父亲的书房走出来,在走廊的转角处遇到一个穿白袍的中年男人。
“赤长老。”
容檀之看到对方,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拱手作揖。
赤长老走前几步来到容檀之面前,脸上笑吟吟的,看起来很和蔼和亲:“是檀之啊,你从沧州盛会回来了?”
“是,沧州盛会被迫提前结束。”容檀之答道,“本来还想在擂台上多打几场,增加一些实战经验,但也没办法。”
“沧州盛会上的动乱,我也听说了。”赤长老说着叹息一声,“虽说这次是圣域尊主做事有点绝,但也是为了人族和碧落之境着想。”
容檀之眼神淡淡:“是这样吗?”
赤长老直视少年,他往前走近一步,俯身在少年耳边轻声道:“那个云澜,是你小队的队长吧?她是魔兽的后代,更是魔族的余孽。”
“檀之,你难道还要对她留有一丝情谊?自她的身份曝光于世后,她就注定要和你站在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上。”
容檀之的脸色冷了下去:“她虽是魔兽后代,但也是一个人族。”
赤长老嗤笑一声,似笑非笑地扯起唇角:“人族?一个半人半妖,如何能称为人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檀之啊……这个道理,你作为容氏少主,不可能不知道吧?”
“赤长老。”
容檀之姿态优雅地挪了一步,把和赤长老之间的距离拉开,他一手负后,目不转睛地与赤长老相视,薄唇微启:“我敬您是容家长辈,才对您多加尊重。”
“但请不要再恶言诋毁我的朋友。”
少年神色微冷,清澈的眼里好似夹着一层薄薄的冰:“我与她之间的情谊,只要我们小队之间清楚就好——至于不相干的人,就不必多费口舌了。”
赤长老眯了眯眼睛,脸色也因容檀之的话而变得不悦。
容檀之面无表情地回视赤长老,气氛僵持了会儿,最终还是他率先迈开步子往前走去,就此与赤长老擦肩而过。
这时,赤长老声音在背后再度响起:“她的身世,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璃安国,乃至碧落之境。到了那时,你觉得她会面临什么处境?”
容檀之步伐微顿,他深吸一口气,偏了偏头:“她的处境,就是我们小队要共同面对的处境。”
“赤长老,我必须要提醒您一句,既然您已正式回归容氏,那还是继续安安稳稳地做容氏的赤长老就好,休要再与容氏以外的其他势力有过多接触。”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赤长老的这句话,我不希望会在哪一天要亲自对您说。”
言毕,容檀之不再做任何停留,启步就走。
幽静的走廊中,赤长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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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书房,赤长老锁上门。
刚上锁的那一刻,书房的窗就被人从外拉开,一个穿白袍的圣者从窗外飞快跃入书房。
赤长老回首,拧眉望向那圣者,沉声道:“贸然出现在容氏府邸,你胆子也太大了。”
“还不是赤长老给的线路图好使?”
圣者从怀中取出一份图纸,在赤长老面前晃了几晃,痞痞地笑:“今日,就当是赤长老带我游了一圈大名鼎鼎的容氏府邸了。”
赤长老脸上没什么表情:“你这次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圣者把图纸收好,握着权杖走到赤长老面前:“尊主等不及了,所以托我来找你,询问一下你这边的进程,你考虑得怎么样?”
赤长老抿了抿唇。
他拿起书桌上的一支狼毫,垂眼盯着笔尖,声音冷漠:“尊主开的条件很有诱惑力,我也很心动……但,尊主如何保证我能在事后全身而退?”
“只要是尊主想保你,自然就可以。”圣者笑眯眯地说,“除此之外,尊主还说了一事……”
他凑到赤长老面前,压低声音道:“只要你愿意帮这个忙,尊主不仅能让你全身而退,还能答应让你重新回归圣域,并为你留一个圣域长老席的位置。”
赤长老眼中爆出贪婪的光,倏然抬头:“此言当真?!”
“尊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圣者笑得很文雅:“要当容氏的赤长老,还是当圣域的赤长老……全凭你的一念之间。”
赤长老心中难掩激动。
咔嚓一声,手中的狼毫被他用力掐断,赤长老睁大双眼:“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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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圃禁地,启星和两个下属走进来时发现云澜盘膝坐在地上,双眼闭着。
羽蹲下身,百般无聊地用手指挑着云澜的头发把玩,甚至打了个哈欠。
“羽?”
听到启星的声音,羽吓得一个哆嗦立即起身:“尊上!”
启星蹙眉,看了看羽,又看了看云澜:“怎么回事?”
跟在启星身后的影也不禁怒道:“不是说了,一定不要随意踏入禁地一步!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呢?!”
羽吐了吐舌头:“我是劝过小云澜不能进来的,但小云澜她……”
启星看云澜像是睡过去一样,正想要把她唤醒,羽又赶紧解释道:“尊上不用担心!小云澜只是进了识海而已!她没有受伤!”
“进识海?”启星不解,“进识海做什么?”
羽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呃,就是……”
话未说完,一直闭着眼的云澜慢慢睁开眸子,看到启星就在面前:“启星?你怎么进来了?”
启星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语气有些不满:“禁地太危险,你进来做什么?”
感觉到启星的愤怒,云澜握住她的手摇了摇,示意让她别动气:“我发现了一株对我很有帮助的灵植,所以就求着羽陪我进禁地,你别生气,也别惩罚羽。”
启星没有说话,灿金色的妖眸一转,目光落向她身上的斑斓彩衣。
随后,她又扫了眼羽,面容上的怒气慢慢收起:“不生气,你没事就好。”
见此,云澜这才眉开眼笑。
空好奇地探出身子,问她:“云澜,你发现了什么灵植?这里遍地是毒物,可没有能适合你炼丹的药草。”
云澜解释道:“我取走了一株龙须魔刺。”
龙须魔刺?
影在脑中回忆着,哦了一声:“你是说那株叶子上长有细长尖刺的剧毒植物?”
云澜颔首:“没错。”
空嘶了一声:“那玩意的尖刺扎到身上可疼了,不好处理,而且毒性又霸道,渗妖得很。”
别说下属们,就连启星也没搞懂云澜到底想做什么。
云澜神秘兮兮地冲大家一笑,没有明说。
那株龙须魔刺最后被云澜种在识海中木仙泉的土壤中,她还想对龙须魔刺深入研究,顺便想想办法把上面那些尖刺取下来。
云澜拉住启星的手:“一起离开禁地?”
启星也不想继续待在禁地,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好。”
走出药圃,羽马上去安排一间干净的客房,随后就拉着空和影去张罗晚宴。
云澜留在客房中,虽说来到妖域,但也没有闲下来。
她阖上眼缓缓凝神,进入修炼模式。
直至傍晚,晚宴准备得差不多了,云澜才起身走出客房。
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精致又丰盛的佳肴,香气四溢,很成功地激起了云澜的食欲。
她刚坐下来,启星就往她的碗中夹菜,“吃吧,尝尝味道。”
云澜拿起筷子吃着,边吃边抬眼望着启星,还有也落座于她身侧的三位随从。
她以为,君臣有别。
却没想到启星会让随从们跟着她一起同桌吃饭……
“怎么样?”启星没有立即动筷,而是一瞬不瞬地望着云澜,那目光带着几分忐忑不安,生怕饭菜不合她的胃口。
那么强势的启星,也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云澜有些哭笑不得,答道:“好吃的,我不太挑食,你们也一起吃。”
听到云澜说好吃,启星和随从们放心下来。
一顿晚宴正式开始。
羽非常会调动气氛,她说着妖域里发生的趣事,逗得空和影哈哈大笑,就连性子冷淡的启星也会卸下伪装,眸含笑意地附和大家。
云澜咬着筷子,默默看着面前气氛温馨的一幕。
那感觉,不像君臣,反倒像是和睦的一家人。
这样的画面,她只在战神府和外婆一起经历过。
云澜不禁偏头看向窗外,夜色之下,圣龙殿外的域地安宁随和,灯火通宵,给她一种仿佛还没有离开碧落之境的神奇错觉。
外婆……
云澜有些怔然。
她不在璃安国,也不知外婆有没有好好吃饭。
云澜不知,此时的璃安国一片混乱——
战神府小小姐云澜是魔兽后代一事,被圣域刻意大肆宣扬。
流言蜚语,犹如过境的蝗虫,仅仅在一天一夜的功夫就传遍整个璃安国的里里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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谩骂、指责,铺天盖地砸向战神府的大门。
要不是有侍卫拦着,战神府怕是要被陷入恐慌的群众踏破门槛直冲进来。
此事惊动了璃安国皇室,圣上更是三番四次召见君拂凰。
尽管君拂凰多次表明外孙女绝不是那种让人恐惧的怪物,但圣上依旧是半信半疑。
人族对魔兽的认知有限,除了知晓魔兽会杀人又会吃人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正因此,未知的恐惧不断在这个国家中催生,像是一片挥之不去的浓雾,弥漫在璃安国上空。
圣域来势汹汹,利用流言蜚语就很轻易地把云澜毁得体无完肤。
就在君拂凰为此事焦头烂额,与此同时,容氏那边——
容氏家主突然病危,在青沧学院修炼的容檀之通过传音石得知此事,脸色巨变,立即返程。
“少主!”
暗卫一边跟在容檀之身后,一边着急道:“容氏多条暗道被攻破,内里机关均被破坏,无法修复!”
容檀之俊逸的脸上不见平日的温润笑容,他握着拳头,听着暗卫说的话,剑眉紧蹙:“有查到什么?”
“查不到,攻破暗道的神秘人似乎是有备而来,且对破解机关术非常了得,另外也对容氏内部的结构了如指掌!”
说到这里,暗卫突然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容檀之阴沉的脸色:“属下记得,赤长老……曾研究过机关术,还去过玄机宗请教玄机宗主秦雪衣。”
容檀之倏地停下步伐,吓得暗卫立即抬手作揖。
“赤长老……”
容檀之微微睁大双眼,爷爷病危、容氏内的暗道被神秘人攻破、还有云澜的身世传遍璃安国的消息,一件件事汹涌得像是能把人瞬间淹没的潮水,让他大脑一片混乱。
就连事情发生的这些天里,青沧学院也难免被波及——
那些群众知道云澜是青沧学院的学生后,奈何不了战神府,就跑到青沧学院门口,叫嚣着让院长出面处理。
不仅声讨青沧学院的招生制度不严谨,竟让魔族混入其中,还必须要让云澜立即退学。
容檀之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胸腔的愤懑,最后还是由仅存的一丝理智把他拉回来,他冷声道:“无论如何,赤长老已离开圣域,现在是我容氏一族的人,我们不能随意猜疑,以免乱了人心。”
“少主所言极是。”
容檀之迈开步伐继续朝着容氏府邸的方向而去。
匆匆忙忙来到爷爷的房间,容檀之刚要推门进入,就看到赤长老从里面走出来,满脸悲恸。
视线交织的那一瞬,容檀之看到赤长老眼底隐约闪烁泪花。
“檀之……”
赤长老冲少年唤了一声,又让开步子,叹气:“你快进去看看你爷爷吧,他……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好像快要失去意识了。”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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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老家主重重的咳嗽声,和浓郁的药味充斥在房中的每个角落。
门被暗卫关上,走廊处空无一人,只余下赤长老。
他背靠门旁的墙壁,听着门后房内隐约传出少年带着哭腔的唤声,微微抬起手指,将眼角的泪水擦拭而去。
赤长老冷冷扬起唇角,眼中哪还有半分悲恸之意。
有的只是老谋深算。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步伐,慢慢走向走廊的尽头,那里停留着一些待命的侍卫。
“近日府内有敌袭,家主有令,需严加看守,以防万一,你们都快去附近巡查。”赤长老面色阴沉地盯着眼前一众侍卫。
侍卫们对赤长老的话毫不起疑:“遵命!”
看着侍卫们四散巡逻,赤长老暗暗探视一番,确认这附近都没有人了,慢慢从袖袍中取出一小包黑色粉末。
赤长老捻着手中的粉末,眼底掺着细碎的暗芒,轻轻唤道:“老家主啊老家主……我待你如亲兄长一般尊敬,可你却非要拦我的路,要是早点把那东西交给我,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早就听闻容氏一族内藏有九大神器之一,扶光七弦琴。
但这神器,又偏偏只有容氏老家主才知道被藏在哪里。
他多次旁敲侧击,老家主就是不愿告诉他,甚至还威胁他:要是再过问神器一事,就把他驱逐出容氏!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这容氏长老当得可真逊极了。
你不仁我不义。
既然老家主如此不留情面,那他也不再有任何顾忌……
赤长老唇角挑起一个阴险的弧度,把手里的黑色粉末挥洒于走廊的每一个地方。
一阵过堂风吹拂而来,黑色粉末伴随着冷风被吹到沾在整个容氏府邸的里里外外,闪烁着非常细微的危险光泽。
那光芒只存在一息,随即散去。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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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家主努力撑开眼皮,勉强看清楚床前的少年:“是……檀之……”
“是檀之!爷爷,檀之在这里!”容檀之急声唤着。
容老家主咳嗽一声,苍老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浑浊的眼珠直视前方:“沧州盛会的事,爷爷听说了,那个小姑娘……”
容檀之隐约猜测到容老家主接下来要说的话,咬了咬牙,摇摇头:“爷爷,云澜不是怪物,她是我小队里的灵魂,没有她,我和其他队友或许就根本没有机会去沧州。”
容老家主淡淡一笑,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摸了下少年的脑袋:“爷爷知道……君战神的外孙女,怎么会是那种害人的怪物……”
“爷爷很感激她,也一直很想见见她……可是、咳咳!”
话未说完,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一丝血色从老家主嘴角溢出,容檀之表情剧变,立即冲房门吼道:“医师!医师快进来!”
“不用……”
容老家主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声,他握住容檀之的手,眼中黯淡无光,有些失神:“可是……爷爷怕是熬不过去了……”
“檀之,你要记住,你……是我容氏的少主,唯一的少主,今后……就算爷爷不在了,你也要担起少主的责任……能明白吗?”
容檀之听着爷爷说的话,滚烫的泪水充盈眼眶,他身形微微颤抖,好半响,抬手对着床上的老者抱拳:“檀之……明白!”
“好……好……”
容老家主欣慰地笑了,他蓦地想到什么:“你要当心……赤长老……他有……异……心……”
断断续续的话刚完,容老家主阖上眼,陷入昏迷。
容檀之不禁睁大双眼,又是赤长老?!
直到房外的家仆蜂拥闯入,头脑混沌的容檀之被容父拉出房门,仍未反应过来。
“檀之,你先回学院。”
容父脸上满是倦色,他揉了揉眉心,又垂眼看向儿子,“府内最近不太安平,你在学院里会稍微舒心一些。”
容檀之回过神来,皱着眉摇头:“父亲!您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赶我走……”
“这里还用不着你。”容父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放心,我会处理好后面的事,你在学院里继续修炼,不要因为这些事分了心。”
容檀之动了动唇,还想再说话,但看到父亲严肃的表情,终究还是没把话说出口:“……我知道了。”
目送儿子的身影逐渐远去,容父眼底升起一抹凝重的色彩。
他叫来一个侍卫,沉声道:“去查一下赤长老最近有和什么人接触过。”
……
今晚的夜空,也不太平静。
乌云密布,浓厚的云层中有电光闪烁,轰雷在天边炸开一声又一声,有一场巨大的风暴在急速酝酿。
宿舍房间中,容檀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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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易见,他此时的心境并不安稳。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传音石传来一阵异响,急促又剧烈,像是在预兆什么不好的事情。
传音石的响声惊得容檀之瞬间从修炼中脱离出来,他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喘着气,一道明亮的闪电划破夜色,映得少年的脸惨白至极。
容檀之立即把传音石取出来,是从家里发出的传音。
难道是……父亲?
容檀之在传音石中注入灵气,没来得及问话,传音石内就响起暗卫急切的声音:“少主不好了!府内……府内着火了!”
着火?!
容檀之恐慌地下了床,他想要通过传音石问话,但紧接着,传音石那边突然传来暗卫的一声惨叫。
然后,归于平静,传音石里再无其他声响。
容檀之扔下传音石匆匆冲出房间,刚出院子,就撞到从转角走出来的另一个黑衣少年。
是楼燕袭。
“檀之?”
楼燕袭一手扶稳他,见他脸上一片惨白,皱了皱眉:“怎么了?这么慌张?”
容檀之急促地呼吸几口气,双眼失神:“容府……容府出事了!我要回去!”
楼燕袭听言沉下脸,心中放心不下好朋友,又道:“我跟你去。”
两个少年并肩而行,迅速返回容府。
但映入他们眼帘中的,是容氏府邸被怪异的幽绿色火焰吞噬在内的画面。
容檀之来不及思考就冲进火海内,一走进去才发现满地都是容家人面目全非的尸体。
有的是被活活烧死的,有的是被利器残忍所杀。
目光所及,是一片鲜血与残肢断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容檀之脸色发白,他避开地上那一簇簇火焰,这些幽绿色的火焰古怪且温度极高,一旦沾上就无法脱身。
他只能一边躲闪一边动用灵气保护自己。
身后是楼燕袭的呼唤声,楼燕袭冲进来时看到满地的尸体,心头一震。
容檀之目光无措,他望着被火焰吞没的容氏府邸,身体在发抖。
头顶上方一条横梁砸了下来,但容檀之没有避开。
楼燕袭瞳孔一缩,眼见横梁就要砸下,他立即抽出剑鞘中的佩剑狠狠一挥,剑影划过,横梁被剑刃一分为二,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檀之!冷静下来!”
楼燕袭一手拉住容檀之:“快去找生者!这偌大的府邸中,一定还有幸存下来的人!”
容檀之失神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嘴里喃喃:“生者……对!生者!”
他立即转身深入火海,楼燕袭紧跟其后。
诡异的火焰,把这个别致的府邸燃烧得近乎成了废墟,容檀之顺着脑中的记忆路线赶到正堂——
容父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父亲!”
容檀之眼眶发红,他冲过去扶起容父,恐慌的视线落在他胸前的匕首,眼泪一滴滴往下落:“不……不要……父亲不要死!”
还留有一丝呼吸的容父听到容檀之的喊声,勉强睁眼:“檀之……”
容檀之把光系灵气渡入容父体内,手在不自主地颤抖:“父亲你快告诉我,容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咳咳……”
容父唇角溢出血色,他用尽全身力气,制止容檀之释放灵气的动作:“别白费灵气了……我快撑不住了……”
“是、是赤长老……他起了异心,和圣域里应外合……一群圣者闯了进来……杀了好多人……”
容檀之身形一抖,指尖都在发凉,如坠无边无际的深渊。
赤长老……赤长老!
他是个和圣域勾结的叛徒!!!
“檀之……”
容父颤着手指向一个方向:“你爷爷走之前,说要把神器传给你……赤长老还有圣域,都是为了神器,才灭了我容氏的门……”
“你一定要守好神器……好好地把神器继承下去!”
容父大口喘着气,他握紧容檀之的手,双眼骤然瞪大:“记、记住!灭容氏一族的是……圣……域……”
言毕,容父的身体一松,歪过头,眼睛半睁:“怜儿……我来找你了……”
怜儿。
这是他母亲的名字。
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了,那时候母亲病得很重,但还是没熬过那个冬天。
容檀之愣在原地。
直至感觉到怀中的躯体逐渐变冷,他才反应过来——父亲真的死了。
“父亲……”
容檀之用力抱住容父的尸体,眼底一片猩红,咬紧牙关,目中悲恸与愤怒交织,胸口被一股滔天恨意笼罩。
贺兰弈!!
灭我容氏一族,我容檀之这辈子都与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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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必毁你圣域,把你挫骨扬灰!!
……
容父口中所说的神器,被藏在一面毫不起眼的墙壁之中。
火焰把墙壁外的墙面焚烧殆尽,但墙壁之内的材质却抗火抗水,避免神器遭受一切侵害。
放火烧掉容府后,赤长老还为此深挖了一番整个府邸,想要把神器找到。
但他还是错过了这面不起眼的墙壁,就这么和他日思夜想的神器擦肩而过。
神器之间能互相感应,楼燕袭吸收了同为神器的寒蛛软丝甲,因此很快就确定了神器的位置,他一剑劈开墙壁,咔嚓一声,墙壁碎裂,露出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散发着璀璨光华的七弦琴。
琴身用一种说不上名字的淡金色玉石制成,上面雕刻繁杂的纹理,七根白色琴弦闪烁锋利的锐芒,颗颗光点在琴上跳跃,炫目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犹如神明降世,神圣又慈悲。
此乃九大神器之一,扶光七弦琴。
作为乐器,琴音缭绕于世,霞光普照,有凤来仪。
作为武器,弹指间寸草不生,杀意如弦丝迸射,神挡弑神,魔挡杀魔!
容檀之把扶光七弦琴捧在怀里,他垂着头,不发一言,指尖轻轻拨动琴弦,一个清脆的音节从琴弦之下飞出。
嘭地一声,如有厉风刮过,满地的幽绿色火焰被琴音掐灭!
“檀之……”
楼燕袭一手搭在好友的肩上,轻声道:“圣域想要通过这种手段,逼迫小澜重返碧落之境。灭门一事,罪魁祸首是贺兰弈,不是小澜,你……”
“燕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容檀之抱紧扶光七弦琴,慢慢抬眼,亲身经历灭门惨事,他眼中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像是被抽了灵魂,毫无生机,“我永远都不会怪罪小澜,我也知道,我面临的敌人是谁。”
“这次,贺兰弈把刀刃对准容氏,下一个是谁,我们没人知道。”
“事到如今,除了怀着仇恨走下去,我别无办法……”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少年一字一字地说着,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轮廓往下流。
楼燕袭搭在容檀之肩上的手微微收紧。
他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语。
在这种惨事面前,任何安慰都彰显苍白与无力。
“回去吧。”
楼燕袭缓声道:“为了神器,圣域的人说不定会中途折返,我们此时能力尚不足,无法面对这么多修为比我们高的圣者……檀之,我们必须立即离开。”
容檀之没有说话,只是轻点了下头。
他的指腹用力在锋利的琴弦上一按,琴弦割破皮肤,血液溢出,殷红的血色笼罩在琴身上。
契约结成,容檀之把扶光七弦琴收入识海,和楼燕袭一起从火海中离开。
容府内,除了容檀之以外,无一人幸存。
在走出去的那一刻,少年再度回头,瞳眸怔然地望向眼前被幽绿色火焰包裹在内的容氏府邸。
他的家……
没了……
容檀之死死握着拳头,彻骨的恨意刺在他的心脏,再一寸寸地碾压,难以言喻的疼痛顺着骨头和血液流遍全身。
气血攻心,一阵无法抑制的腥甜涌上喉咙,容檀之步子踉跄几下,没忍住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檀之!”
在楼燕袭惊慌失措的叫声中,容檀之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直到无尽的黑暗席卷,将他所有的意识吞没。
而远在妖域的云澜,在来到妖域的第二天就坐不住了,也不等肩上的伤到底好没好,拉上启星,跟随七夜国舆图,来到那片地下秘境。
所幸一路顺利,那地下秘境也让云澜大开眼界,里面确实长满了多不胜数的剧毒植物。
在地下秘境中寻了一天,云澜在紫炎的帮助下,她提取了十种不同种类的植物,打算用这十种植物,提取其中的毒液,再为帝回音炼制出以毒攻毒的猛烈剧毒。
之后,云澜带着这些剧毒植物和启星一同返回妖域。
刚回到妖域,云澜就从空的口中得知容氏被圣域灭门一事。
听完空的陈述,云澜坐在凳子上,面对窗外的妖域境地,心情久久未能平息。
她就这么在凳子上静坐了一下午。
最后还是启星看不下去,她来到云澜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晃了晃,沉声道:“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
云澜回过神来,对启星勉强地一笑,眼帘垂下:“……容氏被灭门,是因为贺兰弈在逼我现身,逼我回到碧落之境去面对他。”
“容氏不是我灭门的,但容家人的死,却与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云澜看着窗外天空上的红霞余晖,眼神发直,低声喃喃:“启星,你说……檀之会不会恨我?”
启星皱紧眉头,冷声道:“为什么要恨你?这一切都是因为贺兰弈,贺兰弈野心勃勃,就算今时今日不对付容氏一族,也会寻找机会,对下一个威胁到圣域的家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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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能明白启星话中的含义。
她低着头,望着自己的双手,旋即闭了闭眼。
还是太弱了。
如果她再强大一点,如果她拥有毁灭贺兰弈的力量……
云澜从凳子上站起身,对启星道:“我去修炼了。”
说完,她启步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
羽端着一碟小甜糕从圣龙殿外进来,找了一圈没看到云澜,诧异地问:“尊上,小云澜呢?”
启星语气淡淡:“她去修炼了。”
“啊……”羽愣了愣,又看向窗外的天色,“这个点修炼?可是快要吃晚饭了。”
启星暗叹一声,又转而吩咐道:“羽,你去查一下璃安国那边的情况,并且密切留意云澜那六个朋友的行踪。”
羽放下甜糕,颔首:“尊上,我马上去办。”
……
自那天过后,云澜就一直在房中闭关修炼,没有踏出房门一步,谁也不见。
就连空和影送去的热腾饭菜,也因为没有人吃而放到变凉。
今日,是云澜在房中度过的第七天。
启星站在房门外,表情不是很好看。
有的修炼者会为了闭关而长时间不进食,但云澜现在这种情况……一来,不是为了闭生死关,二来,她前后经历了这么多变故,情绪和心境会受到影响。
若是在修炼关头回忆起那些事,因此分神,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她不能放任着云澜不管。
启星眯了眯眼,转头对空说:“空,你去一趟魔域,把夜无溟叫来。”
空微愣,反应过来:“尊上,您是打算让魔域尊主介入?”
“解铃还须系铃人。”
启星盯着紧闭的房门,不冷不热地说:“夜无溟对云澜感情不一般,再者,我看云澜对夜无溟也不排斥,有他在,云澜应该会没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空没有问太多,点头:“好,属下立即去魔域。”
空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原地。
此时此刻,魔域。
极上殿,寝宫。
“尊上,碧落之境璃安国那边有消息:云姑娘的队友之一容檀之身后的容氏一族,前些日遭到灭门。”
“据悉,容氏一族的府邸被幽绿色的火光吞噬,整个容氏一族,除了当时在青沧学院的容檀之以外,无一生还。”
“至于那幽绿色的火焰,根据属下的推断,恐怕是黑月粉。黑月粉的原材料取自一种叫霁月花的灵植,其花粉与某种特殊矿石粉末融合,就是黑月粉。黑月粉一旦遇上半点明火,便会出现易燃易爆的效果,并且能使火焰变成幽绿色……”
曜风单膝跪在床边,一字一句地给坐在纱帘后的男子汇报。
“咳咳……”
夜无溟坐在床上,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在寝宫内回荡不息。
曜风听着那咳嗽声,不禁皱眉:“尊上,您的身体……”
床上的魔尊没有答话,喉间是压抑不住的咳嗽,突然,他别过脸捂住嘴——
曜风眼尖,一下子就看到魔尊指缝中溢出丝丝血红!
“尊上!”
曜风面色大变,不管不顾地撩开纱帘,扶住自家尊上摇摇欲坠的身体,指腹触碰到他的手臂肌肤,阴冷的体温顺着指尖蔓延而上!
“是寒毒!”曜风咬牙,满脸着急:“寒毒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复发了?!”
夜无溟强撑着,骨节分明的手因体内寒毒的刺疼而攥紧。
他脸色比纸还要白,寒意萦绕身侧,无端生出一丝脆弱的病态感。
夜无溟努力压制不断在刺激他的寒毒,倒吸一口凉气,胸腔莫名传来凭空而生的闷疼。
云澜体内有他的本命结印,除了灵气波动与受伤时产生的疼痛以外,云澜的心境变化也会一同传递给他。
这份闷疼,不是受了伤的那种疼,而是因为她现在很不开心,负面情绪压在心中无法宣泄。
不开心……
她很不开心……
夜无溟心中难免担忧,顾不得寒毒刺他,推开曜风就要起来。
他要去妖域找她。
曜风吓得又赶紧扶稳他:“尊上!您现在应该要好生休息才是,别起身……”
“让开!”
夜无溟咳嗽一声,瞪着曜风的眼神仍充满威慑力。
曜风被魔尊瞪得头皮发麻,但他并没有让开,反而使了点力气将他摁住,语气生硬:“尊上,您就算要责罚属下,属下也要强行把您留在魔域!”
“您的身体经不起您多次奔波,如今寒毒发作,尊上您……”
夜无溟眼中紫光溢出,厉声喝道:“闭嘴!”
“本尊要去哪里、做什么事,何时轮到你来置喙!”
曜风暗暗咬牙,不再说话。
这时,暗霖从寝宫外快步进来,面向夜无溟抱拳道:“妖域尊主的随从,要见尊上!”
启星的随从?!
夜无溟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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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令下,几个魔族侍卫带着空来到寝宫。
空一走进寝宫,就嗅到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不由抬眼望去,夜无溟面色苍白的模样映入空的眼里——
怪事。
他记得沧州盛会那会儿,魔域尊主气色还很好啊。
怎么这才一段时日不见,他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但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空对夜无溟礼貌地行礼,长话短说:“魔域尊主,云姑娘独自一人闭关修炼已有七日,期间茶饭不进,我家尊上担忧云姑娘会走火入魔,因此……希望您能去一趟妖域。”
听到“走火入魔”四个字,夜无溟表情大变,他二话不说,披上外衣就要走出寝宫,但眼前倏然一花,步子没站稳就要倒下——
“尊上!”
曜风和暗霖慌张的叫声同时响起,距离夜无溟最近的空立即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咳……”
魔尊剧烈地咳嗽起来,周身弥散着冷冽的寒意,空就着夜无溟的手为他探脉,皱眉。
原来是他体内的寒毒发作了……
没记错的话,这寒毒好像是鬼域尊主下的。
空眸色幽幽地看了眼夜无溟,松开手,淡声道:“魔域尊主身体如此虚弱,这次是在下来得很不是时候。”
“不必说了。”
夜无溟强压下涌上喉骨的血气,深吸一口气,将外衣穿好,站稳身体,冷声道:“本尊跟你去妖域,带路。”
空:“……”
他很意外地多看了夜无溟几眼。
在听到云澜走火入魔,他连危及性命的寒毒都顾不上,也要去妖域走一趟……
魔域尊主夜无溟,名震四方,脾性冷漠残酷,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可他不动情则已,一动情,那这份情谊,比山重,比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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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希望这个如此把你放在心上的爱慕者,能护你一世周全。
空没再犹豫,颔首走出寝宫。
曜风和暗霖见劝不住尊上,只好万分焦急地跟上夜无溟的步伐,一同前往妖域。
就在夜无溟带着发作的寒毒赶来妖域的途中,在房中闭关了足足七天的云澜,终于是打开了房门走出来。
她穿着干净的素袍,精致白皙的小脸上已再无先前的惘然和落魄,整个人都像是蜕变了一番,眉目之间蕴着风雨过后的平静、温淡。
羽一直守在房门外,当看到云澜从房中出来,表情一怔,随即立即扑过去抱住云澜,和她尽情贴贴:“小云澜!你可终于出来了!吓死我了!”
云澜扶住羽的肩膀,笑了笑:“抱歉……我在里面闭关很久了吧?现在过去几天了?”
翎掰开手指给她数,语气幽怨:“一、二、三、四……天呢,你都在房中待了足足七天了!”
原来已经过去七天了。
云澜抬头望向殿外万里无云的天空,深吸一口气。
“云澜!”
身后传来启星着急的声音。
云澜转头望向疾步而来的红衣女子:“启星。”
启星走到云澜身前上下端详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平日很难见到的慌张:“你有没有事?”
云澜摇头:“没有,我很好。非常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确认云澜是真的没事,启星这才长松一口气,随后又抬起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语气不自主地加重:“修炼而已,犯不着连饭都不吃!”
云澜捂住额头退了一步,露出歉意的笑,眼巴巴地说:“对不起……我现在饿了,想吃饭,有饭吃吗?”
启星听到少女可怜兮兮的语气,心底深处的怒意也随之散去了,叹气一声,眼神变得温和:“有,当然有,你想吃什么,都有。”
终究,还是不舍得对她说狠话。
羽很适宜地拉住云澜往殿内走去:“来来来!我带你去吃饭!”
殿内,云澜刚坐下,两个貌美如花的狐族侍女就端上热气腾腾的佳肴而来。
足足七天没有进过半点食物,云澜也顾不得形象是个什么东西,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启星坐在云澜侧面的位置,单手支着下颚,默默看她吃饭。
她倒上一杯温茶推到云澜面前,嗓音又无奈又宠溺:“吃慢点,没人和你抢。”
云澜含糊地应了一声,拿起茶杯咕噜咕噜地就把茶水灌下喉咙。
羽站在启星身后,觉得这一幕有趣极了,不禁捂嘴一笑,
尊上可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一个小姑娘吃饭呢……
桌上的佳肴被一顿风卷残云过后,云澜终于感到饱意。
她放下筷子,笑眯眯地对启星道:“吃饱了,多谢款待。”
启星勾起唇角:“你我之间,不用客套。”
云澜正要接着说话,这时,她听到殿外传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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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暗焰蕊的香气。
云澜一愣,旋即立即转头看去,直到对方的脸映入她的眼中:“无溟……?”
他怎么来了?
夜无溟看到少女毫发无损地出现在眼前,俊脸上的无措稍稍褪去,快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你走火入魔?”
什么?
云澜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走火入魔?
她什么时候走火入魔了?
然而,没等她来得及追问夜无溟,云澜倏地察觉到他拉住她的手体温异常冰冷!
云澜脸色一变,反手给夜无溟探脉:“寒毒怎么发作了?”
“咳咳……”
夜无溟别过脸咳嗽,云澜嗅到一丝血腥味,皱了皱眉,思绪迅速回到之前的沧州盛会——
是了。
当时贺兰弈发动围杀行动,夜无溟一直在发动灵气和贺兰弈战斗。
夜无溟频繁使用领域的力量,一定是那时候消耗灵气过大,把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寒毒又给刺激起来了!
紧随而来的曜风慌张地扶住夜无溟的身体,暗霖顾不得其他,连忙走到云澜面前:“云姑娘,你快为尊上治疗一下,现在也只有你才能压制尊上体内的寒毒……”
云澜心中顿时升起几分内疚感,她拉住夜无溟的手,对启星说:“我先回房给无溟治疗,他的寒毒……确实只有我才能压制。”
启星想到在药王之森刚和云澜认识的那一幕,她手里有一株火凌霄。
那火凌霄,原来是给夜无溟治疗寒毒用的。
启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目送云澜牵着魔尊走向客房。
房中,云澜让夜无溟盘膝坐下,然后从识海中取出火凌霄。
夜无溟咳嗽一声,抬眼望向少女的侧脸,薄唇微抿。
气氛沉寂了片刻,云澜听到身后的魔尊发出闷闷的声音:“你不开心,是不是因为容氏一族被灭门的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愣了一下,捧着火凌霄转身看他。
夜无溟强压着喉中的血腥气,剑眉轻蹙:“本命结印,会把你的情绪传递给我。”
“我原以为,你来到妖域之后心情会变好。”
云澜沉默,她坐在夜无溟身前,或许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不用强颜欢笑。
少女低垂着眉眼,淡淡道:“对,我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容氏一族被圣域灭门,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强迫我回到碧落之境。可我现在回去,等待我的就是死路一条。”
“我很想回到队友们身边,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但我不能……”
一句不能,有太多的无力和无奈。
夜无溟看着她低垂着眉眼喃喃自语,眸光微闪。
他抬手,轻轻抚摸云澜的脑袋,低声道:“你已经尽力了,那不是你的错。”
云澜瞳孔微微一缩。
启星也对她说过:这不是你的错。
但在听到夜无溟说出同样的话时,她才生出一丝想要落泪的酸涩感。
他的话,什么时候拥有了可以触动她心弦的魔力?
云澜强压着内心的不适,闭了闭眼,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眼下还要为他疗伤。
“好了,你快坐好。”
云澜很快就平复下心情,抬起明亮的眼珠子看向眼前的俊颜男子。
夜无溟看她已经打起精神了,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盘膝坐好,十分配合。
云澜立即催动小腹处的木火双灵根,将两种灵气施在火凌霄上,开始为夜无溟压制寒毒。
这次的治疗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之久。
云澜停下释放灵气,轻呼一口气,抹去额上渗出的一层薄薄的汗珠。
她一边擦汗,一边观察夜无溟的脸色。
大魔头的脸色终于好看了很多,没有刚刚那么苍白无力了。
云澜见他闭着眼,似乎还在转化灵气,便凑近一些,撩开他的袖口,手指探上脉象仔细感受。
嗯……寒毒很好地压制下去了。
应该没什么事了。
云澜收起手,顺手把他的衣袖整理好,刚整理完毕,一抬眼就发现魔尊大人已睁开眼,他漆黑的凤眸一瞬不瞬地凝视她,眼神平静如水。
暮色时分,窗外的晚霞色照映进来,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浅淡的绮丽光华。
云澜不由多看了几眼。
她见过日光之下的他,也见过月色之下的他。
唯独,没有见过被暮色环绕的他。
“看什么?”夜无溟突然问她。
云澜回过神来,低咳一声,将火凌霄收入识海,一本正经地说:“看你啊。怎么,不让看?”
夜无溟顿默几秒,又道:“好看?”
云澜很自然地顺着他的话回答:“好看。”
“那,多看会儿?”
云澜:“……”
云澜有些无语,正要说话,却见夜无溟抬眼环视客房,挑眉:“你来妖域之后,一直睡在这里?”
云澜以为夜无溟是在嫌弃,又解释道:“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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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她就看到夜无溟脱下外袍,放到一边。
云澜:“……?”
云澜:“魔尊大人,你干什么呢?!”
“累。”
夜无溟不冷不热地吐出一个字,然后躺下,我行我素极了,侧身看她:“我想躺会儿。”
那淡淡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云澜脸颊莫名发烫:“你、你先别睡!我去找启星给你再安排一个客房……”
“不用了。”夜无溟缓声道,“这里就很好。”
他也只想躺在她睡过的地方。
云澜一时不知道应该回复什么话比较好,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某魔尊闭上眼,似乎真的要睡过去了。
很快,他的呼吸变得平缓,眉目间带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淡淡疲倦——看来,他确实很累。
强撑着寒毒从魔域来到妖域找她,刚刚又要强打精神疗伤,应该把他的精力都耗光了。
想到这里,云澜没有再把他叫醒赶走。
而是靠在一边,一只手撑在下颚处,安静望着他的睡颜。
……
碧落之境,青沧学院。
容檀之从外面回来,双手捧着一个黑色的瓮坛,脸上没什么表情。
容氏被灭门的事惊动了整个璃安国,他独自处理后事时,身边总是萦绕各种各样的目光——
有悲悯,有可怜,有震惊。
这些目光或多或少都带着点异样的色彩,落在他身上时,如有千万斤重……快要把他压垮了。
“檀之……”
面前传来慕婳的声音,容檀之抬起无神的眼睛,静静地望向出现在面前的慕婳和闻人樰。
闻人樰看到容檀之手里的瓮坛,意识到什么,小声道:“这里面的……都是你的亲人吗?”
容檀之低低地嗯了一声,捧着瓮坛的手收紧几分,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那场大火,把我容氏一族的人烧得几乎全尸都没有。”
“这么多活生生的人,最后……最后只能被一同装在小小的坛子中长眠。”
他说到后面,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再也无法说出半句字。
万般话语,都抵不过这一刻难以言喻的极大悲怆。
一个曾站立在顶端的强大世家,就这么消失了。
而唯一活下来的孤身少年,却要咬紧牙关,带着仇恨背负一切……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闻人樰听到容檀之说的话,一阵酸涩直冲鼻头,刺激得她眼圈都红了。
他们眼中的容檀之是个温润优雅的贵公子,背后有令人惊羡的世家,虽然年幼丧母,但父亲和爷爷、乃至整个容氏一族的人都非常照顾他,把他视为掌心中的宝。
被家人这么宠爱着的他,却没有其他世家公子的骄纵跋扈,看得出家人把他教导得很好很好。
可就在不久前,容氏一族被圣域残忍灭门。
一夜之间,他从文雅的贵公子,变成背负亡族命运的遗孤。
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叫人如何接受得了……
慕婳走上前,把双手搭在容檀之双肩上,红着眼睛看他:“檀之,你别怕,你还有我们!”
“我们小队的每一个人,都是你的家人!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容檀之怔怔望向慕婳,黯淡无光的眼中因她的话而多了一丝清明。
他捧紧手里的瓮坛,微微昂起头,努力不让涌上眼眶的液体落下来:“好……好,我会振作起来的,就算容氏只剩下我最后一人,我也要和圣域对抗下去!”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又再次把目光转向眼前的两个女孩子:“你们要准备去哪里?”
慕婳答道:“闻人樰要回一趟雪月国,我家在雪月国的邻国阑星国,所以打算送小樰回雪月国后,我也打算顺道回家看看。”
容檀之了然地颔首:“那你们路上小心,有什么事,就用传音石和我们其他人说。”
互相道别后,慕婳牵起闻人樰的手走出青沧学院大门。
“小樰,你父皇突然召你回去是为了什么事啊?”慕婳边走边问她。
闻人樰摇摇头,清丽的脸上露出思虑的神色:“他没有说,但我总觉得……突然要我回雪月国,肯定不是为了什么好事。”
毕竟她这雪月国三公主的身份名存实亡,雪月国的子民都没有把她当公主,更别说雪月国皇室了。
此次特意召她回国,只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闻人樰心中多少有点不安。
慕婳握紧闻人樰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两国挨得近,如果你感到危险,就跑来阑星国的三春城,我保护你!”
闻人樰听言微微一笑,勉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好,我会的。”
三春城是阑星国第一城,地位非同一般,慕婳作为城主千金,她说的话,没有人会质疑。
慕婳叹了口气:“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们一定要撑住,等过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了,小澜应该就能回来了。”
闻人樰目视前方,喃喃道:“但贺兰弈一定不会放弃追杀小澜的,她有黄泉之境的三位领主保护,不回来也是好事。”
慕婳正要接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小樰!小婳!”
两个少女停下步子回首望去,是匆匆奔来的风烬。
风烬快步来到她们面前,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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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婳点点头:“是要回去,但也不会回去太久啦,过几天就会回学院了。”
“还以为你们要回去很久呢……”风烬说着这话的时候,目光却是移向闻人樰。
闻人樰静静地和风烬对视,没有说话。
慕婳看到两人互相望着彼此,意会过来,捂嘴偷笑:烬就是舍不得小樰走啊!
风烬低咳几声,又对两人说:“你们一路顺风,如果遇到什么棘手的事,记得用传音石跟我们商量。”
慕婳挑唇一笑:“会的。不过我看,烬你可能会更希望小樰用传音石找你吧?”
被慕婳说中心里话的风烬顿时俊脸一红:“……小婳!”
闻人樰脸颊发烫,她揪住慕婳的衣袖,小声道:“我、我会找你的……”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风烬,拉住慕婳转身就走。
风烬目送她们走远,直至身影逐渐消失,才轻声道:“会等你的。”
与此同时——
圣域。
贺兰弈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坐在高座之上,双腿搭着,一只手支着下颚,神色淡淡地望着跪在面前的赤长老。
“你这次做得不错。”
贺兰弈靠着椅背,启唇:“暗中逐一毁掉容氏的暗道机关,又将内部图纸描绘出来,让圣者们顺利突袭。”
“没有你的帮忙,这容氏怕是没这么快被一击歼灭。”
赤长老眼中满是骄傲和得意:“尊主谬赞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圣域能在碧落之境立威,借此震慑其他人族势力!”
贺兰弈嗯了一声,左眼中闪烁几分异芒:“是呢……不服我圣域者,都杀掉就好了。”
容氏人才辈出,更有几位祖上曾是化神者,这才使得容氏能成为璃安国的一大世家。
如今,容氏被灭,只剩下一个小辈容檀之。
但容檀之年纪还小,在贺兰弈眼中不足为惧——失去家族庇护的遗孤,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赤长老连忙点头:“没错!容氏一直都不把圣域放在眼里,实在是太嚣张了!尊主杀得好!”
贺兰弈听着赤长老那充满附和的话语,嘴角轻勾,没有说什么。
“只不过,虽说是除掉了容氏,但还留有一个容檀之,那孩子前途无限,又有光灵根,他在今后怕是会成为尊主您和圣域的大敌……”
赤长老想到容檀之先前对他说的那些话,心中就很不爽:“尊主,要不要把容檀之也一并除掉?只有容檀之死了,容氏才算得上彻底灭亡!”
贺兰弈淡淡地扫了眼赤长老:“你的意思是,我圣域会怕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
那轻飘飘的话音传来,却如有轰雷一般震耳,吓得赤长老又赶紧低下头颅诚惶诚恐道:“没、没有!”
“在下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贺兰弈盯着赤长老瑟瑟发抖的样子,眼中飞快掠过一抹讥讽,脸上仍不动声色:“起来吧。”
“是……”
赤长老马上起身。
尊主殿内有一瞬间的沉寂,赤长老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贺兰弈,他闭着眼,似在假寐。
半响,赤长老搓搓双手,露出恭维的表情,试探地开口:“尊主,在下已替您解决了心头大患,您说过,会让在下进圣域的长老席……”
贺兰弈慢慢睁开眼,似笑非笑:“嗯,我是说过。”
“不过,想跻身跃入圣域的长老席一位,那要比普通的圣者付出得更多,你能做到吗?”
赤长老一听贺兰弈这话,就知道长老席的位置是拿下了!
他心头激动地一颤,恭敬作揖道:“一定!在下会好好证明给尊主看,我拥有为圣域付出一切的能力!并且保证,永不背叛圣域!”
“是吗?”
贺兰弈嘴角的弧度略显凉薄:“真的会永不背叛圣域?”
赤长老还沉浸在自己马上要成为圣域长老的喜悦之中,没察觉贺兰弈眼中隐约闪烁几分杀念,重重点头:“永不背叛!”
“行。”贺兰弈颔首,“你先退下吧。”
赤长老笑眯眯地答道:“那在下先告退。”
眼见赤长老转过身就要离开尊主殿,贺兰弈一抬五指,一柄光刃迅速在掌心中凝聚。
他身形倏然在高座之上消失,再闪现在赤长老后方。
赤长老隐约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他下意识地转头,却发现贺兰弈面色冰冷地站在他身后!
“尊主?您……呃!”
话未说完,赤长老顿感胸腔一疼,他脸上的血色尽失,难以置信地把目光往下移去——
只见贺兰弈手中的光刃,狠狠扎入赤长老心脏中!
赤长老做梦都没想到,前一秒还跟他心平气和对话的贺兰弈,下一秒居然要他的命!
他满脸震惊,血液浸湿了衣服布料,他身子一软无力地倒下,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问:“为……什么……”
贺兰弈用力把光刃从赤长老胸口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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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神凉薄,斜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赤长老,冷冷扬唇,似在嘲笑:“一个能为了权力而出卖容氏一族的叛徒,本座凭什么相信你不会背刺圣域?”
“下辈子,别再这么天真了。”
赤长老瞳孔放大,再无半点生息,彻底死透。
“来人。”
贺兰弈朝殿外喊了一句,几个圣者应声而来,“把尸体拉出去,处理干净。”
赤长老的尸体很快就被那几个圣者拉走,触目惊心的血迹,在尊主殿地上留下一条鲜红的拖痕。
大长老在步入尊主殿时,恰好看到赤长老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中一震,小心翼翼地问:“尊主,他是犯了什么事,惹您如此不快?”
贺兰弈脱下染血的外衣,又从另一个圣者手中接过崭新的白袍穿上,淡淡道:“不过是一个痴心妄想的背叛者,终究在圣域做不了什么大事,杀了就杀了。”
对贺兰弈而言,赤长老只是一柄被磨好的刀,用完就能扔掉,便捷省事。
容氏一族因赤长老而覆灭,他早就应该料想到自己的结局。
贺兰弈也图个便利,毕竟这刀只是恰好能用,比他更好用的比比皆是。
大长老知道贺兰弈心思阴沉又多疑,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会威胁到他的人,他收了收情绪,缓声道:“尊主所言极是,疑人不用,背叛者不能留在圣域。”
贺兰弈理好衣领,换掉溅上鲜血的白袍,他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圣域尊主,瞄了眼大长老,淡淡地问:“褚临那边有查到什么吗?”
大长老恭敬地禀告:“回尊主,圣子没有任何异样,自从圣女进了圣牢后,圣子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后悔或是痛苦,如此看来……圣子是真的对圣女没有什么感情了。”
“是吗?”
贺兰弈听言轻笑,说出来的话冷酷到了极点:“明殊被抛弃了,真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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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丝绮丽的暮色从天际线消失,黑夜降临。
云澜迷迷糊糊地醒来。
客房中没有蜡烛或是夜明珠之类用来照明的东西,刚睁开眼,她就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她怎么睡着了?
云澜想要起身时,突然发现腰上被一只手揽住。
清醒的意识迅速回笼,云澜伸手摸了摸身侧——指尖触摸到一张脸!
是……是夜无溟?
云澜吓了一跳,指尖都在发颤,心脏跳动的幅度愈发加快,敢情刚刚揽住她腰的是……夜无溟的手?!
这时,另一只手伸来,轻轻将云澜的手握住,阻止她继续触摸下去。
黑暗之中,响起魔尊低沉中略带一丝喑哑的嗓音:“摸什么?”
云澜:“……”
云澜语无伦次:“不、不摸了……等下,不对!我……我怎么躺下来了?!”
夜无溟从床上坐起身。
魔族的夜视能力一向很好,不需要点蜡烛,他就能发现眼前的少女脸红得像是刚煮熟的虾一样。
真可爱。
某魔尊在心中暗忖一句,缓声道:“你坐边上睡着了。”
云澜愕然地微微启唇,睡着了?
“那、那我怎么躺在你……怀里……”云澜干巴巴地问。
夜无溟沉默半响,回答:“天冷了,你睡着了没有意识,也许是觉得我身边暖,就自己靠过来了。”
云澜:“……”
仔细感受一下窗外吹进来的风,好像确实有点冷。
夜无溟躺下之前刚吸收完火凌霄上的火系灵气,体温不再冰凉,反而会恢复温暖。
她睡迷糊了,以为自己身边有一个暖炉,所以才……
云澜脸上止不住地发烫,这算是同床共枕吗……
这时,房外传来启星的声音:“云澜?你疗伤结束了么?”
“咳……”
云澜轻咳一声润润嗓子,“结束了结束了,我等下就出来。”
“没事吧?”启星又关心地多问一句。
“没事没事!我很好!”
云澜手忙脚乱地下床,但她忘了床边有纱帘,房内太黑,视线受阻,她不小心被纱帘绊了一下。
夜无溟看她就要摔了,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臂扶住她,轻松地将她重新揽回到床边。
冷香袭来,夜无溟从背后虚虚地扣住云澜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
云澜身子一僵,顿时不敢乱动了。
“没事就好。”
启星温和的声音又从房外传进来,“那你等下与魔域尊主一同出来吧,开了晚宴。”
“嗯……”
云澜含糊应了一声,启星很快就离开。
房内房外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静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云澜坐在床边,默默感受身后某魔尊的体温。
夜无溟很享受这一刻,四周萦绕着只属于她的气息。
好想就这么一直抱住她。
永永远远。
过了好会儿,少女小心翼翼地开口唤他的名字:“无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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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去了。”她小声道。
夜无溟听言,慢慢松开云澜的腰。
云澜马上起身,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开门快步走出去。
夜无溟盯着她逃跑似的背影,微不可见地勾勾唇角,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之后,饭桌上,云澜一直在低头吃饭,一声不吭。
甚至都不敢和夜无溟对视。
晚宴过后,云澜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她思忖了会儿,对启星说:“启星,我想等下和无溟去魔域。”
夜无溟听言抬了抬眼望向少女,浓墨般的凤眸中隐约有一丝讶然。
启星对于云澜这个决定没有感到意外:“在这儿待够了?”
云澜微微一笑:“不够,但我也要考虑他体内的寒毒。”
她想去魔域,主要还是为了进一步治疗寒毒为主——在七夜国的地下秘境中,她除了带走十株剧毒植物以外,她还另外找了几株火属性的灵植。
那片地下秘境太久无人涉入,在漫长的岁月里逐渐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如今,那里也不完全只有有毒灵植,而是慢慢地多了一点充满灵气的无毒灵植。
或许到了某一天,那地下秘境里的有毒灵植与无毒灵植会对半划分,形成某种绝对的平衡。
她猜测,这些火属性灵植也会和火凌霄一样,对寒毒有压制作用。
因此,她接下来就直接去魔域,只要待在夜无溟身旁,就能方便她进行下一步的研究。
启星颔首,没有反对:“嗯,依你,你要是哪天还想再来妖域,用骨笛呼唤我就好。”
夜无溟听到云澜的解释,挑了挑眉。
虽说,她是为了给他对症下药,才想跟他去魔域。
但无所谓。
只要能看到她在身边,一切理由,都不再是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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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云澜在,尊上的寒毒就不会复发了!
这可是大好事啊!
临走之前,启星又和云澜多说了一些话,都是提醒她修炼之余也不要忘记注意身体、好好吃饭之类的话。
云澜也乖巧地一句句回应启星的话。
启星望着眼前容貌精致的少女,眼中充满了不舍。
虽不舍,但也明白不能将云澜强留在妖域。
因为她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一阵冷风吹来,夜无溟看了眼衣服单薄的云澜,默默地把自己的外袍披到她肩上。
云澜也不客气,裹好外袍,对启星挥手示意:“我会再来妖域的。”
启星嗯了一声,伸手理了理云澜被风吹乱的发丝,又转眼望向夜无溟,灿金色的妖眸中温和尽数褪去,语气凉凉道:“我把云澜交给你了。”
“魔域尊主,若让我知道你伤害她,那就是与我启星为敌。”
夜无溟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本尊不会伤害她,永远。”
相比起寒渊,启星对夜无溟还是比较放心的。
再者,云澜体内有夜无溟的本命结印,她也不认为,夜无溟会不顾本命结印带来的反噬效果,而真的去随意伤害云澜。
“走吧。”启星轻轻一推,将云澜推到夜无溟那边。
夜无溟扶住云澜的肩膀,对启星微微颔首,转而抬手朝着虚空一挥,撕裂空间瞬显。
目送云澜、夜无溟还有曜风和暗霖两位下属一同踏入撕裂空间后,启星淡淡启唇:“羽,吩咐你去做的事,有下文吗?”
羽答道:“回尊上,那个叫容檀之的小辈独自处理灭门的后事,至于其他小辈一切安好,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以及青沧学院都在全力相护,贺兰弈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只不过……”
启星转头看着羽:“只不过什么?”
羽顿了顿,表情变得忿忿不平:“只不过,贺兰弈肆意在璃安国宣扬小云澜是魔兽后代的事,让那些璃安国的人族担惊受怕。面对如洪潮一般的舆论,战神府首当其冲,君战神压力很大,璃安国皇室也半信半疑,总之……战神府那边情况并不好。”
提到贺兰弈,启星冷哼一声,眼底杀意沸腾:“卑劣的家伙!”
“他想借助舆论的威力让云澜身败名裂,又暗中毁了容氏一族,逼迫云澜回碧落之境……”
启星暗暗咬牙:“不能如他的愿!”
羽颔首:“尊上,我这边会继续留意那六位小辈的行踪,以防贺兰弈偷袭。”
启星握了握拳,沉声道:“不仅如此,还要关注贺兰弈的一举一动。”
以贺兰弈那恶劣的性子来看,仅仅只是灭了容氏一族,是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他一定会继续使出别的手段……
羽明白启星的顾虑,抱拳,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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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之境。
雪月国,皇室。
闻人樰踏入这座代表尊贵与权力的宏壮宫殿,表情不卑不亢。
道路两旁的宫婢对着少女指指点点:
“快看快看!她回来了——最不受宠的公主殿下!”
“听说,她大半年前独自一人离开皇室,去了璃安国求学……她这样子,也有灵师学院收她?”
“可不是,收了她的学院可是碧落之境的高等灵师学院之首,青沧学院!”
“呵,真给皇室长脸了呢。”
这些宫婢没有避开闻人樰,她们的“窃窃私语”也让闻人樰听得很清楚。
闻人樰无视得很干脆。
反正,这次回来,她只是想知道那个男人到底要和她说什么。
听完之后,她会立即返程回青沧学院——她会一直把青沧学院当成自己的家。
她的家,不应该是这个四处充斥着冰冷气息的皇室。
眼前就是正殿了。
闻人樰没怎么犹豫就踏入殿中,刚走进去,就看到坐在王座之上的中年男人,还有各站在他身侧两旁的年轻男子。
那是她的“父皇”,还有两位同父异母的“兄长”。
真不想如此称呼他们……怪恶心的。
闻人樰强压内心的厌恶,垂下眼帘,有模有样地对他们作揖行礼:“见过父皇、两位兄长。”
“知道回来了?”
雪月国圣上闻人琛托着下颚,眼神在这个不受宠的三女儿身上来回打量,轻笑:“去了一趟璃安国,气质倒是变了许多。”
“看来,那青沧学院确实很会指导学生啊,连本君这个不成器的女儿都能大变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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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很伤心、很难过,并且还会找个无人的角落默默哭泣。
但现在……
闻人樰微微一笑,抬起眼帘,目不转睛盯着王座上的男人,勾起唇角:“再不成器,也是您的女儿不是么?”
言下之意——我如果不成器,你这个做老子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闻人琛眉眼一凛,啪地一下用力把手拍在王座的扶手上:“放肆!闻人樰,本君是你父皇!你胆敢跟你父皇这么说话?!”
“父皇?哈。”
闻人樰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话:“我出生之后,你就没管过我一天,任由我自生自灭,你算哪门子的父皇?”
“可别玷污了这两个美好的字……”
闻人樰似笑非笑:“你不配。”
“你……”
闻人琛正要发怒,大儿子闻人辉及时出声:“父皇,稍安勿躁!还是快些说正事的好。”
闻人樰眯了眯眼睛。
正事?
闻人琛深呼吸一口气,收了收怒气,稍稍坐直身体,冷锐的目光直视闻人樰:“辉儿说得对,是时候该讲正事了。”
“闻人樰,你作为雪月国的公主,也该背负起自己的使命。”
闻人樰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闻人琛挑了挑唇,接着道:“万伽国的君主听闻你长得漂亮,更是成为了青沧学院的学生,对你很有好感——因此,前些日子特地来我雪月国,与本君商讨婚事,有意与雪月国联姻。”
“成为一国之后,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闻人樰,你能明白吗?”
闻人樰睁大眼睛,联姻?!
“是啊,小妹,父皇说得没错,万伽国君主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做你的丈夫,今后一定会很疼爱你的。”皇太子闻人辉附和着说道。
“小妹,你已经长大了,公主一直以来都是与异国联姻的筹码,你贵为公主,此时,也正是你为雪月国增添荣耀的时候。”
二皇子闻人浩似讥似讽地瞧了眼闻人樰:“这是父皇下的旨,你拒绝不了的。”
闻人樰握紧双拳,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三个男人。
万伽国这个国家崇尚武力,那里的每个男子都是天生的战士,虽体格健壮,但脾性残暴至极,杀妻虐女这种骇人听闻的故事,在那儿已是屡见不鲜!
而统治着如此一个子民穷凶极恶的国家的君主……又能是什么好人?!
他们这是要亲眼看着她去万伽国送死!
“一群疯子!”
闻人樰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一个个都把万伽国说得那么好,怎么不见你们自己嫁过去!”
“拿我的前途去奉献异国,那君主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闻人辉和闻人浩面露愕然,闻人琛也很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个软弱的女儿……原来也会有发脾气的时候。
她不是向来不争不抢,任劳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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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去一趟青沧学院回来,就变了这么多?
闻人琛沉声道:“闻人樰,你真是越发放肆了!本君亲自下旨,你就必须要嫁过去!雪月国难得能与万伽国联姻,有这层关系,之后就算发生什么事,万伽国也一定会全力支持雪月国,你不嫁,就等同于是在欺君!你想眼睁睁地看着雪月国被毁灭吗?!”
“雪月国之后会沦为什么模样,与我何干?”
闻人樰面色冰冷,眼底充斥着无尽恨意:“你们舍得葬送我的未来,那就休要怪我不留情面!”
“所以,你不想嫁给万伽国君主,是吗?”闻人琛语气阴冷。
闻人樰正面迎上男人的目光,咬字清晰,声音铿锵有力地说:“你问我多少遍,我都是一样的回答:我、不、嫁!”
言毕,闻人樰一转身就要快步跑出正殿。
疯子……他们都是疯子!
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她要逃!
就在闻人樰即将要逃出正殿大门时,守门的侍卫接收到闻人琛投来的眼神,嘭地一声,沉重的殿门被用力关上!
闻人樰瞳孔一缩,她慢慢抬眼,望向眼前紧闭的殿门,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停止了流动,连指尖都在迅速失温——
身后传来闻人琛冷酷无情的话:“即日起,三公主闻人樰软禁殿内!三日后,立即送往万伽国!”
“这是你的使命!闻人樰,你是逃不掉的!”
闻人琛表情狰狞:“从你成为公主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明白——有些事,你就必须独自面对!成为万伽国的皇后,这是你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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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尝试过一切自救的办法——爬窗、装病、趁人不备时逃出房门……
但每次都被房门外的侍卫抓回来。
眼看三天要过去了,明日……她将要被赶进前往万伽国的马车上!
晚上,宫婢把一套大红色的裙袍和几本书丢到闻人樰面前。
闻人樰坐在床上,冷冷抬眼盯着眼前的宫婢。
宫婢一点儿也不怕这位公主殿下的冷漠眼神,一手叉腰,另一手指着那件裙袍,姿态趾高气昂:“这是你明日要穿的衣服!圣上说,不会给你准备这么多东西,最多就给你穿件像模像样的裙子。”
“什么凤冠霞帔、十里红妆……那都不是你这种落魄公主会有的!别肖想了!”
闻人樰不为所动,看都没看那裙袍一眼。
“至于这几本书……”
宫婢突然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那可是好东西——听闻那万伽国的男子都是粗鲁的莽夫,长得人高马大,脾气暴戾,想必万伽国的君主亦是这样的人。”
“既然你要成为联姻公主,那肯定要多为万伽国皇室开枝散叶。这书上的都是春宫图,公主殿下趁今晚还有时间,多学学讨好男人的功夫!学好了,洞房花烛夜才能避免受苦!”
说到这里,宫婢捂嘴一笑,讽刺道:“真希望公主殿下不会被那万伽国君主折磨致死,要是就这么死在床上,就有点太晦气了……”
闻人樰眼中猛地爆出凶狠的光,她一把抄起那几本春宫图,出手极快地扔到宫婢脸上!
春宫图的边缘无比锋利,只听见宫婢尖叫一声,她脸上被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滚!再靠近我,我杀了你!”
闻人樰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怒意与杀意并存,双眼猩红得吓人,那宫婢被唬得脸色发白,连滚带爬地匆匆逃离房间。
宫婢一逃,闻人樰无力地倒在床上,双眼发直地望着上方的横梁。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她不想嫁给万伽国的君主。
她想回青沧学院,去和伙伴们一起并肩而战,对抗圣域,对抗贺兰弈……
闻人樰咬着牙,从怀中取出一个传音石。
这三天,她为了不让那些守在门外的侍卫起疑,所以没有给队友们传音。
现在,那些侍卫大概都觉得她不会再有任何反抗的举动,因此都纷纷跑去吃饭喝酒了,房外空无一人。
正是传音的好时机。
既然她没办法逃离这里,那她一定要寻求帮助!
闻人樰在传音石中注入灵气,然后静静地等待。
没过一会儿,传音石内响起熟悉的清越嗓音:“小樰?”
是风烬。
听到风烬的声音,闻人樰感到心脏像是被什么用力重锤,冲击感让她的眼眶止不住发红:“烬……”
传音石那头的风烬,似是察觉到她声音有点儿不对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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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去……”
闻人樰痛苦地捂住脸,温热的眼泪从指缝流出来:“我想回家见你们……救救我……”
被关了三天,没有半点自由,一切的求救也都是徒劳的,孤立无援。
犹如身在人间地狱。
她快要撑不住了……
听到闻人樰的啜泣,风烬吓坏了,连声道:“小樰你别哭!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闻人樰用力擦着眼泪,迅速平息情绪冷静下来,把自己这三天被关在雪月国的事告诉风烬。
风烬听完,思考一瞬,立即道:“我明白了,我会马上告知其他队友,然后,我们一起来雪月国救你出来。”
“但是璃安国和雪月国有些距离,我们速度再快,也不能马上赶到,因此……小樰,你明天先假装附和他们,坐上去万伽国的马车,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逃出来!逃得越远越好!”
闻人樰握紧传音石:“好……我知道了。”
“你不要慌张,要冷静下来,只有冷静,才能迅速思考和反应。”
风烬把嗓音放缓:“你是我们小队的一员,我们当然不会放任着让你去嫁给那种暴君,相信我们,一定能救你出来,带你回家。”
闻人樰听着少年充满安抚的话语,鼻子一酸,刚擦完的眼泪又再次慢慢涌出。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嗯,我相信你,相信你们。”
“再来,就是最重要的一点。”
风烬分析道:“你跑了,在万伽国君主眼中就等同于是逃婚,万伽国和雪月国两国之间的关系会因此崩裂,避免不了要开战。”
“战争一旦爆发,无非就是看谁先灭了谁,但按照万伽国的军事力量来看,雪月国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恐怕是注定的事……”
闻人樰捏了捏拳头。
崇尚武力的万伽国,从不缺在战场上肆意杀戮的战士。
她也能明白为什么闻人琛答应了要和万伽国联姻——因为雪月国只是一个小国,军事力量不足,若能靠联姻来依仗军事力量强大的万伽国,雪月国在今后就能更加肆无忌惮。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她的“逃婚”一旦落入万伽国君主眼中,那就是对他、对万伽国的极大耻辱。
万伽国一定会出动全部力量歼灭雪月国。
这是一场避免不了的战乱……
闻人樰咬着唇,雪月国皇室要她去送死,她想要雪月国皇室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那些雪月国的子民……何其无辜。
两个国家之间的大战,遭到最多波及的,就是可怜的百姓。
“我不希望让百姓们受到牵连。”
闻人樰垂下眼帘,攥紧衣袖:“我只想让雪月国皇室消失,我不想百姓们伤亡。”
风烬沉默半响,说道:“我等下会与小婳商量一下,希望三春城能收留雪月国的无辜百姓。”
“另外,我们也会尽快赶去雪月国,让百姓们速速逃离,减少伤亡——这也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闻人樰轻轻地嗯了一声。
短暂的沉默后,传音石那头的风烬听到女孩小声地开口:“烬,如果雪月国真的灭亡了,百姓们会因此恨我吗?”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恨你。”风烬回答,“我只知道,你在很努力地自救,为自己的将来而做一切抗争。”
闻人樰无力地扯起唇角:“我不想嫁给万伽国君主,因此引发两国大战,害得百姓们无家可归……我会成为一个被他们唾弃的亡国公主,一个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吧?”
几秒后,传音石里响起少年低缓的声音:“在成为公主之前,首先,你是一个人,一个有自我人生的人。”
闻人樰心头一震,瞳孔剧烈一缩。
旋即,她捂住眼睛,哽咽着道:“嗯……我知道了。”
风烬说得没错。
她是一个人。
她有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利。
即便是将来百姓们会记恨她、埋怨她……但是,她不后悔。
永远也不后悔。
……
翌日,清早时分。
闻人樰非常配合地穿上那套大红色的裙袍,在众宫婢和侍卫充满鄙夷与讽刺的眼神之中,缓步走上前往万伽国的马车。
二皇子闻人浩走到马车窗边,一只手吊儿郎当地撩起纱帘,嘴里啧啧有声:“小妹要出嫁了,哎……我这个做兄长的,可真是万般舍不得呀。”
闻人樰冷眼斜睨闻人浩,忽地发出一声嗤笑:“舍不得?那不如我把裙袍脱下来,换你穿上,你替我嫁过去?”
“说不定,那万伽国君主或许根本不好女色,反倒尤为喜爱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皇子?”
闻人浩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还有被看似“软弱”的妹妹呛话的一天。
他咬咬牙,没好气地把纱帘拉下,冷哼一声:“你就尽管嘴硬吧!等你到了万伽国,君主有的是手段慢慢折磨你!”
“我的好妹妹,你可千万别死那么快!我们没闲心替你收尸!”
闻人樰眼神凉薄,看闻人浩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具尸体:“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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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浩无能狂怒,只能恶狠狠踹马车一脚,伸手指点江山一般指使车夫:“走了!还等什么!赶紧把她送去万伽国!晦气东西!”
车夫被吓得够呛,话不敢多说,立即驾着马车远去。
马车里只有闻人樰一人,闻人琛没有准备嫁妆,自然也没有所谓的陪嫁丫鬟。
她迅速脱下身上的大红裙衣,露出最里面方便逃跑的战斗袍。
接下来,她只要耐心等候一个时机——
马车行驶了大概一个时辰,车夫把马车停到路边,马儿有点跑累了,需要短暂休息一下。
闻人樰觉得,她的机会应该来了。
趁着车夫转身的那短暂一瞬,闻人樰立即拉开纱帘闪身就逃!
车夫听到异响,立即回头,果不其然就看到闻人樰逃跑的身影!
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赶紧追了上去。
闻人樰察觉到车夫穷追不舍,马上反击,水系灵气幻化成一根根箭矢直射车夫。
车夫会几下功夫,几个瞬闪就避开闻人樰的攻击。
“放我一条生路。”
闻人樰要保留体力,也无意与车夫纠缠,她一个翻身稳稳落地,眼神淡漠:“我不想远嫁异国,我逃了,你也一样可以逃,不用再回去复命。”
车夫喘了几口气,摇头:“那不行,我受了太子殿下的指令,一定要把你送到万伽国。”
闻人樰咬了咬牙,眼底凶光毕露:“你不怕我会在这里杀了你?”
“就凭你?”
车夫冷嗤:“得了吧,公主殿下,你这小身板……”
话没说完,闻人樰突然飞袭冲来,手臂抬起,细微的声响突起,袖下三支带着剧毒的箭矢急射而出,带着倒钩的箭矢直直刺入车夫的胸腔!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直到毒素侵入心脉,死亡的恐惧感笼罩而来,车夫也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就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殿下杀了……
看到车夫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闻人樰脸色变了又变。
她退后几步,一股恶心感直涌喉咙!
“呕……”
闻人樰没忍住,猛然转身干呕起来,眼中充满惶恐。
她……她杀人了!
她用小澜送给她的暗器……杀了人!
闻人樰缓了好久才平复下来,手扶在一棵树的树干上,手指微微收紧。
她记得小澜曾对她说过,暗器这种东西,只要用在合适的地方,就不是害人的武器。
而且,如果刚才不是她用暗器,那车夫……是真的会把她抓到万伽国!
一旦进入万伽国的领地,那她就真的没有生路了。
她不想死,所以要赶在别人杀她之前,先下手为强!
闻人樰拍拍胸口,抬眼看向四周,眼中带着一丝惘然。
接下来,她应该继续往前逃,逃到安全的地方,再用传音石和烬他们联络……
突然之间,有什么细微的声响从背后由远及近地传来,闻人樰脸色一白,以最快的速度闪身躲去——
噗呲!
一枚银色飞镖擦着她的手臂飞过!
手臂皮肤处传来一丝轻微的刺疼,闻人樰偏头看去,衣服布料被锐利的飞镖划破,血色渗透而出。
她转身,看到闻人辉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几枚一模一样的飞镖!
“我就知道,你这该死的丫头根本就不会那么配合!”
闻人辉冷眼瞪着闻人樰:“父皇早有预料,因此派我暗中跟随马车,你以为你逃出雪月国了就安然无恙,但你终究还是算漏了一步!”
闻人樰咬牙,她想要说话,但眼前突然变得模糊不清,身体也逐渐变得无力,意识仿佛在离她越来越远。
飞镖上……有毒……
这是闻人樰在晕过去之前,脑中最后想到的一句话。
等闻人樰清醒过来时,一睁眼就看到自己身在宫殿之内。
这是……雪月国的正殿?
她被抓回来了!
闻人樰心中一慌,下意识就要起身逃脱,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一条绳子捆住!
她呈非常憋屈的大字型被绑在地上,四根麻绳在手腕和脚腕处缠成死结,让她根本挣脱不开!
下一秒,殿门被打开,闻人樰惊恐地睁大眼看过去——只见闻人琛、闻人辉和闻人浩三人走入殿内。
“你居然做出逃婚这种行为……真让本君失望。”
闻人琛走到闻人樰面前,神色阴寒:“闻人樰,你身为公主,但根本没有想过替雪月国排忧解难。”
“公主?哈哈……”
闻人樰不禁失声放笑:“闻人琛,你在那里装什么呢?我在雪月国这么多年,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有把我当成公主那样对待吗?”
“我是你女儿,却过得比宫婢宫奴还要不如,那这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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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琛沉默半响,突然道:“好啊。”
“既然你不想当皇室公主,那就当皇室禁脔吧——”
言毕,闻人琛眼中爆出充满欲念的邪光,他把手伸向闻人樰的胸口。
闻人樰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至极,她自然明白,“禁脔”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闻人琛你疯了!我是你的亲生女儿!!”
闻人辉和闻人浩也纷纷过去,手肆无忌惮地摸在闻人樰腰上,嘴里啧啧有声:“听说其他国家的皇室,也会有人将公主作为禁脔——”
“说是亲生的、有血缘的,干起来会更舒服……”
眼前的三个男人满脸邪恶:“反正你逃婚,成不了万伽国的皇后,那还不如留给我们父子三人享用!”
“乖一点,我们会很温柔的。”
耳边是刺耳的污言秽语,陌生的男性气息铺天盖地涌来,粗糙的手探入衣内放肆抚摸,闻人樰感到浑身上下的血液在倒流,直冲脑门!
憎恶,恨意,悲怆……各种各样的情绪挤满胸腔。
没有人救她。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赶来救她!
维系着脑中最后一丝理智的弦线就这么倏地崩断,闻人樰双拳紧握,眼中的杀意爆开!
咔嚓——
一丝水系灵气从少女身上炸开,紧紧缠住她四肢的四根麻绳顺势断裂。
她只觉得体内突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抬腿狠狠把压在她身上的闻人琛踹飞出去!
“噗……”
闻人琛被踹得鲜血直喷,闻人辉和闻人浩被突然站起身的女孩惊得退后一步。
浓郁的灵气环绕在闻人樰周身,气势犹如窒息的洪潮,迎面袭去!
“破势……寒水弓!”
伴随闻人樰阴冷的声音响起,水蓝色的长弓顺从契约者的召唤而出现在手中,她一手拉弓,另一手凝聚长长的箭矢架在弓上,对准闻人琛的脑门——
“不!”
闻人辉和闻人浩惊恐的叫声刚落,箭矢裹挟极度的恨意从闻人樰手指下急射出去!
似有飓风横扫一般的巨大威力,箭矢穿透闻人琛的头,不过血肉凝成的头颅,终究还是抵不住神器的力量,瞬间炸开,死无全尸!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了脑袋的闻人琛身子软软地跌落在地上,刺眼的血液从脖颈流出。
难闻的血腥味弥漫在殿内的每个角落。
闻人樰双眼冰冷,杀掉闻人琛后,她慢慢地将目光投向闻人辉、闻人浩。
逃!
两人脑中只剩下这个字,他们来不及做其他反应,立即转身就要逃出宫殿。
闻人樰疯了!
彻底疯了!
她连亲生父亲都敢杀,要是再不逃,他们肯定也会被杀掉的!
两个男人仓皇逃跑的身影,深深刺激着闻人樰的头脑。
浓郁的杀意在胸口升起,闻人樰再度把破势寒水弓对向两人,灵气凝成的长箭在弓上架稳。
跨步、拉弓、瞄准目标——
这一次,神器没有操纵契约者的身体,而是任由她使用自己,释放心中无法宣泄的恨意!
嗖地一声,箭矢破空而去,射入闻人辉的心脏!
闻人辉扑通一声倒下,双眼惊恐地睁大注视前方,鲜血从身下流淌出来。
眼见闻人浩就要逃出殿门,闻人樰朝殿门抬起五指,眸中凛光一闪,五指微拢,沉重的大门轰然合闭!
闻人浩见此惊恐万分地冲过去拍门:“救命啊!救命!”
可无论他怎么呼救,紧闭的殿门始终没有被推开。
闻人浩心都凉了,他颤抖着身体回首望去——
闻人樰脸上不见半分表情,只是当看到闻人浩在不顾形象地拍门求救,她唇角突然勾了勾,扬起一个带着快意的弧度。
三日前,她同样眼睁睁地看着殿门被关上,她用尽一切力气去呼救,可宫中始终没有人来救她……
这三个比魔鬼还要邪恶的男人,在用那种下流无耻的方法试图毁掉她!
她要把她所受过的一切苦痛,在他们身上故技重施!
闻人樰一个闪身飞来,手用力扣住闻人浩的脖子,双眼猩红:“叫啊!叫大声点!今日谁敢来救你,来一个,我便杀一个!”
“看到你现在这个可怜模样,我很痛快!”
闻人樰咬牙切齿,恨意与杀心越发膨胀,她用力把破势寒水弓尖锐的弓头插入闻人浩身体里,如愿地听到闻人浩凄厉的惨叫。
插进去,抽出来,重复几遍,直至剧烈的疼痛消磨了闻人浩的意识。
他无力地抽搐,嘴里发出求饶的呜咽声。
闻人樰将长弓架在闻人浩脖颈之下,狠狠一割,弓身割破了他的喉管,鲜血溅了少女一身,一滴血不慎落在她眼下,再顺着面部轮廓往下滴落。
宛如血泪一般,潸潸而流。
闻人樰闭了闭眼,把脸凑到闻人浩耳边,低声呢喃:“既然我已身在地狱……那么,你们谁也别想逃。”
……
新娘未能如期而至,万伽国君主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气得火冒三丈。
他迅速召集兵力,直攻雪月国,体格健壮的万伽国战士挥舞兵器踏破护国城门。
但他们谁也没想到,如今的雪月国早已空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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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小队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雪月国,让雪月国的百姓们迅速撤离。
陷入恐慌的百姓们逃往邻国阑星国,国中最大的城镇三春城,无条件收留这群无辜的百姓。
但也幸好雪月国只是个小国,子民并不算多,三春城尚能容纳他们。
当云澜小队五人抵达雪月国皇宫时,他们看到殿门被打开,一道身影缓缓从殿中走出来。
是闻人樰。
她满身鲜血,脸上也沾了不少,一手拿同样沾了斑斑血迹的破势寒水弓,另一手提着一个男人的头颅。
“小樰!”
风烬见此脸色一变,一个闪身来到闻人樰身前。
闻人樰听到风烬的声音,麻木无神的双眼抬起,唇瓣微动唤他的名:“烬。”
风烬看到她满身都是血的样子,心头不禁一颤,视线往下移盯着她手里提着的头颅:“这是……”
“闻人浩的头。”
闻人樰轻声说着,随手把头颅扔到地上,践踏一般踩在上面,憎恨在眼底深处绽放:“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可就在刚刚不久之前,他们父子三人要糟蹋我,想把我变成禁脔……所以,我杀了他们。”
“当然,我也杀了很多企图反抗的人——用破势寒水弓杀的。”
风烬抬眼看向闻人樰身后的正殿,里面全是雪月国侍卫的尸体!
鲜血和肢体堆了一地,如身在尸山血海的地狱深渊。
其他赶来的队友们都被这一幕吓到了:这……这么多的人,都是小樰杀的?!
风烬紧皱眉头,没有嫌闻人樰满身的血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低声问她:“他们全都死有余辜!你呢,有没有受伤?他们对你做的那些事……”
“我没事。”
闻人樰的语气出奇地平静:“神器把我保护得很好,在你们没有赶来之前,一直都是我在和它并肩作战。”
“亡国已是注定的事,我身上布满鲜血,死在我手下的人多不胜数,我只要一闭眼,仿佛就能听到那些人在我耳边的惨叫……”
闻人樰笑了笑,眼泪却流了出来:“我已经,回不去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闻人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盖的破碎感,听得风烬心脏紧揪起来。
他不顾一切地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入怀中:“不要怕……我,还有大家,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陪你走这条难走的路。”
“如果没有后路可退,那就把视线看向前路,只要一直往前走,就一定能看到有光的地方!”
风烬能感觉到,闻人樰是被逼得杀红了眼。
肮脏的雪月国皇室,把从前柔弱的她逼入绝境——如果她不大开杀戒,那死状凄惨的就是她!
她杀了太多人,她接受不了自己成为那样满身杀戮的人,再明亮的光,也照不进她此时的内心之中。
但他们,可以陪她走这段路。
闻人樰被风烬紧紧抱着,静静听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瞳孔微缩。
片刻后,她闭上眼,单手搂住少年的腰:“好。”
“只要你们陪着我,就足够了。”
黄泉之境,魔域。
雪月国被彻底覆灭的消息,终究还是传入云澜耳中。
她捏着传音石,听传音石里慕婳的逐字阐述,陷入沉默。
过了好久,云澜轻声问:“小樰她现在怎么样了?”
“小樰没事。”
慕婳说:“就是入夜之后就睡得不安稳,她说,她总是能梦到自己杀人的那一幕。”
“我现在和她睡同一个宿舍房间,希望能安抚到她。”
云澜按揉着眉心:“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她肯定难以接受,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们多照顾她。”
她先后被逼婚,被软禁,被亲生父亲和两个兄长当成禁脔那样随意玩弄……这每一件令人发指的事,都在深深摧毁闻人樰的内心世界。
闻人樰从前可是在风云秘境里,连积分都不敢抢的小姑娘。
但现在,她为了自救,选择杀掉无数的人,踩在无数的尸体上,从那个令人绝望的漩涡中爬出来……
或许,这已经用光了她这辈子所有的勇气。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樰的。”慕婳的语气故作轻松,“你别担心,我们都很好。”
云澜没有说话。
她当然知道,慕婳只是在安慰她。
很好?哪里很好了?
容檀之和闻人樰,一个经历了灭族,另一个经历了亡国,他们都很不好。
匆匆聊了几句,云澜收起传音石,目光放向面前桌上摆着的各种瓶瓶罐罐,还有一个托曜风帮她找的一个炼丹炉。
这些瓶罐里,都是剧毒。
至于那炼丹炉,自然也是用来给她炼毒的,她可不舍得用紫金炎火炉这样的不凡之物来炼毒。
自她跟随夜无溟抵达魔域之后,她开始炼毒。
所幸进展不错,距离炼制出能吊住帝回音性命的剧毒……只差一步之遥。
尽管再担心身在碧落之境的队友们,但云澜知道,她还不能回去……
咬了咬牙,云澜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炼毒上面,不敢怠慢。
时间缓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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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炼丹炉在火系灵气的不断燃烧之下,白气冒出。
略显刺鼻怪异的气味从炉内溢出来,乍一闻,像是腐败的落叶,又像是甘甜的灵果。
那味儿不是那么好闻,但在云澜眼中,这样的气味就代表着炉中之物已形成!
两个时辰后,云澜收了火系灵气,少女的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炼丹炉,眼神期待中又带着一分紧张。
房门被轻轻推开,夜无溟从外面走进来时,嗅到满屋子都是这古怪气味,剑眉微蹙。
但看到云澜脸色忐忑,魔尊大人便知道那炉中的东西非同一般。
他没有出声打扰,而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云澜深吸一口气,慢慢把手伸过去打开炉盖——
一丝诡异的黑气,伴随云澜打开炉盖的动作缓慢升起。
夜无溟挑眉,还没彻底看到炉中之物,却能隐约感觉一丝极致的危险要冲出来。
这一刻,夜无溟也不禁起了好奇心。
他知道云澜要炼制剧毒给帝回音吊命。
但这世上能让他都生出几分忌惮的剧毒……究竟拥有什么样的威力?
云澜郑重其事地站起身,望向炼丹炉之中。
炉中,只有一小滩深紫色的液体。
“成了!”
云澜面色一喜,内心被巨大的狂喜笼罩。
夜无溟也起身走过去看,但云澜却抬手拦住他,不让他再靠近:“别走太近。”
“担心我?”夜无溟扯了扯唇角。
云澜嗯了一声,然后取出两个小瓶子,将炉中的深紫色液体分两次装入瓶中。
瓶子是透明的,透过瓶身就能看到里面的液体,虽是深紫色,可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液体中有不太明显的红色光点。
像是在一团紫色的迷雾中,有危险野兽闪烁杀意的红色眼睛。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把瓶盖扣好,又用一根红色绳子捆紧瓶盖。
从液体被炼制完成,到装入瓶中,再是最后的封口……每一步,都是严谨又小心的。
夜无溟有些压不住好奇,问她:“这就是你这些天炼制出来的剧毒?”
云澜握紧小瓶子,回视夜无溟,眼中带着一丝深长意味:“魔尊大人,你知道‘鸩’这种鸟兽吗?”
“鸩?”
夜无溟很仔细地在脑中思索,旋即,又摇头:“不知,很陌生的名字。”
“鸩是一种传说中的毒鸟,用它的羽毛泡酒,能轻而易举地毒死人。在传说里,鸩的羽毛颜色,就和这瓶中的液体色泽一模一样。”
云澜微微一笑,把两个小瓶放在桌上:“里头的毒液原料,分别来自我在七夜国地下秘境中挑选出来的十种剧毒灵植,是混毒。”
夜无溟漆黑的眼中流过一丝讶然,混毒?!
“由这十种剧毒灵植所炼制出来的毒,威力极大,能无声无息地融入空气或是水源,只需一滴便能屠城,我将其取名为——紫鸩毒。”
“紫鸩毒……”夜无溟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你说它能屠城,是真的?”
云澜笑了笑:“虽是混毒,但我提取的都是这十种剧毒灵植最毒的部位,花粉、汁液、叶子、根部,这些都是蕴含毒性分量最纯粹的地方。”
“而这么多纯粹的毒凝聚出来的混毒,便是纯粹中的纯粹,因此如你所见,经历这么多天,也只能炼制小小一滩液体。”
云澜说着,唇角上的笑容倏地变得冷冽:“但我可以保证,只要分量足够,一整瓶的紫鸩毒,足以毁灭整个苍穹大陆。”
夜无溟挑了挑眉:“毁灭大陆?”
他知晓,云澜从不会在这种要事上开玩笑。
所以,这紫鸩毒……真的拥有可以覆灭一切的恐怖威力!
“是个极度危险的东西。”短暂的沉默后,魔尊大人给予评价。
云澜缓声道:“无论是暗器还是毒物,都有两面性——用来守护重要的人,就是正确的,但如果用来做伤天害理之事,便是错误的。”
“我炼制紫鸩毒的初衷,不是为了残害无辜者,而是为了保护自己,和保护我身边的人。”
夜无溟定定望着她脸上的坚定,微不可见地勾勾唇角。
这时,他突然牵起云澜的手,云澜愣了愣,看他:“怎么?需要疗伤?”
“走。”
夜无溟不等云澜回复,就拉住她走入撕裂空间。
空间瞬移的速度很快,云澜从空间中走出来时,清晰地嗅到一阵熟悉的奇异冷香。
云澜慢慢睁眼,天已经黑了,头顶上方是浩瀚的星空。
她出现在一片河川岸边,微冷的风拂面而来,轻轻吹动她的发丝。
“这里是……?”
云澜正诧异着,这时,她发现岸堤边有一片散发淡淡焰光的花簇。
风吹过,像是一双手在温柔地抚过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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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暗焰蕊。
还是一大片的暗焰蕊!
云澜不禁走过去,俯下身轻嗅它们,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和记忆中夜无溟衣服上的淡香重叠交织。
云澜回头看向夜无溟,突然理解了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笑道:“我懂了,你想带我来放松。”
“嗯。”
夜无溟应了一声,他走近几步,指腹在她眉心处轻轻抚摸,嗓音低沉:“该放松了。”
其实他能感觉到,她很疲惫。
她的名声,在碧落之境被圣域诋毁,只能靠亲人帮她维护。
而她的队友,又在经历那种惨绝人寰的遭遇。
面对这一切,她不能回碧落之境为他们分担。
因此,只能强迫自己定坐在房中,修炼、炼丹、炼毒、绘制暗器图纸……还要再分出一丝精力为他疗伤。
太累了。
这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面对的事。
夜无溟看向少女那双充满倦意的眼,心脏被无端揪紧,疼得发闷。
云澜静静地注视夜无溟,突然释然一笑:“谢谢你,你今晚带我来这儿,我很开心。”
“还有一事……”
夜无溟思忖了好些天,决定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云澜摘下一株暗焰蕊闻着,又抬眼看他:“什么事?”
只见夜无溟伸手托住云澜的脸。
云澜愣住,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俊美如天神的脸突然逼近——
阴影袭来,云澜下意识合眼,却感觉到眼皮上方传来一阵柔软。
夜无溟轻吻在她眼睛上,动作充满无尽的怜惜与温柔……如同在对待一个容易破碎的瓷娃娃。
流逝的时间,好像就定格在这一瞬。
没有什么突发意外,也没有旁人的打岔。
他在亲她的眼睛……
云澜心头轻颤,她曾听过一句话——
亲吻伴侣的眼睛,有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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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夜无溟松开云澜,目光静静地放在她表情略显呆滞的脸上。
云澜眨巴眨巴眼珠子,回过神,开始思考他这么做的理由——
“你喜欢我?”
云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声音干干地问。
夜无溟眸光微闪,点头道:“嗯,我心悦你。”
得到这个答案,云澜沉默了,微微闭上眼睛。
其实在很早之前,她就能感觉夜无溟对她的态度很不一样。
但她那时候的心思全然放在修炼之上。
她没有细想下去,他没有主动言明。
再来,她对于他的一切触碰,也没有生出强烈的抗拒——她在默许他对她的亲密。
她觉得,她和夜无溟之间,是心意相通的。
过了会儿,云澜启唇:“我……”
可没等她把话说完,夜无溟又出声打断了她:“你可以不用这么早告诉我你的答案。”
“我知晓,你此时更关心你远在碧落之境的朋友,你没有闲暇功夫去思考其他事。”
夜无溟为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淡淡道:“我从未因为谁而动情,所以,我认定了你,便只能是你。”
“我可以等,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再听你说。”
夜色之下,穿一身玄袍的魔尊神色温和,平日总是环绕周身的那种唯我独尊的孤傲气场悄然消失。
这一刻的他,仿佛不是高高在上的魔域尊主,而只是一个向喜欢的人表达心意的平凡人族。
云澜惊讶,她没想过,他竟会为她考虑得那么多……
她现在的确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夜无溟的心意。
她的心思全然放在碧落之境,她挂念外婆、挂念她的队友,为他们的遭遇而感到难过,也为自己不能回去替他们分担而感到无力。
一边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和朋友,而另一边是向她表露心意的夜无溟。
她的承受能力有限,不能一下子处理这么多事。
比起匆匆受下这段感情,她更希望可以和他面对面地坐下来,静下心,让他去倾听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没有其他事的干扰,也不会被转移注意力——她才能更好地把心意告诉他。
她也希望,可以认认真真地回应他。
想到这里,云澜扬了扬唇,她走前一步,伸开手臂抱住夜无溟的腰,把脸埋入他怀中。
魔尊怔了怔,垂下眼帘就看到少女紧紧环住他,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
难道,她对他其实也……?
压抑不住的喜悦和兴奋从夜无溟内心升腾起来,他不再犹豫,当下也回抱住她。
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夜无溟听到她缓声道:“好,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我再对你说我的心意……你一定要等我。”
夜无溟怜爱地轻吻她的头发,如墨的眸中因动情而闪烁深邃的紫光:“会等你的……无论多久,都会等。”
拥抱她的那一刻,夜无溟感到心里像是被什么美妙的东西深深填满了。
他想,不论之后四季如何流转,万物如何更迭,他都会永远记住这一个瞬间。
……
碧落之境。
圣域。
贺兰弈坐在高座上,姿态慵懒地搭着腿,深沉的目光放向一步步朝他走来的黑衣人。
那人穿一件连帽斗篷,帽檐宽大,几乎要把他的大半张脸都遮住,仅能看到下巴。
“来者何人?”贺兰弈慢慢启唇,视线锐利如刃。
黑衣人停在贺兰弈面前,双手抱拳,嘶哑的声音从斗篷之中传出:“一个想与尊主联手的人。”
贺兰弈眸子微眯:“联手?”
“你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本座信不过你,也不与身份不明者做交易。”
“好说。”
黑衣人意义不明地轻笑一声,他伸手慢慢把斗篷摘下来,露出斗篷之下的脸。
看着这张脸,贺兰弈终于记起对方是谁,眉梢轻挑:“是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斗篷之下是一张布满沧桑的脸——那是曾在璃安国叱咤风云的护国将军,将军府之主,安西川!
认出安西川的那一刻,贺兰弈还是挺惊讶的。
毕竟他不认为,如今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落魄将军的安西川,手上还能有筹码胆敢和他联手。
“原来是护国将军。”
贺兰弈支着下颚,似笑非笑:“许久未见,安将军的变化竟如此大……令本座险些都没能认出来。”
听到这个称呼,安西川扯了扯嘴角,弧度寒冷似冰:“尊主就不必挖苦我了。我如今也不再是什么护国大将军,被皇室抛弃的那一刻,我就失去了一切。”
贺兰弈问他:“既然安将军自认已失去一切,那今日来找本座联手的目的是?”
安西川神色一凛,晦暗不明的光在眼中闪烁起来:“为了报仇!”
贺兰弈挑眉:“报仇?报什么仇?”
“自然是为我儿子安如彦报仇!”
提到死去的儿子,安西川的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双拳紧握,青筋压抑不住地在额上暴起:“一切都是战神府那个云澜惹出来的祸!那贱丫头,害我儿子惨死万灵峡谷的那场万兽潮之中,还让将军府背负骂名!”
“我安西川这辈子都与战神府势不两立!君拂凰和云澜这两个该死的,我迟早要整个战神府为我可怜的彦儿陪葬!”
贺兰弈对那场万兽潮的事略知一二,万兽潮发生那时,他尚未出关,出关之后听域内的圣者说起过。
据说,那沈家小姐沈玉瑶,记恨曾与安如彦有婚约的云澜已久,为了除掉云澜,便在万灵峡谷中以美色勾引佣兵,得到了一株魔蚕草。
魔蚕草能令灵兽发狂,从而引发万兽潮——但这场能毁天灭地的大灾难,并没有如愿地让云澜葬身其中,死的反而是安如彦和沈玉瑶。
事情发生之后,沈家遭到璃安国皇室诛灭九族,就连将军府也受到牵连,地位一落千丈,从此不再被皇室重用。
贺兰弈算是搞明白了,安西川如今的能力不足以毁灭战神府,因此……他把目光转向了圣域。
他希望能从圣域得到他想要的力量。
高座之上的白袍男人用手指轻轻敲着座位扶手,指尖在扶手上敲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他思忖片刻,盯着安西川说:“安将军,战神府有璃安国皇室庇护这事,你应该比谁都再清楚不过。”
“倘若为了和你联手,而得罪了整个璃安国皇室……这不是本座所希望的。”
贺兰弈不傻,安西川不过是一个弃子。
他也没有必要,为一个随时都能惹来大麻烦的弃子而与皇室作斗争。
否则,那今后圣域所面临的处境……
安西川听出了贺兰弈话语中的婉拒意味。
他死死瞪着贺兰弈,喉间溢出一声又一声冷笑,眼里裹挟几分疯狂:“尊主在沧州盛会对云澜进行围杀行动,这事早就传遍整个碧落之境了。虽然具体内幕,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你也同样很恨云澜。”
“尊主,你真不打算与我联手么?”
贺兰弈的双眼危险地眯起,声音跟着脸色一起沉了下去:“安西川,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语气——本座,不喜被人威胁。”
安西川走前几步,嘴角歹毒地挑起:“容氏灭门的惨事,是尊主您的手段吧?”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贺兰弈心中有些愕然,但脸上不显山不露水,根本不让安西川抓到一丝端倪,袖中的手用力攥紧,冷冷道:“本座不知你在说什么。”
“哈……”
安西川仿佛早有预料贺兰弈会这么说,无情地笑了笑:“尊主,您不想承认,也无妨。”
“我只是想告诉您,容氏一族的赤长老与我有点儿交情……他曾把在容氏内洒满黑月粉的事告知于我,还说,用黑月粉烧掉容氏府邸,还是尊主您想到的法子。”
“只不过在事成之后,赤长老神秘失踪。我猜测,他或许是被人在暗中处理掉了,杀了赤长老的这个人——就是尊主您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言,贺兰弈脸上飞快闪过一抹阴狠!
他的身形在高座上一闪,唰地一下突然出现在安西川面前,五指一扣,用力扼住安西川的脖子!
周身爆出刺眼的明黄色光华,犹如利针直逼安西川,贺兰弈把脸凑近他,面无表情地开口:“是本座杀的,那又如何?!”
“本座就连杀你,都是甩甩袖子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区区一个赤长老!”
安西川被掐住脖颈不能动弹,来自灵圣强者的威压袭向他,压制得他全身上下的骨头都不禁发出嘎吱的清脆声响。
但他脸上不见有半分惧意,反倒是瞪大双眼,五官狰狞又扭曲:“你、你杀了我……我将军府内的暗卫……会立即把消息传遍整个璃安国!”
“到时……我倒要看看,世人将会如何看待你和你的圣域!”
贺兰弈面色铁青,他居然还留了一手!
手指一松,安西川顿时感到脖子一松,窒息感消失,他受不住地咳嗽几声,用力吸气呼气。
贺兰弈凉凉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安西川,片刻之后,他沉声问道:“那么,安将军想如何与本座联手?”
“替你除掉整个战神府,还是只杀君拂凰和云澜两人?”
安西川缓了好半响才喘上气,他从地上起身,一字一字地说:“我要战神府,消失在璃安国!”
一山容不得二虎,只有战神府彻底消亡,皇室才能再次重用他!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仍然需要依仗皇室。
皇室肯出面,才可以摆脱如今将军府狼狈的地位与名声……
贺兰弈看他几眼,单手负后:“既是联手,那安将军自然同样要出力,你又能给圣域带来什么?”
闻言,安西川冷冷笑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露出阴险的表情:“听闻沧州盛会之中,来自黄泉之境的三大领主也现身帮了云澜,是吗?”
“我从前便听赤长老说过,圣域与妖域恩怨颇深——如果我说,我可以为尊主您重创妖域尊主启星,您还想杀我吗?”
贺兰弈皱眉,眼神在安西川身上扫视,眼中有浓浓的怀疑:“重创启星?就凭你?”
“是……就凭我。”
安西川把手中的瓷瓶放到贺兰弈面前晃了几晃,阴恻恻地说:“这里面的,可是我托一个刺客组织的炼毒师炼制出来的宝贝,只需要小小一瓶,就能带来死亡与毁灭!”
贺兰弈眼珠子微转,明白过来了:“你想在妖域里投毒?”
言毕,他又摇头:“启星是超神兽化形,积攒的万年修为恐怖如斯,本座还是不认为你可以有重创启星的能力。”
“尊主,启星再不济也只是一只灵兽罢了,善用计谋才是我们人族的拿手绝活。”
安西川的笑容带着一丝胜券在握的自信:“祸水东引是个很好的办法……启星,不会怀疑你我的。”
祸水东引……
贺兰弈眯了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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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嫁祸,那就干脆做得再绝一些!”
贺兰弈笑容温润,但笑容不达眼底:“安将军,本座答应和你联手。”
安西川如愿得到了贺兰弈的支持,心中暗送一口气,微微颔首:“尊主,我们合作愉快。”
“稍后,你随本座来一下。”
贺兰弈一拂袖转过身去,眼中深处尽是恶毒:“本座再把一个东西交给你。之后,你在妖域投毒完毕,就将那东西丢至妖域即可。”
他不仅要祸水东引,他更要一石二鸟!
毁掉妖域还不足够。
他也不能让魔域和鬼域安宁。
只要搞崩了黄泉之境三大领主之间的关系,他倒要看看——他们到那时还有没有闲暇功夫保护云澜!
……
黄泉之境,魔域。
云澜拿出帝回音给她的传音石,让帝回音派下属来魔域取紫鸩毒。
最后,来魔域取紫鸩毒的,是先前在沧州盛会见过的随从,穆淮。
“收好了。”
云澜把装有紫鸩毒的小瓶子郑重其事地转交给穆淮,“你让你们尊主取一滴服下即可,不可贪多。”
穆淮看着手里盛着紫色液体的小瓶,眉梢挑了挑:“这瓶中的,就是你炼制出来的剧毒?”
“嗯。”
云澜点头,又多提醒一句:“此毒名唤紫鸩毒,是能屠城的极致剧毒,用完之后需妥善保管,要是出个什么意外,我可不负责。”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的话很成功吓了穆淮一大跳,他差点连手里的小瓶子都拿不稳。
“这……这剧毒能屠城?!”
穆淮脸色发白地握紧小瓶,神色那叫一个惊慌失措:“你确定这毒真的能吊尊主的命,而不是害尊主的命?!”
云澜有些无语地看着穆淮:“这是我根据你们尊主血液中的毒素,炼制出最相近的剧毒了。换而言之,你们尊主体内的咒毒若是液体状,只需要一滴便能杀人于无形,并且,也绝对拥有屠城之威。”
穆淮被云澜噎了一下,一时说不出话。
云澜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注视穆淮。
气氛沉寂了好半响,穆淮才慢慢接受了云澜的说法,沉默着把紫鸩毒小心翼翼塞入存物戒指,语气郑重:“好,我明白了,我会把紫鸩毒妥善带回天域。”
云澜嗯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穆淮看着少女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出声叫住了她:“云澜!”
云澜顿住步伐,回首望去:“还有事?”
穆淮走前几步过来,犹豫几秒,缓声道:“那次沧州盛会的动乱,尊主都已知晓了。”
“嗯。”云澜点点头,“然后呢?你想问我什么?”
“尊主也知道你是半人半妖,并且亲生父亲是魔兽的事情……”穆淮看了眼云澜,“尊主很惊讶。”
云澜思忖穆淮话中另一层含义,眼神平静:“天域尊主的存在,即代表着整个天域,天域又与魔族之间恩怨颇深,你是不是想从我口中听到‘尊主究竟会如何评价我’这样的话?”
穆淮露出不解的眼神:“你难道不好奇?”
“我无所谓别人会如何看待我。”云澜淡淡道,“我又不活在别人的目光之下,不想、也不需要知道尊主对我到底是好的评价,还是坏的评价。”
穆淮眼神微闪,他定定凝视云澜好一会儿,释然地松了口气:“突然能明白,为什么尊主在知道你有这层身份之后,也依然选择把你当成继任者。”
“哦?”云澜听言轻笑几声,“你们尊主不嫌我是个异类?”
毕竟现在整个沧州的人都视她为会吃人的妖怪呢。
穆淮摇摇头,他望向前方,气氛沉寂片刻,云澜听到他娓娓道来:“尊主体内的咒毒,是尊主曾经的师弟所下的——这事,尊主有跟你提起过吗?”
云澜:“嗯,尊主提过一二。”
“下咒者,名唤弦翎,他不仅是尊主的师弟,更是天域中曾经的一位化神者。”
云澜捕捉到两个字:“曾经?”
穆淮又接着说:“弦翎对尊主下了咒毒之后,被剥夺神位,成为堕神。堕神不能再回到天域,因此自那以后,也没再打听到有关弦翎的踪迹和消息了。”
云澜惊讶,原来化神者犯了事,是会被剥夺神位、化为堕神……
她顿了顿,顺着穆淮的话问下去:“既然尊主与弦翎曾是师兄弟,那证明他们关系很好,弦翎又因为什么要对尊主痛下杀手?”
“因为……”穆淮抬了抬眼,望向云澜,“弦翎的伴侣,是一个拥有魔族血统的人族女子。”
“尊主不认同弦翎与她之间的情谊,师兄弟之间就吵了起来。之后,那拥有半人半魔的女子被天域的几个化神者赶尽杀绝,弦翎赶到时,伴侣已被杀了。”
“悲愤交加的弦翎回到天域大开杀戒,尊主没有下令追杀那女子,但弦翎误会了——因此,弦翎在手刃那几位化神者之后,又对尊主下了咒毒,诅咒他日日夜夜被剧毒缠身,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穆淮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这场战乱,在当时的天域刮起了一番腥风血雨,尽管事情很久远了,但尊主心里仍放不下成了堕神的弦翎,他心甘情愿地受下弦翎给他下的咒毒,之后的一切也正如弦翎当时所言,尊主被咒毒折磨得非常痛苦。”
云澜听完这个故事,明悟过来了——
在听到她是半人半妖、体内甚至还流有一丝魔气时,作为本应憎恶魔族的天域领主,帝回音却没有对她生出半分憎恶情绪,还依然要把她当成继任者,原因只有一个:
帝回音经历过那样不幸的事,所以,他不希望相同的事再落到他所认定的继任者身上——哪怕这个继任者,也同样是血统不完全纯粹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穆淮见云澜沉默下来,道:“云澜,我想你也已经猜到,尊主为何不嫌你是魔兽的后代了。”
“尊主自从和弦翎一刀两断后,也经常在反思自己。我以前,总是能听到尊主喃喃自语,他说,如果当时他没有反对,没有和弦翎争吵,弦翎的伴侣就不会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弦翎也不会为了伴侣的死而大开杀戒。”
“尊主埋怨自己,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弦翎恨他是应该的,给他下咒毒更是理所当然的。”
云澜淡淡道:“我父亲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魔兽。若没有贺兰弈这个人,我和我父母会很幸福,而不是沦落到如今我父母失踪、我有家却不能回的地步。”
穆淮伸手拍了拍云澜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只要尊主认定你是继任者,就不会再轻易改变这个决定。”
云澜轻笑,摇了摇头:“就算我真的有想成为继任者的决心,我猜,天域里也不会有人认同我的。”
“既然天域的曾经已发生过那么不幸的事,为何还要执着于让这种不幸再重现一次呢?”
穆淮听言,眼神深深地看着云澜,没有接话。
“让你尊主放弃我吧。至于继任者,我会继续帮尊主去寻,还请让他不要担心,我说到的,一定会去做到。”
言毕,云澜对穆淮抱了抱拳,再度转身离开。
穆淮久久凝视云澜的身影越行越远,半响,他垂下眼帘,长叹一声:“果然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尊主啊尊主,您确实也该放弃了。”
穆淮自言自语几句,旋即便撕裂了空间,离开魔域。
……
碧落之境,阑星国。
三春城,如其名,四季中有三季暖煦如春。
这里繁花似锦,空气干净,是宜居的好地方。
慕婳带着闻人樰来到三春城内,这是自雪月国灭亡之后,闻人樰第一次出现在三春城,面对那些被收入城中的雪月国百姓。
“要不我还是离开吧……”
闻人樰站在城门外迟迟不肯进城,衣袖被她紧紧攥着,力道有些大,几乎要把衣服布料攥烂。
她低着头,不敢看两旁走过的路人,生怕会被认出。
慕婳拉住闻人樰的手:“你都走到这里了,连城门都不敢进么?”
“我……”
闻人樰咬了咬唇瓣:“那些百姓一定很恨我,是我害他们被迫离开雪月国,离开自己的家园,我无颜面对他们。”
慕婳摇摇头:“相信我,他们一定不会恨你。”
闻人樰觉得慕婳在骗她,她可是亡国公主,百姓们怎么可能会不恨她……
“走吧,我带你进去。”
慕婳牵起她踏过城门,随着进入城门,街道两旁的气氛才逐渐变得喧闹起来。
闻人樰小心翼翼地跟在慕婳身后,她一直低着头不敢乱看,只能竖起耳朵去听四周的声音——
“你听说了吗?原来咱雪月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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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手刃皇室?这得是多大的仇啊?皇室里的人,难道不都是公主的亲人么?”
“什么亲人!闻人琛那个恶心的东西,居然带着他两个儿子欺辱公主,他们想把公主送去万伽国给那儿的君主做新娘,但万伽国里的都是什么杀妻虐女的恶霸,公主去到万伽国多受罪啊……”
“对对对!我还听说了,公主逃婚,最后又被他们抓回去,谁知道闻人琛居然拉着儿子企图侵犯公主!真恶心,那可是闻人琛有血缘的亲生女儿!这老不死的居然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闻人琛和他那两个儿子做出来的恶心事能少到哪里去啊?他们以前还经常大摇大摆地去街上霸占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呢,还美名其曰说这是在扩充后宫!”
“真是人渣!禽兽不如!死得好!”
“公主杀得好!”
“有这样的国君,雪月国还是早点覆灭了罢!况且,这三春城看起来不比雪月国要好吗?城主是个愿意收留我们的大善人,今后我们就把自己当成是阑星国的子民好了!”
……
没有预料之中的责骂与怪罪。
那些雪月国百姓,无不是在怜惜那位亡国的公主。
他们都在为她的遭遇感到深深的难过与愤怒。
闻人樰甚至以为是听错了,她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四周。
慕婳看了看闻人樰,微微一笑:“看吧,我就说他们一定不会恨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闻人樰看着慕婳,眼眶发红,唇瓣轻启:“他们……真的不怪我?”
慕婳摇头,伸手揉揉闻人樰的脸:“不怪。”
“我、檀之、烬、燕袭还有长枫,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给百姓们解释,告诉他们,亡国不是你的错,而是皇室欺人太甚,你只是在自救。”
“百姓们都是善良的,他们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所以,他们不怪你。”
泪水在闻人樰眼中夺眶而出,她捂着眼睛,任由眼泪流淌而下:“不怪我就好……不怪我就好。”
亡国之后,她每每入梦,梦中所见都是尸山血海。
她用破势寒水弓射杀闻人琛、闻人辉和闻人浩的一幕幕画面,也总是不断在梦里重现,像是在无声地提醒她——她是个背负无数条人命的魔鬼。
但在今天,她看到百姓们没有埋怨她也没有记恨她,那块一直压在她心头的巨石,终于可以稍稍松动了……
“百姓们很快就能适应三春城。”
慕婳环视城内的一切,笑了笑:“他们都能在这里安居乐业,有各自的职业、朋友、亲属、后代……小樰,你不用担心他们,人族是顽强的种族,无论经历了多可怕的灾难,也可以迅速站起来。”
“作为公主,你是不是应该为子民们感到高兴?”
闻人樰擦去眼泪,眼睛红得像是兔子,但她重重点头:“是的,我会一直替他们感到高兴。”
看到百姓们能在三春城中安身立命、丰衣足食,只有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像是一位亲民的公主。
说到这里,闻人樰又想起什么,面容上的喜悦微微敛起:“对不起,我的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尤其是檀之。
檀之也才刚经历了灭门惨事,他却选择放下自己的悲伤,和大家一起来雪月国救她出来……
慕婳笑着摸摸她的头:“别说对不起,我们是伙伴嘛。”
“就连身在魔域的小澜,也很放心不下你。你出事那几天,她一直忙里偷闲,用传音石询问关于你的情况。”
闻人樰抿了抿唇,问道:“小澜还好吗?”
“挺好的。”
慕婳想到夜无溟,笑眯了眼睛:“有魔域尊主在,小澜不会有事的。”
毕竟,魔域尊主一直都很喜欢小澜。
他应该也不会愿意让小澜沉浸在难过与悲伤之中。
慕婳亲昵地挽住闻人樰的手臂:“好了,不说这些了,走吧,我带你去见见我爹娘!”
……
距离三春城不远处的另一座城镇,白玉城。
城门外,两个穿黑衣的侍卫经过此地,他们一高一矮,面容平平无奇。
路边有一个茶铺,他们长途跋涉,最后选择了这里,暂时坐下来休息一番。
天色灰蒙蒙的,云层密厚,整片天地仿佛都黯然失色。
“唉,这天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啊,是不是要下雨了……”高个子侍卫抬眼看了看天,嘴里嘀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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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个子侍卫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是要下雨了,我们身上还有任务在身,速速解决,赶紧回将军府复命,免得将军又大发雷霆……将军一生气,我们就遭殃了!”
高个子侍卫哦了一声:“说起来,你说将军为什么要和那圣域尊主联手啊?”
“联手?”
矮个子侍卫嗤笑一声,啪地一声放下茶杯,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哪里是联手啊?那不过是将军在利用贺兰弈!”
“利用?何为利用?”高个子侍卫不解。
“嘘,我偷偷和你讲,你可别说出去——”
矮个子侍卫接着说下去:“那日,将军不是拿着装有秘毒的瓶子去找贺兰弈吗?但贺兰弈一定想不到,那瓶中哪有什么秘毒,是将军在弄虚作假而已。”
高个子侍卫吃了一惊:“这么说,其实将军身上并没有什么能重创启星的秘毒?”
“其实将军留了一手,他也担心在妖域投毒会被启星追杀,所以没打算真的要在妖域投毒,只是骗了贺兰弈,想借贺兰弈之手除掉战神府罢了。”
矮个子侍卫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瞧见没,这才是那瓶秘毒。”
“将军说,这瓶秘毒一旦开启就会迅速流入空气和水源,可碰到泥土,毒性就会失散——所以,将军这才让我们找个地方挖个大坑,把秘毒给埋了。”
高个子侍卫挠挠头:“可秘毒不是将军花重金才在诡刺那儿得到手的吗?花那么多钱,最后就只能拿去埋了?这生意有点亏啊……”
矮个子侍卫冷哼:“将军怂了呗!他没了儿子,名声地位又被毁得一团乱七八糟,想要重振将军府,但又怕争不过就这么死于非命,所以干脆不玩了,他啊……纯粹就是有心没胆。”
高个子侍卫把脸凑到那小瓶前左看右看:“这瓶中的……真的是剧毒吗?”
矮个子侍卫正要说话,这时,一道惊雷轰然炸响!
“!”
高个子侍卫被那道惊雷吓得脑袋直撞瓶子,矮个子侍卫手指一颤,瓶子一下子没拿稳——
咣地一声,秘毒顺势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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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别愣着了!”
眼看破碎的瓶中马上就要有东西涌出来,矮个子侍卫赶紧拉上高个子侍卫:“跑啊!那玩意可是剧毒啊!”
反、反正也没有人看到这瓶秘毒是他们摔碎的……
就算之后出什么事,只要他们不承认,将军就肯定不会怪罪他们!
心里这么想着,两个侍卫仿佛见到鬼一样撒腿就跑。
幽黑的液体从碎裂的瓶中流出来,散发出来的黑气迅速流入空气内。
在大雨来临之前,暴风席卷而过,带着那些黑气飘至更遥远的地方——
黄泉之境,魔域。
云澜站在魔尊大人身后,为他梳头发。
刚把木梳取出来,云澜心中突然泛起一丝莫名的异样之感,头脑恍惚了一下,手中的木梳没拿稳,啪地一下掉到地上。
木梳掉在地面发出声响,云澜瞬间回神,弯腰把梳子重新拿起来。
“怎么了?”
夜无溟回首看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云澜擦了擦梳子,开始为夜无溟梳头发,边梳边缓缓道:“没有……刚刚就是走神了。”
夜无溟从镜子中看到站在他身后为他梳头发的云澜,眉梢轻皱:“累了?”
“不是很累。”云澜笑道。
把每一根发丝梳整齐后,云澜拿起桌上她送给夜无溟的那串发饰,帮他戴上,“好了。”
夜无溟起身牵起云澜的手,指腹在她掌心轻轻摩挲,垂下黑眸看她。
云澜见他定定看着自己,眼珠子眨了眨:“怎么这样盯着我?”
夜无溟暗暗探视云澜的修为,在黄泉之境的这些天,她从六级灵王晋级到九级灵王。
等级虽晋升得快,只是这样的晋升速度,也会在无形之中给她带去压力。
身体无法承受时,会更容易疲倦。
再者,她不仅需要修炼,还要同时专注其他事……
夜无溟把外袍披在云澜肩上,拉着她走出房门。
云澜不解:“去哪?我还要修炼……”
“今晚不修炼。”夜无溟淡淡道,“我们出去。”
云澜:“……”
极上殿内,曜风和暗霖看到他们家尊上牵着云澜大步走过,暗暗偷笑。
不容易啊,尊上居然也有主动牵女孩子手的一天!
“本尊出去一趟。”夜无溟扫了眼两个下属,“你们不必跟来,留在殿内即可。”
曜风和暗霖恭敬抱拳:“遵命!”
就算是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去打扰尊上和未来魔后啊……
离开极上殿后,云澜还想再说点什么话,让夜无溟留下自己——
但夜无溟根本不给她机会,一手撕裂了空间,然后非常干脆利落地把她横抱起来,跃入撕裂空间。
云澜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环住夜无溟的脖子:“无溟?”
现在难道不是关键时刻吗?为什么不让她继续修炼下去?
最后,夜无溟抱着云澜来到一片安静的境地之中,前方有两个被一条宽敞河川相隔开来的城镇。
虽然云澜目前的位置距城镇有点远,但依稀可见城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这是哪里?”云澜问他。
夜无溟将云澜放下来,望向远处的城镇,淡声道:“位于河川上游的城镇,是碧落之境阑星国的白玉城。”
“位于河川下游的城镇,是妖域的雁回城。”
云澜惊讶,碧落之境和黄泉之境……原来也有彼此相邻的城镇?
夜无溟看她一眼,又道:“在这里,就可以看到两境之间的分界线,从另一层意义来讲,其实你并没有完全走出碧落之境。”
云澜抬眼望向夜无溟,突然明白了夜无溟要带来她来这里的目的。
原来,他是觉得她想家了,所以就带她去看看家的方向。
少女唇角微勾:“你在安慰我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无溟伸手轻轻抚摸少女的发丝,眸光温淡:“你很少会精神恍惚,我担心。”
他不会拐弯抹角。
他感觉得到她需要放松,需要陪伴。
所以,他要想办法让她开心起来。
云澜心中一暖,旋即又笑着摇摇头,如实道:“也没有精神恍惚,就是……刚才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好的预感?”夜无溟听言皱起了眉。
云澜低低地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但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她说着,主动拉住夜无溟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轻轻松了口气:“也许我真的累了。听你的,今天不修炼了。”
夜无溟垂眸望着她的手,细腻的触感顺着指腹传递而去,惹得他耳尖又不禁发烫起来。
他有些别扭地别过脸:“……要不要去雁回城逛逛?”
云澜眼眸一亮:“真的吗?那走,就我们俩去!”
这时,她突然发现了什么,把脸凑近他仔细观察:“你耳朵……好像又红了。”
夜无溟不给云澜继续看下去,空出一只手捂住她的眼,又暗暗分出一丝魔气,紫色的魔气很快便绕住云澜的身体。
雁回城是妖域的城镇,里面也只生活着妖族。
妖族大都厌恶人族,她身上的人族气息浓郁,直接进入雁回城,可能会引起妖族的不满。
因此,稳妥起见,还是用魔气隐藏她身上的人族气息为好。
……
鬼域。
幽霄殿中,寒渊坐在座位上,一手撑着下颚,另一手搁在扶手上,姿态懒洋洋的。
他听着魍魉的事务汇报,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无趣,甚至还打了个哈欠,看起来马上就要睡过去了。
“以上就是近期域内的事务,尊上可还有疑问?”魍魉汇报完毕,这才抬起眼看向寒渊。
寒渊懒散地嗯了一声:“之前那几个被我从魔域八十八牢中救出来的魔族呢?”
魑魅在一旁接话道:“回禀尊上,他们目前有任务在身,各司其职,没有任何不妥,尊上可以完全放心。”
寒渊淡淡地扫了眼魑魅,没有再问她话,而是把目光转向魍魉:“妖域和魔域那边,最近可有异常?”
妖域和魔域?
魍魉愣了一下,毕竟尊上和夜无溟是宿敌,询问魔域的情况再正常不过。
只是除了魔域以外,还顺带问起妖域的事……就有点奇怪。
尊上什么时候跟妖域尊主启星有来往了?
敏锐的魑魅却是一下子就察觉到寒渊问起这个的原因,她眉目一寒,手不禁掐成拳,尖利的指甲戳得手心发疼。
现在能同时出现在妖域和魔域,又能让启星和夜无溟百般关切的……除了云澜,还能有谁?
这该死的云澜,她怎么就是那么阴魂不散!
这一刻,魑魅恨不得贺兰弈能早点杀了云澜,最好是挫骨扬灰——只有云澜彻底死了,尊上的心思才会回到她身上!
魍魉心中虽诧异,但还是如实回答:“妖域、魔域暂无异常。尊上若心中有顾虑,属下可以安排几个魔族暗卫去查……”
寒渊没有说话,他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咔哒咔哒地敲着,只是从动作和节奏来看……他似乎有点儿焦躁?
“查是肯定要查的。”
幽霄殿内的气氛沉寂了好会儿,寒渊轻哼一声,语气颇有不满:“就是有个小骗子骗了我,害我还要继续等她……啧,真让我不爽。”
魍魉:“……”
小骗子?
魍魉沉默几秒,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尊上口中说的那个“小骗子”,难不成指的是云澜?!
魑魅心中的嫉恨愈发浓烈,她勉强维持脸上的笑:“尊上,云澜不过区区一个半人半妖而已,根本不足让您挂齿……”
“住口。”
寒渊视线冰冷地扫向魑魅,“谁准你直唤她的名字?”
魑魅咬唇,露出委屈的表情:“尊上……”
寒渊收起目光,懒得再看魑魅一眼,慢慢地从位置上起身,优雅地一拂衣袖:“罢了,她也许是刚好有事在身,我不能怀疑她。”
“既然如此,那我便亲自邀请她来鬼域玩就好了!”
言毕,寒渊速度极快地扯开撕裂空间,一闪身就跃入进去。
“尊上!”
魑魅脸色巨变,尊上要把云澜带到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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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城是整个妖域中最热闹也最繁华的城镇。
不仅如此,这里更是贸易之都。雁回城与那条河川紧紧挨着,开有港口,城内大部分商品,都由这个港口船运至其他城镇。
云澜来到雁回城的城门外,她抬眼望着这个宏大且辉煌的城镇。
庄严大气的楼宇屹立其中,楼宇外墙的色调呈现出一片五彩斑斓,看上去非常随心所欲。
据说,妖族最喜欢的颜色,不是单指哪种具体颜色。
而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七种混为一体的斑斓彩色。
原因很简单,因为妖族的瞳色各不相同。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七彩也代表有不同种类的妖族凝聚一起,有这么多的妖族,才能有如今的妖域,象征妖族之间的团结。
家家户户燃灯而明,整座城镇万家灯火,璀璨宛如星河。
街上都是妖族,它们有的维持兽形,有的已能化为人形,和人族一样,它们都是城中非常普通平凡的老百姓。
乍一眼看过去,只要忽略它们的兽形态,就能发现它们的生活方式与人族并没有多大差别。
街道两旁的商铺和小摊聚集各种各样的妖族,几个妖族小孩提着灯笼嘻嘻哈哈地从云澜身边路过,身后是它们父母充满无奈的呵斥声。
浓郁的烟火气息笼罩了这座雁回城,让云澜眼前一亮。
夜无溟带着云澜混入其中,他俊美的容颜,颀长的身形,再加上气场又很足,非常受妖族们的频频侧目,不分男女。
云澜感觉得到周围妖族的目光大多都聚集在夜无溟和她身上,她有那么一点点不自在,连忙拉着夜无溟快步穿过。
绕了不知道多少条路,最后,云澜在一个小面摊前停下来。
这边稍微没这么多妖族,比起刚才,气氛略显几分沉寂。
云澜坐下来点了一碗面,又抬眼和夜无溟对视:“你要吃吗?”
夜无溟拿着一串糖葫芦递给她,摇头:“我看你吃便足够了。”
云澜接过糖葫芦啃了一口。
糖葫芦外层的糖衣甜滋滋的,甜又是一种很能激发喜悦心情的味道,云澜心底最后残余的一丝郁闷情绪,也被这份甜悄然冲散了。
夜无溟眼神温柔,看她的目光,犹如在深切凝视最挂在心上的伴侣。
他觉得,虽说云澜还没有回应心意,但他们彼此之间的相处,其实与伴侣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里,夜无溟心情大好,伸手轻轻捏了捏女孩的脸:“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去那边给你买点别的东西。”
云澜乖巧点头,目送夜无溟的身影慢慢远去。
她点的面还没煮好,只能先用糖葫芦垫垫肚子。
云澜正啃着一颗糖葫芦,这时,她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咻地一声响,紧接着,夜空中炸开一朵焰花。
“居然是……烟花?”
云澜看着天上盛放的焰火,心中多少有些感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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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漂亮。”
云澜喃喃一句,下一秒,她倏地察觉到有谁出现在她身侧,下意识地转眼看去——
穿墨蓝色锦袍的邪魅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云澜身边,他一手托腮,另一手托起云澜手中的糖葫芦,很不客气地伸出舌尖在糖葫芦上舔了一下。
“很甜。”
寒渊啧啧几声评价一句,随后一抹唇角,指腹带着些许湿润的光泽,那股子浑然天成的入骨邪气直冲而出。
云澜:“……?”
先别管寒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云澜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沉默几秒,说:“这个,我刚吃过的。”
寒渊听言,近乎妖冶的俊脸上露出了笑容:“你吃过的,那不更好?”
“我舔了你吃过的糖葫芦,那是不是表明……我亲了你?”
寒渊姿态慵懒,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多情又无情,给云澜一种再对视下去就会沉陷进去的错觉。
云澜:“……”
云澜:“亲你个鬼。”
她黑着脸把糖葫芦塞到寒渊手里,眼神嫌弃:“不要了。”
“哎呀,那我可就不客气咯?”
寒渊一点也不在意,修长的手指捻着糖葫芦丢进嘴里,咬得嘎嘣嘎嘣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啃骨头。
咽下糖葫芦,寒渊冲云澜抛去一个放荡的眼神:“小云澜吃过的,就是会更好味一些,多谢款待。”
云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强忍着要揍他的冲动,语气凉凉:“你怎么会来这里?”
听言,寒渊薄唇上的笑意更为邪佞妖冶:“说好的会来我的鬼域玩玩,结果我等了你这么久,始终没见你来……真让我伤心呢。”
他的脸倏然凑近云澜,桃花眼眯了眯,邪气氤氲其中:“你说,你是不是一个小骗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挑了挑眉,神色淡定地把她和寒渊之间的距离拉开:“最近事多,没骗你。”
“哦……真的?”
寒渊笑吟吟的,黑眸中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又端详了会儿少女的脸:“嗯,看起来好像还真是瘦了些……难道,启星和夜无溟在虐待你,不给你饭吃?”
云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等下就直接跟我去鬼域吧。”寒渊又说,“去到鬼域,我会让下属多给你准备饭菜,绝不亏待你。”
云澜想到了寒渊那个叫魑魅的下属,顿了顿,语气幽幽地说:“免了,我怕你下属会在饭菜里下毒杀我。”
魑魅对她的不善是由心而生的。
反正都互相看不顺眼对方,又何必自讨苦吃。
寒渊伸手揉揉云澜的脑袋,笑得肆意又傲然:“有我在,谁敢害你?”
云澜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扯开。
说话这期间,云澜点的面煮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小面被摊主放在桌上,香气四溢。
夜无溟也拿着要买的东西回来了,一眼就看到坐在云澜身侧的寒渊,眸色顿时变得深沉又危险:“你为何会在这里?”
寒渊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只能你陪小云澜,我就不能陪了?”
“你又打什么主意?”
夜无溟眼神不善,伸手揽住云澜把她护在怀中,眸中有紫芒在隐隐闪烁。
云澜伸手拍了拍魔尊,对他摇摇头:“没事,他没对我做什么,就是……吃了我一串糖葫芦。”
这里是妖域,可不能让这两个杀神在这里打起来。
不然,日后就不好面对启星了。
夜无溟:“……”
夜无溟盯着寒渊,唇角扯出一丝刻薄的冷笑:“小孩儿喜欢吃的东西,你也要抢?鬼域尊主当真是童心未泯。”
云澜:“……?”
云澜不满地喊了一句:“你说谁是小孩呢?!”
寒渊支着下巴,笑得那叫一个邪魅横生,甚至眼神暧昧地看了云澜几眼:“那可是小云澜亲自送我吃的,不吃白不吃。”
感受到魔尊大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杀意,云澜赶紧握住他的手:“别气别气,他嘴贱啊,你就当是耳边风就好。”
寒渊看到云澜毫不犹豫地握住夜无溟的手,桃花眼中的邪气也慢慢冷了下来。
最后。
云澜实在是哄不动了,她自己还饿着肚子呢,不哄。
拿起筷子,云澜很直接地把两尊杀神抛到脑后,美滋滋吃面去了。
某魔尊也不是真的要在这里和寒渊打,一来这儿是妖域,二来他也不想云澜生气。
他只好乖乖待在云澜的另一侧,面无表情地盯着寒渊,以防寒渊会趁他不备偷偷搞什么小动作。
寒渊不理会夜无溟,而是优哉游哉地欣赏着云澜吃面。
“好吃么?”眼看碗里的面要空了,寒渊突然问了一句。
云澜很快就解决完一碗小面,小腹终于有几分饱意,她放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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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笑了,摇头:“不了,我看你吃就行。”
他就是觉得看她吃东西……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原来她在进食时,脸上会不自主地流露出满足的表情。
云澜哦了一声,起身,目光望向夜空,咻咻咻的声音在半空中炸开,璀璨的烟火如繁花一般盛放。
“走,我们去看焰火。”云澜指着天空,回首对夜无溟道。
夜无溟看少女笑靥如花,感觉心尖都要马上化开了。
他取出刚刚买来的东西,亲手别在云澜的发辫上。
云澜愣了一下,手摸向发辫:“什么东西?”
别在发辫上的是一个发饰,发饰上有一朵经过加工处理过后的焰色七瓣花,能保持永不凋谢。
“很好看。”夜无溟满意地点点头。
寒渊虽然不想评价,但那发饰确实很适合云澜,轻哼一声:“小云澜,回头我给你再找更好看的发饰,让你一天戴一个,一年不重样!”
云澜懒得理会寒渊的油嘴滑舌,笑眯眯地拉住夜无溟往前走去:“快走快走,再慢点就看不到了。”
夜无溟任由云澜拉着自己,指尖都是属于她的体温,气息……
他想一直能这样与她握着手,去走很多很多的地方。
后面跟着的寒渊越看越不爽,但又不能在这里大开杀戒,只能强忍心中的酸涩快步跟上云澜和夜无溟。
……
碧落之境。
阑星国,三春城。
天色昏暗,豆大的雨滴磅礴而砸,浓厚的黑云好似要马上压下来一般。
慕婳收到父亲的传音,急匆匆地从青沧学院赶回三春城。
父亲的传音里说——城里突然被一股神秘黑气笼罩,黑气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最恐怖的是,这黑气居然像是杀人于无形的剧毒,能侵蚀人的身体!
慕婳心中担心极了,脚步越来越快。
夜色昏暗,城门处连一盏灯都没有燃起,四周静悄悄的,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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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太黑了,视线受阻,慕婳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鞋底一滑就要摔倒。
跟在慕婳后面的殷长枫见此及时伸手扶住她:“小心!别着急!”
慕婳被扶了一把,这才避免直接跌到地上。
殷长枫从怀中拿出一颗夜明珠,夜明珠散发光华,他往地面照去,这才看清差点把慕婳绊倒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一截血淋淋的断臂!
慕婳被吓得脸色都白了,殷长枫也是表情微变,断臂?
城中怎么会有断臂?
殷长枫蹲下身仔细观察地上的断臂,沉声道:“这手臂上有咬痕,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撕咬下来的。”
慕婳手指在发颤,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三春城里……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怪物!”
殷长枫皱了皱眉,怪物?
可从这齿痕的大小和形状来看……不像是什么野兽咬的。
反而更像是人咬的。
就在这时,慕婳敏锐地察觉到前方传来什么窸窣的轻微声响——紧接着,一道身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张牙舞爪地袭向两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他的眼睛无神又空洞,嘴巴大张,哈喇子顺着嘴角流淌而出,双手呈爪状扑过来,还发出嗷呜嗷呜的嘶哑声音!
殷长枫表情一变,他迈前一步,急速翻身,一个侧踢,出手狠厉地将男人踢飞出去。
“唔噗……”
男人被殷长枫踢了个正着,身子嘭地一声撞到墙上,再从墙上软软滑落下来,口中不受控制地喷出黑血。
慕婳没忍住从殷长枫身后探出脑袋,神色无措地看着那男人:“那……那是……”
殷长枫回头看她:“你认识?”
“嗯……”
慕婳点点头:“那是东街包子铺的大叔,他包的包子可好吃了。”
“可怎么一两天没见,他就成这个样子了?”
殷长枫默然几秒,摇头:“不知,但从他刚才要攻击我们的行动举止来看,他好像已经没有自我意识了。”
“而且,他在吐黑血,说明他应该是中毒了。”
中毒?!
慕婳迅速反应过来,惊愕地和殷长枫对视:“难道是我爹在传音中所说的神秘黑气?!”
殷长枫指向前方:“我们要继续往前走,才能知道三春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婳很快就平复了情绪,颔首:“好,我们继续走吧。”
殷长枫拿出两枚丹药:“这是我炼制的解毒丹,暂还不知城里的情况,但稳妥一些总是对的,你先服下丹药。”
两人吃下解毒丹,然后继续前进。
城外和城内,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路走过去,慕婳和殷长枫都能看到倒在街道两旁的人族,他们身上都是被侵蚀的伤痕,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的瞪圆了眼睛,但双眼翻白,躯体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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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还吊着最后一口气,黑血从嘴里止不住地喷涌,身体在抽搐。
血腥味刺鼻得在大雨之中也挥散不去。
宛如一个人间地狱。
慕婳不禁睁大双眼,这些人……这些人都是她三春城内的子民。
还有雪月国的子民!
“不……”慕婳想要走过去。
殷长枫立即伸手拉住她,冲她摇摇头。
慕婳死死咬着唇,看着眼前一幕幕刺激着她神经的画面,她眼眶有些发红:“大家……是不是都没救了……”
“为今之计,还是先回去找你父母问清楚情况。”殷长枫道,“你父亲是城主,他一定知道城内到底经历了什么。”
慕婳握紧拳头,狠狠别过脸不在看那些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人族,立即朝家的方向快步奔去。
城主府。
刚踏入府中院子,剧烈的咳嗽声就从房内传出,慕婳听到那声音,脸色变了又变,二话不说就冲进去:“爹爹?!”
房内,城主慕凉知躺在床上,唇角溢出黑血,床边水盆中的帕子也被黑血沾染了颜色,触目惊心。
城主夫人瑾絮看到女儿踏进来,立即过去抱住她,神色带着几分慌张:“婳婳!你有没有事?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的袭击?!”
慕婳摇头,又把目光放向慕凉知:“我、我没事……爹爹他怎么了?”
紧随其后的殷长枫看到慕凉知印堂发黑,症状和刚才城内街上看到的人族情况近乎一致,拧眉:“城主也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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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絮眼睛泛红,强忍泪意缓声解释:“正如你爹给你传音所言,城中上方突然被一阵黑气弥漫,那黑气刺鼻非常,再加上这两日天气不好,大风把黑气吹散开来……”
“瞬息功夫,黑气就把三春城笼罩其中,子民们接触到黑气,全都接二连三地倒下了,他们的身体受不住黑气的侵蚀,呈现出身中剧毒、口吐黑血的症状。”
“有的熬不过半天就死去了,而有的……或许是被黑气影响了头脑,神志不清,会做出攻击的举动,甚至还会啃咬其他活人的四肢和躯体,被咬到的活人,也在短时间内中了一样的剧毒。”
瑾絮说着,轻轻撩开慕凉知身上盖着的被子,露出肩膀,上面有一个明显的小小齿痕。
“你爹从废墟中救了一个小女孩,却没料到小女孩也早已受黑气的影响,那孩子趁你爹不备,咬了你爹一口……然后,你爹也中毒了。”
瑾絮越是说下去,脸就越是苍白:“我一直在用灵气替你爹压制,可那毒素蔓延得极为迅速,我、我帮不了他……”
说到这里,瑾絮压抑不住情绪地捂脸痛哭。
慕婳头脑一片空白。
身上淋了大雨的湿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冰冷刺骨,寒意顺着指尖往上流动,直入胸腔。
怎么办?
怎么办?!
如果不能解毒,那她爹爹,还有城中的子民……
殷长枫大惊失色:“那剧毒还会发生传染?!”
要是得不到控制,那不幸中毒的人咬了其他没有中毒的人,那情况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否则,整个三春城生灵涂炭,终会沦为一座死城!
“婳婳,你快跟你的伙伴速速离开三春城!”
瑾絮止住哭声,她知道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了,别无选择,只能让女儿逃出如今已成地狱的三春城:“你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慕婳终于回过神来,咬牙:“我不!娘您在说什么啊?三春城是我的家!我不能走……”
瑾絮瞪大眼睛,瞳孔因动怒而变成竖线状:“听话!”
“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如果你爹扛不住了……我也绝对不能让你有事!”
慕婳拼命摇头:“我不走!如果真的要走,也是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走!而且,我怎么能让您独自留在这儿?!”
瑾絮深吸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语气放缓:“傻丫头,我是神兽化形,这剧毒一时半会儿还伤不了我。”
“但你爹是人族,剧毒会不断腐蚀他的身体,你也是半个人族,万一你沾上剧毒,对你来说很有可能会造成同样的效果……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留在这里送死,明白吗?”
慕婳低着头暗暗咬牙,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过了好一会儿,慕婳抬起头,抹去眼泪,握紧拳头:“娘,你再等等我,我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她转过身大步踏出城主府。
殷长枫放心不下,只好赶紧跟上去。
……
黄泉之境,妖域。
三春城的流毒之事,很快就传入启星耳中。
启星听着羽给她的汇报,眉毛紧皱。
神秘黑气,身中剧毒……
三春城……
启星倏然想到什么,瞳孔一缩:“这三春城是不是距离妖域很近?”
“回禀尊上,三春城的邻城是白玉城,白玉城与雁回城仅隔一条河川。”羽神色凝重,“要说近,也不算很近。”
但要说遥远,也绝不是很远,毕竟也就只隔了一座白玉城。
“这几日风大,那黑气很有可能会顺着风向流到其他地方。”
影思考了一瞬,又道:“尊上,空和几位暗卫已前往雁回城去查看情况,希望雁回城那边没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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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神秘黑气出现得很突然也很莫名其妙,如今更是踪迹难寻……
但能在非常短暂的时间里,就让三春城从一座充满生气的城镇化为人间地狱,足以证明黑气拥有杀人于无形的恐怖威力!
若找不到解决办法,死伤只会更加严重。
启星沉着脸从位置上站起身,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冷声道:“我要去一趟雁回城。”
羽和影对视一眼,齐声道:“尊上,我们也去!”
“不。”
启星摇头,转眼望向羽,“影随我去,羽留在圣龙殿待命。”
羽乖巧答道:“遵命。”
启星急匆匆地和影一同前往雁回城,此时的她还不知——雁回城的上空已有黑雾笼罩,与三春城如出一辙。
一场犹如暴风般迅猛的流毒,正在雁回城之中酝酿,等待彻底爆发的那一刻。
而远在璃安国将军府的安西川,也在三春城爆发流毒后的第二天得到消息。
他在书房来回走动,步伐焦急——他分明安排了那两个侍卫去把秘毒埋了。
可秘毒怎么还是流出来了?
他骗了贺兰弈,那妖域尊主启星可是超神兽啊,万一真的在妖域境内投毒,启星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投毒者是谁。
本意只是想让贺兰弈完全信任他,他才设计这么一出……可始料不及的是,秘毒居然真的爆发了!
而且最糟糕的,是那三春城和妖域相隔并不遥远,万一秘毒流入妖域,那岂不是一语成谶?
安西川越是想下去,就越是后怕。
他将军府还没有在璃安国成功复兴,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启星查到!
安西川咬了咬牙,从书桌抽屉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个瓶子,瓶中流淌着深紫色的气体。
那气体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而是之前圣域五长老表侄被杀一事中,圣者在事发暗巷中搜寻到的一缕纯粹魔气!
“事已至此,也怨不得我了!”
安西川紧紧捏着瓶子,眼底闪烁阴毒的光。
不管这分量纯粹的魔气,究竟是魔域尊主夜无溟的,还是鬼域尊主寒渊的——反正,只要妖域出事,这两大魔族领主就会沦为替死鬼!
启星如此爱护子民,妖域有事,她一定不会姑息。
一瓶秘毒,就能挑起魔族与妖族之间的战争,注定是两败俱伤。
贺兰弈又和启星有仇,他若看到启星和她的妖域死伤惨重,心情大好,便会遵守承诺,为他歼灭战神府!
安西川冷笑一声,虽然事情的走向和他所想不太一样,但无所谓。
因为,定局已成。
魔域。
云澜将紫炎从识海中放出来,让紫炎帮夜无溟查看体内的寒毒情况。
“紫炎,你见多识广,帮忙看看这寒毒究竟还需要什么灵植才能根治?”云澜把紫炎捧到夜无溟面前。
夜无溟望着眼前的紫炎,挑眉,紫金炎火炉的器灵?
紫炎飞到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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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配合?”夜无溟淡声发问。
紫炎:“我需要尊主你的一滴鲜血。”
夜无溟很干脆地用灵气划破手臂,血液顺着伤口溢出,俊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拿吧。”
紫炎取走鲜血,放到鼻子下轻轻嗅着。
“怎么样?”云澜不由紧张起来,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紫炎。
紫炎皱了皱眉,又伸手在夜无溟脉象上探了一番。
半响,紫炎叹息一声,摇摇头:“寒毒早已在尊主体内扎根多年,单凭火凌霄,是无法完全治愈的。”
“那还需要什么?”云澜追问。
紫炎沉默一会儿,回答:“一株万年的龙葵血参,以及一枚上古炎兽的兽丹。”
龙葵血参?
云澜想起百草经上看到过关于龙葵血参的描述,这是能与万年火凌霄能量相当的火系灵植。
龙葵血参开花之时,药效为最佳。
但这龙葵血参很难寻,想要找它,非常需要运气。
而另外的上古炎兽的兽丹,比龙葵血参更难找。
如今这天地之中,哪还有什么上古异兽?能用上古两个字做名称前缀,那就意味着早都死绝了……
云澜有些头疼:“这兽丹,没有类似的替代物吗?”
紫炎想了想,又道:“上古异兽虽灭绝,但兽丹很有可能还留存在世,主人,你得花时间去找。”
听到紫炎这么说,云澜收了收脸上的郁闷。
找?
无论是要她走去多远的地方,她也一定要去找!
总有一天,她一定能给无溟解了寒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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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云澜的手,下意识地不希望她那么辛苦,思忖几秒,说:“若龙葵血参和兽丹真的很难寻,那……”
“不许说那样的话。”
云澜哪里不知道夜无溟想说什么,双眼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字地说:“我一定可以治好你。”
夜无溟沉默,温热的指腹在她手上轻轻摩挲,淡声道:“听上去,龙葵血参和上古炎兽的兽丹,缺一不可。如果一直都寻不到,那便放弃吧。”
云澜让紫炎回到识海之中,然后起身走到身前,伸手托住他的脸。
夜无溟一愣,旋即顺着微微昂头的姿势对上她的双眼。
对视片刻,云澜语气认真道:“哪怕是要穷尽一生,我也会治好你,就算找不到,我也会寻找合适的替代物。所以在此之前,你不要阻止我,好吗?”
“……”
夜无溟叹息一声,伸手搂住她的腰身,将脸贴近她,唇角微扬,用轻缓的嗓音呢喃:“我到底用了多少运气,才能遇到这般的你?”
云澜眸光微动,手指顺着夜无溟的脸往他的头发抚去,柔软的发丝从指缝中如水一样流下。
“你也有运气很不好的时候。”云澜说,“被宿敌下了这样的毒,备受折磨,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夜无溟嗯了一声,又抬起眼望她:“但如果不是因为寒毒,不是因为你当时无意间吸收了本命结印,不是因为你和我定了三年之约……我不会对你动情。”
每一个巧妙的契机,都在无形之中把她和他的距离拉近。
云澜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这又不是什么好事,笨。”
夜无溟一本正经道:“如果命中注定要和你相遇,那身中寒毒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劫难。”
云澜戳夜无溟的额头,板着脸:“再说这些话,我就要生气了。”
“好。”
魔尊大人从善如流,“不说了。”
云澜这才把紧皱的眉舒展开来,暗暗将龙葵血参与上古炎兽丹这两个东西牢记在心。
等时机到了,她就动身去寻。
云澜和夜无溟并肩走出极上殿,刚走出殿门的那一刻,就看到寒渊懒洋洋靠着外面的一根柱子,百般无聊地把玩自己的头发丝。
曜风和暗霖一脸敌意地瞪着寒渊,仿佛他再靠近极上殿一步,就要马上抄武器攻过去。
寒渊很自然地无视曜风和暗霖两位下属,懒散地掀了掀眼皮子看向走出来的云澜,妖冶的脸上立即露出笑容:“哟,出来了呀?”
云澜看着寒渊,神色明显冷了下来。
她轻拍夜无溟的手,随后缓步走向寒渊。
曜风、暗霖一看云澜在走近寒渊,顿时脸色微变:“云姑娘当心!”
寒渊扫了眼两个下属,似笑非笑:“怕什么?怕我会在这里把她掳走?”
“可笑!能有什么是你寒渊不敢做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曜风嫌恶地瞪他,“云姑娘可是我们尊上心中最重要的人,更是我们魔域的未来魔后,你别妄想插足!”
想到寒渊这个该死的居然耍手段给尊上下毒,害尊上被折磨这么多年,曜风和暗霖就恨不得把寒渊千刀万剐。
寒渊笑容凉薄如冰,斜睨云澜,轻声重复那几个字:“魔域的……魔后?”
这称呼,听着可真让他很不爽啊。
云澜面无表情地走到寒渊面前:“寒毒的解法是什么,告诉我。”
“呵呵……”
寒渊轻笑,眸光一寸寸地变冷:“小云澜,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是不是只要我愿意跟你去鬼域一趟,你就告诉我怎么解毒?”云澜问。
寒渊听言,没忍住笑了出声。
云澜静静地看他笑,一动不动。
笑够了,寒渊这才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小云澜,有时候真的很喜欢你这份天真……”
他站直身子,把脸凑近云澜,漆黑的桃花眼对上云澜的眸子,用只有他们彼此能听到的音量道:“夜无溟是我的宿敌,我不可能会救治宿敌。”
云澜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寒渊盯着少女,唇上依然噙着优雅的笑容,衬着他这张脸,顿感邪魅中混了一丝带有残忍意味的纯良。
片刻后,云澜唇瓣轻启,吐出一个字:“好。”
她眼神深深地看了寒渊一眼,不再多话,转身朝夜无溟走去。
无妨。
寒渊越是如此,她的内心就越是坚定——无论龙葵血参和兽丹有多难获得,哪怕是真的要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心甘情愿。
既然和寒渊注定无法和睦相处,那便……永远为敌。
云澜握紧双拳,眼底的光愈发寒冷。
此时此刻,妖域。
雁回城内,环绕着一股充斥死亡的诡异气息。
启星站在城门,灿金色的妖眸不禁睁大,愣愣望着眼前的景象——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雁回城的上空,被一阵浓郁的黑色雾气围绕,仿佛半点日光也无法从这片厚重的雾气上穿透下来。
空气中是近乎腐烂的恶臭味,和血腥味混杂,刺鼻非常。
城中道路两旁堆满了一具具妖族尸体,有的已被腐蚀得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有的勉强维持半边血肉之躯,另外半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触目惊心。
凄惨又绝望。
数不清的尸体,满地的鲜血。
死去的妖族早没了生息,还留有一口气的妖族在地上痛苦地嘶哑惨叫。
这一幕幕,都在深深刺激启星的大脑。
那天夜里空中炸开朵朵焰花、气氛热闹得像是在过大年的雁回城,好似只是一个虚幻的假象,转瞬即逝……
跟在启星身后的影也是一脸无措,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尊、尊主……大家都……”
启星握紧手中的焰龙泣血枪,脸色惨白,喑哑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救!快去救幸存者!”
“遵命!”
影红着眼带上一群妖族侍卫马上往前快步而去。
启星不断环视四周,她找到一个还有一口气的妖族男子,飞身而去握住他的手:“我是启星,告诉我,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尊……尊主……”
那妖族男子勉强看清楚启星的模样,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一片灰白之色,嘴角溢出黑血:“黑气……蔓延了……城里……”
“好多妖族都……死了……像是突然……身中剧毒……”
“救不了……大家……对……不起……”
妖族男子吃力地断断续续说出话语,不多时,他的瞳孔骤然放大,呼吸一滞,下一秒也被体内瞬发的毒性掠夺了生命。
他的手还维持着想要拉住启星的姿势,但血肉在瞬息功夫溃散腐烂,化为白骨,表情木然地看着灰蒙蒙的天,妖瞳中黯淡无光。
启星身子轻颤,她用力握住那化为白骨的手,悲怆在内心无法压抑。
她的子民……都死了!
是谁,到底是谁?
是谁在城内投毒?!
启星咬紧牙关,灿金色的眼睛因悲愤而呈现丝丝猩红。
她把那妖族男子的尸体轻轻摆放在地上,猛地起身,带着绝对恨意的目光放向头顶上方的黑雾。
一阵厉风呼啸席卷而来,吹起启星的赤发,也顺带将黑雾吹散开来。
启星瞳孔微缩,风?
风把黑雾吹散了,难道说,这黑雾是三春城那边吹过来的?!
“回禀尊上!”
影和妖族侍卫纷纷赶来,抱拳道:“剩下的幸存者已被安顿好,但……雁回城内死伤惨重!”
“神秘黑气几乎把城内绝大部分的妖族都……”
后面的话,影终究还是没忍心说下去,声音难掩哽咽。
启星脸色一片冰冷,红唇微动,正要说话时,突然看到远处有一个妖族侍卫驾着蛟龙急速飞来。
“尊主!不好了!”
妖族侍卫从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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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星心头狠狠颤抖,立即过去扶起妖族侍卫:“空怎么了!快说!”
侍卫咬牙道:“空护法不慎被一个中了毒的妖族抓伤,现在口吐黑血、昏迷不醒!”
轰地一声,启星感觉头脑要炸开了。
空出事了!
“空在哪?快带我们去!”影一手抓住侍卫,厉声喝道。
妖族侍卫神色慌张地带着启星和影前往雁回城外的一片树林。
刚来到,启星就发现空被很多侍卫围着,他躺在地上,面色是犹如死尸一般的白,双眼紧闭,唇角还有一丝未来得及擦去的黑色血迹。
“空!”
启星匆匆而去,把手放在空的额头上方,探视他的身体情况——
呼吸微弱,体内的毒素蔓延迅速,在不断侵蚀他的血肉!
就连超神兽……也无法抵御这剧毒?!
启星心中震惊,浑身上下散发出骇人的杀意,一众妖族侍卫被这腾腾杀气吓得纷纷跪下,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
“尊主!”
另一个妖族侍卫快步奔来,把手里的小瓶递过去:“这是在附近捡到的!”
启星接过小瓶一看,瓶内流淌一丝深紫色的气流。
打量半响,启星突然惊愕地睁大眼睛。
这……这是魔气!
还是纯粹的魔气!
能量这么纯粹的魔气,只有夜无溟、寒渊、魔兽、以及某些魔植才会拥有……
可是,为什么偏偏会那么巧,有纯粹魔气出现在这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启星不敢细想下去,握着小瓶的手都在颤抖。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冷冷启声道:“立即把空送回圣龙殿!其余侍卫留在雁回城,负责疏散幸存下来的妖族!”
“属下遵命!”
影本就是毒兽,不惧怕剧毒,他迅速化为兽形态,驮着昏迷过去的空,和启星速速返回圣龙殿。
而一直留在圣龙殿的羽,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启星回来,心中难免担忧。
唰——
殿外厉风划过,羽似有所察觉一般转身看去,就看到青绿色的巨蟒由远及近地飞来,还有巨蟒身侧的启星,松了口气。
她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躺在影身上脸色惨白、双眼紧闭的空,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倏然紧绷,快步赶来:“空这是怎么了?!”
“先别问话。”
启星来不及解释,吩咐道:“羽,去安排一个干净的房间。”
“影,你去你的药圃找些能解毒的灵植。”
说完,启星边释放灵气护住身体,边将空扶起来。
空中了毒,隐约的黑气从身体中溢出。
启星咬了咬牙,哪怕是有灵气护体,也依然能感受到那丝丝缕缕的黑气阴冷至极,犹如张牙舞爪的厉鬼般缠了上来!
空……
启星揽紧毫无知觉的空,妖瞳中折射出几分难过。
一定要救空……空不能死!
羽速度很快地收拾好一个空房,启星把空扶到床上。
影也带来了几株能解毒以及护住心脉的灵植。
服下灵植后,空的脸色依然没有半点好转,意识到这一点的启星表情更加难看。
她把手按在空的额头上,再次仔细感受。
空的五脏六腑和血肉都受到了剧毒的侵蚀,侵蚀程度不算特别严重,但如果迟迟不能彻底解了毒性,剧毒只怕会进一步侵入心脉!
一旦如此,空就真的没救了!
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想到这里,启星闭上金眸,毫不犹豫地将自身的龙息释放出来,赤色的龙息顺着掌心流入空的身体。
影和羽见此大惊:那可是尊上的本命龙息啊!
片刻功夫,空惨白如纸的面色终于是恢复了些许红润,气息逐渐平复下来,看上去好上了许多。
空身体里的剧毒,在龙息的作用下消失了!
羽着急道:“尊上!您不能再用龙息了……”
龙息,龙族体内独有的生命之气,是其他妖族所没有的极为珍贵之物。
用一点,就会少一点,且不能重复再生。
换句话讲,龙息就是维系龙族生命的东西,一旦彻底失去所有龙息,龙族就会死!
直到感觉龙息完全融入空的身体,启星才睁开眼。
面对影和羽的担忧,启星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缓声道:“空不仅是我的随从,更是我的亲属。”
“哪怕今日躺在这里的不是空,而是你们,我也会做同样的决定。”
影和羽一怔,随后,又看向床上满身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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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们虽然表面都只是尊上的下属,但这么多年以来,也是一直同桌吃饭,一起欣赏风景,一起抱团取暖……
影暗叹一声,正要说话时,一抬眼就看到启星又再次释放龙息——
唰!
源源不断的红色龙息凝成一团,随着龙息逐渐从启星体内剥离,她的脸色也跟着一寸寸变白。
“尊上!尊上你在做什么?!”
影、羽心中一慌,下意识就要去阻止启星。
但启星还是把一部分的龙息抽离出来了,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滴落,启星缓了缓不稳的呼吸,将龙息交给羽:“把这些龙息拿去雁回城,分给那些中了毒的妖族,尽可能更快地解了它们身上的毒。”
羽也是刚才在影口中得知雁回城爆发流毒的事,她看着启星手里被凝成一团的赤色龙息,唇瓣轻颤,手指都在发凉,不知该不该伸手去接。
“快去!”
启星见羽迟迟没反应,不禁拧眉,冷冷横了她一眼。
羽暗暗咬牙,最终还是立即接过,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遵命!”
她一拂袖,带着龙息瞬闪消失在圣龙殿内。
影满脸忧色,那团龙息的分量足足有大半,相当于是尊上把自己的半条命,都拿去救治中毒的妖族了……
启星喉管微动,失去了这么多龙息,能清晰感觉身体内传出来的不适。
她强忍着,又接着对影说:“影,你现在就去查一下,近几日有没有什么魔族来过妖域,搜寻的范围暂定在雁回城和雁回城附近的地区,务必彻底查清楚……”
听到启星的嘱托,影马上道:“是,属下这就去……”
话未说完,启星突然压抑不住涌上喉咙的腥甜,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耳畔是影惊慌失措的叫声,启星来不及去回应他,眼前发黑就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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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关室,贺兰弈刚结束修炼,盘膝坐于地面。
他面前是室内唯一的一扇窗,细碎的光透过窗纸照在他的无暇白袍上,像是在沐浴光华,背对身后前来汇报的大长老。
“三春城中的流毒?”
贺兰弈微微睁开眼,听到这个消息,他脸上没有半点意外,“三春城距离妖域不远,那边听闻近日天气变化多端,易起风,也不知这毒会不会顺着风向流到妖域……”
“看来,安西川这秘毒是真的很好使啊。”
大长老恭敬道:“尊主请放心,我会立即安排圣者去探查妖域那边的情况。”
“嗯,能用秘毒毁掉妖域、重创启星,倒是能为我消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贺兰弈淡淡地应了一声,半响,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纸上写着云澜小队七人的名字。
其中,容檀之和闻人樰的名字被一道红线划过。
贺兰弈垂眼望向纸上的名字,唇角微扬:“容氏被灭门,闻人樰成了一个亡国公主,接着又是这沦为死地的三春城……他们都在接受自己不同的命运。”
他抬起手指,在“慕婳”两个字上轻轻一划,眼神阴险:“接下来,又将轮到哪个小辈呢?”
大长老看到贺兰弈手里的纸,顿了顿,说道:“楼燕袭背后是三宗之一的万剑宗,风烬背后是璃安国第一锻造楼万宝楼,殷长枫则是殷氏星梦阁的小少爷……这几个孩子背景不小,恐怕没这么好对付。”
贺兰弈沉默几秒,缓缓启唇:“之前安排你去做的事,有下文吗?”
大长老低着头颅:“回禀尊主,以璃安国为中心点扩散开来的人族势力,除了战神府、三大宗门、万宝楼、星梦阁还有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家族以外,基本都与圣域达成一致,成为圣域的附属势力,一切……都尽在您的掌控之中。”
贺兰弈慢条斯理地把手里的纸折起,塞入衣襟,目视前方:“一切?不,这还不是我所掌控的一切。”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些不服我、不服圣域的人族,终将会成为心头大患。”
贺兰弈想了想,又道:“那几个不肯服从的小家族,你再安排圣者去游说一下,就算是添点甜头,也无妨——反正,日后若派不上用场,直接杀掉就好。”
让一个小家族在碧落之境内无声无息地消失,贺兰弈还是很有把握的。
大长老颔首:“明白!”
贺兰弈眼底掺着晦暗不定的光。
沧州盛会的围杀行动,算是第一战。
只要圣域的附属势力越多,积攒出来的修炼者也就越多,这能为今后的第二战带来更多力量。
像是战神府,三大宗门这些难缠的人族势力,一旦陷入敌众我寡的地步,想要借此机会覆灭它们,易如反掌。
贺兰弈暗忖着,野心愈发膨胀。
圣域的历史,远没有天域、三宗这般悠久,势力基础算不得十分扎实,他身为圣域尊主,就要为壮大圣域而做长远打算。
“吩咐你的事尽快去完成。”
贺兰弈对大长老摆了摆手,大长老连忙鞠躬退去闭关室。
门被关上,男人静坐了一会儿,突然抬手摩挲那道贯穿右眼的狰狞伤疤。
指腹下是疤痕平滑的触感,贺兰弈的左眼逐渐变得深沉。
“云轻……”
贺兰弈低语,轻声念着那个仿佛很久远的名字。
旋即,他唇上扬起一个颇为复杂的笑容:“与我为敌,注定没有好下场。”
“你若能离开墨煊,成为我的人,那之后的事都不复存在。”
“是你的一个举动,毁了我、毁了墨煊……也顺带毁了战神府。”
贺兰弈低着头,手慢慢从脸上滑落而下,指腹有些许湿润的光泽。
究竟是在为自己亲手铸就了这一切而落泪,还是在为那个宁愿消失也不服他的心上人而落泪,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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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是影和羽,他们看到启星醒了,满脸的忧色顿时散去,紧皱的眉毛舒展开来:“尊上您终于醒了!”
启星被羽扶着从床上坐起身,她低低地咳嗽一声:“我昏过去多久?”
“尊上,您昏迷已有一天一夜了……”
羽眼神紧张:“尊上,不要再消耗龙息了……您的龙息珍贵非常。”
启星摇了摇头:“我不能放任着空和那么多子民不管不顾。”
“空呢?他现在如何?身体可有好转?”
影接话道:“尊上您放心,空没事,体内的剧毒已在您龙息的作用下消失了,只是伤及筋脉,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彻底痊愈。”
那剧毒虽然没有把空的身体侵蚀到十分严重的地步,但依然不可避免地造成一定损伤,这是龙息无法治愈。
启星握了握拳,气氛沉默片刻,她缓缓抬眼看向羽,失了血色的唇轻颤:“……雁回城,那边情况如何?”
一提到这个,羽的双眼就变得通红,眼眶中有热泪涌动。
她双手作揖,低下头,一字一句咬牙道:“雁回城内死伤惨重,绝大多数的妖族都遭到剧毒的侵蚀,伤重不治!”
“幸存……多少?”
启星喉咙滚动,仿佛用尽全部力气,才艰难地问出这句话。
羽强忍内心的悲恸:“余……九个妖族子民!”
启星的瞳孔剧烈一缩,眼前一阵阵发黑。
九个……
雁回城内的妖族足有上千,可如今被那剧毒屠城,最后只能……只能余有九个幸存下来的子民吗?
她这么多的妖族子民都死了……那是上千条鲜活的生命!
情绪波动极大,气急攻心,启星再次剧烈咳嗽起来,她捂住嘴,指缝中不断有鲜血冒出,滴落在衣襟,直至染红——
“尊上!!”
影惊慌失措地叫出声,立即扶住启星摇摇欲坠的身体。
羽看到启星吐血不止,吓得赶紧出去找殿内的妖族医师。
“影……”
启星用染血的手紧紧抓住影的手臂,瞳孔缩成线状,眼底深处悲愤交加:“我让你查的……”
影垂眼看着启星那只满是温热血液的手,不忍地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他眼中充满一片狰狞的猩红:“有幸存的子民认出……几天前去了雁回城的两个魔族。”
“一个魔族穿玄袍,另一个魔族穿蓝袍,他们身姿、容貌和气场都很不凡,让他们记忆犹新!”
玄袍……蓝袍……
再结合那一丝纯粹的魔气,怨恨冲散了启星脑中最后一丝理智,于眼底彻底爆发——
夜无溟!
寒渊!
是你们……是你们这两个卑鄙的魔族,害雁回城被屠!
同时也害死了上千个妖族子民!
这份仇恨,这份怨气,要她如何平息!
裹挟滔天怒火的杀意在启星周身疯狂倾泻,强忍身体的不适,拿起焰龙泣血枪,不顾身后影的呼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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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抹唇角溢出的鲜血,目光落向殿外一群黑压压的妖族将士,嗓音嘶哑又带着骇人的绝杀凌冽:
“众将士听令!”
“随吾前往魔族领地,追杀两大魔族首领,为冤枉惨死的妖族子民们报仇雪恨!”
启星不管不顾地化为龙形,厉啸着率领一众妖族将士朝魔域和鬼域的方向而去。
影心急如焚,一日之间,域内最重要的雁回城被剧毒屠尽,又死了这么多妖族,尊上一下子承受不了,这是被悲伤冲散了理智!
但他不能放任着启星带伤去追杀夜无溟和寒渊,只好让羽留在圣龙殿照顾空,随后也化为巨蟒形态跟了上去。
一场大战,即将展开。
……
在迅猛的风暴来临之前,那短暂一瞬的宁静最为诡异。
魔域。
云澜刚为夜无溟用火凌霄治疗结束。
手指搭在他的脉象上,云澜仔细感受,缓声道:“近日的治疗效果还算不错。”
夜无溟看到她额上有细微的汗珠,帮她把汗珠擦拭而去,眸光温和:“辛苦了。”
“不辛苦。”
云澜微笑着摇摇头,既然她的内心已认定了他,那她……就彻底遵从内心的想法去走。
夜无溟靠近云澜,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修长的手指与她的手紧紧相扣。
云澜闭着眼,感受额头上的亲吻。
脑中有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半响,她睁开眼睛,凝视眼前男子那张惊艳万分的脸,突然说:“我之前做了个梦。”
魔尊:“什么梦?”
云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就是……我梦到我坐在你腿上,夸你长得好看,然后亲了你,也是亲在额头这个位置。”
夜无溟:“……”
他的沉默,反倒让云澜摸不着脑袋:“你怎么不说话?”
夜无溟顿了顿,语气幽幽:“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没有做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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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做梦?而是真实的?
云澜一脸懵逼,垂下眼睛思考起来:“我记得,那是我喝了酒之后做的梦……”
夜无溟捏捏她的脸,低沉悦耳的嗓音中带着些许无奈:“你那晚醉了,根本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因此,你误认为是在做梦。”
云澜:“……”
啪!
云澜捂住通红的脸,敢情原来是她先“轻薄”了他?!
夜无溟把女孩捂住脸的手轻轻拉开,身子靠过去,额头抵住她的蹭了蹭,凤眸目不转睛地注视她。
距离太近了,彼此之间的呼吸,紧紧交缠。
云澜心跳如擂鼓,她看向他的眼睛,仔细观察之下,可以看到他眼底隐约闪烁深邃的紫芒。
那是,魔气附体。
“好漂亮……”
云澜不禁伸手抚上夜无溟的眼睛,喃喃一句。
这双会变成紫色的眼睛,迷人又危险。
最初,她看到夜无溟眼睛变色那时,是在盘龙谷悬崖下的药池——他对她这个贸然出现在池中的外来者动了杀意,想掐死她。
但现在,她所见的夜无溟,身上没有丝毫的杀气,只余下暖水一样的温柔。
他对她的喜欢、爱慕……无从隐藏。
夜无溟眸光微闪,他握住她的手臂,温热的薄唇顺势落向她的腕部。
云澜心头轻颤,怔然看着他的动作——
形状优美的唇,从腕部,到掌心,再到指节,最后是指尖……每一寸肌肤,尽数被他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他在亲吻时,眸色愈发加深,犹如一个紫色的漩涡,要把她拉入其中一同沉沦。
云澜莫名感到手指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又酥又麻,她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
但某魔尊显然不愿意。
“你在害怕?”
感受到她指尖有轻微的颤动,夜无溟放缓了声音,柔声询问。
云澜挑了挑眉。
这家伙在……调情?
不得了。
真不得了。
云澜抬起另一手搭在夜无溟肩头,使了点力气,把他推倒在床上。
夜无溟没料到云澜会突然把他推倒,他一头墨发散开在床板上,玄袍还规规矩矩地穿着,领口都没见开一些,不露半分春色,恰到好处。
云澜很喜欢他这一幅孤傲清高又禁欲的模样,她微微俯身,指尖抵在他的腰腹上。
手指刚触碰到他腰身的那一刻,云澜能感觉到魔尊的身体变得僵硬。
她唇角微勾,指尖贴着质感极佳的袍子布料向上滑动。
随着手指一路向上滑去,直到抵达胸口心脏的位置,夜无溟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紊乱了。
他喉结上下滚动,眼中的紫芒闪烁得更加厉害,他抓住她捣乱的手,哑声唤她的名:“澜。”
没有连名带姓的唤,而是只唤一个单字。
澜。
云澜笑眯眯地看他:“这就承受不住了?魔尊大人?”
谁让这家伙先撩拨她的。
夜无溟:“……”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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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他耳尖红得好似能马上滴出血,笑意更浓。
此时气氛很好,云澜动了动唇,决定还是趁现在把心意说出来。
刚要开口的那一瞬,门外突然响起曜风着急的声音:“尊上!有急报!”
躺倒在床上的夜无溟听言不由皱眉。
云澜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有急报?
“你先在外面等等,本尊马上来。”
夜无溟坐起身,情绪和呼吸都已平稳下来。
眼中的紫光消散了,夜无溟怜爱地又在她额上亲了亲,“等我回来,我会让暗霖留下保护你。”
云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从曜风的语气来看,似乎很急。
她心中生出几分不安,握住他的手:“小心点,寒毒刚压制下来,你不能长时间频繁地动用灵气,知道吗?”
夜无溟摸了摸少女的头发,眸色温和:“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答应你。”
言毕,他再次深深看了云澜一眼,旋即便马上起身就要朝门外走去。
看着他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云澜莫名感觉心脏狠狠一跳,她想也不想,快步跟上去。
夜无溟听到声响,立即顿住步伐回首看去。
只见云澜伸手拉住他,双眼注视着他,突然说:“无溟。”
“等你回来之后,我有话跟你说。”
云澜挑了挑唇,笑容明媚如花:“所以,快点回来,好不好?”
夜无溟听言,眼底的柔情愈发明显,也冲她露出一个笑:“好。”
“等我。”
他说完这两个字,云澜轻轻松开他的手。
指尖最后一次触碰,彼此的体温在手指散开的那一瞬消散殆尽。
目送那道颀长的身影逐渐远去,云澜捂住胸口。
好闷……
心脏,不舒服,闷得发慌。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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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无表情地站在一只四翼魔鹫脊背上,双手负后,周身那种冷厉的气场丝毫不减。
曜风面色凝重,沉声汇报:“尊上,有侍卫在边境外探查到,一群黑潮正在快速接近魔域范围。”
“黑潮?”夜无溟拧眉看他。
曜风点头:“是,这黑潮其实是由成千上万只的妖兽化成的。”
夜无溟眯了眯眼睛:“妖兽……那应该是启星统治的族群,为何会朝魔域方向逼近?”
“暂时还未查明。”
夜无溟没再说话,四翼魔鹫厉啸着直冲边境而去。
四翼魔鹫是飞行灵兽,速度极快,没过一会儿就抵达边境之地。
曜风口中所说的妖兽黑潮,此时正在不远处——
“尊上,您快看!”
曜风突然发现什么,手指向兽潮之中,惊讶道:“那……那是妖域尊主启星!”
夜无溟顺着曜风指向的地方看去,一条青绿色的九眼巨蟒被众兽包围,披着赤发身穿战袍的女子站在巨蟒的头颅上,一手紧握焰龙泣血枪,灿金妖眸中染着彻骨的恨意。
启星遥遥盯着停留于虚空中四翼魔鹫背上的玄袍男子,手里的长枪被她握得更紧,仇恨的怒火在内心燃烧不息。
充满肃杀之意的风席卷了整片天地,气温在急速下降,犹如身临极寒之境。
曜风看启星那来势汹汹的模样,不禁诧异。
启星这样子,不太像是要来魔域做客啊……
而且,就算是真的要来魔域,也没必要驱使一群妖兽来吧?
夜无溟冷冷地与启星隔空对望,那一刻,他看到启星与他对视的妖瞳中,裹挟了暴怒与狰狞。
启星是冲着他来的。
为何?
夜无溟心中升起几分惊讶和不解。
“尊上,现在要怎么办?”
曜风隐隐感觉大事不妙,立即用传音石召唤魔域内待命的魔族侍卫,又转头看向自家尊主:“启星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夜无溟也没搞懂,薄唇微抿,不等他说话,站在巨蟒头上的启星突然一挥焰龙泣血枪,奔腾的妖兽立即停下步伐。
两大领主之间,仅隔一线之遥!
看见启星停下了,肃穆的气氛中响起曜风的声音:“妖域尊主如此大驾光临我魔域,是否有重要的事要与尊上商量?”
冷风吹来,卷起启星那如火一般绚烂的长发。
她恶狠狠地瞪着夜无溟,带着绝对恨意的话语从唇齿间挤出:“夜无溟!!”
“雁回城流毒一事,是不是你的手笔?!”
曜风愕然,雁回城?那不就是妖域最重要的一座城镇么?
不过,流毒又是什么?雁回城里……发生什么事了?
夜无溟皱起剑眉,沉声道:“本尊根本不知你所说的雁回城流毒一事,还请妖域尊主说清楚。”
“你不知情?”
启星冷冷睨着夜无溟,拳头被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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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夜无溟没有犹豫就回答了,他确实是去了雁回城,但那是带着云澜一起去的。
启星怒极反笑:“在你离开雁回城之后,雁回城中爆发了流毒,城内有我上千名的妖族子民,流毒在瞬息功夫就包围了雁回城!在流毒极大的杀伤力之下,雁回城被屠,如今只剩下最后九个幸存者!”
曜风听言,脸色顿时不满:“等等,妖域尊主,听您话中的意思是——害雁回城死伤惨重的罪魁祸首,是我家尊上?您可查清楚了?别把这么大的罪名直接扣在尊主身上了!”
启星不禁放声哈哈大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她终于笑够,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物,对准夜无溟扔了过去:“若没有证据,你觉得我会冤枉他吗?!”
夜无溟顺势接住启星扔来的东西,是一个小瓶。
瓶中,是一丝深紫色的魔气!
夜无溟瞳孔微缩,这魔气是他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魔气会出现在启星手中?!
启星一看夜无溟的反应,便知晓她心中所想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她气得浑身发抖,瞳孔因愤怒而变成线状,狰狞至极:“我这么多的妖族子民是招你惹你了?你为什么要对它们痛下杀手?!你若我对我有不满,尽管冲我来便是,可你居然……居然害那些平凡普通的百姓被剧毒缠身,最后只能在痛苦中死去!”
“你们魔族,果然都是一群无情无义的混蛋,就你连夜无溟,亦是如此!”
“我甚至还把云澜交给你保护……是我天真了!”
夜无溟握紧手里的瓶子,冷声道:“不是本尊做的。”
“本尊没有在你妖域下毒,更没有害你妖域任何一个子民。”
启星咬牙切齿:“那瓶中的魔气分明就是你的!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承认,是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面对启星的悲愤,夜无溟也动怒了,凤眸中因魔气附体而溢出骇人的紫光:“没有做过的事,本尊为何要承认?”
曜风同样一脸敌意地瞪着启星:“妖域尊主,你应该很清楚,我魔域和你妖域无冤无仇,试问尊上又为何非要在你妖域下毒?这对魔域有什么好处?!”
启星冷笑:“你们魔族,不就是残忍冷血的种族?杀人放火,于你们而言不过是吃饭喝水那般轻松!”
夜无溟握了握拳,周身杀气沸腾,一字一句道:“启星,本尊再重复一遍。”
“毒,不是本尊下的。”
“你的子民,也不是本尊害的!”
启星抬起愤怒的双眼,死死瞪向夜无溟:“好……好极了!”
“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理由害我的子民惨死,无论云澜有没有看穿你的真面目——今日,我一定要在这里杀了你!以你之血,祭我子民!”
字字泣血,充斥着无尽怨恨的厉喝响彻天地,启星一挥长枪,号召万兽:“攻入魔域,围剿魔域尊主夜无溟!杀!!”
“吼……”
轰然的兽吼声震耳欲聋,如绝望的狂潮来袭,硬生生踩过那一条魔域与妖域之间的分界线!
夜无溟眸中的浓黑已彻底被紫色所占据,五指一抓,暗系灵气化为气刃,他一手握住气刃,直面对上狂涌而入的众兽。
战争,一触即发!
……
魔域。
夜无溟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
这让云澜很担心。
暗霖被夜无溟安排留在云澜身边,见云澜有些闷闷不乐,赶紧安排几个魔族侍女端来饭菜。
饭菜被端到桌上,云澜静静坐着,一动不动。
来魔域的这些天,夜无溟早就把云澜喜欢的口味全部摸透。
他可以不进食,但只要是云澜想吃的,他都会安排妥当。
桌上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式,空气中香气四溢,云澜却没起半分食欲。
平日里,夜无溟会坐在一旁看她吃饭。
可现在……
云澜垂下眼帘,拿起筷子轻轻敲动碗口边缘,那清脆的声响,听着都显得尤为孤零。
暗霖于心不忍,小声道:“魔后,你不能不吃东西呀……”
要是尊上回来发现魔后憔悴了,他皮怕是都要被尊上扒掉一层!
云澜微微回神,转脸望向暗霖:“你还是直接唤我的名字,或是叫我云姑娘吧。”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让夜无溟听到她对他说出来的心意……算什么魔后?
暗霖顿了顿,从善如流:“云姑娘。”
云澜颔首,再次把目光转向满桌的佳肴。
思考一瞬,还是决定不让暗霖难做,慢慢夹菜塞入嘴里。
看到云澜终于肯吃饭了,暗霖顿时眉开眼笑。
云澜其实不是很习惯独自一人吃饭,她让暗霖和那几个魔族侍女一同坐下,还让大家别这么拘谨。
别说暗霖,就连那些魔族侍女都不禁有些受宠若惊。
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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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吃过饭后,云澜对暗霖打了声招呼,独自返回房中,打算静下心去修炼。
虽然担心,但云澜也明白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因此只能把注意力放到其他地方。
刚回到房中,云澜脱了外衣就要盘膝坐下,她从存物戒指中取出传音石。
在修炼之前,她还是先向远在碧落之境的队友们问声好,顺便了解一下大家的近况。
把灵气注入传音石,然后静待那头的队友回应。
没过一会儿,传音石那边连接上了,云澜缓声道:“大家最近都还好吗?”
话已传达过去,但对方没有回话。
云澜愣了愣,就在她以为传音石是不是哪里出问题时,突然听到传音石中隐约传出一丝啜泣声。
那是……慕婳?
“小婳?是你吗?”云澜赶紧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在哭?谁欺负你?!”
“小澜……”
慕婳声音中带着哽咽,“我、我最近过得很不好……我很无助,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云澜心脏狠狠一抽:“你快跟我说,发生什么事了?”
慕婳长话短说,将三春城内的遭遇跟云澜阐述了一遍。
说到后面,慕婳已是泣不成声:“我让大家别用传音石联络你,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你有你自己的难处,我不可以眼睁睁看你回碧落之境送死。”
“但是,我真的不知应该怎么做了,我无能为力,我除了看着三春城的人族慢慢被剧毒折磨致死、看着我娘亲消耗灵气给我爹爹吊命……我什么都做不了……”
云澜咬牙。
慕婳一直都是个很乐观的姑娘,即便她在很多人族眼中,是个有妖族血脉的异类,但她从不向命运妥协。
她一直在改变自己。
但现在听到她充满绝望的哭喊,云澜身体里是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为了不让她回碧落之境、为了不让她被贺兰弈追杀,她的队友们在拼了命地瞒她,想依靠自己扛过去……
云澜深深呼吸一口气。
不能再这样了。
她躲在黄泉之境,看大家在碧落之境受难……她愧对大家。
她必须做点什么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隔着传音石安抚慕婳的情绪,随后收起传音石,换好衣服,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东西。
她决定了。
无论如何,都要先回碧落之境一趟,即便是她明白会有风险。
云澜刚推门而出,打算走去极上殿和暗霖说一声。
可还没彻底踏入殿门,她就听到魔族侍卫对暗霖说的话:
“暗霖护法,尊上那边遇到敌袭!需要速速前去支援!”
暗霖皱眉,追问下去:“敌袭?何来的敌袭?到底什么情况?!”
魔族侍卫沉声道:“是妖域尊主启星!她召了成千上万的妖兽杀进魔域,说是要为了雁回城的子民报仇……”
云澜瞪大双眼。
雁回城?!
她立即踏入极上殿,伸手拉住那前来汇报的魔族侍卫:“雁回城怎么了?快说!”
魔族侍卫立即道:“几日前,雁回城中有流毒蔓延,此毒霸道无比,妖族根本抵挡不住,因此……目前雁回城内的妖族子民基本覆灭,只余下不到十个幸存者。”
云澜眼前一阵发黑。
雁回城被屠了……
这流毒,居然跟三春城内的流毒事件是一样的!
两座城镇,都是被同一种剧毒入侵,肆意虐杀无辜的平民百姓!
暗霖冷声道:“那启星呢?她为子民报仇,那为何又要攻入魔域?”
魔族侍卫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接着说下去:“据、据说是因为……启星在雁回城境内,发现了尊上体内的魔气……”
言尽于此,云澜和暗霖都彻底搞明白了——
启星受了刺激,又无意间发现了夜无溟的一缕魔气,才误认为是夜无溟在妖域投毒,害雁回城被剧毒屠城!
云澜心急如焚,魔域与妖域本就无冤无仇,但启星如此强横地召动万千妖兽杀入魔域,必然是认定了夜无溟就是那个害雁回城被屠的罪魁祸首……
难怪,难怪他一直没有回来。
此时此刻,他应该在边境处与启星战斗。
可是他的寒毒刚压下去,如此长时间地维持战斗,寒毒会被刺激得复发,一定会不断伤害他的身体……
暗霖咬牙,一双眼睛因动怒而化为紫色:“那流毒,根本就不是尊上下的!是有不怀好意者拿走了尊上的魔气,栽桩嫁祸害我魔域!”
启星再如何,也是灵兽化形,而不是人,一旦受刺激过大,就会彻底丧失理智,沦为一个只会杀戮的凶兽!
不行,他要赶紧去帮尊上!
暗霖一边安排待命的魔族侍卫准备去战场支援,一边转身对云澜道:“云姑娘,我要去帮尊上和曜风,所以接下来……我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云澜从识海中取出火凌霄,然后又拿出夜无溟的身份令牌,将这两样东西递给暗霖:“暗霖,火凌霄和他的令牌,我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守着。”
暗霖瞪大眼睛:“云姑娘?你……什么意思?”
云澜握紧双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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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城?!”暗霖在脑中回忆起来,“三春城和雁回城相隔不远,这么说……是剧毒先在三春城内弥漫,然后又因为风向流动的原因,把剧毒吹到了雁回城?”
“这些目前都是我的猜测,具体情况,我要回一趟碧落之境查清楚才知道。”
云澜深吸一口气,目光又落在暗霖手上的火凌霄:“这火凌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压制寒毒,若是他撑不住了,及时用火凌霄帮他。”
暗霖目光深沉地注视云澜:“贺兰弈在碧落之境伺机而动,此番回碧落之境,你的行动就彻底在贺兰弈眼皮底下暴露了。”
“云姑娘……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云澜道:“在黄泉之境的这段时间,我过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舒坦,我知道我回去后会被贺兰弈追杀,但我的同伴、我的家人还在等我,他们有难,我不能再坐视不理……暗霖,你能明白吗?”
暗霖看着少女那双坚定的眼睛,自知是无法劝说下去了。
“好。”
暗霖颔首,将火凌霄和令牌妥善收好,在转身的那一瞬,他又多看了云澜几眼,“云姑娘,你是值得尊上一直喜欢下去的人,希望这次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我们魔域所有魔族都能看到你和尊上成亲。”
“当然,你也是我心目中唯一认可的魔后、主母……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言毕,暗霖一个飞身消失在极上殿,他将率领万千魔族将士,奔赴边境。
云澜目送暗霖的离去,缓了缓情绪。
无暇再顾及其他的事,她立即前往离开魔域的传送阵而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就在云澜走出离开魔域的传送阵的那一刻——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不远处的地方,他看了看云澜走去的方向,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诧异。
旋即,他迅速撕裂空间,跃入其中。
鬼域。
幽霄殿后花园,寒渊坐在小凉亭中。
他骨节分明的手里优哉游哉地转着一支通体漆黑的长箫,另一手支着下颚,眼神放空地目视前方。
旁边的石桌上摆着两瓶酒,清冽的酒香从瓶中散发出来。
魑魅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她侧目望着寒渊百般无聊的样子,抿了抿唇,轻声道:“尊上,属下看您有些闷,要不……由属下陪您喝酒?”
寒渊没有看魑魅一眼,他停下转箫的动作,拿起酒瓶,自顾自地倒上一杯。
然后,他拿起酒杯轻轻一抿。
酒液入喉,没有烈酒那般呛口,而是清清凉凉的,爽口,略带回甘。
一杯下肚,寒渊用指腹摩挲着酒杯边缘,眸色逐渐变得幽深。
这雪叶酿,他只想给云澜喝。
除云澜之外的其他无关者,不配。
想到云澜,寒渊又是长叹一口气,继而把玩手中的长箫,眼神晦暗不定。
上次明明才与云澜不欢而散,可现在又在想她了。
但,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眼里只有夜无溟。
真讨厌。
寒渊心中生出一些阴险歹毒的想法——想再去魔域一趟,立即催动夜无溟体内的寒毒,让寒毒瞬间发作,无声无息地死了算了。
是不是只有夜无溟命丧黄泉,她才能回头看他一眼呢?
“尊上!”
魍魉的身影从撕裂空间走出来,对寒渊双手抱拳。
寒渊斜视魍魉:“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守在魔域那边么?”
“魔域那边有情况。”魍魉恭敬答道,“夜无溟的下属暗霖,在刚刚召动了一群魔族将士,将士数量不少,足有成千上万,恐怕是有大事发生。”
寒渊听言挑了挑眉,无端端召动这么多魔族将士?
这是干什么?上战场?
“除此之外,云澜也从魔域离开了。”
魍魉说着,微微抬头看了看寒渊,“属下看她离开魔域之后行走的路线……似乎是要打算前往碧落之境的传送阵。”
寒渊眸色幽深,她居然要回碧落之境……
不要命了?
贺兰弈在碧落之境搞了这么多手脚,把她的名声毁得体无完肤,她还敢回去?!
魍魉没听到寒渊的回话,顿了顿,又问:“尊上,您如此在乎云澜,要不要去……”
“去?去什么去。”
寒渊有些没好气地打断了魍魉的话,冷哼一声,“死丫头对我不冷不热的,说好来鬼域开开眼界,结果又不来了,骗子!”
“耍我寒渊很好玩吗?嗤,我管她去死!”
寒渊气得咬咬牙,再次倒上一杯雪叶酿,一口闷了,试图缓解自己郁闷的情绪。
魍魉不敢再吱声。
魑魅见此,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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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尊上终于开始厌烦云澜那贱蹄子!
这样一来,她就能花更多的功夫,让尊上看她一眼了……
可就在这时,寒渊又突然放下酒杯,站起身,将那支长箫塞入怀里。
魑魅一愣:“尊上?您……要去哪里?”
寒渊没理会魑魅,冷着脸一手撕开空间跃入进去,动作飞快,快到让魑魅和魍魉都没来得及跟上去。
当云澜再次踏入碧落之境时,莫名有种不真实的错位感。
她离开碧落之境那时,是什么时候?
她来到黄泉之境时,又是什么时候?
云澜按揉了一下眉心,总感觉这中间的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
前路就是街市了,那儿应该有马车能去三春城。
这时,云澜突然感觉身后有谁跟着她,眼中寒芒一闪,猛然一转身,手成刃状直击过去!
啪地一声,对方稳稳握住钳住她的手腕。
抬眼看去,一身墨蓝色锦袍,容貌妖冶——不是寒渊,还能是谁?
云澜脸上有愕然的表情:“你怎么……”
很难得,没有在寒渊脸上看到邪魅的笑,他反而是面无表情地睨着云澜:“你知道碧落之境现在是什么情况?好好的黄泉之境不待着,非要跑回去送死?”
“云澜,你以为你有很多条命吗?就真的那么想让我替你收尸?”
云澜被寒渊语气极重的训斥搞得一愣一愣的。
对视片刻,她把自己的手从寒渊手里抽出来,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回碧落之境了?你跟踪我?”
“回答我的话。”
寒渊走前一步逼近她,表情阴冷:“魔、鬼、妖三域明明能护你周全,可你一直在逼着自己往火坑里跳,你亲生父母还没见着,万一真的死在贺兰弈手下,你前面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值得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沉默地看着寒渊动怒的样子。
半响,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此次回来碧落之境,会有危险,但我一定要回来。”
寒渊盯着她:“为什么要回来?”
他还是不理解,究竟是什么事让她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上,也要亲自回来。
“我的伙伴们在受难,他们过得很痛苦……”云澜眼中一片暗淡,“三春城被流毒入侵,身中剧毒的都不是修炼者,而是最平凡的普通人。”
“他们觉得我有难处,不想给我增添麻烦,所以一直没把事情告诉我……我躲在黄泉之境看他们受苦,这真的好吗?”
寒渊静静听着她低声喃喃,这才明白过来她为什么非要回碧落之境的原因。
她是内疚了。
她觉得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回来一趟。
尽她所能,能帮一点是一点。
寒渊微微收起浑身的怒意,淡声道:“夜无溟呢?启星呢?他们又不是死了,而且又这么关心你,只要你去跟他们说,他们一定会帮你,你根本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亲自回碧落之境。”
再不济,找他也可以……他不会觉得麻烦的。
这句话,寒渊没有说出口。
云澜摇摇头,忧愁涌上眉心,“他们现在也是分身乏术,我觉得,他们帮不了我。”
“什么意思?”
寒渊皱眉,他突然想到夜无溟的下属召动万千魔族将士的事:“夜无溟和启星,出什么事了?”
云澜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她暗叹一声,又看了眼寒渊,“来都来了,你就跟我去三春城吧,等到了三春城,你自会明白。”
言毕,她不再做停留,转身就走。
寒渊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边走边给魍魉传音:“现在就去查一下,魔域和妖域之间是不是起了争执。”
……
阑星国,三春城。
这里的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那片能夺人性命的黑雾被风吹散了,但依旧掩盖不住满城的疮痍和狼藉。
刚踏入城门,云澜就很清楚地感受到一阵沉沉死气。
堆放在街道两旁的尸体仅用一张白布盖着,血迹在尸体下蔓延而出,在地面形成一道道干涸的痕迹。
尸臭和糜烂的味道很是刺鼻。
云澜不禁抬手捂住口鼻,又转身对寒渊提醒一句:“当心,那些尸身里的剧毒也许尚未消失。”
寒渊默默望着城中的一切,他走近云澜,分出一丝魔气罩在云澜身上。
看着他的举动,云澜多看了他几眼。
“小澜?!”
不远处传来一道充满惊愕的声音,云澜回首望去,是殷长枫!
殷长枫快步奔来,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端详少女的脸,最后才真的确定下来:“你……你怎么回来了?”
云澜伸手扶住他的肩头,着急道:“你有没有受伤?其他人呢?”
殷长枫摇头:“我没事,大家也都没事,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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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眼神变得黯淡:“三春城里死了很多人,就连小婳的父亲也不慎中了剧毒。”
云澜在传音石里听慕婳说过这事,她马上道:“你带我去见见城主,我或许有办法可以救他。”
殷长枫听言眼中一亮:“真的吗?!快,你快跟我走!”
殷长枫火急火燎地带着云澜来到城主府。
隐约的咳嗽声从城主府中传出来。
云澜握了握拳,跟着殷长枫踏入府内。
房门被推开,蹲在床边的慕婳一回头就看到走进来的云澜,她瞪大双眼,震惊道:“小……小澜?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为什么回来了?!”
云澜快步过去扶起慕婳:“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慕婳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用力抱住云澜,眼泪在眶中打转,把脸埋在云澜肩头上:“你是不是傻!你回来干什么啊!这里很危险……”
云澜拍了拍慕婳的后背:“好了,我没事,我见不得你们在这里受苦,所以就回来了。”
慕婳擦了擦眼泪,小声抽泣:“贺兰弈还在追查你,你应该在黄泉之境躲着才是……”
云澜好生安抚了一下,想到来这里的正事,她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好似还在昏阙中的慕凉知。
印堂发黑,肤色惨白,气息虚弱。
那剧毒,没放过普通的老百姓,也没放过会修炼灵气的修炼者……
一旦被染上,毒素会不断侵蚀人的血肉与经脉,甚至是灵根。
云澜从存物戒指中取出一套银针,抽出其中一根,扎入慕凉知手臂上的一个穴位,然后动用灵气,任由灵气顺着银针探入慕凉知体内。
慕婳和殷长枫有些不解,就连寒渊也很奇怪。
云澜这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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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突然被推开,瑾絮从门外匆匆走进来,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为慕凉知施针的云澜。
慕凉知中毒昏迷的这段时日,一直都是瑾絮在照顾。
她好不容易才被慕婳喊去休息,刚躺下没多久就感觉到慕凉知房中多了几分陌生的气息,便又着急地起身跑来查看。
慕婳给娘亲介绍:“这位是云澜,就是上次我和您提起过的那位有半人半妖血统的女孩子,也是我们小队的队长。”
“然后这位是……”
慕婳又看向寒渊,顿了顿,“这位是鬼域尊主。”
瑾絮在之前听慕婳提起,沧州盛会上同时出现了黄泉之境的三大领主,而且这三大领主还跟云澜有不一般的关系,
因此见到寒渊的那一刻,瑾絮也没有过多的吃惊,只是对寒渊礼貌地颔首,旋即又看向云澜那边,担忧地问:“云澜这是在做什么?”
慕婳摇摇头:“不知道,但我相信小澜不会做出伤害爹爹的举动。”
殷长枫也认同道:“是啊,小澜是炼丹师,多少会一些医术,城主夫人,您就相信小澜吧。”
听到“会医术”三个字,瑾絮眼中有微光闪烁,但很快,这丝微光又黯淡了:“我已经找了所有能找的医师,可他们都说……”
她消耗灵气为丈夫吊命了好些天,再没有人比她清楚丈夫身体里的剧毒有多难消除……
话音未完,云澜停止释放灵气,手指一捻就把银针拔了,表情凝重。
慕婳赶紧拉着她的手,神色慌张:“小澜!我爹爹他……”
云澜拍拍慕婳的手,随即又走到瑾絮面前,抱拳:“城主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瑾絮点头:“当然可以。”
云澜和瑾絮一前一后地走出房间,慕婳和殷长枫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紧张和不安。
寒渊用目光扫视慕凉知,他闭了闭眼,仔细感受了一下弥漫在慕凉知周身的气息。
他身上已有死气缠绕。
怕是活不久了……
传音石突然传来异动,寒渊睁开眼,把传音石拿出来,以灵气激活,里面传出魍魉的声音:
“尊上,查清楚了!妖域雁回城几日前遭到神秘流毒袭击,城内妖族死伤惨重,只余九名幸存者。”
寒渊没有避开两个小辈,直接放出传音石内的传音,慕婳和殷长枫满脸惊愕:神秘流毒?!
这难道是……
寒渊听言皱了皱眉,流毒?
岂不是跟这三春城内发生的流毒事件是一致的?
“另外,启星在雁回城外附近的地方发现了一缕夜无溟的魔气,启星要为死去的子民报仇,因此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召动座下妖兽,攻入魔域,与夜无溟大战。”
寒渊眯起眼睛:“夜无溟在妖域投毒?”
这可能吗?
以他对宿敌的了解,夜无溟即便是再残忍无情,也不会拿普通妖族开刀,他倒也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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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也难怪云澜会独自一人回碧落之境了。
眼下魔域与妖域正在开战,域内应该没有魔族分出心思去照料云澜。
寒渊又吩咐魍魉几句,随后收起传音石,默默把目光转向房门的云澜和瑾絮——
房外。
云澜对瑾絮说:“夫人,我刚才在为城主探查时,发现他体内有一股冰系灵气在持续性地压制剧毒,那应该是您的灵气,对吧?”
瑾絮叹气一声,眼圈有些发红:“是……那剧毒霸道至极,在不断侵蚀凉知的五脏六腑与筋脉,若不是我一直在为他吊命,他只怕要马上……”
说到后面,瑾絮的声音变得哽咽。
云澜不忍地闭了闭眼,接着往下说:“夫人,这剧毒是某种特别炼制的秘毒,我解不了。”
“但我手上有一些剧毒灵植,只要城主服下这些剧毒灵植,可以做到以毒攻毒,城主的情况可得稍微缓解。”
瑾絮低声喃喃:“以毒攻毒……”
她突然抓住云澜的双手,蓝色的妖眸充斥悲怆:“难道……难道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云澜怔怔地注视瑾絮,两行眼泪顺着她如花似玉的脸往下滑落。
有那么一瞬,她好像看到了她的父母。
当年,面对随时都可能陷入魔化状态的父亲,母亲是不是也这么孤立无援?
人和妖,注定永远殊途吗?
想到父母,云澜稍微压下涌上鼻头的酸涩,她深吸一口气,回答:“夫人,我不能欺骗您,哪怕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那剧毒已把城主的身体腐蚀得差不多了,您在为他输送灵气吊命时,恐怕也有察觉得到。”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帮城主再多争取一些时日,等毒性彻底爆发的那天,就是城主殒命之时……夫人,我希望您能有心理准备。”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得到这个答案,瑾絮终于是忍不住,捂住脸痛哭起来。
云澜觉得这一幕让她很难受。
瑾絮出身妖族,妖族大多憎恶人族。
她能与身为人族的慕凉知互相心悦、成婚、结合,最后诞下属于他们的孩子……这段路,他们需要走多久?
又要忍受多少非议,夫妻俩才能携手共进,走到今天?
可现在,一场突袭的流毒几乎把整个三春城都给屠了,就连慕凉知也在救人过程中不幸染上剧毒,最后还要落得一个与妻女生离死别的下场……
云澜握了握拳,咬紧牙关。
一个三春城,一个雁回城。
这两座喧哗热闹的城镇,就这么被一朝毁之,沦为死地!
她不信那神秘流毒是凭空产生的,一定是有人把剧毒外泄了!
就在这时,云澜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等等,秘毒?
她记得,她拍下七夜国那张地下秘境的舆图之后,在星梦阁门外无意间听到了那两个炼毒师之间的对话……
安西川曾嘱托那两个炼毒师炼制秘毒!
莫非,这突然冒出来的剧毒,正是安西川让诡刺的炼毒师炼制出来的秘毒?!
但安西川如今最憎恨的应该是战神府。
三春城比雁回城先有流毒事件。
因此可以确定,三春城是最先遭到流毒袭击的城镇,而雁回城完全是因为风向流动的关系,无辜受到牵连。
可三春城没有招惹安西川,他为什么要在三春城内投毒?
云澜越想越不对劲,她立即回到房中。
寒渊看她脸色着急,皱眉:“怎么?”
云澜看着寒渊,快步走到他面前,冷声道:“我猜测流毒一事或许与将军府的安西川有关,寒渊,你能帮帮我吗?”
“只要你帮了我这次,后面你让我去鬼域,或者你再另开其他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绝不推辞。”
她现在的身份,不好进行调查,而且也不能让队友们去冒险,毕竟这是危险的事,稍有不慎会丧命。
但寒渊是神出鬼没的强者,他可以隐藏气息和身形,想要无声无息地追查安西川,比呼吸还要简单。
慕婳和殷长枫一脸惊讶,什么?
流毒和安西川有关系?!
寒渊听言,桃花眼微眯,他把妖冶邪魅的脸凑到云澜面前,轻轻启唇:“任何要求,你都能满足?”
云澜顿了顿,补充一句:“只要是我能接受的要求。”
听到她的补充,寒渊勾了勾唇角,小丫头果然没这么好忽悠。
不过……罢了。
谁让他,舍不得她难过呢?
这应该,可以称之为“动情”吧……
寒渊垂下眼帘,凝视云澜清澈的眸子,缓声道:“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
“只要是你提出来的,我会无条件地帮。”
云澜眸光微动,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语气真诚:“谢谢。”
寒渊伸手揉了揉云澜的脑袋,随后拿出传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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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看到寒渊在给魑魅传话,一愣:“你不亲自去?”
吩咐完魑魅后,寒渊慢条斯理地收起传音石,淡声道:“我不留闲散的下属,替我做事,是她应该的。”
“而我,要留在你身边,替夜无溟和启星保护你。”
言毕,寒渊在心中冒起一个阴暗的想法——他不必再去魔域一趟,亲自催动寒毒让夜无溟死。
因为陷入暴怒之中的启星,完全有能力替他除掉夜无溟。
寒渊唇角微扬勾起一个邪邪的笑,眼中紫芒飞掠而过。
夜无溟啊夜无溟,你在身中寒毒的情况下,又该如何全力抵挡一条因愤怒而丧失理智的龙?
……
夜幕降临。
瑾絮需要时间平复心情,同时,她也需要接受丈夫在之后会死去的事实。
云澜主动担起为慕凉知传送灵气的重任,把时间留给慕婳和瑾絮。
而另一边,圣域。
“禀告尊主!”
一个圣者单膝跪在贺兰弈身前,双手抱拳:“有探子查到,一个疑似云澜的年轻少女曾在三春城出没!”
“哦?”
贺兰弈挑眉,似笑非笑:“居然回来了?我还以为她要继续在黄泉之境多待一段时日呢。”
云澜,你终究还是放不下你的那些伙伴。
你逃去黄泉之境,我杀不了你。
但我可以逐一击溃你最珍视的那些人,逼你现身——包括你的伙伴、你的亲属。
不用多久,你就会为你的一时心软付出惨重的代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贺兰弈微微侧目,转眼望向身后的圣者:“既然云澜已经回到碧落之境,那就可以开始下一步行动了。”
他低低冷笑几声,眼底闪烁凉薄的光:“第二战准备启动。”
“传我口谕,时刻让附属势力做好战斗的准备,听我命令行动,切勿打草惊蛇,擅自行动者,一律当背叛者处死!”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敢不服从,杀、无、赦!!”
一字一句,带着彻骨的寒气与杀意。
圣者顿感那威慑力十足的寒意攀上脊梁,针扎一般深入骨髓,吓得他连声道:“遵……遵命!属下马上去办!”
寒风萧瑟。
三春城上空被灰云遮盖已持续好些天,浓厚的云层让日光无法穿透而下,城内一片寸草不生,死气沉沉。
今年的冬季,好似来得比以往要更早一些。
在得到瑾絮的同意后,云澜将剧毒灵植磨成粉末,再由慕凉知服下。
粉末入口即化,慕凉知本就苍白的脸又变得更白了一些。
下一秒,慕凉知的身体开始抽搐,黑血从口中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看得瑾絮和慕婳心战胆颤。
慕凉知身上的衣服被提前脱去,他上半身几乎每个穴位都被刺入一根银针。
眼见慕凉知在吐黑血,云澜立即释放木系灵气,丝丝缕缕的碧绿色灵气顺着银针流入他体内。
木系灵气比光系灵气少了些温和,但胜在有疗愈作用,再加上云澜如今修为大幅度增长,她的木系灵气完全可以帮助慕凉知抗衡剧毒所带来的反噬效果。
在云澜的全力协助之下,慕凉知的身体不再抽搐,吐出来的黑血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鲜红色!
瑾絮惊讶,想不到这以毒攻毒,居然真的有用!
云澜静静凝气,把木系灵气施在慕凉知身上的时间拉长了一些,直至半个时辰后,她才终于把灵气收起。
先前一直陷入昏迷状态的慕凉知,也在云澜收起灵气的那一刻慢慢睁开了眼。
瑾絮立即冲到床边,又惊又喜:“凉知!凉知你怎么样了?”
“絮絮……”
慕凉知身上还扎着针,穴位被封,动弹不得,他只能勉强开口,呼唤妻子的名字。
云澜抹去额上的汗:“城主,您先别动,我替您把银针拔下来。”
慕凉知在之前虽陷入昏迷,但隐约能听到身边人说话的声音,他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叫云澜的小姑娘吊住了性命。
他很配合,云澜拔针的速度也在加快,没过一会儿,银针全部拔掉。
慕凉知感觉好多了,苍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许红润,精神看起来也好了很多,甚至可以自己起身,完全看不出是一个身中剧毒的伤患。
云澜知道他们一家三口还有很多话要说,外人不方便继续在这里逗留。
她对站在一旁的寒渊使了个眼色,寒渊接收到云澜的提醒,立即过来扶起她。
目光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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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云澜察觉到寒渊在渡灵气给她,冲他摇摇头,小声道:“就是消耗灵气太大,出去休息下就好了。”
寒渊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扶着云澜走出房间。
房门关上,云澜看了眼外面的天,一阵冷风吹来,她衣衫单薄,冷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寒渊见此,从存物戒指中拿出一件自己的袍子,披在她肩上。
云澜微愣,下意识就要拒绝。
寒渊睨她一眼,态度强硬:“一件袍子而已,披好。我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
听到他略有不悦的语气,云澜思考一瞬,便不再拒绝,只是多少有些不适。
如果这袍子是夜无溟的,她一定不会有这种不适感……
云澜怔怔地想着。
寒渊想到房中的慕凉知,问她:“你只是用以毒攻毒的办法,就成功给他吊住命了?”
云澜嗯了一声:“主要还是我给城主服下的那几种剧毒灵植在互相起作用。城主现在看着好像没什么事,但他的五脏六腑都被秘毒腐蚀得差不多了。”
“换句话来说,如今的慕凉知只剩一副躯壳而已。”
寒渊剑眉轻挑,不是很理解:“既然他都只剩一个躯壳了,那你还要给他吊命?不觉得是在浪费灵气、浪费你那些得来不易的剧毒灵植么?”
云澜沉默望向寒渊。
半响,她叹了口气,把目光收起,又抬头望向暗沉的夜色,淡声道:“人之所以是人,因为人有七情六欲。”
“据说,人族的一生,要经历八种苦——生之苦,老之苦,病之苦,死之苦,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云澜闭了闭眼:“慕凉知知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想在还能开口的日子里,与妻女好好道别。而瑾絮和小婳,也想在慕凉知还有意识时,陪他走完最后的时日。”
“他们放不下彼此,心中仍有夙愿,而我,是现在唯一能完成他们这个夙愿的人,只要能让他们不留遗憾,那我所做的一切,就不是浪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寒渊安静地听完云澜所说的每一句话。
半响,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邪气地扬了扬嘴角:“你在拐弯抹角地说我不是人,所以没有人族的七情六欲,也体会不到人生八苦?”
云澜也没有反驳:“不然呢?如果你生而为人,面对这种事,就不会说我是在浪费精力了。”
寒渊微微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他低声道:“我不是人族,但我早已对你心生情愫……”
冷风呼啸而来,正好吹散了他的低语。
云澜只能看到他唇瓣微启,却没听到他的话,伸手摸了摸耳朵,诧异道:“你刚才在说什么?我没听见。”
风声渐停。
寒渊顿了顿,淡笑,摇头:“没什么。”
他也抬起头,学着云澜那样望着夜空。
只是他的眼神有些涣散,看不清裹挟在内的复杂情绪。
……
黄泉之境。
魔域边境,战场。
一黑一红两道身影互相追逐纠缠,是夜无溟和启星。
启星一手拿焰龙泣血枪,狠厉的一枪夹着无边的怒火横扫夜无溟。
“弑神领域!”
夜无溟挥动手里气刃,强横的暗系灵气自他周身腾涌飞出,领域的力量全面释放!
下一秒,一道探不清踪迹的黑影从夜无溟身后突然出现,肤色苍白,右脸上有一道藤蔓纹理,宛如蜈蚣攀爬,狰狞非常!
焰龙泣血枪凭空扫出的浓烈赤焰,都被黑影格挡在外,迅速消融!
启星咬牙:“影兽!”
葵冷眼盯着启星,尽管启星是万兽之主,但葵与夜无溟有契约关系,他也只会服从于夜无溟的一切命令!
“夜无溟,你现在身有寒毒,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抗争!”
暗系灵气冲来,启星一甩长枪将那些暗系灵气击散,身形一闪退后几步,妖瞳中杀意四溅:“就算我们修为接近,但被寒毒摧残了身体的你,不可能赢我!”
夜无溟闭了闭眼,强压体内暴动的寒毒。
他与启星不知战了多少个来回,虽在竭力控制灵气的使用程度,但若不用灵气,他没办法击退启星……
三秒后,夜无溟慢慢睁眼,紫色的凤眸里没有半分动摇,嗓音充满凌厉,身上那股唯我独尊的气场依旧强势逼人:“胜负未定,本尊也还没死,空话不必多说。”
启星怒极反笑:“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满足你!”
厉喝一声,火系灵气如游龙缠绕焰龙泣血枪上,启星猛地一抛长枪,枪尖寒光凛然,带着势沉万钧的霸道力量飞刺过去——
夜无溟眼中紫芒暴起,五指倏然一扣,几道银色的丝线以他为中心点急速扩散!
坚韧无比的丝线在电光石火之间利索地缠住破空攻来的焰龙泣血枪,整柄长枪就这么被限制在虚空之中!
启星瞳孔微缩,那是什么东西?
怎么以前从没见夜无溟使过?!
来不及思考,启星立即挥手,沉声厉喝:“焰龙领域!”
巨大的领域显现,与夜无溟的弑神领域各占一席之地,谁也不能限制住谁!
夜无溟眸色一暗,趁机凝聚另一道气刃,灵气波动激荡开来,呈直线状袭向启星。
“呵!”
启星冷笑一声,五指对准被银丝囚住半空中的焰龙泣血枪用力一抓,雄厚的灵气在长枪上方瞬间爆发,并顺势挣开银丝!
咣!
气刃与长枪交击,火花飞溅,暗系灵气和火系灵气缠绕彼此。
启星目不转睛盯着因为施展灵气而面露惨白之色的夜无溟,扬起唇角:“夜无溟,你快要撑不住了!”
一丝血迹从夜无溟唇角溢出,但他并没有任何退缩的打算,硬生生地扛下焰龙泣血枪上散发出来的一股股热浪。
见此,启星那张精致的脸顿时染上可怖的狰狞之色,周身灵气激荡得异常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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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化为巨蟒姿态,阻止不了启星,只能跟随启星加入战斗。
它张大血盆大口,欲要冲过去给夜无溟致命的一击——
恰时,另一道充斥危险气息的厉风迎面袭来,影急忙退后躲闪,睁大九只蛇眸盯着出现在眼前的葵。
对视半响,影冷声道:“影兽,你要阻止我?”
“我只遵从我契约者的命令。”
葵面无表情地回答,双手一挥,两柄黑色刀刃在他手中出现,锐芒四射!
“犯我魔域者,格杀勿论!”
听到葵说的话,影不禁哈哈大笑,它嘴巴微张,森白的獠牙滴落一滴毒液:“好,那就看看是你的暗系灵气腐蚀力强,还是我的毒液强!”
震耳欲聋的兽吼声响起,两头超神兽扭打在一起,震荡出的灵气波动,丝毫不亚于顶级强者!
厮杀、鲜血、灵气激荡,在整片战场此起彼伏!
另一边。
碧落之境,圣域。
贺兰弈身穿一袭无尘白袍,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从尊主殿走出来,手握权杖,面色沉冷。
日光照下,尽数笼罩在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尽显神圣光辉。
殿外整齐划一地站满无数圣者,贺兰弈冷锐的目光横扫全场,举起权杖,冷声道:“各位,都是由我圣域一手培养出来的圣者。”
“如今,我心头大患仍潜伏碧落之境中,她就是那个有半人半妖血统的魔兽后代,云澜!”
“百年以来,圣域为民除害,以神圣之名庇佑苍生,可这个该死的异类还能在碧落之境中肆意走动,实在嚣张!为了避免有无辜的人族受害,我们必须竭尽全力,铲除一切祸害苍生的邪恶之物!”
“从这一刻起,我贺兰弈以圣域尊主的身份正式宣布,与云澜,以及她的同伙永远为敌!与他们不死不休!”
话音刚落,圣者们高昂的声音倏然拔地而起:“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贺兰弈满意地颔首,眼中掠过一丝狠厉:“与圣域达成一致的所有附属势力,都将在接下来的第二战中,全力支援并协助我们。反抗者,一律当成是云澜的同谋,赶尽杀绝,不必留任何情面!”
“第二战,正式启动!”
一声令下,全体圣者立即闪身涌出圣域。
硝烟浩荡之势,像是要笼罩方圆百里。
贺兰弈挥动权杖,指着某个方向:“诸位,随我去三春城,截杀云澜!”
“遵命!”
圣域七位长老跟随贺兰弈一同前往三春城。
此时的圣域内,只余下留在原地待命的褚临。
确认圣域内已经没有其他多余的圣者,褚临急匆匆地来到圣牢的大门前。
“殊殊!殊殊你还好吗?!”
褚临冲着圣牢里面呼唤明殊的名字。
然而,圣牢内没有人回应他。
一片死寂,让褚临的面色不由自主地发白,顿感心脏要停止跳动了。
殊殊……殊殊没有回应他……
难道她真的在圣牢里……
褚临狠狠把这个想法压下去,一咬牙,继续冲圣牢里大声喊话:“殊殊!我知道你听得见我的声音!”
“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你要闯出圣牢,替你自己,还有你母亲报仇!”
“你不能……就这么死了……”
说到后面,褚临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哽咽。
面对依然没有任何人回应的圣牢,褚临的身子顺着圣牢大门缓缓滑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牢中。
一个男人掐住瘫在地上的少女的脖子,脸色狰狞吓人,另一手顺着她的胸口摸去——
嗡!
少女倏然睁开双眼,充满阴鸷的双眼爆出冰冷的光!
她猛地抬起腿,膝盖用力一顶男人的裆部!
下身的剧痛,令男人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他来不及反抗,明殊狠辣的一腿轰然踹向他的脸。
啪地一声响,男人被明殊踢到一旁的地上。
明殊强忍身上的伤,拾起掉在鞋边的权杖,手一转,用尖端深深地扎入男人的脑门。
鲜血尽数溅在明殊脸上,她满目狰狞,权杖插进去,再抽出来,来回几下……
直到男人的头被刺戳得连五官都模糊了,明殊才卸力了一般停下来。
她失去最后的力气,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无神的双眼直视上方,明殊喉咙微动,两个字从唇齿间吐出:“云澜……”
云澜,我还活着。
你也必须活着。
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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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为慕凉知检查身体情况,寒渊倚着房门守着她。
在服下云澜的那些剧毒灵植之后,慕凉知的身体情况好转不少。
但大家都知道,他那看似痊愈的状态,只是一个假象。
慕凉知看着云澜专心致志地给她拔针,笑道:“以前听小婳说起过她小队的队长,是一个跟她一样有半人半妖血统的双灵根持有者。”
“早就想亲眼见见,如此有天赋的小辈究竟是何等天之骄子,但世事难料,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和你相见。”
云澜将银针放回到帕子上,声音淡淡:“城主,您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就好,我吊住您的命,只是尽人事,不想让小婳和夫人太难过。”
“我知道。”
慕凉知叹息一声,眼中泛起的光有些无神:“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云澜,我还能活多久?”
云澜收拾银针的动作微微停住,回答:“最多不超过一个月,这一个月时间,是您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慕凉知沉默半响,轻轻叹了口气:“是吗?原来我只剩下一个月时间了。”
“但是,尽管我只剩下一个月的寿命,我也不后悔去救那个咬了我一口的小女孩。
慕凉知回忆着中毒那天发生的事,抿了抿唇,又道:“也不知道那个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云澜思考了会儿,轻声道:“年纪太小的孩子,对剧毒没有那么高的抵抗力。”
少女说得很委婉,慕凉知也听出了她话中的另一层意思,眼中的光消散得更多了。
他阖上眼睛,表情有些低落:“我有些累了,想睡会儿。”
云澜把银针收起来,缓声道:“城主,您好好休息。”
走出房间后,寒渊突然好奇地问:“我看你一直在给慕凉知扎针,扎针能让他舒缓?”
云澜简单解释:“银针扎入的地方是穴位。人族的身体上有很多穴位,穴位连通经脉,扎针可以刺激穴位,还能查清身体里的具体情况,方便对症下药。”
寒渊沉吟一声,他抬起手臂撩开袖口,有模有样地学着云澜对慕凉知扎针的样子,手指在手臂上的某个地方按了一下。
而在下一秒,寒渊就感觉到被按过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刺疼感,没过多久,手臂就开始控制不住地发酸。
云澜无语地看他:“别乱按,力道掌握不好会死。”
寒渊顿时不敢造次了,他有些惊讶于云澜居然知道这种事,挑了挑眉:“这也是医术的一种?”
云澜声音含糊地应了一声。
她肯定不能告诉寒渊,针灸是这个异世界所没有的医术。
寒渊看着少女,勾人心魄的桃花眼中流露出几分宠溺,半响,他问道:“我是第一个知道你以扎针来用作治疗的么?”
云澜顿了顿,说:“算是吧。”
那套银针,其实是她在魔域那段时间,让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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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等银针打造完毕,就用来给夜无溟施针治疗。
但还没等到这一步……就此分开了。
想到夜无溟,云澜又不禁担忧起来,也不知他现在和启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启星误会了,但同时也气疯了,以她对妖族子民的爱护程度来看,她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为子民报仇……
那夜无溟此时的境地,恐怕很不好。
云澜突然想起一些事——启星曾把一支骨笛送给她。
她是不是可以趁机吹响骨笛,强制启星停下和夜无溟之间的战斗?
云澜没有犹豫,正要把骨笛拿出来吹响时,慕婳和殷长枫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不好了!小澜!”
两人急匆匆地跑到云澜跟前:“刚刚檀之那边传音,说圣域发动了第二战,不仅要来杀你,还要铲除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
云澜瞪大双眼:“第二战?!”
“对。”慕婳咬牙切齿,拳头紧握:“沧州盛会结束后,贺兰弈在暗中储备力量,还拉拢了许多人族势力达成共同意识!”
“除去整个圣域的圣者,如今被贺兰弈用手段招揽下来的修炼者,已超万人!”
殷长枫沉声道:“他会不计代价,除掉那些不服从他的势力,包括青沧学院和三宗!”
云澜心中惊骇,不计代价……
糟了!战神府!
外婆那边有危险!
“小澜,你快逃出三春城!”
慕婳抓住云澜的手,神色紧张:“贺兰弈肯定已经在来追杀你的路上,或许……或许也一早就知晓你就在三春城!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皱眉:“我就这么走了,贺兰弈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慕婳摇摇头,抱住云澜,深吸一口气:“小澜,三春城是我的家,就算它现在满目疮痍,但我也不能就这么弃之而去。”
“更何况,我父母也还在这里。他们也同样会守在三春城中,直至最后一秒……”
听到慕婳嗓音中快要压抑不住的哭腔,云澜浑身都在颤抖,双眼被逼得发红。
终究还是她连累了大家……
恰时,寒渊的传音石传来异动,他拿出来用灵气激活,传音石中传出魑魅的声音:“尊上,属下已查明,安西川曾去过一个刺客组织‘诡刺’,花重金委托炼毒师炼制秘毒。”
“后来,安西川又去了圣域找圣域尊主贺兰弈,暂未查到两人之间交涉过什么事,但属下猜测,此事应该与三春城和雁回城的神秘流毒有关。”
云澜听到传音石内魑魅说的话,拳头攥紧,因用力过猛,骨节被绷得发白!
安西川……那个老不死的,居然也和贺兰弈有合作!
“贺兰弈是真的要赶尽杀绝。”
殷长枫紧皱眉头,声音寒如冰霜:“容氏被圣域灭族,小樰在机缘巧合之下成了亡国公主,如今轮到三春城被流毒屠城,他会先后击溃我们小队中的每一个人。”
“小澜,为了活命,你要快点逃出三春城。”
殷长枫深深凝视双眼发红的云澜,语气放缓:“你不要太有负担,贺兰弈野心勃勃,就算今日没有你,他也会为了扩充圣域,先后收揽愿意与他狼狈为奸的人族势力,而我们这些不愿服从的,他必定会想方设法逐一击溃。”
“我们小队七人同仇敌忾,永远视贺兰弈与圣域为敌,所以……我们绝不会对你有任何一丝怪罪的想法。在我们眼里,你依然是那个带领我们奔向强者之路的好队长。”
言毕,他伸手拍拍云澜的肩膀,眼中隐约闪过几分湿润的光:“……快走吧,我们答应你,会努力活下来的。”
慕婳松开云澜,双手在她脸蛋上揉了揉:“对,我们答应你,会活下来的。”
“所以,你也答应我们,一定要活到最后!”
云澜眼中充满不舍。
事到如今,她除了速速离开三春城,别无办法了。
而且,战神府那边也需要她!
云澜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塞到慕婳手中:“这个,你拿好。”
“如果……如果真的穷途末路了,就把这个瓶子摔碎,里面的剧毒一旦流出,就赶紧逃出范围,千万不能被剧毒沾染一寸皮肤。”
瓶中的正是她亲手炼制的紫鸩毒。
慕婳看了眼瓶中的紫色毒液,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会收好的,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使用。”
寒渊在一旁看着三个小辈之间对彼此的依依不舍。
下一秒,他叹息一声,把手按在云澜头上揉了揉:“行了,别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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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诧异地抬眼:“什么意思?”
“我留在这里。”寒渊说,“贺兰弈再强,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在这儿协助你们。”
云澜眼中划过一抹震惊:“寒渊?你……”
他是认真的?
“为什么要那么震惊?”
看到云澜的眼神,寒渊挑眉:“我帮你们,难道是一件很不可理喻的事?”
云澜一时不知要怎么反驳寒渊,思考一瞬,她说:“寒渊,我们曾经互相厮杀,我也把你当成敌人。但此时此刻,我没有选择,我希望你是我的朋友。”
只有朋友,才能做到这一步。
寒渊嗤笑,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我才不想和你做朋友。”
他不稀罕朋友这种关系。
他是贪心的,他想要的东西,比“朋友”多得多。
云澜抿唇不语,寒渊没再把话说下去,而是用灵气斩断自己的一缕发丝,打成结,再丢给云澜:
“这个你收好,就算接下来我们会分开,我的头发也可以替我护住你。”
云澜接过寒渊丢来的一撮头发,没有犹豫就收下:“好,我要先回战神府,我外婆那边……”
“你自己当心。”
寒渊知道战神府在她心中的分量有多重要,不再劝她。
殷长枫听言,马上说:“小澜,我跟你一起回璃安国。”
檀之他们都还在璃安国,他也要回去和大家并肩作战。
……
事不宜迟,云澜和殷长枫一同踏上返回璃安国的路程。
寒渊目送两个小辈快步离去后,又把目光转向慕婳,思索片刻,问道:“城里现在还有多少活人?”
听到寒渊的问话,慕婳的眼神有些暗淡:“幸存百人左右,这百人都已安排撤离三春城,暂无危险。”
寒渊哦了一声,环视一圈街道两旁铺着白布的尸体:“也就是说,现在三春城跟死城没什么区别了……城中除了你和你父母以外,就只剩下这些来不及处理的尸体,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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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唇角。
阵阵阴风呼啸而来,远处隐约传来光系灵气的灵气波动——
“他们到了。”
寒渊目视前方,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那支长箫,修长的手指在长箫上轻抚而过,“接下来这里就交给我,你带着你父母先撤退……毕竟,我也不想伤及无辜,免得她伤心。”
她?
指的是……小澜吗?
慕婳感觉到有人在逼近三春城,也不再问话,赶紧返回城主府把父母接出来。
安顿好父母之后,她要回到三春城,与三春城共存亡!
暗下决心,慕婳咬紧牙关搀扶着慕凉知,和瑾絮一起撤出三春城。
而就在慕婳带着父母撤离没多久,贺兰弈和七位长老也赶到了三春城。
刚踏入城门,贺兰弈就感受到满城弥漫着一股难以压制的阴气。
像是一座随时随地都会垮掉的死城。
“去搜。”
贺兰弈冷声吩咐,脸上满是阴狠:“只要城内还有活人,都杀了,不必留情。”
七位长老纷纷四散,立即去搜刮城中的活人。
闻着环绕在四周的阴气,贺兰弈眼底流出几分嫌恶,想不到,安西川那瓶秘毒威力竟如此大。
他慢慢步入城中,顺着铺满尸体的道路往前走过去。
走了一会儿,他突然发现道路中间站着什么人——
对方背对他而站,身姿颀长挺拔,身着一袭墨蓝色锦袍,一头墨发不扎不束地散下来,发丝伴随时不时吹过的厉风轻轻荡起。
贺兰弈将权杖对准前方,冷声喝道:“来者何人?!”
男子微微侧身,半张俊美邪肆的脸映入贺兰弈眼中:“你、你是……鬼域尊主寒渊?!”
“哟。”
寒渊的桃花眼轻轻眯起,他一边把玩着手中漆黑的长箫,一边启唇:“这不是圣域尊主么?”
贺兰弈眼神渐深:“你是魔族,如今还敢出现在人族的领地,为何意?”
“魔族?魔族就不能来人族的地盘了?”
寒渊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话:“谁定的规矩?你定的?”
贺兰弈语气森冷:“你和云澜关系不一般,所以,你是云澜叫来镇守三春城的?”
“不。”
寒渊把身子正对贺兰弈,唇角扬起的笑优雅至极:“我是专门在这儿等你的。”
话音刚落,圣域七位长老迅速闪身而来:“尊主!城内空无一人!显然是早有预料,提前逃了!”
贺兰弈听言,眼神顿时变得十分危险:“云澜呢?她也逃了?!”
为首的大长老如实道:“是,没有看到云澜的身影……”
“该死!”
贺兰弈骂了一句,又把凛冽的目光扫向面前的寒渊,怒极反笑:“鬼域尊主当真是料事如神,竟能提前猜到我的行动!”
“哈哈。”
寒渊不禁笑出声,虽是笑着,眼中却在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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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寒渊站在这里,你们就很难再逃出三春城了。”
贺兰弈敏锐地察觉到他话语中的杀意,冷冷扯唇:“寒渊,你未免也太嚣张了些。”
“我知道你是个活了上万年的魔头,积攒起来的修为,是我等寿命有限的人族无法比较的,但再怎么说,我们八人也都是灵圣级别的强者。”
“双拳难敌四手,你对上我们,还不一定能占到所有好处!”
贺兰弈的表情变得狰狞:“我奉劝你,立即说出云澜和她那些同伴的行踪!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
面对贺兰弈放出来的狠话,寒渊冷嗤一声。
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一双漆黑的桃花眼在瞬间化为深紫色,骇人的紫光闪烁起来:“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整个三春城中的空气犹如被瞬间冻结,无论是风声还是呼吸,迅速消弭!
寒渊姿态优雅地将长箫放置唇下,轻轻吹奏出一段旋律诡异的音节——
咔嚓!
街道两旁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倏然诡异地白布之下站起身,每一具尸体死状凄惨,空洞的双眼冒出惊悚的红光。
就像是被那阵诡异的箫声操纵着活过来一样!
眼见一具具尸体从地上爬起来,七位长老纷纷脸色骇然:这、这是什么?!
尸体活了?!
贺兰弈眼珠子一转,看到寒渊周身环绕着浓郁的黑气,顿时明悟:“是邪术!”
能让逝者“起死回生”,不就恰好是那些巫师善用的邪术吗?!
是了……他都忘了,寒渊本身就是个非常擅长邪术的“鬼”域尊主啊!
再没有其他人,比他更会操纵亡灵!
越来越多的尸体涌来,整座三春城陷入凄厉的鬼哭狼嚎之中,寒渊放下长箫,恣意地伸展双臂,微微一笑:“欢迎诸位来到鬼城。”
“贺兰弈,你说得对,双拳难敌四手——但倘若,你们面对的不是我,而是一群不知疲惫,也不知疼痛的亡灵呢?”
寒渊如愿看到他们脸上的惊恐,笑容敛起,杀戮之意在紫眸中绽放:“亡灵尤其钟爱炙热的活人与鲜血,那就以你们……作为喂饱它们的食物。”
“这是你们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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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来势汹汹,无数圣者攻入青沧学院,引发学院内的大动乱。
修为低的学生吓得四处躲藏,跑得快的幸运躲过,跑不快的则被那些圣者凝聚出来的光系灵气穿透身体,死伤无数。
院长大怒,立即召动学院内的七名长老和多位导师一起对抗圣域。
殷长枫和云澜赶到青沧学院时,学院内已是一片尸山血海,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天际,学生们七零八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有的断了手断了脚,有的被灵气刺穿身体,死不瞑目地看着天空,早已没了呼吸。
殷长枫被满地的血腥刺激得双眼发红,握紧双拳:“怎么会这样……”
圣域这是在……这是在无差别攻击所有人!
无论他们服不服从,一律都按违抗者赶尽杀绝!
这不是在执行他们所谓的歼灭邪恶,而是在无情杀戮!
一个圣者发现学院门口站着殷长枫和云澜两人,挥动权杖喝道:“是云澜还有她的同伙!他们在这里!杀!”
话音刚落,其他圣者纷纷赶来,他们都在学院里杀红了眼,身上的白袍被血色染红,一看到两人,眼中瞬间爆出贪婪的光——
尊主有令,杀了云澜和她的那些同伙,重重有赏!今后更有机会进入圣域长老席!
杀了他们!
杀红了眼的圣者们挥舞权杖朝两人冲来,云澜猛然转身,眼中杀意瞬现!
“清雾!”
少女一声令下,庞大的白蛇从识海中出来,它嘶嘶吐着蛇信,碧绿的瞳孔一缩,张大蛇嘴喷出一口浓郁的蛇毒!
伴随着蛇毒以诡异的速度迅速蔓延而去,最前面的圣者招架不住,惨叫着被蛇毒吞噬了身体,上一秒还活生生的圣者,下一秒就化为一具具白骨!
清雾挺着身子,长长的蛇尾以保护的姿态圈着云澜和殷长枫,眼神居高临下地怒瞪底下的圣者,猩红的信子一伸一缩。
圣者们被这头突然冒出来的巨蛇惊得退后一步:“天啊,居然是……神兽!”
“还是有毒的神兽!”
云澜想到那些从前一同上课修炼的学生,如今已成了冰冷的尸体,内心杀心愈发浓重,一挥手,发令:“清雾,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悉听尊便!”
清雾能感觉到契约者的滔天怒火,立即飞冲过去,速度快得惊人,一张口就咬住两个圣者朝天上抛去!
扑通两声,圣者掉在地上摔成两半,清雾展开下一轮的攻击。
蛇毒弥散,硝烟渐浓,越来越多的圣者涌进来,有圣者在暗中通风报信,没过一会儿,学院门口就围满了白袍人!
殷长枫凝聚暗系灵气,俊脸上杀意更甚:“你们找死!”
“杀了他们!快!”
圣者们挥动手中权杖,刺眼的光系灵气从权杖宝珠中腾涌出来,犹如狂潮席卷两人!
铮——
幽幽的琴声从某处传来,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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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几声,一群圣者被这阵宛如锋锐刀刃的光系灵气击中,身体瞬间裂开,鲜血和内脏掉了一地!
而在琴声之后,几支水色的流矢夹着厉风飞刺过来,直攻后方圣者的脑门!
“不好!有敌袭!快防御!”
“快……快开启防护罩!”
硝烟滚滚,圣者们一下子辨认不出来那琴音和流矢是从何处而来,只能被动地凝聚自身灵气,无数光系灵气重叠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防护罩。
两道身影从浓浓硝烟中走出来,容檀之单手抱着扶光七弦琴,神色冰冷。
闻人樰跟在容檀之身后,手中紧握寒水破势弓,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些缩在保护罩中的圣者,突然冷嗤一声。
灵气蔓延,在少女手中化为一道长长的箭矢,闻人樰拉弓架上箭矢,对准那个巨大的明黄色防护罩。
嗖地一声,手指松开,离弓的长箭瞬发,带着万物无法抵御的破竹之势刺了过去。
破空的声音而至,聚集了众多圣者灵气的防护罩就这么被箭矢击穿!
“啊!”
“那是什么武器?!”
惨叫声四起,失去了防护罩,圣者们也没了唯一的防御之物,轰然暴露!
“区区灵气,也妄想抵御神器?愚不可及!”
看着这群陷入慌乱的圣者,仇恨席卷了容檀之的内心,他平放扶光七弦琴,手指猛然在琴弦上拨动,一道接着一道的无形刀刃飞出,席卷过去!
圣者们惊慌失措地四处躲散,神器的出现打乱了他们所有人的节奏,殷长枫看到两人,脸上一喜:“檀之!小樰!”
“长枫……还有,小澜?”
闻人樰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云澜,脸上的表情先是微怔,旋即变得无措起来:“你不是在黄泉之境吗?怎么回来了?!”
云澜来不及解释:“我没事,你们呢?大家都还好吗?”
闻人樰点头:“我们也没事,只是……”
她转眼望向学院地上的尸体,眼圈微红,咬紧牙关:“只是学生们都……”
云澜看那群圣者被打散了,马上道:“学院这边先交给你们,我要回战神府找我外婆。”
容檀之又解决完一个圣者,转身对她沉声道:“圣域不仅攻入学院,就连三宗和战神府也没放过,刚才燕袭回了万剑宗,你赶紧回战神府看看情况!”
云澜对三人颔首,二话不说就奔出青沧学院朝着战神府的方向赶去。
外婆……您千万别有事啊!
云澜心急如焚,足下步法加快,几个瞬闪就消失在街头。
此时,战神府。
君拂凰冷喝一声,一枪击退面前的圣者,眼中杀意凛凛:“擅闯战神府,死!”
“杀——!”
无数战神府暗卫立即出动,抄起武器和闯入府内的圣者打了起来,灵气波动在偌大的府邸中扩散飞扬!
君拂凰身手敏捷,长枪如游龙,直戳另一个攻来的圣者心脏!
就在这时,一道飞刃从某处袭来扫向君拂凰的脖颈,君拂凰眉心一跳,轻轻翻身避了开来。
她抬眼看了过去——
屋檐上方,有一个黑影屹立于此,身上的黑袍上有明显的银色纹理。
君拂凰眯了眯眼,那是……将军府的暗卫!
这暗卫是安西川派来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君拂凰一枪扫退攻过来的圣者,恶狠狠瞪着那站在屋檐上方的将军府暗卫:“将军府要跟圣域狼狈为奸吗?!”
“狼狈为奸?”
那暗卫啧啧有声,看君拂凰的眼神充满鄙夷:“君战神,你那外孙女是魔兽后代的事,早就传遍整个璃安国了——这种能危害人族的异端,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试问一下,谁不想除之为快?”
“将军府不过是恰好与圣域有同样铲除邪恶、为民除害的共同意识,才与圣域尊主达成一致,怎么落到君战神眼里,就是狼狈为奸?”
君拂凰冷声喝道:“住口!”
“我家澜儿不是什么怪物,她体内再如何有妖族的血液,也不可否认同样是一个人族!圣域行事蛮横霸道,全碧落之境的人族有目共睹!你将军府选择为圣域做事,就是在走歪门邪道!”
暗卫冷笑:“也罢,反正这第二战也已经全面展开,贺兰弈想得周到,在暗中积攒了不少愿意为他马首是瞻的人族势力,而你战神府,青沧学院,还有三大宗门,注定会在第二战中彻底陨落。”
“君战神,唤你一句战神纯粹只是礼貌,你也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今日过后,你就和你的宝贝外孙女,一起共赴地狱忏悔去吧!”
嚣张的话语刚落,那暗卫拿出一个信号石以灵气激活,一道璀璨的红光自信号石中飞射而上,直入苍穹!
几秒后,源源不断的人族闯入进来,他们都是那些顺从圣域的附属势力的修炼者!
“都一起上吧,谁能斩落君拂凰的头颅,谁就能得到圣域尊主的奖赏!”
奖赏两个字,瞬间让闯入进来的修炼者眼冒贪婪之光,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激动起来,抄起武器群起而攻之!
就在君拂凰要全力释放自己的灵气大开杀戒之时——
“万灵领域!”
一声清喝倏然而响,绿色的领域在顷刻间大张而开,把所有闯入战神府的圣者和修炼者一并关在其中!
领域内木系灵气波动极大,狂风席卷,整个战神府内的树木灌丛伴随风声肆意晃动,无数叶片被卷入领域,在一刹那从柔软无害化为比刀刃还要锋利的暗器!
嗖嗖嗖!
好似一阵无法躲避的暴雨,叶片带着横扫千军万马的威势铺天盖地攻下!
“啊!”
“什么东西……噗!!”
惨叫声在领域之中此起彼伏,回荡不绝,叶片数量多不胜数,每一片都准确直刺要害!
无数的人被叶片击中,轰然倒地没了呼吸,热血四溅之中,一道身影陡然出现在领域的上方。
君拂凰怔怔地抬眼看去,那是……澜儿!
少女身着一袭白色劲装,神色冰冷,清澈的瞳眸中是掩盖不住的凛冽与杀意。
君拂凰心中惊骇,澜儿不是在黄泉之境?
她怎么……怎么回来了!
死丫头难道不知道现在这里很危险吗?!
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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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域,只有强者,或是神兽级别以上的灵兽才能有幸修炼出来的特殊能力!
他不信云澜现在的灵气等级已抵达那个高度,但她可以释放领域,那就只能表示——她契约了一头自带领域的神兽!
云澜没有说一句话,只见她身影骤然一闪,犹如雷霆席卷一般冲着那将军府暗卫袭去!
不给对方任何反应过来的机会,电光石火之间,云澜快速伸手一把抓住暗卫的衣领,手臂一抡,四两拨千斤,一个过肩摔就举起比自身重太多的暗卫,轰地一下狠狠砸在地上!
结实的地面被云澜如此一砸,直接给砸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
“噗……”
暗卫闷哼一声,口喷鲜血,浑身的骨头好似都被摔断了一样,尚存最后一口气——
但,这还不够!
当云澜在回到战神府的那一刻,看到地上堆满战死的战神府侍卫,还有那些想要伤害君拂凰的圣者和修炼者时,内心的憎恶与怒火抵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云澜气极,念头一动,刺眼的红光从识海飞出!
咔!
破碎的剑刃被红光一块块牵引着化为长剑形态,云澜一手握住七杀,眼底猩红的光一闪而过,将七杀刺进暗卫的身体!
刃入,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御杀器的力量,那暗卫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五脏六腑和骨头筋脉,皆被缠绕在七杀上的杀气震碎,彻底死透!
察觉到暗卫死去,云澜立即分出一丝意识限制杀意入脑。
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才把七杀从暗卫的尸身中拔出,用力甩掉上面的人血。
领域也迅速收敛消散,在云澜操纵的叶片之下,那些闯入战神府的圣者和修炼者,无一人幸存!
地上的尸体,好像能堆成一座座骇人的小山。
“外婆!”
云澜解决完一切,马上转身冲向君拂凰,脸上满是担忧:“外婆您有没有受伤?”
君拂凰伸出手怜爱地抚摸云澜的脸,看到云澜安然无恙地站在她面前,君拂凰眼睛红了,泪意溢出:“傻丫头,谁让你回来的?”
“战神府有难,我的同伴有难,我怎么能不回来?”云澜握紧君拂凰的手,心中的余悸尚未平息,“圣域那边来势汹汹,要是我再来迟一步,外婆您就……”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下去。
君拂凰叹气一声,抱住云澜:“是外婆无能,是战神府无能,保护不了你……澜儿,外婆对不起你。”
“外婆为何要道歉?”
云澜摇摇头,语气固执地加重:“外婆是澜儿心中永远的战神,战神府也是澜儿心中永远的家,何来对不起我?外婆不准再说那种话。”
“傻丫头……”
君拂凰擦去眼角渗出的泪意,她正想接着把话说下去时,府外远处隐约传来爆炸声。
那爆炸威力似乎很大,连云澜和君拂凰都能清晰感受到地面由远及近地微微颤抖。
“那边的方向是……”
君拂凰思忖了会儿,睁大眼睛:“好像是三宗那边!”
云澜心脏猛然一跳,三大宗门!
燕袭还在万剑宗!
“外婆,您在这里等我!”
云澜拿出一些丹药塞入君拂凰手里,“外婆您先去照料一下受伤的侍卫,我去去就回!”
“澜儿……”
君拂凰莫名心中一慌,下意识想要拉住云澜。
但最后,她只能看着外孙女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万剑宗。
无数圣者与修炼者倾巢而出,涌入三大宗门,受波及最大的自然就是三宗之首万剑宗。
万剑宗主仇歌一挥手中长剑,面对眼前一群来势汹汹的敌人,他刚毅的脸上无所畏惧,厉声喝道:“万剑宗全体弟子听令,铲除一切外来入侵者!守护万剑宗!”
“杀啊!!”
万剑宗弟子纷纷握紧各自手里的长剑,使出剑技,迎面冲去——
片刻功夫,万剑宗里外爆发了一场场战斗,刀光剑影,灵气迸溅,剑刃斩落四肢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显得尤为清晰。
伴随战吼声而起的,是似乎要染红半边天的血色。
楼燕袭身形飞纵,急若飞燕,几个瞬闪,手里的追影剑寒气四溢,他冷着脸一扬长剑,剑气夹杂无限的冰系灵气,横扫而出!
咔嚓!
冻结的声音令人牙酸,在寒蛛软丝甲的加持之下,冰冻的范围成倍增加!
寒气激荡,方圆百里的地面瞬间冻结成冰,气温急速下降,冷得在场的人不禁瑟瑟发抖。
而没有躲开的倒霉鬼,就这么被冰系灵气吞没,甚至连一声求救都没来得及喊出来!
楼燕袭刚施展出这么大范围的冰冻,灵根内的灵气直接消耗了大半。
但冻住了这一波,还有下一波——
门外又再次涌出更多的圣者和修炼者,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武器,面目狰狞又凶恶。
就好像他们要杀的不是同族,而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猛兽。
楼燕袭危险地眯起眼睛,足尖轻点飞身而至,在阵阵寒风之中使出一招又一招的剑技!
银光瞬闪,剑刃横扫,少年的身影快如雷霆,步伐更是让人捉摸不透,挡在最前面的圣者都被楼燕袭一剑封喉,滚烫的鲜血自喉骨迸出,尽数溅在他的脸颊上。
看到满地的尸体,楼燕袭被浇了一脸的热血,也融不了眉目间的森寒,心中愤恨陡然暴增,杀意在眼底深处绽放。
他正要再次释放冰系灵气,下一秒,一个黑影突然诡异地出现,犹如无声无息的影子,手握双刀欲要斩向楼燕袭的脖颈!
对方的速度快得惊人,危险迎面扑来,楼燕袭的瞳孔下意识一缩,想要弯腰去躲避。
仇歌和剑尊长老刚斩完几个缠人的圣者,回个头的功夫就看到楼燕袭有危险,纷纷脸色一变:“燕袭当心!”
就在这时,窸窣的声响从门外飞射而入,只见一条通体幽蓝色的藤条,犹如灵活的蛇冲着那黑衣人袭去。
没等黑衣人反应过来,藤条直接扎入他的胸腔,噗地一声从血肉之中钻出!
“呃……”
黑衣人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眼睁睁看着藤条上开出一朵五瓣兰,花瓣沾着鲜血,像是刚吸饱了血般餍足地一张一合,姿态诡异到了极点!
“什么……东西……”
黑衣人惊恐地说完四个字,呼吸突然一滞倒了下来,死不瞑目地睁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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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燕袭伸手一抹脸上的血,一抬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踩着圣者的尸体走进来。
囚骨兰饮足鲜血,花瓣上的幽蓝色光泽闪烁得更清晰明显,它缩回去,藤条紧紧缠绕在她手臂上。
楼燕袭表情惊愕:“你……”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仇歌和剑尊长老也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立即揉揉眼睛,再三确认没看错,惊讶道:“云澜?!”
这丫头不应该在黄泉之境吗?!
有圣者看到云澜,立即喊道:“她就是云澜!快一起先杀了她!”
“杀云澜!杀云澜!”
一群圣者立即把攻击目标转移至云澜,他们将权杖对准少女,当下就要凝聚光系灵气——
云澜冷冷勾起唇角,唇瓣轻启:“红蝶!”
嗡地一声响,红蝶从识海出来,赤色的妖瞳睁开。
她一抬手,森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全体燎原蜂听令!”
无数红光飞快涌入,瞬息功夫,红光化为了一只只扇动翅膀的燎原蜂,势如翻涌的火海,瞬间就把空气中的阴寒之气压了下去!
“女王召令:攻击!”
红蝶一声令下,燎原蜂们带着惊天动地的威势攻向在场的圣者——
混着剧毒的火系灵气,宛如在火药桶中的星火,顷刻间就在万剑宗内炸了开来!
浓烟与火焰像是涌动的狂潮,轰地一下将圣者们吞噬在内,火海里,圣者们被毒火缠身的惨叫声冲破天际,一股子烤焦的刺鼻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率领这片圣者前来攻打万剑宗的领头圣者,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手下被毒火烧得骨头渣都不剩,心中只剩下愕然。
再看向那只漂浮在云澜身侧精灵似的妖瞳少女,目眦欲裂:“神……神兽!是火系神兽燎原女王蜂!”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火系神兽……燎原女王蜂!
众圣者震惊,燎原蜂是能把剧毒和灵气合二为一用作攻击手段的灵兽,非常难缠。
而率领燎原蜂这个族群的,则是修为最高的统治者——燎原女王蜂!
只要有燎原女王蜂的存在,就能取之不竭地召唤无数自己的族群战斗……这样一群善用火毒的灵兽,能在群战中发挥极大的作用!
完了……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优势,就这么被一只燎原女王蜂搅和了!
那领头圣者咬牙切齿,一双眼红得好像能喷出血,他一扬权杖:“先去解决了她!”
当下,他和几个灵宗级别的圣者厉啸着朝云澜飞冲过去!
眼见那些圣者的权杖就要攻在云澜身上,楼燕袭瞳孔剧烈一缩,心脏猛然提起:“小澜!”
他来不及思考,立即闪身过去就要替云澜挡攻击。
然而,面对这群灵宗圣者,云澜却纹丝不动,而是扯了扯唇角,表情似讥似讽。
只见云澜站在火海中央,五指抬起,冷声轻喝:“七杀!”
嗡——
七杀剑召唤而至,在少女掌中轰然出现,血色红光刺眼非常,从碎裂的剑刃上散发出的惊人气势,以弧线状迅速扩散开来,直逼那几个灵宗圣者!
“那是……噗!”
一个灵宗圣者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就被强横的杀气拦腰斩断,身体直接碎成两截!
剩下的灵宗圣者面色剧变,他们连连退后避开差点就要杀过来的红色杀气,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云澜手中的七杀剑。
七杀!
仇歌和几位万剑宗的长老眼睛都要瞪直了,老天爷啊!
那可是三杀器之一的碎剑七杀!
云澜这丫头,怎么会契约这种大杀器!
领头圣者无比惊骇:“云澜居然有七杀!”
杀器这东西,邪门得很,一般不会有修炼者愿意契约——
可云澜不仅和杀器契约,甚至还能完全召动它……她果然是个怪物!
云澜将七杀剑架在面前,眼中隐约闪过血光:“你们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充满恨意的话音刚落,少女身形一闪,诡异的步法使出,速度快如雷电瞬过,就这么消失在原地!
看到云澜消失,领头圣者表情都变了,吼道:“快防御!”
“晚了!”
裹挟万千寒霜的两个字在空气中炸开,几个圣者倏地感到脚下的地面传来阵阵异动,来不及躲闪,数根藤蔓拔地而起,张牙舞爪地捆上他们的身体!
藤蔓上尖刺冒出,深深扎入血肉之中。
痛呼声四起,下一秒,云澜的身形突然出现,手中的七杀挥动,上面的血色光华如一根线被绷紧,唰地一声一招而过,几个灵宗圣者的脖颈上血肉飞溅!
扑通!
藤蔓松开,地上又多了几具喉骨断开的尸体!
领头圣者满脸惊恐:“什么……唔!”
剧烈的疼痛从胸腔处传来,领头圣者骤然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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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四溢,云澜的双眼几乎完全变红,她一手抓着领头圣者的头发,七杀剑从他胸腔用力拔出,再架在他喉咙上一划!
瞬间,人头落地!
极其血腥的一幕,刺激得在场的敌人心中只剩下恐惧,再也顾不得其他,纷纷就要逃出万剑宗。
云澜……云澜果然是怪物!
她要大开杀戒了!快逃啊!
云澜一脚狠狠踹开领头圣者的头颅,启唇:“万灵领域!”
哗地一声,碧绿色的领域全面开启,将想要逃出去的圣者和修炼者通通拦截在内。
“逃?”
云澜冷笑,清雾和霜降也从识海中出来,蛇毒与蜘蛛毒同时在领域中爆开。
毒雾扩散,困在领域内的敌人顷刻间就被剧毒吞噬了身体!
“啊……”
“救命……”
“救我!我不想死……救……”
求救声与惨叫声在领域中无限回荡不息,云澜面无表情,她盯着敌人们的身体逐渐在毒雾的侵蚀下消融,慢慢平息心中沸腾的杀意。
云澜用尽全力压制快要入脑的七杀杀气,轻呼一口气,将领域收起。
仇歌和四位长老震惊极了,云澜居然同时契约了四只神兽,甚至还有一只神兽自带领域!
这太可怕了……
楼燕袭最先回过神来,他冲过去伸手拉住云澜的手臂:“小澜,你有没有受伤?”
云澜眼中的猩红散去,对楼燕袭摇头:“我没事,你呢?”
楼燕袭吐出一口浊气,微微一笑:“没事,只是灵气用得有点多。”
云澜二话不说就拿出恢复灵气的丹药分给在场的人。
看到万剑宗内一片狼藉,云澜不禁皱眉。
连三宗之首的万剑宗都遭到如此敌袭,那另外两宗……
不行,她要趁现在马上赶去玄机宗和霞花宗,能救一个是一个!
楼燕袭刚服下丹药,就见云澜表情严肃地就要走出万剑宗,立即明白她的用意,跟了上去:“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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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楼燕袭不假思索,“担心。”
云澜的眉眼柔和了下来:“此时的万剑宗需要你,我不会有事的。”
楼燕袭眸色深沉,想要再说些什么时,仇歌及时接话:“云澜,你让燕袭和你过去吧,万剑宗这里,有我们就行。”
“我们几个老家伙,还没脆弱到那种地步。”
事不宜迟,云澜听言,不再推辞,对着仇歌与四位长老抱拳,随后和楼燕袭一起走出万剑宗。
此时,玄机宗——
“宗主不好了!后面还有一大波的圣者、还有圣域那些附属势力手下的修炼者,正往玄机宗这边快速杀来!”
听着玄机宗弟子的汇报,秦雪衣文雅俊逸的脸上也冷了表情,他用力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圣域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贺兰弈折服了这么多人族势力,还把这些势力纳为圣域的附属势力,原来就是为了这一战!
他不敢只身敌对三大宗门,因此需要积累更多的力量。
如今,这些附属势力的修炼者全部都听从贺兰弈的命令,围杀三大宗门,打的就是敌众我寡的主意!
贺兰弈……他想要三大宗门彻底消失在碧落之境,好可怕的野心!
思绪在心底一闪而过,秦雪衣敏锐感觉到宗门外不远处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灵气波动,立即起身,冷冷挥手:“开阵!”
“遵命!”
玄机宗上千名弟子,立即做好随时发动攻击的架势。
下一秒,空气中灵气飞溅过来,玄机宗的大门被轰然炸开!
气氛在一刹那变得焦灼起来,数不清的敌人踏破门槛冲进来,如有千军万马之势。
“都给我杀!凡玄机宗之人,一个不留!”
首领一扬手,一场震慑天地的厮杀即将在玄机宗内展开。
“宗主有令,开阵!”
话音刚落,暗藏于玄机宗内各个角落的大杀阵被瞬间开启。
“杀!!”
穿白衣的圣者,和穿黑衣的附属势力修炼者,一白一黑两波人马如蝗虫过境,倾巢而出,直直地扑向上千名玄机宗弟子。
杀阵与机关,同时启动,瞬息功夫,杀戮声荡漾于这片天地之中——
地底,暗道。
东方棋带着十几个年幼的宗门弟子快速逃离。
这群宗门弟子是专门学习机关术的,是自小便开始着重培养的精英,他们平日修炼的地方,大多都在暗室中进行。
此时外头战火纷飞,这些弟子自然不能继续在暗室逗留,否则一旦有敌人闯入,前后夹击,想逃命就难了!
“棋师兄,我们害怕……”
暗道上的爆炸声仿佛就在耳边炸响,孩子们都被吓得脸色发白。
东方棋尽力安抚这十几个年纪都还很小的宗门弟子,缓声道:“暗道出口就在前方,我们脚步再快点,一定能逃出去的。”
“对,我们加快速度!”
“快点快点!”
为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免敌袭,暗道被设计得千回百转,复杂异常,但东方棋对玄机宗内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包括这难走的暗道。
他脑中早已有一个明确的暗道路线图,只要严格按照路线图去走,不用多久就能找到出路。
然而,东方棋带着孩子们刚走没几步,后方就忽然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灵气波动异响!
东方棋猛然回头,只见远处的暗道被圣者们的光系灵气炸开,碎石飞溅,上方的光线照入暗道之中!
糟糕了!
东方棋表情剧变,那些圣者找上来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孩子们都吓坏了:“师兄!这下怎么办?!”
“别管这么多,继续往前走!”
东方棋咬紧牙关稳住心态,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下来。
后方逐渐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有入侵的圣者发现了东方棋,厉声喝道:“是东方棋!他也是云澜的同伙!一起杀了!”
东方棋眼底闪过一道狠厉的光,他暗自释放雷系灵气攻击身后穷追不舍的圣者。
紫色的雷电,在绵延不绝的暗道之中飞快流窜!
好不容易用灵气击倒几个圣者,东方棋顾不得别的,继续带着一群孩子往前方奔去。
圣者见东方棋不愿投降,气得火冒三丈:“追!”
双方的距离被逐渐拉开,东方棋暗中观察附近的暗道,心中一喜,太好了,出口就在附近!
就在这时,后方追逐的一个圣者突然发现什么,计上心头:“这里的暗道空间狭窄,我们把灵气凝成箭矢,就一定能正中靶心,把他们全都杀掉!”
当下,圣者们阴险地笑了,马上把灵气凝成长长的箭矢,射向前方的东方棋!
“不好!”
东方棋眼尖地看到飞射而来的流矢,心头一跳,立即用灵气凝成一个保护罩抵御。
但怎奈箭矢太多,保护罩抵抗不了太久,东方棋很快就看到保护罩上冒出蛛网一般碎裂的痕迹!
出口就在前方,光线越来越近了,东方棋对大家道:“出口到了,你们快逃出去,这些人交给我处理!”
“那师兄你一定要小心!”
十几个孩子一看到出门,个个都露出欣喜的表情,二话不说就逃向前方。
亲眼看着每个孩子都逃出外面了,东方棋唇角放松似地扬了扬——
下一秒,箭矢破空的声音直逼过来,东方棋唇上的笑一僵,伴随着保护罩被彻底击碎,带着炙热温度的箭矢狠狠扎入后背!
他不禁发出闷哼一声,步伐一晃就倒了下来。
一支支流箭飞来,东方棋来不及避开,箭矢无情地落在他身上,直入胸腔,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出。
剧痛模糊了视线,意识也在逐渐飘远。
血从东方棋口中喷出,他咬紧牙关,惨白的脸上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然:“要死……就一起……死……”
他使出最后一招,比火焰还要滚烫的雷系灵气如狂风暴雨,在暗道中尽数迸射!
噗噗噗!
紫色的灵气穿透圣者们的身体,他们到死的那一刻也想不到,他们以为射杀东方棋就能全身而退,却没想到也把自己的后路封锁了——
那几个圣者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血流了一地,东方棋趴在地面,出口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
明明出口就在眼前。
可是,他撑不住了……
东方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少年的眼神慢慢地变得涣散,这一刻,玄机宗,玄机宗的弟子们,师父,父母,还有他疼爱的小妹,仿佛都在眼前闪过。
在意识彻底散去前的最后一秒,东方棋好像看到了什么。
他苍白的唇动了动,轻唤:“师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刚赶到玄机宗的云澜和楼燕袭两人,就看到宗里宗外的地上一片鲜血淋漓,数不清的尸体堆积于此。
和那时的万剑宗情况一样!
楼燕袭脸色一变,他推开地上的尸体查看。
所幸的是,死的大多数是穿白衣的圣者,还有那些穿黑衣的圣域附属势力修炼者。
剧烈的打斗声在宗内传出,云澜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思考一瞬,转头对楼燕袭说:“玄机宗这边有各种杀阵和机关,圣域不一定占尽好处,我来协助就好。”
“燕袭,你去一趟霞花宗那边帮沐宗主,我们兵分两路,尽快解决完剩下两宗的敌人。”
楼燕袭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你自己可以吗?”
云澜颔首:“放心。”
她想了想,又把清雾和红蝶从识海中召唤出来,“你们跟着燕袭一起去霞花宗,霞花宗擅用毒,你们都是毒兽,产生出来的剧毒可以帮上忙。”
清雾、红蝶没有多话,听从契约者的命令,立即跟楼燕袭前往霞花宗。
目送楼燕袭和她的契约兽们的身影逐渐远去,云澜不再逗留,一个跃身进去玄机宗。
玄机宗内,杀阵开启时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断有敌人被杀阵吞噬,沦陷其中。
同一时刻,无数的机关也瞬间发动,一道道冰冷的刀刃、箭矢、飞针迸射出来,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去。
看到云澜从门外进来,十几个圣者握紧权杖对向她。
云澜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臂,细小的声响在袖口响起,三发箭矢从袖里射出!
几声闷哼,其中三个圣者抵挡不住这精细的暗器,箭矢刺进胸腔,毒液侵入心脉,剧毒瞬发,顿时倒在地上失了呼吸。
解决完三个圣者,云澜把目标转向其他圣者,五指一抓,火系灵气凭空冒出,带着炙热的灼烧之气扑向他们。
“啊……”
惨叫声惊起,下一秒,无数藤蔓从地底深处钻起来,犹如荆棘一样擅长敌人的双腿,把他们牢牢固定在原地。
焰光弥漫,耀眼至极,火海冲破圣者们的层层防御,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
看到火光迎面砸来,圣者们想要躲避,但怎奈他们都被藤蔓缠住四肢,无法动弹,只能无助又绝望地等着死亡降临——
唰!
汹涌的光系灵气从远处飞来,像锋利的刀刃猛地把缠绕在圣者们四肢上的藤蔓斩断!
身上的桎梏一松,圣者们反应极快地躲闪扑来的火焰,云澜的火系技法就这么扑了个空。
云澜敏锐地感知到有强者在迅速朝她而来,当下就立即闪身避险。
诡异的步伐施展得很快,刚闪身的下一秒,几根由光系灵气凝聚化成的尖刺从少女待过的原地连根拔起!
云澜握了握拳,抬起眼帘,冰冷的视线扫向正前方。
只见两道白色身影飞速从远处闪现过来,四周的圣者一看到那两个身影,脸上顿时露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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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眯起眼睛,居然是圣域的长老!
能在圣域成为长老,那就意味着这两人的修为,至少也是灵圣等级!
秦雪衣一掌击退一个圣者,转眼的功夫就看到云澜,心中难免惊愕。
但秦雪衣来不及询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同为灵圣等级的他,也感知到圣域两位长老的出现。
糟了,他们是特地赶来支援的!
单凭云澜现在的修为,别说同时对阵两个灵圣强者,哪怕是只有一个,也难以抵挡!
秦雪衣迅速闪身来到云澜面前,把云澜护在身后,神色冰冷:“圣域!你们别太仗势欺人!”
五长老双手负后,身形悬在虚空之中,居高临下地睨着秦雪衣:“玄机宗主,你应该很清楚,你对你身后这个邪恶的异类如此相护,最后只会导致玄机宗的灭亡!”
“乖乖投降,服从圣域,再把云澜交出来,事后,我定会替你向尊主求情,网开一面!”
秦雪衣听言不禁放声大笑:“向贺兰弈求情?哈哈……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察觉到秦雪衣语气中有明显的嘲讽意味,五长老脸上表情一凛,另一旁的七长老目露凶光:“秦雪衣,别给脸不要脸!”
“你们圣域的目的,不就是想让三宗彻底覆灭吗?”
秦雪衣眼中带着深深的杀意:“我秦雪衣就算今日战死在此,也绝不会向你们这群贺兰弈的走狗妥协!”
五长老怒极反笑:“好……好!那今日我们圣域就亲自葬送你和你的玄机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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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哭狼嚎的凄厉叫声弥漫在城中的每个角落,亡灵们扎堆攻向贺兰弈和他身后的其他长老。
贺兰弈一挥权杖打散面前的几个亡灵,它们被击倒在地,却依然拖着残缺的身体再次爬向他,不知疲惫,也不知疼痛,看得人不禁毛骨悚然!
“该死!”
大长老骂了一句,“这些死尸真的是没完没了!这样下去,我们的灵气会被先一步消耗殆尽!”
贺兰弈脸色也很难看,他刚才让五长老和七长老前去三宗那边查看情况,少了两个人的力量,这群亡灵就更难对付了。
他猛然抬眼,视线憎恶地瞪向屋檐上方的邪魅男子。
寒渊坐在屋顶上,长腿很恣意地搭着,那支黑色的长箫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中转动,另一手支着下颚,目不转睛盯着下方的战况,泛了紫光的桃花眼里充满兴味。
他仿佛身在鬼域一般肆意,与满城的血腥格格不入。
但正是这种差别,才最让人心惊胆颤!
只需要挥动手里的长箫,或是吹动任何一个音节,遍地的亡者就会为他效劳!
贺兰弈心中恨极了,难怪寒渊会无端端出现在早已沦为死地的三春城,此时的三春城中,最不缺的就是尸体。
他的邪术,本就能操纵亡灵,城中的尸体越多,他的邪术发挥得越是强大!
慕婳回到三春城,映入眼帘的,就是贺兰弈等人与亡灵们互相厮杀的一幕——
那些会动的尸体,都是她曾经三春城中的子民……
慕婳满腔震惊,他们……他们都活过来了?
不。
他们行动说不上缓慢,但双眼空洞无神,面色泛着一丝只有亡者才有的灰白,即便是断了四肢,也依然不管不顾地拖动身躯过去,进行下一轮攻击。
慕婳指尖在发颤。
他们……他们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活过来”了……
难道是鬼域尊主?
慕婳一眼就看到屋顶上的寒渊,他双手持箫放至唇边,一段诡异玄妙的音色吹出,下一秒,与贺兰弈等人僵持着的亡灵们眼中冒出骇人的红光,行动和攻击在笑声的操纵下变得越来越快!
贺兰弈咬牙切齿,身上爆出一阵强悍的灵气,灵气瞬间就把围上来的亡灵震开。
他一个飞身,身形如离弓的箭一般冲向寒渊,五指成爪冲着寒渊的要害处抓去!
擒贼先擒王,那就先解决你好了!
寒渊嘴角冷冷勾起,慢条斯理地抬起一臂挡在身前。
蓝色的水系灵气激荡,贺兰弈顿感自己的手无法再前进一步,好似被什么极大的压力限制住,指尖只能停在距离寒渊仅差一寸的地方!
“贺兰弈,有时候真的挺佩服你这种义无反顾的勇气,但我不想用孤勇来形容你,愚不可及才更适合你。”
寒渊笑眯了眼睛,灵气狂涌之间,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令人窒息的强者威压如怒潮压向贺兰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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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贺兰弈像是被卸了力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退,嘭地一声直直撞在城门上方!
殷红的血迹从唇角流出,贺兰弈浑身狼狈地从城门上倒在地上。
寒渊又转眼望向剩下的那五个被亡灵纠缠的圣域长老,眼底深处的紫芒闪烁得更厉害:“罢了,还是尽早解决你们吧,我还要去找小云澜,没空闲工夫陪你们玩。”
男子五指一扣,面容上的邪肆被收起,嗓音阴冷地吐出四个字:“噩魇领域!”
轰——
代表鬼域尊主的身份领域在三春城中炸开,充满威严感的领域大张而开,几乎要将整个三春城紧紧包在其中!
看似无害的水汽,在领域的力量加持之下,迅速化为一柄柄锋利的刀刃。
“去!”
寒渊指尖在虚空一点,一声厉喝,对准五个圣域长老的刀刃瞬发射去,每一柄刀刃都带着浓郁的杀气,夺人呼吸!
五位长老身在寒渊的领域中,身躯和四肢几乎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无数刀刃就要落在他们身上——
同一时刻,一阵清脆的鸟唳声倏然在噩魇领域中响起,一只身形庞大,浑身散发璀璨光华的的鸾鸟在长老们面前显现!
鸾鸟发出同样具有威慑力的叫声,双翅扇起,阵阵灵气带起呼啸的风,顷刻间就将那些射来的刀刃刮开!
寒渊盯着出现在他领域中的灵兽:“超神兽级别的……八月夜鸾鸟?”
他慢慢把目光转向城门那边,却发现贺兰弈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寒渊顿时明悟过来,冷笑一声。
好啊,贺兰弈!
他居然契约了一只超神兽,还在临危关头将契约兽放出来,用作支援圣域长老,然后趁乱逃遁!
贺兰弈自知打不过他,因此,他选择逃跑,去找他有必胜把握击败的人——云澜!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想到这一点,寒渊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中流过一丝骇人的杀意,他做了个召唤的姿势,嗓音阴沉:“双生魇灵!”
语毕,一头巨兽从寒渊的识海中出来,再一分为二,化为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俊朗少年。
寒渊面无表情地吩咐:“漓、湮,你们在这里尽全力限制这头八月夜鸾凤,还有这五个圣域长老。”
贺兰弈一旦找到云澜,一定会立即对她动手。
虽然云澜身上有他的一缕发丝护身,但他还是放心不下,谁知道贺兰弈还有多少诡计没使出。
还是亲自守在她身边为好。
两个少年乖巧应声:“遵命!”
这时,寒渊发现站在城门那边的慕婳,又道:“这个人族少女也给我看好了,别伤害她,也别让她受伤。”
吩咐完毕,寒渊立即一挥袖袍撕裂了空间,跃身进入。
目送契约者离开,漓和湮各自用灵气凝出一柄骨刃,对准眼前那头通体明黄色的鸟兽,瞳孔瞬间化成竖线状:“八月夜鸾鸟,让我们双生魇灵来领教领教,你究竟有什么能耐!”
嚣张的话语冲破天际,两个少年身子一闪,冰冷的水汽兜头挥去!
……
玄机宗。
秦雪衣以一己之力抵抗五长老和七长老。
同时面对两个同等级的灵圣强者,秦雪衣的招式也难免颇显狼狈。
几道光系灵气裹挟锐利的风横扫而来,秦雪衣来不及全身而退,只能堪堪避开,灵气在他白玉般的脸上刮出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嗅到血腥味,五长老和七长老面容变得更为狰狞:“秦雪衣!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给我们去死!”
云澜一腿踹开攻来的圣者,一转眼就看到秦雪衣那边形势处于下风,瞳孔微缩,想也不想再次召出七杀。
本想减少使用七杀,避免在这种关键时刻杀气入脑被剥夺意识,但眼下顾不得这么多了!
“七杀!”
云澜冷喝,七杀受到契约者的召唤,唰地一下出现在她手上,丝丝缕缕的红色杀意攀上手臂,无情地冲刷着她的五脏六腑和大脑神经!
少女健步如飞,在七长老的一掌就要拍向秦雪衣胸口前的那一秒,一挥手中的七杀,猩红色的剑气扫去!
“什么……啊!!”
七长老骤然发出一声惨叫,那道剑气把他的手臂连着骨头一同斩落,鲜血飞溅,模糊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圣域!你们该死!”
云澜咬牙挤出一句话,杀光在眼中盛放,她身形极快地拉开秦雪衣,一个翻身侧踢,将五长老踹飞出去。
下一刻,七杀那破碎的剑刃在瞬息功夫分散开来,剑刃碎片裹挟绝对的杀意朝七长老袭去!
只听见七长老闷哼一声,他的身体被七杀的破碎剑刃深深扎穿!
“你……居然……”
七长老低下头,在看到自己那犹如马蜂窝一样千疮百孔的身躯,心中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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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灵圣强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小小的灵王杀死……
七长老步伐一歪倒了下来,刺目粘稠的液体从身下蔓延开来,临死前,双眼仍不可置信地瞪着云澜。
云澜稍微站直身体,她偏了偏头,冰冷的视线扫向被她踹到另一边的五长老。
但就在下一秒,云澜突感一阵腥甜在喉间涌起,她控制不住,噗地一声把血喷了出来!
“云澜!”
秦雪衣惊叫一声,立即快步而来扶住少女摇摇欲坠的身体。
云澜闭了闭眼,竭力阻止杀意进入头脑,她立即松开握剑的手,七杀咣地一下应声落地。
一定是频繁使用七杀,导致身体开始承受不住了……
云澜勉强稳住身形,眼底猩红的杀意散去,对面露紧张的秦雪衣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五长老挣扎着从地上起身,他看到地上死无全尸的七长老,一阵恐惧涌上心头。
七长老可是灵圣级别的修炼者啊,云澜居然说杀就杀……
怪物!
她果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他要马上去汇报尊主,让尊主赶快前来支援!
五长老趁乱撕裂空间跑了,随着五长老的离去,其他剩余的圣者和修炼者也纷纷撤出玄机宗。
宗内一片破败和狼藉,死伤者多不胜数。
秦雪衣扶住云澜坐在台阶上,给她传送灵气,担忧地问:“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云澜捂住胸口,深吸一口气:“没事,是使用七杀太多次了,有点遭受不住,休息下就好。”
秦雪衣默默看着那柄掉在地上的碎剑七杀,神色颇为复杂。
三杀器之一,七杀……
想不到,云澜会和这种杀气浓重的大杀器契约,也难怪她承受不住地突然吐血了。
秦雪衣拍拍她的肩膀:“这次玄机宗遭到圣域的袭击……谢谢你赶来协助。”
“应该的。”云澜扯了扯嘴角,她抬眼四处张望,却没看到东方棋,诧异:“师兄呢?怎么不见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秦雪衣听云澜提到爱徒,眉眼一弯:“棋儿他……”
“宗主!”
不远处传来玄机宗弟子惊慌失措的叫声,恰好打断了秦雪衣。
秦雪衣听到那弟子的声音,皱了皱眉,立即起身就要过去,不忘对云澜说一声:“你先休息休息,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快步离开。
云澜看着秦雪衣匆匆离去的身影,眉梢微扬,又再次把目光转向宗内的狼藉。
不行,她还不能休息。
万剑宗和玄机宗暂无大碍,但霞花宗那边……
燕袭和契约兽们也还没回来。
云澜难免担忧,顾不上休息,立即把掉在地上的七杀剑召回,又拿出一颗能快速恢复灵气的丹药丢进嘴里,跃身离开玄机宗。
而就在云澜离开没多久——
暗道之下。
秦雪衣步伐匆忙地跟着那玄机宗弟子赶过去。
暗道被破坏了,秦雪衣很担心,因为在敌袭来临时,是他派东方棋去把暗室里的那群孩子接出来。
但现在,孩子们都平安无恙,毫发无伤。
却没有人看到东方棋。
他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内心升腾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秦雪衣走得更快了。
“宗主,前面就是出口了……啊!”
弟子突然踩到什么,一低头,就看到地上七零八落地躺着几具圣者的尸体!
秦雪衣立即查看,这些尸体身上残留着的是……雷系灵气!
那是棋儿的雷系灵气!
“棋儿!”
秦雪衣急切地在暗道之中喊道,这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趴着一个少年——
那身影就算是化成了灰,秦雪衣也不会认不得。
是棋儿!
秦雪衣慌张地走过去,瞳孔剧烈一缩。
少年的后背上扎满了无数根光箭,最深的那支光箭直入心脏,面色灰白,双眼半睁,眼中没有半分光彩,空洞至极。
看到东方棋,秦雪衣顿感浑身的血液都要停止流动了。
“……棋儿?”
秦雪衣身形发颤,不断唤着爱徒的小名,眼眶发热:“不!棋儿!棋儿!”
他跪到地上把东方棋的尸体扶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试图用自己的体温,让这具早已冰冷的躯体恢复暖意。
但无论怎么做,被抱紧在怀中的东方棋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他只是,陷入了一场寂静的沉睡。
不会说话,不会呼吸,也不会再苏醒……
意识到这一点,秦雪衣难以压制内心的悲恸,他死死抱紧爱徒的尸体,暗道中的每个角落,充斥着他的痛哭声。
暗道之上,灰白的天空开始飘下小雪。
气温在飘雪的那一刻,急速降低,彻骨冰寒。
雪色盖在陈列于地面的尸体上,再一点点地被血迹染红。
冬天,终于是来了。
……
云澜赶到霞花宗时,发现楼燕袭在与化为人形的清雾搬运不能动弹的伤者。
这里的战乱,似乎在不久前就落下帷幕了。
“主人!”
红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到云澜出现在霞花宗门口,立即飞过去抱住她的脸,“主人有没有受伤?”
云澜伸手将红蝶托住,摇头:“没有受伤,你们呢?都还好吗?”
“我们也没事。”红蝶摇摇头,“圣域那些人闯进来,想要歼灭霞花宗,但他们都忘了,霞花宗内的女弟子们善用毒术!”
“敌人们的身上没有解毒和避毒的丹药,战况自然只能处于下风,都被打得屎滚尿流,慌张逃亡去了,所以霞花宗这边伤亡没有很严重。”
听言,云澜长松一口气。
守住就好,守住就好……
但与此同时,云澜心中也难免生出一丝奇怪,她抬眼,目光放向三春城的方向。
三宗和圣域的战乱,除了中途出现了两个长老以外,贺兰弈和其他长老都没有现身。
莫非,寒渊已经成功拖住贺兰弈他们了?
云澜想到还在三春城的慕婳,立即拿出传音石向慕婳传话,只是慕婳那边没有任何回音。
突然,一道身影从霞花宗外闯入,是风烬!
“烬?”
云澜看到风烬,惊讶,还没来得及问话,就看到风烬匆匆来到她面前:“小澜,贺兰弈在找你!你快离开这里!”
“什么?”
云澜心中一惊,贺兰弈离开三春城了?!
那现在的三春城……
风烬气喘吁吁,下雪的天里,他额上竟冒出热汗,显然刚才跑得很着急:“我在万宝楼那边,无意间发现了圣域五长老,他在和贺兰弈通风报信,说你在玄机宗……但我去了玄机宗没找到你,猜想你可能是来霞花宗这边了。”
“你快速速离开,贺兰弈他一定还会带着其他长老来追杀你!”
云澜脑中一片空白,如果贺兰弈逃出三春城了,那就意味着……寒渊没有制止住他!
慕婳呢?
慕婳是不是有危险?!
云澜立即把清雾和红蝶召回,立即朝三春城那边的方向奔去。
楼燕袭看云澜走得很急,没有理会风烬在身后的喊声,握紧佩剑跟了过去。
她一个人太危险了……
不能让她铤而走险。
楼燕袭快速跟上云澜的步伐,注视她背影的双眼中充满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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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婳在不断地把自己的辅助技法施在双生魇灵身上。
她的攻击技法和辅助技法一起同时使用,灵气消耗极大,但也给了双生魇灵更多的力量。
嘭地一声巨响,漓和湮共同出击,将八月夜鸾鸟庞大的身躯打飞出去!
八月夜鸾鸟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唳声,环绕在它周身的光系灵气慢慢散去。
和双生魇灵进行了不下几百个回合,八月夜鸾鸟身上血流不止,美丽的羽毛零零散散地掉了一地,双翅伤痕累累,有些狼狈。
再加上慕婳把一切能释放的辅助技法都用在他们身上,漓和湮如虎添翼,即便是对上同样是超神兽级别的八月夜鸾鸟,胜负已定。
至于那五个圣域长老,早在贺兰弈逃走之后没多久,也跟着一起溜之大吉了。
开玩笑,这双生魇灵可是一兽分二体的超神兽,一只超神兽就够难对付的,更别说是两只,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漓将手里的骨刃架在肩上,蓝色的兽瞳盯着倒在地上抽搐的八月夜鸾鸟:“还要继续吗?”
“我们都是同等级的灵兽,深知修炼不易,从破壳的那一刻开始,要历经千辛万苦才能抵达超神兽这个等级,所以,就这么杀了你,实在是可惜。”
八月夜鸾鸟眼神深沉地瞪着漓和湮,没等它来得及说上一句话,身上的光芒突然一闪,紧接着,庞大的身躯倏然在原地一闪,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慕婳一脸惊愕:“它……去哪了?!”
怎么不见了?
湮抿了抿唇,妖瞳微眯:“被它的契约者召回识海了。”
慕婳皱着眉,八月夜鸾鸟的契约者……那不就是贺兰弈?
“也罢。”
漓轻哼一声,一甩骨刃上的兽血,转眼望向慕婳,眼珠子微转:“想不到你一个辅助系灵师,还会用强攻系灵师的技法,倒是罕见。”
慕婳擦去脸上的汗珠,她望向三春城内。
经历了流毒和多场战斗,三春城……已与废墟无异。
明明在前些日子里,这还是一座热闹非凡的城镇。
短短一段时间,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仿佛从碧落之境中被瞬间抹去一样!
慕婳鼻头一酸,眼眶发红,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往下滴落。
她的家被毁了。
被安西川和贺兰弈毁了!
想到父亲也只剩下最后一个月性命,无尽的憎恨在少女心中不断凝聚、加深。
漓和湮不约而同地感受到慕婳眸底深处的恨意,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是灵兽,其实不太会说什么安慰的话语。
而且,眼下再如何安慰也没有意义,事情已经发生了,任何的安慰都显得无力。
最后,漓和湮遵从寒渊的命令,没有离开慕婳一步。
他们合二为一,重新化为巨兽姿态,默默陪在慕婳身边。
慕婳沉浸在悲伤之中,她一边落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边重新把散落在地上的三春城子民的尸体,一具具地安置好,再把染血的白布盖在尸体上。
这些事,她没有麻烦双生魇灵帮她,而是独自完成。
哪怕是天上已经开始飘雪了,雪花落在她发上、肩上、手上,把她的手冻得发僵发红,慕婳也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
正也因此,她没有留意到存物戒指中传来异动的传音石。
那道来自云澜的传音,就这样被慕婳错过了。
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重振三春城后成为新任三春城主的慕婳,仍会在三更半夜坐在城主府的房中,对着这块传音石发呆,陷入极大的后悔情绪之中。
她会在心里想:若在当时能察觉到传音石有异动,能及时回复云澜的传音……
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从霞花宗赶去三春城,最快速的方式就是用传送阵。
但霞花宗那边的传送阵因战乱而失效了,云澜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徒步前往。
这段路,要横穿一片荒无人烟的平原。
“主人,你别着急。”
小花坐在云澜肩膀上,契约之力把此时契约者的心情传递给它,它能感受到云澜的急迫和不安,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安抚道:“既然寒渊答应了你,那一定不会让小婳陷入危机之中。”
“也许小婳是因为什么别的事,而没来得及回应你。”
云澜不敢胡思乱想,只是脚步愈发加快。
紧跟在云澜身后的楼燕袭握紧佩剑,不忍看到她这般着急,出声道:“小澜,别担心。”
“小婳会没事的。”
云澜稍稍停下步伐,微微喘了口气,这一路上,她根本没有休息,此时胸腔处隐隐作疼。
一直频繁地使用七杀,还是有点太勉强了。
云澜不得不原地休息,转眼望向楼燕袭:“燕袭,你没有回万剑宗跟你师父他们安置伤者,而是和我去三春城……这样真的好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楼燕袭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我陪着你就好。再者,宗主,师父还有长老们,也希望我能一直守在你身边。”
说到这里,楼燕袭又悄然多看了云澜几眼。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离她更近一些吧?
尽管,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云澜心里都是对慕婳的担忧,没有察觉到楼燕袭投来的目光,她点点头,有些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好。”
楼燕袭得到她的应允,唇角微微勾起,凝视少女的眼中,带着几分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入骨柔意。
然而就在下一刻,有什么鸟兽发出的清唳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云澜和楼燕袭立即朝向远处看去——
一只庞大的鸾鸟厉啸着遥遥飞来,它身上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宛如追月的流星不断逼近。
当云澜看到站在鸾鸟脊背上的人时,眼瞳不自主地缩紧——
一身白袍,手握权杖,注视云澜的眼神,比飘雪的天还要冰冷!
贺兰弈!
他还是追上来了!
楼燕袭看到贺兰弈和他身边的那些圣域长老,二话不说就拉住云澜的手臂往前奔去:“快走!”
眼看着云澜和楼燕袭要逃,贺兰弈眼底深处扬起一抹冷讽,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开弓!”
“是!”
圣域三个长老用各自的灵气凝聚成长弓,架上箭矢,箭头对准底下在奔跑的云澜和楼燕袭,瞄准。
“放箭!”
伴随贺兰弈的一声命令,无数箭矢直射而下!
楼燕袭眼疾手快地拔出佩剑,冰冷的剑刃一挥,无形的剑气横扫,哗啦一下就把射来的箭矢斩断!
坐在云澜肩上的小花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鸾鸟,心中一惊:“那是超神兽等级的八月夜鸾鸟!”
云澜心头发紧,超神兽?!
贺兰弈居然契约了一只超神兽!
下一秒,小花就看到贺兰弈将镶着宝珠的权杖对向云澜,宝珠中隐约能看到流光溢彩!
贺兰弈要攻击主人!
小花碧绿的瞳孔瞬间化为竖线状,浓厚的木系灵气在它周身散发出来:“万灵领域!”
在领域瞬发的那一刻,贺兰弈权杖宝珠中的光束也于同一时刻迸射出来,夺人呼吸的强者威压迎面而撞!
嘭!
光束击在万灵领域上,碧绿的领域上方多出了一个近乎破碎的大洞,触目惊心。
贺兰弈眯了眯眼睛:“万灵领域?”
他想到什么,唇角突然扬了扬:“我说这领域的力量怎么那么熟悉,云轻的契约兽也会同样的领域。”
“你母亲,居然主动把契约兽转给你继承?”
贺兰弈的话让云澜震惊了,什么?
小花曾是母亲的契约兽?!
贺兰弈一个飞身从八月夜鸾鸟脊背上跃下来,他盯着云澜和云澜肩上的小花,冷笑:“但那又如何?云澜,你今日注定会死。”
“就算你和你母亲的契约兽结契,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停下步伐,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小花:“小花?”
“你不是说,你继承的是上一代的记忆,所以才对我母亲的事那么清楚……”
小花深吸一口气,旋即,它摇摇头,妖眸中一片黯淡:“主人,我没有骗你。”
“我确实是继承了上一代的所有记忆和力量。这些记忆和力量,来源于我的母亲,也就是你母亲的契约兽。”
云澜明白过来了。
母亲和她一样,契约的灵兽同为木灵花妖,因此,能释放同样的灵气,同样的领域。
提到自己的母亲,小花眼中流过一丝憎恨,它猛然抬头望向贺兰弈,咬牙道:“就是你害死了我母亲!我母亲别无选择,只能在临死之前,把所有的传承力量奉献给我!”
贺兰弈眼神阴凉:“我害死你母亲?我怎么没有印象?”
小花冷声道:“当年,如果不是你发动追杀令追杀云轻和墨煊,墨煊就不会被迫入魔,云轻也就不用为了替墨煊驱除魔气而费尽心血!”
“母亲作为云轻的契约兽,要为契约者分忧解难,因此主动与云轻解除契约,把自身一半的力量施在墨煊身上,还包括了一枚兽丹,而另一半的力量,用作传承……”
小花瞳孔微缩,死死握紧拳头,小脸上满是对敌人的憎恶:“失去了兽丹的木灵花妖,最后只能化为尘埃!这就是我母亲的下场!是你贺兰弈爱而不得,改变了这一切,害了云轻和墨煊,更害了我母亲!”
云澜愣在原地。
难怪小花一直不跟她言明身世——因为它的诞生,竟也是贺兰弈一手造成的!
母亲的契约兽,为了父亲献上了它的兽丹……这需要拿出多大的决心?
再者,兽丹就是灵兽的能量本源。
失去兽丹的灵兽,跟魂飞魄散又有何区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母亲,她父亲,她的契约兽……每一件事前前后后的所有因果,居然都是由贺兰弈亲手造就的!
云澜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发颤,内心对贺兰弈的憎恨,又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程度。
听完小花字字泣血的控诉,贺兰弈也彻底搞明白了。
他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愿意与云澜契约,是因为你是云轻曾经的契约兽。”
“但是,这也怨不得我啊……谁让你们木灵花妖一族的兽丹,天生就拥有疗愈的作用呢?你不应该怪我,而是应该怪墨煊。”
“墨煊如果不入魔,就用不到你母亲的兽丹,你也就用不着失去母亲,我说的对不对?”
听到贺兰弈话中隐隐带着几分讽刺意味,小花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它果然,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用心险恶——
贺兰弈竟把所有的错,都扣在主人父亲的头上!
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
这世上,再无任何人族比他更似魔鬼!
眼见小花气红了眼就要扑过去,云澜心中一急赶紧把小花抓回手中,拉住楼燕袭的手臂转身就逃。
一定要逃出去!
至少,她不能让燕袭死在这里……
看到云澜和楼燕袭逃跑的身影,贺兰弈扯了扯嘴角,眼神阴森到了极点:“逃?”
“云澜,你以为你和你的伙伴,能逃去什么地方?”
贺兰弈一抬手,发令:“追上去,此次——必定要云澜死无葬身之地!”
灵气波动的声势仿佛要在背后炸开。
厉风拂面席卷而来,把云澜和楼燕袭的发丝吹散。
身后是穷追不舍的敌人,身前是好似没有尽头的平原之地。
汹涌的光系灵气直逼两人,楼燕袭不断挥动手中的长剑,抵挡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然而,贺兰弈和那些圣域长老都是灵圣级别的强者,他们两个小辈不过灵王,双方的实力实在是相差太大了,楼燕袭的抵挡也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一声低低的闷哼在云澜耳畔清晰地传来,云澜立即转头去看,只见一根流矢正中楼燕袭的左肩,殷红的血色在衣服布料中渗透而出!
云澜见此脸色微变,但她不敢放慢步伐,要是自己在这个时候停下,他们两个只会死在这里!
不能……绝不能……
云澜握紧楼燕袭的手臂,双眼泛红,最终做下一个决定:“燕袭,我们就此分开吧!”
“你说什么?!”
楼燕袭用力把插入左肩上的箭矢拔出丢到地上,咬牙看她:“如果就这么分开了,你会死的!”
“但我不能让你死。”云澜红着眼睛回视他,“你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伙伴,我绝不可以让你死在这里……”
楼燕袭眼眸深处升起一丝狠厉,反手握紧她的手腕,力道大到好似要把她的手骨折断,肩上的剧痛令他眉心紧蹙,清越的嗓音中带着不容置疑:“我不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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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边奔跑边看着少年表情坚毅的侧脸。
是她拖累了他。
他是万剑宗的骄傲,若死了,她就算有命活下来,也愧对万剑宗!
想到这里,云澜脸上掠过一抹决然。
她反手召唤出七杀剑,暴起的危险杀气在剑刃上冒出。
趁着少年还没来得及回神的功夫,云澜把七杀剑挥向楼燕袭!
“你……”
楼燕袭心底一惊,冰冷的杀气争先恐后地涌来,他为了躲避,不得不松开云澜的手。
下一秒,云澜一掌拍向楼燕袭的胸口,力道恰到好处,在不伤到他的前提下,把他拍退出去——
“走!别管我!”
云澜那一掌直接把楼燕袭拍得身子朝后退了十几丈远。
“小澜!”
楼燕袭察觉到云澜的意图,不禁着急地喊了一声,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迅速动用那诡异的步法,闪身逃去另一个方向。
两人的距离,就这么被拉开了——
贺兰弈见此沉声下令:“大长老随我去追杀云澜,二长老、三长老去追杀楼燕袭!”
云澜的这条命,只有他才能取!
“遵命!”
二长老和三长老立即听命,朝着楼燕袭那边快速闪身过去。
楼燕袭握紧拳头,眼中杀意四溢!
贺兰弈……这是在赶尽杀绝!
“乖乖投降吧,楼燕袭!”
二长老把权杖指向楼燕袭,脸上是奸佞的笑:“看在你也算是一代天之骄子,我们会考虑给你留一条全尸!”
楼燕袭看着贺兰弈和大长老那两道身影,直奔向云澜最后闪身消失的方向,心中愤恨交加,几乎要冲散他脑中仅存的理智。
片刻,少年站直身体,将追影剑横在自己面前,声冷如寒冰:“我绝不向你们妥协。”
“要么活着回万剑宗,要么……战死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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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再次召动七杀,使得她本就隐隐作痛的心脏变得更疼了。
“七杀……”
云澜竭尽全力地分出精神力压制快要入脑的杀意,“再陪我战到最后一刻……”
嗡嗡——
手中的七杀剑发出几声器鸣,似在回应她的话语。
云澜跑进了一片错综复杂的树林之中。
遮天蔽日的树木,可以让她躲藏一下。
云澜回头看了眼身后,她的步法踪迹难寻,贺兰弈和大长老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她。
“咳咳……”
她有些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五指掐紧胸口,脸色惨白到了极点。
这一路上,她在不断消耗灵气,七杀也用了很多次,尽管有在服用丹药,但恢复的速度,远不及消耗的速度!
身体快要负荷不住了……
滚烫的鲜血从嘴角流出来,云澜强撑着又给自己塞入一颗丹药。
今日怕是在劫难逃了。
贺兰弈来势汹汹,她只是个灵王,对上两个灵圣,实在是太勉强了。
之前能杀掉灵圣级别的七长老,完全是因为七长老轻敌,再加上和七杀配合得当……
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她支撑不了太久。
这次,她不一定有命活着回去。
“主人!快逃!”
小花表情急切地观察四周,“我能感觉到贺兰弈的灵气!他还在搜寻你的踪迹,不要停在这里了!”
识海中也在同一时刻传来清雾、霜降和红蝶着急的喊声。
云澜的头脑有些发晕,各种各样的声音涌入耳膜,刺激得她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她捂住头,暗暗咬牙。
对了,她的契约兽!
万一她今天真的死在这里,和她结下平等契约的契约兽们,也会因契约而身死。
不能再连累大家……
想到这里,云澜深吸一口气,她直起身子,做了个召唤的姿势——将识海中的所有契约兽都召唤出来。
下一秒,少女对着四个契约兽伸展开五指,眼神变得冷锐:
“我以云澜之名,今日起正式解除木灵花妖、碧血灵蛇、幽焰蛛皇、燎原女王蜂的所有契约关系!”
契约兽们顿时大惊失色:“主人你在干什么!”
但来不及去阻止云澜,四道契约之力分别从它们额头出现,空气中只传来清晰可闻的破碎声!
她和契约兽之间的一切契约,彻底终止!
契约兽们一路都在和她并肩作战。
归还它们自由,是她现在唯一能报答它们的事……
云澜无力地轻勾嘴角,下一刻,一股难以压制的腥甜狂涌,她没忍住,噗地一声,鲜血从口中喷洒出来!
单方面解除契约,会对她有一定的反噬作用,反噬的严重程度,随契约兽的数量而决定。
她一下子就和四只神兽解除契约,反噬得也就更厉害……
云澜几乎快要撑不住地倒下来,清雾和霜降立即化为人形扶住她,兽瞳中满是化不开的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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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蝶红着眼睛质问她:“你是在担心我们保护不了你?”
小花恶狠狠地瞪着云澜看,它一句话都没说,但眼中隐藏不住的情绪,胜过一切千言万语。
“咳咳……”
云澜捂嘴咳嗽,血从指缝流出:“我不能……连累你们……”
“如果我今天注定要死,也绝不能让你们陪着我一起死。”
少女很冷静地说出这句话。
四只神兽互相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难过和无力。
原来她选择在这个时候解除契约,是在担心自己万一遇到不幸,平等契约会把等同的伤害传递给它们……
“无论有没有契约,你永远是我们的主人。”
霜降深深看着云澜,一字一句道。
清雾和红蝶也立即点头,表示认同。
小花飞到云澜面前,小手轻轻抚摸在云澜脸上,一滴眼泪在它碧绿的眸中流出:“只有你才能做我的契约者,今生今世,我只愿意追随你。”
云澜眼神怔怔地看着神兽们,一丝难以言喻的感动涌上心头。
她不是一个人……
她没有在孤军奋战。
空气中隐约有光系灵气在沸腾,云澜自知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强撑着起身:“走,我们快走……”
不能在这里倒下来。
她放不下战神府和外婆。
她还没见到她的亲生父母一面。
她还想继续和伙伴们一起完成很多事。
她还有很多话想对夜无溟说……
云澜握紧手中的七杀,贺兰弈和大长老的身影就在眼前出现,
少女的眼底深处,是浓浓的战意。
黄泉之境,战场。
夜无溟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暗系灵气,带着极为汹涌的威力冲向启星。
启星将焰龙泣血枪一扫,凝气之间,对上那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黑色灵气——
阴冷恐怖的气息,几乎要夺去在场者的呼吸。
一枪横扫,赤焰裹着劲风,朝面前包围而来的暗系灵气劈下!
须臾之间,夜无溟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闪现到启星身后,挥起手里的气刃兜头而斩!
赤焰与暗华交织缠绕,爆发出充满肃杀的巨大力量。
启星双手紧紧握住焰龙泣血枪,气刃抵在枪柄,火光四溅,映得魔尊的那双紫眸愈发深沉。
在中了寒毒的情况下,还能和她战上几百个回合……启星难免恼怒。
她很清楚,夜无溟与她修为不分上下。
但,她不想在这里输给他!
若是就这么输了,她要怎么面对受了重伤的空,和那上千名因剧毒而死去的妖族子民?
然而就在下一秒,夜无溟脸色陡然一变,他没忍住喷出一口血,温热的血液溅在了启星脸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感受到血液喷溅在脸上,启星像是无端受了刺激一般,怒喝一声,自身的火系灵气突然狂增,竟让她直接突破了夜无溟的封锁范围!
“焰龙泣血枪!”
启星一抛手中的长枪,火色枪影宛若灵蛇出洞,裹挟无穷无尽的威力刺穿虚空,直直地刺入夜无溟的肩身!
察觉到契约者情况的葵猛然转身,他用气刃挥开影的蛇脑袋,厉啸着飞扑过去化为兽形态,稳稳接住从半空中摔下来的夜无溟。
夜无溟一手勉强撑在葵的脊背上,神器穿透了肩膀,伤口处如同被火焰焚烧一般灼热刺疼。
他倒吸一口凉气,另一手握紧枪柄用力一拔,刺眼的鲜血伴随拔动长枪而喷溅出来,俊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主人!”葵着急的声音传来。
陷入厮杀之中的曜风与暗霖一转身就看到夜无溟被焰龙泣血枪所伤,飞快扑来:“尊上!”
夜无溟低低咳嗽一声,也是在这时,他清晰地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身体之中升腾起来,那股疼痛,比肩上的伤还要更加难忍,甚至流进四肢百骸,深入骨髓!
这是,本命结印带来的反噬作用!
夜无溟暗暗咬牙,澜……
澜有危险!
她受伤了!
在本命结印的反噬和寒毒的双重作用之下,夜无溟几乎要撑不住了,他此时所受的疼痛,已远超承受范围。
寒气在他周身蔓延而出,身下的地面也在逐渐凝出冰冻,丝丝缕缕的入骨冷气顺着他的腿往上攀去,直至将他的身子笼罩在内。
“澜……”
失了血色的薄唇翕动,夜无溟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两耳嗡嗡,什么声音都听不清了。
意识像是被剥夺,慢慢离自己越来越远。
……
碧落之境。
云澜手持七杀,面无表情地环视一圈围上来的白袍圣者。
这些圣者……都是在刚才被贺兰弈瞬间召动而来的!
粗略估计,也有上百号人了!
云澜不敢保证贺兰弈还有没有另派圣者去楼燕袭那边,她一边退后,一边对清雾和红蝶使眼色。
接收到云澜眼神的清雾和红蝶立即明白过来,唰地一下就瞬间消失在原地。
就算双方之间失去了契约连接的羁绊,神兽们还是在心底里把云澜当成唯一的主人。
主人想要它们做什么,它们一定不会推脱。
“霜降……”
云澜又对霜降低声道:“你替我去三春城,确保慕婳平安无事。”
霜降不是很认同,眉心紧蹙:“那主人你呢?”
“有小花陪我就好。”云澜看了眼坐在她肩上的小花。
霜降思考一瞬,决定快去快回,再与云澜并肩而战:“主人,你一定要撑住!”
说完,霜降也在身边闪身消失了。
贺兰弈慢慢逼近云澜,看到三只神兽原地消失,他冷笑一声:“死到临头了,还在关心你的那些朋友?”
“云澜,不得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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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眼神凉薄,嘲讽地扬了扬唇:“你这一生,没有爱人,没有朋友,连唯一的亲生女儿都在敌视你,服从你的人也只是在忌惮你。”
“我就算此时再如何落魄,也轮不到你这种可悲的人来讽刺我。”
少女无情的话,如一柄柄锐利的刀,直戳贺兰弈的心窝子,刺得他的心脏泛疼。
贺兰弈那俊逸的五官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住口!”
“强者之所以是强者,是因为强者不需要这些东西!我强大无畏,什么爱人,什么朋友,只会成为拖累我步伐的无用之物!”
“呵呵……”
云澜不禁笑了:“是真的不需要,还是求而不得?”
贺兰弈面容狰狞:“这就是你死前的遗言?”
话音刚落,那上百名圣者迈开步伐大步朝云澜走去,每个圣者的眼中都带着冰冷的杀意!
浓厚的黑云在天空狂涌,笼罩得整片森林越发诡异阴森。
寂寥的气氛之中,响起少女轻若鸿毛的嗓音:“贺兰弈,你还是大意了。”
下一秒,云澜眼中泛起一丝碧绿的光!
同一时刻,小花的身上绿芒更甚,汹涌的木系灵气环绕于此,树木之间被呼啸而来的厉风吹得沙沙作响。
地底深处隐约传来一阵无法消停的颤抖,瞬息功夫,无数粗壮的藤蔓拔地而起!
“什么东西……啊!!”
“噗——”
惊呼和惨叫响彻云霄,藤蔓犹如根根长枪钻出地表,由下往上地刺穿了圣者们的身体。
一片血雾弥漫,数名圣者瞬间倒地惨死!
看到这一幕,云澜扯动嘴角发出一声冷笑。
小花是木灵花妖,是植物的象征。
在这种最不缺植物的树林中,无论是木系灵兽,还是木系灵师,都占据绝对的优势!
贺兰弈脸色一变,立即怒吼:“防御!”
“晚了!”
云澜眼中厉光瞬现,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用力扔了过去——
瓶身破碎,紫鸩毒溢出融入空气之中,裹挟毁灭的巨大力量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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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他立即挥动手里的权杖,欲要释放光系灵气防御。
但贺兰弈低估了紫鸩毒融入空气的极快速度,那瞬杀的威力,绝对是任何人都无从防备!
瞬息功夫,不断有圣者被紫鸩毒腐蚀了身体,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只能清晰地感受到血肉从自己身上被剥落的痛楚。
看着身边圣者死亡的速度越来越快,贺兰弈的表情几乎可以用铁青来形容——这是毒!
该死,云澜身上居然有毒物!
浓浓紫雾中,无限回荡着少女充满憎恨的声音:“贺兰弈,今日我就算是命丧于此,也要拉着你们这群狗东西一起下地狱!”
贺兰弈咬牙切齿,内心对云澜的杀意上升到另一个高度!
他不再理会身边发出痛苦哀嚎的圣者,将光系灵气凝聚在自己身上,直接冲出紫雾的封锁范围,怒吼着直冲云澜!
“主人快走!”
小花看到贺兰弈居然不要命似地冲出来,瞳孔顿时缩成竖线状。
它分出一丝木系灵气,将云澜往前方的路推了过去,直面迎上贺兰弈兜头挥来的权杖!
一条条手臂大小的粗壮藤蔓凭空出现,啪地一下牢牢捆住贺兰弈的腰身。
身影若浮光掠影腾空而起,从小花身上散发出来的木系灵气在虚空中凝成一张绿色的巨网,欲要将贺兰弈封在其中。
贺兰弈眼中有狰狞的杀意升起,刺眼的光系灵气竟有火焰一般的炙热高温,嘭地一声将捆住他的藤蔓以及绿色巨网焚烧殆尽,光刃一道接着一道地朝云澜和小花飞去!
云澜迅速动用步法,足下生风一般避开那些致命光刃,每一柄光刃几乎是擦着她的四肢而去,夺人呼吸!
大长老学着贺兰弈那样将光系灵气笼罩在身上,借此避开紫鸩毒的腐蚀,在冲出来后也立即攻向云澜。
双手结印,躁动的灵气像是一个个光团,被操纵着直砸过去!
云澜动用步法的速度快到极致,她强忍着身体带来的强烈不适和疼痛,将迎面砸来的光团踢开,每踢一下,都感觉像是有万斤重的巨石要把她压在地上!
少女死死咬紧唇瓣,一个闪身退到空地,来不及喘气,努力抬起疲惫不堪的四肢继续往前奔去。
好累。
身体快要到极限了……
但她不能停下来!
在和小花陷入厮杀的贺兰弈一转眼就看到云澜跑了,气得火冒三丈,再度扭头恶狠狠瞪着小花,极恨地吐出四个字:“木、灵、花、妖!!”
这该死的木灵花妖一直在给云澜创造逃跑的机会!
小花敏锐地察觉到贺兰弈的光系灵气愈发膨胀,挑眉,贺兰弈这是要气疯了?
不知为何,小花莫名感觉这样的贺兰弈很危险。
思绪一闪而过,小花一个瞬闪立即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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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待在主人身边!
“你们……找死!”
贺兰弈暴喝一声,身上的灵气瞬间爆发,如燎原的野火,四周的植物在顷刻间被光系灵气烧成了灰烬!
“圣谛领域!”
领域之力扩散开来,直涌前方的云澜和小花!
云澜来不及躲闪,被圣谛领域限制住了身体,顿感四肢一阵无力,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这领域……居然有驱散气力的效果!
不仅是云澜被限制住,就连小花也同样如此。
小花心头发紧,一扭头就看到贺兰弈五指在虚空一抓,掌心中灵气四溢幻化成一道利箭,瞄准云澜的胸腔发射过去!
“不要!”
恐慌笼罩了小花的神经,它厉啸着挣开圣谛领域对它的控制效果,飞快冲向云澜。
一丝沉闷的声响从云澜身后响起。
云澜身形一震,她慢慢转头看去,那急射而来的光箭穿透了小花的身体,血色刺疼了她的双眼——
少女怔怔望着眼前,唇瓣微颤,血色尽失。
只见小花瞪大碧绿色的双眼,身子一歪,啪嗒一下倒在了地上。
那声响,让云澜立即回神:“小花!”
手中的七杀再度散发红光,冰冷的杀气将缠绕在云澜身上的领域之力消除,她赶紧把掉在地上的小花捧起来。
那支射穿它身躯的利箭被云澜用力拔出来,血流不止,无论云澜怎么去捂,温热的液体仍会顺着指缝溢出,直到把她的手染红。
“小花……小花!”
云澜着急喊着它的名字,颤抖的手拿出止血丹想要塞入小花嘴里。
小花抬起无神的妖瞳看向云澜,唇角扬起一个虚弱的笑,“没用的……主人,别白费力气了。”
“闭嘴!”
云澜双眼通红,忍不住吼了一句:“我能救你的!别死,求你别死!”
小花喘着气,它看到在逼近云澜的贺兰弈和大长老,眼中的绿光在慢慢消散:“我保护你,就像是当年……我母亲拼死保护云轻一样……”
“这是我们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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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时,我们再重新结契吧,我想……再一次成为你的……契约兽……”
话音刚落,小花的身体瞬间化为无数的绿叶,随着一阵风吹散而去。
云澜想要伸手抓住那些绿叶,但叶片越吹越远,一眨眼的功夫便消融在空气中,彻底消失不见了。
手心中,只剩下一枚通体碧绿色的兽丹,上面带着热意,就像是它的手触摸她脸庞时的体温。
那是……那是小花的兽丹。
云澜握紧手里的兽丹,她猛然抬起头,眼底深处是刻骨的恨意!
贺兰弈……贺兰弈!
“主人快逃!”
紫炎着急的声音从识海中传出涌入云澜耳中。
贺兰弈阴险一笑,成功除掉小花,他的内心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不禁猖狂地笑出声:“哈哈……云澜!我倒要看看,接下来谁还能救你!”
云澜用力咬着唇瓣,鲜血从唇角溢出,体内的每一寸骨头、每一条筋脉都在控诉着,钻心的疼痛几乎要让她快麻木了!
她拼尽全力站起身,狠狠一挥袖袍,袖里箭从袖口飞出,直射面前的贺兰弈和大长老!
“哼,不自量力!”
大长老冷嗤,权杖一扬,挥出的光系灵气迸发,将刺来的袖里箭斩断!
云澜借着这短暂的空隙,立即施展步法就逃!
风渐渐变得更冷了。
跑了不知道多久,眼前的景象让少女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双眼——
前方是一条死路。
路,已到尽头!
云澜心都凉了,她真的……走到尽头了?
回首看去,贺兰弈和大长老正朝着她走过来。
他们的步伐显得不紧不慢,没有了刚才那般来势汹汹,反而气定神闲,盯着云澜的眼神充满讥讽。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贺兰弈冷笑。
云澜的胸腔被悲愤与仇恨占据,眼中闪烁厉芒:“圣域……”
贺兰弈对于云澜这一刻的愤怒无动于衷。
反正,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情绪,落在他眼里都不过是无能狂怒。
大长老狞笑一声,他不断逼近云澜,尖利的权杖就要对着她的脑袋扎过来——
这一刻,云澜双眼爆出前所未有的戾气,电光石火之间,藏在右手手腕上的囚骨兰以飞快的速度窜出,长满倒刺的木藤在瞬息功夫紧紧捆住大长老的身体!
“给我去死!”
云澜用力一挥七杀剑,血红的剑气瞬发迎面横扫而去,唰地一声,大长老的头颅从脖颈上被斩飞,血如涌泉喷洒出来!
杀意顺着云澜的手臂急速攀上,侵入大脑,狰狞的血色光华于她双眼无尽绽放!
“什么?!”
贺兰弈做梦都没想到,陷入绝境中的云澜居然还有反击之力,没等他探清情况,彻底被杀意控制了头脑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握紧七杀剑就朝他斩来!
刺骨冰冷的杀意,却比席卷的火焰还要凶猛,贺兰弈竟一下子也抵挡不住云澜挥出的道道剑气,只能横着权杖去防御。
啪!
接下来的一剑,带着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狠狠斩下!
那根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权杖,竟被破碎的剑刃直接斩断,锋利的刃片在贺兰弈左边脸颊上刮出一道深可见骨的痕迹!
“啊……”
皮肉翻卷,难以忍受的剧痛让贺兰弈嚎叫着捂住脸。
十五年前的那一战,墨煊把他的右眼划破,害他从此失去一只眼睛。
十五年后的今天,墨煊的女儿竟一剑划烂他的左脸!
“贺兰弈!”
云澜喉间溢出嘶哑的声音,眼中的红光像是要把她吞噬了一样:“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给我垫棺材!”
杀意沸腾,云澜一身狼狈,唇齿冒血,却掩盖不住她面容上的毅然与决绝——
贺兰弈深刻地意识到,云澜是想要和他同归于尽!
不可能!
贺兰弈彻底气疯了,灵圣的威压如一只大手狠狠袭向云澜。
云澜身体的承受能力已抵达极限,她闷哼一声,眼前骤然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了下来。
“贱人!”
贺兰弈怒骂着,一道光刃在他掌心冒出,狠狠刺入云澜的小腹!
刃入三寸,云澜没忍住,在地上喷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短暂的清醒意识,让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那光刃刺中的地方是她最重要的灵根位置!
碧绿与赤红两种灵气在少女身上如烟雾一般散去,云澜浑身冷汗,灵根破碎的声音,残忍至极!
她想要握住从手中摔下来的七杀剑。
但紧接着,云澜的右手筋脉也被无情割断,失去所有力气。
“想和我同归于尽?没那么容易!”
贺兰弈恶狠狠地在云澜双腿上一踩,咔嚓几声,腿骨断裂,云澜无力地靠向身后的山壁,眼前一片浑浊不清。
头发牵连头皮被用力拉起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灌入口中,苦涩且充满凉意,那液体流入喉管,火辣辣的灼烧感不断刺激着她。
在液体彻底融入云澜血肉的那一刻,七窍鲜血直冒,贺兰弈一手抓住云澜的头发,把脸逼近她,神色狰狞如恶鬼:“知道你刚才喝进去的东西是什么吗?那是你们魔族最害怕的毒,九幽花毒!”
“可惜啊,你还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魔族,九幽花毒的毒性会降低很多,但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云澜嘴里发出细微的呜咽声,像是濒死之人的喘息。
九幽花毒慢慢流经身体内的每一寸地方,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直至彻底陷入黑暗。
腿骨断裂,喉管损坏,双目失明。
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目不能视的绝望之下,云澜感受着身体内外传来的剧烈痛楚。
已经……坚持不住了……
恍惚之中,云澜眼前闪过了好多好多的画面。
有外婆、有队友们、有院长和学院长老们、有契约兽们、有启星、有寒渊、有东方棋、有她没见过面的父母、有识海中的灵植、有紫炎、有七杀,还有——
还有穿一身玄袍的魔尊。
左手手指微微勾起,像是要抓住什么再也得不到的东西。
想再轻轻抚摸你的头发。
还没来得及对你说,我也喜欢你……好喜欢你。
一行血泪,在云澜半睁的眼中汨汨流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肃杀的气氛,终于在云澜彻底断气的那一刻消失了。
贺兰弈站在云澜面前,刚经历了一场厮杀,他的呼吸还未平复下来,胸腔起伏不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天空一片灰暗,雪花纷飞而下,散落在少女的发上和肩上,她歪着头,无神的眼睛微睁,一头黑发散乱地蒙在半张脸上,浑身伤痕累累。
身上的白色袍子已被血色染红,几乎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
凄惨至极。
在感受到云澜真的死了,不会再复生了,贺兰弈苍白的唇咧开,弧度由小到大,最后控制不住情绪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一边笑,眼泪一边从他眼里流淌而出,泪水沾到左脸上那道被云澜用七杀剑刮出来的伤痕,刺激得发疼。
“云轻……我终于把你和墨煊那个畜生的女儿杀掉了!”
“我如此折磨她,但你……就是不肯出现,不肯见我一面……”
说到后面,男人的声音不禁变得哽咽。
但很快,他就收起所有情绪,不再看云澜一眼,转身就走。
第二战,以他贺兰弈亲手击杀云澜而告终。
这是充满神圣光辉的一战,因为他除掉了这世间的邪恶。
历史,也只能由胜利者去书写!
而就在贺兰弈走出一段路后,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什么奇怪的异响。
也就是在这一刻,一股莫名的寒意骤然升起!
贺兰弈停下脚步,在转身的那一刻,长满倒刺的幽蓝色藤蔓突然袭向了他,尖利似箭的木藤狠狠刺入他的胸腔!
“什么……噗!”
心脉受损,贺兰弈倒退几步,口中鲜血直喷,脸色瞬间变得比飘下来的雪花还要白。
他只能勉强看清,有一株盛放在少女右手腕中肆意盘起的五瓣兰。
那是……魔植?
贺兰弈嘭地一声倒在雪地中,血慢慢从身下渗出,眼睛阖着,不知生死。
囚骨兰沾染了寄主的血,绽放得更为妖娆。
在刺穿贺兰弈的胸腔后,囚骨兰慢慢倒回去停在云澜面前,花瓣轻轻戳了戳云澜的脸,几根木藤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的身体环住。
囚骨兰与寄主共生共存。
寄主生,它生。
寄主死,它死。
囚骨兰移动着那朵盛放的五瓣兰搭在云澜肩上,没过多久,枝蔓萎缩变得细小,兰花上的幽蓝光泽也在逐渐黯淡,花瓣恹恹地垂下,失去生机。
冷风呼啸。
一个撕裂空间在虚空之中急速扭转,穿墨蓝色锦袍的颀长身影飞快从撕裂空间中一跃而出。
漫天飞舞的雪花,在他出现的那一刻也立即停息。
寒渊刚从撕裂空间出来,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贺兰弈。
还有距离贺兰弈不远处,那个靠着山壁的少女。
洁白的雪铺在她头发上,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埋葬在其中一般。
“……小云澜?”
寒渊几个飞身就来到她面前,他低声唤着她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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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少女纹丝不动,也没有任何回应。
寒渊蹲下身,把她头发上的雪扫去,指腹不经意间触碰到她僵硬冰冷的脸,手下的动作微顿。
旋即,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目光顺着她满身的伤看了过去——
“云澜……云澜?”
寒渊瞳孔微缩,立即把她从雪中抱出来,掌心在不断凝聚灵气传送给她。
然而,灵气像是被一阵屏障隔住了,无法流入云澜的身体里。
“云澜……别吓我好不好?”
他轻轻摇晃云澜的肩膀,试图把她叫醒过来。
但无论寒渊怎么呼唤她……云澜依然一动不动。
他把耳朵凑到她的胸前去听,没有一点心跳声——她真的死了,带着一身的狼狈与凄惨,死了。
心脏像是被硬生生挖出一块肉,难以言喻的痛楚尖锐地冒起,疼得寒渊身形发颤。
他彻底慌了神,用力抱紧云澜,眼眶隐隐发红:“谁要替你收尸了?!你快醒过来!”
“我要救你!我一定能救你……”
这时,寒渊察觉到什么,手从云澜染血的衣襟中拿出一缕成结的发丝。
那是他当时留给她的头发。
此时,头发上附着了一团浓郁的气雾,无暇干净,寒渊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云澜的灵魂!
他的头发,将她的灵魂留住了,这才没有使得她完全魂飞魄散!
寒渊小心翼翼地把那团气雾收好,再横抱起她。
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寒渊,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在面对一个人族的死亡时,这份惊恐会不断转化,直至为他带来无尽的绝望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黄泉之境,战场。
启星一手握着焰龙泣血枪站在夜无溟身前。
身上的火红色战袍全是被灵气刮出来的口子,一头赤发显得几分散乱,尖锐的枪尖戳在夜无溟的喉管上,灿金妖眸中裹挟阴寒杀意。
夜无溟几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
他脸上毫无血色,大战过后,他身上的暗系灵气近乎溃散,一丝骇人的冰蓝色从领口中钻出来,犹如疯长的藤蔓向上攀去,紫色的眼睛黯淡无光,仿佛空洞失神。
他像是被冻结了一样,没有动静。
魔尊……夜无溟……
他是云澜所喜欢的……
启星咬紧牙关,心中酸涩翻涌。
夜无溟伤重,寒毒又在不断折磨和摧残他,正是她一枪终结他的最好时机!
可杀了,云澜失去挚爱,她一定会痛不欲生……
不杀,她又该如何替空报仇?替那上千名死于流毒之中的子民们报仇?
启星深吸一口气,她默默地抬起眼,望向灰蒙蒙的天色。
杀与不杀,原来也有如此难以抉择的一天。
云澜,我要怎么办才好?
就在启星犹豫不决之时,胸腔处倏然传来一阵钝痛!
这种感觉是……
云澜!
云澜出事了!
启星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惊慌,她捂住发疼的心脏,身形疼得发抖,手中的焰龙泣血枪几乎快要拿不稳。
失去了大半的龙息,又在失去龙息后不管不顾追杀夜无溟,如今再受刺激,已到极限。
“噗!”
鲜血狂喷,启星啪地一下倒在地上。
“尊上!”
影强撑一身的伤飞奔过来扶住启星,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启星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影的手,冒血的唇一张一合,发出沙哑的声音:“去找……云澜……”
语毕,启星头一歪,陷入昏迷。
影脸色慌张,二话不说就赶紧扶起昏死过去的启星,冲四周的妖族将士厉喝:“全员将士听令!收兵,返程!”
抛下一句话,影就带着启星速速离开。
眼看着所有妖族原路退出魔域,同样浑身是伤的曜风和暗霖冲到夜无溟身前:“尊上!”
随着他们的靠近,刺骨的寒意不受控制地从魔尊的身上狂涌而出!
暗霖想到云澜之前对他说的话,立即拿出那一株火凌霄。
火光在灵花上绽放开来,瞬间将环绕在夜无溟周身的彻骨寒气驱散开,磅礴的火系灵气溢出,一丝一缕地缠上他的身躯,为他压制寒毒。
曜风和暗霖相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紧张和急迫。
从领口中钻出来的那一抹冰色,在火凌霄灵气的持续燃烧之下终于是消失了。
夜无溟紫眸微动,意识得到短暂的回笼。
这股暖意是……火凌霄……
受到刺激而起的寒毒再次被压下,然而,夜无溟还是感觉身体里的每一处地方,仍在剧烈的发疼。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留在她身上的本命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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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
澜……
夜无溟强撑着想要站起身,眼前却骤然一黑。
在听到曜风和暗霖恐慌的叫声后,他失去了仅剩下的那点意识。
……
这场由贺兰弈发动的第二战,最后在贺兰弈被随后赶到的圣者送回圣域后,彻底结束。
远在黄泉之境,妖族讨伐魔族的那一战,于启星与夜无溟双双陷入昏迷而终止。
魔域、妖域、圣域,三域在同一时刻受到重创。
贺兰弈被囚骨兰戳中心脉,伤重到几乎要马上断气。
受到圣域突袭的青沧学院以及三宗,也先后在战后的互帮互助之下,有条不紊地振作起来。
此时,青沧学院。
“找到了吗?!”
容檀之飞奔到风烬面前,鬓角被汗珠沾湿,他脸色发白,一手抓住风烬的手,着急询问。
风烬摇头:“没有……我跑遍了璃安国的四周,还去三春城,都没找到他们。”
容檀之眼前一阵发黑,疲惫和无力涌上来,让他的步伐有些站不稳。
小澜和燕袭……他们同时消失了!
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院长从门外走进来:“有消息!”
“什么消息?”风烬紧张地问,“是不是找到人了?!”
院长抿了抿唇,眉头紧锁:“没找到,但是……发现了圣域二长老和三长老的尸体。”
容檀之按揉着发涨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这两个圣域的走狗,死了就死了,我不在乎……我现在只想找到我的伙伴。”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院长看容檀之很难受的样子,拿出一枚丹药塞他手里,又接着往下说:“在这两个圣域长老的身上,都不约而同地发现了剑伤。”
“剑尊长老去看了,那些剑伤是追影剑所致——而燕袭所用的佩剑,正是追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院长说的话,风烬一脸愕然。
就连容檀之也顾不得服下丹药,嘴里喃喃:“追影……对,这是燕袭的佩剑!”
两个圣域长老的身上都留有追影造成的剑伤,那就意味着,和他们战斗的人就是楼燕袭!
但问题是……圣域长老死了,楼燕袭又去了哪里?
风烬稍稍收起脸上的惊愕:“我没记错的话,贺兰弈和那七个长老,修为等级都在灵圣吧?是燕袭一人,同时击杀两个灵圣强者?!”
院长表情凝重:“从尸体上的伤势来看,确实是如此。”
容檀之沉默了半响,将丹药塞进嘴里,待丹药在唇齿之中融化。
旋即,他咽了咽喉骨,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睛,轻声道:“人在绝境之中,可以爆发出比以往更加强大的力量。”
“他一定是被逼急了……”
风烬握紧拳头:“那小澜呢?她和燕袭一起离开霞花宗,又一起失踪……”
容檀之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站直身体,望向院长:“院长,圣域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暂不知圣域内部的情况,但三宗那边有探子传话,有医师不断进出尊主殿。”院长道。
风烬暗暗咬牙,越想越急,一拂袖就要走出门:“不行,他们已经失踪好几天了!我要再去找他们……一定能找到的!”
容檀之二话不说也跟了上去。
下雪的天里,气氛却尤为焦灼。
黄泉之境,鬼域。
幽霄殿的密室门外,魑魅和魍魉站在紧闭的密室大门前,神色紧张不安。
“怎么办?尊上已在密室足足三天了!”
魑魅咬了咬牙:“尊上一直不出来,我担心他在里面会出事……魍魉,要不我们一起合力把密室的门破开吧!”
魍魉急归急,却也没有同意魑魅说的话,他皱了皱眉,沉声道:“你疯了?这个密室只有尊上才可进出,你我擅闯,只有死路一条!”
魑魅死死咬着唇瓣,回忆起三日前的那一幕,眼中怨恨更深。
三日前,尊上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女回到鬼域。
她一看,那少女……不就是云澜那个贱蹄子吗!
自跟在寒渊身边的那一刻起,魑魅就没见过寒渊流露那种惊慌又无措的脸色——从来都没有。
天知道,那时候多想被尊上抱在怀中的不是云澜,而是她……
魑魅目不转睛地盯着密室大门,她没办法,只能着急地在门外转圈圈。
密室内。
“啪!”
寒渊用力把双手撑在石床边沿,他的手上和身上,是早已干涸的斑斑血迹。
云澜被他放置在石床上方,她闭着眼,一动不动,安静得就像是睡过去了一样。
寒渊睁大双眼,他的瞳眸因魔气附体而冒出紫光,面色有些发白,定定地看着云澜好一会儿,他突然把双手伸向她的脸。
指腹下,依旧是冰凉的、僵硬的触感。
死尸一般的触感……
寒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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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他把自己关于密室内,然后一直在动用邪术。
他把他知道的所有邪术,全都用在云澜身上。
只为了能复活她。
但是,没有一次成功。
“骗子……云澜,你这个骗子!”
寒渊轻轻抚摸云澜的脸,嗓音喑哑至极:“你答应过我要来鬼域——但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你,而不是变成尸体的你!”
“为什么要骗我……”
他的唇贴在她的头发,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温热的水珠滴在她灰白的脸庞上。
昏暗的密室之中,是寒渊那充满哽咽的低语。
这时,寒渊突然想到什么,他猛地抬头。
对了……
云澜是半人半妖血统,如果邪术无法复活她,那身为妖族首领的启星,一定有办法!
启星那么关心云澜,一定不会任由她就这么死了!
寒渊立即将云澜从石床上抱起。
外面天寒地冻,即便是知晓此时的云澜感受不到寒冷或是炎热——但寒渊还是把他的袍子披在了她身上。
就好像,少女真的只是单纯睡过去了而已。
“咳咳!”
过度使用邪术,还用了足足三天,寒渊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一手抱紧云澜,另一手捂住嘴低咳着。
半响,寒渊摊开掌心,刚咳出来的刺眼液体,与手上干涸的血迹融在一起。
“撑住……云澜,一定要撑住。”
寒渊抹去溢出唇角的血,快步走出密室的大门。
门终于是开了,魑魅和魍魉喜极:“尊上!”
寒渊没理会下属,五指一抓撕裂了空间,抬步跃入。
魍魉看到寒渊抱着云澜,一愣,尊上这是要去哪里?!
魑魅看寒渊步伐匆忙,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尊上您等等我!”
唰地一下,空间带着寒渊和魑魅一同消失。
只余下一脸懵逼的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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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溟浑浑噩噩地撑开眼皮。
昏迷之中,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与云澜各站在一座山的山顶,遥遥对望。
山和山之间隔了一条宽敞的河流,云澜站在他对面的那座山上,微笑着和他相视。
他想要飞身去到云澜那边,但似乎有什么无法触摸到的屏障将彼此分开——他甚至能感觉自己在离她越来越远!
然后,他看到云澜朝他摆了摆手,好像在道别一般,转身便步入那把她笼罩起来的迷雾之中。
他奋力地想要拉住她的手,呼唤她的名字,可是她还是离开了,头也不回……
这个梦真实到令他感到不安,他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
睁开眼的那一刻,发现自己已身在极上殿。
遍布身体中每一寸血肉的彻骨疼痛依然存在,夜无溟强撑着从床上坐起身。
动静太大,惊得房外的曜风立即大步进来:“尊上!您终于醒了!”
夜无溟咳嗽一声,喉间有翻涌上来的腥甜,他忍了好久才没把血喷出来,一伸手就抓住曜风的手臂:“咳咳……她呢?她去哪里了?!”
曜风自然知道自家尊上口中说的“她”指的是谁,他不敢隐瞒,只好马上回答:“尊上,魔后她……她不在魔域!”
“不在?!”
夜无溟的双眼瞬间因动怒而变成深紫色,眸底杀意四溅,骇人至极:“不在是什么意思?让暗霖滚进来!”
“尊上息怒!”
曜风赶紧扶住夜无溟摇摇欲坠的身体,着急道:“您先躺下,属下把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您听。”
夜无溟不想躺着,曜风只好把软枕垫在他背后,好让他能靠着。
“尊上,事情是这样的……”
曜风将贺兰弈发动第二战的事说出来,夜无溟听完后,那股不安的情绪更浓了:“现在贺兰弈是什么情况?”
“具体尚未查清楚。”曜风说,“三春城与雁回城都发生了流毒事件,魔后是放心不下同伴们才匆忙赶回碧落之境,只是现在一直没有回来……”
曜风说到这里,也不禁露出凝重的表情:“暗霖已去了碧落之境找魔后了,并顺手调查流毒一事。”
夜无溟微微阖上眼睛再次仔细感受,那个留在云澜身上的本命结印,确实消失了。
他不能再通过本命结印去感知她了……
夜无溟攥紧手指,眼中忧色不减。
澜,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留在你身上的本命结印会消失?!
房中的气氛瞬间跌至冰点,就在这时,空间撕裂后发出的异响突然响起,曜风立即抬眼看去——是暗霖!
不,不只是暗霖。
他还带了两个人族一同从空间中出来。
“什么情况?”
曜风不解地看着暗霖,他一脚把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族从空间内踹出来。
暗霖满脸寒霜,他立即走到夜无溟身前抱拳:“尊上!属下查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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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溟锐利的目光在那两个瑟瑟发抖的人族侍卫脸上一扫而过,苍白的唇轻启:“说。”
两个人族侍卫都被暗霖用灵气捆住四肢,无法动弹,嘴里还塞着防止他们咬舌自尽的布团。
暗霖将他们口中的布团拔出来,然后迅速用灵气凝成一道剑刃,刃尖对准其中一人的脖颈,眼睛唰地一下变成紫色,厉声喝道:“把你们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否则,我立即把你们丢去喂灵兽!”
两个人族侍卫吓得够呛,拼命摇头,眼泪很不争气地哗哗流:“别杀我们!我们说!我们什么都说!”
“我们是璃安国将军府的侍卫,前段时间受到将军安西川的吩咐,要把一瓶秘毒带出璃安国处理掉……”
秘毒?
夜无溟突然想到什么,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下床冲到两个侍卫面前,眼中的紫芒闪烁得厉害:“流入三春城和雁回城的神秘剧毒,是你们做的?!”
面对眼前魔尊身上散发出来的窒息压迫感,侍卫被吓得浑身发抖:“那、那秘毒只要沾到泥土就会失去毒性,我们……我们本来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挖个坑把秘毒埋了……”
“但是一个不留神,把装着秘毒的瓶子摔碎了……”
曜风和暗霖倒吸一口冷气,也就是说……毁掉三春城和雁回城这两座城镇的流毒,原来是出自安西川之手!
夜无溟面无表情地盯着两个侍卫。
半响,魔尊又开口:“安西川要用那瓶秘毒做什么?”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只能道出:“安西川其实和圣域尊主贺兰弈达成了共识,想借贺兰弈的手除掉战神府,他骗贺兰弈一定会用这瓶秘毒重创妖域,并嫁祸魔族,把黄泉之境三大领主之间的关系搞崩。”
曜风总算是弄明白了:“阴差阳错之下,秘毒真的毁了妖域的雁回城,让城中上千名妖族子民死于非命,一切的事,都正如安西川‘欺骗’贺兰弈的那样顺利进行着,对不对?”
人族侍卫不敢吱声,没承认,却也没否认。
夜无溟握紧双拳,内心杀意渐浓,安西川……原来是你!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狠狠一砸袖袍,声音寒冷如冰:“去把这两个人族丢去八十八牢!”
言毕,他就要走出极上殿。
八十八牢!
两个人族侍卫脸色剧变,他们不知道八十八牢是什么,但听名字……就能猜出是个很恐怖的地方!
夜无溟这是要折磨他们!
无视两个人族侍卫哭天喊地的求饶声,曜风赶紧跟上去:“尊上!寒毒才刚压制下去,您要好好休息,不能离开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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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霖没有把云澜带回来。
再加上本命结印突然散了,一个很不好的想法在夜无溟心中油然而生——
她一定是出事了!
一想到云澜很有可能遭到不测,他坐不住了,一定要去亲自找她!
夜无溟五指一抓撕裂了空间,俊脸上是冰冷的杀意,他一步踏入,前往碧落之境。
另一边,妖域。
圣龙殿。
启星醒来时,发现影和羽都在身边守着。
看到启星睁开眼,两个下属脸色一喜:“尊上您终于醒了!”
“我……咳咳!”
启星撑起身子,她能感受到自己现在很虚弱,但来不及管自己,五指抓紧影的手腕:“云澜呢?找到她了吗?!”
影抿了抿唇,在启星急切的目光下,他摇头:“没有……云澜她失踪了。”
失踪?!
启星睁大双眼,指尖几乎要掐入影的手臂血肉之中:“还愣着做什么,给我去找!”
刚说完,情绪波动太大,又是控制不住地咳嗽出声。
阵阵血气在圣龙殿中弥漫。
“尊上……”
影和羽担心极了,空这会儿还没醒来,他们不能再眼看着启星又垮下了。
“快去!”
启星伸手推着影,内心的紧张和不安愈发加深。
云澜身上有她龙骨制成的骨笛,骨笛上有她的灵气。
她正是通过这一丝灵气,才知道云澜出事了……
然而就在这时,殿外快步走进来一个妖族侍卫,侍卫来到启星身前抱拳道:“尊主!鬼域尊主寒渊有急事求见!”
影和羽听言皱了皱眉,寒渊?
他怎么来了?
启星咽下满嘴的血腥味,正要开口说话时,那道墨蓝色身影就先一步闯入圣龙殿。
“启星!”
寒渊面色苍白,他抱紧怀中的人,语气急迫:“救救她!”
大家看了过去——只见寒渊抱着一个少女,她双眼紧闭,脸上泛出一丝不正常的死灰色。
“云澜!”
启星看到她的侧脸,立即起身过去,手刚抚上云澜的脸,就被指腹下的冰冷和僵硬惊得愣在原地。
她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迅速反应过来,手指颤抖地去探云澜的呼吸。
半响,启星眼眶发红,一瞬不瞬地瞪着寒渊,瞳孔缩成竖线:“她怎么了……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启星没能探到云澜的呼吸,也感受不到她心脏的伏动——
这就表示,现在的云澜……只是一具没有生机的尸体!
惊恐瞬间笼罩了启星的心,她把云澜从寒渊怀中抱出来平放在床上,也正因此,启星才发现云澜身上的血衣,以及满身大大小小的伤。
手搭在云澜额头,启星用灵气去感受她的伤势。
但只是探知了短暂的几秒,启星眼中的湿意更加汹涌。
双灵根破碎,腿骨断裂,五脏六腑被大量的九幽花毒腐蚀,右手筋脉全废,双眼和喉咙也因九幽花毒而造成严重损伤……
站在一旁的影看到云澜满身的惨烈,不忍地闭了闭眼,别过脸不再去看。
羽咬牙切齿,颤着身体紧紧握住云澜的手,指腹一次又一次轻抚在云澜腕上的伤痕,像是在给她疗愈疼痛,不禁低声抽泣。
启星攥紧拳头,灿金色的妖眸中好似刮起一场能吞噬万物的风暴!
她感受到了云澜身体里有残留的光系灵气,那是贺兰弈的灵气!
贺兰弈……贺兰弈!
云澜这一身的惨状,全是贺兰弈干的!!
寒渊捂着有些发疼的胸口,缓了口气,又对启星说:“我用尽一切邪术去复活她,可是不管用……”
“启星,我寒渊从来没有求过谁,但或许只有你才能救她了……我求你,求你救她,她不能死!”
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在场者几乎都要喘不过气。
启星偏了偏头,当看到寒渊同样眼睛发红,心脏又是狠狠一抽。
原来,寒渊也一直在尝试把云澜救回来……
而且,云澜身死这件事,夜无溟那边恐怕还不知晓。
启星蹲在床边,伸手抚摸云澜的头发,低声道:“你被贺兰弈这样折磨,身体是不是很痛?”
“地狱的路太凶险,你不能死,你应该要留在这世间,去报仇雪恨,去夺回你失去的一切……”
言毕,启星的眼中爆出一抹义无反顾的决然。
我要救你——
哪怕是,要付出我的性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启星暗下决心,转眼深深地望着影和羽,启唇道:“你们先出去,不准让任何妖族靠近这个房间半步。”
影和羽都愣了一下,刚才尊上一脸暴怒,恨不得立即跑去碧落之境,把整个圣域的人族挫骨扬灰。
但现在……却能清晰感觉到,尊上身上的怒火已经彻底平复下来了。
而且,尊上望向他们时的眼神——很古怪。
说不清楚到底哪里古怪,影和羽都感觉很像是暴风雨前的那阵平静,让他们深感不安。
“尊上,你……”羽唇瓣微动。
启星嘴角勾起一个颇显苦涩的弧度。
好半响,她低声对两个下属语气轻柔地说了一句话:“对不起。”
影、羽:“……”
“也替我向空说一声对不起。”
听到启星说的话,一丝不好的预兆在影的胸腔泛起,他不自主地瞪大双眼:“尊上!您要做什么?!”
“出去。”
启星别过脸不再看他们一眼,刚刚还柔和的声线瞬间被收起,她又恢复往日的不近人情和冷漠。
影和羽互相对视一眼,虽然很担心,但启星发令,他们不得不遵从。
最后,他们只能一起离开房间,在彻底走出门时,他们的目光仍在启星和床上的云澜来回流转。
房间的大门被关上,启星站在云澜身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女的脸。
像是要把这张脸,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记忆之中。
气氛沉寂片刻,启星回头望向寒渊:“我能救她,让她起死回生。”
寒渊黯淡的桃花眼微转,马上冲到启星面前:“你要怎么做?”
启星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一丝浑厚的赤色气体悬在掌心中。
寒渊一眼就认出——那是龙息!
代表着龙族最珍贵的本命能源,龙息!
寒渊意识到启星接下来要做的事,他睁大眼睛,就连看启星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你应该明白,失去龙息会面临什么。”
“我明白。”
启星顿默几秒便扬起唇角,很是随意地轻笑一声,目光却认真且充满执着。
寒渊死死攥紧拳头,视线落在云澜脸上,有些艰难地开口:“……她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
女子垂下长长的睫毛,嗓音听上去很平静:“我已经活得够久的了。”
“再者,她是云轻和墨煊的孩子,唯一的孩子,墨煊又是我挚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妖族是寿命很长的种族。
如果没有仇敌,没有疾病,那么唯有自己才能结束自己的生命。
启星深呼吸一口气,对于即将到来的下场,她的金眸之中没有半分畏惧,只有一片澄澈的清明。
活了上万年的岁月,从来没想过要为谁去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但只有你……云澜,只有你。
我会守护你,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寒渊见启星心意已决,不忍地阖上眼睛。
几秒后,他又再次睁眼,看向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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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我?”启星挑眉,“配合我什么?”
寒渊走到床边,指腹在云澜冰凉的脸上轻轻抚过,淡声道:“你一旦这么做,积攒万年的修为,将会全部奉献给云澜。”
“但,现在的她……还不能完全接受你这万年的修为,即便是她起死回生,最后也会承受不住而爆体而亡。”
启星皱起了眉,眼中厉芒冒起:“我不允许有这样的事出现!”
寒渊颔首,又直直地看向启星:“因此,我可以配合你,把风险压到最低。”
“你……”
启星想到什么,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你难道是想……”
寒渊对启星微微一笑:“我心甘情愿,正如你愿意救她一样。”
启星一时不知应该说什么,最后,她只能叹息一声。
留在云澜身体中的本命结印已经消失了。
但夜无溟那边,要一直承受本命结印带来的反噬痛苦,日日夜夜,永不停息。
而寒渊,竟也要为云澜做到这种程度……
启星看着寒渊,突然道:“我从前说过,你对云澜的感情,我分不出是真还是假。但我现在……可以收回这句话。”
这两个魔族首领,对云澜的感情都是认真的。
如果不是认真的,以他们冷酷嗜杀的本性来看,根本不必为一个人族女孩做这种事。
“这是她的灵魂。”
听到启星的话,寒渊眸光微闪,但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把附着在他那一缕发丝上的气雾取出来:“魂魄会留世五日,如今已过三日,每过去一日,灵魂就会黯淡一分,我们没有时间了!”
启星看着寒渊手中的那团纯净的气雾,旋即,她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静静凝息,启星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冽起来,周身扬起浓郁的火系灵气。
她双眉之间的龙纹在剧烈闪动,像某种无声的警告,闪动得越发急促。
丝丝缕缕环绕在女子身上的赤焰,沸腾而炙热,好似要把她彻底吞噬在内——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龙吟从赤焰内爆出,瞬息功夫,整个房间都映入一片火光之中!
影和羽在房外心急如焚地等候着,这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听到那一声龙吟,猛然转头看去。
那、那是……
继承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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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具威慑力的灵气波动,如丝线紧紧缠绕,蔓延向妖域的四面八方。
“吼……”
“嗷呜……”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四大守护兽、还有万千妖族子民向着天空上方那金光弥漫之处,姿态虔诚地跪地叩拜。
虚空中,一条巨大的金龙厉啸着冲向云霄。
万道霞光之中,从皮毛再到鳞片,一寸寸一片片地脱落,消散。
就像是雁回城那一夜的焰火,升空后瞬间炸开,在绚烂之中,颓然而陨。
……
碧落之境。
璃安国,将军府。
安西川在书房内有些坐立不安,他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贺兰弈发动的第二战结束了。
但战神府并没有如愿消失,据说是因为云澜从黄泉之境赶回来全力协助,这才使得战神府安然无恙!
不仅如此,贺兰弈还蛮横地对青沧学院和三大宗门宣战,结果反而是圣域落得一个残败的下场……
这太可怕了。
云澜和她的那些同伴,尤其是云澜——她居然能以单凭一己之力,就能顺利瓦解这么多人族势力的危难……
假若不尽早把这样的小辈杀掉,日后等她彻底成长起来,那就真的没有人是她的对手了!
安西川咬紧牙关,他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妖域成功被秘毒重创,贺兰弈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可问题是,君拂凰没有死,战神府也没有消失,贺兰弈还没能完成他的条件!
安西川想了想,决定亲自去圣域找贺兰弈问清楚。
可就在下一秒,书房外突然传来什么杂乱的声音,安西川感受了一下,有灵气波动!
是谁敢来将军府撒野?!
“不好了!将军不好了!”
一个侍卫步伐凌乱地闯入书房,安西川气得额上青筋暴起:“狗奴才,你说谁不好了……”
唰!
一道暗色的气刃骤然从门外飞进来,嘭地一声狠狠击在那侍卫的身上。
侍卫没来得及求饶,身体就被灵气一分为二,鲜血直接喷溅了安西川一脸!
突如其来的一幕,犹如一桶冰水,瞬间就浇灭了安西川心中的怒火。
他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出现在外面的男子——
一袭玄袍在身,气场强势骇人,夜无溟抬步跨过书房的门槛,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在看到对方那双闪烁紫光的凤眸时,安西川的心脏被恐惧笼罩:“魔、魔族!”
他是魔域尊主……夜无溟!
夜无溟一个瞬闪就出现在安西川面前,他修长的五指狠狠扣住安西川的脖颈,充斥暴怒的杀意在他周身狂飙:“害三春城和雁回城被流毒毁灭,又嫁祸本尊,这些都是你的手笔,是不是?!”
“咳……”
强悍的暗系灵气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刃直戳安西川的身体,喉咙又被扼住,死亡的恐惧迎面扑来。
曾经在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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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溟狠狠一甩,将安西川整个人甩到地上。
“唔……咳咳!”
安西川口中鲜血直冒,身上的骨头好像被拆了一样,尖锐剧烈的疼痛从体内每一寸地方油然而生,他勉强撑起身子,浑身发抖。
夜无溟居高临下地斜睨安西川,手一挥,五道银丝自他指节飞出,只听见安西川发出一声惨叫,五道银丝分别穿透了他的四肢和胸腔骨!
安西川被银丝呈大字型地钉在墙面上方,他想要挣脱那诡异的银丝,但只要他动弹一下,银丝就会顺带拉扯血肉和筋脉,简直是痛不欲生!
剧烈的痛苦在不断磨灭安西川的意志,他终于是承受不住,冷汗和眼泪齐流,嘴里惊慌地大喊:“是我干的……是我干的!别杀我!求你饶过我……”
夜无溟走近一步,深邃的紫眸中充满前所未有的嗜血与杀戮:“本尊的魔气,你是从何处得到的!”
嗖地一声破空之响,又是一根银丝刺入安西川的左肩,安西川疼得嚎叫。
缓了好几秒,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安西川语气虚弱道:“是……贺兰弈……”
“之前五长老的表侄被杀,事发现场有你的魔气……贺兰弈把魔气给我,要我栽桩嫁祸……”
夜无溟神色阴沉。
原来如此!
那时,他替云澜出气,杀掉那个小辈时无意间残留了一丝魔气。
正是这魔气,被贺兰弈拿去利用,这才引发了后面的事……
该死!
夜无溟暗暗咬牙,眼底的嗜杀之意更为汹涌。
如果云澜遭到不测,那真正害了她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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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溟盯着眼前吊着最后一口气的安西川,眼中紫芒暴起,冷酷无情的嗓音裹挟腾腾杀气:“既然你用本尊的魔气嫁祸——那本尊便让你亲身体会,被魔气侵蚀身体的滋味!”
语毕,缠绕在他身上的紫色魔气丝丝缕缕地顺着那六根银丝流入安西川身体之中!
“不!饶了我……”
魔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狠狠挤压着每一片血肉、每一根骨头。
面对安西川痛苦的求饶,夜无溟什么话都没说,他一挥袖袍,用力扯掉钉住他身躯的银丝。
安西川顺势倒在地上,瞬息功夫,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灌满了水的球涨起。
自知求饶无用,只有死路一条,安西川破罐子破摔,无力地躺在地上,凸起的双眼恶狠狠直视夜无溟,嘴里仍放着狠话:“你……不得好死……”
“你和云澜那个贱人……都不得好死!”
夜无溟喉间溢出一声阴寒的冷笑。
他恶名缠身,不要紧,他不在乎。
但肆意诋毁她的,都要死!
他挥出一道灵气,灵气裹着安西川悬浮起来,五指一扣,安西川的身体瞬间爆开!
血肉和碎骨零零散散地掉了一地,谁能想到,这个曾为璃安国效劳的护国大将军,最后竟落得一个连全尸都没有的凄惨下场……
夜无溟不再看满地的血腥,转身走出书房。
将军府内,再无一个活人,到处都堆满了侍卫的尸体和残肢。
浓郁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府中各个角落。
夜无溟眼神冷冷地盯着刻着“将军府”三个镶金大字的门匾,指骨分明的手指一划,咔嚓一声,门匾被一分为二掉在地上!
至此,璃安国境内,再无将军府!
灭了将军府,夜无溟内心汹涌的杀意才稍稍得到平息。
战神府距离此处不远,夜无溟立即闪身而去。
当来到战神府,夜无溟还未步入府内,就听到君拂凰气极的怒吼传出:“该死的!都快去找!找不到小小姐,我把你们都杀了!”
“战神殿下息怒!”
“快去!澜儿她一定还在附近!全部出动,找!!”
“遵命!”
战神府侍卫全体出动,听着那急促的步伐,夜无溟脸色唰地一下变白——
她没有回战神府?
战神府是她的家,她居然没有回去?!
胸腔处是细细密密的疼,犹如万蚁蚀骨,疼得他身体止不住颤抖。
澜……
你到底……在哪里……
夜无溟用力掐紧衣襟,眼眶隐隐发红。
连休息都顾不上,强忍伤势一路赶到璃安国,又动灵气大开杀戒歼灭将军府,夜无溟终于是坚持不住,步子一歪就倒了下来。
圣域。
这些天,贺兰弈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
但最后,他还是活下来了,只是心脉受创,仍处于昏迷状态,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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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牢,一道凶狠的暗系灵气飞出,咔嚓一声,坚不可摧的圣牢大门却仿佛纸糊的一般,被灵气干脆利落地斩成两半!
褚临闻声而来,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缓缓从牢门中走出来。
明殊身上的袍子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整个人像是刚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
血污沾满在她那张好看的脸上,头发披散,看起来跟路边的乞丐没什么两样。
“殊殊……”
褚临看到她真的从圣牢中闯出来了,眼中不禁泛起泪意。
明殊一手扔了还滴着血的权杖,面无表情地走向褚临,无神的眼睛微抬,嗓音沙哑:“我出来了。”
“嗯……等你好久了。”
褚临不在意明殊此时满身的脏乱和狼狈,用力把她抱入怀中。
明殊静静靠在他怀中,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
半响。
她睁眼,环视四周:“你就这样抱着我,不怕有圣者发现?”
“……”
褚临松开明殊,轻柔地为她把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贺兰弈启动第二战,很多圣者都在第二战死去,就连七位长老……也死了其中四个。”
“第二战?”
明殊对圣牢外的一切都不知晓,她微微睁大眼睛,唇瓣发颤:“……贺兰弈对谁发动第二战?”
褚临叹了口气:“先去清洗一下吧。现在的圣域一团乱七八糟,不会有人有闲暇心情关注我们,所以……”
明殊没有多言,任由褚临拉着她去清洗。
洗漱完毕,明殊一扫浑身的狼狈不堪,白袍穿上,她从圣牢里的囚人,再度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女。
洗漱过程中,她也听褚临讲述了第二战的事情。
圣域中其他人是怎么死的,她不在乎。
但在听到云澜身死的消息时,明殊还是沉默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不知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不甘?
愤怒?
还是悲伤?
明殊阖上眼睛。
最后,在明殊的强烈要求之下,褚临带她来到尊主殿。
贺兰弈的房外围满了待命的医师,还有剩下的三位长老。
“明殊?你、你怎么……”
五长老惊愕地瞪着一袭干净白袍在身的明殊,她不是应该在圣牢里吗?!
明殊眼神凉凉地扫了眼五长老。
只是那么轻飘飘的一眼,就让五长老莫名感到几分心惊。
从圣牢闯出来后,少女的气场被磨砺得沉静而又充斥危险。
就好像是……此时的她被一丝触摸不到的黑暗所环绕着。
“我要进去。”明殊收回视线,不冷不热地吐出四个字。
五长老回过神来,皱眉:“不可!”
“除了医师,谁也不能进去半步!明殊,你……”
明殊突然冷笑,打断了他的话:“怎么,怕我趁人之危,杀了他不成?”
五长老被噎了一下,一时不知要如何反驳。
“放心。”
明殊抬起五指,轻轻搭在五长老的肩上,表情似笑非笑:“我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女儿是不会伤害父亲的。五长老,您说……对不对?”
明殊唇角上扬,眼底却一片幽深,不见半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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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褚临和明殊一同进入贺兰弈房中。
明殊把房门关上,目光投向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
浓郁的药味弥漫在房中,染血的绷带和纱布被放置在桌上的水盆里,血色将盆中的清水染红。
明殊慢慢走到床前,眼神居高临下盯着仍在昏迷中的贺兰弈,气息若有若无,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虚弱。
片刻,少女轻笑一声:“看起来,伤得确实很重啊……”
那语气中没有半分疼惜。
反而是浓浓的幸灾乐祸。
只有灵王等级的云澜,却能单凭一己之力,就把你这个灵圣重伤成这副可怜样子……
贺兰弈,你以为你发动的第二战,是你人生之中最光辉的一战?
不。
这一战,只会把你狠狠地钉在耻辱柱上!
想到云澜,明殊的眼神又变得黯淡,她走到窗边,抬眼注视窗外的日光。
突然,她缓缓开口:“褚临。”
“云澜她……真的已经死了吗?”
听到明殊说的话,褚临愣了一下,不由自主望向她的侧脸。
气氛沉寂许久,褚临叹息一声,低声道:“当时,是五长老把贺兰弈带回圣域的。”
“他说,云澜的尸体不见了,但现场有很明显的战斗痕迹,也同时残留着木系和火系两种灵气,根据地上的血迹推断,云澜不可能在流了这么多血的情况下还能存活……”
明殊握了握拳,脸上带着一丝怀疑:“但云澜是半人半妖血统,不是一个完全的人族,体质跟人族有所区别……万一,她还活着呢?”
褚临摇摇头:“我们没人知道云澜到底是生还是死,唯一知道的,就是现在躺在床上的贺兰弈。”
明殊沉默。
半响,她突然转身,冷着脸大步走到床边。
然后,明殊抬起手,把手伸向贺兰弈的脖颈——
十指收紧,明殊低着头,眼神阴狠地盯着贺兰弈因窒息而泛起几分红的脸。
这个男人……该死!
褚临被明殊吓到了,脸色大变地冲过去拉住她:“殊殊!别做傻事!”
“你冷静点!房外还有很多人,他们一旦知道你杀了贺兰弈,你前面做的所有事都白费了!”
终于,明殊松手了。
她看着贺兰弈脖子上那一圈触目惊心的掐痕,发出一声低笑。
指尖在那道掐痕上一划,掐痕瞬间消失。
“是啊。”
明殊为贺兰弈盖好被子,体贴到了极点,眼中却散发着冰冷的杀意:“就这么掐死了,太便宜你了。”
“我相信云澜一定还活着。我会一直等,等云澜活着重返碧落之境的那一天。”
言毕,她起身拂了拂衣袖,走出房门。
云澜……
明殊闭了闭眼,掩盖住眼底深处的悲怆。
我们都是在贺兰弈扭曲的仇恨下诞生的,还没对贺兰弈展开复仇,你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没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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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殊停下步伐,直视前方,慢慢敛起眼中的一切情绪。
无论如何,我始终相信你没死。
如果你没死,一定要再回碧落之境……
我会等你,一直都会。
云澜睁开双眼,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虚空。
奇怪。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少女撑起身子,环顾四周——直至,她看到一条通体被金红白三种色泽包围的巨龙出现在身侧。
散发着微光的龙鳞布满全身,皮毛恰似烈焰,一双灿金色的妖眸炯炯有神,和它对视时,能感受到它身上那种尽数倾泻而出的威严和霸气。
云澜和巨龙对视片刻,突然一愣。
这双眼睛,好像……好像启星!
想到这里,云澜没由来地身子一颤,启唇:“启星……是你吗?”
巨龙没有说话,而是抬起爪子伸向她的脸。
下一秒,金光四溢,炙热的焰火扑面而来,云澜下意识地闭上眼。
耳畔骤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慢慢睁开眼,不远处走来两道身影——
那是……启星和墨煊!
父亲!
云澜脸上一喜,她走过去想要拉住墨煊的手。
但墨煊却好似没有看到云澜一般,和启星有说有笑着走向前方。
云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她有些奇怪,难道她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觉?
这时,画面一转。
月色之下,墨煊和启星坐在凉亭石桌的两侧,他们相视一笑,对夜空上的月光高举酒杯。
“统领妖族一事,你也该定下了。”
墨煊喝下杯中的清酒,笑眯眯地直视启星。
启星眼眸微转,她指尖在酒杯边沿摩挲几下,缓声道:“嗯,是该定下了。”
“不如,这妖域尊主就由你来……”
“我不当。”
墨煊摇摇头,出声打断:“启星,我志不在此,做领主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
启星沉默几秒,抬眼望向前方,又道:“这世上,只有我们龙族才有资格成为统治万兽的领主。但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在为妖域的创立而心力交瘁。”
“按道理来说,这个领主之位……你比我更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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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他拿起酒壶,给启星的酒杯满上,“启星,我们是什么关系?”
启星毫不犹豫地回答:“挚友。”
“既然我们是挚友,那这妖域尊主,是你当还是我当,都无所谓吧?”
墨煊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对启星举起:“来,我敬未来的妖域尊主一杯,祝愿妖域能在你的统治之下,子民安居乐业,繁荣昌盛!”
启星对上墨煊的双眼,片刻后,她轻轻叹息一声,认命地拿起酒杯,和他的碰了碰,露出一个笑容:“你都这么说了,我再推辞就是不给你面子。”
墨煊听言哈哈大笑:“别推辞了,你只要安心当你的妖域尊主,我当你身后的忠臣就足够了!”
云澜眨了眨眼睛,目光在墨煊和启星之间来回流转,这一幕看起来,是妖域刚创立的时候?
彼时,墨煊还没遇到母亲。
启星也尚未成为真正的妖域尊主。
下一秒,画面再次一转,场景已来到圣龙殿。
启星坐在位置上,她在用一条干净的白布擦拭焰龙泣血枪的枪尖。
墨煊从殿外飞身进来,几步就就来到启星面前,他束着马尾,一身暗红色袍子衬得他十分意气风发。
看到墨煊,启星眸光微动,轻轻放下手中的长枪:“舍得回来了?”
墨煊嘿嘿一笑:“等下就走了,我不想让她等我太久。”
“谁?”启星看得出墨煊很开心,有些不解,“你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嗯。”墨煊的眉眼柔软了下来,缓声道:“我遇到了心悦的人,我想一直陪着她。”
启星敏锐地捕捉到那个字:“人?她是……人族?”
墨煊颔首:“对,是一位炼丹师。”
启星抿了抿唇,出于对人族的憎恶和不满,她没有立即回话。
但,妖族心思细腻,洞察力向来很好,说是能看穿一个人的内心,也是个不算过分的形容。
能让墨煊心甘情愿地喜欢,那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人族女子。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启星问。
墨煊像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眉眼中都是对心上人的欢喜:“她很温柔,很美好,炼丹时很专注,容不得其他人打扰她。”
“但我只要待在她身边,哪怕只是看她进行十分枯燥的炼丹之术,我也心满意足。”
启星还是第一次看到挚友露出这种表情,她勾了勾唇,淡笑道:“好,只要是你选择的,那就是最好的。”
“啊,到时间了!轻儿一定等急了……”
墨煊边退后,边朝启星挥了挥手:“改天,我一定把轻儿带来妖域给你认识认识!”
言毕,墨煊一个闪身就消失在圣龙殿。
启星静静地看着墨煊最后消失的地方,许久后,她叹了口气。
就算是挚友,也不能真的永远跟在她身后,做那个为她直言正谏的忠臣……
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后来,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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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煊就这样失踪了十五年。
启星也和下属找了墨煊,找了足足十五年。
直到十五年之后,一个身上带着墨煊的龙息,叫“云澜”的少女出现在启星的眼中——
画面到这里就消失了。
巨龙那只伸向云澜的爪子,在下一秒就褪去了片片龙鳞,化为一只修长的手。
紧接着,龙身也跟着化形,逐渐变成云澜最熟悉的样子。
“启星!”
云澜看到启星出现在她面前,欣喜之余,心中又有些奇怪:“这里是哪儿?为什么我们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启星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在你的梦里。”
云澜微怔:“梦里?”
她抬起手拍拍自己的脸,摇了摇头:“不对啊,我明明已经死了。”
启星那双灿金色的瞳眸中带着一丝柔意:“你没有死,是我让你起死回生。”
云澜:“……”
云澜愣住了,起死回生?
不……这不可能。
她被贺兰弈伤成那样,不可能还活着!
启星看到云澜神色呆滞,无奈地笑了笑,她牵起少女的手,指向前方:“你刚才看到的画面,都是我和墨煊曾经历过的一切。”
“我和他相识相知,是最了解彼此的挚友,所以……接下来,你要好好地活着,替我去找他,和你的父母相见。”
“你不仅要找到墨煊和云轻,还要为自己报仇,去实现一切你想实现的事。”
云澜愣愣地看着启星,心中升腾起一丝不好的预兆。
她感觉启星现在对她说的这些,不像是什么嘱托。
反而像是在说遗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用力握紧启星的手,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呢?”
“你不陪我一起?你是我父亲的挚友,他也很想再和你见面的……不是吗?”
启星回视云澜,唇角上的笑变得有些苦涩。
在云澜认真的注视下,启星摇了摇头:“我不能陪你一起了。”
云澜眼珠子微转,喃喃:“……什么意思?”
“启星,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要离开我?!”
莫大的恐惧像是一块万斤重的巨石压在云澜心脏上,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你快说啊!启星!你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启星微微闭眼。
旋即,她轻呼一口气,摸摸她的脸:“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努力活下去。”
“空,影还有羽,他们会替我照顾你的。”
“今后,我的妖域、我的随从、我的臣民、以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了。”
“而我,会用另一副模样去继续守护你。”
云澜难以置信,鼻尖在发酸,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要夺眶而出:“你做了什么?”
启星笑了笑,不再回话。
她慢慢松开云澜的手,一边对她挥手道别,一边转头朝前方走去。
恐慌如狂潮袭向云澜的身心,她着急地想要伸手抓住那离她越来越远的身影:
“不!你回来!你说清楚!”
“启星!”
……
“启星!”
云澜猛然睁开双眼,冷汗布满额头,顺着鬓发往下而流。
她躺在床上,手还维持着要去抓住对方的姿势。
房内是少女急促的喘息声,缓了好一会儿,云澜的双眼慢慢恢复焦距,看向周围的环境——
这里……这里是……
房门被轻轻推开,羽从外面走进来。
当她看到云澜睁着一双眼睛无措地望着四周时,眼圈逐渐发红,水光弥漫:“尊……尊主……”
云澜:“……”
尊主?这是在称呼她?
云澜满腔疑惑,羽赶紧来到床边把她扶起来,也是在这时,云澜才发觉自己的下半身毫无知觉,就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她的腿……
云澜想起来了,她的腿在那场大战中,被贺兰弈踩断了。
“尊主……”羽把自己的斑斓彩衣披在她肩身,紧张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云澜怔了怔,动作缓慢地把头转向羽,苍白的唇动了动:“您?”
“羽,你为什么要叫我尊主?又为什么要对我说敬语?”
羽的眼睛红得像是兔子:“那是因为……”
没等羽把话说完,云澜突然发现自己一撮垂下来的赤发。
赤发?!
云澜抓起头发一看,不是黑色的……她的头发颜色怎么变了?!
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云澜又回想起刚才在梦中的所见所闻,双手都在发抖:“羽……给我一面镜子好吗?”
羽没有多言,立即把一面镜子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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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中,映出了少女的脸——赤发,金瞳,双眉之间还有一个栩栩如生的龙纹!
云澜眼神呆滞。
脸还是她自己的脸。
但这赤发金眸,还有龙纹,却是只有启星才会拥有的特征!
意思就是……她变成了另一个“启星”?
羽看云澜脸色呆呆的,悲伤和酸涩不断在内心翻涌。
当下,她做了个举动——只见羽朝着云澜单膝跪下,作揖行礼,一字一句道:
“前尊主为了拯救您的性命,已把自身所有的修为继承给您!”
“从这一刻起,您就是新的妖域尊主,是万兽的统治者!”
“云……不对,尊主!吾名唤羽,今后会和空、影永远跟随您的身后!只要是您下令,我们会为您做任何事,在所不辞!”
……
羽后面说的话,云澜已经听不清了。
双耳嗡嗡,脑中一片空白,一股腥甜之气从喉咙直涌上来!
“噗——!”
气急攻心,云澜没忍住喷出一口血,殷红的血雾飞散,眼前一花再次倒了下去。
“尊主!!”
羽惊恐的声音响彻在房中,云澜身子瘫软,心脏抽疼得像是被硬生生挖出来。
启星……
眼泪夺眶而出,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
意识模糊之际,云澜好像再次看到了启星的脸。
不要走……
云澜彻底昏过去了。
这一昏迷,又是昏了一天一夜。
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窗外的天色还是一片漆黑。
寒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他看起来好像很疲惫,明亮的烛光也遮盖不住他苍白的脸色。
云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上方的横梁。
每一次睁眼,都好像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
她在不断失去她最珍爱的事物,她的契约兽,她的挚友……
她的一切!
云澜死死咬着唇瓣,胸腔好似破开了一个大洞,撕裂般的疼让她痛不欲生。
寒渊迷迷糊糊地醒了,一睁开眼就看到云澜几乎要把唇咬出血了,心头一惊,赶紧起身阻止她:“别再这样了!”
他用手指试图掰开,云澜一口咬住他的虎口,力道大得好似恨不得要把上面的血肉撕扯下来!
寒渊眉心微蹙,却没有阻止她,而是任由她咬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云澜终于舍得松口,他的虎口上也多了一个冒血的齿痕。
“出气了吗?”
寒渊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被云澜咬疼了,他嗓音温和,目不转睛地望着云澜的脸。
她终于是活过来了。
不再是冰冷的、僵硬的尸体。
而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眼珠子微转,默默地对上寒渊那双好看的桃花眼。
过了好一会儿,云澜感觉自己僵硬的手终于恢复知觉,她努力地想把自己的上半身撑起来。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此时的身体情况,下半身没有任何力气,上半身也软绵绵的。
她根本……使不上力。
寒渊看她尝试了好几遍都没成功,心中难免酸涩,把手伸过去扶起她,柔声道:“别勉强。”
云澜靠着软枕,眼神空洞无力地直视前方。
许久之后,她从被子中把自己的右手伸出来。
她记得,贺兰弈不仅把她的双腿腿骨踩断,还把她的右手最重要的筋脉也切断了。
云澜尝试合拢手指,每次使力,骨头牵连着皮肉绷得很紧,但钻心的疼痛也顺着手臂蔓延而来。
这就意味着——她的右手,无法再使用了。
腿没了,右手也用不了,她与废人无疑。
“哈哈……”
意识到这一点,云澜突然放声笑了出来,喉咙像是混进沙子一般,声音沙哑到了极点。
笑着笑着,一行清泪从眼角往下流,一滴一滴地落在手背上。
寒渊皱了皱眉。
从前的云澜,意气风发,潇洒恣意。
可如今的她……
明明是天赋异禀、备受瞩目的天之骄子,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她一定承受不住吧?
寒渊再次把手伸去,为她擦去眼泪:“别哭。”
看到她落泪,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现在身上的一切痛苦,都由他来承受……
云澜反应过来,立即别过脸不让寒渊再看她,独自默默地把眼泪擦去。
她的脆弱,不想表现给任何人看到。
半响,云澜把脸转回来,眼眶还是红红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无精打采的,以往总是很清澈的眼中仿佛失去了一切光泽,黯淡至极。
寒渊倒了杯热茶塞到她手中,然后再次坐下来:“启星心甘情愿为你献祭,把她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
“你破碎的灵根,在龙息的作用下得到重铸,除去你的右手和双腿以外,一切伤势都恢复得很好。”
寒渊摸摸她的头,温声道:“你的腿骨其实也恢复了,只是你现在暂时无法站起来,我相信你可以很快就重新起身。”
云澜安静地听着寒渊说的话。
其实他现在说的一切,在她睁眼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
她身体里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炙热的,沸腾的,那是启星的本命龙息。
龙息使得她破碎的双灵根得到重铸,还让她的修为直接从灵王晋升到三级灵宗的等级。
可是,她不想要这些。
如果她的起死回生,需要启星献祭自己才能完成……那她情愿一直做个死人!
无尽的仇恨在云澜心中不断涌现,像是一把烧不尽的火,在燃烧她的理智。
贺兰弈……
如果没有贺兰弈,后面的一切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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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咬紧牙关,她用力握紧左手,因为用力过猛,指节都被绷得发白。
就在这时,寒渊用手握住她攥紧的拳头。
云澜眼神微闪,抬了抬眼看向寒渊。
“别担心。”
寒渊对她一笑,眼神认真:“云澜,失去一切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没有振作起来的勇气和决心。”
“不要辜负了启星,她希望你能活下来,更希望你能早日成为灵圣,去找你从没见过一面的亲生父母。”
云澜瞳孔微缩,唇瓣止不住地发颤。
好半响,寒渊听到她哑着声音问:“我……真的可以吗?”
男子微微垂下长长的眼睫。
下一秒,他点头:“当然可以。”
“你一直都在创造奇迹不是吗?想想你的从前,不还是凭你自己的力量伤到了我。”
云澜沉默几秒,突然说:“我没想到,原来你也有安慰我的一天。”
寒渊笑眯眯的,表情又恢复那种不正经的吊儿郎当:“我那么喜欢你,可做不到眼睁睁看你颓废下去啊。”
他将“喜欢”两个字咬得很重,难以忽视。
云澜自然也听出来了,但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地睨着他。
“唔……咳咳!”
就在这时,寒渊突然别过脸捂住嘴咳嗽,云澜看到有丝丝殷红的液体从他指缝中溢出。
“你怎么了?”云澜顺着烛光看过去,才发现他的脸很白。
是那种病态虚弱的苍白。
他在生病?
“咳……没事。”
寒渊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指尖抹去唇角的血,微笑着回头看她,一字一字道:“什么事都没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下意识地觉得他在撒谎,立即拉住他的手臂,二话不说就撩开衣袖给他探脉。
看到云澜的动作,寒渊微愣,旋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在他心尖绽放,很配合地让她探脉。
云澜仔细感受了一下,灵气紊乱,体质虚弱……
像是突然得了什么重病。
她又多看了寒渊几眼,不安地皱起眉:“你的身体怎么一下子虚弱了这么多?”
寒渊没有立即答话。
他单手支着下颚,笑吟吟地望着云澜:“你在担心我吗?”
云澜唇瓣微抿,在寒渊深深的注视下,开口道:“你帮过我,是我的朋友,我担心你,难道不是很应该的?”
寒渊眼底兴奋的光,在随着云澜说的话而慢慢黯淡下去。
他正要再说些什么话时,房门被推开,羽从外面急促地走进来:“尊主您醒了!”
听到这个称呼,云澜一时难以接受,微微咬牙:“不要叫我尊主!”
“我不是启星,也永远成为不了她……”
羽本来已压下去的泪意,又再次夺眶而出。
但此刻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羽擦了擦眼睛,赶紧来到床边:“尊……澜殿下,我们刚才在您和贺兰弈发生战斗的地方不远处,发现了您的队友……”
既然云澜不让称呼“尊主”,那便直接称呼“澜殿下”。
队友?
和贺兰弈大战的那一幕幕画面,再次从云澜大脑中闪现。
是燕袭!
当时,为了不连累楼燕袭,她毅然和他分开。
但她因为被贺兰弈所杀,因此对之后发生的一切都不知晓——
云澜猛地抓住羽的手:“是燕袭吗?他怎么了?!”
羽回答:“他受了伤,影已去药圃取灵植为他疗伤,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
“澜殿下,您还是亲自去看吧。”
羽拿出一个特地为云澜准备的轮椅,轮椅用一种叫风骨木的灵植制成,非常结实,防火防水,上面还铺了一层柔软的兽类皮毛。
云澜很担心,顾不得别的,在寒渊和羽的搀扶下坐上轮椅。
羽想推云澜过去,但寒渊却主动接下这个活:“让我来。”
“……”
羽见他如此坚持,也没有再说什么,走快几步去给云澜和寒渊带路。
来到另一个客房,还没进入房门,一阵药香混杂血腥气的味道直扑过来,影站在床边,为躺在床上的少年绑着绷带。
隐约可见楼燕袭状态不是很好,面色呈现出一种失血过多的苍白,地上散乱着他的外袍,上面是干涸的斑斑血迹,被灵气割出的刮痕触目惊心。
察觉到身后有轮椅滑动的声音,影立即转身,恭敬地对云澜作揖:“尊主!”
云澜催促道:“快……快推我去床边!”
寒渊推着轮椅来到床边,影也及时让开身子,让云澜能完全看清楚——
楼燕袭还在昏迷中没有苏醒,上身缠着一圈又一圈雪白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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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神兵利器竟也断成这副模样,可想而知,他当时独自面临两个灵圣强者的围剿时,需要爆发出多大的力量,才能有命全身而退……
“燕袭……”
云澜伸手轻轻触摸楼燕袭温度冰凉的右手,也是在这时,她发现楼燕袭的左臂空荡荡的。
不好的预感涌来,云澜无措地摸向他的左肩膀——他失去了整个左臂!
“怎么会这样……”
云澜立即回头看着影,影的目光重新落在楼燕袭身上,剑眉微皱,回答:“我观察一下,左臂断口处有明显的撕裂痕迹,应该是被活生生扯下来的。”
“他左胸腔有被光系灵气伤到的伤痕,不过伤得不严重,我推断他是吸收了神器寒蛛软丝甲,这寒蛛软丝甲替他挡了伤害。”
“只是,寒蛛软丝甲能保护的范围有限,最重要的躯体没有受重伤,但左臂防不住,所以……”
后面的话,影没有说下去。
但云澜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这一刻,内疚,悲伤,无助……各种情绪仿佛潮水一样要把她的身心淹没。
云澜呆呆地坐在床边,喉咙好像被扼住,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楼燕袭是个剑客,是和佩剑相依为命的剑客。
尽管他用的是右手剑,但一切剑术都要双臂互相配合,缺一不可。
可现在他的左臂没了,追影剑也断了……
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没了左臂,又看到陪伴他这么多年的佩剑断成两截,他会是什么感受?
一定会很难过,很绝望吧?
云澜浑身都在止不住地发颤,瞳孔反射出骇人的冷锐光芒,对贺兰弈的极大憎恨再度席卷了她的内心。
这已经不是她和贺兰弈之间的个人恩怨了。
如果她不快点振作起来,她就愧对以命换命的启星,愧对为保护她而死去的小花,愧对她那些被圣域极力压迫的伙伴!
云澜咬紧牙关,熊熊的怨怒之火在胸腔最深处燃烧,刺激得她的双眼都在发红。
她要尽快把身上的伤养好,只有身体彻底得到恢复,她才能去抗争,去战斗。
腿断了,那就靠施针重新让自己站起来!
右手废了,那她就用左手去操纵暗器、去炼丹、去炼毒!
只要她还存在一丝呼吸——那就去,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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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除去吃饭和喝水,她就一直待在圣龙殿的寝宫中,手里握着那支短小的骨笛,一边轻轻抚摸一边自言自语。
听影和羽说,启星所用的献祭方式极为霸道,除了将自身万年的修为、剩下的龙息全部奉献给她以外——
还让她无条件继承她所拥有的一切,包括整个妖域、下属、臣民、以及神器焰龙泣血枪。
正因此,启星落得一个兽丹破碎、形神俱灭的下场,这相当于是魂飞魄散,不可能再有转世投胎的那一天。
那支由启星龙骨制成的骨笛,也成了最后留给她的遗物……
第二战结束后,清雾、霜降和红蝶也来到妖域,它们当时听从云澜的命令,分别赶去帮助楼燕袭和慕婳。
霜降前往三春城,看到慕婳平安无事,便守在慕婳身边,帮她处理三春城中的受害者尸体,直到一切都结束了才返回战场去找云澜。
清雾、红蝶替楼燕袭杀了一群前来支援的圣者,但没能成功阻止那两个长老对楼燕袭的围杀,还让楼燕袭失去了一条手臂,它们深感内疚。
战斗结束后,三只神兽一同寻找云澜和楼燕袭的踪迹,只是云澜失踪,楼燕袭又受了伤,神兽们心中担忧,只好急急忙忙地呼叫影前来先把楼燕袭带回妖域。
而也是在那一刻,神兽们才从影的口中得知,小花和云澜先后被贺兰弈所杀的事——
在看到云澜坐在床上和它们对视时,三只神兽没忍住红了眼眶。
“别哭……”
云澜逐一摸摸它们的脸,“我这不是还在吗?”
红蝶趴在云澜肩上哇哇大哭,像个小孩子一样:“呜呜呜……是我们没保护好你,让你承受了那种非人的痛苦……”
清雾和霜降眼中也充满了痛楚:“主人,对不起。”
“是我们不够强大,如果我们有那种能力,你就不会身死,你的同伴也不会失去一条手臂……”
云澜摇了摇头:“不,你们已经尽力了,是敌人来势汹汹,落得这样的结果,我不会怪你们。”
神兽们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主人,请再一次和我们结契,这次我们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成为你的武器!”
“你们不是我的武器。”云澜淡淡道,“你们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她不会把契约兽当成一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品。
三神兽微微一愣,旋即,它们明白云澜话中的含义,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
和契约兽们结下契约后,云澜得以再次与识海连接。
紫金炎火炉和七杀在她身死之时脱离了识海,连带着她种在识海中的那些灵植,都一起存放在存物戒指中。
死而复生,云澜收拾好情绪,逐一与曾和她有契约的灵兽,以及各种奇珍异宝再次建立关系。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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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失去了陪伴她度过修炼起步之路的契约兽,也失去了一个舍得用自身性命换她复生的挚友。
两天后,云澜开始在腿上扎针。
她断裂的腿骨,在龙息的作用下重新接上,只是如寒渊所言,暂还不能起身。
云澜想了想,扎针是她现在最好的疗伤方式。
她也有心理准备,让双腿彻底恢复,绝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事。
或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在轮椅上过日子,所以她要熬,熬过了,就能重新站起来了。
羽站在床边,对云澜汇报碧落之境现在的情况:
“战神府、青沧学院以及三大宗门都在战后迅速恢复,目前已无大碍,殿下请放心。”
“只不过,这些人族势力都一直在寻找殿下您,还有您的同伴楼燕袭。”
云澜将长长的银针刺入腿上的穴位,安静听着羽说的话。
半响,她说:“我现在这样,和废人没什么区别。再者,圣域绝不会罢休,那边还在暗中伺机而动,我若这个时候再回碧落之境,只会给大家添麻烦。”
她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所以,不能再重蹈覆辙。
只要一日没能真正晋级到灵圣等级,她绝不会再去碧落之境半步。
羽看了看云澜表情平静无波的侧脸,思考片刻,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另外还有一事……昨日,玄机宗举行了一场葬礼。”
云澜施针的动作微顿,她抬起头望着羽,唇瓣不自主地颤抖:“……是谁的葬礼?”
“玄机宗主秦雪衣的亲传徒弟,东方棋。”
羽语气沉重:“东方棋在保护同门弟子时,于暗道之下被圣者的箭矢击中,最后……死于万箭穿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没有说话。
羽看了看云澜的手,她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手在发抖。
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境绝对不像是外表看起来的这么平静无波。
过了片刻,云澜微微垂下眼睫,再次拿起长针扎在腿上。
一根接着一根,速度飞快。
没过多久,双腿的穴位都被扎入一根银针。
羽知道云澜和东方棋之间关系很好,低声道:“澜殿下……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您能快点恢复过来,这不仅是我们三位下属的期盼,更是前尊主的期盼。”
“我知道。”
云澜靠着椅背,望向窗外的双眼如死水般没有波澜,漆黑的瞳孔好似反射不出半分光彩,“我只是在想,在这场战役中到底还要死去多少人,圣域才肯收手?”
“圣域打着消除邪恶庇佑苍生的高尚名头,可还是有这么多无辜的人惨死他们手下……如此白骨累累的战绩,真的是人族想看到的吗?”
羽低垂眉眼,没有回话。
作为妖族的一员,羽并不想对人族留有太多其他情绪。
但圣域的行为,也确实是一次又一次刷新她对人族的善恶观念。
原来,人族不仅会伤害妖族,也会伤害同族——凡是威胁到自身利益和地位的,照样会痛下狠手。
云澜眼珠子微转,又道:“贺兰弈呢?他死了吗?”
“应该没有,我查到圣域这些天一直有医师频繁进出尊主殿,看来还活着。”
提到仇敌,羽的眼神都变得凌厉起来了:“没死最好!他这样的恶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体验生不如死的无尽痛苦!”
“是啊。”
云澜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血腥在她那双灿金色泽的眼中涌现出来:“终有一日,他和圣域让我失去的,我要一点点在他们身上尽数讨回!”
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痛苦。
死亡是虚无的,是空白的,不留半点牵挂,就能离开这个世界。
而活着的人,却要背负一切。
如她,如容檀之,如闻人樰,如慕婳……
施针的时间到了,云澜将逐一将腿上的针拔掉,拔针的过程中,她想到什么,眼神变得黯淡,唇瓣轻启:“魔域那边……如何?”
羽顿默几秒,还是回答了她:“大战过后,魔域和妖域同时受到重创,作为魔域尊主的夜无溟暂不知具体情况,不过我听影说,他当时是强忍寒毒与前尊主战了数百个回合。”
“现在,只怕是寒毒发作,备受折磨。”
云澜回忆起之前的事,淡淡道:“他是无辜的。”
“无辜?”羽瘪了瘪嘴,“无辜什么?雁回城外明明发现了他的魔气,而且他也亲口承认他去过雁回城……”
云澜解释道:“他是去过雁回城,但当时我也有在场,所以我比谁都清楚,他绝不会在雁回城内投毒。”
羽睁大眼睛:“什么?!”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至于那一丝被启星恰好发现的魔气,是有人故意栽桩嫁祸,而目的,就是想让妖、魔两族关系彻底崩裂。”
拔完银针,云澜把拢起的衣摆重新放下遮盖住双腿,又直视着羽,语气认真:“羽,夜无溟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但他也不会丧心病狂到拿平凡的妖族下手。”
“无论今后我和他会面临什么处境,我永远相信他,毋庸置疑。”
羽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难道,真的是妖族错怪夜无溟了?
云澜看了眼羽的脸色,接着道:“其实仔细想想,魔族与妖族向来无冤无仇,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借机搞崩这层关系的幕后者,自然是要坐收渔翁之利。”
“想亲眼看到妖域和魔域因雁回城流毒一事两败俱伤,你说,还能是谁?”
羽恍然大悟:“贺兰弈!”
云澜颔首:“没错。所以栽桩嫁祸之人,正是贺兰弈。”
当然,贺兰弈也成功了。
羽总算是明白过来,贺兰弈这个作恶者,就是在云澜、启星和夜无溟之间故意作梗,推波助澜。
妖魔两族开战,两大领主分身乏术,再无闲暇功夫保护云澜,这才让贺兰弈有机可乘。
倘若不是贺兰弈,妖魔两族不会开战,云澜就不会被千里追杀,启星也就不会为拯救云澜而以命换命……
羽在心里叹息一声。
只是现在再说太多,也已经是于事无补,再如何责怪,也不能再责怪夜无溟。
毕竟,夜无溟也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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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尚未苏醒,但澜殿下不用担心,空和楼燕袭都很好,没有性命之忧。”
听到羽这么说,云澜也暂时安心下来:“好,我知道了。”
“羽,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羽知道云澜现在身体没恢复,所以亲自为她披好那件斑斓彩衣,这才告退离开寝宫。
但在关上寝宫大门的那一刻,羽又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待在窗边的少女。
她坐在轮椅上,双手搁在扶手,目视窗外,一张还稍显苍白的脸上已看不到任何悲伤或是愤怒,眼中平静如古井,不起半点涟漪。
自从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之后,云澜整个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羽眼中的云澜,绝对说不上是一个性子过分安静的人。
但现在,她好像把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不让其他任何人探入其中。
不欢不喜,不忧不厌。
可以说是沉寂得有些可怕。
似有什么极大的情绪在心底最深处酝酿和积存,等待某一天彻底爆发出来的时候。
羽心中很担忧,她再次幽幽地叹息一声,慢慢把门关上。
听到关门的声音,云澜灿金色的眼珠子微转。
她从存物戒指中拿出一枚碧绿色的兽丹,轻轻放在掌心中用手指触摸。
指腹之下,仍是温热之感。
云澜垂下眼帘,感受着兽丹的温度,阖上眼睛。
小花……
我需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来?
“嘶嘶……”
有什么东西从她右手腕上钻出来,窸窣的声响让云澜睁开眼,只见一朵幽蓝色的五瓣兰扭动花茎在她面前晃了几晃。
“囚骨兰?”
云澜很惊讶,囚骨兰是寄生魔植,和寄主同生共死,她以为她死过一次,囚骨兰也会跟着枯萎。
可现在它这个样子……
这时,云澜想到自己体内的龙息,突然就明白过来。
大概是启星的本命龙息同样庇护了囚骨兰,这才让囚骨兰和她一样再次复生。
囚骨兰晃动花瓣,很通人性地用花瓣轻轻触摸她的脸。
云澜感受着囚骨兰对她的触摸,脑中浮现出夜无溟的脸。
囚骨兰是他送给她的。
不在他身边的日子里,囚骨兰可以为她带去一些慰藉。
一想到夜无溟身上的寒毒,云澜眼中闪过一丝充满决然的光。
好在那时,她及时将火凌霄交给暗霖,即便寒毒发作,夜无溟也可以借助火凌霄的灵气暂时压制寒毒。
但只有火凌霄仍不够。
她一定要尽快让自己的双腿恢复。
只有再次站起来,她才能去为夜无溟寻找万年龙葵血参和上古炎兽的兽丹。
云澜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的一片苍茫的天空。
无溟,再等等我。
一定要撑住。
……
碧落之境,圣域。
昏迷了将近十日的贺兰弈终于是醒了。
五长老一直待在贺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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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弈转动眼睛看着四周的环境,这是尊主殿。
他……还活着。
五长老立即扶着贺兰弈从床上坐起身,起身的动作不经意间牵动胸前的伤,剧烈的疼痛让贺兰弈眉心紧蹙。
被云澜手上那一株魔植戳中心脉,居然还能活下来……
果然,上天也觉得他命不该绝!
想到云澜最后那凄惨的死状,男人紧蹙的眉眼又舒展开来了,声音虚弱地问:“我睡了几天?”
“回尊主,您昏迷了近十日。”五长老回答道。
贺兰弈低低地嗯了一声,从五长老手中接过温水轻抿一口,“云澜的尸体带回来了吗?”
只是死了还不足够。
他要毁尸灭迹,让云澜死无葬身之地!
五长老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尊主……我们没有在战场发现云澜的尸身。”
贺兰弈听言皱眉:“没有?我分明已经杀了她,还亲眼看着她断气。”
五长老一愣,既然云澜彻底死亡,那她的尸体……怎么又会莫名消失?
这也太诡异了!
贺兰弈低眉思考半响,忽地发出一声冷笑:“估计是她的那些同伴把尸体带走,拿去什么地方埋了吧……”
“罢了,已死之人不重要,也不会掀起什么波澜。第二战过后,各大势力的情况如何?”
听到贺兰弈的问话,五长老恭敬答道:“战神府、青沧学院以及三大宗门都受到一定程度的创伤,想要彻底振作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怕是还需要时间。”
贺兰弈嗯了一声:“那圣域呢?”
五长老把脑袋压低:“圣域这边……七大长老命殒其中之四,灵圣强者折损数十位,灵帝以下级别的圣者也死伤多名。”
“尊主,我们圣域的情况,也不比战神府那些人族势力要好。”
五长老不敢隐瞒,只能实话实说。
贺兰弈眼睛微眯,七个有灵圣修为的长老,居然死了四个!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阴狠至极。
云澜,你和你那些同伴……果然都该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房内的气氛沉寂而又压抑,五长老低着头不敢再吱声,生怕会说出什么让贺兰弈感到不快的话。
半响,贺兰弈喝了一口杯中的温水,润了润沙哑的嗓子,淡声道:“你现在就去把云澜身死的消息传出来,我要整个碧落之境的人族都知晓,云澜这个背负魔兽血统的怪物——是我贺兰弈亲手击杀的!”
“反正,当时云澜是怎么死的,死得又有多惨,都可以全部道出。”
五长老顿了顿,抬起眼小声问:“尊主,这样……会不会起到反效果?”
“毕竟战神府那边的人族势力仍是我们圣域的头号大敌,如此张扬,我担心他们会继续在暗中谋划什么。”
贺兰弈冷笑一声:“就算云澜死亡的事不扬出去,你以为,他们就不会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了?”
五长老一愣,尊主这话说得倒也没毛病。
敌人永远都是敌人。
只要不死,就会寻下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次群起而攻之。
因此,还是要把他们一击必杀,彻底歼灭,才能高枕无忧!
贺兰弈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不冷不热道:“云澜身死的事流传出去,能震慑到那些对我们圣域虎视眈眈的人族势力。”
“我们现在需要养精蓄锐,虽说圣域也落得如此地步,但和战神府那些人族势力比起来,我们算不得什么,这也是我们的优势之处。”
五长老恭敬作揖:“尊主说的是,我马上就去办!”
“等下。”
贺兰弈想到什么,出声叫住五长老,眼睛危险地眯起:“雁回城因流毒一事死了这么多妖族,启星和夜无溟打起来了吗?”
五长老回答:“是的,一切都正如尊主预料的那般,妖域和魔域也都受到重创!”
贺兰弈听言,彻底放心下来,阴恻恻地扬起嘴角:“很好。”
一瓶秘毒,一丝魔气,就能让妖、魔两大族群打个你死我活,令这两个本来没有恩怨的领主就此结下深仇大恨。
快哉,实在快哉!
虽然云澜带动她的伙伴折损了他圣域这么多强者,但不要紧——这第二战,他仍是最后的胜利者!
接下来,只需要修生养息一段时间,再作之后的长远打算。
贺兰弈眼中闪着狰狞又恶毒的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吞噬殆尽。
五长老很快就召动圣者和附属势力的修炼者将消息传遍碧落之境,一如当时他们把云澜的身世告知天下人一般。
短短一日,境内大多数人族都知晓,身体里流淌着魔兽血液的云澜已被圣域尊主贺兰弈击杀,死得不能再死!
另一边。
青沧学院,长老院。
“啪!”
殷长枫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一掌把手下的木桌拍碎,结实的桌子瞬间在他暗系灵气的腐蚀下碎成稀巴烂。
容檀之和风烬脸色阴沉。
“小澜死了?这……这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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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婳压抑不住情绪,捂住脸痛哭出声。
处理完三春城那些死伤者后,慕婳第一时间就回到青沧学院和大家会合。
但在抵达学院后,圣域放出来的消息也恰好传入她的耳中。
她不相信云澜真的就这样死了……
闻人樰抱住慕婳,头低着,双肩一颤一颤的,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在长老院内回荡不息。
这时,院长从门外走进来,他表情也不是很好看,显然也知晓了圣域有意传出的所谓云澜身死的事。
“院长……”
容檀之快步走到院长身前,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担忧:“万剑宗那边怎么说?还是没有找到燕袭吗?”
在容檀之充满期盼的眼神之下,院长抿了抿唇,缓缓摇头。
“他……”
容檀之瞳孔微缩,指尖止不住地发颤。
云澜身死。
楼燕袭下落不明。
这一刻,莫大的恐慌在小队五人心中不受控制地涌出。
院长沉默着站在五个小辈面前,片刻后,他取出一物交给容檀之。
是一个折扇。
容檀之垂下眼睛看着院长递来的折扇,眼中闪过几分沉痛。
沧州盛会结束之后,他们最后五个得到化神者信物的小辈,都逐一接过由天域给予的化神者信物。
而东方棋当时取走的信物,就是这个折扇……
院长低声道:“这是东方棋的化神者信物,是他的遗物之一……秦雪衣说,爱徒已逝,这信物也不可能再用上,与其一直留在身边睹物思人,不如转交给其他有机会化神的小辈。”
“檀之,小澜现在不在队内,你先替她收下信物。等之后找到她了,你让小澜来选择这个信物最后由谁去继承。”
院长的话,很适宜地冲散了小队五人此时心中的悲恸。
是啊……
无论圣域故意在这个时候张扬云澜被杀的事,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但只要他们小队一直深信,深信云澜没有死——终有一天,他们七人一定能再次重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院长看着面前一个个红了眼眶的小辈,心底泛起几分酸涩。
如此一群意气风发的天才小辈,都在承受他们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苦痛……
发动第二战的贺兰弈,还有他的圣域……罪该万死!
院长强忍内心的酸涩,缓缓启唇:“万剑宗仍在追寻燕袭的下落,我们也别放弃,小澜和燕袭,一定要尽快找到。”
“你们小队七人,一定都要平平安安地完整合体,缺了谁都不可以!”
殷长枫握紧双拳,沉声道:“我会发动星梦阁的所有暗卫,尽自己的一份力。”
“我们也一样!”其他四人也立即道。
院长颔首,想了想,说:“你们尽力就好,当然也别勉强。”
“贺兰弈还活着,经历了这一场大战,圣域应该也是损耗过大,在未来一段时间里他应该不会再发动什么战争,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要知道,贺兰弈才是整个圣域里修为最高的人,他距离成为半神,只差这么一步……你们的敌人不只是圣域,更是贺兰弈!”
院长拍拍大家的肩膀:“我们这些老家伙,修为或许只能止步于此,但你们还年轻,有机会成神,和贺兰弈决一死战,所以……一边背负着苦痛,一边咬紧牙关继续前进!”
五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对院长抱拳:“院长,我们明白了!”
黄泉之境,妖域。
受了一身重伤的空,终于是醒来了。
苏醒后,他得知启星开启了献祭,不管不顾地在那支骨笛面前跪了一天一夜。
云澜没有阻止空,空影羽这三位随从,跟在启星身后这么多年,地位如同血脉相连的亲属。
这份忠心耿耿,是没有什么能够与之比拟的。
最后,是影和羽把跪在地上不起的空扶起来,空双眼通红,他直视着云澜,一字一句道:“如今,您成为新的妖域尊主,我们尊重前尊主的决定,会跟随您身后,不离不弃!”
云澜坐在轮椅上,微微颔首,面色沉静。
话虽如此,但她心里很明白,要和空影羽三位下属建立互相信任的关系,只怕是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半个人族。
这偌大的妖域里,瞧不起人族的妖族多不胜数,三位下属或许看在启星让她继承的身份上,不敢不服。
但其他的妖族……难说。
空忍着内心的悲痛,对云澜低下头颅:“吾名唤空,誓死效忠尊主!”
站在空左右两旁的影和羽也都单膝跪下,恭敬行礼:“誓死效忠尊主!”
云澜的眼神没有什么波动,下一秒,她缓缓启唇:“你们平日里不用叫我尊主。”
三位随从抬起头,面面相觑。
直呼姓名,那是对君主的不敬。
过了一会儿,羽小声道:“称呼您‘澜殿下’也不可以吗?”
“……可以。”
云澜不想让他们为难,她对称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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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言,空影羽眼中一亮,澜殿下……也挺好。
他们从前称呼墨煊也是唤“墨煊殿下”呢。
“澜殿下,您的双腿……”影把目光放向云澜的腿,心中担忧。
云澜淡淡道:“我还能再站起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羽想到云澜最开始的那一身惨状,在心中暗叹一声,妖眸中多了几分顾虑:“殿下的灵根和腿骨都在龙息的作用下复原,只是右手筋脉全废……”
“右手用不了,那便用左手。”
听到云澜没什么波澜的语气,空影羽再次沉默。
一个惯用右手的人,要突然改用左手,那也太难了……
云澜见大家沉默不语,挑了挑眉:“我连鬼门关都闯进去了,还怕用不了左手?”
少女的声音陡然从平静变得阴冷,空影羽很莫名地感到脊背一凉。
云澜慢慢推动轮椅来到他们面前,三个随从仍单膝跪在地上,在察觉到云澜在靠近他们,便纷纷抬头——
她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身形显了几分瘦削,但白净的脸上是不屈和无畏,双眼锐利,隐隐有寒芒掠过。
虽然因为坐在轮椅上不便于行,看着有些病态的脆弱,身上那股犀利的气势却丝毫不减,有那么一瞬,随从们仿佛看到启星就在他们身前!
是因为她身上有龙息的关系吗?
不……绝对不是。
空影羽很清楚,面前这位新任妖域尊主不是启星,她只有一个名字——云澜!
房中的气氛沉寂半响,空最先开口:“是属下逾越了!”
影和羽也连忙行礼。
云澜盯着他们看了半响,说:“都起来,我不喜你们对我下跪。”
她说着,又推动轮椅来到窗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虽然启星把妖域尊主的位置让我继承,但我很清楚,此时的我还担不起这个重大的身份。”
“我不希望你们只是我的下属,而希望是亲属、是朋友,是彼此之间无可分割的关系,所以,你们也不必对我用敬语称呼。”
“从前,你们如何对待启星,现在,就如何对待我,能明白吗?”
空影羽听言,立即起身:“属下遵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三位随从异口同声的话语,云澜回首,对他们点了点头。
启星,你让我继承这些原本属于你的东西……我没办法还给你。
但,我一定会替你守住妖域。
等我抵达那个高度,我会做一个让所有妖族都心服口服的尊主——就像当初的你一样。
一缕阳光穿过窗口打在云澜脸上,她微微抬手去挡。
寝宫外阳光明媚,如风雨过后被焕然一新。
预示着一个全新的起始。
云澜眯了眯眼睛,她推动轮椅慢慢出了门,朝着楼燕袭所在的房间而去。
燕袭还没醒,她想去看看他。
空影羽见云澜要出去,正想要去帮忙推轮椅,但又被云澜冷冷的视线制止住。
寝宫外的长廊小凉亭处。
寒渊坐在石凳上,听着魑魅对他汇报这些天鬼域内的情况。
“咳咳……”
寒渊低低咳嗽几声,妖冶邪肆的脸是以往没有的病态感。
魑魅见此立即停止汇报,满脸惊慌地扶住他因咳嗽而摇摇晃晃的身体:“尊上!您的身体要承受不住了!要不……要不还是先回鬼域修养吧!”
“咳……”
寒渊以衣袖遮盖住咳出来的斑斑血迹,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
“她现在情绪尚不稳定,我要陪在她身边。”
魑魅自然知道寒渊口中所说的“她”是谁,咬了咬牙,嫉恨在心底几乎要呼之欲出,没忍住脾气低吼出声:“她怎么就情绪不稳定了?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寒渊就是非要吊死在云澜这棵树上?
但凡他回头,回头看她一眼都好……
寒渊好不容易止住咳嗽。
他深呼吸一口气,抬了抬眼:“魑魅,你逾越了。”
魑魅对上寒渊那双冒着寒光的桃花眼,心头不禁一颤:“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一点儿也不知情,这真的值得?”
“她不用知道。”
寒渊垂下鸦羽似漆黑的眼睫,目光在袖口上的血迹扫过,慢条斯理地抬起一根手指在血迹上一划,血色瞬间消失,“我心甘情愿。能看到她呼吸,看到她眨眼,不论我做什么,都是值得。”
魑魅咬了咬唇,她还想再说什么话,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出现在长廊上的人影——
是云澜。
云澜独自一人推动轮椅,尽管轮椅在长廊地面滚动,但停停顿顿的,她的动作不太协调。
看得出,她还没能完全适应坐在轮椅上的日子。
寒渊也留意到云澜不习惯推动轮椅,立即起身过去。
“尊上!”
魑魅又急又气。
他总是这样。
只要云澜有任何举动,他都要亲力亲为,恨不得为她做尽一切事,无论大事还是小事。
云澜就是个祸害!
魑魅眼中杀意凝聚,恶狠狠地瞪着轮椅上的少女,恨不得眼神能在她身上瞪出一个大洞。
云澜正奋力推动轮椅,这时,她感觉到身后有什么声响,偏头看去。
寒渊帮她推动轮椅,狭长的桃花眼目不转睛和云澜对视:“都说了,别勉强。”
“你现在可是妖域尊主,谁敢轻视你不利于行?”
云澜嗅到他身上有一丝血腥味,虽然很细微,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你咳血了?”云澜盯着他。
寒渊:“……”
寒渊有些无语,没好气地停下步伐:“你是小狗么?鼻子这么灵。”
云澜无视他的插科打诨,皱眉:“自我醒来之后,你的身体就变得很糟糕,为什么?”
“我其实也有点陈年旧伤。”寒渊回答,“都是以前和夜无溟打架留下的……唉,斗了这么多年,有点旧伤也不奇怪嘛。”
“你要去看楼燕袭?我推你过去。”
寒渊很迅速地转移话题,云澜越想越不对劲,“以前没见你的脸色有这么难看,我感觉你在说谎,不是在骗我?”
“怎么会呢?”
寒渊唇角上扬,又露出平日里总有的邪气笑容:“我可以骗任何人,但舍不得骗你。”
云澜:“……”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寒渊这个脸色,一定是出什么事了,绝不是他口中所说的陈年旧伤。
只是,他死活不开口,她没辙。
云澜暂时打消念头,靠着椅背,垂下眼睛,任由寒渊把她推到楼燕袭房间的门前。
她敲了敲门,把门推开——
床上空无一人。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楼燕袭,不见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有些傻了眼,燕袭醒了?
既然已经醒了,那他现在……
寒渊推着云澜来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床铺,被子上冰冰凉凉的,没有任何余温,显然楼燕袭醒来已有段时间了。
云澜在房中四处张望,断成两截的追影剑仍放在床边,只是他的主人却不在这里。
他身上还有伤……
云澜紧皱眉头,突然,一个令她惊慌的想法在心头油然而生——
楼燕袭醒了,那就表示他知晓自己没有一条手臂。
再加上佩剑断了,他会不会一下子承受不住,所以想不开?!
一想到这点,云澜脸都吓白了:“快……快出去找他!”
寒渊看了眼云澜那惊恐的表情,猜到她心中所想,脸色微沉:“我替你去找,你乖乖在这里待着。”
言毕就快步走出房间。
云澜坐在轮椅上六神无主,那些不好的预感持续不断地在内心涌现。
她有点坐不住,等待最煎熬,她急得直接把寒渊的话抛到脑后,立即推动轮椅出了房门。
云澜的确不习惯坐轮椅,只能吃力又缓慢地推着。
费了好大的力气,她才从房间门口来到后院,后院处有一片泉池。
“燕袭……”
云澜的目光在后院环视了一遍,但没看到楼燕袭。
最后,她推动轮椅来到泉池边。
这是圣龙殿内的一个冷泉,泉水取自殿外附近的一座雪山上的融雪。
云澜看着毫无波澜的池面,握了握拳,眼底深处充满不安。
楼燕袭他……不会跳进这个冷泉里了吧?
想到这里,云澜欲要操纵囚骨兰探入泉池中——
然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身后有窸窣的脚步声传来!
云澜下意识以为身后的是寒渊或是楼燕袭,正要转脸去看时,对方突然伸出双手,猛然在她后背狠狠一拍!
“扑通!”
云澜被猝不及防地推入深池中,冰冷彻骨的雪水淹没了口鼻,呛得她近乎窒息。
双腿绵软无力,右手也使不上劲,身体无法保持平衡。
被推下水的那一刻,云澜看到了一双冒着杀气的眼睛——是寒渊身边的那个下属,魑魅!
“唔……”
身体因失温而变得逐渐僵硬,脑中那一根紧绷的神经啪地一下断开,云澜猛然睁开双眼,立即催动体内的龙息!
炙热滚烫的龙息如火焰席卷,瞬间流入四肢百骸,令她僵硬的身体慢慢回温。
岸边。
魑魅双手环臂,眼神阴冷地盯着平静无波的池面。
云澜如今是个不能行走的瘸子,右手又废了,身体没完全恢复如初,再掉入这么一片冰冷的泉池,四肢同时无力,她在水下一定很绝望很无助吧?!
那就对了!
她魑魅不痛快,这贱人也休想舒坦!
魑魅冷冷勾起唇角,可就在下一秒,刚才还平静无波的池面突然咕噜咕噜地冒起泡泡——
“嗖!”
幽蓝色的诡异藤条从水下钻出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魑魅,不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用力捆住她的脖子!
“什么……咳!”
魑魅大惊失色,这是……这是寄生魔植!
云澜受囚骨兰的牵动从冰冷的水中爬出来,她努力直起腰杆,一头变成赤色的长发散乱地盖住面容,只露出一双散发寒光的金瞳!
她一边拖动毫无知觉的下半身匍匐前行,一边暗暗操纵囚骨兰把魑魅拉过来。
魑魅十分狼狈地被囚骨兰捆了个严严实实,藤条上的尖刺深深扎入魑魅的血肉中,疼得她满地打滚。
“七杀!”
喑哑的声音带着绝对的杀戮之意,红光在云澜左手掌心中涌现,杀器召来。
云澜握住七杀,狠狠刺入魑魅的胸腔,热血飞出,溅在她那张沾满水珠的脸上!
“啊……”
魑魅顿感自己的血肉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碾压,剧烈的疼痛使得她忍受不住地惨叫出声。
咔嚓!
云澜拔出七杀,然后再次刺入,杀气无声无息地涌动,直接把魑魅的一根肋骨折断,她沾了满脸的血,猩红的红光在眼中绽放:“我就算落得一个半身不遂,杀你也是绰绰有余!”
魑魅疼得五官都变得扭曲,正要激发灵气限制云澜的动作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云澜!”
寒渊来到后院的第一眼,就看到云澜满脸杀意地用七杀反复刺戳魑魅的身体,殷红的血色在她脸上滑落,眼中红光骇人,宛如修罗降临。
而跟在寒渊身后的,是步伐蹒跚的楼燕袭,他脸色苍白,看着云澜的双眼中带着紧张和不安。
“燕袭?”
云澜一抬头就看到安然无恙的楼燕袭,一直吊在嗓子眼上的心,终于落下。
他……他没事……
囚骨兰顺势松开魑魅,寒渊立即把魑魅推开,一掌拍掉云澜手中的七杀,以防杀气再度侵入她的大脑。
“唔……咳咳……”
魑魅捂住胸腔,无助看着寒渊把云澜搂入怀中的一幕,心中愤怒又难过。
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她……
寒渊用外袍裹紧云澜被水沾湿的身体,目光触及到云澜无神的双眼,火气在心头燃起。
他猛地抬头,眼神阴狠地瞪着魑魅,冷厉喝道:“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到寒渊充满冷怒的脸,魑魅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惊得她连从嘴角溢出的血都没来得及擦:“尊上……?”
他居然……让她滚?
这边动静太大了,空影羽急忙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寒渊将云澜搂在怀中、魑魅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以及楼燕袭面色发白站在一旁的一幕。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魑魅低低咳嗽几声,她捂着胸腔好不容易才站起身,脸色阴寒地盯着被寒渊抱住的云澜,她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随后,她冷冷启唇:“云澜,你就是一个祸害,只要有你存在的地方,就会有无穷无尽的灾难发生。”
“你难道真的一点儿也没发现吗?你身体内除了启星的本命龙息以外,还有另一种力量在持续不断地保护你,避免你被强大的龙息伤到五脏六腑。”
她说着,又冷笑几声,似在讥讽:“否则,你以为凭你这具脆弱的肉身之躯,就能驾驭得了启星那足有上万年的强悍修为?”
寒渊听到魑魅说的话,眉眼一凛,立即出声喝止:“住口!”
“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回鬼域!这里不需要你!”
云澜的理智逐渐被拉回,她也自然而然地听见魑魅所说的每一个字,眼珠子微转,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慢慢抬眼看向寒渊。
她身体中……除了龙息,还有另一种力量?
云澜立即闭上眼仔细感受。
的确,她体内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在互相运转,宛如两道藤条紧紧缠绕彼此。
但,这也不怪她没能在苏醒之后第一时间察觉到。
因为本命龙息的气息实在是过于浓郁,浓郁到几乎把另一道能量的气息掩住了,这才使得她没能及时发现。
可现在,云澜终于可以感知到那另外一种能量,那是一种能包容万物的纯粹之力——水系灵气!
不,准确来说,是蕴含了水系灵气的……魔魂。
等等,魔魂?
魔魂等同于魔族的灵魂,而现在这里,只有寒渊是能使用水系灵气的魔族!
意识到这一点,云澜的眼神变得愕然,她反手拉住寒渊的衣袖,睁大双眼:“为什么?”
“为什么我体内有属于你的魔魂?!”
寒渊皱了皱眉,表情变得有些阴沉。
他有意隐瞒,想着只要云澜一直不发现,就能一直瞒下去。
没想到魑魅提前暴露了。
寒渊没有回答云澜的话,而是再度转眼,眼神如刀刃扫向魑魅,不带一丝感情:“滚回鬼域——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魑魅被寒渊冰冷的眼神伤到了,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把话说下去,只是恶狠狠地剜了眼云澜,一拂袖撕裂了空间,唰地一下便跃入空间消失了。
看到魑魅终于走了,寒渊冷着脸将云澜横抱起来,直径走回寝宫。
楼燕袭看到寒渊抱着云澜离开,薄唇微抿,下意识摸向自己空荡荡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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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
影看他脸色不是很好,及时询问,“是身体还有不适?我再去药圃给你再取点灵植治疗一下。”
“不用。”
少年的语气听上去淡淡的,他眼睫垂下,遮住眸底深处的黯淡:“……先去看看小澜吧,我没事。”
影觉得楼燕袭在逞强,便伸手扶住他:“你现在不适宜走动,还是坐下休息吧。”
……
在影的坚持之下,楼燕袭乖乖听话,先回房躺着休息。
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少了一条手臂,佩剑也断了,他突然一下子就陷入某种惘然的情绪,不知所措。
然后,他起身走出房,试图靠转移注意力让自己的心情尽快平复下来。
却不料他这一走,会被云澜误认为是想不开。
尽管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也很担心云澜的身体情况……但反观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楼燕袭重新躺了下来,窗没关,一阵冷风吹进来,凉飕飕的。
当冷风吹到左肩时,他能莫名感觉到手臂在发冷,冷到发疼。
可他却很清楚,他已经失去了左臂。
失去的手臂,仍在潜意识地让他感到寒冷和疼痛……这种强烈的反差,逼红了楼燕袭的双眼。
他立即阖上双眼,掩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液体。
寝宫,寒渊把云澜平放到床上,看她身上湿淋淋的,便要伸手催动灵气为她把湿意驱散。
但云澜却比他更快出手,她制止住寒渊释放灵气,然后催动火灵根,滚烫的火系灵气瞬间把她身上残余的水汽散去。
寒渊默默看着云澜动用灵气的模样,一直蹙着的剑眉舒展开来,唇角微扬:“灵根重铸后,你的火系灵气似乎变得更加耀眼夺目了。”
云澜慢慢收起灵气,目光直射寒渊:“你别转移话术,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我体内拥有你的魔魂?”
“你的身体突然变得虚弱,以及你的频繁咳血,是不是因为你将魔魂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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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正面回答。
也没有反驳她说的话。
云澜看到寒渊这反应,眼睛微微眯起,语气生硬:“你把魔魂取出来,我不要。”
寒渊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
云澜怒视寒渊,身子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启星把命给了我,我承受的东西太多太多……已经不能再接受其他东西了!”
寒渊眸光微闪。
随后,他把双手搭在云澜肩上,让她靠着软枕:“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云澜靠着枕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寒渊深深注视她,缓声开口:“我把我的魔魂取出一半给你,是有原因的。”
“启星让你继承她的一切,包括她积攒了上万年的修为,换句话说,现在的你拥有她全部的灵气,但这会面临一个问题——”
寒渊抬手指了指她藏在小腹处的双灵根:“灵气由灵根而生,你的灵根现阶段能生出灵宗级别的灵气,但你接受启星的继承仪式后,真实灵气却可以拥有半神级别。”
“两者之间等级差距太大,并不相符,这就使得启星的灵气还有她的本命龙息,会持续不断地在你身体里蛮横乱冲,修炼时极容易造成走火入魔,你会爆体而亡的。”
云澜闻言马上明悟过来了:她现在是三级灵宗,灵根和体质也只有三级灵宗这个等级,因此不足以完全接受启星那上万年的修为。
就好比一个只能装满一杯水的容器,若强行倒入两杯水的分量,最后只会让容器承受不住,并导致严重的后果……
云澜皱了皱眉,又转眼看向寒渊:“那你把你的一半魔魂取出来,和本命龙息一起融合,是为了帮我压制?”
寒渊勾了勾唇:“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水系灵气比其他任何一种灵气都要稳定,因为稳定,所以能包容万物,只有我的魔魂可以帮你压制住启星的灵气和本命龙息,避免你受到直接伤害。”
“云澜,我没得选,我只能这么做。”
他不想云澜被启星救活了,却又因为灵气和本命龙息冲击她的身体,亲眼目睹她无力承受而再次死亡。
他接受不了这个后果。
寝宫中的气氛一下子就沉寂下来。
云澜低着头,望着自己的左手——她的手上,还残留着魑魅的血。
片刻后,云澜动了动唇:“是不是要等我抵达半神等级,才能和启星的本命龙息彻底融合?”
寒渊想了想,只回答了两个字:“也许。”
他的回答模糊不清,云澜却明白过来了——启星那足有上万年的修为,和人族抵达半神的修为根本无法比较。
人族和妖族的修炼方式本就不同,人族的半神和妖族的半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境界。
也就是说……寒渊那一半的魔魂,要一直留在她身体中。
云澜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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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魂是魔族的灵魂,他取出一半的魔魂,相当于把他一半的寿命也给了她。
这也不奇怪他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虚弱……
他这是硬生生把自己半条命都拿出来了!
寒渊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毫不犹豫地说:“值得。”
只要能救她,把命给她都是值得。
云澜握了握拳,眼中是不断涌现出来的挣扎:“我不值得你如此付出,这样的恩情,我……”
“我不用你还恩情。”
寒渊知道她想说什么,掌心在她那一头赤发上摸了摸,微微闭眼:“你能一直平安无事地活着,就足够了。”
“再说了,我只是失去一半魔魂,还有一半仍留着呢,只是身体会变得虚弱,又不是死了,没事。”
云澜抿着唇不语。
他说得太轻巧了,丢了半条命,怎么可能会没事?
还是要快点让自己的身体状况回到从前,至少,她要先能站起身行走——
不能行走,给她带来了很多的不便。
就像是被魑魅暗算推入池中,她根本不能做出反应……她下身没有知觉,连游回到岸上都显得那么吃力。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寒渊的目光触及到她手上干涸的血迹,眸色变得幽深:“你要是还生气,我回头就把魑魅丢去两大炼狱,风暴之眼还是极冰地带,你随便挑。”
云澜稍稍回神,摇头:“我没生气。”
她用七杀捅了魑魅一下,被杀器所伤,魑魅现在肯定很不好受。
云澜眼珠子微转,突然问他:“风暴之眼和极冰地带,是不是非常危险?适合历练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云澜说的话,寒渊:“……”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去两大炼狱历练?!”
云澜点头:“嗯。”
寒渊沉默几秒,把手伸到云澜的额头探了探体温,剑眉轻蹙:“没发热啊……”
“我没跟你开玩笑。”
云澜把他的手扯下来,“我在很认真地问你。”
寒渊看了眼云澜的右手和双腿:“那我也很认真地问你,你就打算这样去闯炼狱?”
“我会让自己尽快起身。”
云澜拿出那一包被裹得严严实实的银针放在桌角,又看向自己的右手,淡淡道:“既然我不能再使用右手,那我就让自己的左手去拿七杀、纵暗器。”
“只要我努力,一切都可以回到最佳状态。”
寒渊自然是相信云澜可以振作起来,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你只靠扎针,就可以让双腿恢复吗?而且你的惯用手是右手,要把自己在短时间内变成一个左撇子,你……”
云澜歪头看着寒渊,唇角微勾,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在小瞧我?”
“……”
寒渊叹了口气,有些无语地戳了戳她的额头:“我没有小瞧你。”
“就算你真的恢复如初,那两大炼狱……你也一定要去?”
见寒渊俊脸上带着掩盖不住的担忧和顾虑,少女不禁扬眉。
能让他这尊在黄泉之境赫赫有名的杀神都如此脸色大变……看来,风暴之眼和极冰地带这两个地方,真的很危险。
但云澜心里很清楚,越是危险的境地,越是容易激发潜能,也能迅速得到进步和成长。
气氛沉寂半响,云澜唇瓣轻启:“寒渊。”
“只要贺兰弈一日不死,圣域一日不灭,我都不会停下步伐。”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贺兰弈,再把整个圣域毁灭,我要为我自己,和我身边所有受到伤害的人报仇。”
寒渊望向云澜的双眼,她的眸光虽然很沉静,但他能感觉得到,那份沉静只是个假象。
她的内心深处,有一团正在缓慢酝酿的风暴,而这团风暴或许会在哪一天把她吞噬殆尽。
寒渊不由地垂下眼睫,他想到刚才云澜眼中爆出红光、把七杀捅入魑魅身体的那一幕——
她从前,只要是使用七杀,就会很努力地维持理智,不让杀气彻底占据自己。
但现在,她好像不在乎了,任由杀气顺着手臂向上攀爬钻入大脑,侵入神经。
遭受太多变故,又在不断经历亲朋好友的生死劫难……
她的心境,开始发生变化了。
寒渊微微皱眉,心境发生变化,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思考一瞬,寒渊说:“你非要去两大炼狱,我拦不住你,我也不去拦你。”
“但我有要求,你必须同意我跟你一起去——”
说到这里,寒渊俯身过去,妖魅横生的脸暧昧地凑到云澜面前,眼中似有邪光流转:“你若不答应,哪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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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我有这种能力,说到做到。”
云澜沉默不语,直勾勾地和寒渊相视。
寒渊也没有说话,他眼睛眯了眯,看起来很好商量的样子。
片刻功夫,云澜没有再坚持,点头:“好,我答应你。”
“真乖。”
寒渊眉开眼笑,挑起她的一缕赤发,薄薄的唇落在发上,轻轻一吻。
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哪怕是做一个只能站在你身后的影子……他也甘之如饴。
楼燕袭的伤已无大碍。
只是失去了手臂,再加上佩剑也断了,他的心情很低落。
他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此时再遭遇这番变故,整个人变得更加沉寂。
“你好点了吗?”
云澜推动轮椅而来,房门没关,她就在门口看着楼燕袭披着外衣坐在床边,手里捻着一截断裂的剑刃。
楼燕袭见云澜来了,漆黑沉寂的眼中才闪烁起一丝微芒。
他放下剑刃,推着云澜进房,“我好很多了。”
楼燕袭下意识把目光转向她的双腿,顿了顿,轻声问:“你呢?”
“我?”云澜不由轻笑,“我还是这副样子,没有什么大进展。”
楼燕袭听言,眼神变得有些黯然。
他把云澜推到床边,自己也重新坐下,随后和她静静地对视,一字一句地说:“小澜,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云澜笑着点头:“我会的,我一定能再次站起来。”
说着,她又看向那断成两截的追影剑,“你的佩剑,没办法补救了吗?”
楼燕袭再次拿起剑刃,手指在上面摩挲了几下,眉眼低垂,声音有些隐隐的喑哑:“断了就是断了,再如何补救,也变不回原来的模样。”
他也一样。
失去了手臂,失去了佩剑,他不再是万剑宗那个天之骄子,也不再是原来的楼燕袭。
这般残缺的他,或许连站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感觉到楼燕袭的情绪很低落,思考一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燕袭,一起振作起来。”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你失去的不只有手臂,更是这柄曾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佩剑,但我们可以重新再来。”
“重新再来……”
楼燕袭低声喃喃,他抬起眼,目光带着几分茫然:“真的可以重新再来么?”
云澜点头:“当然。”
“你受到这种伤害,难道就不想报仇吗?你真的甘心吗?”
楼燕袭瞳孔微微一缩,他不由闭上眼,脑海中闪现着他和圣域二长老、三长老战斗的那一幕幕画面。
当时,他竭尽全力,把他毕生所学的每一招剑术都使了出来。
面对两个等级修为高出自己太多的强者,他不得不在险境中求生,铤而走险。
他用追影杀了二长老,追影也陪他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在三长老硬生生把他的左臂扯下来时,他看见剑刃上爆发出非常凌厉的光。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察觉到一道冷光飞过,削骨如泥一般将三长老的头颅切了下来——
但是……追影也因此断成了两截。
楼燕袭从回忆中慢慢睁开眼,他垂眼看着手中断裂的剑刃,眼底深处被一团怨愤笼罩。
她说得对。
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
只要他还活着,就要一直和圣域战斗到底!
“谢谢你,小澜。”
楼燕袭俊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去,他看向云澜那只搁在轮椅扶手上的右手,心中泛起一丝尖锐的疼:“我只是失去左臂,不影响右手的使用,但你却……”
如此比较起来,云澜所背负的,比他还要痛苦千倍万倍。
“我右手废了,但我还有左手。”云澜说得很干脆,“你也一样,失去了手臂,不代表失去一切,我知道神兵利器都有灵性,追影也不希望你颓废下去,不是吗?”
楼燕袭的手指轻轻摩挲追影的刃面,想了想,最后下了决定:“我想重铸追影,哪怕重铸之后,追影不再是曾经的追影。”
云澜把另一截剑刃也放在楼燕袭手中:“追影不再是曾经的追影,但一定会是重获新生的追影。”
“燕袭,你的佩剑会得到重生,我们也不能止步不前。”
闻言,楼燕袭嘴角微扬:“好。”
云澜看少年似乎又恢复以往的意气风发,也安心下来了,她靠着椅背,又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楼燕袭回答:“我想,我该回万剑宗了。失踪了这么多天,宗主、师父还有长老们一定很着急。”
云澜认同道:“你确实该回碧落之境了。”
“那你呢?”楼燕袭转眼望着云澜,“你有什么打算?”
云澜指了指自己的腿:“我要尽快恢复双腿的知觉,然后……我要开始锻炼我的左手。”
楼燕袭想到什么,眸色微黯:“我也会去和队友们会合。”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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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知道楼燕袭想说什么,神色平静:“燕袭,答应我,替我保密,不要把我在妖域的事说出来。”
楼燕袭感到不解:“为什么?”
云澜缓声道:“圣域不会罢休的,他们的首要击杀目标是我,如今我在他们眼中是个死人,那我就一直保持‘死人’这个身份。”
“只要我不出现,圣域就不会怀疑,这也是在为你们的安危作考虑。”
楼燕袭沉默半响,小声道:“大家都很担心你。”
云澜微微一笑:“在我没有回碧落之境之前,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
最终,楼燕袭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想,云澜是骄傲的。
她应该也不想把这副样子毫无保留地展现给大家看。
“接下来,你要一直留在妖域?”
楼燕袭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妖域,云澜亲自来送他,在即将出发时,楼燕袭再次回头问她。
云澜点头:“嗯,先留在妖域,等我的身体彻底恢复了,再说。”
楼燕袭颔首:“好。”
“小澜,虽然你现在成为了新任妖域尊主,但碧落之境永远是你的家。”
少年望着云澜,一字一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等着你回来的那一天。”
“当然。”云澜淡笑,“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楼燕袭静静地和她对视,突然道:“那一天,需要多久?”
云澜沉默片刻,说:“我不知道。”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楼燕袭下意识地追问。
云澜轻轻摇头,没有再回答,而是伸手推了推他:“回去吧。”
碧落与黄泉,一线之隔。
回去吧,燕袭,那边才是属于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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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上殿,曜风和暗霖站在殿门外,看着夜无溟坐在黑血麒麟椅上,面色苍白憔悴,手里抚摸着一串玉珠发饰,眼神放空。
“尊上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曜风脸上带着忧色:“自从尊上亲自去璃安国灭了将军府之后,他就一直这个样子。”
暗霖叹气:“那时尊上还强忍伤势去杀安西川,最后要不是我们发现得及时,尊上只怕是现在都没能醒来……”
那日,夜无溟一怒之下荡平将军府,让整个安氏一族消失在璃安国,之后又匆忙赶去战神府。
但在知道云澜没有回战神府,甚至一直处于失踪状态,他气急攻心,一下子没撑住昏阙了过去。
随后赶到的曜风和暗霖看到夜无溟昏迷,火急火燎地把他带回魔域,又用火凌霄疗伤,才勉强让伤势稳定下来。
昏迷了两日,夜无溟醒了。
只是在醒来之后,他又听到碧落之境那边传来的消息——云澜已被贺兰弈击杀!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惶恐和不安笼罩了夜无溟的心,他不相信……不相信云澜真的死了。
痛失挚爱,旧伤又反复发作,夜无溟深感自己如同被拉入一个无法挣扎的泥潭,在痛苦的边缘无限徘徊,直至筋疲力尽。
……
夜无溟轻轻抚摸手中的发饰,低垂的眉眼染上痛楚。
她真的被贺兰弈杀了?
夜无溟在心中问了自己无数次,每一次,他的内心都在回答:不,她没有死,她一定没有死。
但,又要如何解释本命结印突然消失?
在本命结印散去的那一刻,他也确切感受到本命结印带来的反噬效果,那就意味着,本命结印消失之前,她在经历非人的折磨。
是贺兰弈?
夜无溟恨不得能替云澜承受那般疼痛,只是现在……没人能找到云澜,包括他。
他真的失去她了吗?
他不接受这个事实。
夜无溟深深呼吸一口气,将云澜送给她的发饰收好。
澜,我不会放弃。
一日没能见到你,我都不相信你死了。
“曜风,暗霖。”
夜无溟轻唤一声,两个下属立即从殿外进来,恭敬地抱拳:“尊上,有何吩咐?”
“继续去搜寻魔后的下落。”
夜无溟冷冷道:“无论是碧落之境,还是黄泉之境,每一个地方都要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
最后那个字,让魔尊心尖一颤。
他抿了抿唇,最终也还是没有说出来。
曜风和暗霖互相对视一眼,齐声道:“遵命!势必找到魔后,迎魔后归来!”
下属们很快就消失在极上殿中。
这时,坐在黑血麒麟椅上的夜无溟突然发出急促的咳嗽。
剧烈的咳嗽声传遍殿中的每个角落。
过了好久,夜无溟止住咳嗽,看到袖口上咳出来的鲜血,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攥紧衣袖。
他一定要撑住。
撑到再次和她相见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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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之境,万剑宗。
当楼燕袭的身影出现在万剑宗大门时,守门的弟子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匆忙跑去给仇歌等人禀告。
失踪多天的楼燕袭,终于是平安回来了!
这让整个万剑宗如何不激动?!
得知楼燕袭回来,仇歌和四位长老着急地冲出来。
看到少年静静地站在门口时,剑尊长老眼眶红了,几个飞步就过去用力抱住他,声音带着哽咽:“是燕袭……真的是燕袭!”
楼燕袭幼年时父母双亡,自那以后,他拜入万剑宗,认剑尊长老为师,跟在剑尊长老身后学习剑术。
师父于楼燕袭而言,是再生父母,也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楼燕袭强压内心的酸涩,抬起手和剑尊长老相拥:“师父,抱歉……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着紧紧相拥的师徒二人,仇歌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但也是在这时,仇歌发现是楼燕袭的左袖子无力地垂下,瘪瘪的,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仇歌脑中浮现:“燕袭,你……你的左臂……”
剑尊长老听到仇歌说的话,立即松开楼燕袭,目光落在他的左袖子,伸手去摸,却没能摸到袖中的手臂。
“燕袭?”
剑尊长老身形一震,双眼带着不可置信:“你的左手怎么了?!”
楼燕袭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左袖子,唇角勾起一个苦笑:“先进去坐下说吧。”
剑尊长老立即反手拉住楼燕袭步入万剑宗,少年抬眼看着万剑宗内的景象。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第二战发生之前。
宗内的一草一木,都还存在。
只是,他可以感受到,宗内少了很多弟子。
他们都在第二战中不幸战死……
楼燕袭握住拳头,心中对圣域的恨意愈发浓烈。
他目视前方,眼底隐隐闪烁复仇的厉芒。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楼燕袭回归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云澜小队各人的耳中。
“小樰!你收到消息了吗?燕袭回来了!”
闻人樰手握传音石,听着传音石中慕婳的声音,“我和檀之、长枫从学院出发去万剑宗,你和烬要一起来吗?”
“嗯……”
闻人樰看了看面前的万宝楼,回话:“我在万宝楼,稍晚一些我们也会直接前往万剑宗,你们先过去吧。”
“好,那我们在万剑宗等你们。”
收起传音石,闻人樰步入万宝楼,一路和万宝楼中的炼器师打招呼,最后直径来到风烬的房间门外——前不久,风烬给她传音,让她去万宝楼找他。
闻人樰听着他传音时说话的声音有点不太对劲,心里有些担心,所以二话不说就赶来了。
门外,少女轻轻敲了敲门,只是没有人来开门。
闻人樰有些奇怪,他不在房中?
这时,闻人樰听到房内隐约传出什么争吵的声音,她脸色微变,不管不顾地赶紧推开门。
风烬站在房中,地上散落很多秘籍和炼器材料,他背对闻人樰,身形在发颤。
而风烬面前的是一个穿黑衣、五官刚毅的中年男人。
他是风烬的师父,万宝楼主,风无瑟。
闻人樰看不到风烬的脸,但从风无瑟不悦的表情来看……师徒二人好像吵架了?
“你以为你向圣域屈服,圣域就不会对万宝楼动手了吗?!”
风烬握紧双拳,眼神冰冷地盯着风无瑟:“别这么天真了,贺兰弈就是个披着神圣外衣的屠夫!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站在他对立面的人族势力!”
风无瑟看到风烬脸上的愤怒,深呼吸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旋即,他声音淡淡地开口:“我没有屈服圣域,我只是想保护你,保护万宝楼。”
“没有?”
风烬冷笑:“我都看到了,你背着我,和圣域的那些圣者偷偷见面!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话非要跟他们商量?!”
风无瑟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落在风烬眼里讽刺到了极点,“我不懂,圣域到底给了什么甜头,让我最敬重的师父也要如此倒戈?”
风无瑟眸光微动,半响,他缓缓道:“我不想让万宝楼步容氏的后尘。”
风烬不禁瞪大双眼:“师父……你在说什么?”
“容氏是和殷氏齐名的大家族,这样的大家族也避免不了被灭门,谁能知道圣域到底还有多少杀手锏没使出来?”
“第二战过后,包括战神府、青沧学院、三宗在内的人族势力,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重创,而我万宝楼内的,都是一群这辈子只以炼器为生的炼器师,他们和其他专注修炼的修炼者不同,他们没有这么多的保命手段。”
“万一,圣域再次发动战争,万宝楼内又能有多少人可以幸存?”
风无瑟叹了口气:“我想用我的方式保全万宝楼,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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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烬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过了好久,少年仿佛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唇瓣轻颤:“这就是……你愿意臣服圣域的理由?”
风无瑟说:“万宝楼是我一手创造的,是我的心血,我只是想留住万宝楼。”
风烬眼中升起一丝冷怒:“你说不想让万宝楼步容氏的后路,那你有没有想过,檀之是我的好兄弟,而你是我师父,你臣服圣域的举动,就等同于在让我背叛檀之!”
“你到底……把我置于何地?”
风无瑟暗叹一声,双眼直视风烬:“烬儿,我没有想要你和那位容氏少主决裂的意思。”
“那你就是在逼我和你决裂!”
少年怒喝出声,他猛然抬眼,看风无瑟的眼神冰冷至极:“圣域残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我这辈子都会和圣域为敌,和圣域抗争到底!”
“你就带着你那愚不可及的天真想法,光荣地成为圣域的走狗吧!”
他手一抬,把自己束在脑后的马尾捻起,手指凝聚一道雷电,对着头发狠狠一挥!
咔嚓一声,半截发丝被风烬切割下来。
风无瑟睁大双眼:“烬儿,你……”
风烬把那半截头发扔到风无瑟脚边,冷声道:“在还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时,是你把我带回万宝楼,虽然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师父,但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父亲……”
“我从来没预料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日我切下这半截头发,就当还了你这么多年对我的恩情,从今往后,你我各不相欠。”
风烬似笑非笑,对风无瑟抱了抱拳:“祝愿万宝楼主能在圣域的带领之下,为万宝楼再创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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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樰低头看着少年紧紧拉住她的手,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离开万宝楼走了一段路,风烬终于冷静下来,他止住步伐停在路边,深深呼吸。
闻人樰脸色担忧,轻唤他的名字:“烬……”
风烬听到闻人樰的声音,马上回神,松开闻人樰的手,低声道:“抱歉,是不是抓疼你了?”
闻人樰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
她想到刚才风烬和风无瑟之间的争吵,唇瓣微抿,又道:“你师……万宝楼主他最终还是选择臣服圣域?”
风烬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在前些天,无意间发现他和圣者背着我见过面。”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谈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圣域开出的条件让他很满意,令他下定决心要倒戈圣域。”
风烬靠着路边的一面墙,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他想要留住万宝楼,想要保护万宝楼里的炼器师,这些都没有错,但是我无法苟同。”
“难道就是因为圣域太强大,他觉得万宝楼可以得到圣域的庇护,所以完全不顾及我们师徒之间的情分,也不顾及我的立场,就这么选择背叛我?”
少年的脑中突然闪过曾经与风无瑟之间的点点滴滴。
回忆太美好,更显得此时的毅然决裂太残酷,他眼底深处不禁涌出几分湿意。
闻人樰站在风烬面前,安静地听他说话。
然后,她伸手搂住他的腰,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说:“你们都没有错,只是彼此的立场不同。”
“没事的,就算你和他决裂,青沧学院永远是你的家,我们小队里的每一个人,也都是你值得信任的亲人。”
“你没有无家可归,你还有我们。”
风烬抱住她,脸埋在闻人樰的肩头,低低“嗯”了一声。
两人拥抱很久,闻人樰柔声道:“好点了吗?燕袭回来了,我们一起去万剑宗吧。”
风烬从她肩上抬起头,眼睛发红,脸上有些许湿意。
闻人樰仔细端详他的脸,抬手为他擦去那些残留在他面容上的泪水。
雪月国灭国那天,她亲手创造了一片尸山血海,那时,他也这么紧紧拥抱她,在她耳边说着安慰她的话语。
仔细一想,他们每个人都在背负各不相同的命运,残酷的,无情的,让人绝望的。
但废墟之中,仍能绽放生机。
她始终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风烬感受着她的指尖从他脸上滑动的轻柔触感,片刻后,他的情绪平复下来了。
反手握住闻人樰的手,风烬拉住她朝万剑宗那边的方向走去。
万剑宗。
容檀之、殷长枫和慕婳三人赶来时,看到楼燕袭坐在椅子上和剑尊长老说话。
“燕袭!”
容檀之快步走过去,见友人安然无恙,一下子没压住情绪,用力拥住他。
楼燕袭也抱了抱容檀之:“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平安回来就好。”殷长枫轻拍楼燕袭的肩膀。
慕婳走到楼燕袭面前,低声道:“燕袭,你有见到小澜吗?”
此话一出,万剑宗内的气氛瞬间沉寂下来。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楼燕袭脸上,尤其是队友们,他们的眼神中带着依稀可见的冀望。
楼燕袭沉默几秒,摇头:“没有,我……也在一直找她。”
“连你也不知道小澜在哪里?!”
容檀之有些难以置信,心中仅剩下的那点期望破碎了,“她……她难道真的……”
不只是容檀之,其他人的脸色也很难看。
这些天,他们一直都在坚信,坚信云澜没有死。
但,哪怕是掘地三尺,也始终没能找到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现在不仅看不见她的人,就连尸体也……
莫大的恐慌在队友们的心中压抑不住地涌出。
楼燕袭静静地看着大家,眉梢轻挑。
他很想说出来,云澜没有死,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只是,他答应了她,不能暴露她现在的行踪。
楼燕袭垂下眼睫,内心情绪如汹涌的波涛,久久不能平息。
小澜,这是你对我的考验,还是对大家的考验?
楼燕袭阖上双眼,心中充满不忍。
他作为这里唯一的知情人,甚至……有点不敢再面对大家失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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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燕袭将断成两截的追影交给剑尊长老。
剑尊长老接过追影,看着断裂的长剑,心中惋惜,轻轻叹息一声:“我会寻找合适的材料,重铸追影,希望重铸过后,它的灵性仍能保持原状。”
“会的。”
楼燕袭伸手轻轻抚摸追影,想起之前云澜对他说的那些话,眼中带着几分光芒:“它一定能重获新生。”
仇歌和剑尊长老要去商量为重铸追影而准备的材料,先一步离开万剑宗,把空间留给云澜小队六人。
“你能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
风烬望向楼燕袭空荡荡的左袖子,握了握拳:“只是,你的手臂……”
楼燕袭眸光微暗,语气冷冷地说:“我用一条手臂,折损了圣域两个灵圣等级的长老,值了。”
“那群走狗不配!”殷长枫呸了一声。
楼燕袭看到大家脸上都带着对圣域的憎恶,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物,交给风烬。
风烬看着楼燕袭递来的东西,心头一颤:“这……这是……”
那是一支画笔。
是楼燕袭在沧州盛会中得到了化神者信物。
“为什么要给我?”风烬没有第一时间接过信物,而是皱着眉看他,“你不想成神了?”
楼燕袭摇了摇头:“经历了第二战,又落得现在这副残躯,我对很多事情都看开了。”
“天域,已经不是我的目标了,我可以不成神,但也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信物。”
风烬沉默着一动不动,楼燕袭见此,便将信物塞到他手中:“我用不上,你就当我是在转交信物。”
风烬想要拒绝,但看到楼燕袭如此坚决,终究还是先暂时收下,并做出保证:“如果我日后用不上,我也会把信物转交给你们其他人。”
楼燕袭勾了勾唇角:“好。”
他坐在座位上,听着队友们商讨接下来的打算,目光有点放空。
许久之后,楼燕袭默默把目光转向某个方向——那里,是黄泉之境妖域的方位。
小澜,我做出了我的决定,我不后悔。
之后的日子,你也同样会面临更多需要抉择的事。
希望这个善意的谎言,可以撑到你重返碧落之境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那一天需要多久,但是……请不要忘记,这里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
黄泉之境,妖域。
云澜继续在腿上施针,然后尝试用左手投掷暗器。
她安排影为她寻了一个妖族炼器师,特别打造了一排长针,用长针练习。
与用来针灸的银针不同,这些长针,是她接下来需要的暗器雏形。
暗器的图纸,其实她也很早就绘制完毕。
此暗器为针状,虽是针,但暗藏玄机,有两层设计,可谓针中有针。
外层涂抹拥有麻痹效果的毒液,而内层则是注入真正能取人性命的剧毒。
麻痹敌人的行动,再被剧毒蚕食身体,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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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名思义,中了三息绝命针的人,只能活三个呼吸的时间。
云澜学东西很快,七日时间,长针就被她练习得能掌握五成功夫。
“嗖!”
圣龙殿外的后花园,树下,一根银针刺穿空气,带着不可抵挡的破竹之势,直入树干!
云澜坐在轮椅上,神色平静地看着刺入树干中的银针。
她将手伸过去,把银针从树干中拔出来,针尖入了一寸。
这样的深度,还不足够……
云澜微微皱眉,如果遇到那些皮糙肉厚,防御力惊人的对手,一寸的深度并不能致命。
至少要针入三寸,触动三息绝命针中的内层,才能让致命的剧毒从针尖流出。
云澜捻着手中的长针,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气馁的表情。
她花了七日的时间就能顺利操纵飞针,进展已经很快了。
接下来只要反复练习,让左手逐渐适应和习惯投掷暗器的感觉,一定能成功。
云澜推动轮椅退后,继续投掷长针。
又是一下破空的声音,长针再度扎入树干。
少女抬起左手,树上的银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出,一个回旋,最后稳稳落回到她的掌心之中。
“看来,澜殿下这边进展很不错。”
身后传来空的声音,云澜回首,空来到她面前,恭敬作揖。
“你的伤怎么样?痊愈了吗?”云澜问他。
空捂了捂胸口,感受着胸腔中流动的龙息,眸色微闪,点头道:“属下已无大碍,澜殿下请放心。”
云澜抚摸着长针,抬眼看着空:“你是来看我怎么投掷飞针的?想学?”
空低咳一声,正色道:“其实,是天域那边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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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想到什么,追问下去:“是不是帝回音那边……”
空神色凝重:“是。”
“天域尊主帝回音在三日前突然陷入昏迷,三日后,体内的咒毒爆发,咒毒侵入心脉,不治,就此与世长辞。”
云澜听着空说的话,双眼发直地望着前方,指尖隐隐有点发凉。
空见云澜表情愣愣的,担忧地唤了一声:“澜殿下……”
“我没事。”
听到空的呼唤,云澜马上回神,她垂下眼睫,叹了口气:“我为帝回音吊命时用到的剧毒,大概只能维持一个月。”
“如今时间已超一个月有多,帝回音能撑到现在,是他的极限了。”
空抿了抿唇,思考了一瞬,还是说出来:“圣域将你身死的消息大肆宣扬,风声也流到了天域。据说,帝回音得知你被贺兰弈击杀的事,好几次吐血不止。”
“这应该,也多少影响到帝回音的病情……”
云澜眼露苦涩,情绪多少有点低落:“是吗?”
她的事,又间接害死了一个对她抱有期待的前辈。
空敏锐地察觉到云澜此刻的心情难过,安抚道:“这不是澜殿下的错。”
云澜摆了摆手:“我没事。”
她没办法让逝者回生。
为今之计,她只能让自己早日恢复,然后前往那两大炼狱锻炼自己。
等她拥有可以正面对上圣域的实力,她会再回到碧落之境,为大家报仇。
“还有一事……”
空想起什么,对云澜说道:“我前些天翻阅一些古籍,发现了一个可以复活木系灵兽的方法。”
云澜一听,赶紧拉住空的手臂:“真的?是什么方法?!”
空回答:“首先,要寻到传说中的木仙泉,然后,要得到木灵之心。”
“木灵之心?”云澜挑了挑眉,“那是什么?”
“木灵之心是木系灵兽逝去后的化身,也可以理解为,这是逝去的木系灵兽凝聚而出的一种纯粹能源。”
纯粹能源……
云澜捏了捏指腹,沉思半响,又问:“那,我要如何才能得到木灵之心?”
空想了想,说道:“木灵之心为焰火状,可以燃烧,自带草木香,有些炼丹师会把木灵之心当成融化药材所需的奇火。”
“但木灵之心没这么容易找到,因此,能用得上木灵之心的炼丹师应该很少。”
云澜眼中一亮:“既然能用到这等奇火的炼丹师很少,那我们寻找的范围就大大缩小了,不算大海捞针。”
空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不过,真正难寻的不是木灵之心,而是木仙泉——这个被万千木系灵师和木系灵兽追逐的洞天福地,踪迹难觅,神出鬼没。”
云澜指尖一挥,手中的银针再度发射出去。
嗖地一声,银针洞穿几片恰好从树上掉下来的落叶,再连带落叶一同扎入树干。
空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这……这是刚才澜殿下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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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过去多少天,澜殿下就已经能用左手把暗器使出这种程度了?!
云澜推着轮椅来到大树前方,把插在上面的长针拔下来,淡淡道:“哪怕是走遍整个苍穹大陆,我也要寻到那木仙泉。”
“我一定要复活小花,谁也不能阻止我。”
云澜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空从震惊中回神,眼神下意识落在她手里那根冒冷光的长针,莫名感到脊背一凉,抱拳道:“属下立即去安排!”
“等等。”
云澜叫住他,“寒渊呢?昨天好像就没看到他,跑哪儿去了?”
空回道:“鬼域尊主暂回鬼域,说是过几日再来妖域。”
云澜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空很快就离开,云澜又独自练习了会儿暗器,直到感觉左手发酸才停下。
她取出百草经,仔细翻阅了一遍,最后确定了几种具有治疗身体虚弱效果的灵植。
寒渊把一半的魔魂给了她,这才导致他体内出现灵气紊乱和体虚的情况。
虽然,他总说不用她还这份恩情,但她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欠恩情。
她要为寒渊炼制丹药,即便无法让他的身体状况回到从前,也要让他不再那么虚弱。
此时,另一边。
鬼域,幽霄殿。
“啪!”
魑魅被迎面袭来的水系灵气击中,她脸色一白,身体朝后退去,最后撞在墙壁上。
“噗……咳咳!”
她从墙上倒下来,一张嘴就喷出一大口血。
寒渊站在魑魅身前,面容上杀意尽显,他五指一扣,狠狠掐住魑魅的喉咙:“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对她动手!”
“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五指收紧,魑魅感到窒息,但她没有挣扎,而是任由寒渊掐着她出气。
寒渊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猛地一甩,把魑魅丢到地上,眼中紫芒显露:“云澜双腿不便,你是故意把她推入冷泉,想亲眼看她因挣扎不了而死在水中,是吗?”
魑魅勉强直起身子,用力抹去嘴角的血,怒瞪寒渊,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寒渊!她到底有什么好?好到让你甘愿把半条命都给了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寒渊眼神冷漠,看魑魅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者一般。
对视片刻,他一字一句道:“她哪里都好,你永远比不上。”
魑魅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
魍魉从幽霄殿外走进来,一眼就看到摔在地上的魑魅,以及满身杀气的寒渊,脸色微变。
他不知道寒渊和魑魅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得出寒渊此时此刻很愤怒,不敢多问,赶紧过来单膝跪下:“尊上息怒!”
寒渊面无表情地睨着两个下属,最后,视线移向魍魉:“魔域有情况?”
“回尊上,魔域和夜无溟都暂无动静。”魍魉恭敬地回答,“自那次夜无溟和启星大战过后,魔域也受到重创,夜无溟手下的魔族将士死伤不少。”
“再加上,夜无溟在迎战启星时必须全力以赴,频繁动用灵气会让寒毒反复发作,他现在应该被寒毒折磨得非常痛苦,短期之内……不会阻挠尊上您的一切行动。”
寒渊没有说话。
若是往常,听到宿敌落得这么惨的下场,他高低要出声冷嘲热讽几句。
但现在……
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魍魉还不知寒渊把一半魔魂拿出来救治云澜的事,他看到寒渊唇色有些发白,紧张兮兮道:“尊上?您……您受伤了?”
寒渊吐出一口浊气,刚动了气,灵气再次变得混乱不堪,他勉强忍下冒上喉咙的血气,锐利的视线再度扫向魑魅:“你留在鬼域,没我的允许,不得离开鬼域半步。”
“再有下次,我杀了你——绝不会再念及你跟随我多年的情分!”
听到寒渊冰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话,魑魅顿感心脏好似被徒手挖出来,无法言喻的疼痛顺着四肢百骸流动。
寒渊不再看她一眼,一拂袖转身就走,步子略显着急。
魑魅怔怔望着寒渊离去的背影,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而落。
魍魉默然看向魑魅一脸的凄然,多少猜出寒渊是因为什么事才如此动怒,想了想,小声道:“魑魅,放弃吧。”
“放弃?”
魑魅眼珠子微动:“你让我放弃他?”
魍魉说:“尊上与你,只能永远是上级与下属的关系。”
“除了放弃,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如此下去,痛苦的只有你自己。”
魑魅勾了勾嘴角,扯出一个凄凉到了极点的笑。
她抬眼,望向殿外升于夜空中的圆月,喃喃道:“他就是像这月亮,无法触摸,无法抵达,无论我如何去追逐,他都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魍魉没有说话,他想到最后寒渊步伐匆匆离开的身影,轻轻地叹息一声。
追逐那一轮永远也不属于自己的月亮,魑魅对寒渊是如此。
寒渊对云澜……又何尝不是如此?
时间已在不知不觉之间过去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云澜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
她几乎没有停下过修炼的步伐,不只是修炼,炼丹、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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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让她忙起来的事,云澜都去做了,或许只有忙碌,才能让她无暇心去思考其他的事。
虽然双腿仍是没有半点知觉,但她没有放弃,坚持每天早晚都进行一次施针。
用左手投掷暗器的熟练程度也逐步提升,变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她现在已经可以同时发射五根长针,并且能全部命中。
这天,云澜在后花园继续进行练习。
寒渊坐在一旁的小凉亭中,单手支着下颚,目不转睛地凝视少女的一举一动。
云澜推着轮椅来到一个清池旁,池中有几尾锦鲤慢悠悠地游过。
盯着池中的鱼群,云澜拿出长针,将长针夹在指间。
寒渊挑了挑眉,心中难免诧异,怪事……她的暗器靶,从静止的树木,变成了会移动的游鱼?
静物转为动物,还是用左手操纵暗器……她还能正中靶心吗?
寒渊保持怀疑的态度,不过没有出声打扰。
云澜一动不动,盯着那些游鱼的眼珠子没眨一下,安静得像是一块石头。
身不动,神思却自在遨游。
一阵冷风吹来,雪团从树上掉下,最后落在云澜的身上,在下一秒又被她周身散发出来的炽热之息蒸发。
那一刹那,天地之间万籁俱寂,一切都好像被瞬间冻结,陷入静止。
也是在这时,云澜的瞳孔倏地一缩,手中的银色长针迅疾弹射而出,恰似一道无法捕捉的银色闪电直直地刺向池中的游鱼——
“呲!”
轻微的细响过后,长针正中一条游过的锦鲤!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寒渊眸色微闪,他立即飞身来到池边。
一挥手指,一道水系灵气自他指尖涌现,灵气将那条被云澜用飞针击中的锦鲤悬起。
寒渊用手接住锦鲤,定睛一看,那根银针居然不是刺入鱼身,而是刺在了鱼鳍上!
这银针,虽是正好击中锦鲤,但却巧妙地没有伤它半分,只是恰好限制了它的行动!
寒渊心中惊讶,转头看向云澜:“你这是算好的?”
云澜推动着轮椅缓缓而来,将钉在鱼鳍上的银针拔出来,锦鲤顺势在寒渊手中扑腾起来,活蹦乱跳的,银针果然没有让它受伤。
“敌人不会一直处于静止不动的状态等着我去攻击,所以,静物靶心不适合现在的我。”
云澜看着寒渊手中的锦鲤,边说着,边把眉心舒展开来。
寒渊把锦鲤放回到池中,看它嗖地一下飞快游走,很快就隐于水色之下,眯了眯眼:“你这投掷暗器的进展未免太快了,进步真大。”
云澜耸了耸肩:“用于保命的手段,我从不会怠慢。”
寒渊笑了,使了个洁身术把手弄干净,然后肆无忌惮地撩起她的头发,握在掌心中把玩:“真的不能小瞧你呢。”
“我在想,要是我对上完全状态的你,到底还有没有逃跑的功夫?”
云澜慢条斯理地把头发从他手中抽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会有让你尝试的那天。”
“哦?”
寒渊听言,笑容变得更邪性了:“听你的意思是,你以后想拿我当陪练?”
少女靠着椅背,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散漫感:“有你这尊顶级强者当陪练,是我的荣幸。”
云澜开始逐渐习惯坐在轮椅上的日子,也开始逐渐习惯和寒渊之间互相调侃和开玩笑。
以前,她和他互生敌意。
现在,他们之间相处起来,仿佛真的像是交往多年的朋友一般。
人心都是肉做的,如今的她,对这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半灵魂的魔族,生不出厌恶感。
但,就事论事。
他让夜无溟身中寒毒的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只要寒渊不阻止她去救治夜无溟,那他们就可以做永远的朋友。
云澜斜视着寒渊,在心中暗忖。
寒渊哈哈一笑,眼底带着柔意与纵容:“行,依你,你想我怎么陪你练,都可以。”
“给你炼制的丹药,你吃了吗?”
云澜端详寒渊略有些发白的脸色,不禁皱眉:“脸色看起来好像还是那样子……”
“已经好多了。”寒渊说,“不用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
云澜没有说话。
她确定下来的那几种灵植,很凑巧,在影的药圃里就有。
经过这些天的反复修炼,她已经能炼制出四品丹药,而给寒渊服用的丹药,也是四品丹药。
但看他现在的脸色,四品丹药似乎不太管用。
要么再另寻效果更好的灵植,要么……她需要炼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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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云澜沉默不语,寒渊轻轻叹息,像是抚摸小动物一样,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已经不要紧了,别因为我太有压力,好不好?”
云澜唇瓣微动,欲要说话,身后传来脚步声,回首看去,是羽。
“殿下。”
羽对着云澜恭敬作揖,云澜对她微微颔首,“怎么了?”
“嗯……”羽似乎有所犹豫,欲言又止,抬眼对上少女沉静的金眸,思忖几秒,如实道:“其实是四位守护兽长老,想要见殿下你。”
除了空影羽三位贴身下属以外,妖域内还有四大守护兽。
他们都是能化形的超神兽,分别掌管妖域东南西北的四个方位,并且也拥有各自的族群。
“四大守护兽?”
没等云澜说话,寒渊似是想到什么,皱眉道:“我记得,这四大守护兽对启星忠心到了极点。”
忠心到了极点——那就表示,他们只会追随启星,也只会认可启星。
羽点点头:“是,四位守护兽长老对前尊主非常忠诚且敬重,而且……他们最厌恶的,就是人族。”
说到这里,羽用小心翼翼的目光看向云澜。
实际上,启星逝去之后,这四位守护兽长老不止一次来圣龙殿闹事。
他们接受不了启星用这么极端的方式献祭,而且,献祭的对象还是一个半人半妖!
云澜在圣龙殿修养和修炼的这段时间,都是空影羽三位下属竭力为云澜抵挡长老们的攻击。
否则,这四位长老怕是要不管不顾地闯入圣龙殿,必定要云澜为启星的死付出代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空影羽抵挡了这么多次,今日,四位长老来势汹汹,他们已经挡不住了……
云澜抿了抿唇,搁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紧握成拳头。
思考一瞬,云澜深呼吸一口气,点头:“既然无法躲避,那不如正面应对。”
寒渊蹙眉。
那四大守护兽长老心中肯定憋了很大一团火气,云澜现在过去面对他们,就算不死,也会落得一个重伤的下场。
他伸手拦住她,面色凝重:“别去,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云澜抬眼看着寒渊,灿金色的眼眸中没有半分畏惧:“启星的死跟我息息相关,我再继续躲藏下去,四位守护兽长老只会对我的印象更差。”
话虽如此,但……
寒渊还想再说些什么话借以打消云澜的念头,云澜却对他摇摇头:“不用拦我了。”
“总要有互相见面的一天,只是这一天,恰好在今天罢了。”
羽看云澜心意已决,便取出一物,双手托着,表情凝重且敬畏地奉上:“澜殿下,请收下此物!”
枪头尖锐,赤色的枪缨在日光的照耀下更显刺目,一条五爪金龙蜿蜒枪杆之上。
这是……焰龙泣血枪!
“澜殿下的伤势逐渐好转,这柄焰龙泣血枪,是时候该交给你了。”羽沉声道。
云澜看着眼前散发着红、金两种光华的焰龙泣血枪,眸色微闪,伸出左手轻轻抚上。
长枪轻颤发出器鸣,像是在回应她的触摸。
焰龙泣血枪,由炼器之神锻造出来的九大神器之一。
炙热的温度从长枪上涌出,扑面而来,云澜顿时有种直视炎日的感觉,滚烫至极,像是要马上被熔化一般!
云澜硬生生扛住这灼热的气息,五指一扣,牢牢将焰龙泣血枪从羽的手中拿起。
皮肤贴着长枪,高温渗入掌心,仿佛血液都要变得沸腾起来。
和握着七杀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七杀是杀器,融合了炼器之神的杀念,杀气冰冷而刺骨。
而焰龙泣血枪是神器,从上面流出来的是神性,炙热非常!
羽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看着云澜,少女脸上出现了几分痛苦——这是神器在对新主人的考验!
同时,这也是澜殿下第一次拿起焰龙泣血枪。
若是澜殿下在这个时候支撑不住而松开了手,那么,她以后便不能再拿起焰龙泣血枪!
但,此等神器,又岂会这么好拿?
云澜能感觉到焰龙泣血枪上涌出的高温,在持续不断地灼烧她的皮肤。
如身在火海,疼痛难忍!
“小云澜……”
寒渊看到她额上冒出汗珠,不禁心生几分担忧。
云澜咬紧牙关,手中的长枪如有千万斤重,巨大的压力令她的双臂在忍不住发颤。
不能松手……一定不能!
她脑中猛地闪过贺兰弈重击她时那一幕幕血腥至极的画面。
内心深处的仇恨,被催动着肆意疯长,她眼底冒出一抹猩红的光!
红光闪烁,七杀从识海中飞出来悬浮在云澜身侧,杀器与神器互相对立,杀念与神性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飞快溢出,惊得羽和寒渊速速退后。
云澜被两股力量夹在其中动弹不得,咣地一声,枪杆用力击在地上,她不得不用双手握紧长枪,手指一点点地收紧。
撑住……
汗珠顺着云澜的鬓发往下滴落,后背的衣服布料也被冷汗浸湿。
她在用尽全力握住神器,眼中恨意与绝意交织。
就在这时,云澜感觉掌心传来一阵刺疼,她感觉到有血液在掌心处流出来,那一滴血化为红光,迅速流遍长枪的每一个地方——
羽见此,惊叫一声:“是滴血结契!焰龙泣血枪认可澜殿下了!”
“嗡!”
一声清脆的器鸣顺势响起,同一时刻,手上的焰龙泣血枪由重变轻,她心中一喜,改用单手持枪。
凌厉一扫,带着破竹之势的长枪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火红色的痕迹。
寒渊睁大双眼,少女坐在轮椅上,虽还不能行走,但腰杆挺直,面容无畏,眼神倨傲!
充满压迫感的气场,在她身上尽数倾泻!
羽一时之间有些热泪盈眶,前尊主……您看到了吗?
您决意要去守护的人族少女,果然与您拥有非常相似的地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低垂眉眼,望着手中的焰龙泣血枪。
金光四溅,难以言喻的威慑力从上面显露,与它直视,有种灵魂都要被狠狠削去一层的压迫感。
这就是……神器。
是启星留给她的神器。
云澜深吸一口气,她抬起长枪,用额头贴着枪尖刃面,闭上双眼,在脑中回忆着那穿火色战袍的女子。
启星……
我一定不辜负你所期望,竭尽全力去做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妖域尊主。
在焰龙泣血枪与云澜的额头触碰在一起时,她双眉间那栩栩如生的龙纹在微微闪烁。
片刻,云澜睁开眼,将七杀和焰龙泣血枪一同召回识海,转眼望向羽:“谢谢你,羽。”
羽在这个时候把焰龙泣血枪给她契约,是想给她增加几分面对四大守护兽长老的底气。
四大守护兽长老还不会承认她这个新任妖域尊主,但焰龙泣血枪是启星的武器,她现在得到此等神器的认可,应该能暂时抵消一些他们对她的不满。
羽擦拭溢出眼角的眼泪,走过去握住云澜的双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澜殿下,无论四位守护兽长老认不认可你,我和空还有影,都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好。”云澜拍拍羽的手背,“有你的这句话就足够了。”
但,她也更希望四位守护兽长老能对她放下介怀。
都是妖域的一份子,她不想把彼此的关系闹得太僵。
寒渊也走过来,目光深深地落在少女的脸上:“小云澜,你真的做出决定了?”
“嗯。”
云澜点头,目光坚毅:“走吧,我们去圣龙殿。”
羽将身上的斑斓彩衣脱下,再披在云澜肩上,她的斑斓彩衣一来能防风保暖,二来能抵挡攻击。
无论四位长老对澜殿下是否存在敌意,保护措施还是要做好。
寒渊亲自帮云澜推轮椅。
刚来到圣龙殿门口,一道带着暴躁火气的粗犷声音从殿内传出来——
“两位护法,这云澜到底还要我们四个老家伙等上多久?她是死了吗?!”
寒渊闻言,眉眼一凛。
感受到寒渊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杀意,云澜转身对他摇了摇头,脸上没有半点愤怒:“我没事,你别乱飙杀气。”
毕竟这里是妖域,而不是鬼域,不是他的地盘,可不能让他胡来。
“那老东西说你死了,我很不高兴。”男子一扫平日总会展露出来的邪性,眼神阴冷似极冰。
羽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们都不愿意回想起,大半个月前的那段噩梦般的日子——那时候的云澜,不会眨眼也不会呼吸,是一具没有生机的冰冷尸体。
只有真正直面过她的死亡,才不想再提及“死”这个字。
云澜不语,她知道,她的死在寒渊和羽心中就是一根无法拔除的刺。
每每提起,这根刺就会深入一分。
相比起寒渊和羽的不满,云澜的表情倒是显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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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的薄唇几乎要抿成一条线,他垂眼看了看面容沉静如水的云澜,心尖禁不住地战栗起来。
好像不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都不能再掀起她心底的半分波澜。
宛如死水。
她的心境,果然变了……
寒渊暗叹一声,慢慢推动轮椅步入圣龙殿。
殿内,四位守护兽长老坐在高座之上,空和影站在一旁,面对长老们的来势汹汹,他们的面色也不是那么好看。
轮椅在地面滑过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空、影两位下属看了过去,云澜身着一袭不染纤尘的雪色袍子在轮椅上静静坐着,一头赤发不扎不束地披在肩上,目光幽静。
也不知为何,空和影竟在少女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令他们都不禁心惊的威压感。
四位守护兽长老将视线齐齐移向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云澜不动声色地打量这四位长老——
东方位守护兽,化骨灵蝎,名唤朝遥,木系超神兽。
南方位守护兽,墨羽流鸢,名唤琢光,水系超神兽。
西方位守护兽,幽萤梦蝶,名唤浮晓,暗系超神兽。
北方位守护兽,紫雷怒虎,名唤紫焰君,雷系超神兽。
“呵,可算来了!”
紫焰君是个穿紫袍、留着络腮胡的老者,深紫色的兽瞳炯炯有神,五官坚毅威严,气势很足。
他眼神凉凉地扫了眼云澜,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轻蔑和鄙视:“我就说怎么让我们等这么久,原来是个不能行走的瘸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紫焰君的话,空不由皱眉:“紫焰君长老,你说的话太失礼了!澜殿下双腿不能行走,并非她所希望,还请不要用这种话折辱澜殿下!”
紫焰君冷嗤,目光从云澜转向空,眼底带着深深的恶意:“空护法,尊主这才离世多久,你就迫不及待想要侍候新主了?”
“我今日就骂她是个瘸子又如何?我不仅要骂她,我还要在这里表明我的立场——”
老者从位置上站起身,双手负后,神色冰冷:“我紫焰君所追随的妖域尊主,只有一个,那就是启星!”
他的语气铿锵有力,中气十足的嗓音传遍整个圣龙殿的里里外外。
听言,云澜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半分波动,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影怒声道:“紫焰君长老!前尊主已把一切都继承给澜殿下,这足以证明,澜殿下得到了前尊主的认可!你说的这些话,难道不是在违逆前尊主的意愿吗?!”
紫焰君面无表情,瞳孔中折射出冰冷彻骨的光:“影护法如果也要效忠新主,我等没有意见,但我不认为她可以担起妖域尊主的重责。”
“只是,如果今后妖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第一个被问责的,就是你们这三位护法!”
不只是空影羽,就连寒渊也快要听不下去了,他按在云澜肩膀上的手指禁不住收缩。
圣龙殿内的气氛,瞬间陷入天寒地冻,一片死寂。
云澜静静听着紫焰君所说的每一句话,片刻之后,她抬起手,对紫焰君抱拳:“紫焰君长老说的是。”
“如你所言,现在的我,确实无力担起保护妖域的重责,我不会否认。”
紫焰君咬了咬牙,他盯着云澜赤发金瞳,还有双眉之间的龙纹,火气在心中冒起:“住口!你这个不伦不类的家伙,有什么资格直呼我的名字?!”
“就算尊主把她的一切都继承给你,也不代表我们四位守护兽长老会承认你!你还是尽早死心吧!”
紫焰君气呼呼地坐回到座位上:“新任妖域尊主的位置,你可以坐,但是,休想召动我们四方位的族群替你做事!”
云澜抬了抬眼皮子,嘴角扬起:“四大守护兽长老的族群,加起来有着整个妖域里足足一半的妖族数量,我继承了启星的一切,自然也包括掌握你们的权力。”
“四位长老再如何不服我,我如今的身份也是妖域尊主,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今后要召动你们为我做事,是天经地义,否则,你们便是不敬。”
少女的声音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但偏生身上散发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力,更显得她说出来的话无形之中染上了几分嚣张与轻狂!
空影羽三位下属瞠目结舌,眼神震惊地看着云澜,一句话都说不出。
另外三位守护兽长老也不禁把目光放向云澜,妖瞳中带着审视。
紫焰君气得拧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瞳孔一下子就缩成了竖线状,熊熊怒火好像要从他的眼中喷出,汹涌的杀意难以压制:“好……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今日我就替尊主好好教训你!”
他一个飞身,手成爪状抓了过来!
云澜双眼眯起,厉声冷喝:“退开!”
话音刚落,少女眼底涌现出骇人的红光,唰地一声,冒着猩红光芒的七杀剑被召唤而出!
“轰!”
一阵好似能毁天灭地的浑厚力量在云澜身上爆开,紫焰君被这力量惊得脸色一变,他急急退后,席卷而来的红光竟一下子就把他衣袖的一角削去!
没等紫焰君反应过来,另一道耀眼的金色厉芒,在血红光华中尽数绽放。
云澜左手握紧长枪,尖锐的枪尖猛然一扫,火色轨迹兜头挥去。
紫焰君被这力量牢牢限制住四肢,在震惊之余,突然感到厉风横扫而来!
嗡——
枪尖抵在紫焰君的喉管,一缕血色在枪尖下溢出!
紫焰君睁大兽瞳,瞪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抵住自己的那柄长枪。
面前那坐在轮椅上的年轻少女,手持长枪,神色冰冷,灿金色的眼中裹挟刺骨阴寒。
她虽坐着,但身上那股充满威压感的气势丝毫不减!
“焰……焰龙泣血枪……”
紫焰君面色惊骇:“你居然能拿得起焰龙泣血枪?!”
云澜反手一转,枪尖顺势离开紫焰君的喉咙。
嘭地一声脆响,焰龙泣血枪被少女杵在地面,冒着红光的七杀剑静静悬于她的身侧。
手握神器,杀器伴身,神性和杀意,两种成对立面的气势竟同一时刻在她身上尽显无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紫焰君对上少女那张年轻的脸,眼前莫名恍惚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云澜,而是启星……
“尊主……”
紫焰君下意识地低声喃喃。
听到紫焰君说出来的那两个字,云澜眸色微沉,缓缓道:“紫焰君长老,你认错了,我不是启星。”
她当然不认为紫焰君是在叫她尊主。
所以,紫焰君只是在透过她的脸,呼唤他曾经最敬重的君王。
紫焰君瞬间回神,皱了皱眉,视线从云澜脸上移向她手中的焰龙泣血枪,嘴唇抿了一下,似有不甘。
最震惊的莫过于是空和影,他们迅速走过来,看到云澜稳稳握住焰龙泣血枪,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惊喜:“澜殿下,你……你和焰龙泣血枪契约了?!”
云澜点头:“嗯,刚契约不久。”
就在这时,另一道清灵的女声倏然响起:“你是墨煊的女儿?”
此话一出,大家都把目光转向说话的长老——
那是四大守护兽中唯一的女性长老,掌管西方位的暗系超神兽幽萤梦蝶,浮晓。
浮晓长有一张很好看的脸,细眉巧鼻,唇瓣恍若滴水芙蓉,肤色如凝脂般白皙。
一双浅灰色的妖瞳似能看透人心,深邃幽暗,右眼上的半边蝶翼刺青并不影响她五官的精致,反倒更添几分妖异之感。
云澜松开手,让焰龙泣血枪悬浮起来,随后对浮晓礼貌地抱拳:“正是。”
浮晓的视线在七杀和焰龙泣血枪上来回流转,挑了挑眉:“你倒是好本事,竟能同时契约杀器和神器。”
“不才。”云澜语气淡淡。
浮晓从位置上起身,迈开莲步缓缓来到云澜面前。
她定定地望着云澜的脸,端详好一会儿,勾起唇角:“走得近了,更能发觉你的眉目真的很像墨煊。”
“浮晓长老是打算找我叙旧?我从未见过父亲一面,往日情谊怕是叙不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云澜知道这四个守护兽长老都对她非常不满,因此现在说的一切,都不过是表面的客套话。
浮晓听言又笑了,小丫头倒是谨慎,不好套话。
旋即,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抬起云澜的下巴,笑眯了眼睛:“别怕。”
“我跟紫焰君那种整天喊着打打杀杀的粗鲁武夫不同,我很好说话。”
云澜表情沉静如水:“浮晓长老,你有话便直接说就是。”
浮晓缓声道:“我知道,尊主她开启献祭以命换命,这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我们愿意追随尊主,那是因为她足够强大、无畏。”
“但现在的你……虽说继承尊主的一切,但还是太弱了,甚至连灵圣等级都不是。”
浮晓慢慢放下抬起少女下巴的手指,双手抱胸:“想要我们彻底服从你,单单只是得到杀器和神器的认可,还不够。”
云澜颔首:“浮晓长老说的是,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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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欺负你现在不利于行。”
浮晓说:“我们可以立下一个约定,只要你能在我规定的时间里成为灵圣,并且逐一战胜我们四位长老,我便承认你,也任你差遣。”
“若你不能做到,我遵从尊主的决定,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妖域尊主,但你不得召动我们四位长老以及族群,我们互不干涉。”
云澜眼眸微眯,没有犹豫地点头:“好。”
浮晓看她如此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也没有讽刺她不自量力,眼中掠过一丝欣赏:“不愧是墨煊的女儿,这份勇气令我敬佩。”
“我们就约定五年之后的今日,如何?”
云澜颔首:“五年之约,一言为定。”
浮晓立即转身,对另外三位长老说:“你们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琢光和朝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头:“可以。”
紫焰君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仍放在云澜脸上,好似没听到浮晓的话。
“紫焰君?”浮晓唤了一声,“你觉得五年之约可行吗?”
紫焰君喉间溢出一个冷哼,恶狠狠地剜了眼云澜:“想战胜我们四个?真不知道你是胆大还是无知!”
“我们可是超神兽,和人族的修炼方式根本不一样,你不可能赢我们的!”
对于紫焰君的冷嘲,云澜还是那么淡定:“五年,于你们而言不过弹指之间,但于我而言,却足以改变一切。”
“我能答应,那就表示我一定可以做到。”
紫焰君被她云淡风轻的态度气笑了。
他狠狠一砸袖袍:“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五年之后你究竟能进化成什么模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刚被云澜用焰龙泣血枪戳伤,紫焰君直接脾气爆炸,气呼呼地转身走出圣龙殿。
殿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也在紫焰君走出去的那一刻,迅速弥散。
云澜望着紫焰君离开的背影,眸光闪烁了一下,随后便将七杀和焰龙泣血枪同时收回识海。
紫焰君一走,朝遥和琢光两位长老也不再逗留。
只是在离开时,他们的目光都放在云澜脸上多停留几秒,审视中又带着几分兴味。
他们以为这个躲藏在空影羽三位护法身后的新任妖域尊主,是个懦弱的人族。
却没想到,是个能同时将杀器与神器收入囊中的年轻少女。
在见识过云澜那凌厉的一枪就能让紫焰君瞬间闭嘴的画面,朝遥和琢光都不禁开始期待五年之后。
看到朝遥、琢光离开后,云澜也打算回寝宫修炼去了。
既然已定下全新的目标,那她就要更加勤奋才行。
五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她舍不得浪费时间。
寒渊见此,很贴心地问她:“要回去吗?”
“嗯。”云澜对他点点头。
寒渊微微一笑:“我推你回去。”
云澜很想说她自己能回去,但他执意如此,拗不过他,只好就此作罢。
“浮晓长老,我先回去修炼了。”
云澜对浮晓抱拳,然后和寒渊一同离开。
浮晓望着云澜与寒渊渐行渐远的背影,浅灰色的妖瞳眯了眯,又转而望向空影羽:“你们新主的双腿是怎么回事?她会一直站不起来么?”
空摇头,回答道:“澜殿下的腿在之前与贺兰弈的战斗中被踩断,虽然骨头现已修复,但还暂无知觉,之后一定能再重新站起来的。”
浮晓听言不禁皱眉,眼底掠过一丝憎恶:“贺兰弈?这个人族还真是满身罪恶。”
羽抬了抬眼望着浮晓,心中有些诧异。
奇怪,四大守护兽长老对澜殿下有这么多的不满,为何浮晓会突然问起澜殿下的事?
短暂聊了会儿,浮晓让空影羽平时多照顾照顾云澜,然后也扬长而去了。
浮晓一走,羽就拉住空和影,奇怪地问:“浮晓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讨厌澜殿下,甚至还嘱托我们多关照澜殿下……为什么啊?”
空压低声音解释道:“浮晓以前喜欢过墨煊殿下,不过墨煊殿下当时有心上人了,所以就毅然拒绝了浮晓。”
羽露出震惊的表情:“还有这样的事?”
影沉吟一声,目光落在浮晓最后闪身消失的地方,眸色略有闪烁:“也许是看到她的脸,浮晓就想起了曾经追求过的墨煊殿下,因此才不由自主地想对澜殿下好。”
“况且,五年之约也是浮晓对澜殿下提出的,用意也很简单明了,她在为澜殿下争取更多的时间。”
羽:“那浮晓也是拿得起放得下,潇洒利落呢。”
空翻了个白眼:“墨煊殿下已有爱人,澜殿下也正是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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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寝宫,云澜拿起桌上的镜子,镜中映出她的脸。
“怎么了?”
寒渊看少女在照镜子,笑眯了眼睛凑过去,嘴里还不忘插科打诨:“小云澜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很好看~”
云澜看着镜中的自己,赤发金眸,还有额上的那个龙纹……
难怪紫焰君那时会突然脱口而出一句“尊主”,这些都是启星才有的特征。
云澜放下镜子,转眼看着寒渊,舌尖抵在上颚,思考片刻,她说:“你会邪术,那你一定也会易容,对么?”
“易容?”
寒渊不解:“怎么突然要易容?”
云澜摸了摸自己的发丝,回答:“我现在这个样子太招摇了。”
“而且,我已经决定要去那两个炼狱历练,为了避人耳目,我需要换一张脸。”
与只有人族的碧落之境不一样,黄泉之境包罗万象,什么种族都有,当然也包括了一些铤而走险的人族修炼者。
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
寒渊顿悟云澜想要易容的用意,笑道:“你想换一张脸,那不简单。”
说着,他从存物腰带上取出一个东西,再塞到云澜手里——那是一枚冰冰凉凉的翡翠玉石。
云澜摩挲着手里的玉石:“何物?”
“这叫幻化翡翠,能变化自身容貌。”
寒渊指了指玉石,解释道,“易容术的维持时间最多不过七日,适合短暂使用,但幻化翡翠的幻化容貌,维持时间可以被延长,甚至……你想永久保持都可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挑了下眉,把玩手中的幻化翡翠,斜视寒渊:“永久保持幻化的容貌?这么个好东西,你就直接给我了?”
“唔,就当做是给你的其中一件聘礼吧。”寒渊朝云澜抛去一个邪肆的眼神。
云澜:“……”
云澜面无表情:“再打趣我,我就用长针灌满剧毒扎你。”
寒渊听言哈哈大笑起来。
云澜仔细研究手里的幻化翡翠,没再搭理寒渊。
寒渊坐在一旁,一手支着下颚,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久久盯着云澜的侧脸看。
小云澜,我没想要打趣你。
我多想告诉你,我是认真的……
寒渊唇角上的笑变得有些苦涩。
寝宫中沉寂了片刻,最后还是他再次出声:“小云澜,那两大炼狱,你想先去哪里?”
谈及正事,云澜立即就将幻化翡翠收入存物戒指,移动轮椅来到寒渊身前,和他面对面:“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她还不算完全了解黄泉之境这边的情况,在行动开始之前,还是先做足长远的计划。
寒渊思考半响,倒了杯清茶,然后用手指沾上茶水,以指为笔,以茶为墨,在桌上画出一个简单的地图。
“黄泉之境很大,比碧落之境要大得多,除去魔、鬼、妖三大域,风暴之眼、极冰地带两大炼狱以外,还包含很多各不相同的势力。”
“其中,有一个位于风暴之眼和极冰地带之中的海中岛屿,叫灵泽洲。”
云澜仔细听着,眸光微动:“灵泽洲?那地方也适合历练吗?”
寒渊娓娓道来:“你现在只是三级灵宗,这个等级就直接单枪匹马去闯炼狱,下场只会很惨,毋容置疑。”
“但灵泽洲内有一个地方,可以帮你快速提升。”
云澜睁大眼睛,立即伸手拉着寒渊的手腕:“什么地方?快说。”
寒渊回答:“此地叫扶摇楼,算是灵泽洲的地标。”
扶摇楼?
云澜皱了皱眉:“听起来是一座楼,有何稀奇之处吗?”
“扶摇楼有九十九层,每一层都有一个修炼者看守,他们被称为守阁者。”
寒渊用手指在桌上描出一座高楼,随后指了指楼顶:“从第一层开始挑战,战胜当前楼层的守阁者,就可以前进一层,直到抵达最高层。”
“每一天,都有无数的修炼者去灵泽洲登扶摇楼,当然,这些守阁者都没这么好对付,他们都有自己最擅长的招数——或武学,或炼丹,或布阵,可谓变化多端。”
“像你这种什么都会一些的全能型修炼者,登扶摇楼就是你现阶段最好的选择,那上面的守阁者,会给你提供很多帮助。”
云澜听言眼睛都亮了,登扶摇楼……
寒渊默默观察她,笑了。
比起没有半分涟漪的沉寂,他还是更喜欢她脸上,会流露出如此生动的表情:“是不是一下子就对灵泽洲提起兴趣了?”
“嗯。”
云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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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寒渊安慰地摸摸她的脑袋:“你可以的,一定可以。”
云澜拿出银针,看了眼寒渊:“我要施针了,你先出去。”
“啊……”
寒渊露出暧昧的笑,眼神含情脉脉:“就这么赶我走了?小云澜你真无情,要不要我留下来帮你?我保证我会很轻的……”
眼看那张邪魅横生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云澜立即抬手去挡,唇齿中吐字清晰地挤出两个字:“滚蛋。”
今天是云澜为自己施针的第五个月。
为了加快恢复的速度,她在治疗的第三个月又额外炼制了一些丹药,还会定期用灵植泡在水里做药浴。
在施针、服用丹药和药浴的三重治疗之下,云澜的腿终于有知觉了。
长长的银针落入穴位之中,从皮肉内传来的轻微刺疼感,令云澜有瞬间的愣神。
她以为是自己感觉错了,又慢慢加重针入穴位的力度。
刺疼越发明显,云澜的心都在颤抖,一丝难以抑制的湿意几乎要从眼眶中涌出来。
终于……
她终于来到这一步了……
云澜很快就镇静下来,耐心地等候一盏茶时间,再把针拔掉。
收好银针,云澜挺直腰杆,双手扶在轮椅的两边扶手努力撑起身子。
上半身的所有力量,全都汇聚到了下半身。
云澜尝试了几次,薄薄的汗液在她额上渗出,她轻吐一口浊气,继续起身。
双腿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她沉寂了好久的心,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起伏那么大。
慢慢的,云澜站起来了。
没有扶着轮椅,而是依靠双腿的力气和平衡再次站起来。
久违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不知不觉之间,她都在轮椅上度过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
云澜双眼泛红,左手攥成拳头。
这时,门外传来寒渊的声音:“小云澜,你快管管你那只叫清雾的契约兽!他都快把药圃里的灵植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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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从外面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站在原地与他对视的云澜——
“……”
寒渊愣住了。
三秒过后,他从愣神中猛然回神,俊脸上露出惊喜,快步走过来,眉眼之中是隐藏不住的激动:“你……你能站起来了?!”
云澜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自己的腿上:“只是站起来而已,还不知道能不能走。”
寒渊笑眯眯地扶住她的手:“来,试着走一走,我会扶着你的。”
云澜看了看满脸喜色的寒渊,她能再次站立,寒渊却比她还要更兴奋……
见此,云澜不再犹豫,慢慢迈出第一步。
刚迈出一步,腿上就隐隐传来一丝刺疼,疼痛的部位恰恰是被贺兰弈踩过的地方。
云澜咬紧牙关,硬是撑了下来,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一样蹒跚学步。
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当云澜在寒渊的搀扶下走出寝宫的门时,一缕阳光穿云而下,映在她的身上。
早晨的太阳不刺眼,也不灼热。
那阳光照在身体上时暖洋洋的,有种浑身的冰冷都被这一道光芒横扫而去的奇妙感觉。
云澜闭上眼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再睁眼,眼底的阴霾已尽数消失。
“怎么样?感觉如何?”寒渊站在她身边,歪头问她。
云澜嗯了一声:“挺好的。”
寒渊没有说话,心中却感慨甚多。
从面对她的死亡,到死而复生,再到能亲眼看着她从轮椅上站起身、恢复行走……
这中间,才过去了五个月。
她花了不到半年的时间,真的让自己重新站起来了。
这是属于她的新生,而他,也有幸能站在她的身边,见证她重获新生的那一刻……
“腿还会疼么?”站了一会儿,寒渊又关心地多问一句。
云澜没有隐瞒他:“会疼,但我能坚持。”
寒渊扶着她走回寝宫,让她坐在轮椅上,再蹲下身和她平视:“哪里疼?你给我指一下。”
云澜用手比划,寒渊思忖半响,沉声道:“你双腿断了那时,正是下雪天,寒气流遍了你的全身,包括你的腿。”
“虽然你体内的本命龙息是驱除一切寒气的炙热能源,但即便如此,你的腿仍是落下了病根,今后只要碰到雨天和雪天,你的腿都会隐隐作痛……”
云澜皱了皱眉,但很快,眉梢又舒展而开,淡淡道:“只要能站立,能行走,一切的疼痛都显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寒渊还想说什么,只是在看到少女面容上的坚定,他最终还是把话语咽了下去。
“你啊……”
男子叹气一声,把下巴搁在她双膝上,目光和她对视,薄唇勾起一个略显酸涩的弧度:“你总是这样,感到痛的话就说出来,说给我听,不要藏着掖着。”
“我会心疼。”
他的轻声低语带着一丝潜藏的入骨柔情,云澜微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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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她不求回报的悉心照顾,她都有看在眼里。
但是,她的心很小,只能塞下那一份对夜无溟的感情。
她不能回应寒渊。
过了一会儿,云澜低声道:“寒渊,我……”
“好了。”
寒渊抬起头,出声打断了她,也很自然地不再提及刚才的话题,“你的契约兽把药圃里的灵植吃得差不多了,影要是知道,肯定得狠狠训他一顿。”
云澜抿了抿唇,无奈扶额:“清雾一直在努力摆脱先天不足带来的负面效果,他这段时间突然频繁地吃灵植,应该是快要成功了。”
契约者能感受到契约兽的身体状况。
她也是最近才清晰地察觉到,清雾的实力又增强了不少。
或许用不了多久,清雾就能彻底蜕变。
“那你自己去跟影说,我可不会帮你们打掩护。”寒渊邪气地笑了,好看的桃花眼中泛起一丝捉摸不透的幽光。
云澜点头:“行,我会老实交代的。”
寒渊走出寝宫,把门关上。
他靠着门,昂头直视天空,眼神空然。
过了会儿,寒渊抬起一只手捂住脸,掌心之下传出他幽幽的一声叹息。
终究,还是退缩了……
他害怕,害怕从云澜口中听到一切拒绝他的话语。
寒渊无声苦笑,他堂堂鬼域尊主,居然会在万年之后栽在一个人族女孩的身上。
同时,他内心也生出了令他感到恐惧的东西。
这真是……太可悲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能站起身后的第三天,可以在不用寒渊和空影羽的搀扶下,慢慢行走一小段路。
第七天,云澜完全脱离轮椅。
第十五天,云澜自行从寝宫走到圣龙殿,步伐不再缓慢,也看不出半分的停顿和踉跄。
三位下属望着云澜无所顾虑、快步走来的模样,内心一阵百感交集。
半年……
澜殿下用了半年的时间,终于能彻底摆脱轮椅,从不利于行,到如今真正意义上的疾步行走!
这其中的痛楚和辛苦,只有亲身经历过绝望的她,才能深切体会得到。
少女身穿一袭雪色战袍,微微凝神,被存放于识海中的焰龙泣血枪被召来。
散发金光的长枪被她握于左手之中,凌空一扫,火色的尾焰顺着枪尖挥出。
她走过来,一头没有束起的赤发随着微风荡起,金瞳凌冽,双眉之间的龙纹好像要马上腾云驾雾飞出来一样,栩栩如生。
威严与强势的气场在她身上没有掩饰地释放。
寒渊站在一旁望着云澜手持长枪走来,唇角微微上扬。
一切都好像没有改变。
那个意气风发的云澜,又回来了。
少女走到寒渊和三位下属的面前,视线落在他们脸上,淡声道:“这半年多的时间,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
“没有你们,我可能现在还要继续坐在轮椅上。”
空影羽整齐划一地作揖行礼:“澜殿下能恢复到最佳状态,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片绿叶被风席卷着飘落在云澜肩上,寒渊伸手,亲昵地为她把那片叶子扫去,柔声道:“历经半年终于脱胎换骨,恭喜你。”
云澜嗯了一声,握紧手中的焰龙泣血枪,又道:“再过几天,我就直接前往灵泽洲。”
寒渊勾唇,眼神中充满深深的纵容:“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依你。”
空影羽早早就听云澜说起过去灵泽洲的事:“澜殿下,你这一趟去灵泽洲,需要多久时间?”
云澜摇了摇头:“还不知道,但若是我能顺利登上扶摇楼的第九十九层,并且击败守阁者,那就表示我得到了长足进步。”
“然后,我会继续出发,去两大炼狱历练。”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也许,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妖域了。”
三位下属互相对视一眼,他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相比起灵泽洲,风暴之眼和极冰地带这两个地方更是危险重重的龙潭虎穴,否则,也不会以“炼狱”来称呼。
“别担心。”
云澜感受到空影羽的顾虑,对他们微微一笑:“启星给我的命,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我不会再死一次了,相信我。”
寒渊也伸手轻轻揽住云澜的肩膀,把两者之间的距离拉近,笑眯眯地对空影羽说:“我会一直跟着你们的澜殿下,放心好了。”
云澜没好气地在寒渊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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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吃痛立即松开,瞪着她的眼中带着一丝浅浅的幽怨。
少女很直接地无视寒渊,又对下属们说:“我不在妖域的日子,你们就先替我守护妖域。”
听到云澜的吩咐,空影羽不敢怠慢,语气恭敬:“遵命!”
他们没办法阻止云澜去历练的步伐,历练是修炼道上必不可缺的。
再者——他们也没忘记,那个与四位守护兽长老定下的五年之约。
五年之后,澜殿下需要成为灵圣,并逐一击败四位长老,才能得到长老们的承认!
这注定,是一段艰辛的路程……
之后的几天里,云澜在为前往灵泽洲而做准备。
这半年时间,她终于能熟练用左手操纵暗器,焰龙泣血枪和七杀也能自如使用。
右手废了,但在她努力之下,左手已能替代右手做很多事。
灵气等级从三级灵宗晋级至七级灵宗,炼丹术暂无较大进展,现在的她依然只能炼制出四品丹药。
只是,由于她这段时间持续不断地炼丹和炼毒,精神力也得到了修炼,她的精神力等级提升了——从凌虚境界,抵达造极境界。
造极境界,是精神力五大境界中的第四境界,距离最高境界游龙,只差一步……
临出发前的最后一晚,深夜时分,云澜用紫金炎火炉炼制了很多四品丹药,并把丹药装入瓷瓶中妥善封存。
看着面前桌上摆着十几个装满丹药的瓷瓶,云澜满意地笑了,伸手抹去额上的汗液。
门被叩响,云澜头也不回:“进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寒渊走进来,闻到房内空气中弥漫丝丝浓郁的药香,不禁皱眉:“这么晚了,你还在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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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按揉眉心,边道:“嗯,东西要准备充足。”
寒渊觉得她这段时间实在是太拼了:“少炼一晚丹药,不会怎么样的。”
“我没事。”
云澜放下手,回头看他一眼:“你不休息?”
寒渊扫了眼桌上摆放整齐的十几瓶四品丹药,眉梢微挑,又道:“你那三个下属要我给你传话,明早有礼物送你。”
礼物?
云澜眸光微动,笑了,颔首道:“好,我知道了。”
最放心不下她的,还是空影羽三位下属。
虽然不知道他们要送什么礼物,但能被他们挂记于心,这感觉不错。
说完,云澜又掏出几株剧毒灵植,打算进行下一步的炼毒。
丹药应该是准备得差不多了,但毒药还少了一些……
看着她动作的寒渊抿了抿唇,突然一手夺过那些剧毒灵植。
“你干嘛?”
云澜对上寒渊隐隐裹挟薄怒的眼,不解。
寒渊语气凉凉:“该休息了。”
云澜:“……”
云澜还想坚持:“我真的没事,等我炼制完最后一种毒药,我就去睡觉……”
寒渊才不听她的辩解。
这丫头要是认真起来,能做到废寝忘食的程度。
半年以来,她每个月总要有好几天,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只为了全神贯注地炼丹炼毒。
云澜想要把那些剧毒灵植抢回来,但寒渊根本不给她机会,甚至一手拍在云澜后背——
只见寒渊身上黑光一闪,云澜顿时两眼一翻,就这么昏睡过去了。
垂眸望着靠着他睡过去的少女,寒渊暗叹一声,随手把那几株剧毒灵植放到桌上。
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释放邪术让她沉睡。
寒渊把云澜横抱起来放到床上,脱去她的外衣,然后给她盖好被子。
轻柔的床纱垂下,寒渊靠在床边,托着腮看她的睡颜。
目光触及到她微微皱起的眉峰,寒渊伸出一根手指,将她的眉抚平。
哪怕是陷入沉眠,她脑中仍还在惦记睡前最后做的事……
真劳累。
骨节分明的手指从云澜的眉往下滑落,寒渊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脸颊,仔细感受指尖下细腻的触感,眼眸深处蒙上一层淡淡的紫。
片刻之后,寒渊俯身,唇落在她的发上。
我不敢在日光下亲吻你。
所以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中,有我最汹涌的情意。
……
清晨。
云澜幽幽转醒,她撑开眼皮,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坐起身,云澜按了按太阳穴,回想起昨晚昏过去前的最后那一幕,咬牙。
寒渊那家伙……居然用邪术强迫她入睡!
虽然心里对寒渊的举动有些不满,但云澜也清楚他这么做的理由——他在担心她。
洗漱完,云澜换上一袭利索的战斗袍,暗红的袍子上有金色的纹理,强势又霸气。
看着镜中的自己,云澜拿出那一枚寒渊送她的幻化翡翠,注入灵气,然后阖上眼,在脑海中想象着幻化后的容貌。
唰地一下,一阵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清风慢慢拂过脸颊。
半响,云澜睁开双眼。
此时站在镜子前的,是一个有着俊朗面容的翩翩少年郎,黑发墨瞳,双眉间的龙纹被很好地隐藏起来。
云澜伸手摸了摸喉上突出来的喉结,无声笑了。
这幻化翡翠倒是将她彻底变了个样,甚至连性别也跟着一起发生改变,完全挑不出一丝毛病。
果然是个好东西。
收拾好东西,云澜走出寝宫,直径前往圣龙殿。
圣龙殿,寒渊和空影羽早已等候多时。
当看到一个身姿修长挺拔的俊逸少年从殿外走进来时,他们都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羽眨了眨眼睛,惊讶:“澜殿下?是……是你吗?”
云澜来到大家面前,扬了扬唇,对于大家表现出来的惊愕,她很满意:“认不出来,就说明我伪装得很好。”
她的嗓音也变成了清越的男音。
寒渊笑眯眯地问她:“我送你的幻化翡翠,是不是很好使?”
云澜:“好用是好用,但你昨晚用邪术让我入睡的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寒渊啊了一声,开始装傻:“小云澜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没听懂?”
“……”
云澜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无语,随后又把目光转向下属们:“你们要给我送什么礼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影取出一物交给羽。
那是一件黑色的短款披风,披风的面料在光线的反射之下竟显露出片片银鳞。
羽走到云澜身后,亲自将披风披在她肩上,并为她绑好领口处的系带。
云澜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披风,不解地问:“这披风……是影做的?”
“准确一点来说,是用影本体蜕下来的蛇皮做成的。”羽笑着解释道。
影本体上的蛇皮?
云澜用手轻轻抚摸着这件蛇皮披风,虽说是用蛇皮所制,但上面没有任何的奇怪味道,只余有一丝清冽的雪松香,手感光滑,如冰丝一般凉凉的,非常舒适。
影对云澜行礼,缓声道:“澜殿下,此披风水火不侵,刀剑不入,能够为你抵御各种正面攻击。”
云澜眸光微闪,想不到这蛇皮披风的作用如此大。
随后,空和羽也都拿出了他们为云澜准备的礼物——
空送的是一双银色的护腕,用的是他本体的皮毛制成,用来保护双手手腕。
而羽送的是一个精致的发冠,用的是她本体的羽毛制成。
羽把发冠套在云澜束起的马尾辫上,说道:“澜殿下,这发冠主要作用是保护你的头部,同时也能让你耳目清明。”
云澜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同时被三大超神兽的力量包围,但这力量并不强横,反而非常的温和,彼此之间也不会发生排斥。
这是三位下属为他们的新主准备的礼物,是可以不在她身边,也能默默守护她的礼物。
云澜笑了,目光深深地和他们相视:“谢谢你们的礼物,我很开心。”
空影羽听言,眼中闪起喜悦的光:“殿下喜欢就好!”
“我不在妖域的日子里,要麻烦你们替我处理域内的事务。”
她说着,想起远在碧落之境的外婆,眼底掠过一抹苦涩,轻声道:“还有……也替我多照看君战神和战神府。”
外婆,对不起。
原谅澜儿还不能回去碧落之境找您。
等我变得更强,我一定会再重返碧落之境,重返战神府。
“殿下请放心,不只是战神府,青沧学院和三大宗门,我们都会多加留意。”
空影羽都知道,云澜心里最在乎的无非是她的亲朋好友。
得到三位下属的再三保证,云澜彻底安心下来。
如此,她就可以无所顾虑地前往灵泽洲了。
出发的时间要到了。
在空影羽不舍的目光下,寒渊启动了前往灵泽洲的结界石,开启传送阵。
空间被撕裂,漆黑的传送阵在扭曲的虚空中出现。
望向眼前的传送阵,云澜握紧双拳,脸上没有半分畏惧。
寒渊侧目看了眼身侧幻化了容貌的少年,慢慢道:“去到灵泽洲,就不能毫无顾忌地喊你小云澜了。”
“反正脸也变了,你再干脆给自己取个假名。”
云澜听言,陷入短暂的沉默。
即将踏入传送阵的那一刻,云澜抬了抬眼,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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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是,魔域所在的方位。
云澜闭上双眼,脑中闪烁过一个画面——
魔尊问她:“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她回答:“行扁舟,赏桃柳,顾东风,枕清溪高山,看云升月落……”
云澜很快就收起目光。
她抬腿步入传送阵,寒渊听到她声音淡淡地说:“就叫,顾东风。”
至此,黄泉之境中的灵泽洲和两大炼狱,没有云澜。
只有顾东风。
碧落之境,青沧学院。
慕婳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之色。
闻人樰看到慕婳回来了,立即走过去握住她有些冰凉的双手,垂下眉眼,轻声说:“小婳,节哀。”
七日前,三春城主慕凉知,在城主夫人瑾絮以及独女慕婳的陪伴之下,安然离世。
原本,云澜为慕凉知用剧毒吊命,推断他的寿命只能活最多一个月。
但让人意外的是,慕凉知最后奇迹般地活了半年。
这半年,慕婳暂离青沧学院,回到阑星国,主动担起重振三春城的重责。
当然,不只是为了重振三春城,更是为了陪父亲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
慕婳对闻人樰勉强地笑了笑,她抬眼看向头顶的苍穹,喃喃:“小樰,你说……我父亲最后活了半年,是不是冥冥之中受到了小澜的祝福?”
“那时候,小澜说我父亲只能活一个月,可是最后奇迹发生了。因为这个奇迹,我和母亲才能有更多的时间,陪父亲做了那些他一直想完成的事。”
提到云澜,闻人樰难免红了眼。
她闭上眼睛,掩住即将涌出的泪意,“我们要一直坚信,小澜还活着,她不会就这么死了。”
慕婳深呼吸一口气,说:“嗯,我坚信。”
只是这半年来,依然没有丝毫关于云澜的半点消息。
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悄然消失,再无人能发现她的行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闻人樰擦拭着眼角,然后轻拍慕婳的手背,把声音放柔:“你给你父亲处理完后事,现在很累了,要不要去休息?”
“你呢?我看你好像要出去。”慕婳问。
闻人樰:“嗯……我想去趟战神府,陪陪君战神。”
云澜失踪,最难过的是君拂凰。
抛开璃安国第一女战神的名头,她也只是一个在等待外孙女回归的孤独老人……
听言,慕婳一扫脸上的疲色:“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闻人樰觉得她在勉强,目光带着不安:“你真的不要紧?”
慕婳摇摇头,拉着闻人樰笑道:“走,去战神府。”
两个少女一起来到战神府,在府内侍卫的带领下直接前往迎客厅。
当来到迎客厅,才发现厅内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前辈?”
闻人樰和慕婳惊讶地看着坐在君拂凰面前的夜无溟。
夜无溟回首,看到两个少女时,眼神略有波动,旋即便对她们微微颔首。
“你们来了。”
君拂凰冲她们露出一个笑容,大概是看她们和云澜同龄,又是云澜的队友,爱屋及乌,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来,坐下吧。”
闻人樰和慕婳立即乖乖坐下,君拂凰给她们倒上热茶。
慕婳接过茶水,抬眼时下意识地看向夜无溟。
他的面色显露出几分病态的苍白,身上也散发着一丝淡淡的药香。
“前辈,您……身体不舒服?”慕婳小声询问。
夜无溟以拳抵唇低低咳嗽几声,将弥漫在喉间的腥甜压下,淡声道:“嗯,是有些小病。”
君拂凰望着夜无溟的侧颜,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君战神,我会继续去寻找她的下落。”
夜无溟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起身,目光在君拂凰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还请你多保重身体。”
君拂凰抿了抿唇,最后只能长叹一声,微微闭眼:“我会的,你也一样。”
夜无溟颔首,不再逗留,一拂袖就缓步走出战神府。
看着夜无溟那颀长的身影逐渐消失,闻人樰担忧地问:“君战神,前辈的脸色看起来不像是小病啊……他怎么了?!”
“他体内的寒毒一直都是由澜儿压制,如今澜儿下落不明,寒毒起起伏伏,所以……”
君拂凰说着又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这半年,我一直都没有停下寻找澜儿的脚步,魔域尊主那边亦是如此,但他现在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我怕他会撑不住。”
君拂凰自然也是不相信云澜就这么被贺兰弈杀了。
因为,战场那边没有云澜的尸体。
没有尸体,那就说明她一定还活着,只是被什么人救走了!
迫于圣域仍在暗中蠢蠢欲动,这才导致他们就此失去有关云澜的任何消息——无论别人相不相信,反正君拂凰是这样坚信着。
慕婳轻轻拍着君拂凰的手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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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拂凰笑了笑:“好好好,我会的,我会的。”
言毕,君拂凰又再次把目光,放向那道玄色身影最后消失的地方,唇角的浅笑敛起。
云澜失踪的半年里,夜无溟总会时不时来一趟战神府。
一是为了云澜,二是为了陪君拂凰,他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只会付出行动。
他这份对外孙女的坚持和情意,让君拂凰很动容。
只是,夜无溟每一次来,君拂凰都能发现他的脸色变差一些。
君拂凰很担心,夜无溟会撑不到云澜回来的那一天……
离开战神府后,夜无溟撕裂空间,返回魔域。
暗霖察觉到自家尊上的灵气波动,立即从殿内走出来迎接。
“咳咳……”
还没见着夜无溟,那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就从殿外传来。
暗霖走出去的第一眼,就看到夜无溟一手撑着殿门,另一手捂住嘴剧烈咳嗽,几滴殷红的血落在地面,触目惊心!
“尊上!”
暗霖被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过去扶住夜无溟。
也是在这时,暗霖看到一片诡异的冰蓝色从他领口处蔓延升起——那是,寒毒!
暗霖马上将夜无溟扶到寝宫,然后又火急火燎离开寝宫跑去后花园,那一株火凌霄,被暂时安放在后花园的土壤里。
寝宫中,夜无溟努力忍受着体内本命结印消失后带来的反噬疼痛,这份疼痛与寒毒交织叠加,而变得更加猖狂。
剧痛在肆无忌惮地侵蚀他的意识,魔尊五指紧紧攥住胸腔处的衣襟。
他有些无力地靠着床沿,血从唇角涌现,和溢出眼角的眼泪一同滴落。
“澜……”
意识逐渐模糊,尽管已经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他口中仍在呢喃她的名字。
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寻你,你都不会出现?
夜无溟阖上眼睛。
他害怕她真的死了。
更害怕她没死,而自己又撑不到见她一面。
他不想,和她落得一个生离死别的地步……
寝宫外的光线照进来,尽数落在夜无溟身上,这一刻,以往总会在他身上显露的强势气场消失了。
只余下脆弱和深深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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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泽洲。
这个位于两大炼狱中间的海上岛屿,常年被海洋气息浸染,多雨,因此得灵泽之名。
刚抵达灵泽洲,云澜就让寒渊带路。
“这才刚来到灵泽洲,你就迫不及待要去登扶摇楼了?”寒渊有些哭笑不得。
云澜看他一眼,反问:“不然呢?我来灵泽洲又不是去游玩的。”
寒渊无奈地摇了摇头:“瞧瞧,瞧瞧……猴急!”
云澜挑眉,没有反驳他的话:“确实很急。”
她不想浪费时间,一天也不想浪费。
“先去找个茶馆客栈什么的,坐下来休息一下。”
相比起云澜,寒渊倒是显得淡定得多,“急是没有用的。像你这种初来乍到的修炼者,人生地不熟,静下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闷声打探情报才是最重要的。”
“鲁莽行事,百害而无一利——别忘了,这里可是黄泉之境,可不像碧落之境有这么多道德规矩束缚。”
黄泉之境,斗争与战乱之地。
每时每刻,这里都会发生无数的战斗和厮杀,血腥、黑暗、混乱,这是用来形容黄泉之境最贴切的三个词语。
不受约束,无法无天。
没有规矩,就是这里最大的规矩。
云澜思忖几秒,点头:“好,听你的。”
寒渊是诞生于黄泉之境的领主,他比谁都要了解黄泉之境。
他能这么建议,那就表明他是一定不会害她的。
“真乖。”
寒渊唇角扬起一个妖魅的笑,随后动用邪术,给自己换了张脸,用来隐藏身份。
云澜看过去,是“莫岚”的脸。
“走,那边有一个茶馆,我们过去坐一坐。”
寒渊易容完毕,带着云澜直径走向茶馆。
茶馆内几乎座无虚席,好在还有一张空桌。
云澜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的修炼者,他们之中有人族,有妖族,有魔族,还有其他叫不上名的种族。
坐下后,寒渊让茶馆里的小二准备一壶清茶,再来几碟开胃小菜。
云澜没有闲着,而是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修炼者议论纷纷的内容:
“唉,喝完这杯茶,又要去登楼了!”
“你上次爬到几楼来着?”
“三十四楼!那守阁者太难战胜了,我试了好几次都没打赢他……”
“我最高也才四十楼,真不知道能爬上九十九楼的都是些什么怪物。”
“噗嗤,扶摇楼创立这么久,就只有三个修炼者战胜九十九楼守阁者!”
“什么?才三个?!我以为至少都有几十个呢!”
“登上九十九层的修炼者是有不少,但真正能击败九十九层守阁者的也就三个!你要明白,登上了九十九层楼,和击败了九十九层守阁者是两回事!”
“我听说,之前被那三个修炼者战胜的九十九层守阁者,在前些年突然退出扶摇楼,至此不知踪影。现在的守阁者,比之前的那位更难对付!”
“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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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二端着清茶和小菜送到桌上。
云澜轻抿一口茶水,低声问道:“这扶摇楼,登上九十九层并且击败守阁者,会有什么奖励么?”
若是没有充满诱惑力的奖励,也犯不着这么多修炼者特意跑来灵泽洲去登楼。
寒渊用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沿,笑眯眯地说:“那当然有。”
“不过,具体是什么奖励,我就不知道了——因为那三个最后战胜了九十九层守阁者的修炼者,得到的奖励都不一样。”
云澜又问:“登扶摇楼有时间规定吗?”
“没有,若感到吃力,或者抵达晋级的瓶颈,都可以随时停止。”
寒渊回答道:“当天离开扶摇楼,会记录最高层数,不会重置,直到彻底战胜九十九层守阁者为止。”
云澜了然地点点头,她一边夹菜往嘴里塞,一边听着四周的修炼者都在讨论那个九十九层守阁者,“这鬼面修罗,听上去是个很厉害的强者。”
“是吧。”
寒渊慢条斯理地支起一只手托着下颚,脸上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自傲:“没我强就是了。”
云澜:“……”
云澜有点无语:“你这种修炼了足足万年的老怪物,自然没有谁能和你相比。”
寒渊挑了挑剑眉,努嘴,似在不满:“我长得这么年轻,你怎么能说我老?!”
“再者,你不能把人族计算年龄的用法,放在其他种族上。”
他邪邪一笑,把脸凑到云澜面前,活像个招摇的花孔雀:“我不仅不老,还身强力壮,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脸色一黑,五指攥紧,正要给这老不正经的一拳时,茶馆外突然有修炼者闯入,冲茶馆内喊道:“大家快去看!又有人登楼了!”
“什么啊?有人登楼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有什么好稀奇的,每天都有人登楼呢!”
大家都对那修炼者口中的事提不起半点兴趣,修炼者一时有些着急,换了个说辞:“不是,你们听我说!”
“登楼的是一个少年!他居然在半个时辰内,就从一层爬到二十层了!”
哗——
一听到这么说,茶馆内喧哗声四起,大家的表情都变得震惊无比。
居然前后只用了半个时辰,就从一层爬到二十层?!
这哪里是在登楼啊,分明就是在冲刺!
谁家的少年郎这么厉害?!
一下子,大家蠢蠢欲动,心里多少好奇,纷纷离开座位跑出茶馆凑热闹去了。
寒渊看着茶馆内的骚动,挑了挑唇,眼中掠过一丝意味深长:“少年?”
“听上去,应该也是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小辈呢,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云澜快速把几碟小菜吃完,再喝完杯中的茶水,起身:“走。”
寒渊和云澜一前一后地离开茶馆,扶摇楼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地方——
一共有九十九层的高楼屹立于此,楼体有白金两色,颇显神圣之感,楼高处穿过云霄,隐于云海之中。
每一层楼处都有向外延伸的檐角,檐角上各挂着一个巨大的风铃,风吹过,风铃却纹丝不动,仿佛被凝固了一般。
云澜站在下方,昂首注视这座高楼。
扶摇直上九万里,这便是灵泽洲的地标,扶摇楼!
寒渊双手环胸站在云澜身侧,静静看着扶摇楼一层门前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修炼者,他们伸长脖子,对刚才那神秘少年登楼一事充满好奇,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为快。
就在这时,三十层处传来幽然的风铃声。
“我天,这才多久,他就爬到三十层了!”
“娘诶,这少年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有点厉害啊!”
“该不会是某个能返老还童的强者吧?”
大家众说纷纭,指指点点。
云澜盯着每层楼檐角处悬着的风铃,原来这风铃只有守阁者才能摇响,一旦响了,那就表明有修炼者爬到了当前楼层,即将开始下一层的历练。
“小云……小东风,你要不要先去报名,然后拿个牌子?”
寒渊差点要把“小云澜”三个字说出来,他及时改口,指了指站在一层门外的侍者:“那侍者手里的牌子,是你的身份牌,身份牌用来方便记录你登上去的最高楼层。”
云澜看了眼寒渊,在他笑吟吟的注视下,直径走向扶摇楼侍者:“我要报名登楼。”
清越的嗓音不疾不徐,却能让在场所有修炼者,都清晰地听到她说出来的话。
侍者一看眼前又来了个年轻的少年,眼珠子都要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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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凑热闹的修炼者不由地纷纷打量云澜,小声嘀咕:“哇!今儿这里是吹什么风了,居然同时有两个小辈来登楼!”
“初生牛犊不怕虎嘛,小辈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有胆量!”
侍者很快就回过神,马上拿出一支笔:“哦哦,你要登扶摇楼是吧?我给你写个身份牌,你叫什么名?”
“顾东风。”少年轻吐三个字。
侍者在牌子上写下名字,转手交给她:“报名费一百金币。”
云澜从存物戒指中取出一枚晶石丢给侍者:“够了吗?”
侍者手忙脚乱地接住少年丢来的晶石,乐呵着道:“够够够!管够!”
云澜拿过那个属于她的身份牌,又问侍者:“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登楼了?”
“只要交了报名费,拿到身份牌,就可以去登扶摇楼了。”
侍者态度客气地说:“扶摇楼内每一层都有等级不一的守阁者,击败当前楼层的守阁者,就可以继续前进,直到抵达第九十九层。”
“登楼不设置时限,中途可以退出,退出时请务必把身份牌交给我,我会帮你记录你当前登上的最高楼层。”
云澜把身份牌挂在腰间,拂了拂衣摆,然后回首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寒渊。
寒渊走过来,挑眉看她:“不用做做准备,再去登楼?”
“不需要做什么准备。”云澜淡淡道,“刚吃完几碟小菜,是时候要去热热身。”
寒渊听言笑了,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行,去吧,不过也别太勉强,反正不计时,累了就下来。”
云澜眼神深沉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在众修炼者或好奇或期待的目光下,大步走入扶摇楼的第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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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迈开步伐走过去,一位穿灰衣的男子盘膝坐在擂台之上。
除了一个擂台、一个通往扶摇楼二层的阶梯、以及一扇能看到檐角风铃的窗以外,再无其他东西。
在闭目养神的灰衣男子睁开双眼,锐利的目光直视前方而来的年轻少年。
少年身姿修长,身着暗红刺金色纹理的劲装,肩披黑色短款披风,双手上裹银色的护腕,高高束在脑后的马尾辫套着一个精致的发冠,俊逸的面容上神色平静,不起半点涟漪波澜。
稍作打量,男子眯了眯眼睛,笑了:“哦?又来一个少年?今儿来登楼的小年轻有点多啊。”
云澜对擂台上的守阁者抱了抱拳:“晚辈顾东风,前来挑战。”
守阁者从擂台上起身,一拂衣摆,也不废话,伸出手对她扬了扬:“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
话未说完,少年的身形唰地一声在原地瞬间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守阁者的后方!
左手成拳,带着不可抵挡的威力砸向守阁者的脸!
守阁者察觉到云澜那诡异的步法,心中骇然:这是年轻小辈能有的身手?!
拳风呼面而来,守阁者反应很快地歪头避开,立即挥出一拳。
两拳相击,一阵威力极大的罡风从擂台上迸发!
云澜冷冷盯着与她抵住拳头的守阁者,眼睛危险地眯起,只见她身上的暗红袍子微晃,闪电似地伸出一腿直扫守阁者的下盘——
强烈的冲击力将守阁者撂倒,云澜顺势将五指伸向对方的肩头,用力一扣,四两拔千斤,守阁者竟被少年徒手抓起!
狠狠一甩,守阁者的身体被云澜无情地抛下擂台,嘭地一声,肉体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沉闷至极。
“咳……咳咳!”
守阁者灰头土脸地勉强从地上站起身,捂住胸口咳嗽起来。
连灵气都没开,不过几招近身肉搏,他居然……居然就这么被少年甩下擂台了!
云澜面无表情,再次抬手抱拳:“承让。”
守阁者不由地再次抬眼看向站在擂台中央的年轻小辈,虽然心里有些郁闷,但输了就输了,他也输得起,轻哼一声:“你通过了!”
他朝着窗户的方向一弹,一道灵气击中窗外悬在檐角上的风铃。
叮叮当当,清脆的风铃声响彻扶摇楼一层里外。
云澜见此,也不浪费时间,一个飞身下了擂台,朝着通往二层的阶梯快步走去。
此时,扶摇楼外。
一层的风铃声响起时,聚集在楼门处的部分修炼者都小小吃了一惊。
“哇,那个叫顾东风的少年才进去没多久啊,就这么闯过一层了?!”
“好厉害啊!”
“厉害什么啊,一层不是简简单单,有手就行吗?”
“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运气好罢了!”
寒渊脱离群众,他姿态懒散地挨着一根柱子,双手抱胸,抬起狭长的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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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好?
寒渊唇角讥讽地轻勾,下一秒,二层处的风铃铛铛作响!
“天啊!他过了!”
“这么快?!他……他不是才刚过一层吗?!”
在众修炼者的惊讶之中,仅仅是过了几个呼吸的功夫,扶摇楼三层的风铃也响了!
随后,扶摇楼上每一层的风铃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响起,中间相隔的时间非常短暂——
一炷香的时间,前十层的风铃全都响了一遍!
楼下的众修炼者目瞪口呆状:“……???”
这、这是什么速度?!
那十个守阁者的实力……有这么差吗?
就这么被一个年轻小辈快速击败了?!
那扶摇楼的侍者不禁抬头看向第十一层,露出惊叹的表情:“你们说,那个叫顾东风的小辈,会不会很快就超过前一位登楼的少年?”
众修炼者听到侍者说的话,面面相觑。
这下子,大家都说不准了——
谁能料到,今天的扶摇楼,居然横空出现了两个速通的怪物!
……
第二十层。
云澜站在阶梯上,微微喘着气。
刚刚在和那些守阁者战斗时,她靠的都是自身的武学,努力减少灵气的使用,能不用就不用。
她不知道后面楼层的守阁者还会使出什么后招,虽说可以中途退出,但她想尝试一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云澜擦去额上的汗,继续向前。
刚踏过阶梯,云澜就闻到空气中传来一丝药香——
这是,丹药的香气!
云澜眼睛一亮,莫非,这一层比的是炼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立即踏上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坐在擂台上的紫衣少女。
那少女身前放置金色的炼丹炉,炉下火焰升腾而起,浓郁的药香从炉中升起,顷刻间就弥漫了第二十层的楼阁之中。
但最让云澜感到几分意外的,是少女的长相——
黑色的头发,桃红色的瞳眸,一双狐狸耳朵伴随着她炼丹时的动作摇摇晃晃,再定睛一看,还能发现她身后还有一条狐狸尾巴!
前面的楼层,云澜遇到的守阁者都是人族,想不到这第二十层的守阁者,居然是一个妖族少女。
“呀,来了啊!”
守阁者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桃红色的妖眸看了过去。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云澜的脸时,守阁者眼睛一亮,几个飞步,身手敏捷地就从擂台上闪现到云澜身前。
她把脸凑到云澜面前仔细打量,不加掩饰地赞叹:“长得好俊的少年郎!”
云澜:“……”
云澜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对守阁者礼貌地抱拳:“晚辈顾东风,前来挑战守阁者。”
“顾东风?”
守阁者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笑眯了眼睛:“好一个恣意的名字!我喜欢!”
云澜不动声色:“我刚刚看到前辈在炼丹,若要战胜你,是不是要与你比一场炼丹?”
“这么急?”
守阁者一手揽住云澜的手,另一手伸向云澜的胸口,肆意妄为地把身子逼近她,笑得妖娆:“你们小年轻还真是躁……别管什么挑战了,先陪我说说话吧~”
话音刚落,守阁者的双眼中冒出一丝诡异的红光!
云澜顿感自己的神识被这红光击中,一丝眩晕感直涌而来,像是无法触及的迷雾要将她的意识笼在其中——
魅术!
她会魅术!
下一秒,云澜头上的发冠上彩光一闪,一阵能侵蚀万物的汹涌波涛瞬间就把迷雾吞噬殆尽!
眩晕感散去,云澜立即晃了晃脑袋,步子一退迅速脱离守阁者的所在范围,目光谨慎地盯着她。
“咦?”
守阁者没料到云澜居然会清醒得这么快,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惊讶。
这时,守阁者发现云澜脑后马尾上套着的精致发冠,挑了挑眉:“这是……”
云澜抬手摸了摸羽送给她的发冠,顿时明悟过来——这发冠主要是保护头部,不仅能耳目清明,更能让她的大脑保持清醒。
正是发冠为她抵消了魅术所带来的负面效果!
云澜再次把目光转向眼前的妖族守阁者,搞不好从她踏上第二十层阶梯的那一刻起,这场比试……就已经开始了。
“你能挣脱我的魅术,有几把刷子。”守阁者很快就收起打量云澜的目光,微笑道,“算你过关了。”
她走到窗边,驱动灵气摇响窗外的风铃。
云澜不解地问:“这第二十层的考验,不是炼丹,而是要挣开你的魅术?”
“哦,你说这个啊……”
守阁者又回到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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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你来到这里之前,还有一个少年同样很迅速地挣开了我的魅术,他现在应该闯到三十层以上的楼层了。”
“所以我起了一些玩心,干脆让之后来到这二十层的登楼者,全都接受魅术的考验。”
云澜明白了,来到这第二十层的登楼者,要么接受的是炼丹的考验,要么接受的是魅术的考验。
只要能通过任意一个考验,都算过关。
守阁者笑着解释完,又抬起手指了指云澜:“我的精神力已是最高境界,游龙,凡是精神力境界在我之下的,都会被我的魅术击中。”
“不过,你的精神力境界虽尚未抵达游龙境界,但你身上似乎携带了一些异宝,正是这个异宝,帮你抵消了魅术的作用。”
云澜没有反驳:“是。”
“所以……我这也算是过关吗?”
守阁者摊了摊手:“无妨,有异宝在身也是一种实力,毕竟想要得到异宝的认可,不是简单事呢!”
云澜听言,突然对那个一路闯上去的少年起了几分好奇心:“你刚才口中说的少年,又是如何通过你的魅术考验?”
守阁者笑了笑:“那少年有七窍玲珑心,我输给他倒也不算亏,当是大开眼界了。”
云澜惊讶,居然是七窍玲珑心!
她曾在一些古籍上看到过有关七窍玲珑心的记载,七窍玲珑心是极少数人能够得到的先天技能,无法通过后天培养,可以算是领域的一种。
而这种先天领域,效果只有一个——破除一切幻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提到那个少年,守阁者双手环胸地轻哼一声:“本想着收了他做徒弟,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有七窍玲珑心的小辈,又这么天赋异禀,我不想放过。”
“谁知道那小子居然已经拜师了!你说气不气!”
云澜沉默,目光放空地望向第二十一层的阶梯。
拜师?
说起来,她也不知道她现在走的道路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这样一想,云澜觉得自己或许也有必要拜一个师父。
只是,寻找合适自己的师父,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思绪在心中一闪而过,云澜没忘记自己还在登扶摇楼,她对守阁者微微作揖,随后立即走上阶梯。
守阁者侧目望着少年的身影远去,托着腮,晃了晃自己的狐狸尾巴,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用超神兽的羽毛制成的发冠……这小孩,也挺有意思。”
超神兽是灵兽中的超级霸主,高不可攀,再加上大部分灵兽对人族心生厌恶,不可能会把自己身上的皮毛随便送给人族。
可这个小辈,居然能得到超神兽的羽毛,还做成了发冠戴在身上……
守阁者笑了笑,指尖在炼丹炉上一划而过:“今天来闯扶摇楼的两个小辈,似乎都是同龄人里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呢……也不知道他们最后能登上多少层楼。”
……
傍晚时分。
扶摇楼外围满了修炼者,他们昂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扶摇楼上方的楼层。
“叮叮——”
位于三十五层的风铃被摇响了,清脆的风铃声遥遥从上面传来。
众修炼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我去,那个顾东风爬到三十五层了!”
“他、他这才上去多久啊!居然就这么闯到三十五层了……”
“而且他还没有中途退出过呢!”
“你们信他是小辈吗?反正我不信!他一定是哪个返老还童,保持年轻模样的强者!”
“说起来,比顾东风先上去的那个少年,最终也停在四十层,大概是累了吧?”
“你们根本不知道,从第四十层开始的登楼难度就开始成倍增加了,前四十层的难度,和四十层之后的难度,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众修炼者在楼下吱吱喳喳,更有的修炼者擦拳磨掌,蠢蠢欲动。
开玩笑,两个小辈都能在一天之内闯到三四十层,要是他们闯不到这个高度,那岂不是连两个毛头小子都不如?!
寒渊站在扶摇楼附近的一棵树下,他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小小声地嘀咕:“唔……还没下来吗?”
小丫头精力就这么充沛?
连登三十五层楼都不带停歇的?
此时,三十五层楼。
云澜刚结束一场战斗,扶着一根柱子喘着粗气,光洁的额头蒙上一层汗珠,面色有些发白。
她的袖口被灵气割出了好几道刮痕,石制的擂台因剧烈的战斗而击出一个个蛛网般的裂痕,碎石零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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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层的守阁者脸上挂了彩,嘴角出血,手臂上爬满了道道伤痕,相比起云澜,他看起来狼狈许多。
守阁者一手擦去唇角的血,瞪了眼云澜那张年轻的脸,心里升起浓浓的不甘。
他好歹也是镇守扶摇楼的其中一名守阁者,竟然在今天被一个小辈揍成这副模样!
传出去,要他如何在扶摇楼中立威?!
这简直就是他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云澜深呼吸几口气,从存物戒指中拿出一颗恢复灵气的丹药丢进嘴里服下,然后就地盘膝而坐,闭上眼静静调息。
这三十五层的守阁者是个强攻系的灵帝,尽管她再如何减少使用灵气,但在这一层,如果不拿出全部的实力,她根本打不赢对方。
她目前等级是七级灵宗,但这一层的守阁者却是一级灵帝,双方的等级差距有点儿大。
这一战结束,她的灵气储量已所剩无几。
就算是有恢复灵气的丹药作为辅助,但接下来再继续登楼,恐怕会显得很吃力……
看来,她的极限在三十五层。
只能休息一晚,等明天再来登楼。
云澜心里暗忖一句,开始集中精神恢复灵气。
就在这时,那站在擂台上的守阁者突然把锐利的目光扫向云澜,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臭小子,敢如此折辱他……
就算不杀,也不能阻止我教训你!
守阁者暗暗咬牙,负在身后的手迅速凝出一团灵气,迈开步子缓缓走向闭眼调息的云澜——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守阁者几步就走到云澜面前,眼中的冷芒渗人得很。
他抬起那只凝聚了灵气的一掌,欲要拍在云澜身上——
“大叔,你这种行为是不是不太光彩啊?”
清冽的少年音突然从阁楼中的某个角落传来,守阁者心头一惊,立即把抬起的手放下,目光锐利地直射响起声音的方向。
只见一个少年环着胸倚在阶梯旁的墙边,身穿一袭银袍,墨发扎成一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脑后,两袖上各刺有一只腾云驾雾的利眸飞鹰绣纹,容貌俊朗,眉眼之间尽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与桀骜不羁。
他似乎站在那儿有好一会儿了,甚至将守阁者欲要出手阻挠云澜恢复灵气的那一幕尽收眼底。
守阁者眯了眯眼睛,这是……前不久刚战胜了他的那个少年?
少年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还在恢复灵气的云澜,旋即,他直起腰杆,迈开步伐走了过来。
也许是环绕在少年周身的气势充满了压迫感,看到他逐步逼近,守阁者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闪烁,梗着脖子辩解道:“我、我看这小子气息不稳,想帮他渡一点灵气,怎么落在你眼中就是不光彩了?!”
“你可别冤枉好人!我什么都没做!”
少年的喉间溢出一声轻哼。
他走到云澜身前,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她,保护的意味彰显十足。
“是真的要渡灵气帮人,还是趁人不备,打算亲手教训教训狠狠揍了自己一顿的小辈——大叔,你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少年把玩自己的发辫,笑得人畜无害:“骗骗别人就行了,可别把自己也给骗了。”
听到少年话语中隐隐带着讽刺,守阁者的脸色漆黑如锅底,偏生又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能咬牙就此作罢,狠狠一砸袖袍转身回到擂台。
少年盯着守阁者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慢慢转身,目光落在云澜脸上。
片刻后,云澜调息完毕,睁开眼的那一瞬,就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面生的银袍少年。
“你调息好了?”少年一看云澜睁眼了,眼睛微亮,“你还好吗?要不要再休息休息?”
云澜:“……”
她视线下移,望着他挂在腰间的扶摇楼身份牌,上面有侍者亲手写下的三个字——
萧长生。
少年留意到云澜在看自己的身份牌,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幸会幸会,我叫萧长生,是今天来登扶摇楼的修炼者!”
云澜稍作打量,原来他就是那个有七窍玲珑心的少年……
“顾东风。”云澜一本正经地道出自己的假名。
萧长生小声念着这个名字,又笑了,评价一句:“好自由潇洒的名字!”
云澜从地上起身,拂了拂衣摆,看他一眼:“你现在登到多少楼了?”
“四十层!”萧长生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本来还想继续向上登,不过人有点疲了,今日就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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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也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了,况且外面已经天黑了,寒渊还在下面等她。
萧长生看她准备要动身离开,道:“你要离开了?要不我们一起下去吧!”
云澜没有拒绝,她缓缓对上萧长生那双干净又明亮的黑眸,点头:“行。”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地回到扶摇楼一层,侍者早已等候多时,他看到云澜和萧长生一同下楼,立即笑吟吟地迎上去:“两位今日的登楼战绩很不错啊,外面好多修炼者都在讨论你们呢!”
“还好还好。”
萧长生双手枕在脑后,姿态肆意张扬:“等我休息好了,明天接着闯!”
云澜没有多话,把身份牌交给侍者:“我爬到第三十五层,你记录一下。”
侍者手快地写上两人的最高记录,又笑吟吟地送他们离开扶摇楼。
刚出楼门,外面凑热闹的修炼者顿时喧哗起来。
“快看快看!他们出来了!”
“娘诶,看着好年轻啊!你们真的只有十来岁?!”
“搞不好外表看着是十来岁,实际上是个百岁老者,都能当我们爷爷的爷爷了!”
云澜听着四周的议论纷纷,无语,也不去掺和,左右环顾寻找寒渊的身影。
“看什么呢?”
身后传来熟悉的低沉声线,云澜回首看去,寒渊站在她身后,眸中含笑:“累了吗?”
“饿了。”云澜说,“打架打得把力气都掏空了,想吃东西。”
寒渊揉揉她的脑袋,很是纵容:“好,带你去吃。”
云澜没好气地撒开他的手,就在这时,一旁的萧长生见此凑过来:“哎哎,带上我带上我!我知道这里有一家酒楼的饭菜特别好吃!”
“……?”
云澜挑眉看他:“你挺自来熟?我们才刚认识不久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寒渊也是这时才留意到萧长生,除了云澜以外,他对其他人毫不关心。
但在看到萧长生无所顾忌地接近云澜,寒渊眸色微沉,转眼望向云澜:“他是谁?”
萧长生倒也没有隐瞒,微笑着对寒渊作揖:“在下萧长生,是刚刚登上四十层楼的修炼者。”
寒渊上下打量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年,剑眉轻挑。
萧长生能感觉到寒渊身上隐约散发出来的敌意,他没有很在意,而是转脸继续和云澜说话:“我觉得我们挺投缘的,说不定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反正都是去登扶摇楼的,我们看着又差不多年纪,一起坐下来吃饭闲谈,没关系的吧?”
……
最后,云澜答应了。
萧长生比她多爬五层楼,说不定可以从他那儿讨到一些登楼的经验。
寒渊虽然对此感到几分不满,但敢怒不敢言,只好跟在云澜身后,目光全程盯着萧长生看,生怕他会偷偷搞什么小动作。
萧长生带着云澜和寒渊来到一间酒楼,他看起来是这里的常客,很熟稔地找侍者开了个小包间。
小包间靠着一条河川,夜色之下,河岸两侧树影婆娑,微风在河面吹起丝丝涟漪。
萧长生点了几个菜,然后招呼着云澜和寒渊坐下来。
“你们是从碧落之境那边来的人族吗?”
萧长生一边沏茶一边询问:“我看你们的发色和瞳色都是黑色的,不像是人族以外的其他种族。”
云澜肯定不能说自己是现任妖域尊主,说得半真半假:“嗯,我们是自由修炼者,打听到灵泽洲这边有一座扶摇楼,所以慕名前来挑战守阁者。”
“你呢?也是自由修炼者?”
萧长生挠了挠脑袋,笑道:“算是吧,我是几年前跟着我师父来到灵泽洲的。”
几年前?
云澜听言挑了挑眉,难怪他对这里如此熟悉,原来是已在这边生活好几年了。
寒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盯着萧长生的眼神带着意味深长:“你跟你师父一起?那你师父呢?”
萧长生抬起手指向远处的扶摇楼:“我这不是赶着去找他。”
寒渊惊讶,云澜脸上也露出几分意外之色:“你师父在扶摇楼里?是其中一位守阁者吗?”
萧长生笑着点点头:“是啊,我师父就是九十九层的守阁者,鬼面修罗!”
云澜:“……”
想不到她初来乍到,就碰见九十九层守阁者的亲传徒弟……
“那你是打算从一层爬到九十九层,然后去击败你师父?”云澜又问。
听言,萧长生瘪了瘪嘴:“其实刚来灵泽洲没多久,我师父就放养我了,他老人家直接住在扶摇楼的九十九层,还让我自己独自修炼,修炼得差不多了就去登扶摇楼,直到能登上九十九层楼为止。”
“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我也好几年没见我师父了,他那个闷葫芦,一旦对某件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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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沉默半响,说:“你也挺辛苦的。”
萧长生被师父丢到一边这么久,等不到他登上九十九层楼就不相见……
这九十九层的守阁者,对待徒弟还真不是一般的严厉。
“辛苦是辛苦,不过,我不怨师父。”
萧长生又道:“我师父以前常说,修炼的路程总是会伴随孤独,或许路上会遇到新的朋友,但人各有道,朋友不会一直陪着你走,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寒渊眯了眯眼,稍稍放下对萧长生的敌意:“这一点,我倒是认同你师父。”
云澜侧目看了他一眼,寒渊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而露出妖魅的笑:“别这么看我,我不一样,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可以尽情地依靠我哦~”
“……”云澜想翻白眼,表明自己的立场:“谢谢,但我也不喜欢依靠任何人。”
菜很快就上了,包间的门被关上之后,萧长生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丢进嘴里,眼神在云澜和寒渊之间来回流转。
他想了想,小声地问:“你们看起来关系很要好,是朋友吗?”
云澜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回话,坐在她身侧的寒渊突然伸出一只手,亲昵地揽住云澜的肩膀,笑得暧昧:“我是她的男宠。”
萧长生震惊脸:“……?”
“噗!”
云澜被寒渊的话吓得喷茶,她咳嗽几下,啪地一声放下茶杯,有些忍无可忍掐住寒渊的衣领:“再乱说话,我毒哑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寒渊哈哈笑着,对于云澜现在表现出来的愤怒不是很在乎。
反正,她又不会真的毒哑他。
偶尔逗弄一下她,也很有意思不是吗?
吃过饭后,萧长生和云澜相约明日再一起去登楼。
虽然云澜是答应了,但因为寒渊乱说话,导致后面萧长生看她的表情都有些不太自然。
离开酒楼,萧长生给云澜指了个方向:“那边有相对比较安全的客栈,你们可以在那边暂时住下。”
“不过,灵泽洲地处黄泉之境,这边又是出了名的混乱,我建议你们住两三天后就换其他的客栈,总之,不要长待。”
云澜看少年态度真诚,对他的警惕心也微微放下:“谢谢,我们会的。”
“对了,我还有一事想问。”
萧长生颔首:“你问。”
“既然你在这里待好几年了,那你知道这边有没有集市?”云澜问。
“集市?”
萧长生思考一瞬:“你要买东西?”
云澜摇头:“不,我是要卖东西。”
她这半年以来炼制了不少丹药,对于炼丹师而言,丹药总是不嫌多,可以考虑出售一些。
丹药作为修炼者最重要的必需品,在灵泽洲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集市是有,但如果你要出售物品,我觉得你可以去一趟金盏商会走走。”
云澜眸光微闪:“金盏商会?”
萧长生见云澜露出迷茫的表情,微笑:“看来,你是真的第一次来灵泽洲,居然连灵泽洲内大名鼎鼎的黑市都不知道。”
金盏商会,原来就是灵泽洲的黑市!
萧长生二话不说就拉住云澜的手臂,眼睛发光:“走,我带你们去金盏商会,刚才吃得有点饱,就当消食!”
眼看着云澜被萧长生拉走,寒渊的脸色变了又变,咬牙,赶紧跟上去。
金盏商会,位于灵泽洲的七街。
灵泽洲内没有城镇,只有十街,顾名思义就是十条街市,每条街市都有各种各样的商铺小摊。
前往七街的路上,云澜听萧长生说起这个金盏商会——
金盏商会背后的势力很玄乎,其创建者被称为“金盏尊者”。
据说,金盏商会在灵泽洲扎根立足已有十几年,但没几个修炼者知晓这金盏尊者究竟是何方人士,这更为金盏商会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金盏商会只在夜幕开放,一直开到日出时分才关闭。
除此之外,金盏商会内出售的一切物品,都不得询问其来源,是真是假,要靠自行辨别。
“说起来,你要出售什么东西啊?”萧长生好奇地问。
云澜语气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丹药。”
萧长生惊讶:“丹药?你居然还是个炼丹师!”
“嗯。”云澜看他一眼,不动声色:“我现在身上没什么钱,出来历练,金银财宝这种东西多少也得备一些,所以打算卖点丹药。”
萧长生认同道:“这倒是……丹药在金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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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谈这期间,抵达七街。
刚步入七街,云澜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座府邸。
府邸大门的门匾上,龙飞凤舞地刻着四个镀金大字:金盏商会。
“这灵泽洲内的黑市,就开在府邸之内?”云澜挑眉。
萧长生对她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笑:“你跟我进去就知道了。”
言毕,萧长生就大步走向府邸。
云澜见此,没有犹豫地跟了上去。
府邸大门处守着两个侍卫。
侍卫看到萧长生,对他抱了抱拳:“萧公子今夜又来淘货了?”
萧长生用手比划了一下后面跟来的云澜和寒渊:“带新朋友来走走。”
“原来萧公子交了新朋友。”
侍卫的目光在云澜和寒渊身上停留片刻,又道:“新人也许不太懂金盏商会内的规矩,萧公子可要多提点一下,别让金盏尊者难做。”
“放心。”萧长生唇角扬起一个笑,眸光干净又纯良,这样纯粹的少年,很容易让人不由自主地放下戒心。
两位侍卫做了个“请”的姿势:“三位请进,祝愿你们都能在金盏商会中得到想要的东西。”
萧长生回首对云澜、寒渊说:“来,跟我走。”
说完,银衣少年就直接走入府邸大门,只见他的身影像是陷入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一个呼吸的功夫,就瞬间消失在眼前!
云澜眉毛轻蹙,什么东西?
“是结界。”
寒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府邸大门,给云澜传音:“这门上有结界,进入者会被自动传送,恐怕结界内才是真正的金盏商会,这外面的府邸只是个幌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听到寒渊给她的传音,不由抬眼望向上方的门匾。
连入口都弄得如此隐蔽,黑市果然是黑市。
当下,云澜也不再过度思考,抬腿步入门内。
刚进去的下一秒,就清晰地感受到四周的环境产生变化,一阵略显刺耳的嗡嗡声紧随而来。
云澜不适地捂住双耳,再睁眼,府邸已然消失,一条张灯结彩的街市映入眼帘。
街市上,修炼者来来往往,宽敞的道路两旁开着一个个独立的商铺,几乎每个商铺都有修炼者进出,气氛喧哗热闹。
“我在这里!”
不远处传来萧长生的声音,云澜看到他站在一个商铺的门前,冲她摆了摆手。
云澜回首望去,寒渊也被传送过来了。
“走。”
寒渊迈开一步走到云澜身侧,和她一起并肩而行。
萧长生带着云澜和寒渊在街道上行走。
云澜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的商铺,这里出售的东西应有尽有,灵器异宝、丹药、技法秘籍、灵兽,甚至是情报,只要有修炼者需要,金盏商会都会满足。
在这条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街道上,萧长生熟练地走向其中一个出售丹药的商铺。
商铺内,坐在前台的掌柜正打着盹,萧长生伸手在台面敲了几敲,掌柜顿时睁开惺忪的睡眼。
他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的银衣少年:“……咦,这不是长生嘛!好久没见你来了,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萧长生笑着接话:“忙着修炼去登扶摇楼,今晚才有闲工夫来这儿走走,不欢迎我?”
掌柜听言也笑了,眼中闪过几分精光:“怎么可能不欢迎你,你可是炼丹师啊,以前多亏有你,我这的生意才变好了呢!”
“是吗?”
萧长生看了一圈四周,铺内空无一人,“那看来,今晚生意不太好。”
掌柜搓了搓手,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哎呀,你这不是太久没来了嘛,没有货进,自然就没客了……今晚你是打算来给我进点好货么?”
萧长生摇头:“要进货的不是我,是我朋友。”
掌柜一愣,这才把视线转向站在商铺外的两道身影——
商铺门外,云澜准备进去,却在下一秒感受到识海中传来一丝异动。
她暗暗感知,发出异动的……是七杀。
“怎么了?”云澜分出一丝神识对识海中的七杀传音。
半响,识海内传来七杀的声音:“我在这里能感受到同类的存在!”
听到七杀那难掩兴奋和激动的语气,云澜不禁愕然,同类?!
难道是跟七杀一样的……杀器?!
三杀器分别为,破军、贪狼、七杀。
七杀所说的同类,是哪个?
云澜很快就冷静下来,目光环顾四周,皱了皱眉,又问:“你能不能感受到对方是破军还是贪狼?”
“唔……”七杀很努力地感知了一番,“不能,这里气息混乱,干扰因素太多,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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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思忖半响,从存物戒指中取出三个装满丹药的瓷瓶,再交给寒渊:“你和萧长生帮我处理一下这些丹药,我去去就回。”
说完就很干脆地把瓷瓶塞到寒渊手中,一转身就跑了。
“小东风?!”
寒渊根本来不及拉住云澜的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
直到云澜跑远了,寒渊慢慢垂眸,看着手里的瓷瓶,紧蹙的剑眉又舒展而开。
她不是那种鲁莽的性子。
也许是发生了什么事,必须要亲自去查看,才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此决定……
“罢了,等下再跟你算账!”
寒渊小声嘀咕一句,随后慢吞吞走入商铺,把手里的三个瓷瓶搁在台面:“鉴定吧!”
……
云澜在街道上走走停停,每经过一个商铺,她都要停下脚步,“怎么样?有气息吗?”
“没有,不在这里。”七杀回答,“应该要再前进一些。”
云澜立即向前走。
走了不知多久,直到来到道路的尽头,七杀突然激动道:“在这里!我感受到了!”
街道的尽头,是一片翠竹林。
拨开层层叠叠的竹叶,云澜继续往竹林深处走过去——
很快,她听到一些隐隐约约的笑声从前方传来。
一座阁楼在面前出现。
云澜走出竹林,才发现这阁楼门外站满了许多年轻女子,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身穿薄薄的纱衣,脸上涂抹精致的妆,笑得那叫一个妩媚动人。
“……”
云澜有些傻了眼。
这居然是一座花楼!
同一时刻,识海中再次传来七杀的声音:“是贪狼的气息!他在里面!快快快,我们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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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一时无语,又问七杀:“贪狼会不会已经被结契了?他的契约者在花楼内,所以连带着贪狼的气息也在花楼中被你感知得到?”
“哦……你说这个啊。”
七杀的声音染上几丝漫不经心:“贪狼他啊,就是那种喜欢流连一切美好事物的性子,尤其爱美女,亦正亦邪的,习惯就好。”
云澜听言,又再次把目光放向那花楼,脸上带着犹豫:“真的要进去吗?”
“那当然啊!你不会忘了你之前和我做下的约定吧?”七杀的声音顿时变得幽幽的。
云澜:“我没忘,答应你的我会做到,只是这花楼……”
她真的不想进花楼啊!
七杀大概是猜出了云澜在纠结什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你现在外表不就是男性吗?男性进花楼很常见,别怕!”
云澜:“……”
云澜再次暗叹一声,没辙,只好朝着花楼走去。
随着云澜的逐步靠近,在门前接客的年轻女子们眼睛冒光,仿佛是看到了猎物的饿狼,二话不说就围了上去:“呀!好俊朗的小公子!”
“小公子,奴家名唤月季,今晚就让月季伺候您吧!”
“奴家名唤粉荷,擅长奏乐,小公子要不要来听奴家弹一曲?”
“小公子……”
眼看自己要被一群打扮美艳的花楼女子包围,空气中弥漫略显刺鼻的脂粉味,云澜紧皱着眉,在心底把贪狼骂了上百遍。
最后,云澜随便挑了一个看起来没这么缠人的花楼女子,“就你吧,带我进去。”
花楼女子文雅地对云澜行礼:“奴家名唤兰蝶,公子请随奴家来。”
在兰蝶的带领下,云澜终于步入花楼。
大厅内聚集了很多的男性修炼者,坐在他们身边的花楼女子一边倒酒一边卖笑,能歌善舞是必要技能,有时还要任由他们动手动脚,百般玩弄。
云澜目不斜视,一边跟着兰蝶,一边和识海中的七杀说:“快点感知一下贪狼具体在哪里。”
片刻后,七杀回答:“在二楼!”
云澜听言,本能地伸手拉住走在她前面的兰蝶。
兰蝶步子一顿,她回头,受宠若惊地看着眼前的俊美少年,羞涩地低下头:“小公子……”
云澜立即松手,低咳一声:“咳……那个,我想去二楼,麻烦兰蝶姑娘带路。”
兰蝶柔声解释道:“二楼是客房,只有留在这里过夜的客官才能享用,小公子需要过夜吗?”
“那就过夜吧。”
云澜没有考虑太久,反正找到贪狼后,她就会立即离开这个花楼——谁也不能拦她。
兰蝶立即带着云澜前往二楼。
抵达二楼,云澜再次叫住兰蝶。
“小公子可还有吩咐?”兰蝶脸颊红红,语气娇羞。
云澜眼角一抽,从存物戒指中取出一颗灵石,塞到兰蝶手中。
兰蝶一愣,不解:“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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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颗灵石够你用很久了。”云澜说,“接下来,你就离开二楼,不用伺候我了,我还有事要做。”
兰蝶到底还是在花楼里待得久,她也明白过来,这灵石是给她的“封口费”。
“奴家知道了。”兰蝶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这小公子长得这么好看,她还以为能在这里多陪陪他……
云澜颔首:“走吧。”
兰蝶将灵石收好,又再次对云澜行礼,随后转身离开二楼。
只是她三步一回头,看云澜的眼中仍带着不舍。
目送兰蝶的身影彻底消失,云澜这才把目光转向二楼这边的客房。
每个客房中都亮着烛光,透过墙纸隐约可见房中交叠的身影,让人听了耳红面赤的吟哦声在走廊处回荡不息。
云澜皱了皱眉,顺着走廊走过去。
当走到中间的一个客房,七杀的声音响起:“就是这里!贪狼在里面!”
少年望着眼前的客房,走近几步,把耳朵凑近门缝,里面传出交谈声,有花楼女子的笑声,还有一道年轻的男音——
她立即推开门,只见偌大的客房中坐着一男一女。
香肩半露的花楼女子看到少年闯进来,瞬间吓得脸色都变了,她惊叫一声,立即把身子缩进她身侧的男子怀中。
男子穿一身黑袍,容貌看着二十来岁,五官清俊非凡,不长不短的头发扎成小辫子束在脑后。
他手里拿着一杯酒,狭长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云澜,瞳色是异于常人的血红色!
云澜静静地和男子对视,这就是三杀器之一,贪狼的化形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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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是来找你的。”
云澜淡声说着,又把目光转向缩在他怀中的那花楼女子,“不知姑娘能否先避让一下?”
花楼女子脸上的表情有些许错愕,她先是看了看云澜,然后又看向男子,似在询问他的意愿。
男子修长的眉轻挑,盯着云澜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旋即又垂下眼睛,嗓音放柔:“先出去吧,晚点我们再接着聊。”
“是……”
花楼女子很迅速地起身离开客房。
门被关上,云澜听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后,随手施下一个隔音结界。
看到整个客房都被隔音结界所笼罩,男子眯了眯血红色的眼睛,他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笑吟吟地问:“公子有什么事要找我?”
“我看公子长得很面生,好像没见过你呢。”
云澜说:“你没见过我,但你一定见过她。”
言毕,她将七杀从识海中召唤出来,猩红的光在云澜身边显形,化为器灵!
在看到女子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微变:“你是……七杀?!”
七杀一甩头发,恣意的目光对上男子惊愕的双眼:“好久不见,贪狼!”
贪狼也是在这一刻终于明白过来了,视线在云澜和七杀之间流转:“你……和这个少年契约了?”
七杀点头:“是。我们也是刚来灵泽洲不久,进入金盏商会之后,我察觉到这里有你的气息,所以一路过来,可终于找到你了。”
“贪狼,你一直都在灵泽洲,没有择主?”
贪狼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一手撑着脸,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契约是有契约过的,不过他们都先后死了,要么病死,要么遭到仇杀,我前后换了都不知道多少个契约者。”
“现在不那么想择主了,所以干脆混迹各个花楼,和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们交交心谈谈情,这不比找契约者有趣得多。”
七杀闻言皱了皱眉。
贪狼看到七杀似在不悦的表情,轻笑一声:“怎么,你该不会想让我再次择主,择的主还是你现在的契约者吧?”
七杀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你和破军,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你,我也不想再错过。”
“再者,你和我主人结契也并非是坏事,我主人现阶段需要更多的力量,只有我还不足够。”
贪狼哦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托着腮似笑非笑地盯着云澜看:“你想我再次择主,这个倒是无所谓,漂泊久了总会想找个归属——但很可惜,我不想和你的主人结契。”
七杀不解:“为何不想?”
“啊……”
贪狼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在云澜脸上停留一瞬,努了努嘴,理直气壮地说:“七杀,你知道的,我爱美女,所以更想和美女结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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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杀:“……”
就因为这种破理由?
云澜沉默半响,问:“就这么喜欢美人?”
贪狼眼睛发光,重重点头:“那当然!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说完,他又躺下了,对云澜和七杀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们快走吧,别打扰我和美女深情交流……”
云澜有些无语。
她暗叹一声,掏出那块幻化翡翠,注入灵气。
刹那间,少年的脸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如此,你还愿意和我结契吗?”
贪狼正闭着眼,他突然听到少女清冽的声音,倏然睁眼看了过去。
只见站在七杀身旁的“少年”,在瞬息功夫变成了少女!
贪狼愕然地坐起来,他一个飞身而来,手很不规矩地摸向云澜的脸。
云澜倒也没有躲开,只是稍微有些不适应。
“咦?”
贪狼摩挲了一下,发觉指腹下的皮肤确实是真的,而不是什么刻意的换皮或是易容。
“你是女的?”贪狼问。
云澜颔首:“是,刚才你所看到的少年,只是我用幻化分翡翠幻化出来的,我本就是女儿身。”
贪狼端详着云澜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突然笑了:“难怪男女通吃的七杀也愿意臣服于你,原来你本来就是个美人!”
云澜又再次把灵气注入幻化翡翠之中,重新变回少年姿态:“既然如此,那你……”
话未说完,云澜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紧接着,客房的门被猛然推开。
在门被推开的瞬间,云澜手快将七杀召回识海,回头看去,是寒渊和萧长生!
萧长生瞪大眼珠子,目光惊愕地看着云澜,结结巴巴地问:“顾……顾兄弟?你怎、怎么会在花楼里?!”
萧长生觉得,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奇怪的小癖好——譬如这个顾东风,他居然任由男宠跟在他身后!
但是,他都已经有一个男宠了,却还要偷偷跑到花楼找姑娘,这仍不足够吗?!
寒渊皱着眉走进来,一手拉住云澜,语气难掩幽怨:“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云澜看了看寒渊,又看了看一脸呆滞的萧长生,无奈扶额。
完了。
误会大了。
贪狼也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出搞得有些混乱。
但云澜先是在他面前变回女儿身,然后又用幻化翡翠重新幻化成少年姿态,可想而知,她并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她的真容。
贪狼摩挲着下巴,又暗暗探查了一下云澜的修为,发现她居然有七级灵宗的实力。
思考一瞬,贪狼对云澜说道:“我可以跟你结契,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云澜听言,眯了眯眼:“什么要求?”
“灵泽洲的扶摇楼,你知道吧?”贪狼问她。
“嗯。”云澜点头,“我今天刚好在登扶摇楼,目前爬到三十五层。”
贪狼一双血瞳散发出亮芒:“你才刚登扶摇楼,就已经爬到三十五层的位置了?”
这小姑娘看着挺年轻,想不到能在一天之内就登了三十五层楼。
倒是他小瞧她了……
贪狼捏了捏指腹,笑眯眯地说:“这样吧,你若能爬到九十九层,并且击败九十九层的守阁者,我就和你结契。”
云澜挑眉看他:“当真?”
“当真!”
贪狼说着立即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云澜:“来,喝了这杯酒,就表示我们之间的约定达成,你只要击败了九十九层守阁者,就再来金盏商会找我,我绝不会食言。”
云澜看着手里的酒,也没犹豫,一昂头就喝了。
七杀说得没错,她需要更多的力量。
如果能与贪狼结契,说不定能给她带来一些实力上的增进——尽管贪狼和七杀一样,都是被杀念紧紧缠绕的杀器。
贪狼看云澜喝酒喝得这么干脆,也咕噜一下喝完自己的那杯。
他放下酒杯,冲云澜抛去一个飞吻:“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说完,他闪身瞬间消失在客房之中。
贪狼一走,萧长生这才回过神来:“顾兄弟,刚才那个是……”
云澜也没有瞒他,淡淡道:“杀器贪狼。我来花楼,是因为我知道他在这里。”
萧长生再次陷入震惊:“杀器?莫非是……与九大神器齐名的三大杀器之一,贪狼?!”
他来这里,是为了要和杀器结契?!
云澜点头,又抬眼看了看眼前的萧长生和寒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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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一手拉住云澜走出花楼,声音凉凉的:“你是打算让三大杀器合体,并且逐一与它们结契?”
“杀器上的杀意太过浓重,只是七杀就已让你承受不住,更别说是同时将三大杀器都收入囊中!”
云澜侧目望向寒渊脸上的薄怒,唇瓣轻启:“你要阻止我?”
“你难道看不出吗?我在担心你!”
寒渊恨不得给云澜的脑袋来一下好让她清醒清醒:“从来都没人敢同时契约三大杀器,你要明白,你真的这样做,三大杀器上的杀意叠加一起,那是足足三倍的威力!”
“为什么要铤而走险?!”
云澜握了握拳,脑中在瞬间浮现出半年前经历的那一幕幕,裹挟血腥之意的极度仇恨在她眼底冒出:“我说了,我需要力量。”
“不要阻止我,好吗?”
寒渊气极:“你……”
跟在后面的萧长生看着他们吵起来,他不清楚内情,抬起手,把云澜和寒渊分开:“先别吵,你们听我说。”
“顾兄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杀器契约,但如果你真的决定下来,那你的目标,还是先放向扶摇楼。”
萧长生又道:“我师父见多识广,他应该会知道如何抵消杀器上的杀念。”
云澜顿了顿,突然有些好奇起来:“你师父究竟是什么人?”
“我师父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萧长生缓声道:“但师父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修炼者,他活了这么久,知道的东西肯定比我们多得多。”
“因此,我们一起朝着九十九层前进,只有到达那里,你我想要知道的一切,才有明确的答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抬起眼,拳头紧握。
没错,无论是否要和贪狼结契,她都要先抵达九十九层楼。
只有登上那里,击败守阁者,才有更多的话语权,知道她想要的答案——
看到云澜的心情似乎是平复下来了,萧长生这才松了口气。
寒渊不冷不热地扫了眼云澜,他轻哼一声,从怀中拿出什么东西,一把丢给云澜,然后一个闪身瞬间消失在两人面前。
萧长生暗暗吃了一惊,这个莫岚的身手……完全不像是一个“男宠”啊!
云澜看着寒渊最后扔给她的东西,是一袋子沉甸甸的灵石。
“这些都是你那三瓶四品丹药换回来的灵石。”
萧长生解释着,想到那三个瓷瓶里全是满当当的四品丹药,他不由地感叹一声:“没想到顾兄弟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个四级炼丹师!”
云澜将那袋子灵石收入存物戒指,有了这些灵石,接下来她在灵泽洲内的日子,就不缺钱了。
“你能在偌大的金盏商会里,熟稔地找到一家出售丹药的商铺,说明你和这家商铺曾经有过不少的生意来往。”
云澜说着,看了眼萧长生,“你也是炼丹师,对么?”
银衣少年一怔,旋即便露出一个爽朗的笑:“顾兄弟你还真是擅长观察,没错,我是炼丹师,跟你一样也是四级炼丹师。”
云澜嗯了一声,快步走出竹林,打算在金盏商会里逛一逛。
“诶诶,兄弟你等等我!”
萧长生见云澜走得很干脆,赶紧跑过去跟上他,“那个……你男宠,不等他了吗?”
一听到那两个字,云澜额角青筋暴起。
她立即停下步伐,深吸一口气,转身瞪萧长生:“他不是我男宠!我没有那种癖好!”
“啊?”
萧长生挠了挠头,一脸诧异:“可他那时候不是说……”
云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跟他就是朋友关系!那家伙油嘴滑舌惯了,就爱打趣人,他的话,你听一半就好!”
萧长生:“哦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真的有找男宠的爱好呢……”
两个少年边说着话边离开。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闪身消失的寒渊,此时正坐在花楼门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他生气归生气,却也没有很直接地扔下云澜。
而云澜和萧长生之间的所有对话,也全然落入寒渊的耳中——
“嗤……朋友?”
寒渊气得咬牙,修长的手指一掰,恶狠狠地拗断一根树枝:“死丫头,谁要当你朋友了!”
他想要的,才不是平平无奇的朋友关系……
看到云澜的身影慢慢隐入夜色之中,寒渊又垂下眼睛,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瓶中的,都是之前云澜给他炼制的丹药,药效是为了缓解他失去一半魔魂之后所造成的体虚和咳血。
寒渊从瓶中倒出一枚黑漆漆的丹药,浓郁的药香在丹药落在掌心后而散发出来。
盯着手里的丹药,寒渊唇角突然扬起一个充满了万般无奈的笑。
他将丹药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由丸状化为液体,苦涩的汁液顺着喉咙往下流。
“……好苦。”
男子低喃一句,喉结上下滑动,感受着液体彻底融进血肉。
真的好苦。
寒渊抬了抬眼睛,狭长的桃花眼里黯淡无光。
云澜在金盏商会逛了一圈。
金盏商会虽大,包罗万象,但云澜并没有找到她想要的,只逛了一圈就和萧长生离开了。
“顾兄弟,我看你一直在留意出售炼器材料的商铺,你需要武器?”
萧长生跟在云澜身后,压低声音地问她。
“也算是武器吧,不过我的这些武器对炼器师要求高,相对应的,锻造材料也需要质量上佳。”
她绘制出来的暗器,都是能要人命的东西。
材料不好,暗器就难以发挥。
这金盏商会内出售的东西鱼龙混杂,她还需要再观察观察,绝不能浪费一颗灵石。
反正,暗器的锻造也不会一天两天就能完成,她也不是很着急。
萧长生听言,对眼前这个年纪和他相差不大的少年是越发好奇了:“兄弟,你还会绘制武器的图纸?感觉你好全能啊,什么都会一些。”
云澜侧目望着萧长生。
她想到什么,眼中的光散去,变得暗淡:“我不全能,我也有无能为力的事,和无法拯救的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云澜说的话,萧长生一时无言——也不知为何,他在这个同龄少年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无尽的苍凉和悲哀。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气氛就这么沉寂了下来,四周无人的街道都显得空寥。
萧长生沉默许久,动了动唇:“兄弟,你……”
云澜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敛起脸上仅出现一瞬的黯然,语气轻缓道:“今晚谢谢你带我来金盏商会,我先去找客栈住下,明日我们再见。”
萧长生见此,也没有把话说下去,露齿一笑,活像个小太阳:“那说好了,明日我们还要再一起登扶摇楼!”
“我会在扶摇楼一层门外等你来!不见不散!”
云澜对萧长生点点头,唇角上扬:“好。”
各自道别,云澜找了个客栈客房安顿下来。
洗漱完之后,她盘膝坐在床上,开始闭目静心修炼。
此时,碧落之境。
圣域,尊主殿。
“咳咳……”
急促的咳嗽声从殿内传出,贺兰弈坐在高座上,袖口捂着嘴,却掩盖不住他苍白的面色,以及袖下溢出的淡淡血腥味。
轻缓的脚步声从殿外由远及近而来。
贺兰弈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眼就看见明殊从尊主殿外走进来。
少女穿着洁白无瑕的圣女服,在殿内悬挂的夜明珠光线照耀之下,衣袍上折射出流转银辉的淡紫色,高贵雅致。
“你来这里做什么?”
见到明殊,贺兰弈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明殊握着权杖,眼神凉凉地扫了眼贺兰弈,他唇角边还留有一丝尚未来得及擦拭而去的血迹。
对视片刻,明殊唇瓣轻启,吐出一句冰冷又刻薄的话:“来看你死了没有。”
贺兰弈很成功地被明殊的话激到,他欲要动气,但在下一秒,胸腔处冒出一阵尖锐的疼,痛得他不禁眉毛紧蹙。
明殊好整以暇地瞧着贺兰弈那强忍剧痛的模样,唇角勾起,似在嘲讽:“还是别动气了。”
“云澜的那株魔植囚骨兰戳中你的心脉,魔植又是携带纯粹魔气之物,人族之躯无法完全抵抗这种至纯的魔气。”
“你重伤那时,一直在死亡边缘不断徘徊,还能捡回一条命,完全是因为你运气好,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但这也会让你落下病根,一旦动气,就会牵连旧伤,让你体验被至纯魔气侵蚀身体的痛不欲生之苦。”
明殊迈着莲步走到贺兰弈的高座面前,她抬起头,明明是在昂视,但却生出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
贺兰弈暗暗咬牙,搁在扶手上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反驳不出半句话——因为明殊说的话,千真万确。
明殊静静端详亲生父亲脸上的虚弱,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令她特别高兴的事,笑得花枝乱颤:“报应啊……贺兰弈,这都是报应!”
“你以为你杀了云澜,就是赢了吗?不,你没有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要你一日未能痊愈,你就不是真正的赢!她就算是死了,成了一只孤魂野鬼,也能时时刻刻挑动你的旧伤,让你落得比她还要痛苦的境地!”
贺兰弈恶狠狠瞪着眼前笑得幸灾乐祸的明殊,恨不得能立即冲过去掐死她!
明殊很直接无视了贺兰弈表露出来的滔天愤怒。
她垂下眼睛,纤长的手指摩挲权杖上的宝珠,又道:“还记得沧州盛会吗?你说我输给了云澜,丢了圣域的脸,所以要把我丢进圣牢里。”
“我当时问你,就不怕我把你一手创造出来的圣牢毁于一旦吗?但是你不屑一顾……”
说到这里,明殊再度抬起眼,微笑:“瞧,你的圣牢,不就这么被我毁掉了吗?”
贺兰弈冷笑一声:“真不愧是我的乖女儿,连圣牢都能毁得干净彻底——看来,你确实是比从前强大多了。”
“你的仇恨造就了我们,但我的仇恨,却可以毁灭你最得意的东西。”
明殊眼底厉芒一闪而过,她缓缓抬起手,对贺兰弈作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还望尊主好好保重身体,你这条命,还要捱到圣域再创辉煌的那天,不是吗?”
贺兰弈眯了眯眼睛,一时没能看明白明殊究竟想做什么。
只是,他能明显感觉到,眼前的明殊……好似突然变了个人一般。
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之感。
明殊看到贺兰弈脸上带着谨慎,没忍住又是笑了出声。
笑够了,她放下手,握紧手中的权杖转身就走。
走出殿外,明殊就看到匆忙跑来的褚临:“殊殊……你怎么突然跑到尊主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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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临当然不认为明殊是真的要去探望贺兰弈。
他握住少女的手,小声地问:“贺兰弈最近旧伤反反复复,脾气也变得不好,你这个时候去惹他,他一定会迁怒你的……他有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举动?”
明殊听言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冰冷:“他现在连自己都顾及不了,更别说伤害我。”
“对了,让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
褚临听言立即正色起来,拉着明殊走到另一边的草丛里,说道:“将军府确实被屠了,无一人幸存,安西川更是死得全尸都没有。”
“而且,将军府废墟那边留有魔气,以那魔气的纯粹程度来推断,荡平将军府的应该是魔域尊主夜无溟。”
明殊嗯了一声,“那战神府那边呢?”
“战神府无恙,并且同时有两波力量在暗中护佑战神府,暂时未能查清楚这两波力量分别来自哪个势力。”褚临说。
明殊思考片刻,淡淡道:“或许是黄泉之境那三大领主中的其中两个,一直在替云澜庇佑战神府吧。”
“战神府是云澜的家,那三位领主应该也想到贺兰弈恐怕会对战神府不利,因此默默去护佑战神府。”
褚临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明殊:“殊殊,你好像一直都很关心云澜的事。”
明殊抿了抿唇,沉默几秒,说:“云澜是我的对手,对手之间惺惺相惜,有什么问题?”
她不希望云澜真的死了。
云澜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她就当云澜仍存活于世。
褚临握紧明殊体温冰凉的手,叹了口气,又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明殊抬起眼睛,把目光放向很遥远的地方,说:“我想走出去。”
“走出去?”褚临不解,“走去哪里?”
“去更遥远的地方,随便哪里都好。”
明殊语气幽然:“我虽毁掉了圣牢,但我心里很清楚,这并不会成为贺兰弈重用我的理由,他还是会和从前那样,把我当成一个只有名头没有实权的废物圣女。”
“既然圣域内没有我能得到的力量,那我就走出圣域,去外面历练,我相信,那些极度危险的地方,一定会有助我成长的东西。”
褚临神色一慌:“莫非,你想去黄泉之境?!”
极度危险的地方,这应该只有黄泉之境的两大炼狱可以称得上!
明殊点头,没有隐瞒:“嗯,早就听闻风暴之眼和极冰地带是这世上少有的炼狱,我想去那里闯一闯。”
“你疯了?”褚临脸色都被吓白了:“那两大炼狱极其黑暗,危机四伏,绝不是修炼者能轻易去闯的险境!你会死的!”
“我已经决定好了。”
明殊对褚临摇摇头,伸手抚摸他的脸,嗓音变得柔和:“如果是云澜,她也一定会选择去闯炼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褚临,我会活下来的,一定能。”
褚临对上明殊那带着锋锐的双眼,心头一颤,喉咙像是被扼住,突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在圣域等我回来。”
明殊松开褚临,对他笑着挥手示意道别:“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也请你好好修炼,我会回来的。”
说完,明殊转身就走,她的背影带着孤寂,还有决然。
褚临想要伸手拉住她,但最后还是没能跨出那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渐行渐远。
……
黄泉之境,灵泽洲。
冥想了一晚的云澜,在日出时结束修炼。
她起身洗漱换好衣服,在客栈楼下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直接赶去扶摇楼。
萧长生早已在扶摇楼门外等候多时。
新的一天,楼外又聚集了不少前来看热闹的修炼者。
萧长生一看到云澜来了,眼睛都亮了:“兄弟!兄弟我在这里!”
云澜走过去对他微微颔首,掏出扶摇楼身份牌,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萧长生又道:“兄弟,我思考了一晚上,要不我们一起登楼吧!”
“一起登楼?”云澜挑眉,“什么意思?”
萧长生笑眯眯地说:“意思就是,我们在同一层楼一起出发!”
云澜默然几秒:“但你比我多爬了五层楼,怎么跟我同时一起?”
“不碍事,我可以在旁边等你嘛,又没有规定我不能等人。”
萧长生傻乐着:“到时候我们一起爬到九十九层,给我师父一些小震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
云澜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思考很久,点头:“行吧,那就按照你说的。”
萧长生见云澜答应了,二话不说就拉住她走进扶摇楼:“那我们就继续登楼!走走走,我们走快点!”
一楼处的侍者早已等候多时,看到两个少年一同从门外进来,眼睛都亮了:“两位,你们可算是来了!”
云澜和萧长生把自己的身份牌递过去,侍者看了一眼身份牌上的最高纪录,笑眯眯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请两位继续登楼!”
三十六层。
萧长生随便找了个位置盘膝坐下:“兄弟,我就在这里坐着等你!”
云澜汗颜,虽然她现在的外表确实是少年姿态,但一直要被萧长生喊成“兄弟”,心里多少有些不适应……
她不再看萧长生,将注意力转向眼前的擂台,守阁者站在擂台上,双眼带着锐利。
……
时间已过半日。
扶摇楼外。
寒渊坐在距离扶摇楼不远处的一间茶馆里。
他特地选了个靠窗的位置,一抬眼恰好就能看到正对面的扶摇楼。
“叮叮叮……”
风铃的声音从扶摇楼上传来,看样子,云澜又挑战成功了。
扶摇楼下围满了修炼者,他们昂着头,露出震惊的表情。
“快看快看!四十层!顾东风爬到四十层了!”
“天啦,他又开始发力了!”
“这小辈到底是哪个大家族出身的?天赋极佳啊!”
“奇了怪了,那个叫萧长生的少年好像一直没动静……他难道今天不登楼了?”
“萧长生说要和顾东风一起同时登楼,大概想着是同龄人,好一起做个伴吧!”
寒渊拿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无论是扶摇楼下,还是茶馆之内,每个修炼者的口中都在对“顾东风”和“萧长生”这两匹突然冲出来的黑马津津乐道。
哼,他看中的丫头,怎么可能不强。
寒渊在心中暗忖。
此时,扶摇楼四十层。
云澜坐在擂台上,面前摆着一个平平无奇的炼丹炉。
这个炼丹炉,正是被云澜伪装过的紫金炎火炉。
紫金炎火炉本就不凡,是可以称得上是神器的非凡之物,异宝在身,总是伴随危险,她不能让自己身上的法宝随意暴露。
这一层的考验是炼丹,只要能炼出让守阁者满意的丹药,不论品阶,都算过关。
守阁者看着炼丹炉中的五枚四品丹药,点点头:“你看着年纪轻轻,却能一次性炼制出五枚四品丹药,你的精神力,恐怕已有造极境界了。”
云澜收起紫金炎火炉,对守阁者抱拳:“前辈所言不错,晚辈如今的精神力等级,正好是在造极境界。”
守阁者望着眼前的少年脸上神色平静如水,没有显露半分的骄傲,更是欣慰。
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过关了,前往下一层吧。”
守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者对云澜挥了挥手,转身就要下擂台:“四十一层的老家伙可不好对付,你们自己当心吧!”
听到守阁者的劝告,云澜眸光微闪,突然想到一事,又对守阁者的背影道:“前辈,晚辈还有一事想问。”
守阁者停下步伐,回头:“何事?”
云澜走前几步,沉声询问:“前辈是炼丹师,那你知不知道木灵之心?”
守阁者听言挑了挑眉:“木灵之心?这是木系灵兽逝世后留存下来的至纯能源,可以用作炼丹的奇火,你问这个做什么?”
“晚辈想要得到木灵之心。”云澜说,“如果前辈知道有关木灵之心的消息,还望前辈能告知一二。”
守阁者沉吟一声,摇摇头:“木灵之心太罕见,又是奇火,若真有炼丹师得到此物,也一定会隐藏起来,绝不轻易外露,避免惹来杀身之祸。”
“因此,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帮不了你。”
云澜听言也没有失望,再次抱拳:“晚辈明白了。”
守阁者又道:“不过,我不知道,不代表其他的守阁者不知道。等你登到更高的楼层,遇见同样会炼丹的守阁者,在战胜他们之后,你一样可以去询问一下。”
“谢谢您。”
云澜一拂袖下了擂台,对坐在角落处的萧长生说:“走了,我们去四十一层。”
萧长生一个翻身,潇洒地从地上腾起,拍拍衣摆上的些许尘埃,凑过去问:“兄弟,你要木灵之心做什么?炼丹吗?”
云澜摇了摇头,她垂下眼帘,嗓音变得有些低哑:“不是,我想用木灵之心复活我的契约兽。”
萧长生一听,心中咯噔了一下:“复活?你的契约兽难道……”
“嗯,它为了救我,被仇敌所杀。”
一想到小花被贺兰弈的光系灵气击中身体的画面,云澜眼中泛起一丝极深的仇恨。
萧长生被云澜身上突然爆出的腾腾杀意吓了一跳,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伸手轻轻拍在云澜肩头,安慰道:“你的契约兽,一定能复活的。”
“关于那个木灵之心,我师父可能也会知道一些消息,等我们一起战胜师父,再去问我师父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看着眼前对她流露出深深关切的萧长生,心底涌现出几分暖意:“谢谢。”
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遇到如此真诚待人的年轻小辈,倒也奇妙。
她不讨厌这种感觉。
萧长生抬起手指向通往四十一层的阶梯,表情有些沉了下来:“四十层之前的扶摇楼,闯楼的难度都不算特别高,但四十层之后的扶摇楼,难度就会直线上升,难以应对。”
“尤其是这第四十一层,据说很多来登楼的修炼者都是倒在这第四十一层的。”
云澜想到刚才那位守阁者的劝告,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正色起来:“这第四十一层的守阁者,擅长什么样的技能?武学?还是布阵?”
萧长生摇摇头,他一边踏上阶梯,一边道:“这一层的守阁者,据说擅长用的是一种类似精神控制的技能。”
精神控制!
云澜眯了眯眼睛,既然是精神控制,那也就是说会有类似魅术或者幻术之类的效果。
萧长生有七窍玲珑心,这种先天领域本就不惧怕任何幻术。
而她的头上有羽送她的发冠,发冠也能令她的头脑保持清醒状态。
话虽如此,但云澜不敢轻敌。
她现在能想到的,估计萧长生也有所思考,能让他脸上露出这般谨慎的表情,足以证明这四十一层没有想象中的这么好闯。
两个少年互相对视了一眼,点点头,一同踏上四十一层。
当他们抵达第四十一层的那一刻,一片不知从哪儿飘出来的浓雾迅速扩散开来,犹如洪潮般将云澜和萧长生吞噬其中!
“什么东西?!”
耳畔只传来萧长生那惊慌的喊声,还没来得及探究下去,云澜就蓦地感到他的气息瞬间消失了!
这片偌大的迷雾之中,仿佛只剩下她一人。
“萧长生?”
云澜试着呼唤萧长生的名字,但对方没有回应她。
四周的一切,落入一阵空寂,虚无的沉静笼罩在云澜的身侧,像是要把她牢牢禁锢在原地。
云澜观察周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也许,这片浓雾的出现,就意味着考验已正式开始。
云澜轻嗅着虚空中的气息,没有毒性,好像只是很普通的气雾……
她站在原地片刻后,尝试着迈开腿,向前踏出一步——
嗡!
一步刚踏出去,环绕在四周的浓雾就立即散去,眼前的景象唰地一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明亮的光线照映而来,刺得云澜本能地抬起手去挡住双眼。
“万剑宗全体弟子听令,铲除一切外来入侵者!守护万剑宗!”
“杀!”
熟悉的声音刚落,下一秒,打斗的声响在四周涌起,云澜有些愕然地慢慢放下手。
只见万剑宗无数弟子,在万剑宗主仇歌的率领下,以长剑对抗踏破宗门的白袍圣者!
刀光剑影之中,不同颜色的灵气翻飞,气氛变得焦灼且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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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站在战场的中央,睁大双眼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一幕幕。
这是……这是半年前发生的第二战!
人群之中,黑衣少年的身影宛如迅捷的猎豹疾驰而过,那是楼燕袭,他一挥手中的追影,剑光混着冰系灵气横扫,惨叫声四起,一群圣者被一分为二,倒地不起。
浓郁的血腥味像是要弥漫在空气中,无数的人在瞬息功夫就化为尸体,一具接着一具地倒在地上,尸身下血流成河。
云澜望着眼前的一切,陷入短暂的茫然,这是……幻境?
但她能感觉自己的意识非常清醒,完全没有深陷幻觉的错位感。
想到这里,云澜立即转身跑出万剑宗。
玄机宗内,战况激烈,宗内的所有杀阵与机关全部开启。
云澜看到有几个圣者趁乱跑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她之前在玄机宗内走过一圈,所以她知晓,那几个圣者前往的地方,是玄机宗地底下的暗道。
暗道?
云澜心中莫名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她不顾一切地跟过去。
当她来到暗道时,暗道的一端已被毁坏,一个巨大的洞暴露在眼前。
是圣者!那些圣者闯入暗道了!
云澜立即跳入暗道之中,只见那几个圣者,用权杖对准正前方的东方棋和一群玄机宗弟子。
“快跑!”
东方棋看到那些来势汹汹的圣者,脸色大变,带着年幼的弟子们朝出口方向奔去。
“这里的暗道空间狭窄,我们把灵气凝成箭矢,就一定能正中靶心,把他们全都杀掉!”
圣者们脸上闪过阴险之色,手里的光系灵气迅速汇聚成箭矢,瞄准东方棋——
紧随身后的云澜见此瞪大眼睛,想也不想地冲过去:“不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用尽全力,想要冲过去护住东方棋。
但她却猛然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就这么穿过了东方棋的身体!
云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的手呈现出几分透明之感。
意思就是……现在的她,是灵魂姿态?
她再度抬眼,望向东方棋一边保护他的同宗弟子,一边凝聚雷系灵气形成防护罩,努力抵抗着那些圣者急射而来的箭矢。
终于,他们逃到了暗道的出口。
东方棋让那些年幼的孩子们争分夺秒地逃出暗道。
很快,暗道中仅剩下东方棋,他一人,对抗身后几个面相凶恶的圣者。
箭矢击碎了紫色的防护罩,深深扎入东方棋的脊背。
“不……”
云澜眼睁睁地看着东方棋被无数的箭矢击中身体,最深的一根,直入心脏!
她红了眼眶,泪意泛起,神色无措地想抱住东方棋。
不要……不要杀他……
血从东方棋唇角溢出,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挤出一句话:“要死……就一起死!”
他一挥袖袍,汹涌的紫色灵气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然横扫而去,噗噗几声,圣者们应声倒地,死得不能再死。
看到敌人已死,东方棋抬起眸光逐渐涣散的双眼,使出最后的力气爬向面前的出口。
血在他身下汨汨而流,随着他拖行的动作,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痕迹。
可是,他坚持不住了。
在距离暗道出口只有那么一小段路的地方,他还是倒了下来。
东方棋趴在地上,背上扎满了光箭,无神的眼睛半睁着,唇齿间渗出鲜血。
他嘴唇翕动,好像在说什么话。
云澜跪在东方棋身前,俯首去听——
“师妹……”
在生命的尽头,东方棋只说出了最后的两个字。
师妹。
云澜死死握紧拳头,身体因为难以压抑情绪而颤抖,她低着头,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地落在东方棋死不瞑目的脸上。
直到死的那一刻,东方棋最念念不忘的,竟是她这个没有拜入玄机宗、也没有认过师父的“师妹”……
极大的怨恨如毒液一样,流入云澜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令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为圣域的一切所作所为而紧绷起来!
就在这时,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暗道不见了,东方棋也不见了。
画面变成了那片苍茫的树林。
对,就是那片她被贺兰弈追杀的树林——
云澜悬浮在虚空中,望着在地上逃亡的她,还有飞在她身后的小花。
唰地一下,贺兰弈开启了圣谛领域,用领域的力量限制住她和小花。
然后,再把灵气凝成光箭,对准“云澜”。
“不!主人!”
小花拼了命地挣开了领域的限制,它飞扑过去,替它的主人抵挡了那致命的一箭。
云澜的双眼猩红,她又再一次……再一次亲眼目睹了她契约兽的死亡!
下一秒,画面再次一变,这次,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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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看到了站在床边的熟悉身影——是一身火色战袍的启星。
而躺在床上的,是变成了冰冷尸体的她。
启星伸手轻轻抚摸“云澜”的脸,眼中带着深深的不舍。
“云澜,我会救你,哪怕是要付出性命。”
浓郁的火系灵气环绕着启星的躯体,她的战袍在烈火中化为灰烬,连带着她的躯体,她的发丝,她的一切……
血和肉,汇聚成一条条散发金芒的红线,争先恐后地窜入“云澜”的身体。
随着这些红线流入其中,原本毫无生息的尸体,体温逐渐恢复,面色由苍白变为红润。
走得近了,云澜甚至可以听到“云澜”身体里跳动起来的心脏。
她起死回生了。
是启星的献祭,让她再次活过来。
“启星……”
云澜泪眼朦胧地看着启星的身躯慢慢化为尘埃散去。
她伸手,想要抓住那些飘零空气内的粉尘,但粉尘却顺着她的指缝流走,然后被一阵风吹到了很遥远的地方。
东方棋,小花,启星,还有无数在第二战中死去的、受伤的人族,他们都是她无法去拯救的……
而让他们落得如此下场的,是圣域!
面前的一切画面又消失了。
变回了最初的空寂。
云澜一手捂住隐隐作痛的额头,她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她慢慢抬眼看去,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迷雾中走出来——是贺兰弈!
看到贺兰弈的那一瞬间,云澜双手都在发颤:“是你……”
贺兰弈笑吟吟地望着云澜,他展开双手,恣意一笑:“你看到了吗?有这么多的人因你而死,你心里是不是很愧疚,很痛不欲生?”
“你回过头想想,他们为何而死?那都是因为你太弱小了,如果你能再强大一些,他们也就不会落得这种凄凉的地步。”
“所以,杀了他们的,不是我,而是你!”
“是你亲手杀了你的师兄、你的契约兽、你的挚友!”
云澜眼底冒出猩红的光,内心深处的怨恨和愤怒,在这一刻抵达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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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红光从云澜掌中冒出,七杀剑从识海中被召唤而出!
少年一手握住七杀,浑身杀意凛然,足下生风一般,身形在原地瞬间消失,眨眼功夫就忽然诡异地出现在贺兰弈面前!
唰——
碎剑夹着充满血腥又狠厉的风,迎面横扫过去!
贺兰弈速速退开,旋即,他手中的光系灵气凝聚成刀刃,直直对上云澜挥来的七杀剑!
轰地一声,一杀器一刀刃狠狠交击,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
云澜的面容上没有半点表情,从七杀剑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丝丝缕缕地缠绕住她的手臂,并顺着手臂向上蔓延,直达头脑神经。
猩红的光占据了她的眼眸,衬得她活像是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气势不断暴涨,令人心惊胆战的威压感肆虐,一剑接着一剑,杀器在她手中仿佛活了一样,每一招都带着要把对方狠狠碾压搅碎的极致杀意!
渐渐地,眼前的贺兰弈开始招架不住,脸色被云澜手里的七杀逼得惨白,险些连手中的刀刃都要拿不稳。
最后一下,云澜一声厉喝,七杀剑在她手里急速翻转,带着无穷无尽的滔天恨意,用力扎入贺兰弈的胸腔!
“唔……噗!”
鲜血从贺兰弈嘴里悉数喷出,温热的血溅在云澜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曲线汨汨而下。
云澜另一手成爪,狠狠掐住贺兰弈的脖子,长腿顺势在他下盘一扫,迫使贺兰弈站不稳而摔倒下来。
杀戮在云澜的心中如疯长的野草冒出,无法控制,也无法压制,她将贺兰弈摁在地上,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场,直逼得贺兰弈吐血不止。
这一刻,“要让贺兰弈粉身碎骨”的念头,彻底占满云澜的大脑,清醒的意识离她越来越远……
此时。
坐在茶馆里优哉游哉喝茶的寒渊,突然感受到扶摇楼上爆出一阵极为恐怖的压杀感。
这股气息实在是难以忽视,就连围在一楼处的修炼者也都不禁抬头望去——
只见四十一层处,刺目的红光从楼内散发出来再涌出窗外,悬在外面的风铃甚至被冲出来的厉风吹得左右摇晃!
“我天……四十一层那里是怎么了?!”
“你们快看那个风铃!如果守阁者不使用灵气,风铃是根本不能被晃动起来的!”
“好可怕的杀气……难道是顾东风和萧长生在四十一层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听到四周的议论纷纷,寒渊立即放下茶杯冲到窗前,目光直直地放向扶摇楼的第四十一层。
那红光是……杀器!
云澜在动用七杀!
寒渊眉头紧蹙,若不是遇到什么大危险,云澜应该不会随便使用七杀才对。
可看这红光,还有那弥散开来的恐怖压杀感……
她怕是被触动了逆鳞,正在大开杀戒!
念头一闪而过,寒渊心生几分担忧,二话不说就撕裂了空间,瞬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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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楼有规定,只有报名登楼的修炼者,才可随意进出扶摇楼。
但如果是修为强悍、无人能敌的强者,这条规定形同虚设!
寒渊心急如焚,生怕云澜在遭遇危难,身形一闪就冲到扶摇楼的四十一层,他强行开窗跃入楼内。
一进去,寒渊率先看到的是一片浓郁的迷雾。
这是……领域!
寒渊脸色微变,这扶摇楼里居然也有守阁者练出了领域!
一路走过去,寒渊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云澜跪在地上,脸上满是狰狞的杀意。
而地上躺倒着一个男人,他正是这一层的守阁者,胸腔插着七杀剑,脖子也被云澜用力扼住,近乎窒息。
“云澜!”
寒渊被云澜这满身的杀意吓到了,二话不说就跑过去拦住云澜:“你快冷静下来!”
但云澜纹丝不动,眼睛红得好似要马上滴出鲜血,握在七杀剑上的手在隐隐发抖。
寒渊一看她现在的样子,再加上这片诡异的迷雾,便猜到她是深深陷入这个守阁者的领域之中,清醒的意识被剥夺了!
眼看着守阁者就要被云澜掐死了,寒渊只能抬起两指用力点在云澜的后脑,冰凉的水系灵气顺着指尖涌入头脑,迫使她迅速清醒过来:“快醒醒!!”
水系灵气在瞬息功夫冲散了云澜脑中的杀念,她眼底的红光稍稍褪去,冷汗顺着鬓发往下滑落。
“云澜……”
寒渊见有效果,心中一喜,立即把手伸到云澜的手背,轻轻地将她的手包裹其中,嗓音不由地放柔:“云澜,快清醒过来,努力挣脱杀念的控制,不要被它操纵。”
“你所看到的都是幻觉,不是真实存在的,一切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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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听话……”
寒渊稍微使了点力气,带着云澜的手,把刺进守阁者胸腔的七杀拔出。
咣地一声,七杀剑从她手中掉落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掐住守阁者脖子的手也终于是松开了,围绕在身边的浓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散去。
此时云澜的眼前,没有贺兰弈,那些令她陷入悲痛的画面也不再重现。
一切,都好像只是她做的一个噩梦。
“兄弟!”
萧长生从另一边赶来,当他看到守阁者倒在地上满身是血的狼狈模样时,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再看到云澜身侧站着寒渊,萧长生很没形象地张大嘴巴:“莫……莫岚?!”
这个莫岚,此时不是应该在扶摇楼外吗?
关键是他又没有报名登楼,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但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因为萧长生看到云澜的脸色有点惨白,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劫难。
寒渊没理会萧长生,他一手扶住云澜的手臂,桃花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担忧:“你怎么样?还好吗?要不要先原地休息一下?”
云澜摇头,她对着掉在地上的七杀剑抬了抬手。
七杀剑发出几丝器鸣,旋即便被一股无形的召唤力吸附起来,重新落入手中。
云澜一挥七杀,剑刃指在守阁者的喉间,面无表情地开口:“刚才我看到的一切画面,都是你的手笔?”
那守阁者被七杀捅了一下,胸腔疼得发闷,好在他在千钧一发之时及时用灵气护住心脉,不然那一剑能直接要他老命……
守阁者轻吐一口浊气,忍住从胸口处冒起的剧痛,沉声道:“方才,你进入的是我的领域,迷失领域。”
“此领域的效果,会把你心底深处藏得最深的黑暗一面全部激发出来,你也可以看作,这是一个能控制你精神世界的领域。”
云澜闻言,心中了然,双眼危险地眯起:“所以,你是眼睁睁看我陷入你的领域之中无法自拔,想趁其不意,对我展开攻击?”
“这一层的考验,是要你能在深陷迷失领域的状态下,也能保持头脑清醒,并战胜我。”
守阁者说着,又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我本以为,你受迷失领域的影响,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会变得迟钝无力。”
“可没想到的是……正是这迷失领域的效果,反倒让你攻击力不断提升,甚至还险些害我丧命。”
守阁者抬眼看向云澜和萧长生,叹气一声:“以往很多来登楼的修炼者,都是倒在我这一层,你们两个小辈却出乎我的意料,算你们过关了。”
他一挥手,一道灵气从指尖迸射而出,啪地一下击中窗外的风铃,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云澜沉默不语,脸上没有半点因闯过这一层而流露出来的喜悦。
她静静站在原地,闭上双眼。
迷失领域……
东方棋的死亡,小花的殒命,启星的舍身献祭……这些都是她心中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如果有人去触动,伤痕就会被撕扯裂开,血肉模糊,疼痛难忍。
这半年里,她做了很多事,无时无刻都在转移注意力,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不再沉浸于悲伤之中。
但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迷失领域,就让她这半年以来的所有努力,全部都毁于一旦。
这个领域就像是一面明亮的镜子,轻而易举地把她内心深处那些积攒起来的黑暗,通通照映出来……
云澜咬紧牙关,她睁开眼,把七杀召回识海内,一拂袖转身就朝通往四十二层的阶梯走去。
守阁者看着云澜的背影,眼神微闪,突然说道:“我看到你在迷失领域里很痛苦,想必是领域反射出来的画面让你忆起种种往事,而这些往事,不堪且悲伤。”
“但是,一直沉溺在过度的悲恸内,只会让你今后的修行之路更加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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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她冷漠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阁楼中响起:“你的迷失领域确实很厉害,因为一直在反复让我直面回忆那些不堪的往事,我也在不断地亲眼目睹我最珍视的一切,是如何被我的仇敌所杀。”
“回忆是痛苦的,但让我忘记,更痛苦。”
“正是这痛苦的一切,才造就了今日的我,如果我就这样一笔带过,我就无颜去面对他们!”
守阁者皱了皱眉:“当心境产生极大变化时,会容易走上一条不能回头的歪路。你又能不能一直保证,你走的路是正确的吗?”
云澜沉默片刻,冷声道:“死去的人不可能再复生,而活着的人,要替他们去背负一切……这是我早已做出的选择。前辈,你不必再多说。”
“害你差点丧命,非我本意,我很抱歉。但如果不是你在迷失领域中,幻化成我仇敌的模样面对我,我想,你也不会被我的武器刺中胸腔。”
云澜微微偏头,斜视守阁者的眼睛陡然变得阴冷:“你开启领域的出发点,或许是为了考验登楼者,但轻易触动对方的逆鳞,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言毕,云澜不再多说什么,迈步走上阶梯。
那守阁者被云澜最后的冰冷眼神刺得心头一颤。
说起来,他刚才在迷失领域里看到这个少年如陷泥潭不能自拔,因此忍不住去窥探,他在领域效果之下看到的画面。
他这一窥探,却是差点送了命……
守阁者一时有些后怕,回想起那少年手中那柄散发红光的碎剑,他身子没由来地抖了抖,胸腔上的伤也莫名地变得更疼了。
萧长生看了看脸色发白的守阁者,薄唇轻抿,又转眼看向一旁的寒渊:“你还要继续跟着吗?”
他思来想去,能如此放肆地出入扶摇楼,只能说明莫岚是个修为很高的强者。
或许,他的名字也根本不叫“莫岚”。
寒渊握了握拳头,抬起双眼,视线放向走上阶梯的云澜,长叹一口气。
一个迷失领域,就唤醒了她内心深处那只沉睡了半年的恶魔。
自带精神控制效果的领域,果然威力惊人。
思考一瞬,寒渊对萧长生说:“不了,我在外面等你们出来。”
“后面的楼层,还请你多关照关照她。”
萧长生拍拍胸脯:“我会的!”
说完,他立即跟了上去。
亲眼看着两个少年的身影消失了,寒渊转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守阁者,一拂袖,撕裂空间,闪身跃入其中。
……
之后,云澜把心思全然放在登楼上面,从四十二层开始,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飞速冲刺。
傍晚时分,云澜冲到了五十五层。
而当她击败第五十五层的守阁者时,也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感受到灵根处的灵气已被彻底消耗殆尽,云澜深知,今日不能继续前进了。
“呼……兄弟你今天是真的好猛啊!”
登记好今日的最高纪录后,两个少年一同离开扶摇楼,萧长生跟在云澜身后,抹了一把渗出来的汗,大口喘着气:“我都快追不上你了……”
云澜从存物戒指中拿出一枚丹药丢给萧长生。
萧长生手忙脚乱地接过,然后吞下,丹药入喉即化,身上的疲惫感在一瞬间消失。
“嘿嘿,谢谢好兄弟!”
萧长生走快几步,一手大咧咧地揽住云澜的肩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他顿了顿,又小声道:“兄弟,你真的没事了?要不要缓几天恢复一下?我可以等你恢复好了,再一起登楼。”
云澜慢条斯理地把萧长生的手挪开,淡淡道:“不用,我没事。”
她不能停下来,绝不能。
萧长生看她如此坚持,也不再说下去,他从怀中拿出一颗传音石:“既然如此,那晚点我们再去一趟金盏商会吧!”
“你上次不是说想要搞一些品质好的炼器材料吗?我帮你留意了一下,今天有好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听言,顿时就来精神了:“好货?是什么样的好货?”
“先别急,兄弟,我们一起吃过饭,再去金盏商会。”
萧长生见云澜终于是打起精神,反倒在心里松了口气。
自从离开四十一层之后,他看好兄弟一直冷着脸沉默地登楼,心里担心是不是还没缓过来。
有些人就是脾性反差很大,心情好时无论怎么打趣都不会生气,要是哪天突然面无表情又沉默不语,那可就要遭殃了……
萧长生想到这里,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云澜。
云澜察觉到萧长生在偷偷看她,斜视他:“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没有!”萧长生打着哈哈,“走吧,我们先去吃饭,恢复一下力气。”
吃过饭后,萧长生拉着云澜直接前往金盏商会。
虽然寒渊没有跟来,但云澜知道,这家伙一定在躲在暗中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金盏商会。
萧长生和云澜一前一后地走进一家出售炼器材料的商铺,商铺老板一看到萧长生走进来,马上兴奋地挥了挥手:“长生长生!你可来了!”
“我听到你给我的传音,说今天有一些好货,真的是好货吗?”萧长生把手臂搁在柜台,双眼紧紧注视着商铺老板。
“哎哟,咱们之间什么关系?我还会骗你不成?”
老板脾气很好地搓了搓手,目光突然放向萧长生身后的云澜,“哟,还带新朋友了,莫非要炼器材料的不是你,而是你这个朋友?”
萧长生:“嗯哼!快点快点,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好货。”
老板二话不说,立即带着两个少年走进商铺里的内室,然后从桌底下拿出一个被麻布层层叠叠缠紧的包裹。
扯开麻布,几块金红色的矿石映入眼帘。
萧长生离得最近,感受到从矿石上散发出来的丝丝灼热之感,心中惊讶,他对炼器材料认知不深,但他识货,从看见矿石的第一眼,便知道这肯定不是凡物。
云澜仔细观察这些矿石,眯了眯眼,伸出手很直接地拿起一块打量起来。
老板被云澜的动作吓到了,脸色慌张地就要阻止:“使不得使不得!这熔岩金晶表面温度很高,仅凭肉身触摸很容易会被灼伤!”
云澜掀了掀眼皮,语气不紧不慢的:“我是火系灵师。”
她不仅是个火系灵师,身上更有红莲业火这种同样温度极高的奇火,别说徒手拿起一块矿石,哪怕是一块岩浆都能随便把玩。
她本来就是玩火的,又何惧灼热?
老板一看云澜的手在接触到熔岩金晶之后,皮肤真的没有出现被灼烧的伤痕,这才放心下来。
云澜不是炼器师,无法评估一块矿石的质量如何,于是便立即询问:“老板,你刚才说的这个熔岩金晶,有什么来头?”
老板笑道:“本来金盏商会内的规矩,就是出售的物品不可以询问其来源,但看在你是长生带来的朋友,我也就不跟你隐瞒了。”
“这些熔岩金晶,是几个佣兵在三日前从炎墟川挖到的。”
萧长生听言,脸色微变:“炎墟川?!”
云澜挑眉,不解地望向萧长生:“炎墟川是什么地方?”
萧长生顿了顿,压低声音给云澜解释道:“炎墟川是黄泉之境内的一处上古遗址,地处极冰地带附近,炎墟川常年气温炎热,寸草不生,和极冰地带是两个极端,因此也是境内有名的冰火两重天。”
云澜喔了一声:“所以,这熔岩金晶就是炎墟川里特有的矿石?”
老板连连点头:“正是如此,熔岩金晶蕴含了火系灵气,又只在岩浆中才能形成,可以称得上是一种非常坚硬的矿石,在炼器师群体中是很受追捧的炼器材料。”
“不过,熔岩金晶中还有一种更稀有的存在,被称为熔岩火晶。熔岩火晶是熔岩金晶的精粹,相传,以熔岩火晶锻造出来的护甲,不仅刀枪不入,坚不可摧,还能正面抵挡半神等级修炼者的一击。”
说到这里,老板眼中多了几分憧憬:“可惜熔岩火晶实在是太罕见,可遇不可求,别说是制成护甲,哪怕是能亲眼见一次,也是要耗尽毕生所有的运气。”
云澜沉思片刻,从存物戒指中拿出一些灵石放到桌上:“这些熔岩金晶我都要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板听言笑开了花,立即将桌上的灵石一并收走,生怕云澜会反悔一样:“成交成交!日后我有好货,会再给你们说,一定要多来帮衬我啊!”
云澜将这些熔岩金晶收进存物戒指,对老板抱了抱拳,旋即转身走出内室。
萧长生见云澜要走了,匆忙和老板打了声招呼,也赶紧跟着离开。
离开商铺后,云澜环顾四周,看到附近有一家出售灵植的店,不假思索地走过去。
跟在后面的萧长生追了上来,问她:“兄弟,你除了要炼器材料,还要再买灵植炼丹?”
“随便看看。”云澜头也不回地说。
步入店门,云澜开始把注意力放向放在柜子中的灵植。
黑市不愧是黑市,这店里出售的灵植,大多都是云澜在百草经中看到过的稀有灵植,当然,价格也高得离谱。
不过,她识海中的那片木仙泉土壤中还种着不少灵植,这些灵植虽稀罕,但她目前用不上。
好的灵植,也该留在合适的时机使用才是。
否则也不过是白白浪费。
云澜站在一个柜子前,视线停留在柜中的火系灵植,她突然想到什么,又问:“你对那个炎墟川,熟悉吗?”
萧长生站在云澜身侧,听到她说的话,唔了一声:“我曾在炎墟川待过一阵子,也算熟悉吧,怎么了?”
云澜说:“其实我在寻找一种火系灵植,叫龙葵血参,你说炎墟川常年气温炎热,那么,炎墟川里会不会有这种火系灵植的存在?”
“龙葵血参?”
萧长生脸上有些惊讶:“这龙葵血参可是火系灵植中的佼佼者,很难遇见,你要龙葵血参做什么?”
云澜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我要龙葵血参救我的挚爱。”
萧长生一愣。
是他的错觉吗?
好兄弟在提及“挚爱”两个字时,脸上的表情好像都变得温柔了。
“你挚爱?”萧长生声音干干地问,“你都已经成亲了?但你的年纪,看着跟我差不多大啊……”
云澜:“……”
云澜有些无语,又摇了摇头:“没有成亲。”
“但是,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挚爱,非他不可。”
萧长生听出了云澜话语中的坚定,想了想,答道:“炎墟川这种极炎之地非常适合一切火系灵植的生长,我觉得,那里应该会有。”
云澜点头:“好,我知道了。”
言毕,云澜转身走出店铺,拳头紧握。
她必须尽快登到扶摇楼的九十九层,击败最后的守阁者,然后与贪狼顺利契约,再前往炎墟川去寻找龙葵血参。
而且,除了龙葵血参,她还要再找到一枚上古炎兽的兽丹。
失去了她亲力亲为的疗伤与压制,夜无溟此时体内的寒毒,一定积攒到了某种程度,等着一个时机爆发。
一旦彻底毒发,他会有生命危险。
已经没有时间留给她了……她必须要尽快!
……
时间一晃而过。
今天是云澜在灵泽洲度过的第五十天。
一个多月时间,云澜和萧长生之间的友情越来越深,从最开始的小心谨慎,到后面的无话不谈,最后还一起登上了扶摇楼的第九十八层,也顺利击败第九十八层的守阁者。
两人商讨后决定,做足准备,三日后再去第九十九层。
之后,云澜婉拒与任何人见面,她把自己关在客栈的房间里,关了足足三天。
一开始萧长生还很担心,怕他的好兄弟会不会在哪天突然死在房中。
他甚至还找寒渊问话,好在寒渊解释了一下——云澜就是每个月有那么几天,会把自己关起来修炼。
听到寒渊的解释,萧长生这才彻底安心下来。
距离三日期限已是最后一天。
夜晚时分,客栈楼下。
萧长生坐在凳子上,百般无聊地用手指戳着茶杯,另一手撑着下巴,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张望客栈二楼的客房。
寒渊坐在桌子的另一侧,看到萧长生那眼巴巴等着云澜下楼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就这么担心我家小东风?”
“那肯定担心的啊!”萧长生瘪瘪嘴:“那可是我好兄弟,他把自己关了三天,茶饭不进的,怎能不担心?”
寒渊听言又笑了。
好兄弟?
要是萧长生哪天知道,他口中的“好兄弟”实际上是女儿身,他会不会大受惊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寒渊心中念头一动,又转眼把目光投向萧长生,暗暗探视他的修为。
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萧长生的修为已从初识时的八级灵宗,晋升到二级灵帝。
扶摇楼果然是一个挑战自我的好地方,只要承受得住难度越来越高的考验,对于修炼者而言,晋级不是什么难事。
寒渊修长的手指在木桌上敲了几敲,问道:“明日你们就要去登第九十九层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九十九层的守阁者是你师父,对么?”
萧长生点头:“是啊。”
寒渊倒上一杯茶,轻抿一口,又问:“既然你是那守阁者的徒弟,那你对你师父的技法,应该很熟悉才是。”
萧长生挠了挠头:“啊……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很少看到我师父使出全力的时候。”
“我师父修为太高了,不动怒则已,一动怒可是会山崩地裂,那叫一个骇人!”
寒渊挑了挑眉,那九十九层的守阁者号称鬼面修罗,整个灵泽洲对这个鬼面修罗的事知道得少之又少,他心中难免好奇,旁敲侧击:“哦?你师父现在什么修为了?说来听听?”
“我师父他……”
萧长生正要说下去,楼上突然传来脚步声,一道暗红色的身影从阶梯上缓缓走下来,正是云澜。
“好兄弟!”
少年看到那抹身影,眼睛一亮,兴奋地冲她挥了挥手:“三天了,你可终于出关了!”
云澜走下来时看到萧长生和寒渊坐在一起,眸色温淡:“你们在等我出来?”
“那当然!”萧长生赶紧给云澜倒了杯茶,“你修炼得怎么样了?进展还顺利吗?”
云澜嗯了一声,脸上不显山不露水,看上去很平静:“还行。”
她一拂衣摆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热茶。
寒渊嗅到她身上有一丝药香:“你刚在炼丹?”
云澜放下茶杯,转手拿出一枚丹药,丢给寒渊。
寒渊稳稳接住丹药:“嗯?这丹药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话未说完,他突然发现了什么,正色起来仔细端详手中的丹药。
萧长生看到寒渊脸上的表情慢慢转变为惊讶,一时按捺不住好奇心,也起身凑过去看。
只见那枚浑圆莹白的丹药上,有一个明显的祥云纹理。
同为炼丹师的萧长生意识到这纹理是什么,顿时就瞪大双眼:“这、这是……丹纹!”
丹纹,炼丹师在炼制五品及以上阶级的丹药时,所凝聚出来的一种特殊纹理。
寒渊也很吃惊:“这是你刚炼制出来的?!”
“对。”云澜扬了扬唇,难得露出喜悦的笑容。
这三天,云澜隐约感到自己的炼丹术已达瓶颈,所以干脆先停下修炼灵气,专心炼丹。
在紫炎的帮助下,她终于炼制出她人生第一枚五品丹药,成功晋级为五级炼丹师。
当看到丹药上的祥云丹纹时,云澜一下子有些热泪盈眶。
因为这祥云丹纹,是云氏一族的家纹,外公云景棠和母亲云轻所炼制的丹药上,也同样有这样的丹纹。
亲手炼制出来的丹药上出现丹纹,她才有深刻的感受——自己离见到母亲,又近了一步。
只要能见到父母,和父母真正意义上的团聚,那么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寒渊把丹药还给云澜,还不忘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替她感到高兴:“恭喜你啊小东风,正式成为五级炼丹师了。”
萧长生露出一个哭唧唧的表情:“完了完了,好兄弟都能炼出五品丹药了,而我还在四级炼丹师这个等级上止步不前……明日见到我师父,他老人家不得把我臭骂一顿!”
云澜没好气地把寒渊的手甩开,然后收起丹药,正色道:“你是鬼面修罗的徒弟,既然我们明天要去第九十九层了,那你先跟我说说,你师父的真实修为以及灵根属性。”
“这样我对你师父就有一些初步的了解,也不至于明天正式接受考验时手忙脚乱。”
萧长生:“……”
他默然几秒,给自己灌了一口茶,在云澜和寒渊认真的目光下,咽了咽喉咙,低声道:“其实……我觉得我们没有赢的把握。”
云澜皱眉:“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些。”
萧长生轻轻叹息,缓声道:“我师父的修为是十级灵圣,也就是修炼者们所熟知的——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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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听到半神这两个字时,带给她的冲击力不是一点半点。
这一刻,她能深刻地感受到半神修炼者所带给她的极大震撼——原来,她也终于抵达了这一天,要接受半神强者的考验!
寒渊也有些意外,没想到扶摇楼第九十九层的守阁者,竟是个有半神修为的强者。
但到目前为止,能抵达半神修为的人族修炼者,很少。
“能正面对抗半神的,自然也只有半神。”
寒渊说着,桃花眼眯起,转眼看向萧长生:“每天都有这么多前去登楼的修炼者,总不能每一个修炼者都要先抵达半神修为,才能再去挑战九十九层的守阁者。”
“综上所述,我认为这九十九层的考验,或许不是真的要和你师父打一次,而是用其他方法进行,只要能顺利完成,就算通过。”
云澜同意寒渊的说法:“我也觉得是这样,既然能登楼,那就不会设置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挑战。”
萧长生仔细一想,觉得云澜和寒渊说的有道理:“我再来说说我师父的灵根属性,我师父是双灵根持有者,两个灵根属性分别为雷系和暗系。”
寒渊挑眉:“哦?双灵根持有者?”
他转眼,对云澜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云澜惊讶:“你师父居然也是双灵根持有者?”
萧长生:“对啊!咦?等等……好兄弟,你为什么要用‘也’字?”
寒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我家小东风隐藏得太好了?你都和小东风一起登楼登了一个多月了,居然不知道她也有双灵根?”
萧长生看着云澜,震惊地张大嘴巴:“你、你不是只会用火系灵气吗?!”
云澜沉默。
她在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用的确实只有火系灵气,木系灵气就没释放过。
也不奇怪萧长生会以为她只是个火系灵师了。
在萧长生愕然的目光下,云澜缓缓抬手,掌心中流转两道灵气,一碧绿一赤红。
“还真的是双系……”
萧长生缓了好久,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眸光变得幽幽的:“好兄弟,你怎么不早早告诉我你是双灵根啊!我还以为我们彼此已经知根知底了呢!”
云澜略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万一萧长生知道她其实是个女孩子,他是不是要直接吓晕过去了……
“算了算了,饶过你了。”
萧长生很好脾气地云澜摆了摆手,这事就这么一笔带过:“那明日,我们一大早就赶去扶摇楼,早点和我师父相见,也就能早点结束考验——虽然,还不知道那个考验是什么,但我们还有时间,这次不过,那就再下次,总能通关的!”
云澜挺欣赏萧长生这种不服输的脾性,那鬼面修罗,应该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收他为徒。
次日清早,云澜从冥想中睁开眼。
她以灵魂出窍的方式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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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系灵气和火系灵气环绕在周身,再被逐渐吸收。
轻吐一口浊气,云澜抬了抬手,暗暗探视自己的修为。
她刚来灵泽洲时是七级灵宗修为,现在已是三级灵帝修为。
寒渊没说错,扶摇楼果然很适合她——这一个多月以来,她每天都在登楼中度过。
越是闯到后面的楼层,考验的难度就越高,最开始她还能一天闯几层楼,到了后面就愈发吃力,有时候连着好几天都没有通关一层。
但在这么大的压力之下,晋升的速度也在无形之中加快。
红蝶幽幽转醒,她张开双翅飞到云澜面前,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主人你修炼结束了?”
云澜嗯了一声,伸手捏了捏红蝶那软乎乎的脸蛋:“睡得还好吗?有没有吵到你?”
“没有。”红蝶任由云澜对她伸出“魔爪”,“主人,你今天要去登那扶摇楼的最后一层楼了?”
“是啊。”云澜微微一笑,“我赶时间,想尽快结束,然后去炎墟川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龙葵血参。”
红蝶在和云澜结契之前,一直都生活在那风云秘境里,所以对外界的一切并不熟悉:“好,主人去哪里,我们契约兽就跟着去哪里。”
云澜听言笑了,她起身,抬步走向识海中的那片木仙泉土壤。
小花的兽丹,最后被云澜放在土壤之中,既然这些土壤来自于木仙泉,那土壤中的灵气,说不定对木系灵兽的兽丹有帮助。
“小花……”
云澜蹲下身,轻轻抚摸埋在泥土之中的碧绿色兽丹,眼神变得有些黯淡:“虽然我现在还没能找到木灵之心,但我一定会加快修炼的速度,助你早日复活。”
“如你那时所说,等你复活了,我们再次结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红蝶能感觉到云澜内心的悲痛,她看了看泥土之中的兽丹,又转而伸出小手轻轻抚摸云澜的脑袋:“放心吧,主人,你一定能再次和小花相见。”
云澜眼底深处的黯淡一扫而去,她攥紧拳头,点头:“嗯。”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必须要离开识海,和萧长生去登楼了。
灵魂回归本体,云澜睁开双眼从床上起来。
洗漱完毕,云澜走出客栈房间。
刚出房间,就看到萧长生早已站在门外等她——
他没有穿平日里经常穿的那一袭银袍,而是换了颜色更加显眼的深蓝色锦袍,高高竖着马尾辫,衬着他那张年轻的脸,一身的凛然少年气。
看见云澜从房中走出来,萧长生顿时露出笑脸:“好兄弟,你出来啦!”
他在云澜面前拂了拂衣摆,还转了个圈:“怎么样怎么样?我这一身装扮,好看吗?”
云澜:“……”
云澜有点无语:“怎么突然打扮起来了?”
萧长生昂着头,语气嘚瑟:“等下就要去见我师父了,肯定要好好打扮一下,告诉他老人家,他不在我身边的那些年,我不仅没死,还活得潇洒恣意!”
“你快说嘛,到底怎么样?腰带还要再换个款式吗?发冠的颜色对不对?这身袍子还是我卖了几颗三品丹药才换回来的,质量还不错吧?!”
云澜敷衍地嗯了一声:“挺好看的,就这样吧。”
萧长生一听,笑开了花:“好好好!你说好看,那就一定好看!”
“走,咱们吃点东西,然后就去登楼!”
说完就火速拉着云澜下楼。
两个用了一个多月时间就闯到扶摇楼第九十九层的少年,在今日要即将去挑战九十九层的最终守阁者鬼面修罗——这个消息宛如过境的龙卷风,瞬间就传遍了整个灵泽洲。
不少慕名而来的修炼者都早早在扶摇楼一层守着,等待他们的出现。
“那两个少年是真的厉害啊,这才一个多月,居然就前后战胜了九十八个守阁者,太强了!”
“听说这两个小辈,是近年来最快抵达扶摇楼九十九层的修炼者!”
“所以,有人挖出这俩少年到底是哪个大家族出身的吗?”
“甭管人家是什么出身,出身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妥妥的修炼奇才啊!”
“真好啊,这就是天之骄子吗?”
“嘁,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什么少年郎,他们的脸只是看着年轻而已,谁知道是不是什么返老还童的老头子!”
“哇!快看快看!他们来了!”
在众修炼者或惊艳或震惊的目光之下,云澜和萧长生一前一后走向扶摇楼。
扶摇楼门外的侍者等候多时,他搓着手,两眼冒光:“两位是要准备登第九十九层了吗?”
云澜没有说话,她身后的萧长生对侍者嘿嘿一笑:“是啊是啊,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侍者做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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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层的门被萧长生推开,在推开门的瞬间,一个传送阵陡然冒出,只要走入传送阵,就能从一层直接抵达九十九层。
“好兄弟,我们要出发了!”
萧长生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头,回首望向缓步走进扶摇楼的云澜。
云澜:“嗯,走吧。”
萧长生率先走进传送阵,云澜紧跟其后。
在准备踏入传送阵时,云澜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目光从扶摇楼外直射而入,最后再落在她身上!
她立即转身望向门外,暗暗扫视一圈,但没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人。
不同于其他那些围观的修炼者,那目光带着些许兴味与好奇,而且……有些令她感到熟悉。
云澜皱了皱眉,又摸向自己的脸。
他现在是对外的形象是少年姿态的“顾东风”,除了陪她一起来灵泽洲的寒渊以外,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云澜很快就收起情绪,不再犹豫,一步走进传送阵,直到传送阵上散发出来的光华,将她的身形彻底隐入——
扶摇楼外。
一道身影站在人群之中,那身影穿着黑色的连帽斗篷,把自己从头到脚都遮盖得严严实实。
片刻之后,身影抬了抬头,宽大的帽檐之下,是一张精致白皙的小脸。
两个少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传送阵中,一瞬间,楼外凑热闹的群众里爆发出一阵阵喧哗声。
“哇!他们上去了!不知为何,我好激动啊……”
“要不要来赌一赌,顾东风和萧长生究竟能不能击败鬼面修罗?”
“你开什么玩笑,鬼面修罗的修为恐怖如斯,又岂是两个初出茅庐的小辈能够击败的?”
“就是说啊,要是这么轻易就击败了,鬼面修罗就不配当扶摇楼顶层的守阁者!”
……
明殊抬起手,将帽檐拉低,听着四周修炼者们的议论纷纷,不禁低声喃喃:“……顾东风?”
顾东风,就是刚才那个披着黑色披风的那个红衣少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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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她先后闯了黄泉之境里的数个峡谷森林,和里面的灵兽,还有那些故意招惹她的佣兵、修炼者展开无数次的战斗。
她不想被杀。
所以,只好先下手为强。
死在她手下的生灵,多不胜数。
最后,她闯完最后一处峡谷,把目光放向了这个位于两大炼狱中间的海上岛屿,灵泽洲。
来到灵泽洲后,她打听了一下关于灵泽洲的情报,从而得知灵泽洲里还有一座利于修炼的高楼,名为扶摇楼。
据说,登上扶摇楼的九十九层,并且击败九十九层的守阁者,就能得到丰盛的奖励。
对她而言,奖励只是其次,她更想要的,还是能在扶摇楼中获取的实战经验。
所以,短暂休息几天后,她就马上赶来扶摇楼。
没想到一来,就碰到了两个即将去登顶的年轻小辈。
那两个少年,看着和她年纪相差不大,却已经可以登上扶摇楼的九十九层……
这一刻,熊熊斗志如火焰一般,在明殊的心中燃烧起来。
别人可以,她明殊……又凭什么不可以?!
想到这里,明殊动了心思,步伐稳健地走向那个站在扶摇楼门外的侍者,唇瓣轻启,吐出四个字:“我要登楼。”
侍者一抬眼,恰好就看见帽檐之下一张年轻的脸。
“登……登楼?”
侍者傻了眼,我的乖乖,又有一个年轻小辈要来闯扶摇楼?!
明殊一本正经地点头:“对,登楼。”
“难道,我不可以登楼吗?”
冷漠的语气把侍者吓得直打哆嗦,赶紧掏出笔和扶摇楼身份牌:“当、当然可以!不知你的姓名是……?”
“明殊。”少女面无表情地自报姓名。
待侍者写下名字后,明殊从侍者手中把身份牌拿走,一抬步,毫不犹豫地走入扶摇楼的一层,帽檐下的双眼,坚定无比。
此时,扶摇楼旁的树上,寒渊搭着二郎腿坐在树杈,他听到树下侍者和少女之间的对话,剑眉轻挑,眸光直直扫向那个踏入一层的身影。
明殊?
那不就是圣域的圣女,贺兰弈的女儿么?
她居然也来灵泽洲了?
寒渊盯着少女的背影,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小云澜前脚刚登上扶摇楼的九十九层,这明殊就后脚来到灵泽洲……
真是有趣极了。
……
扶摇楼,顶楼,第九十九层。
云澜和萧长生来到这一层楼时,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个偌大的石制擂台。
窗外漂浮朵朵浓厚的云,整个阁楼内弥漫着一丝悄然升起的冷意。
九十九层楼的高度,早已隐入云霄之中,楼层越高,温度越低,高处不胜寒。
寒气萦绕,云澜感到双腿处有些许轻微的疼痛。
寒渊之前对她说过,她的腿在第二战中落下病根,气温一冷,腿上的伤就会冒起来刺她。
希望能让她承受住接下来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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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边暗忖,边暗暗催动火系灵气,驱散周身缠绕过来的寒冷之气。
擂台上空无一人,不仅如此,整个阁楼内除了他们二人以外,就没看到半个身影。
那个让整个灵泽洲的修炼者都闻风丧胆的鬼面修罗,并不在此。
“奇了怪了……”
萧长生诧异地挠挠头:“师父他老人家说了,这些年来他就一直住在这九十九层……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师父!师父您人呢!我登上九十九层来找您了!”
萧长生不太认为师父在欺骗他,他冲着四周大声喊话。
云澜默默观察四周,正要向前走一步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丝空间撕裂的奇异声响——
两个少年立即敏锐地转身看去,空间被一阵急速的气流扭转形成巨大的漩涡,一道身姿挺拔的身影从漩涡中缓慢走出。
对方身穿一袭墨黑色的长袍,长长的银发垂落在肩头,双手负后,脸上戴着一张五官可怖的鬼面具。
云澜正色起来,他就是扶摇楼第九十九层的守阁者,十级灵圣……鬼面修罗!
萧长生见此脸上一喜,立即大步走来,乖乖行礼:“师父!徒儿来了!”
鬼面修罗的目光在云澜身上停留一瞬,又把脸对向萧长生,喑哑沧桑的声音从鬼面中闷闷地传出:“我在这儿等了你三年,以为你最多一年就能登上扶摇楼九十九层,想不到……最后竟让我多等了两年。”
萧长生瘪瘪嘴,抗议道:“哎呀!师父,徒儿又不是只专注于修炼,我还要炼丹,还要去外面闯荡,三年已经很快了!”
“快?快在哪里?”
鬼面修罗语气凉凉:“我刚才探视过了,你目前修为在二级灵帝等级,炼丹术还停留在四级,闯荡也没闯出什么花来。”
“你身边这个跟你一起登楼的小辈,年纪比你小,但无论是修为还是炼丹术,都比你要高,你好意思说自己进度快?”
“丢脸。”
听到师父那刻薄的训话,萧长生脸上哭唧唧,云澜心中却很惊讶——
鬼面修罗只是轻描淡写地扫她一眼,就能立即探知她的真实修为和炼丹术等级?!
这就是……半神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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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修罗从撕裂空间中一跃而下,直径走到云澜身前。
萧长生看到师父走向云澜的动作,立即道:“师父师父,这是徒儿认的好兄弟!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和好兄弟不分昼夜地修炼和登楼,最终来到这九十九层!”
鬼面修罗没有说话,他来到云澜面前,像是在透过脸上的鬼面具端详她一般——
云澜能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微怔,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披着的蛇皮披风。
难道,这位鬼面修罗察觉到她身上有超神兽的力量?
片刻之后,鬼面修罗说道:“能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来到扶摇楼的九十九层,你的天赋倒不错。”
云澜看了眼鬼面修罗的手,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一看就是年轻男子的手。
但奇怪的是,他的声音却充满了沧桑的沙哑感,与这双手格格不入。
或许,是为了不让外人知道他的真容,因此才故意伪装了一番吧?
云澜心里暗忖,谦虚道:“前辈谬赞了。”
萧长生有些等不及,在一旁道:“师父,您别卖关子了,我们这第九十九层的考验究竟是什么?您快说吧!”
鬼面修罗嗯了一声,语气淡淡地说:“按照前九十八层的登楼考验来说,在这最后一层里,你们也应该同样要击败我,才算过关。”
“但我是十级灵圣修为,你们不过灵帝级别,修为差距过大,不需要我出手,你们恐怕连近我身都做不到,因此——”
鬼面修罗面对两个少年,一字一句道:“这一层,我作为守阁者,可以对你们放宽考验的难度。”
“只要你们能在我的攻击之下,坚持一炷香时间,你们就算登顶成功。”
萧长生瞪大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在……在师父您的攻击之下坚持一炷香时间?!”
他拜师这么久,都没敢和师父打过。
毕竟师父是十级灵圣啊,那可是能凌驾于万人之上的顶级强者,只要是修为低于师父的,谁能是师父的对手?!
云澜挑了挑眉,要在一个半神等级的强者攻击下坚持一炷香时间,这个考验的难度,比直接击败对方要低,但是……
她和萧长生两个灵帝级别的小辈,真的可以坚持得住吗?
鬼面修罗见两人面露难色,双手负后,又道:“其实,你们是有优势的。”
“若是你们只有一个人,我可以保证,你们在我手下撑不过三招。但你们是两个人,两个灵帝修为等级的修炼者,在配合得当时,完全可以爆发出灵圣等级的攻击。”
“只要你们互相配合,通关的可能性就大大提升了。”
说到这里,鬼面修罗又转脸看向两人:“既然你们是一起登扶摇楼的,那就表示你们之间其实也算熟悉彼此的技法和招式。”
鬼面修罗的话,让萧长生眼中一亮。
对啊,师父说得没错,他又不是独自一人和师父干架,他还有他的好兄弟啊!
萧长生凑到云澜身旁:“好兄弟,我们好好配合,一定可以在我师父手下撑过一炷香时间的!”
云澜看了眼笑得像个傻狍子一样的萧长生,默然几秒,点头:“只能这样了。”
鬼面修罗说:“给你们一刻钟时间好好商量,一刻钟后,考验正式开始,只要考验开始了,就不得中途停止。”
言毕,他一转身就消失在原地。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云澜抬起手,双手掌心中酝酿出木系和火系两种灵气,对萧长生说:“我的木系灵气主控制,火系灵气主强攻。”
“我尽力限制住鬼面修罗的行动,你从正面或是侧面展开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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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系灵气的攻击和防御得当,并且雷电也附带一定的麻痹,可视为控制效果。
萧长生从识海中把自己的武器召唤出来。
咣地一声响,一根通体深紫色的长棍出现在他手里,棍身以一种特殊材料锻造而成,上面刻有一条蛟龙,龙头上有两个角,张牙舞爪,似在腾云驾雾。
“这是我的武器,虬龙棍。”萧长生给云澜介绍,“我当时拜师时,师父把虬龙棍当成给我的拜师礼,之后我便一直用到现在。”
云澜观察了一下这虬龙棍,棍上隐约有紫雷闪烁,没有雷灵根的灵师,恐怕是握不起这根虬龙棍,应该是为雷系灵师量身定做的武器。
“你师父对你真好。”云澜评价道。
萧长生嘿嘿一笑:“是的呀!虽然师父对我很严格,但是师父也很护短,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当年刚拜师时,连虬龙棍都拿不起,还被一些同龄小辈嘲笑。”
“后来,那些嘲笑过我的小辈,都被师父狠狠一顿暴揍!他老人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云澜也不多言,从识海中召出七杀:“这是……”
没等云澜说完,萧长生抢先一步回答:“我知道,炼器之神以杀念锻造出来的三杀器之一,碎剑七杀嘛!”
“你和七杀有契约,那就不奇怪你也想要契约贪狼了。”
云澜顿了顿,低低地嗯了一声。
时间有限,云澜和萧长生简单地讲述了一下她的计划。
两个少年面对面地小声嘀咕,直到一刻钟的时间结束,空气中传来撕裂空间的声响,鬼面修罗再度出现。
“你们商量好了吗?”鬼面修罗那充满沧桑感的声音在擂台上响起。
萧长生对云澜颔首,旋即,他转过身对鬼面修罗抱拳:“师父,我们讨论好了,考验随时都可以开始。”
“嗯。”
鬼面修罗见两个少年不卑不亢地走上擂台,不再多言,修长的手指一弹,一根长香从他袖口飞出,再稳稳插入阁楼的墙壁之中,白烟从长香的顶端冒起,“考验正式开始。”
云澜站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直视鬼面修罗:“前辈,擂台上刀剑无眼,多有得罪,请见谅。”
话音刚落,少年眼底绿光一闪,只听见嗖嗖几声响,几根藤蔓从鬼面修罗脚下钻地而起,用力捆住他的双腿!
唰——
萧长生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再从鬼面修罗侧后方倏然出现,裹挟无穷力量的一拳对着他的后脑直直轰去!
鬼面修罗慢条斯理地抬起手。
他的周身扬起汹涌的暗系灵气,几乎是瞬息功夫,紧紧缠绕住他双腿的藤蔓被暗系灵气腐蚀殆尽,支撑不住地碎裂开来,而他抬手的那一刻,暗系灵气飞快涌向萧长生,牢牢限制了他那轰来的一拳!
“木系灵气?”
鬼面修罗隔着一层面具,垂眼看着满地的藤蔓碎片,挑眉:“居然是一个控制系灵师。”
“不过,我修为远高于你,你的控制对我来说,没有用。”
云澜唇角轻扬,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下一秒,少年的身影突然逼近,一挥右手,藏在右手腕中的囚骨兰瞬发,带着诡异幽蓝光芒的尖刺朝鬼面修罗飞去!
咔地一声,长满倒刺的枝蔓将鬼面修罗的身体缠紧,五瓣兰从枝蔓上攀出,花瓣大张,犹如食人花一样张嘴就咬了过去——
“嗯?”
鬼面修罗也在顷刻间反应过来,他一甩手将萧长生击退出去。
身子在原地一转,鬼影迷踪一般的身法从层层叠叠的枝蔓中顺势脱离,气场瞬发,来自顶级强者的威压蔓延开来,如丝线一样缠住两个小辈的身躯!
“唔!”
萧长生最先受到这一股威压冲击,他身子一软,几乎坚持不住地单膝跪了下来,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在这威压之下绷得嘎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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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对上夜无溟和寒渊这种修为高深莫测的强者时,他们释放出来的威压,也带着同样的威慑感。
云澜偏头扫了一眼插在墙壁上的那一炷香,时间才过去没一会儿,她不能在刚开始就倒下!
但鬼面修罗的这股威压实在是……
鬼面修罗隔着面具,盯着被威压限制了行动的两个小辈,眉心微蹙,心里有些失望。
比试才开始没多久,但他们就已被压制得毫无反击之力。
如此看来,这场比试只怕是……
就在这时,鬼面修罗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丝猩红的光,只见云澜强行挣脱强者威压的束缚,五指一抓,血红色的厉芒伴随浓郁的杀气从识海中冒出:“七杀!”
嗡地一声器鸣,断剑七杀召唤而出,云澜紧紧握住七杀的剑柄,凌空一扫,汹涌的力量势不可挡,竟将鬼面修罗释放出来的威压斩碎!
下一秒,萧长生顿感压在身上的威压散去,他也立即召出虬龙棍飞身而至,面色犀利地当头一棍,重重敲下!
鬼面修罗身子一闪避开萧长生那一棍,目光落在云澜手里的断剑,惊讶:“杀器七杀?”
这少年……居然与杀器结契!
不等鬼面修罗思考下去,一阵带着血腥的厉风迎面袭来,少年修长的身姿在虚空之中划过一道凌冽的弧度,漆黑如墨的眼瞳中倏地爆出红光!
剑尖横扫,鬼面修罗那垂在肩头的一撮银发就这么被七杀斩了下来。
发丝掉到地上,云澜再次突袭逼近,剑柄上的片片锋利剑刃在红光的牵引之下四散,宛如暗器,直袭而去!
“骨龙领域!”
鬼面修罗抬起手,一个暗色的领域带着令人窒息的力量瞬间张开,领域之力将迎面刺来的一片片剑刃固定在虚空内。
同一时刻,暗系灵气幻化而成的黑刀也在顷刻间形成,刀尖对准两个小辈——
一丝毛骨悚然的冷意,在云澜的脊背冒出!
同样是暗系灵气,夜无溟的暗系灵气自带无声无息的杀戮之感。
而鬼面修罗的暗系灵气,是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如一根根跗骨锁链,轻而易举就把对手拉入深渊!
好有压迫力的灵气……
念头只在云澜心中一闪而过,那幻化出来的柄柄黑刀完全不给两个小辈反应过来的时间,嗖嗖几声飞了过去。
“快躲开!”
云澜冲萧长生喊了一声,腰肢一弯,勉强避开一柄贴脸扫来的黑刀,虚虚地翻了个身,身子腾空而起一脚踩在黑刀上,萦绕在周身的木系灵气,立即转变为火系灵气!
焰光所过之处,黑刀被带着炙热高温的灵气烧得渣都不剩!
鬼面修罗见此,面具下的脸表情微变,这孩子能切换不同灵气的使用……他是双灵根持有者!
萧长生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到云澜的火系灵气,居然还能融掉他师父的暗系灵气,暗暗咋舌:我去!
好兄弟的火系灵气居然这么猛,连师父的灵气都能消融?!
什么怪物啊!
但眼下不是惊叹的时候,萧长生抄起虬龙棍再度飞身,一棍敲下!
兴许是鬼面修罗因云澜自如切换双系灵气而走神,嘭地一声响,那一棍居然真的如愿地打在了鬼面修罗的肩膀上!
而云澜也迅速动用她的步法,瞬息功夫,身形犹如捉摸不透的鬼魅在虚空里不断闪烁。
切换!
少年周身的火系灵气再度变回木系灵气,汹涌的杀气陡然出现在鬼面修罗的身后。
冷光在云澜眼底掠过,她单手扣住男子的另一肩,囚骨兰在寄主的驱使下冒出,长满倒刺的幽蓝色藤蔓捆住了他的脖颈!
而就在这时,云澜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危险感直冲过来。
她猛地一转身,发现鬼面修罗正静静地站在她后方不远处的擂台上!
两个鬼面修罗?!
云澜脸色剧变,这莫非是……分身术!
鬼面修罗一拂袖袍,领域的巨大威力瞬间爆发,那力量,仿佛要把整个阁楼都吞噬进去,极为恐怖的压杀感袭向云澜。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云澜没承受住,四肢顿时沉重无力,身体嘭地一下被领域按在擂台地面!
寒冷的阴气如尖锐碎骨一般,从云澜的双腿向上攀去,再侵入身体,渗进体内的每一处地方,剧痛难忍!
好难受……
“噗!”
萧长生嘴里喷出一口鲜红的血,他一手撑着虬龙棍,身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脸色唰地一下变白。
云澜暗暗咬牙,双手被威压固定在原地几乎不能动弹,整个阁楼之中寒气蔓延,腿骨在不受控制地发疼。
再不做点什么,她就要……输了……
云澜脸上升腾起一丝狠厉的决然,灵气再次切换,双眉之间被隐藏起来的龙纹闪烁而出:“焰龙领域!”
嘭——!
另一个赤色领域张开,无边无际的极盛气势转而对上了鬼面修罗的骨龙领域,于阁楼之内荡漾而开。
而被威压摁在地上的少年,高高竖起的黑色马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化为赤红色,眉间龙纹清晰可见,浓墨一般的双瞳化为灿金色!
“什么?!”
鬼面修罗震惊了,焰龙领域?!
那不是……妖域尊主启星的身份领域?!
身上的威压在焰龙领域的抵消下而被削弱,云澜终于恢复力气,她立即起身,雷霆一般飞身而去,手里的七杀一挥——
哗啦一声,红光飞扫,覆在鬼面修罗脸上的鬼面,被七杀击碎!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鬼面碎裂,男子的真容显露出——
五官俊美,肤色白皙,看着年纪不过二十来岁,一双墨色瞳孔中映出了眼前少年的脸,眉心处有一个鲜红色的特殊印纹。
这就是鬼面修罗面具后的样子?
但现在不是惊叹对方外表的时候,持续不断地使用七杀,杀念在心中沸腾得好似要呼之欲出,云澜努力维持着脑中的清醒,将七杀召回识海,转而将焰龙泣血枪唤来。
带着极具压迫感的金色枪影在少年的左手中显现:“焰龙泣血枪!”
红色的发丝伴随领域内的厉风扬起,云澜手握长枪,枪尖对准面前的骨龙领域,灿金色的瞳眸里裹挟战意:“今日就让我领教领教,是您的骨龙领域强,还是我的焰龙泣血枪强!”
一声厉喝,金色闪电如雷霆划破,直线一般抛掷而去!
震耳欲聋的巨响瞬起,宛若千万斤重量的焰龙泣血枪用力击在骨龙领域之上,紧接着,清脆的碎裂声随之响起——骨龙领域,碎了!
金色的长枪之影,朝向鬼面修罗的脸刺了过去,速度快如雷电迅疾,完全不给躲闪的机会。
萧长生被吓到了,双眼惶恐地睁大:“不要……”
眼见焰龙泣血枪就要刺中鬼面修罗,云澜及时拉回一丝理智,五指一扣,长枪歪了个角度,最终插入鬼面修罗身侧的墙壁之中。
嗡地一声,焰龙泣血枪钉在墙上一动不动,墙壁上方出现向外扩散的裂痕。
一丝从神器上溢出的金气,在鬼面修罗那张如玉般的脸颊表面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云澜微微喘气,她偏头看去,那炷香已被燃尽,最后一点香灰像是从枝头掉下的叶子,缓缓落到地面。
萧长生也顺着云澜的目光看了过去,脸上的惶恐一扫,化为欣喜:“香燃尽了!师父师父,我们这算过关了吗?!”
鬼面修罗看了眼插在他身侧的那柄焰龙泣血枪,顿默几秒,又把视线放向眼前的云澜,点头:“算过关。”
“但有一事我不明白,这焰龙泣血枪和焰龙领域都是妖域尊主启星的伴身物,为何你……”
听到鬼面修罗说的话,云澜的眼神隐约有些黯淡。
她一抬手,焰龙泣血枪得到契约者的召唤,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拔出,最后倒头飞回到她手中。
“本不想在此暴露身份,但我如果不拿出全力应对您的攻击,就算配合再如何默契,这场考验也恐怕是毫无胜算。”
云澜叹气一声,单手持焰龙泣血枪杵在原地,抬眸静静地和鬼面修罗对视:“大半年前,我遭到仇敌的追杀,不敌,启星开启献祭,将她的所有东西都交由我继承……正因此,我才能使用她的身份领域,还有这柄神器。”
鬼面修罗眼中闪过几分意外,继承?
想不到,活了上万年的妖域尊主,最后竟会为了一个年轻小辈开启献祭,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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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重了。
难怪这少年要特意来到灵泽洲闯扶摇楼——他在用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真正地强大起来,才不辜负启星的牺牲。
鬼面修罗对上云澜那双变了颜色的眸子,在看到她眼底闪烁着几分尚没来得及散去的战意和坚定时,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些很久远的画面——
这个少年的眼神,很像曾经的他。
无畏、坚毅,哪怕是面对修为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强者,也没有流露出半分恐惧……
鬼面修罗抬起手指,一抹脸上的那道伤口,伤口瞬间消失。
随后,他走到云澜面前,缓声问她:“你可有拜师?”
云澜一愣,旋即摇头道:“未曾拜师。”
鬼面修罗颔首,又接着道:“你我皆是双灵根持有者,在双灵根的指导方面,我想应该没有其他修炼者比我更熟悉,我也很想再多收一个徒弟,不知你是否愿意拜我为师?”
云澜面露惊讶:“您……想收我为徒?”
鬼面修罗:“是。”
云澜没有犹豫很久,她先前也在考虑要不要拜一个师父,有师父在,至少她可以不用走那些无意义的弯路。
唰地一声,云澜将焰龙泣血枪收起,又取出幻化翡翠,将伪装起来的少年姿态收起,变回原来的样子。
她一拂衣摆在鬼面修罗面前跪下,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拜师礼:“晚辈云澜,拜见师父!”
既然要拜师,也认定鬼面修罗就是最合适自己的师父,那她……也就不必再对师父有任何的隐瞒。
萧长生瞪圆了眼睛,看到少年变成了少女,身子隐隐颤动:“兄……兄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长生此时人是傻掉的,脑袋放空,宛如神游。
这个与他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的“好兄弟”,最后居然变成了……变成了女孩子?!
鬼面修罗也颇为惊讶,他没料到,少年不是少年,而是伪装化形的小姑娘。
他抬了抬手,一丝难以让人抗拒的力量笼罩在云澜身上,云澜顿感自己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托了起来。
“不必多礼。”
凝视着眼前的少女,鬼面修罗的眸色变得温淡,得到了一个新徒弟,还是个天赋和心性都不差旧徒弟的小辈,他心情不错,接着道:“我名唤弦翎,你今后就和长生一起跟在我身后修炼。”
云澜愕然地张了张嘴。
弦翎?
那不就是……天域尊主帝回音的师弟,也是给帝回音下咒毒的那位堕神吗?!
看到云澜脸上震惊的表情,弦翎不解地问:“怎么了?”
云澜想了想,如实道:“我知道师父从前的身份。”
弦翎微顿,眉毛扬起,目光直直望着云澜:“你认得我?”
“我是从天域尊主口中得知您的名字。”云澜回答。
弦翎:“……”
他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头望向窗外的苍穹,狭长的眼里飞闪而过一道捉摸不透的光:“你能从他口中知道我,说明你和他有来往,他是如何评价我的?”
云澜道:“天域尊主说愧对师父您,就算是被您下咒毒害,他也心甘情愿地承受这一切。”
“……是吗?”
弦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阁楼内的气氛沉寂半响后,云澜和萧长生听到他语气淡淡地说:“他被我亲手下的咒毒害成那副惨样,想必整个天域都对我恨之入骨。”
“算下来,他现在恐怕已被咒毒腐蚀了身体,离死亡也不远了。”
弦翎说着,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在叹息自己与曾经的同门师兄背道而驰,还是在叹息命运就是如此百转千回,竟让自己从刚收的徒儿口中再次听到对方的消息。
他转过头,望向云澜:“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云澜直视弦翎,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去参加沧州盛会,天域尊主欣赏我,想让我做他的继任者,但我没答应。”
“然后,我在天域尊主口中得知天域曾经的那些往事。为了让天域尊主放弃我,我与天域尊主做了一个交易——我为他吊住性命,而他把话事权给我,我替他去寻合适的继任者。”
只是,帝回音终究还是没能撑到她把那个合适的继任者名单交给他。
因为帝回音体内的咒毒已经抵抗不住了,甚至,帝回音还因为她的死而加重病情,最后带着遗憾与世长辞。
弦翎有些意外地多看了云澜几眼。
沧州盛会的名额本就不好拿,先不说她能得到名额,就说她在帝回音已被咒毒侵蚀身体的情况下,仍能吊住他的性命……
这小姑娘的身上,也有许多难以深测的秘密。
弦翎没再纠结下去,事已至此,他也不会反问自己,到底后不后悔做出伤害师兄的决定。
天域害他的伴侣身死,就算事情不是帝回音做的,但……斯人已逝,谁也没资格替他的伴侣得到原谅。
弦翎抬起一指,一道暗系灵气从他指尖迸射而出,击中窗外悬起的风铃,清脆的叮当声响起。
这一道风铃被摇响的声音,寓意着前来闯楼的两名小辈,已顺利接受最后一层守阁者的考验,并且完成登顶!
“之后,我会退去守阁者的职位,专心指导你们。”
弦翎回过头望向两个徒儿,拿出一个结界石,手指一曲稳稳弹到萧长生怀中:“明日,开启这个结界石来找我。”
说完,弦翎扬手撕裂了空间,转身跃入空间消失了。
目送师父离开后,萧长生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云澜倒还算淡定,和这么一个强者打了一架,她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立即盘膝原地坐下,往嘴里塞了一颗恢复灵气的丹药,闭上眼开始调息。
等调息完毕,扶摇楼外已是黄昏暮色。
云澜慢慢睁开眼,看到萧长生蹲在阁楼的角落处画圈圈。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眼神略带一丝浅浅的幽怨。
云澜:“……”
云澜知道萧长生是在暗搓搓地埋怨她伪装了容貌的事,扶了扶额,语气无奈:“抱歉,我并非有意瞒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到云澜的话,萧长生漆黑的眼珠子微微转动。
面对这张如此精致的脸,萧长生到底还是起了怜心,他也不敢指责她什么,叹息一声:“好啦好啦,我理解,我都能理解。”
“人生在世,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对我隐瞒了真容和真名,我也对你隐瞒了我师父的身份,我不怪你。”
“我只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我明明把你当成我的好兄弟啊,可我的好兄弟,突然变成了小姑娘……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听到萧长生委屈又可怜巴巴的语气,云澜哭笑不得。
她拿出幻化翡翠,再度将容貌变回少年姿态,轻声道:“只要你想,你可以一直把我当成你的好兄弟。”
萧长生瘪嘴:“那怎么能一样……”
兄弟和师妹,这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身份啊!
萧长生压下心中的郁闷,起身,将手里的虬龙棍收入识海:“你调息好了吗?我们该下楼了。”
云澜握了握拳,力气和灵气都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也迅速起身,想到还有一件事要去做,对萧长生微微一笑:“我还要去一趟金盏商会的花楼……咳,去找贪狼。”
贪狼答应过她,只要她能完成扶摇楼九十九层的考验,就与她结契。
萧长生转眼看她,犹豫几秒,小声地问:“真的一定要和贪狼结契吗?”
三杀器的威名,他曾在师父口中听到过一些。
不同于神器,杀器身上没有半分神性,有的只是又浓郁又冰冷的杀念……
同时接受两柄杀器的杀念,她的身体和精神能撑得住吗?
云澜察觉到萧长生口吻中带着担忧和关切,她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嗯,一定要和贪狼结契。”
“这也是我当初和七杀之间的约定。”
找到三杀器,让三杀器能完成意义上的真正合体,是七杀的心愿。
萧长生攥紧拳头,语气坚定地说:“师父曾是天域的一名化神者,所以他一定知道如何抵消杀气的办法,明天我们再一起去问问。”
云澜点头:“好。”
最后,两人一同走入传送阵,离开扶摇楼的九十九层,回到一层。
刚回到一层,两人就被围在楼外多不胜数的修炼者吓了一跳。
侍者更是双眼冒光,看两人的表情像是看到了香饽饽:“两位实在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你们闯过了九十九层,创造了史上最年轻完成扶摇楼登顶的修炼者!”
萧长生挠了挠头,干笑几声,他一手把身后的云澜拉到自己身前:“其实……是我的好兄弟太强了!没有她,我们可能完成不了最后的考验!”
云澜偏头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考验是我们一起完成的,不分你我。”
萧长生:“……”
讲道理,这一刻他真的有被感动到。
在刚刚师父的战斗中,他基本都是配合云澜,但他很清楚,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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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云澜没有独享这份荣誉,而是说出一句好像再平常不过的“不分你我”……
萧长生就差没当场哭成一个孩子,他用力抱住云澜,吸了吸鼻子:“好兄弟!果然没白疼你!”
“放开……”
云澜没忘记自己现在是少年模样,萧长生的举动没轻没重的,她可不想被人误会有什么断袖之癖,抬手就要去挡——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抹不远处的黑影。
少女身披黑色斗篷,眼神直勾勾地投向她这边,宽大的帽檐只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云澜心中惊讶:明殊?
她怎么也在灵泽洲?!
两人短暂地对视几秒,明殊把帽檐压下,转身速速离开。
云澜看到明殊走远了,立即询问身旁的侍者:“不好意思,我想问下刚刚那个穿黑斗篷的姑娘……”
侍者好似知道云澜要问什么,笑眯眯地接话:“哦,你说那位姑娘啊,她在你们去了九十九层之后,也来报名登楼,现在她闯到三十五层,还说明天一定接着来闯。”
想不到又有一个这么年轻的修炼者,仅用一天时间就闯到三十五层,看来也很有机会成为第三个登顶的年轻小辈呢!
云澜:“……”
看明殊的样子,她是独身一人来灵泽洲的。
自沧州盛会上和她一战后,她就没有再见过明殊一面。
而再次相见,却是以另一个陌生的姿态面对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突然想起今天登楼之前,她有感觉到一道熟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想来,那道目光应该就是明殊躲在人群之中偷偷观察她吧?
“小东风~”
身后传来男子那拉长了尾音的声音,云澜回头看去,寒渊正顶着“莫岚”的脸笑眯眯地看她:“我听到风铃声了,你们这是闯过九十九层了?”
云澜嗯了一声,她又扫一圈四周黑压压的修炼者,又道:“先离开吧,这里人太多了,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萧长生直接带着云澜和寒渊前往金盏商会,直径走向花楼。
来到花楼时,在门口接客的姑娘们一眼就看到云澜,手里的小手绢甩得那叫一个欢快:“哎呦!小公子又来了呀!”
“今夜小公子想要哪位姑娘伺候?”
云澜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我想去二楼。”
这时,一道柔柔的声音从那群花楼姑娘中响起:“若小公子不嫌弃,奴家可以带小公子去二楼……”
云澜看了过去,是上次那个名唤兰蝶的姑娘。
“行,就你了。”云澜指着兰蝶。
兰蝶羞涩一笑:“小公子请随奴家来。”
云澜见此,下意识转眼看向跟在她身后的萧长生和寒渊。
那些花楼姑娘习惯了察言观色,以为萧长生和寒渊也是来花楼寻欢作乐,立即过去:“两位公子也需要姑娘伺候吗?我们楼里的姑娘都是貌美如花,能歌善舞……”
萧长生刚被一个花楼姑娘拉住手,吓得他立即退后跑开,俊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不不不……我不要你们伺候!”
要是师父知道他跑来花楼,皮都要被扒掉一层!
而寒渊则更是直接。
他只是掀了掀眼皮,眼底渗出的几分冰冷,就足以让那些姑娘们不敢再靠近。
寒渊扫了眼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萧长生,随后跟上云澜的步伐,身上那股对花楼姑娘们的危险敌意很快就收起:“我跟你去。”
云澜看了一圈脸上带着深深惊恐的姑娘们,有些无语地对寒渊翻了个大白眼:“你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吓唬无辜的姑娘做什么?”
寒渊轻哼一声,他靠得很近,身子几乎都要黏到云澜身上,小小声地说:“这不是怕你误会嘛……我才不是那种会来花楼找乐趣的风流浪子,你可不能乱想。”
云澜:“……”
不是,她能乱想什么?
云澜一时不知要怎么反驳他,最后干脆不说话了,让兰蝶带路。
看着云澜和寒渊一前一后走入花楼,萧长生瘪瘪嘴,在内心挣扎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跟上去。
那可是他师妹啊!怕什么?!
萧长生二话不说,立马奔了过去。
此时,花楼二层。
兰蝶将云澜和寒渊带到二楼后,便乖乖退下,下楼之前,还念念不舍地多看了云澜几眼。
寒渊伸手捏了捏云澜的脸蛋:“你这张脸倒是幻化得很不错啊,连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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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把他的手甩开,冲他抛去一个充满警告意味的刀眼,随后便在识海呼唤七杀:“快感受一下,贪狼在哪个客房待着?”
七杀很准确地告知位置:“走廊尽头处倒数第二个房间。”
听言,云澜赶紧大步走过去。
来到客房门前,云澜果不其然又听到房内传出嘻嘻哈哈的声音,叹了口气,推开房门而入。
房内,贪狼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酒杯,双颊泛红,血红色的眼睛里带着几分迷离醉意,嘴角甚至还落下了一个鲜红的唇印。
而他身侧是一个花楼女子,她依偎在贪狼怀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胸口画着圈圈。
推门的声音惊吓到了那花楼女子,她发出一声娇叫,双眼惶恐地瞪着闯门而入的云澜:“你、你是……”
云澜:“……”
云澜面无表情:“打扰到你们的好事,实在是非常抱歉,还请姑娘速速离开这个房间,我跟他有话要说。”
贪狼迷迷糊糊地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喊话:“嗝!谁……谁啊?谁坏我的好事……”
花楼女子以为云澜是来寻仇的,小命要紧,吓得她连滚带爬地跑出客房。
门关上后,云澜走到贪狼面前,一走近就闻到阵阵酒味扑面而来,地上堆了不知多少个空荡荡的酒瓶子。
贪狼想站起身,但他此时步子很虚,云澜有些没好气地搭了把手:“上次你说只要我完成扶摇楼九十九层的考验,你就和我结契,这事你没忘记吧?”
贪狼:“……”
贪狼:“嗝!”
他勉强站稳,把脸凑到云澜面前,眯着一双醉眼端详着她。
云澜一动不动,任由贪狼打量。
片刻之后,贪狼唔了一声,脸上带着不满:“可、可我喜欢美女……你是男的啊!我才不要和男人结契……”
云澜额上青筋忍不住地暴起,这家伙早都醉了!
她忍无可忍,一手抓住贪狼的肩膀,另一手啪地一下扇在贪狼那张泛红的脸上,用力摇他:“给我醒醒!!!”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到贪狼就这么被云澜不留情面地甩了一巴掌,寒渊、萧长生:“……!”
她居然也有这么……这么彪悍的一面?!
贪狼被云澜扇懵了,眼珠子微转,也许是感觉到脸上传来明显的痛感,贪狼红瞳中的醉意终于是散了许多:“咦……是你啊?”
云澜面无表情地说:“是我,酒醒了吗?”
贪狼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扇了,他捂住发疼的脸,好像要马上哭出来了:“呜……你打我!你不讲理!”
“我都没被小美女打过,你居然打我!”
云澜:“……”
云澜:“七杀。”
一声清脆的器鸣瞬间响起,云澜将七杀剑从识海中召唤出来。
碎剑被顺势握在手中,锋利的剑尖对准贪狼的喉管,杀意凛然,少年的声音冷酷得像是从地狱深处发出:“贪狼,你在耍我?”
也不知为何,本体就是杀器的贪狼,很莫名被云澜身上那一股子气场吓得打了个哆嗦,拼命摇头:“没、没耍你……我们结契!我们马上结契!”
听言,云澜这才一转手,将七杀从贪狼的喉管处挪开,满意地点头:“很好。”
贪狼站起身,脸上的表情还委委屈屈的,那模样,活像是一个被逼良为娼的可怜鬼。
只见贪狼身上也冒起猩红的血色光华,旋即,器灵化形,凝聚为剑形状!
与碎裂的七杀剑不同,贪狼剑上不见任何裂痕,但它的长度远不如七杀剑,是一柄非常适合用来暗杀的短剑。
离得近了,云澜更能感受到从贪狼剑上散发出来的彻骨寒意。
三杀器各自的总名称为——巨剑破军,冷剑贪狼,碎剑七杀。
能用冷剑来形容,不只是因为贪狼剑的用法阴险冰冷,更是因为锻造它的材料是一种极寒矿石。
云澜把七杀剑收入识海,目不转睛盯着出现在眼前的贪狼剑,下一秒,她抬起手,手指慢慢伸过去——
“等等!”
眼见云澜就要握住贪狼剑,寒渊心头一跳,立即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云澜看他,不解:“怎么?”
“你……”
寒渊对上少年平静如水的眼眸,薄唇几乎要抿成直线,眼底有一丝不忍升腾起来:“再次契约一把杀器,绝不是这么轻松简单的事……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云澜说:“你知道的,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寒渊在心中叹息,在云澜认真的注视下,他终究还是松开了那只阻拦她的手。
云澜看他把手收起,鸦黑的睫毛微垂,轻声道:“谢谢。”
言毕,她握住了贪狼剑——
嗡!
一声器鸣伴随而起,云澜感到手中的贪狼剑散发出更刺眼的红光,但在同一时刻随之而来的,是冰冷刺骨的寒意!
寒意突袭,与杀气一起无情地冲刷云澜的身体,她的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都在同时遭受难以承受的折磨!
这比刚契约七杀时,要更难受……
云澜咬紧牙关,她将贪狼剑往自己另一手上一划,锋利的剑刃割破皮肤,殷红的液体溅落在贪狼剑上,血光被猛然放大,逐渐笼罩彼此的身影,仿佛要瞬间吞噬其中!
滴血,结契!
“吾名贪狼,今日起与云澜结契,认云澜为主,以杀器之名,效忠契约者,直至契约者身死为止,永远相随!”
贪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直到体内的疼痛感慢慢消失,那一丝如临寒境的冷意也随之散去,云澜慢慢睁开眼。
贪狼剑仍在她手中,云澜抬起短剑,轻轻抚摸剑刃,明亮的刃面照映出少年坚毅的双眼。
她已和贪狼成功结契了。
还剩最后一柄杀器——巨剑,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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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从云澜口中听说了她拜师的事,对此,寒渊倒是没什么意见——就算是有意见也没办法反悔了。
双灵根少见,弦翎好不容易才逮到一个双灵根小辈,可不会就这么把云澜放走。
云澜看了眼寒渊的表情,他好像对她拜师的事没多大反应。
毕竟在她眼里,寒渊就是那种时不时会捉弄她的性子,她拜师,他不高低得打趣一番。
“怎么这样看我?”寒渊见云澜盯着自己看,诧异地问她一句。
云澜:“你不好奇我认了一个什么样的师父?”
寒渊笑眯眯地回答:“你眼光这么好,师父能差到哪里去?”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你似乎很想从我口中听到什么话?”
云澜哦了一声:“你不是很喜欢打趣我吗?来吧,我等着听你的打趣。”
寒渊很夸张地做了个痛心疾首的动作,神色郁闷:“我在你心里,原来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吗?!”
“纠正一下,你不是人。”
寒渊眼珠子一转,对她笑得暧昧:“这不是在虚心地向你讨教,如何从一个魔族变成一个人族。”
毕竟,人族才有七情六欲。
魔族没有。
云澜听言,眼神古怪地瞅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我看你是真的脑子傻了”的表情。
她走快几步,跟上前面的萧长生。
寒渊走在云澜身后,看她那充满恣意的背影。
半响,他垂下眼睫,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苦涩和黯淡。
云澜,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也改变了夜无溟。
你或许没察觉到,是你在让我们这两个魔族,变得越来越像“人”。
因为活得够久,所以他们曾经不会把那些所谓的山盟海誓,视为一种忠贞的承诺,他们只会觉得愚不可及,也嗤之以鼻。
但现在,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想要紧紧抓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萧长生在一个杂货小摊前买了一袋糖豆。
云澜看他挑了半天,最后也只是挑了这么一袋子的糖豆,不解:“你喜欢吃这个?”
萧长生付了钱,听到云澜的问话,摇头:“这个不是我吃的,我是买给师父吃的。”
“嗯?”云澜回忆着弦翎的模样,顿了顿,说:“师父看着性子淡漠,没想到会喜欢吃糖。”
萧长生把糖豆塞入腰上的存物腰带之中,对云澜解释道:“其实不是师父喜欢吃糖,而是师父的伴侣,也就是我师娘她喜欢吃糖。”
云澜:“……”
师娘……她之前听帝回音的随从穆淮所说,弦翎的伴侣是一个魔族,但不幸的是,被天域的化神者所杀,这也是当时弦翎在天域大开杀戒后成为堕神的主要原因。
伴侣离世,因此,只能一直吃她喜欢吃的东西,用这样的方式来怀念她……
令人唏嘘。
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生带着云澜和寒渊走到灵泽洲的十街,比起前面的九条街,这十街远没有这么热闹,街道两旁的商铺和小摊寥寥无几。
像是个与世隔绝的虚无之地。
萧长生把那块结界石丢到地上,以灵气开启结界石,唰地一下,一个巨大的空间从虚空中张开。
“里面是师父的故居,师父把他曾在天域内居住的一处庭院存放于此。”萧长生解释了一句,便率先走进空间之中。
云澜没有犹豫地紧跟其后,踏入空间,另一个景象映入眼中——
清澈见底的荷花池中有鱼群游过,贯穿荷花池的是一条长而蜿蜒的木桥。
再往后看去,是一片青翠的竹林,竹林间,宏伟精致的亭台楼阁屹立林中。
宛如画中之境。
不远处,一身黑袍的弦翎盘膝坐在木桥旁的草丛边上,手持一根鱼竿,鱼线垂入荷池内,静待一条鱼上钩。
“师父,我们来了!”
萧长生乖巧地对弦翎行礼。
弦翎偏了偏头,淡淡地嗯了一声,也是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云澜身后的寒渊,挑眉:“这位是……?”
寒渊见到弦翎双眉间的鲜红印记,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外。
这是,堕神的印记。
原来如此。
云澜拜的师父,竟就是那位被天域剥夺神位的堕神。
想到之后还要留在云澜身边,这意味着也要和弦翎相处,寒渊便不再隐藏,轻轻松松地把脸上的伪装去掉,从书生莫岚,变回了那个邪里邪气的鬼域尊主。
他露出看起来很和善的笑容,眯了眯眼睛:“在下,寒渊。”
弦翎惊讶:“鬼域尊主?”
“正是。”寒渊微笑接话:“我也没想到,能让小云澜拜的师父,竟是曾经天域的化神者。”
弦翎淡淡道:“往事已过,不必再提。”
萧长生站在一旁多看了寒渊几眼,原来这个一直嚷嚷着是师妹“男宠”的男子,就是黄泉之境里大名鼎鼎的魔族首领之一……
他轻咳一声,又望向已恢复少女姿态的云澜,眼神不自主地放柔:“那……以后你就是我师妹了!”
“师妹!哈哈……我也有师妹了!”
听到这个称呼时,云澜不禁愣住。
恍惚之中,她好像看到萧长生的身侧站着另一道身影——那是一个少年。
他身穿黑白双色相间的袍子,表情温和,单手负后,另一手抬起,仿佛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在对她遥遥挥手示意。
是东方棋。
定定地看着那道身影许久,少女唇瓣微张,一丝潮湿的水汽逐渐涌上眼眶。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师兄。”
师兄。
这个称呼,是在对萧长生说。
也是在对东方棋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长生敏锐发现云澜眼底带着几分泪意,愣了一下,下意识以为自己是不是冒犯了她,小声道:“你、你要是不想叫我师兄,那就不叫了,唤我的名字也可以……我不会怪你的。”
云澜抹了抹眼睛,摇头:“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再抬眼,那道站在萧长生旁边的那道身影,消失不见了。
仿佛刚才她所看到的,不过只是一个幻觉。
听言,萧长生不由地回想起,在扶摇楼四十一层时看到的那个手握七杀,满身杀意的云澜。
她所说的往事,应该和那次她在迷失领域里所看到的幻境有关。
萧长生抬起手轻拍云澜的肩膀,又露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无论你曾经历过什么事,我和师父,都会一直对你好!”
弦翎放下手里的鱼竿走过来,一手没好气地拍在萧长生的脑壳上,冷着脸训话:“师兄?我还真没见过哪个做师兄的,修炼进度比师妹还要慢。”
“要不你别做师兄了,做师弟也成。”
萧长生被揍得嗷嗷叫,敢怒不敢言。
云澜被弦翎的话逗笑了。
其实,也不能怪她修炼进度快,因为她平时修炼时,总会揣着那颗当初从将军府里拿走的聚灵珠。
有聚灵珠在,她的修炼进度自然不会慢到哪里去。
弦翎从萧长生手里拿过那袋糖豆,倒出一颗丢到嘴里,然后又从存物戒指中取出一些奇珍异宝,他一拂手,几件奇珍异宝整齐划一地悬浮起来,横列在云澜和萧长生面前。
“通过扶摇楼九十九层的修炼者,都能自行选择一件由守阁者准备的奖励。”
弦翎又倒出几颗糖豆,边啃边说:“一人只能选择一件,你们认真考虑清楚,确定了就不能再更改。”
萧长生的目光在这些奇珍异宝上一扫而过,他认真地思忖片刻,最后决定选择一本技法。
与其他的技法不同,他选择的这本技法,只有灵圣等级的修炼者才能习得。
他做好决定,一旦选了这技法,那就一定要让自己成为灵圣,否则这个奖励就毫无用处。
萧长生伸手把技法拿下来:“师父,我要这个!”
弦翎脸上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像是早已预料到萧长生会选择这本技法。
他这徒弟脾性随心所欲,不争不抢,旁人稀罕的东西,只要对他没有用处,再多珍贵,落到他眼里也不过是破铜烂铁。
因此,萧长生会选择一本技法,倒也符合他。
萧长生将技法收好,他看向还陷入思考中的云澜,凑过去:“师妹,你还没想好选择什么呢?”
“嗯……”
云澜摩挲着下巴,目光在眼前的这些奇珍异宝上逐个看去。
最后,她的注意力被最后面的一个东西所吸引——
那是一枚暗红色的兽丹。
云澜走到兽丹面前仔细端详,她认不出这兽丹来源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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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翎看了眼兽丹,淡淡道:“是一枚上古炎兽的兽丹,不过这上面的火系灵气基本消散,说是死物也不为过,至于作用……可能也就用来暖暖手吧?”
“什么?上古炎兽?!”
云澜震惊了,她立即一手紧紧握住兽丹,兽丹还留有最后一丝微弱的余温。
她要找的上古炎兽的兽丹,居然就是这九十九层的通关奖励……
看到云澜脸上难掩激动,弦翎和萧长生都有点儿诧异。
“师妹,你……想要这颗兽丹?”
萧长生挠了挠头:“虽说上古异兽早已绝迹,兽丹非常难得,但师父说它是个死物,你要来也没用啊。”
云澜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语气坚定:“我必须要这枚兽丹,无论它现在是不是无用的死物。”
寒渊站在一旁,他看到云澜如此珍视这兽丹,意识到什么。
他不满瘪嘴,轻哼一声,也不知是不是生气了,一砸袖袍转身就走远了。
弦翎抬眼看了看寒渊逐渐远去的身影,最后又看向云澜,眸光微闪。
能让寒渊这尊杀神无所顾忌地跟着,他这刚收的徒儿,身上的秘密果然很多……
思忖片刻,弦翎见云澜心意已决,不再多说,唰地一下将剩下的那些奇珍异宝一并收起,随后,他面无表情地对萧长生说:“你去修炼室闭关,不到天黑,不准出来。”
在目送萧长生垮着一张脸乖乖去闭关之后,弦翎又看向云澜,眼神放缓:“你跟我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
魔域。
极上殿。
夜无溟坐在高座上,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些糖葫芦。
他定定看着糖葫芦许久,然后,手指捻下一颗,放入口中。
又甜又酸的滋味弥漫在舌尖,夜无溟感受着口腔中这股让他喜欢不起来的味道,眼神却在放空。
曜风和暗霖各站在魔尊左右两侧的位置,互相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诧异。
就在刚刚,尊上突然说想吃糖葫芦。
虽然很奇怪,但他们还是照做了,立即给尊上找来一串糖葫芦。
他们家尊上早已辟谷,根本无需进食。
但就算是想要进食,也没理由只是吃一串糖葫芦吧?
这玩意,不是小孩子才会吃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一刻,一个很不好的预感在曜风和暗霖心中同时冒起——
尊上他该不会是因为过于思念魔后,心中滋生心魔,导致行为举止都开始变得异常古怪了?!
最后。
夜无溟把他不喜欢味道的糖葫芦,吃得一干二净。
曜风没忍住,小小声地问:“尊上,您……这是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
夜无溟抬眼看他:“什么?”
曜风:“……”
曜风顿了顿,说:“您分明不用再进食,为何突然想吃那个……那个糖葫芦?”
夜无溟听言垂下浓黑的眼睫,目光落在桌上那根用来串糖葫芦的竹签,闭了闭眼,嗓音平缓地说:“糖葫芦,这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这个“她”是谁,根本不需要解释,曜风和暗霖都知晓——那说的就是他们未来的魔后,云澜啊!
语毕,整个极上殿内落入一片沉寂。
曜风脸色微变,此时此刻,他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不需要再进食的尊上,吃着自己挚爱最喜欢吃的东西,用这种方式思念她,尊上此时心里一定特别难受啊!
本来心里就难受,他这个做下属的还要再多嘴去问,这不妥妥的就是在尊上的伤口处撒盐……
曜风立即单膝跪下,把头颅压低:“尊上,属下没有别的意思!若尊上介意,就惩罚属下吧!”
夜无溟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曜风。
片刻后,他暗叹一声:“起来,本尊没有生气。”
听言,曜风这才连忙起身,不敢再吱声。
一阵凉风从殿门外吹进来,夜无溟下意识地裹紧披在肩上的外袍。
寒毒虽已经被火凌霄压下去了,但失去本命结印之后的反噬效果,仍在持续不断地刺激着他。
云澜失踪的大半年里,每一天每一夜,他都在忍受反噬效果带来的疼痛。
最开始时还疼得几乎难以承受,但时间一久,他也就开始逐渐习惯这种要一直与他相伴相随的剧痛,疼到失去知觉。
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一起变得麻木了……
夜无溟静坐在黑血麒麟椅上好久,突然道:“最近,各大势力如何?”
听到夜无溟的问话,曜风立即恭敬地汇报:“回禀尊上,战神府、青沧学院以及三大宗门,一切安好。”
“圣域那边暂无动静,不过属下有查到,有璃安国第一锻造楼之称的万宝楼,近日来与圣域结交友好关系,并且能发现不少圣者经常出入万宝楼。”
夜无溟挑了挑眉,万宝楼?
没记错的话,那个叫风烬的小辈,是万宝楼主的徒弟。
师父和圣域结交,徒弟视圣域为敌,这万宝楼主也是走上了一条和风烬背道而驰的路。
没听到夜无溟的回话,暗霖也接着说:“至于黄泉之境这边,妖域和鬼域目前也没有任何动静,但属下之前有听到一个传闻,说是启星献祭了。”
夜无溟眉心一跳:“献祭?”
献祭是灵兽所拥有的一种霸道的换命方式,以自己的性命,让逝者起死回生。
但灵兽又不是傻子,若不是极端情况下,不会有灵兽愿意用这种办法复活死者。
先不说这传闻到底是真还是假,若是真的,那能让启星心甘情愿开启献祭的对象,只能是——
夜无溟脑中闪过一张笑靥如花的脸,心头不自主地颤动。
澜……
难道你真的已经……
看到夜无溟的手用力攥成拳头,暗霖抿了抿唇,继续把话说下去:“除此之外,最近的灵泽洲好像挺热闹。”
“灵泽洲……”夜无溟低声喃喃,“那地方怎么了?”
暗霖说:“扶摇楼那边,据说是突然横空出现了两个年轻小辈,他们在一个多月前就去登楼,而最后他们也顺利抵达九十九层,并通过九十九层守阁者鬼面修罗的考验,成为扶摇楼史上最年轻的登顶修炼者。”
“这件事,在灵泽洲境内广为流传,也引起很多修炼者的注意,一个叫萧长生,另一个叫顾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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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霖被自家尊上的反应吓了一跳:“嗯……是的,叫顾东风。”
顾东风……
夜无溟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他问她:“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少女思考了一会儿,微笑回答:“行扁舟,赏桃柳,顾东风,枕清溪高山,看云升月落……”
夜无溟唰地一下站起身,按在桌上的双手稍稍使力,浓墨一样的凤眼中升起了光芒。
难道这个顾东风,是她?!
曜风和暗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魔尊露出这么兴奋的表情了。
在魔后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尊上被寒毒和反噬效果折磨得生不如死,一日未能找到魔后,尊上都要经历反反复复的痛苦,心情也自然不会好。
但现在,只是听到一个如此陌生的名字,尊上的反应却如此大变……
暗霖小心翼翼地说:“尊上,那个顾东风……有什么问题吗?”
“听说这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能在短短一个多月里,就能闯到扶摇楼的九十九层,倒是天赋异禀。”
夜无溟:“……”
他愣了一下,薄唇轻颤:“……少年?”
怎么会是少年?
莫非顾东风其实并不是她?
还是说她是有意伪装,换了一副陌生的容貌和身形,连带着真名也一同隐藏起来,不让谁知道她的行踪?
魔尊皱着眉思考,最后,他暗下决心。
无论“顾东风”是不是她,他很有必要去一趟灵泽洲。
至少,他要找到顾东风,和他见上一面……
想到这里,夜无溟裹紧身上的袍子,冷声吩咐道:“曜风留在极上殿,暗霖与本尊去灵泽洲。”
曜风一愣,脸色变得很急:“尊上?!您……您怎么能去灵泽洲?!”
暗霖也紧张道:“尊上,您要是想知道那个顾东风的行踪,属下可以去替您查,但您不能去灵泽洲啊!”
灵泽洲是一个位于海面上方的岛屿,而且气候变化无常,经常下雨,因此湿气很重。
只是,湿气重也会刺激寒毒的复发,尊上去那种地方,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夜无溟摇头,语气坚定:“不,本尊一定要亲自去。”
他要当面确认。
确认顾东风究竟是不是他所熟悉的云澜。
夜无溟五指一抓,撕裂了空间,毫不犹豫地闪身跃入进去。
暗霖没辙,只好急匆匆地把火凌霄带上,赶紧跟上夜无溟的步伐。
弦翎故居。
荷花池旁的凉亭中,弦翎和云澜坐在石凳上。
“小澜,我能这么唤你么?”弦翎看着面前年轻的少女,缓声问道。
云澜点头:“当然,师父想怎么唤都成。”
弦翎嗯了一声,倒出两颗糖豆放到云澜手中,示意她吃,“跟我说说吧,你在来灵泽洲之前,遇到了什么事?”
在扶摇楼那一战,他看到云澜能使用焰龙泣血枪,又能使出焰龙领域,如此看来,她如今是新任妖域尊主。
但启星是活了上万年的超神兽,又这么讨厌人族,怎么会心甘情愿开启献祭去救一个人族少女?
云澜垂眸看了看手里的糖豆。
再抬眼,她感觉这个一边面无表情一边吃着糖豆的师父,还怪可爱的……
云澜把糖豆丢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口腔内,她咽了咽喉咙,开始把自己的事和弦翎简单地阐述一遍。
她语速不疾不徐,话语清晰。
但弦翎听后,依然能感受到她言辞里那一份难以遮掩的悲痛。
看似云淡风轻,却是她人生里最黑暗、最绝望的一段经历。
没有亲身体会过,是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
弦翎沉默片刻,把手里装着糖豆的小袋子直接塞到云澜怀中:“小澜,你受苦了。”
云澜苦笑,打起精神:“我没事。”
“还好我来灵泽洲,还好我去登扶摇楼,不然……我也见不到您,也不能拜您为师。”
弦翎盯着云澜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地问:“你清楚你现在的目标吗?”
云澜:“嗯,我清楚。”
“争取尽快突破,晋升到灵圣等级,去见我父母,然后报仇。”
云澜握紧拳头,说:“师父,我需要更多的力量,所以……您会给我安排什么样的修炼计划?您会像当年对待师兄那样,去对待我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弦翎望着云澜,修长的眉轻蹙。
他能从云澜身上感受到一股极其黑暗的力量。
这力量,可能会随时随地就把她吞噬殆尽,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也不想刚收的徒弟,因为背负太多太多的仇恨,而身心逐渐被黑暗笼罩,失去自我……
弦翎淡声道:“在同龄人里,你的修为等级,已是其他小辈抵达不了的高度,这一点,师父很满意。”
“但与此同时,我也能感觉到你的心境变化太大。”
云澜一愣,又追问下去:“师父,能否说清楚一些?徒儿不明白。”
弦翎又接着道:“我知道,那些投身战役的人族,还有你的契约兽、启星,他们的死,或多或少都与贺兰弈有关联,但你要明白,他们的死都不是你亲手造成的。”
“面对一个存心杀你的灵圣强者,你能竭尽全力去和他做抗争,还做到最后一步,那已是你的极限。”
“你想替自己、替那些逝者报仇,我理解,我也会全力支持你,但这份支持,应当是成为你的后盾,而不是成为催促你变得更强大的力量。”
云澜拧眉:“我变得更强大,这难道不好吗?”
弦翎取出几颗糖豆丢进嘴里,又问:“我问你,你所说的变强,是在为谁变强?”
“自然是为了……”
云澜突然顿住,她坐在石凳上,眼帘微垂。
她想到了一件事。
她在风云秘境里那时,踏入了极乐之境,在里面遇到一个自称是首任天域尊主的追随者,残魂玉荔。
当时,她看到父母在被圣域追杀的一幕幕画面,执念油然而生。
她也还记得玉荔对她说的话——人可以有执念,但不能执迷不悟。
时过境迁,想不到她又再次重蹈覆辙……
弦翎看云澜低着头沉默不语,叹息一声:“小澜,你不能背负这么多的仇恨。把全天下的悲难都压在自己身上……这怎么可能承受得住?”
“我不希望我会在哪一天,看到你因承受过多的仇恨执念而走火入魔,你能明白吗?”
云澜:“……”
沉默半响,云澜深吸一口气,点头:“嗯,我知道了。”
看徒儿如此配合,弦翎的眼神放柔了下来:“其实收你为徒,也有另一个原因,因为我觉得你很像从前的我。”
“当年,我在天域大开杀戒,手刃了那几个害我伴侣的化神者,又对帝回音下了咒毒,最后落得被剥夺神位,化为堕神的下场。”
他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眉心处的额纹,“这就是代表堕神的印记,它将永远与我相伴相随,也是我无法抹去的烙印……”
“只是,在做了这么多事后,我并没有获得复仇的快感,而是陷入了一种无尽的空虚之中。”
弦翎唇角微扬,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无论我手上沾染了多少化神者的鲜血,无论我怎么用最引以为傲的咒术令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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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把那一袋子糖豆推回到弦翎面前,低声道:“对不起,师父,让你忆起了那些悲伤的往事。”
弦翎垂眼望着糖豆,用手指捻起其中一颗,语气淡淡:“复仇之后,我也有一段很长的时日沉浸在悲痛里,变得颓丧,甚至想自我了结随伴侣而去……当时的我,也正如你现在如此,心境大变。”
“小澜,修炼之道太漫长,永无止境,若一直固执地背负那些无法承受的东西前进,你终究抵达不了那个高度。”
云澜微微闭上眼,脑中闪过一张张熟悉的脸。
而最后出现的,是夜无溟。
她睁开眼,眼底深处的阴霾悄然消失:“师父,我一定不会去走那条弯路,我保证。”
弦翎抬手,像是怜惜小动物一般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师父信你。”
“还有一事,能不能告诉我,你执着于要那枚上古炎兽的兽丹,是为了做什么?”
云澜没有隐瞒:“我需要上古炎兽的兽丹,以及一株万年年限的龙葵血参,救我挚爱。”
“你挚爱?”弦翎眨了眨眼睛,“谁?”
“魔域尊主,夜无溟。”云澜道。
弦翎:“……”
他沉默几秒,下意识地看向寒渊最后离开的方向,有点没捋清:“你挚爱是魔域尊主,但你身边又跟着鬼域尊主……他们俩,不是不死不休的宿敌么?”
云澜叹气:“这个说来话长……寒渊在之前的第二战里,帮了我很多。”
“而且,启星献祭,我目前不能完全接受那足足万年的灵气修为,为避免我之后会有爆体而亡的风险,寒渊也分出一半的魔魂给我,用作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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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也大多不敢与魔族扯上什么关联,生怕自己哪天会被魔族所杀。
但更令他意外的,是云澜居然会和夜无溟、寒渊这两个魔族首领有关系。
两个魔头,一个对云澜动情,而另一个则是心甘情愿地奉献魔魂……
而且,看寒渊那个样子,恐怕是早早便对云澜起了情意。
弦翎想了想,又道:“那之后,你就一直让寒渊跟在你身边?”
云澜认真地说:“只要他不阻止我去救夜无溟,我可以让他跟着。”
弦翎想到刚才云澜所说的,明白过来:“上古炎兽丹,还有龙葵血参,都能有效治疗魔域尊主体内的寒毒。”
“只是,那兽丹经历了太过漫长的岁月,上面的火系灵气近乎消散,我也说不好它还能有什么作用。”
云澜:“不管怎么说,上古炎兽的兽丹我也算是拿到手了,它到底还能不能发挥作用,要等我再寻到龙葵血参才知道。”
“师父,我想去一趟炎墟川,我听师兄说炎墟川是一处极炎之地,可能会有龙葵血参的踪迹。”
弦翎沉吟一声:“炎墟川……”
他想到什么,漆黑的眼里掠过一道亮光:“炎墟川是上古遗址,兽丹的来源也是上古异兽,说不定炎墟川里真的有能让兽丹死灰复燃的办法。”
云澜听言,脸上一喜:“师父,您说的是真的?”
“嗯。”
弦翎点头,下一秒,他又蹙了蹙眉,提醒道:“近年来,炎墟川那边不断传出有强大灵兽出没的消息,你小心为妙,切莫勉强,不要铤而走险。”
“若遇到无法避免的危险,速速离开,龙葵血参虽珍贵,但犯不着要赌上性命去夺取,为了一株灵植而丢命,不值得。”
云澜乖巧答道:“师父请放心,徒儿会平安归来的。”
弦翎又给自己塞了一颗糖豆,边嚼边说:“明日你就出发吧,我会让长生跟你一起去,这样你们也能互相照应。”
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傍晚时分。
弦翎虽已辟谷,但考虑到他的两个徒弟仍还要进食,所以干脆架起了火架子,打算做一顿烤肉。
云澜在一旁帮忙,抬个眼的功夫,就看到寒渊正朝着这边走来。
看到寒渊走到她身侧,沉默不语地打下手,云澜挑了挑眉,问他:“还生气呢?”
寒渊扫她一眼,眸子微眯,将一块切好的肉串进竹签里,吐出三个字:“没生气。”
云澜盯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轻笑一声,这哪里是没生气,不是还气着么?
“你要去炎墟川?”寒渊不想再纠结那件事,很自然地扯开话题。
云澜嗯了一声:“去,去找龙葵血参。”
听到龙葵血参四个字,寒渊感觉的心脏好像被一团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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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龙葵血参,还是上古炎兽的兽丹,都是能治疗寒毒的好东西。
一想到这些东西是云澜要拿去救夜无溟的,寒渊更加不爽了。
他存心想要夜无溟痛苦,所以才炼制出寒毒。
本以为宿敌一定会必死无疑,但最大的变数,却是后面遇到了一个叫云澜的小姑娘。
最难以接受的是,她要当着他的面,去救他的宿敌。
何其讽刺……
寒渊气极,但他又不能阻止云澜——他不想云澜难过。
越想越气,寒渊把这些准备放上火架子上烤的肉当成夜无溟,恶狠狠地一块块插进竹签里,完了还要捅上几下,恨不得把这些肉都给捅得稀巴烂。
云澜看得心惊肉跳:“要不……你闲着,让我来?”
那些肉,可承受不住他这般折腾。
“不用。”
寒渊淡声拒绝,恰时,萧长生也从修炼室出来了。
他看到火架子,又看到自家师父在捣鼓着烤肉,愣了一下:“师父,您……做烤肉?”
弦翎嗯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做。”
“有什么问题?”
萧长生咽了咽喉咙,他不敢把实话说出来,只好拉住云澜的衣袖:“师妹,我想买点东西,你陪我一起去买呗!”
云澜看萧长生的脸色略显不自然,心生疑惑,但也没拒绝:“好。”
两人走出结界,再次回到灵泽洲的十街。
萧长生得心应手地买了很多熟食,这让云澜更奇怪了:“师兄,师父那边要做烤肉,我们吃不下这么多。”
“你以为师父做的饭能吃?”
萧长生瞪大双眼,煞有其事似的:“我吃过一顿师父做的饭,差点没当场去世!他今天不知是起了哪条筋,非要自己捣鼓……小命要紧,我们还是先多准备点能入嘴的,饿着肚子会很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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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可怕的吗?!
萧长生把买好的熟食分成两半,一半留给自己,另一半留给云澜。
云澜把准备好的熟食放进存物戒指,顺便和萧长生说起明天去炎墟川的事。
萧长生很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我以前在炎墟川那边历练过,也算熟悉。”
“行,那我们现在回去,别让师父等太久。”
两人说说笑笑着往十街那边走回去。
而他们在拐过一个转角时,一道玄色身影恰好从另一头走过——是夜无溟。
一面墙,阻隔了彼此,谁也没有看见谁。
跟随着夜无溟一起来到灵泽洲的暗霖,走快几步来到附近的一个小摊前,询问小摊的老板:“掌柜,方便吗?我想打听一个人。”
小摊老板放下手中的活,笑眯眯地点头:“当然可以,不是我吹牛,我的消息在这十街里是最灵通的!你想打听谁啊?”
暗霖道:“灵泽洲最近是不是有两个去登扶摇楼、并且顺利登顶的少年?”
“哦哦,你问这个啊……是啊,是两个少年,一个叫萧长生,一个叫顾东风!”小摊老板回答。
暗霖思考了一下,接着问:“我想打听那个叫顾东风的少年,你能不能形容一下,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少年?”
小摊老板垂眼想了想,一拍手:“那顾东风是个美少年!长得丰神俊朗的,气场很足,身上经常穿暗红色的袍子,竖着马尾,肩上还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我看他衣着不凡,应该是什么大家族的小少爷吧!”
暗霖听到这个形容,挑了挑眉:“那,你有见过他释放灵气的样子么?”
小摊老板摆了摆手:“那肯定没有。”
“他只在扶摇楼里才会用灵气,只要出了扶摇楼的大门,就不会再释放灵气了……而且,这少年的脾气看起来挺好的,来这儿一个月多了,也没见他跟谁结过怨,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哪个属性的修炼者。”
暗霖抿了抿唇,下意识转头看向站在后方的夜无溟。
魔尊自然而然听到小摊老板和暗霖之间的对话,只是,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暗霖被冷着脸的魔尊吓得一哆嗦,默默把头转过去,着急道:“你再认真想想,这个顾东风还有没有其他不同常人的特点?”
小摊老板挠了挠头,眼珠子转动几下,绞尽脑汁,才终于想到:“要说不同常人的特点,那应该是他的惯用手吧!他好像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
暗霖愣了一下,魔后她……惯用手用的是右手。
离开小摊,暗霖一边叹气,一边走回去:“尊上,那顾东风……似乎不是魔后。”
夜无溟抿着薄唇。
半响,他抬眼望向已完全黑下去的天空,淡淡道:“换个地方,再问。”
从他人口中所打听到的“顾东风”,终究不是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己亲眼所见。
所以一切打听到的消息,都是零散无用的。
暗霖抱拳:“遵命!”
……
回到结界里,烤肉也准备完毕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令人食指大动的肉香,弦翎盘膝坐在火架子前,手一下又一下地转动架上的烤肉。
跳跃的火光,在他那张出尘的俊脸上映出点点细碎的斑驳痕迹。
寒渊吊儿郎当地坐在一棵树上,目光落在走回来的云澜身上。
“回来得正好。”弦翎对两个徒弟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来坐,“肉快烤好了。”
云澜乖巧坐在师父身旁。
萧长生看了一眼火架子的烤肉,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这肉看起来……烤得挺好的啊!
弦翎把其中一串拿起来,递给云澜:“吃。”
云澜说了句谢谢,然后接过烤肉,闻了闻,蛮香的。
完全不像是师兄所说的“不能进嘴”。
也许是师兄夸大说辞了……云澜在心里嘀咕,把烤肉往嘴里一塞。
然而刚咬上一口,她的脸色就僵住了。
“噗……咳!咳咳!”
云澜没忍住把口中的肉吐出来,低声咳嗽几下。
寒渊吓了一跳,赶紧从树上跃下:“怎么了?”
萧长生也走到云澜身旁,他眼尖,看到云澜手里的烤肉,表情也跟着僵硬了:“这肉……没熟。”
“……”
场面顿时沉寂了下来。
云澜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她看了看地上那块还带着一丝血丝的烤肉,沉默。
寒渊挑眉,把云澜手里的烤肉拿过来,指腹在肉上一划而过,再放入嘴里,脸色微变:“好咸!这盐放得都能齁死人吧!”
弦翎:“……”
在云澜、萧长生、寒渊的注视下,弦翎面无表情地开口:“我不会烤肉,我就是想试试。”
他顿了顿,又道:“以前见长生烤过,我以为,那是很简单的事。”
萧长生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偷偷对云澜使了个眼色:你看!我就说吧,师父做的东西不能入嘴!
云澜扶额,无奈叹气,默默地在心里把“夸大说辞”这四个字收回。
最后,这顿闹得鸡飞狗跳的晚饭,在一阵诡异的沉默中尴尬结束了。
翌日清晨,云澜简单收拾了一下,用幻化翡翠变回少年姿态。
与萧长生告别弦翎,两人踏上前往炎墟川的路程。
寒渊从昨晚晚饭结束后就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云澜想了想,觉得他可能还在生气。
刚出结界,就看到外面下着大雨。
视野被雨水模糊,浓重的湿气弥漫在虚空中。
“真是该死的天气……”
萧长生啧了一声,他让云澜在路边等待,然后使出灵气遮住自己以防被雨水淋湿,跑去对面街上的包子铺买点包子。
云澜站在路边,湿气蔓延而来,攀上双腿,轻微的刺疼感从腿骨冒起。
她蹙了蹙眉,暗暗用火系灵气驱散周身的湿意。
这时,她隐约看到一道熟悉的玄袍身影,出现在街道的另一头——
那是,夜无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揉了揉眼睛。
再看过去时,身影已经不见了。
云澜皱起秀眉,定睛多留意了会儿,但确实没再看到有什么穿玄袍的身影出现。
原来已经思念成疾,下意识地以为他会出现在这里吗……
她垂下眼帘,轻叹一声,长长的睫毛恰好遮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苦涩。
想来也是,灵泽洲这边气候多变,常年潮湿,湿气太重反而更能刺激他体内的寒毒。
他应该……不会想着来这种地方的。
云澜暗忖。
萧长生很快就买来一些肉包子,分了几个给云澜:“从这边去炎墟川不算远,但因为地形等原因,没有传送阵,所以需要我们徒步前行。”
“我们边吃边走,路上再给你好好讲一讲炎墟川。”
云澜嗯了一声,也立即释放灵气遮住自己,在确认雨水不会淋湿身体后,两人冒着雨出发。
而就在云澜和萧长生离开没多久——
夜无溟站在能遮雨的地方,抬眼默默看着昏暗阴沉的天色,剑眉轻蹙。
湿意笼罩着他,体内被压下的寒毒受到刺激,蠢蠢欲动。
他望向暗霖忙前忙后去问话的身影,眸色逐渐冷了下去。
从昨日抵达灵泽洲之后,他与暗霖便一直在寻找那顾东风的踪迹。
但顾东风这个人,在扶摇楼顺利登顶之后,好像就突然消失在灵泽洲,几乎没有一个修炼者知道他去了哪里。
究竟是顾东风有先见之明,怕风头太盛会引来其他修炼者的注意,所以连夜离开灵泽洲,还是……他有意不让其他人发现他的踪迹?
暗霖再一次失望而归,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叹气道:“尊上,还是没有消息……”
说着,暗霖留意到夜无溟的衣袍上,沾染了一些因湿气太重而凝聚而成的水珠,表情变了又变:“尊上!您不能站在这里!湿气会让您体内的寒毒复发的!”
暗霖担心极了,立即给夜无溟渡灵气,生怕寒毒会在这时候冒起。
夜无溟拦住暗霖,阻止他再传送灵气,淡声道:“本尊没事。”
“再去那边问问。”
他指了个方向,暗霖顺着夜无溟的手指看过去,又是叹了口气。
尊上真的是……
暗霖只好把火凌霄取出来,然后放到夜无溟手中,转身就走。
夜无溟拿着火凌霄,默默感受从火凌霄上散发出来的火系灵气,那火系灵气太盛,瞬间功夫就把拢在他周身的湿气驱散掉。
而体内那叫嚣着要钻出来的寒毒,受到火凌霄的作用下,再次被安抚下来。
魔尊垂下眼睛,望向手里盛放的火凌霄。
在云澜失踪的大半年里,只要每次一看到这株火凌霄,他焦躁的情绪就会慢慢平息下来。
夜无溟闭上眼睛,在脑中回忆起最后和云澜在一起的那一天——
她说:快点回来,她有话想对他说。
只是后来,他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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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溟不由地握紧火凌霄,心头狠狠一抽。
她当时……想对他说什么?是要打算回应他的心意吗?
“尊上!”
暗霖充满惊喜的叫声将夜无溟从思绪中拉出来,只见暗霖快步而来,连声道:“尊上,有线索!”
夜无溟凤眸中有流光微转:“什么线索?快说。”
“刚刚去问了一个包子铺的老板,说前不久遇到了萧长生来买包子,老板有留意到那个顾东风就站在不远处,应该是和萧长生一起的!”
夜无溟又问:“有打听到他们去哪里么?”
暗霖回答:“萧长生在灵泽洲里待好几年了,所以灵泽洲里的大多数定居者都与萧长生比较熟悉,老板也有询问过,萧长生说是要和他的好兄弟去历练,但具体是去哪里历练……萧长生没有明说。”
夜无溟听言,沉默。
暗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家尊上的脸色,小声道:“尊上,虽然还是不知顾东风究竟要去什么地方,但起码也证明了他仍在黄泉之境,没有离开。”
夜无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火凌霄收入自己的存物戒指。
雨渐停,夜无溟看了看天色:“既然顾东风不在这儿,那就走吧。”
暗霖思考了会儿,又道:“尊上,极冰地带附近有个上古遗址叫炎墟川,那儿是极炎之地,您体内的寒毒反反复复,要不先去炎墟川待上几天,再回魔域?”
夜无溟看了他一眼:“谁说本尊要回魔域了?”
暗霖:“……”
“顾东风去了历练,但历练结束了总要回灵泽洲,本尊只要一直在灵泽洲,终有一天能见上他。”
夜无溟眯了眯眼睛,伸手裹紧外袍,思忖几秒,又道:“不过你说的那个炎墟川……确实可以值得一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和萧长生那边,正朝着炎墟川的方向前进。
两人兜兜转转,找了半天路,只是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
似乎是迷路了。
云澜无语地看着萧长生:“你不是说你去过炎墟川历练,挺熟悉那边的么?”
既是熟悉,那又怎么会迷路?
萧长生一脸无辜地挠挠头,他还掏出了一卷地图仔细研究:“方向是没错的啊……但不知为什么,这跟我之前去的路线又不太一样了。”
云澜顿了顿,语气幽幽地问他:“你去炎墟川那时,是什么时候?”
“呃……好像是三年前吧!”
云澜观察四周的地形,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片沙漠,沙漠里风势大,只要有风吹过,卷起来的细沙就会覆盖在其他地方,所谓的路线也就完全变了个样。
想要在沙漠里找到正确前往炎墟川的道路,难度登天啊。
云澜觉得萧长生不太靠谱,正巧附近有几个也是来历练的修炼者,她迈开步伐走过去问路。
“炎墟川?这地方可没几个人敢去啊!”
为首的修炼者指了个方向,旋即又眼神古怪地瞅着两个少年,“这可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上古遗址,还是个战场遗址,环境险恶至极,据说那些阴暗的角落里还有很多孤魂野鬼,老吓人了!”
云澜:“谢谢提醒,我们会多加留意的。”
那修炼者见云澜好像真的下定决心了,也没再多说什么:“这边的风沙会把那几条路线吹散,但你们只要朝着我刚指的方向一路直走,走到前面能看到几块立在沙子里的巨石,那就说明路是对的。”
云澜道谢过后,赶紧拉上萧长生往前走。
目送两个少年离开,那几个修炼者互相对视,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不解。
可惜了,那两个小辈看着还挺年轻的,好闯不闯居然去闯炎墟川那鬼地方……
这年头,居然还有上赶着去送死的人?!
……
走了不知多久,云澜和萧长生终于看到了那修炼者口中所说的巨石。
几块高大的石头屹立在沙漠中,无论如何被风吹,石头仍稳稳立在那里。
远远望去,宛如一个个指引旅者方向的警示碑。
萧长生走到石头面前,伸手拍了拍,又看着他那份地图上的标识,兴奋道:“没错了,就是这里!”
“只要再继续往前走几步,便是那炎墟川!”
云澜不想浪费时间,趁还有力气赶紧拉上萧长生继续往前走。
两人快马加鞭,又行走了一刻钟,终于抵达传闻中的炎墟川。
一踏入炎墟川的所在范围,炙热难顶的气息扑面而来,深深呼吸一口气,都感觉像是有什么细微的火焰被吸入体内,令人无端生出几分窒息。
只是在原地待上短暂的一会儿,萧长生就暴汗淋漓了。
云澜有火灵根,再加上身体里也有龙息,更有红莲业火伴身,因此她不像萧长生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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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萧长生就要顶不住,云澜掏出一枚丹药丢给他:“快服下。”
萧长生二话不说就吞了丹药,身上的不适得以好转。
云澜环顾周围,这炎墟川不是一条河川,准确来说是一片盆地,四周都是崇山峻岭,中部凹沉,宛如碗状。
无论是山峰还是泥土,都呈现出火焰一样的色泽。
热风横扫,身上仿佛被点着了火一般,表面温度急速上升。
赤色的地面寸草不生,空气里没有丝毫的湿气,偶尔还能看到误闯进来最后死于非命的修炼者骸骨。
“走。”
云澜不惧炎热,她打头阵,率先而行。
萧长生跟在云澜身后,一边走一边嘀咕:“我三年前来炎墟川,这极炎之地热是很热,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热……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云澜回头看他一眼:“或许这里有什么火系异宝降临,在这个异宝的加持下,炎墟川内的温度便越来越高,一是能量扩散开来了,二是在无形之中阻止修炼者踏入此地。”
萧长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师父之前说过,炎墟川内可能有什么火系神兽出现,所以导致近几年炎墟川的传闻越来越多!”
火系神兽?
云澜挑了下眉,暗暗在识海中呼唤红蝶:“红蝶,你能感受到这里有其他火系灵兽的存在么?”
“唔……好像确实是有。”
红蝶很努力地感受了一下,又说:“不过,我无法判断那灵兽的等级。”
无法判断?
这种情况,要么是灵兽的气息实在是太微弱,要么是灵兽的等级比红蝶的等级要高。
云澜和萧长生接着往前走,没走多久,一个庞大的洞穴出现在两人眼前——
沸腾的气息从洞内喷发,空气中的温度……比刚才更炙热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长生站在洞口处,明显感觉那股令他难受万分的窒息感又冒上来了:“这洞穴我没来过……我觉得里面有古怪。”
云澜侧目看他额上布满豆大的汗珠,脸色泛红,又多拿一些丹药出来,塞他手里:“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吃,或者,你在外面等我也行。”
萧长生惊讶:“师妹,你要进去?”
“嗯,我想进去看看有没有龙葵血参。”云澜回答。
萧长生见她还是脸色如常的样子,人有点傻了:“师妹你……不感觉到难受吗?”
就算是火系灵师,也应该难以抵挡炎墟川里的炙热气温吧?!
他和师妹修为虽有差距,但差距根本不大啊,他都要顶不住了,师妹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离谱!
云澜慢条斯理地弹了弹披在身上的蛇皮披风,“可能,是因为我这件披风水火不侵的缘故?”
萧长生可怜巴巴地瘪嘴,小声嘀咕:“怎么都有好东西……”
嘀咕完,萧长生又吞了一口丹药,站直身体:“好了,我没事,咱们进去吧!”
云澜上下打量他:“师兄,你真的可以?别勉强。”
“问题不大!保护师妹,是我这个师兄应该做的事呀!”
萧长生拍拍胸脯,爽朗地露出一口白牙:“你都唤我一声师兄了,我不做点什么就太对不住你了。”
说完就迈开步伐,踏进洞穴。
云澜盯着少年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也赶紧跟了过去。
洞穴内,空气带着灼烧感,流动的炎风像火焰一样,吹在人脸上火辣辣地发疼。
越是往洞穴里面走,那无比炙热的气息就包围得更加盛然,渐渐地,云澜额上也开始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液。
实在是,太热了。
云澜抬手抹去额上的汗,轻呼一口气,暗暗催动深藏体内的一丝龙息,以龙息去抵抗这份逐渐变得难以承受的炎热。
可惜的是,龙息只有她才可以使用,她分不出来给萧长生。
想了想,云澜将肩上的披风脱下,再裹到萧长生身上:“你披好这个,别取下来。”
萧长生惊讶:“师妹你……”
“我没事。”云澜摆了摆手,“你是陪我一起来的,总不能让你倒在这里。”
萧长生听言也不客气,他披上披风,有了披风的抵挡,他的脸色终于看起来好了一些。
两人已在洞内行走足足半个时辰了。
这洞穴出奇的大,道路好似能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云澜觉得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了,她一手扣住萧长生的手腕,然后用龙息包围自己,直接拉着萧长生往前跑去。
跑了一段路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吊桥。
这吊桥是铁制的,它似乎在这里很长时间了,上面都是斑驳的锈迹。
而吊桥之下,是一条热气腾腾的熔岩流,滚烫的岩浆在上方缓缓流动。
四周的山体上不断有滚石落下,最后掉入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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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仔细感受了一下,洞内的炙热气息,原来都是从这熔岩流中散发出来的!
突然,眼角的余光被什么东西的光芒晃了一下眼睛,云澜转眼看去,发现吊桥尽头的山崖上,竟有一株扎根的火色灵参!
灵参上妖娆地绽放着九瓣花,在这热火弥漫的地狱之中,璀璨而又刺眼的红光尽数盛开。
云澜脸上一喜,语气难掩激动:“龙葵血参!是龙葵血参!”
太好了!她终于找到龙葵血参了!
百草经上记载,龙葵血参一旦开花,便是药效最佳之时。
而且,能开花的龙葵血参,年限只有在万年以上!
云澜握了握拳,这龙葵血参找得恰是时机……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得到!
“师妹,你要过去?”
萧长生指着那座摇摇欲坠的吊桥,心都在发凉,要取龙葵血参,吊桥就是必经之路……
可若在桥上出个什么意外,岂不是就掉进熔岩流里?!
熔岩流里的温度,哪会是人族之躯能够抗衡的,一定会被融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云澜点头,语气坚定不移:“我一定要过去。”
萧长生不敢让云澜冒险,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行,那我先走,你跟我后面,要是出什么事,还能给你反应过来的时间。”
云澜听言,皱眉,摇摇头:“不,我自己去就好。”
她怎么能让师兄给她挡伤害?
“乖,听话。”
萧长生拿出身为师兄的担当,他走过去,用力握住吊桥的一端晃了几晃,吊桥顺着他的力道轻轻晃动,未见有断裂的迹象。
应该可以行走。
他迈出一步,稳稳走上吊桥。
云澜见此,劝不了萧长生,只能缓步跟上。
如果桥断了,她就用囚骨兰缠住附近凸出来的山体顺着往上爬……
云澜在心中想好后路,两人一前一后地慢慢走在吊桥上,就在这时,吊桥下冒出一双双骇人的红色眼睛!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定睛看去,那是一群长相丑陋,形似巨蜥的火系灵兽——它们眼神贪婪地盯着两人看,像是看到了能饱餐一顿的猎物!
萧长生也敏锐感觉到附近有很多杂乱的气息,他扫了眼吊桥下一只只爬出来的灵兽,眯了眯眼睛:“是一群八级灵兽级别的炎火蜥蜴!”
“炎火蜥蜴是群居灵兽,唾液中含有火毒,擅长喷射唾液作为攻击手段,人体一旦沾到,就会立即红肿发热,奇痒无比,还有危及性命的可能。”
萧长生冷静地对云澜说着,裹紧肩上的披风,沉声道:“这吊桥底下,恐怕是炎火蜥蜴的巢穴。”
群居灵兽最为团结,碰上了,那就真的运气很不好。
“嘶嘶……”
炎火蜥蜴吐着长长的舌头,充满贪念的目光不断在两个少年的身上来回转动,像是在寻找他们的破绽,再群起而攻之。
云澜盯着这群蓄势待发的炎火蜥蜴,眼中闪烁起幽冷的光。
一切阻拦她的,都要死!
“红蝶!”
云澜冷喝一声,一道小小的身影迅速从识海中被召唤而出,红蝶睁开赤红色的妖瞳,周身的神兽威压扩散开来!
炎火蜥蜴们被红蝶身上的神兽威压吓得退后,炎火蜥蜴都只是灵兽级别,根本无力对上等级比它们高这么多的神兽,自然也就只会流露出恐惧。
“哼。”
红蝶白净的小脸上扬起一丝狂妄,只见她一挥手,无数的红光以红蝶为中心点瞬间出现,化为一只只燎原蜂。
“小小八级灵兽,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红蝶抬高手,冷傲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响起:“全体燎原蜂听令——”
多不胜数的燎原蜂们将尾针对准吊桥下的炎火蜥蜴,红蝶一声令下:“女王召令:攻击!”
咻咻咻!
灵气波动瞬起,掺杂着火毒的尾针犹如短箭直射而下!
炎火蜥蜴嘴里发出一声声怪叫,它们张开血盆大口,同样带着火毒的唾液急喷过去,两道截然不同的火毒迅速蔓延,成对立面炸了开来!
萧长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眼睛都忘记眨了,他呆呆看着悬浮在云澜身侧的红蝶:“这、这是……燎原女王蜂!”
还是能化为人形——神兽级别的燎原女王蜂!
萧长生捂了捂胸腔,心中一片骇然,他这师妹……到底还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武器啊?!
看着吊桥下灵兽与灵兽之间的厮杀,云澜皱了皱眉,不再继续逗留,转眼对红蝶说:“红蝶,这里就交给你了。”
“主人你要当心。”
红蝶横扫一眼整个洞穴的环境,心中隐约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刚才在洞穴外,我感受到的灵兽气息,并不是这群炎火蜥蜴散发出来的。”
“这洞里,肯定还有其他等级高过我的火系灵兽。”
云澜点头:“好,我知道了。”
萧长生见此,也马上收起震惊,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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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吊桥上跑了很长一段路,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株龙葵血参。
身后的厮杀仍在持续,身前的炙热气息紧紧笼罩在两人身上,汗珠沾湿了鬓发。
尽管是有那件蛇皮披风在,长时间在这洞穴里奔跑,萧长生快到极限了,脚下的步伐也逐渐慢了下来。
“哈……我、我不行了……”
萧长生满身都是热出来的汗,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他有些脱力,喘着粗气:“我要是再继续深入,会彻底倒下的……”
云澜也同样感到几分疲惫,她深知,这已经是萧长生的极限了。
她抬眼看向前方,龙葵血参和她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几乎触手可得。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被兴奋冲散理智,她很清楚——如此稀罕的灵植,肯定有守护兽或是守护阵法的保护。
贸然过去,一定会送命。
她不能让萧长生受伤。
“师兄,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取。”
云澜拍拍萧长生的肩膀,不等萧长生回话,迈开坚定的步伐慢慢走向前方的龙葵血参——
无溟,再等等我。
一定要撑下去……
云澜暗暗咬紧牙关,来到这株散发着璀璨红光的灵植面前。
她将火系灵气凝聚成刀刃形状,边观察龙葵血参下的根茎走向,边分出心思留意四周。
刀刃还没碰到龙葵血参,这时,雌雄难辨的声音倏地回响在整个洞穴中:“不可。”
刹那间,云澜就感到自己的手被一道无形的力量限制,再也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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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心底惊讶,用力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不能挣脱!
她慢慢转身,只见吊桥底下的熔岩流猛地激荡起翻滚的赤焰浪潮,炙热的火息直冲而来!
一丝充满威迫感的气息直袭云澜,云澜顿感呼吸一窒,腥甜顺着喉管升起——
就连在吊桥上的萧长生也没能避开这气息,双腿承受不住地跪倒而下,脊背好像被千万斤的巨石压着,使得他几乎要呼吸不了!
能吐人言,还有这股压迫力……莫非是超神兽?!
红蝶也在顷刻间就感受到这远超自己的威压,脸色一变,赶紧挥动双翅飞到云澜身边,声音带了些颤意:“主人……这洞穴里有超神兽!”
感受到红蝶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云澜便隐约猜到,这超神兽带来的威慑力很巨大。
就在这时,熔岩流中爆出刺眼且充斥着致命灼烧感的红光!
云澜立即闭眼,红蝶反而睁大一双赤瞳,紧紧看着从红光之中盘旋而起的灵兽。
它的皮毛呈现出烈焰似的火红色,蓬松的大尾巴一晃一晃的,竖起的尖耳上有火焰纹理,四足踩浓浓赤焰,如黑曜石一般美丽的狐狸眼裹挟薄凉和肃杀。
红光逐渐散去。
云澜、萧长生和红蝶终于看清楚那灵兽的本貌——是一只通体红色的狐狸!
红蝶脸色愕然:“这是超神兽级别的……玄天火狐!”
果然是超神兽!
云澜心里暗骂一句,她知道稀罕灵植会有守护兽保护,但她没想到,一来居然就来了个根本打不过的狠角色!
但是,如果就这么错过这株有万年年限的龙葵血参,那就很有可能寻不到下一株了。
夜无溟体内的寒毒,也没有这么多时间给她等……
玄天火狐盯着眼前的闯入者,声音沉冷:“我在这处上古遗址沉眠千年,近年来得以苏醒,受我的灵气影响,从来没有任何种族胆敢靠近这个洞穴一步。”
“但今日偏偏是你们这群外来者,不仅打扰了我的休息,还妄想贪图这里的一草一木!”
它的语气骤然变得极为阴寒,哪怕是洞穴里的炙热高温都抵挡不住它言语中的丝丝冷意,一阵恐怖如斯的威压从它周身迅速扩散,唰地一下,整个洞穴仿佛都抖上一抖!
下一秒,惨叫声四起,吊桥底下的那些炎火蜥蜴被那威压直接轰得渣都不剩!
玄天火狐冷哼一声,又对云澜和萧长生道:“人族小辈,趁我现在还没有起杀心,奉劝你们速速离开这里,不要再对那株龙葵血参动任何的歪脑筋,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言毕,它撤去了两人身上的威压,晃了晃大尾巴就要转身跃入熔岩流中。
红蝶心里着急,正要说话,云澜眼疾手快地把红蝶收进识海。
云澜握紧拳头,重新把目光转向玄天火狐,启唇道:“玄天火狐,我无意冒犯您,但这株龙葵血参……我非常需要。”
玄天火狐听到身后少年的声音,步子微顿,又慢慢转过身,狐狸眼中带着一丝阴暗:“人族小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您不愿拱手让给我,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若这个要求是在我力所能及的的范围里,我一定完成,绝不推辞。”
玄天火狐眼中划过一抹讥讽,人族果然都是这副德行,把觊觎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它嗓音凉凉地开口:“要求?我现在就要你去死,你能做到吗?!”
云澜冷声道:“死了,便一无所有。”
“况且,我早已死过一次,这次……我不会再死!”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毅然与无所畏惧。
玄天火狐有瞬间的愣神,这少年的身上竟有如此气场……他到底什么来头?
“焰龙泣血枪!”
少年一声厉喝,金光瞬闪从她掌中出现,比刀刃还要锋利的枪尖指向玄天火狐,双眼带着难以压制的战意。
玄天火狐的目光在触及到云澜手中的长枪时,惊讶:“这是妖域尊主启星的神器!为何会在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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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吸了口气,淡淡地说:“因为,我就是现任妖域尊主。”
“什么?!”
玄天火狐震惊了:“启星退位了?!不可能!”
而且,就算启星真的退位了,也不会把焰龙泣血枪转交给一个人族少年!
因为启星最讨厌的就是人族,她巴不得全大陆的人族都死光!
云澜抿了抿唇,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解释这件事上面,手中长枪一扫,赤焰伴随枪尖迸射,她抬眼盯着玄天火狐,说:“您如果想知道为什么,那就先解决眼下我们之间的事。”
“我来炎墟川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株龙葵血参。当然,我也不想用强取豪夺的方式,把这灵植在你眼皮底下偷走,所以一切都是公平的。”
玄天火狐眯起眼睛,短暂的沉思过后,它扬声道:“你执意如此,那就怨不得我了。”
“看到吊桥底下的熔岩流么?我要你在这熔岩流中待上一炷香的时间。”
“若你能坚持得住,龙葵血参你可以随意摘取,就当是我献给妖域尊主的礼物,我绝不拦你。”
“但若是你没坚持下来,也还是死路一条——因为,这熔岩流中的火焰,足以把你这脆弱的人族之躯烧成灰烬!”
玄天火狐睁大一双狐狸眼,威严十足的视线直射过去:“现在,你愿还是不愿?”
云澜看了眼吊桥下冒着浓郁热气的熔岩流,眉梢紧锁。
而吊桥上的萧长生在听到玄天火狐说的话后,脸色剧变:在熔岩流中待上一炷香时间?!
别说是一炷香,哪怕是短暂的几秒,师妹也肯定承受不住啊!
这玄天火狐……是在把师妹往死路上逼!
“师妹!快回来!”
萧长生勉强恢复一丝力气,强撑着身体从桥面站起身,冲云澜喊话:“你不能答应它!你会死的!”
玄天火狐不解,师妹?
他不是少年吗?怎么被唤师妹?
它压下内心的疑惑,又再次看向云澜:“愿或不愿,你自己决定。”
明明是火系超神兽,吐出来的话语却夹满冰冷的寒霜。
云澜闭了闭眼,握紧手中的焰龙泣血枪,脑海中浮现过夜无溟那张俊美的面容。
无溟,我答应过要为你解去寒毒。
哪怕是我们现在已经失去了本命结印的连接,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寒毒折磨致死。
就算前方是绝路,我也要去闯!
半响,云澜睁开双眼,对上玄天火狐冰冷的双眼,毫无畏惧:“好,我答应你。”
玄天火狐深感意外,居然还真的答应了?
他不怕死?
这份无畏,这份坚决……这一刻,玄天火狐有些看不懂了。
它深知,没有人能从这片熔岩流中活下来。
晋级成神兽级别以上的灵兽,会通过修炼得到独有的特殊能力,这种特殊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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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修炼出来的不是领域,而是另一种更得天独厚的能力——
它以自身凝聚而出的火焰,叫玄天神火,是一种能凌驾于一切奇火之上的火焰。
哪怕是全天下最坚不可摧的矿石,都能熔得一干二净。
且不说矿石,人族那脆弱不堪的身躯无法抵挡玄天神火的威力,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了这条必死无疑的路。
应该说他太狂妄,还是太愚蠢?
玄天火狐没有考虑很久,它突然起了一些好奇心——它想亲眼看看,这个少年究竟要如何在它的玄天神火之下死里逃生!
“既然你已做出了你的决定,你随时都可以开始。”
玄天火狐换了个优雅的站姿,眼神直勾勾盯着云澜,它要目睹,他这无畏的外表之下到底还藏着掖着什么它不知道的东西。
云澜将识海中的契约兽们和器灵都放出来,并命令他们去吊桥上保护萧长生。
她不知道玄天火狐会不会暗中偷袭师兄,但以防万一,还是要做好准备。
契约兽们露出担忧的眼神:“主人……”
萧长生眼看着云澜真的下去,目眦欲裂,怒吼:“师妹你疯了?!别去!龙葵血参我们再另寻,你别做丢命的事!师父会很担心的!”
云澜正要回话,突然感到有一丝奇异的波动在存物戒指中传来,她一看,发现发出波动的,正是红莲业火的本源晶石。
只见本源晶石迅速变化为红莲业火,牢牢环住云澜的身体。
或许,红莲业火也想要保护她吧……
云澜回首,对大家一笑:“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这四个看似轻飘飘的字,却如有万斤重量,狠狠地锤在大家的心窝上。
云澜一个翻身,直接坐在吊桥上那根锈迹斑斑的铁链上。
炙热的火息扑面而来,云澜握紧双拳,深深呼吸一口气。
她此时的心里,没有丝毫恐惧。
小腹处的火灵根在发烫起来,像是火灵根在和这片火海互相感应。
她已承受过最痛的伤。
所以,这炙热的火焰真的要浇在身心,浇在灵魂,也已经不会再疼了……
云澜一横心,握住铁链的手一松,身子朝着熔岩流摔下——
“师妹!”
“主人!!”
吊桥上方惊呼声顿起,云澜的掉落速度很快,在身体跌入熔岩流上时,火焰哗地一下沸腾起来,缠绕着她的四肢急速往上攀去!
五脏六腑好像都要被这股火焰熔掉一样,撕裂的疼痛从体内每一处地方清晰而深切地传递而来!
短短几秒,云澜就被赤色的火焰团团包围,看得吊桥上的萧长生眼睛都红了。
师妹……师妹她……
他嘴唇忍不住颤抖起来,突然,他感受到陌生的气息,猛然转身看去——
夜无溟和暗霖一前一后地从洞穴转角处快步走来。
当萧长生看到夜无溟那双深邃的紫眸时,睁大发红的眼睛:他是……
魔域尊主夜无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长生还不知道夜无溟就是她师妹口中所说的挚爱。
他只是陷入震惊:夜无溟这尊杀神……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于对魔族的印象是嗜杀无情,萧长生的脊背本能地一凉,看着夜无溟和暗霖的眼神都变得警惕起来:“你们……”
夜无溟看了眼萧长生,他刚来到炎墟川时,便察觉有灵气波动从这洞穴里传来。
于是,他踏进洞穴,越是往洞穴深处走,灵气波动就动荡得愈发清晰……
“尊上您看!”
暗霖惊讶地指着吊桥底下的熔岩流,夜无溟顺着属下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团浓烈的烈焰将一个少年团团包围,炙热的气息在整个洞穴里弥漫。
夜无溟皱了皱眉,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视到站在萧长生身后的一个白衣少年——
那是,碧血灵蛇的化形!
是云澜契约的那只有先天不足的木系契约兽!
夜无溟瞳孔紧缩,他一个瞬闪出现在少年面前:“你是萧长生?!”
萧长生惊愕地张了张嘴:“你……认识我?”
夜无溟再次转眼望向桥底下那个被烈焰包裹的少年,一丝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冒起:“……顾东风?那个少年是顾东风吗?!”
萧长生还处于懵逼状态。
看魔域尊主这个样子,他好像不是来寻仇的——倒像是,特地来找他和师妹?
盯着萧长生一脸呆滞的模样,夜无溟剑眉紧锁,目光在他身后的这些契约兽以及器灵上一扫而过。
顾东风,果然就是她!
极大的担忧,比再次找到她而生出的惊喜,先一步占据夜无溟的内心。
他二话不说,立即从吊桥上飞身而下。
“尊上!”
暗霖一看到自家尊上不管不顾地跳下去,惊慌失措地喊出声。
萧长生终于是回过神来:“魔域尊主他……要去找我师妹?”
听到师妹两个字,暗霖也是愣了愣。
魔后失踪的这大半年,拜师了?
但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暗霖赶紧问他:“顾东风是假名,她的真名,是不是叫云澜?”
暗霖问得很着急,萧长生直觉他们似乎很关心云澜,也没有隐瞒:“是,我师妹是叫云澜,顾东风是她来到灵泽洲后起的假名,包括她现在的外表和身姿,也是用幻化翡翠伪装出来的……”
吊桥下。
云澜对外界的一切一无所知。
她表面像是在被火焰焚烧,实际上却如坠入深海之中,窒息与压迫感,在一点点折磨她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神经!
玄天火狐那双美丽的狐狸眼睛倏然冒出金光,它能透过火焰看到被包围其中的云澜。
倏地,它感觉到有其他气息飞快袭来,抬眼看去,才发现是一个身穿玄袍从天而降的男子,他悬浮在熔岩流上方,每踏一步,都有浓郁的暗系灵气从他周身扩散而开!
对上夜无溟的紫眸,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玄天火狐惊讶:“魔域尊主?”
“把你的玄天神火给本尊撤了!”
夜无溟一脸冷肃,血腥的杀意在眸底升起:“她是本尊的伴侣,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本尊轰了这里,将你的巢穴夷为平地!”
玄天火狐隐约感觉到极致的危险朝它袭来,它暗暗咬牙,这尊谁都请不来的杀神,怎么会突然来炎墟川了?!
这时,玄天火狐突然意识到什么——
它看了看那株盘踞在山体上的龙葵血参,再想起魔域和鬼域之间的纷争,恍然大悟:“原来……那株龙葵血参是为了给你解毒!”
龙葵血参?
夜无溟眸光微闪,旋即又皱起眉,双眼紧紧直视火焰中的云澜。
透过火焰,他能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容。
但尽管她的外表变成了他不熟悉的模样,但内里的灵魂……依然是她。
他永远不会认错她。
“首先,我必须解释一下。”
玄天火狐自然不想它的洞穴在夜无溟的暴怒下被毁,出声道:“我一开始并不知晓这个少年是你的伴侣,他擅闯此地,还要取走龙葵血参,这龙葵血参有上万年的年限,珍贵无比,我总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献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所以,我提出了一个要求,只要他能在这片熔岩流里待上一炷香时间,我就将龙葵血参送给他。当然,他也答应了。”
玄天火狐耸了耸肩:“现在这一切,都是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发生的,魔域尊主你可别误会了,我不是没有给他离开的机会。”
夜无溟听言沉默了下来。
玄天火狐的玄天神火非比一般寻常的火焰,其威力很霸道。
可她,为了取龙葵血参,竟真的和玄天火狐做了交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难以言喻的酸涩,在夜无溟心底深处翻滚,再汹涌冲到他的喉骨,堵得喉咙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真是个傻子……
玄天火狐还是生平第一次看到,原来夜无溟脸上也会流露出这种无措的神色。
毕竟,魔族不是人族,他们杀戮成性,也自然不会理解人族那些复杂的感情……
玄天火狐顿默,将眼神投向云澜,狐狸眼中升腾起几丝异色。
洞穴上方,寒渊静静地坐在一块从山体凸出的石头上,他搭着腿,双眼静静注视吊桥底下所发生的一切。
他其实一路都跟着云澜和萧长生,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她。
所以,他们从炎墟川外来到这个洞穴的这一段极其吃力的路程,他都有看在眼里。
云澜和玄天火狐交涉时,他没有现身。
就连刚才宿敌也跟着出现在这里时,他也还是无动于衷。
但只有在看到她义无反顾从吊桥上一跃而下时的一幕,那一份想彻底占有她的念想,仿佛疯长的野草,急速起伏。
寒渊缓缓闭上眼,袖中的手用力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被绷得发白。
情绪在心里肆虐,他再度睁眼,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挣扎。
夜无溟此时就在这里,他完全可以立即催动寒毒。
寒毒在他体内扎根这么久,毒性早已累积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让他暴毙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
可是,可是……
如果夜无溟死了,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她或许会发疯,会和他刀剑相对,会用充满仇恨和敌意的目光看他……
寒渊垂下眼睫,盯着熔岩流中那一团盛放的火焰。
半响,他传音,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云澜,这真的值得?”
“用自己的命去搏,哪怕会落得体无完肤,支离破碎的下场,也是值得的么?”
他像是在问云澜。
也像是在问自己。
火焰中,云澜在竭尽全力承受灼烧带来的剧烈疼痛时,她隐约听到了寒渊给她的传音。
那家伙果然还是来这里了……
云澜咬紧牙关,强行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值得……”
寒渊眸光闪动,到了最后,也没有再给云澜传音。
他微微屈身,背影都变得尤为孤寂落魄。
……
夜无溟悬浮在包裹着云澜的火焰面前。
离得近了,他甚至能听到火焰里传来细微的咔嚓声——那是,骨头被焚烧后的爆裂声。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会承受不住的!
夜无溟当下就要凝聚暗系灵气,将这团火焰一分为二。
就在这时,玄天火狐倏然察觉到什么,它睁大眼睛。
整片熔岩流中的玄天神火,居然在一丝丝地朝着云澜蔓延过去!
无数的玄天神火紧紧环绕在云澜周身,逐渐转化,再被吸收……
玄天火狐震惊了:他为何能吸收它的玄天神火?!
这是什么怪事?!
“等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夜无溟就要动手,玄天火狐立即出声制止,“好像有情况发生,再等等。”
此时的云澜,根本好受不到哪里去。
玄天神火钻入身体里,被火灵根吸收,通过灵根流进她体内的每一处经脉,经脉遇到玄天神火后,无法承受其中的力量,只能啪地一下瞬间断裂!
她死死咬着唇,痛呼被吞入喉里,唯有齿间冒出几丝轻哼声。
玄天神火燃烧了一切,血与汗的交融,骨头与肉身之间的每一次破碎和重铸。
倘若不是在强撑,仅剩下的那点意识恐怕也要被烧去了……
这一炷香时间看似短暂,但对反复经历火刑的云澜而言,只感觉到无比漫长的疼痛被肆意拉扯,直到五感的知觉被慢慢模糊。
不行……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晕过去……
必须要转移注意力,去思考别的事情。
可是,她要想什么?
呼吸几乎被焰火所夺,她微微撑开眼皮,恍惚之中,她看到那张让她朝思暮想的面容,竟出现在她眼前。
那一眼,渡过山海,跨越万里。
无溟……
云澜想要看清他的脸,却发现他身形在隐隐颤抖,眉心紧皱,眼神中充满担忧和紧张。
为什么要这样看她?
云澜觉得自己肯定是疼得脑子都不清醒了。
连无端生出的幻觉,都在心疼她……
又是一阵自带灼烧感的火焰直袭天灵盖,她一下子没撑住,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
滚烫的血溅入火焰,突然之间,那周身处于沸腾状态的玄天神火居然慢慢平息下来!
而原本那一圈围绕着她的红莲业火,瞬间迸射,像是线团一样,与玄天神火丝丝缕缕地缠绕一起——
最后,赤色的玄天神火,与灿金裹挟暗红的红莲业火交织,形成转化为妖冶的殷红色泽!
玄天火狐惊愕地张大嘴巴,那已经不再是玄天神火!
而是通过不断经过转化、凝聚、铸型、融合……只属于她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火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玄天火狐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三观察,终于是确认了下来——这个少年居然把它的玄天神火,变成了她自己的火焰!
难道,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包围着少年的火焰逐渐散去。
云澜被那殷红色泽的火焰轻轻托起,光华流转。
吊桥上,萧长生见云澜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瞪大眼睛:“师妹她……现在是怎么了?她看起来好像失去意识了?!”
暗霖看了一眼,长松一口气:“她没有事,只是把那玄天神火变成了另一种全新的火焰,再融入自身。”
“魔后的身体被玄天神火淬炼了一遍,今后,她无需再借助特殊的抗毒灵植——她的身体,足以抵御万毒。”
萧长生惊讶:“抵御万毒?!”
师妹好厉害啊!
不愧是他师妹!
见此,萧长生激动得差点没直接跳下去,扑到云澜面前给她一个抱抱。
但想到还有正事,萧长生润了润嗓子,对玄天火狐扬声道:“喂!玄天火狐!我师妹在你这里待了超过一炷香时间,你也该履行你对我师妹的承诺了!”
玄天火狐听到萧长生的喊话,脸色多少变得有点点难看。
它的看家本领,它用了这么多年时间才能修炼出的玄天神火,居然……
居然就被这少年给转化了!
见玄天火狐沉默,萧长生挑眉:“堂堂超神兽,不会要反悔吧?!”
玄天火狐脸色黑了:“谁要反悔了!”
它没好气地挥了挥爪子,一丝灵气飘荡起来,将那株龙葵血参切割下来。
唰地一下,龙葵血参被灵气带到云澜面前。
云澜双眼紧闭,她仍悬在熔岩流上,被殷红的焰光环绕,在做最后一步的吸收。
玄天火狐也没有打扰她,爪子一扬,对夜无溟说:“遵守承诺,这株万年龙葵血参给你了,魔域尊主。”
夜无溟却没有看龙葵血参一眼。
他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云澜,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一个时辰后,玄天火狐感觉到云澜眼皮微动,这是苏醒的征兆。
它迈开四腿,踩着火焰走向云澜。
夜无溟眼神一冷:“你做什么?”
玄天火狐没回答他,而是乖乖等着云澜醒来的那一刻——
片刻,云澜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狐狸。
还有……夜无溟。
嗯?
云澜愣了一下,她以为自己在做梦,赶紧擦擦眼睛。
“澜……”夜无溟轻声唤她的名字。
听到这一声称呼,云澜终于明悟:她没有做梦!
不对,他怎么会在炎墟川?!
没等云澜反应过来,玄天火狐抬起爪子,在自己胸腔处一划,一滴血液被挖了出来。
大狐狸将自己的血液送到云澜面前,缓声道:“此乃我的心头血,你服下后,我们就能正式结契。”
“至此,你便是我的契约者。”
云澜:“……?”
云澜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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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转化了我的玄天神火,我认为你是一个值得我去追随和臣服的强者。”玄天火狐很直接地回答。
它喜欢自由,沉睡多年,没想要和谁结契。
但眼前的人族,是一个意外的变数。
云澜按揉了一下眉心,缓了缓,把那滴心头血还回去:“你是超神兽,不会随意和他人结契,这心头血你还是收回吧,我……”
“你不是说自己是现任妖域尊主么?”玄天火狐反问,“臣服于万兽之主,并无不妥。”
云澜抿了抿唇,还想再说些什么反驳的话,玄天火狐却很高傲地昂起下颚:“我送出去的心头血,就不会再收回。”
“你若不要,就扔了。”
云澜听言,又看了看那滴血液,长叹一口气。
超神兽的血,还是最为珍贵的心头血,就这么扔了,那就真的是暴殄天物了……
“好,我答应和你结契。”
云澜不再拒绝,虽然契约超神兽完全在她的预料之外,但……也不算坏事。
得到她的回应,玄天火狐这才满意地眯了眯眼睛。
云澜立即服下那滴心头血,微微发热的血液顺着喉管往下流,直入灵根。
周身红光四溅,耀眼至极。
一抹绚烂的光冲出,契约之力如一根丝线,将云澜和玄天火狐互相连接!
玄天火狐在契约者身前低下头颅,嗓音变得恭敬:“契约已成,请主人赐名!”
云澜抬起手摸了摸大狐狸那柔软的皮毛,沉思几秒,说:“你生于烈火中,那就赐名——流焰。”
“流焰……”
它甩了甩尾巴,开心地点点头:“很好听的名字,我喜欢。”
言毕,它庞大的身躯立即缩小,从大狐狸变成小狐狸,啪嗒一下跳到云澜肩上,甚至还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伏下身子,那姿态恣意极了。
解决完契约的事,云澜抬眼,看向眼前的夜无溟。
夜无溟迈开步子,将她用力抱入怀中。
在拥抱她的那一瞬间,他空空如也的心脏,终于再次被填满。
“澜……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云澜听到他喉间溢出了几分哽咽的哭腔,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他,双手抚上他的脸。
平日里总是尊贵不可侵犯的魔尊,现在却双眼泛红,泪意涌出,浑身上下的强势气场都因此削弱了好多。
看起来……很脆弱。
云澜从没见过夜无溟流泪。
她也不认为夜无溟会有流泪的一天。
但他的第一次落泪,却是在因为和她再次重逢……
眼前的画面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云澜几乎要无法压住情绪。
这么多天以来的思念,都在这一刻交织成形,化为浪潮淹没了她。
“好想你……”
云澜颤抖的手轻轻从他的脸抚到他的头发,眼泪滑落而下。
被贺兰弈击杀那时,她脑中最后想的是他。
想他的脸,想他的手,想他身上暗焰蕊的淡淡冷香,想他的一切……
也想再抚摸他的发丝。
今天,她终于是如愿以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无溟轻轻拭去云澜脸上的眼泪,额头和她紧紧相贴,眼中反映出她的脸,想要把她深深地记在脑中,印刻于心。
“这半年以来,我一直在寻找你,几乎没有一天停下脚步,哪怕是我因伤痛不得不躺在床上,我也会让下属去替我找……”
他的声音变得喑哑:“我害怕,害怕找不到你,害怕再也无法与你相见,害怕我们会因此生离死别……”
“澜,不要离开我……我快承受不住了……”
夜无溟仍然记得很清楚——这大半年的每一天,他是如何度过的。
越是感到痛苦的事,越是能记忆犹新。
犹如在经历成千上万次的酷刑,熬过今天,还要再面对没有任何变化的明天。
他活了上万年,却是第一次感受什么叫度日如年。
除了煎熬,便是无尽的惘然,无法退后,但也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听到夜无溟话语中难以掩藏的痛楚,云澜心脏狠狠一抽,一阵莫大的恐慌笼罩了她。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强忍心中的悲怆,哽咽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夜无溟深呼吸一口气,他慢慢平复情绪,直视着她的双眼:“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澜,你永远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只要能再次看到你,就足够了。”
云澜抱住他,在他怀中闷闷地发出“嗯”的一声。
紧紧相拥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站在吊桥上的萧长生小小声地说:“我说师妹,你要不要先把容貌换回去啊?”
“我看你们两个男的抱来抱去的,有那么一点点辣眼睛……”
萧长生做了个捂脸的动作,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云澜:“……”
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少年姿态,好像确实有些尴尬,云澜立即用幻化翡翠把容貌变回去。
当看到少女一头赤发,双眼瞳色是异于常人的灿金,还有眉心处栩栩如生的龙纹,夜无溟的眸光沉了下去:“你现在的模样,为何与启星的……”
那个启星献祭的传闻,莫非是真的?
云澜不语,但夜无溟能感觉到她的手在用力攥紧,她的情绪也在瞬间变得很低落。
夜无溟没有再问下去,又抱了抱她,缓声道:“你想说的时候,就再说给我听,我不勉强你。”
云澜心中一暖,冲夜无溟笑了笑。
这时,她想到什么,从存物戒指中取出那枚上古炎兽的兽丹,递到流焰面前:“流焰,这兽丹上的火系灵气快要消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一下?”
流焰只是扫了一眼,就立即辨认出兽丹的来源:“咦?上古炎兽?”
云澜点头:“是,上古炎兽丹与龙葵血参一样,都是用来压制和解除寒毒的。”
“但兽丹至今已过去太久岁月,上面的灵气近乎消失,我不想它彻底沦为一个无用的死物。”
流焰想了想,说:“你可以把兽丹放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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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毫不犹豫地将兽丹抛进熔岩流,在看到兽丹逐渐被熔岩流上生出来的火焰包住,她突然想到——她现在体内的龙息,来源于也同样是在上古时期就夺得霸主一位的龙族。
既然如此,那龙息是否也会对兽丹有重新激活灵气的作用?
想到这里,云澜立即释放出一丝龙息,龙息犹如根根丝线绕住兽丹。
下一秒,熔岩流中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一片红光裹挟极致的危险,像是锋利刀刃直直横扫过来!
夜无溟见此搂住云澜,身形轻飘飘地在原地荡起,避免被这红光伤到。
嗡——
一丝异动从云澜的识海中发出,焰龙泣血枪猛然窜出,以直线状急射而去,与那枚在熔岩流中暴动起来的兽丹互相对峙!
威力甚大的压迫感在兽丹上弥散,整个洞穴陡然变得天摇地晃,不断有碎石崩塌倒下。
流焰盯着熔岩流中发生的一切,不禁睁大眼睛:“那兽丹上居然还留有一丝上古炎兽的兽威!”
云澜惊讶,兽威?
原来是那兽威释放出来的红光是在试图伤害她,焰龙泣血枪上有灵性,它感觉到契约者在遭受挑衅,这才不管不顾地从识海中冲出来。
夜无溟带着云澜回到吊桥上,云澜面无表情地盯着熔岩流上的一幕,拧眉。
没过多久,她就感到空气中那股压迫感在逐渐减弱!
看来,是焰龙泣血枪削弱了兽威,目前已经占据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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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溟垂眼看着兽丹,半响,他转头问云澜:“兽丹,怎么得来的?”
云澜微微一笑:“不重要。”
兽丹是怎么得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火凌霄,龙葵血参,上古炎兽丹,这三样能彻底根除寒毒的东西,都已集齐。
夜无溟听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眸色微暗,又紧紧牵住她的手。
怎么可能不重要?
如此珍宝,获取方式自然不会简单。
一定是经历了非常多的困难,才能走到这一步……
很快,兽丹上最后剩下的那点兽威,带着不甘被焰龙泣血枪上散发出来的金光,彻底灭去!
云澜缓缓伸出手,被火焰层层包裹的兽丹嗖地一声飞到她掌心中。
有了那一丝龙息的帮助,兽丹上的火系灵气焕然而生,兽丹的颜色也从原来的暗红色,变成明艳的赤红色!
感受到兽丹上弥漫着浓郁的灵气,云澜心中一喜,二话不说就把兽丹和龙葵血参一同塞入夜无溟手里,笑道:“齐了!”
“你回去之后,把火凌霄,龙葵血参和兽丹一起吸收,只要吸收殆尽,你体内的寒毒就能完全解去,不用再被它折磨了。”
夜无溟看了看手中的龙葵血参和兽丹,内心被一股暖流充满。
困扰了他这么多年的寒毒,终于是能解了。
而为他解去寒毒的,是她。
只能是她。
站在旁边的暗霖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就差没偷偷抹泪。
老天啊!
他家尊上,终于不用再忍受寒毒的折磨了!
暗霖吸了吸鼻子,对着云澜单膝跪下,膝盖砸下发出嘭地一声,听着都觉得很痛。
他双手抱拳,对云澜恭敬地低下头颅,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尊上能够解去寒毒,完全是魔后您的功劳!今后,无论您是要属下上刀山,还是下海火,属下……定不推辞!”
云澜马上扶起暗霖,嗓音平缓:“功劳算不上,毕竟我这辈子也只认定你们尊上了,他有难处,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夜无溟听言,双眼都亮了,心脏在雀跃地狂跳着。
纵然有千言万语,也抵不过这一瞬间。
她说的话,比他吃的任何一串糖葫芦,都要甜。
夜无溟将龙葵血参和兽丹妥善收好,然后又旁若无人一般把云澜抱在怀中,小声问她:“真的,只认定我了?”
云澜被魔尊大人小心翼翼的态度逗笑了。
她眯了眯眼睛,起了一些捉弄他的心思:“那,我收回这句话?”
夜无溟脸色都变了,扣住她腰肢的手又使了点力气,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不容抗拒:“休想!”
云澜又笑了,也抱住他,脸在他怀里蹭了蹭:“只认定你,也只能是你,魔尊大人满意了吗?”
夜无溟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她,看着少女的眼睛:“跟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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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从夜无溟怀中退出来,摇了摇头:“不了,你回吧。”
她拒绝得很直接,夜无溟俊脸上的欣喜一敛,瞳孔微缩:“你不跟我回去?!”
云澜察觉到他身子不由自主地绷起,心中暗叹一声。
她销声匿迹的大半年,果然真的吓到他了……
少女轻轻摇头,手抚向他的脸:“现在的我,不回魔域,不回妖域,也不能回碧落之境。”
“你们的起点太高了,我必须加快我的步伐,才能追上你们。”
“所以,我想在魔域和妖域之外的地方,闯出一片属于我的天地。”
夜无溟听出了她话中的含义,薄唇抿着,凤眼中的光黯淡下去:“……我们才重逢,又要再次分开吗?”
云澜眼神温淡:“比起躲藏在你身后当一个被保护的小可怜,和你一起并肩才是我最想要的。”
夜无溟定定地望着少女,旋即,他阖上双眼,内心的情绪波涛汹涌。
挣扎了一番,魔尊睁开眼睛:“需要多久?”
云澜思考一瞬,回答:“五年。”
“无溟,五年之后,我们再一次重逢吧。”
……
最终。
夜无溟选择了让步。
只要他想,他可以有一万种办法,把云澜掳走,直接带回魔域。
但他不愿意强迫她。
喜欢时,永远可以肆无忌惮。
但真正体会到何为“爱”时,他需要忍耐,也需要克制。
“快回魔域,你体内的寒毒拖不得。”
云澜催促着让夜无溟快些回去,好不容易收集完那三样可以解寒毒的宝贝,还是尽快吸收了好,避免夜长梦多。
夜无溟很舍不得,此次分别,要再等五年。
五年,在他眼里不过弹指岁月。
但现在,他只感觉到很漫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无溟牵着云澜的手,刚和喜欢的人见面,又要面临分别,他心情不太好。
云澜见夜无溟垂着眼睛不吭声,一动不动的,无奈,放缓声音去哄他:“好啦,又不是不会再见,别担心,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我保证,五年后,你会看到一个全新的我出现在你面前。”
夜无溟闷闷地嗯了一声。
抬起眼帘,当目光再次触及到她脸上的笑容时,夜无溟的眸色微闪。
他俯首,在云澜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得见的音量说:“我喜欢你,我爱你。”
语气平缓,但每个字里,都是绵绵入骨情意。
再一次,他再一次对唯一的挚爱,表露自己的内心。
云澜瞳孔一缩。
半响,她眼眶泛起几分湿意,手勾住他的脖颈,稍微使了点力气,让他再次俯首。
云澜吻上他的唇瓣,唇贴着唇轻蹭。
“我也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她终于,把她当时没有来得及说出来的那句话,一字不差地说给他听。
一旁的萧长生惊愕地捂住嘴:哇!
师妹她……她居然……!
就在这时,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挥来,挡在萧长生的眼睛上。
流焰斜视萧长生,不冷不热地吐出四个字:“非礼勿视。”
暗霖擦了擦眼角,真不容易啊,尊上和魔后……终于互相表明心意了!
夜无溟感受到唇上传来的柔软,愣了愣。
不给他任何反应过来的机会,云澜立即松开他,羞红着脸推他一把:“快回去!”
最终,夜无溟被云澜“赶”出洞穴。
走出洞口了,魔尊才终于缓过神来。
他抬起手,指腹在唇上轻轻抚着。
脑中回忆着当时她那紧贴上来的柔软,绯红不禁攀上夜无溟的耳根,他甚至感觉自己好像要被融化了……
“尊上?您还好吗?”
暗霖见自家尊上好像还在神游,小声地询问。
夜无溟听到下属的问话,有些不自然地低咳一声,俊美的面容上恢复以往的冷淡:“没事,回魔域。”
……
洞穴内。
云澜抱着流焰,问它:“你刚刚不让我马上离开,是还有什么事没做么?”
本来,云澜打算立即离开炎墟川,和萧长生一起回去给师父报个平安。
但流焰让她等一下再走。
流焰慢条斯理地晃了晃大尾巴:“和主人结契后,我通过契约之力,感受到主人你识海里有很多灵植。”
“主人是炼丹师?”
云澜:“我确实是炼丹师,怎么了?”
流焰眯了眯狐狸眼,难怪主人和它结下契约时,一切都那么顺利,甚至没有丝毫因双方修为差距太大,而表现出来的任何反噬——
原因就是在于,主人的精神力,已经抵达可以契约超神兽的境界!
而有这种境界的精神力,无非是炼丹师和驭兽师。
想到这里,流焰扬了扬爪子,红光在它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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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灵植实在是太多,像是小山一样把萧长生埋在其中……
“呃……好重!师妹救我!”
萧长生被多不胜数的灵植压在地上,难以抽离,委委屈屈地向云澜求救。
云澜看着这一地的灵植,暗暗咋舌。
四千年的烈火果,五千年的玄阳生香枝,六千年的天玑花,七千年的红焰火莲……
全是品质极佳的灵植!
云澜明白过来了,原来流焰要在临走前,把它藏在这洞穴内的所有灵植都给掏出来了。
“这些灵植在这里待了太久,也吸足了灵气,既然主人是炼丹师,那就都留给主人炼丹吧。”
流焰表现得非常大方。
云澜哭笑不得,虽说一下子得到了这么多灵植,她很开心,但也用不完啊……
她揉揉流焰身上的皮毛,把它放到自己肩上,伸手就要把萧长生从灵植堆里拉出来——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比她更快地从她身后伸出来。
云澜微怔,侧目看过去,寒渊那张魅气横生的脸映入眼中。
寒渊一把将萧长生拉出,然后理了理衣袖,看向云澜的双眼:“这种事,就不麻烦你做了。”
云澜:“……”
想起她在接受玄天神火的淬炼时,听到了他的传音,云澜挑了挑眉:“你还是跟来了。”
寒渊笑眯眯地说:“你忘了么?我说过,你去灵泽洲也好,去两大炼狱也罢,我都要一直跟着你。”
云澜看他一眼,抿了抿唇。
她开启手指上的存物戒指,将地上的所有灵植全部收入其中。
寒渊察觉到云澜的眼神,笑了笑,问她:“怎么?是不是很想问我,夜无溟出现在这里时,我为何不现身催动寒毒?”
云澜顿默,又道:“我问了,你就会回答?”
“他回到魔域后,就会立即吸收那三样珍宝上的火系灵气,等吸收完,他体内的寒毒就能彻底根除。”
少女对上寒渊的眼睛,一字一句:“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寒渊,你不可能再阻止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寒渊眼神一暗。
他突然把脸凑近到云澜面前,唇角微扬:“反正,他现在也没走多远。”
“不如我趁机马上去拦截,先催动夜无溟体内的寒毒,然后看他无力抵抗寒毒时,再把他手里的兽丹和龙葵血参一并夺了去……”
寒渊说得绘声绘色,仿佛真的要在下一秒就去这么做了。
云澜眉心一跳,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嗓音冷了下去,语气夹着深深的警告:“寒渊!”
寒渊见少女神色略显紧张,脸上虽是笑着,心底却泛起一层又一层的苦涩。
比他平日里吃的丹药,都要苦。
半响,寒渊轻轻叹息一声:“瞧你这个样子,真不经吓唬。”
他耸耸肩,又恢复了以往那种吊儿郎当又随心所欲的态度,“我不去拦截夜无溟,也不去抢他手里的东西,满意了?”
听言,云澜这才终于松开了寒渊的手。
寒渊弹了下衣袖上的一丝灰尘,又看她:“回去?”
云澜定定地看着寒渊好一会儿,没有多言,将流焰召回识海,转身就要走出洞穴。
萧长生赶紧跟上云澜的步伐:“师妹你等等我!”
寒渊瞅着云澜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慢慢敛去。
傍晚时分,云澜和萧长生回到弦翎故居。
在萧长生的多次劝说下,弦翎暂时放弃了给徒儿们做晚饭的想法。
夜深,云澜站在竹林里练习枪法。
寒渊坐在竹林旁边的凉亭中,他一手托腮,目光直直地放向前方,好像在看云澜练枪,但视线放空,显然是思绪在神游,不知是在思考什么。
少女手持长枪,枪指虚空,反反复复地练习回旋、刺戳、挥斩、横劈。
一枪破竹,一枪劈石,她与焰龙泣血枪之间的契合性也变得越来越好。
最后一枪,云澜眼底闪烁出冷厉的光,璀璨绚烂的殷红色火焰在枪尖迸射,炸开的那一瞬,宛若繁星降临。
目光触及到枪尖上那的那一抹殷红色泽,寒渊回过神来:“说起来,你居然能融合玄天火狐的玄天神火,还把玄天神火转化为另一种全新的火焰,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云澜将焰龙泣血枪杵在地面,抹去额上的汗珠,轻轻呼出一口气,又转眼望向寒渊,语气淡淡地吐出三个字:“运气好。”
寒渊轻笑,运气好?
对别人来说或许是运气好,但对她来说,绝不是稀松平常的“运气好”。
云澜她……总是在尝试突破各种各样的极限。
他也深深地为这样的她而着迷,无法自拔……
寒渊懒洋洋地换了个坐姿,看着少女的侧脸好半响,突然问:“如果我说,我那时候真的想要去拦截夜无溟,你会怎么样?”
云澜眸光略有闪烁。
气氛就这么沉寂了下去,一瞬间,谁也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云澜说:“如果你真的要去拦截,那我就努力阻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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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句话,云澜说得斩钉截铁。
寒渊眯了眯眼睛,没有接话。
云澜也盯着寒渊看,月色从竹叶与竹叶之间的缝隙穿透而下,照映在他的脸上。
看久了,云澜发现寒渊的脸色很白,那是任何光线都不能照映出来的病态苍白,皱眉:“你没有吃我给你炼制的丹药?怎么看起来又虚弱了那么多?”
“咳……”
寒渊捂嘴咳嗽一声,咽下涌上喉间的血腥味:“我吃了。”
“真的?”云澜走过来,手熟练地扒开寒渊的袖口,另一手为他探脉,“我觉得你在骗我。”
她指腹在手腕上触动的感觉,令寒渊有些许恍惚。
“没有,真的没有骗你。”
寒渊任由云澜探脉,笑得肆意:“小云澜,失去一半魔魂,又不是吹冷风感染风寒那般轻描淡写,身体虚弱是没办法的事,这是吃多少丹药都补救不了的。”
云澜眼神凉凉地横他一眼:“你少糊弄我。”
“我给你吃的丹药,就是用来增强你的体质,让你不再虚弱,你吃一顿不吃一顿的,怎么可能会好?”
寒渊略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好吧,他确实也不是每天都乖乖服用丹药。
想起来就吃,想不起来了,那就……忽悠过去。
他甚至觉得——是不是只有这样,云澜才能把更多的心思留给他?
寒渊无奈地扬了扬唇角,那笑意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他真的是……
病入膏肓,没救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寒渊抬起眼看了看夜空,思绪放空。
几秒后,他突然喃喃道:“此时,夜无溟应该已经在吸收那三件东西上的火系灵气吧?”
云澜听言,眼神古怪地看了寒渊一眼:“你想说什么?”
“嗯,我想说……”
寒渊垂下眼帘,眼神透着一丝难得一见的迷茫:“很多年前,我炼制寒毒,又暗算夜无溟,把寒毒下在他身上,让他每日每夜都在受寒毒的摧残。”
“很多年后,我也为你献出了我一半的灵魂,落得一个比夜无溟当时还要惨的下场……小云澜,你说,这是不是所谓的天道好轮回?”
云澜皱了皱眉。
虽说恶有恶报,寒渊害夜无溟身中寒毒,她也讨厌他那些阴狠的手段。
但……这个惩治寒渊的恶报,不应该是这样。
云澜问:“我身体里的魔魂,真的没办法取出来了么?”
寒渊眯了眯狭长的桃花眼,挑起她垂在肩上的一缕赤发,捻在手里把玩:“有啊。”
“我死了,就可以取出来了。”
云澜眼神冷冷:“寒渊你……”
话未说完,云澜突然感到一道气息在朝她逼近!
她眼底冷光一掠而过,衣袖猛然地一挥,袖里箭从袖口迸射,朝那道气息的所在之处急飞过去!
藏在暗处的身影足尖轻点,袖袍一甩堪堪避开那飞刺过来的袖里箭。
他稳稳站在一块石头上,在抬起眼的那一瞬,却看到妖冶的殷红色气焰在面前扫来,凌厉的杀意让对方心中一骇,立即跃起身来!
火焰比声响先一步而来,嘭地一声巨响,他脚下的那块石头就被焰龙泣血枪击成无数碎片。
对方凌空腾起,朝着一根竹子踏去,但云澜的身影却比他更快,对方顿时有种被瞬间锁定的无力感。
下一秒,冰冷的枪尖直袭,从枪尖上溢出的焰光几乎要夺人呼吸,他瞳孔一缩,焰龙泣血枪居然对着他的喉咙戳了过来!
“别别别!师妹住手啊!是我!”
情急之下,萧长生只好求饶。
嗡!
枪尖停在了萧长生喉前一寸,云澜悬在虚空中,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片刻后,云澜收起长枪,从虚空一跃而下。
萧长生紧跟其后,他慌张地捂住差点就要被洞穿的喉咙,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
师妹这长枪,耍得也太好了吧……
“师兄,大晚上的你搞偷袭?”
云澜有些没好气地回首盯着萧长生,“别再有下次了,我可不想我的师兄被我一枪穿喉。”
萧长生平息下狂跳的心脏,从存物腰带里取出一盒子甜糕递给她,吐了吐舌头:“以前师父总是在我练虬龙棍时偷袭我,我也习惯了。而且,师父指导的时候很严格,可不会管你是男徒弟还是女徒弟,这不也让你提前适应一下嘛……”
“刚刚出去买了一盒甜糕,给你吃,别生气。”
云澜一脸迷惑地接过甜糕,喜欢暗中偷袭徒弟的师父?
该说不说,师父这传教的方式还真是奇怪……
但转眼一想,或许也是为了锻炼徒弟要随时保持警惕心,毕竟……真的想要伤害你的敌人,可不会给你反应过来的机会。
“说起来,我看师妹你用左手持枪,你是左撇子?”萧长生好奇地问了一句。
云澜拿甜糕的动作顿了顿。
寒渊冷冷地瞪了眼萧长生,从盒子里拿了块甜糕丢给他:“吃你的东西去,少哔哔。”
萧长生接住甜糕,他再迟钝,也瞬间察觉到什么,赶紧闭嘴,将甜糕一把塞入嘴里,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
气氛就这么安静下来了,云澜回神过来,笑了笑:“这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
她很大方地对萧长生抬起右手:“我以前惯用右手,不过……它现在废了,用不了,我就用左手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长生愕然地瞪大眼睛,缓了好久,才终于把口中的甜糕咽下喉咙,干巴巴地说:“你的右手……废了?”
“嗯。”
云澜拿起甜糕啃了一口,又指了指自己的双腿,“不仅如此,我在认识你之前,还是个不能行走的瘸子。”
“我为了来灵泽洲历练,花了很久时间,才终于让自己重新站起来,还学会用左手去使用武器。”
若是在半年前,云澜觉得要如此云淡风轻地把自己的伤疤,露出来给其他人看,她真的做不到。
但自从和师父聊过后,她试着学会放下和接受,伤疤都是真实存在的,是她人生中避免不了的痕迹。
那些把她狠狠碾在绝望和痛苦里的事,她忘记不了,也无法忘记。
只是,她也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往,止步不前。
萧长生:“……”
萧长生脸色变了又变,旋即,露出一个很难过的表情,垂下眼帘:“对不起,师妹,我不知道你有那样的曾经,无意间戳中你的伤心事,非常抱歉。”
云澜摆了摆手:“没事,别太放心上。”
寒渊侧目看了看云澜,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之色。
她的心境,好像又发生了变化。
但这次的变化,显然是朝着好的方向而发生改变……
察觉到这一点,寒渊勾了勾嘴角。
小丫头,倒是拜了个很不错的师父。
之后,云澜和萧长生一起聊着天,顺便干掉了那盒甜糕。
寒渊觉得有些累了,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后便回房休息了。
看着寒渊越走越远的背影,云澜眸色微暗。
因为萧长生刚才的“偷袭”,成功打岔,她也没能接着和寒渊回到最后说的话题。
先不说那一半魔魂的事,就寒渊那个虚弱的脸色来看……她还需要再重新炼制出更好的丹药。
老实说,她不希望寒渊死。
可是,夜无溟和寒渊是宿敌,这黄泉之境内的魔族首领……也只能有一个。
这一晚,云澜的前半夜用来冥想修炼,后半夜埋头翻阅百草经,寻找更好的办法,好缓解寒渊失去魔魂后的体虚。
清晨时分,云澜结束钻研,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起身,又跑去竹林里练焰龙泣血枪。
弦翎盘膝坐在桥边钓鱼,他感觉到竹林里传来一阵阵强横的灵气波动,眸光闪烁了一下。
萧长生从房中打着哈欠走出来,弦翎看了眼徒儿,语气凉凉的:“你真的该好好跟你师妹学一学。”
“人家女孩子起得比你早,还练了一早上的长枪,你倒好,身为师兄,懒懒散散的,像话吗?”
萧长生被弦翎的话吓得瞌睡虫都跑了,他老老实实和师父道了一声早,然后赶紧去洗漱,也投入修炼中去了。
这场修炼持续到了正午。
简单吃过东西后,弦翎把两个徒儿喊来。
师徒三人面对面地坐下,弦翎开始给云澜介绍自己。
云澜在弦翎口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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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也是一位巫师。
弦翎的炼丹师等级和巫师等级均也已达到最高等级,实力非常强。
云澜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这就是……神的能力?
虽然,师父不再是天域的化神者之一,但也只是身份被剥夺,他的修为,依然与化神者没有任何区别。
“在灵气和炼丹上,我都可以给你很好的指导。”
弦翎望着云澜,缓声说道:“不过,我的巫术更偏向黑暗一端,你师兄因有七窍玲珑心的缘故,巫术给他的作用十分微小,因此我没有教你师兄巫术。”
“小澜,巫术这个东西有好有坏,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学,你自己认真思量,我不勉强。”
巫术存在两种极端,光明与黑暗,彼此是对立面。
云澜没有考虑很久,点头:“师父,我会跟您学习。”
弦翎不解:“你好像没有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为何?”
“无论是光明一端的巫术,还是黑暗一端的巫术,好和坏的定义,要看使用者是怀着什么目的而使用。”
“若行善,黑暗巫术也可伸张正义,若作恶,光明巫术亦能残害他人。”
弦翎听言,俊逸的面容上露出几分欣慰,仿佛裹挟了寒霜一般的清冽嗓音也变得温和:“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那么接下来,我就开始对你们进行指导,先提前告知——我教导徒弟的方式,不存在‘仁慈’这两个字。”
语毕,萧长生像是回忆了什么往事,身子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起来。
在登扶摇楼的那一个多月,云澜也在萧长生口中听了不少关于师父严厉的事,她乖巧地点头:“严师出高徒,我明白的,师父。”
弦翎颔首:“很好。”
他站起身,拂了拂衣袖,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字一句道:“首先,把你身上那三件来源超神兽的贴身之物取下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长生惊讶地看着云澜:“啊?师妹你身上居然带着三件超神兽的贴身物品?”
云澜对弦翎的说辞没有很意外。
主要是在扶摇楼和师父的那一战,她觉得师父或多或少也察觉到,她身上有三股各不相同的超神兽气息。
云澜很快就把发冠,护腕还有那件蛇皮披风取下来。
萧长生哪里会想到,原来在炎墟川那个洞穴里那时,云澜给他披着的那件披风的原材料,居然来源于超神兽!
这么好的东西,她也舍得给他用……
萧长生心里那个感动啊,要不是此时气氛不是时候,他都要扑过去用力抱住他的好师妹!
弦翎将这三件东西取走,淡淡道:“这都是用超神兽本体上的皮毛和鳞片制成的,你把它们穿在身上,对你的修炼有一定影响,我不希望你太依赖它们。”
“因此,我先替你保管,等你需要外出历练时,再还给你。”
云澜乖巧地点点头:“好,我听师父的。”
弦翎又道:“另外,你契约的七杀和贪狼这两把杀器,没我的允许,你不能用。”
提到杀器,萧长生立即询问:“对了,师父,关于师妹契约了杀器这个事,我有点问题想问……”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弦翎拿出一袋糖豆,倒出几颗丢进嘴里,边嚼边说:“你想问,要如何消除杀器对契约者的影响,对么?”
萧长生重重点头:“是的。”
他看了看云澜,又道:“之前在登扶摇楼,我观察过师妹使用杀器时,杀器上的杀念会侵入师妹的身体,长期下去,师妹的身心和识海一定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弦翎说:“确实是如此,但杀器身上的深厚杀气已积攒数万年,哪怕是我,也做不到将这些杀气全部消除。”
说到这里,弦翎又把目光放向云澜:“所以,如果想要让自己不再受杀器的控制,你就要修炼自身的精神力。杀念如此轻松就占据你的头脑,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你的精神力不够,难以抵抗。”
“一旦你的精神力修炼到最高的程度,杀念就不能再对你为所欲为,你也就能一直保持头脑清醒。”
云澜听明白了:“也就是说,我的精神力等级,需要修炼到最高,也就是——游龙境界!”
弦翎点头:“没错。”
“你现在的精神力等级是造极境界,但从造极修炼到游龙,绝非短时间内就能修炼完成。”
“如果把这个阶段当成一个能装满水的瓶子,那你目前所处的位置仍在瓶底。每一次修炼精神力,都是往瓶中加入一滴水,等瓶中的水升到瓶口,那就意味着你成功了。”
云澜握紧拳头:“师父,我一定好好修炼,争取早日晋级。”
弦翎缓下脸色:“如此便好。”
之后,云澜和萧长生开始接受弦翎的魔鬼训练——
说好听点,是训练。
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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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偌大的空地上,萧长生再一次被弦翎的灵气摁在地上,再起不能!
他衣袍上都是被雷系灵气划破的道道痕迹,一张俊朗的脸直接挂了彩,左一片青色右一片紫色,唇角溢出没来得及擦拭的血迹,非常狼狈。
此时的萧长生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四肢几乎失去知觉。
而云澜那边,比萧长生好一些。
她凭借自身那难以追踪的轻盈步法,很成功地避开弦翎释放出来的雷系灵气。
但到底是十级灵圣的顶级强者,躲开了这一道灵气,下一道灵气就难以闪避。
弦翎释放的灵气堪称刁钻,总是趁其不意攻其不备,再加上弦翎的技法施展得很迅速,让云澜也感到难以招架。
雷系灵气本就附带麻痹效果,一旦躲避得不及时,动作就会因为麻痹而出现短暂的迟钝,那么下一道雷电就再也避不开,只会被一直命中!
一下午,空地这边都在电闪雷鸣,令人头皮发麻的噼里啪啦声此起彼伏。
傍晚时分。
弦翎停止释放灵气。
他睨着眼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徒儿们,嗓音不冷不热:“明日继续。”
说完,弦翎拿出两枚丹药,一人一颗弹入他们怀里,转身离开。
萧长生有点手忙脚乱地接住丹药,差点没感动得热泪盈眶:“呜……师父还是好的!”
虽说挨揍真的很疼,但挨完揍,师父舍不得让他们师兄妹俩自生自灭,会主动给丹药疗伤。
师父好!师父永远都是好师父!
云澜拿着丹药仔细端详,丹药上的丹纹无比清晰。
丹纹越显示得清晰,越能代表丹药的品阶很高。
随随便便都能丢两颗高阶丹药给徒弟疗伤,师父这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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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服下丹药,原地盘膝而坐,闭上双眼,慢慢调息。
调息结束时,天色已完全黑了。
云澜刚挨完揍,感到一身汗黏糊糊的,不太舒服,就和萧长生打了声招呼,先回房洗漱一下。
洗漱完毕,云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松了松筋骨。
这次单方面挨揍后,她的身体好像被打开了某些机关,虽还有些软绵绵的疲惫之感,但能大汗淋漓一场,还是挺过瘾的。
一想到接下来的每一天都要接受师父的魔鬼训练,云澜心里没有生出多少恐惧和担忧。
在拜师那时,她就早有预料。
正因为是自己选的这条路,所以无论多难走,也一定要咬紧牙关坚持下来。
云澜刚走出房门,就听见外面传来寒渊很无语的声音:“我说,你都活这么久了,居然连个肉都不会烤,人族不是很会做菜吗?你也挺丢人族的脸……”
“哎!你这肉汤别放这么多盐啊!只放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啧!你手不要抖啊!”
云澜凑过去看,弦翎不知为何又再次架起火架子烤肉。
大概是因为上次的烤肉很不顺利,他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再尝试一次。
只是,到底是尝试一次,还是尝试亿次……这个,暂且不提。
看着美人师父站在火架子前颇有些手忙脚乱地烤肉,寒渊和萧长生甚至都看不下去了,要在一旁帮着打下手……这一幕幕画面,生动又鲜明。
云澜微愣,她脑中突然回想起激活火灵根时,父亲对她说的那些话——
“成为强者的路不好走,会充满危险,会有无穷无尽的荆棘,有时候,还需要你舍弃最重要的东西。”
“但在这条路上行走时,会不断遇到新的风景,遇到新的朋友,遇到新的机遇,遇到新的奇迹……”
云澜回过神来,唇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启星……
你把你的命给我,除了让我继承你的东西以外,是不是还想让我与这些截然不同的生命体去相逢?
无论是旧人,还是新人,他们都不是匆匆一别的过客。
未来的日子里,还要继续和他们相处下去。
如此,再如何枯燥的修炼,或许也不会变得太索然无味了……
云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目光投向遥远的天边。
也不知道在碧落之境的队友们,现在都过得怎么样了?
她要再努力一些。
争取早日和大家再次重逢。
……
魔域。
曜风和暗霖守在闭关室门外,焦急地等待着门被开启的那一刻。
自尊上从炎墟川回到魔域后,只吩咐他们两个下属做了点事,随后就踏入闭关室,开始吸收火凌霄、龙葵血参和上古炎兽丹这三样东西上的火系灵气。
可已经过去足足七日了,尊上还是没从里面走出来……
曜风和暗霖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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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霖,魔后她还好吗?”曜风没有跟着夜无溟去炎墟川,因此从暗霖口中知道云澜在灵泽洲的事。
暗霖说:“魔后很好。这次去炎墟川,也算是巧合之下和魔后重逢。当时,灵泽洲恰好在下雨,尊上承受不了太重的湿气,因此就去炎墟川那种极炎之地先待上一天。”
“谁知魔后也去了炎墟川,还是为尊上寻那龙葵血参……就这样,尊上和魔后得以相逢。”
曜风松了口气:“魔后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贺兰弈那个该死的东西,在碧落之境宣扬魔后被他击杀,害尊上当时气急攻心,差点没昏过去!”
暗霖回忆着云澜的脸,又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个关于启星献祭的传闻,顿了顿,长叹一声:“也许,魔后真的被贺兰弈击杀了,只不过……启星又把她从地狱拉回来了。”
话音刚落,闭关室的门被打开,夜无溟从里面走出来。
曜风、暗霖脸上一喜:“尊上!尊上您可终于出来了!”
夜无溟嗯了一声,在两个下属期待的目光下,他缓声道:“寒毒已解。”
说完,他抬起手,掌心中升腾起一丝暗系灵气。
感受到灵气上的浓郁威力,曜风和暗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因为寒毒在尊上体内扎根太久,连带着尊上的修为也被跟着压制,大受影响。
如今,寒毒彻底化去,尊上的修为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大喜事,这可是大喜事!
曜风和暗霖恨不得马上冲到极上殿门外,拉上两串炮祝贺一下。
夜无溟垂下乌黑的眼睫,困扰他这么久的寒毒终于解了,都是她的功劳。
澜,你想要成长,你想要在黄泉之境里开拓一片属于你自己的天地,你想要我再等你五年……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想要这样,那他,就放她去做。
但那些伤害过你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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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尊上,名单在这里,确认无误。”
曜风立即把一份名单取出来,双手恭敬地递到夜无溟面前。
夜无溟接过名单,目光在名单上的人族势力一扫而过,喉间倏地发出一丝冷笑。
贺兰弈在启动第二战之前,以威迫利诱的方式,将很多人族势力收揽于圣域麾下。
之后,这些人族势力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圣域的附属势力。
如今第二战结束,这么多的附属势力仍在为贺兰弈做事,是贺兰弈手下最忠诚的狗。
当初,害战神府、青沧学院、三大宗门沦为战场,这些人族势力自然也没少功劳!
夜无溟将名单收起,一拂袖朝着极上殿大门走去,狭长的凤眸中升腾起丝丝慑人的紫光,声音冷沉如冰:“召集所有魔族将士,攻入碧落之境,向所有圣域的附属势力全面开战!”
“凡是参与第二战的附属势力人族,一个不留!”
曜风和暗霖互相对视一眼,尊上这是……要为魔后报仇啊!
此时寒毒已解,尊上的修为和实力已回到巅峰状态,趁热打铁,杀圣域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曜风、暗霖立即单膝跪下,双手抱拳:“属下遵命!势必为魔后报仇雪恨!”
……
碧落之境。
夜风涌动,一场极大的风暴正在降临。
多不胜数的魔族,急速从黄泉之境侵入碧落之境。
青沧学院。
容檀之从闭关室走出来,一出来,就看到楼燕袭站在闭关室门外。
他似乎在这里等很久了。
“燕袭?”容檀之看到楼燕袭手里握着佩剑,眼睛一亮,“你的追影……重铸好了?”
楼燕袭低头看着佩剑,淡淡一笑:“嗯,算是吧,追影的灵性没有消失,它还是从前那副模样……”
说着,楼燕袭将追影剑从剑鞘中拔出,明亮的剑刃映出少年坚韧的双眼。
寒光四溢,一丝丝白气顺着刃面弥散开来。
容檀之欣慰道:“如此便好。”
他顿了顿,又转眼望向楼燕袭空荡荡的左袖子,眸光不禁黯淡下去:“但是,你的左臂……”
“不碍事。”楼燕袭对他轻轻摇头,“失去一条手臂,对我来说确实不方便。但不要紧,只要我的右手还能用,我就会一直用右手去握剑,去对抗圣域。”
容檀之看到楼燕袭脸上是风雨过后的平静和淡然,勾唇一笑。
她彻底失踪的这大半年里,小队里的每个人,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因为心里坚信,坚信她没有死,所以没有人再沉浸在悲伤中。
事到如今,悲伤也没有意义,那些不幸在第二战中死去的人不能再复活,他们能做的,就是替逝者去走他们没能走完的路。
容檀之在心里叹息一声,他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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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澜,我们不知道你现在究竟在何处。
但你放心,我们会振作起来,就算你不在小队中,我们也不会落下修炼。
我们,一定还有再次见面的那一天……
这时,门被推开,殷长枫从外面快步走进来,脸色有些着急:“有情况!”
容檀之一手扶住气喘吁吁的殷长枫:“怎么了?你慢点说,别着急。”
“魔族,很多的魔族闯入碧落之境……”
殷长枫抹去额上的汗,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星梦阁的探子说,那些魔族正朝着圣域附属势力那边的方向而去,他们来势汹汹,应该是去找麻烦的!”
容檀之和楼燕袭脸色惊讶,魔族去找圣域附属势力的麻烦?!
“等等。”楼燕袭想到什么,又问,“目前魔族首领有两个,分别是夜无溟和寒渊,但魔族也不会无端端跑进人族的领地,是谁在率领这么多的魔族闯入碧落之境?”
殷长枫摇头:“暂不得知。”
容檀之眼神微沉,攥紧拳头:“贺兰弈的那些附属势力,在此前的第二战中也同样重创过我们,既然魔族是去找他们麻烦的,那就说明……魔族很有可能是在为小澜报仇!”
楼燕袭眯了眯眼睛,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去看看。”
殷长枫直起身子:“我也正有此意!”
殷长枫立即用传音石给风烬、闻人樰和慕婳传音。
当云澜小队六人正准备赶过去时——
圣域附属势力,欧阳氏族。
欧阳氏府邸,一片火海在此处无边蔓延,浓烟与血腥味互相交织,直冲天际。
“救命……救命啊!”
“有魔族闯进来了!快去向圣域尊主求救!”
“救……啊!!!”
惨叫声在苍茫的夜幕下炸开,一个个眼睛已变成紫色的魔族将士,将这座府邸包围。
欧阳家主站在火海中,他身上血迹斑斑,手里拿着武器,浑身都在止不住地发颤。
他看着那个悬浮在虚空中的玄色身影,惊恐地睁大双眼:“魔……魔域尊主……”
夜无溟面无表情地和欧阳家主对视。
顷刻间,他双眼中的浓黑,倏地化为深紫,令人深感窒息的压迫力自他周身散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欧阳家主强忍着恐惧,对上夜无溟那双散发冰冷光泽的紫瞳:“你们……你们魔族胆敢跑进人族的地盘!真的是太猖狂了!”
夜无溟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
跟随在夜无溟身后的曜风呸了一声:“猖狂?”
“论猖狂,哪里比得过你们这些和圣域狼狈为奸的家伙!”
暗霖也语气冷冷地说:“做圣域底下的狗、贺兰弈手里的刀,视战神府、青沧学院和三大宗门为敌,赶尽杀绝,第二战过后,你们收了不少好处吧?”
欧阳家主眼珠子微转。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夜无溟要特地率领这么多魔族侵入碧落之境——就是因为之前的第二战!
而贺兰弈发动第二战的原因,也是因为要追杀战神府小小姐云澜,这魔域尊主夜无溟,又跟云澜关系很好……如今云澜已死,夜无溟是来替云澜报仇的!
欧阳家主下意识地看向四周,整个欧阳府邸已沦为一片尸山血海,他欧阳氏族……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存活下来的人了!
夜无溟是要灭了他欧阳氏——就跟当初的将军府一样!
一想到这里,欧阳家主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连手中的武器都要握不稳了,脸色吓得惨白到了极点:“不……不是我干的!”
“是贺兰弈!都是贺兰弈!他逼迫我欧阳氏族臣服他,若反抗,就要杀了我们一族!我……我身为家主,为家族顾全大局,又有什么错?!我没得选啊!”
欧阳家主说得声泪俱下,好不凄凉。
夜无溟一拂袖,从虚空之中缓步而下,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尊贵。
他一步步越过满地的尸体,直径朝欧阳家主走去,吓得欧阳家主又是一哆嗦,本能地就要转身就逃——
“呲!”
一道银丝倏地从夜无溟袖中飞出,直直刺入欧阳家主迈开的那条腿,坚韧的丝线刺进血肉,扎穿骨头,剧烈的疼痛令欧阳家主忍不住地嚎叫出声。
紧接着,下一根银丝飞出,带着凶狠的力度,狠狠刺入欧阳家主的另一条腿!
欧阳家主彻底失去力气,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殷红的血液顺着银丝刺入的地方汨汨而流。
夜无溟走到欧阳家主身前,他微微俯身,一手扣住欧阳家主的脑袋,强迫他昂起头:“为保全家族而臣服贺兰弈,有错。”
“对战神府等势力赶尽杀绝,更是错上加错。”
夜无溟眼底深处是骇人的嗜杀,他启唇:“云澜是本尊的人,而战神府又是云澜的家,尔等随意欺辱他们,岂不是正好踩在本尊的底线上?”
欧阳家主睁大眼睛,流下惶恐的眼泪:“求、求求你……不要杀……”
嘭!
话还没说完,魔尊眼中紫芒一闪,欧阳家主的头颅瞬间爆开,血肉飞溅了一地!
夜无溟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拂了拂衣袖,转身望向众魔族将士:“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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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
……
欧阳氏族被灭门的事,很快就惊动到其他附属势力。
他们对夜无溟恐惧到了极点,各大势力的家主也纷纷连夜赶去圣域寻求帮助。
今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圣域。
“尊主,现在各附属势力的家主正在殿门外,要您亲自出面……”
五长老在贺兰弈面前作揖,语气急迫:“魔域尊主夜无溟率领众多魔族攻入碧落之境,此番行动,一定是为了给云澜报仇!尊主,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贺兰弈没有说话。
只是他那放在座位扶手上的手攥成了拳头,看得出他此时心情也很不好。
半响,又有一个圣者跑进尊主殿汇报:“尊主!附属势力之一的欧阳氏族,刚刚已被夜无溟灭门,没有幸存者!”
贺兰弈脸色阴沉,他狠狠地一锤扶手:“该死!”
妖域雁回城内的流毒,让夜无溟和启星互相残杀,两败俱伤。
可这才过去多久,夜无溟就敢卷土重来,甚至还侵入人族的地界?!
当真是嚣张!
贺兰弈想要起身,但直起身子,胸腔就传来一阵刺痛,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又不得不再次坐下来。
已经这么多天了,被那株魔植伤到的伤依旧没有好转,仍在时不时刺他一下。
虽然他把云澜杀了,但她现在确实也跟明殊所说的那样,阴魂不散!
只要胸腔一疼,就会让他回想起被魔植刺戳心脉的那一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五长老见贺兰弈捂着胸腔眉头紧蹙的模样,吓了一跳:“尊主?您心口的伤又疼了?!”
贺兰弈闭着眼强行忍耐,过了片刻,他睁眼,沉声吩咐:“五长老,你和六长老一起,安排两百名圣者前去支援各附属势力,尽力抵御夜无溟和他率领的魔族。”
“若是情况太糟糕,无法控制,那就果断放弃附属势力,在圣域没能彻底恢复过来之前,本座……不允许再有重大伤亡!”
五长老:“遵命!”
五长老很快就离开尊主殿。
殿内只剩下贺兰弈一人,他低低咳嗽了几声,咽下满嘴的血腥味。
胸腔处的刺痛,令他脸色禁不住地发白。
咔嚓!
玉石制成的座椅扶手,被贺兰弈用力掐碎,他浑身冒着杀意,双眼因愤怒而出现丝丝猩红。
云澜!
你都是条死尸了……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
贺兰弈咬紧牙关,强忍疼痛,在心中把云澜咒骂了成千上万遍。
此时,远在黄泉之境灵泽洲的云澜,刚结束今日的魔鬼训练,正抽空给寒渊探脉。
“阿嚏!”
一阵凉凉的风迎面吹来,云澜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寒渊挑眉看她:“着凉了?”
云澜揉了下鼻子,摇头:“说不定是有人在背后偷偷骂我呢。”
寒渊:“……”
男子垂下眼睫,目光落在云澜那放在他手腕脉搏处的手,顿了顿,说:“不用探了,我没事。”
云澜对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很想?你老实配合我,乖乖吃丹药,养好你的身体,我就不用再给你探脉了。”
寒渊轻笑一声,他另一手支着下颚,身子懒散地斜靠椅背,眼睛微眯:“你在心疼我?”
云澜淡淡道:“你是伤者,我是医者,给你治疗,是因为你为我付出了,我不能坐视不理,这无关任何感情。”
即便是预料之中的回复,寒渊仍会为此感到失落。
他在心里叹息,正想转移话题时,怀里的传音石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恰时,云澜也收回了探脉的手,她拿出百草经,一边翻着百草经,一边走出房门,嘴里还在小声嘀咕什么。
直到少女彻底走出房门,寒渊才在传音石里注入灵气,魍魉的声音从传音石内传出:“尊上,魔域那边有情况。”
“哦?什么情况?”寒渊懒洋洋地问。
魍魉:“夜无溟率领众多魔族将士侵入碧落之境,属下偷偷跟着去观察了一下,发现夜无溟在对圣域的附属势力展开围攻。”
“目前,已有三个附属势力被夜无溟彻底歼灭。”
寒渊听言剑眉微蹙:“圣域的附属势力?”
“是,这些附属势力都是贺兰弈在开启第二战之前暗中收揽的人族势力,以逼迫的方式让这些人族势力服从他。而贺兰弈收揽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孤立战神府、青沧学院和三大宗门。”
“并且,这些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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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冷笑一声,原来如此。
夜无溟突然去碧落之境歼灭这些圣域的附属势力,是在为云澜报仇。
看来,夜无溟已彻底解去寒毒,趁着自身修为回到巅峰水平,给圣域制造一些大麻烦。
寒渊眼皮轻掀,视线投向房外的云澜。
那时,他一心想要救活云澜,没给贺兰弈找茬。
现在是个好机会。
寒渊慢慢将五指捏成拳头,目光一下子就变得无比森冷。
失去一半魔魂之后,他的身体状况,远比想象中的还要虚弱。
他也想,趁自己还没虚弱到站不起身之前……为她报仇。
云澜不痛快,那就是他不痛快。
想到这里,寒渊暗下决心,对传音石那头的魍魉吩咐了一句,随后便把传音石塞回怀中,从座椅上起身。
房门外。
云澜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翻着百草经。
身后传来脚步声,云澜抬眼看去,见寒渊从房内走出来,挑眉:“出来干什么?你该休息了。”
寒渊摇摇头:“我有点事,先离开几天,你在这儿好好跟你师父修炼。”
云澜:“……?”
云澜下意识问他:“去做什么?”
寒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摸摸云澜的脑袋:“这么紧张?担心我会去找夜无溟打架?”
“你打不过他。”
云澜把他的手挪开,一本正经地说:“他寒毒解了后,不受压制,修为会完全恢复,以前你们尚能平手,现在只怕是……”
寒渊啧了一声:“你这样把说得我很脆弱很不堪一击啊……我要生气了。”
云澜知道他当然不会生气。
她甩了甩手里的百草经:“我要继续给你找合适的丹药方子了,你要去就赶紧去,记得回来就行。”
她不想丹药炼成了,伤者却连夜跑了。
寒渊微愣。
旋即,他唇角勾起一个笑,眼底满是柔意:“我会回来的。”
即便是他很清楚——她要他记得回来,是为了治疗,而不是为了其他什么事。
但如此被人期待着、等待着……这感觉,真的不一样。
莫名的,很上瘾。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寒渊很快就离开了,走得看起来非常急。
云澜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忙什么事,继续把心思放在百草经上。
碧落之境。
在圣域五长老和六长老带着两百名圣者赶到时,夜无溟已歼灭第四个附属势力。
所过之处,满是浓郁的血腥气和零零散散的人族尸体,无一人生还!
其惨状,堪称人间地狱……
眼前的一幕幕深深刺激着这些圣者的眼睛,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意识到——魔族,果真是残忍与无情!
“夜无溟真的是疯了……”
六长老看到满地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五长老脸色也很难看。
夜色苍茫,阴风阵阵,吹得在场的圣者心都凉了。
“快……我们快去支援,尽可能地拦住夜无溟!”
眼下不是恐惧的时候,五长老立即发令,众圣者们四散分开,正要赶去支援其他附属势力——
可就在这时,一道水刃从某处倏然飞来,噗嗤一声,两个圣者被那水刃横扫,身体瞬间断成两截,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五长老心中骇然,厉喝:“谁?!出来!”
但紧随其后的,又是一道接着一道破空飞来的锋利水刃,杀人如切菜,短短几秒,数个灵帝级别的圣者,都被水刃命中,死无全尸!
一群圣者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立即围在一起,他们背靠背盯着前方,暗暗凝聚光系灵气,等待出击。
我在明,敌在暗!
五长老和六长老对视一眼,刚才的突袭,难道是……夜无溟?!
黑夜中,一双双紫色的眼睛冒出。
众目睽睽之下,颀长的身影从迷雾中走出来,而他的身后——是数不清的魔族!
当看到对方的脸时,五长老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叫:“寒渊?!”
这尊杀神居然也来了?!
“真是好热闹啊。”
寒渊一脸笑眯眯的表情,他身上没半分杀意,但那彻骨的寒气,却像是某种邪恶的东西,顺着每个圣者的脊背往上攀去。
六长老目眦欲裂:“你……你竟和夜无溟联手?!”
“联手?不不不……”
寒渊抬起一根手指,在圣者们面前晃了几下,妖冶邪肆的面容上仍是人畜无害的纯良笑容:“我啊,是不会跟宿敌联手的。”
“但我今晚,就是莫名其妙地看你们这些一个个穿白衣服的道貌岸然者——很不爽。”
言毕,寒渊突然敛起笑意,双眼冒出紫光:“反正都这么热闹了,那不妨……再热闹一些!”
“给我上,杀光他们!”
一声令下,寒渊身后带来的众魔族,张牙舞爪着冲向圣者!
充满冰冷杀戮的气息,在此片天地之中荡漾开来。
寒渊双手负后,眼神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厮杀。
他置身于战场里,却无一个圣者敢靠近他半分。
五长老和六长老带领的两百个圣者,被突然出现的寒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以及寒渊率领的鬼域魔族将士拖住,无法再前进一步去支援其他的附属势力。
而失去了支援的那些附属势力,则只能眼睁睁看着夜无溟把他们一个个毁灭!
圣域那边,不断有圣者快步走入尊主殿,向贺兰弈汇报战况。
在听到一个接着一个的附属势力被夜无溟歼灭,贺兰弈气得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没直接晕过去:“混账!支援还没到位吗?!五长老和六长老人在何处?!”
前来汇报的圣者被贺兰弈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回……回尊主,五长老他们被另一波突然出现的魔族纠缠住,导致两百名圣者都没能及时支援……”
贺兰弈瞪大双眼,另一波突然出现的魔族?
这又是什么情况?!
贺兰弈气得几乎要咬碎一口牙,他终于是坐不住,抄起权杖:“四长老,随我一同去一探究竟!”
他再不出现,他圣域的附属势力……只怕是真的要被全部杀光了!
另一边。
夜无溟抬手抹去溅在脸上的鲜血,听着曜风的传话,挑眉:“寒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曜风摇摇头:“不知,寒渊和他带领的一波鬼域魔族,拦截了上百名赶去支援的圣者,目前战况很激烈。”
夜无溟紫眸微眯。
这样看来,寒渊也是有备而来……
“尊上!有情况!”
暗霖的身影突然出现,对夜无溟抱了抱拳,沉声道:“前面不远处的树林里有灵气波动,其中有贺兰弈的灵气,还有另外六道各不相同的灵气……”
六道灵气?
夜无溟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变,转身就朝前方快速闪身而去。
……
树林中。
灵气激荡。
云澜小队六人和贺兰弈、四长老两人正面对上。
贺兰弈眼神阴狠,手成爪状朝着容檀之抓去:“第二战没能把你们这六个也一同杀了,实在失误!”
容檀之眼底一片猩红,容氏被那片火海吞噬时的惨烈,让他对贺兰弈的憎恨只增不减,他手一挥,扶光七弦琴顺势而出。
手指一拨琴弦,极具杀伐的无形气流自弦下而出,冲着贺兰弈横扫而去:“贺兰弈!你该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眼见那气流就要扫来,贺兰弈瞳孔微缩,身子一歪堪堪避开,唰地一声,气流把他的一缕发丝切了下来!
容檀之抱着扶光七弦琴,眼神阴冷:“真可惜,只能切掉你的头发,没能切掉你的头颅。”
贺兰弈看到容檀之手中散发璀璨光华的玉琴,双眼陡然变亮:“这莫非就是……九大神器之一,扶光七弦琴?!”
“早就听闻容氏藏着神器,没想到这神器居然就在你手里!”
贪婪的光在贺兰弈眼中冒出,他二话不说就把手伸向扶光七弦琴——
“咻!”
一支由水系灵气凝聚而成的箭矢穿透虚空,对准贺兰弈的脑门急射过去!
箭矢夹着厉风,贺兰弈心中骇然,见自己躲不开,当下只能立即释放自己的领域:“圣谛领域!”
轰!
以贺兰弈为中心点扩散开的领域瞬发,射来的箭矢像是被一只凭空出现的无形大手抓住,凝固在领域之外,箭尖仅差一寸就能彻底洞穿!
闻人樰站在队友们的后排位置,手持破势寒水弓,她盯着贺兰弈开启领域锁定住她射出的长箭,唇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
贺兰弈可以用领域限制一支箭矢,那如果……是无数支箭矢呢?
闻人樰冷笑着,她一挥手,浓郁的水系灵气被凝聚成无数箭矢,迈步,拉弓,一支支箭矢在她手里仿佛有了生命力一样——
破空的声音响起,犀利的箭矢寒气逼人,激射出去时卷起了阵阵冰冷的风暴,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力狠狠撞向贺兰弈的圣谛领域。
紧接着,容檀之也再次拨动琴弦。
铮铮琴声,在这充满肃杀的氛围里也变得凛冽至极,两大神器所带来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同时叠加交织!
“唔……”
贺兰弈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恶狠狠瞪向容檀之和闻人樰手里的神器,身上的光系灵气隐约有溃散的迹象。
圣谛领域的释放,要以贺兰弈自身力量的加持。
此时容檀之和闻人樰使用神器之后,两人的灵气加起来堪比灵圣等级,同为灵圣等级的贺兰弈竟也一下子难以抵挡!
该死……
被两个小辈单方面压制,极大的不甘和愤怒在贺兰弈心中升腾起来。
他堂堂圣域尊主,再如何落魄,也轮不到这几个小辈杀他!
楼燕袭看到贺兰弈被压制住,立即与殷长枫、风烬和慕婳对视一眼,四个小辈迅速释放自己的灵气,接连不断的灵气技法攻向贺兰弈!
贺兰弈就算修为等级远超他们,又如何?
他们小队在经历了这么多磨难之后,早就不分彼此,六人的力量只要凝聚在一起,也足以把贺兰弈逼至绝境!
一瞬间,六道灵气裹挟恐怖的压力飞冲击向圣谛领域!
“你们几个!!”
贺兰弈怒吼着,周身的灵气突然在领域之中爆发,一声巨响过后,偌大的圣谛领域如一个被注满了水的球倏然炸开!
浓郁的灵气从破碎的领域中涌出,像是一根根跗骨锁链冲向云澜小队六人!
容檀之脸色一变,对队友们喊道:“大家都快散开!”
少年足尖轻点飞身而上,正要再次用手指拨动琴弦——
咔!
一条锁链缠上容檀之的手腕,牢牢限制住他的一切动作。
下一秒,另一条锁链从容檀之背后出现,对准他的心脏就要扎去!
“檀之!”
底下是队友们惊恐的叫声,容檀之瞳眸一缩,本能地做出躲避的姿势。
就在这时,一道漆黑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对方手里拿着一柄黑色的气刃,对准那道即将要刺入容檀之身体的锁链挥斩而下,咔嚓一声,锁链应声断成两截!
容檀之惊讶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黑衣男子,发现他的眼睛是非人般的兽瞳!
极具压迫力的慑人气场在男子身上散发出来,容檀之顿时了悟——他是超神兽化形!
葵又是一挥气刃,紧紧缠住容檀之手腕的那道锁链也被斩断。
贺兰弈一抬头就看到突然出现的葵,震惊地睁大眼睛,超神兽化形?!
这超神兽是哪里来的?!
葵俯视着底下的贺兰弈,瞳孔猛然缩成竖线状。
他一个瞬闪飞身而下,手中的气刃狠命挥向贺兰弈!
贺兰弈反应很快地迅速躲闪,但就在下一秒,贺兰弈身后出现了一个撕裂空间,夜无溟从撕裂空间一步踏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贺兰弈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敌人,他在避开葵挥来的那一刀时,本能地侧目看去——
夜无溟?!
贺兰弈不傻,他立即就反应过来,这只超神兽……就是夜无溟的契约兽!
“别来无恙,圣域尊主。”
魔尊扯了扯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仗着自己是灵圣修为,欺负几个小辈,是不是很过瘾?”
听到夜无溟没有掩饰的讽刺,贺兰弈的五官瞬间变得扭曲。
“今夜,本尊也想亲自体验一番,何为欺人太甚!”
夜无溟冷笑一声,漆黑的眼睛因杀心被激发而变成深紫色,他一抬手抓住贺兰弈的衣襟,周身荡漾开一股浓厚的黑色气息!
嘭!
夜无溟长腿一扫贺兰弈的下盘,趁贺兰弈反应不过来的那短暂一秒,蕴含汹涌灵气的一掌狠狠拍向他的胸口!
伴随噗地一声,浓烈的热血从贺兰弈口中喷洒出来,血染半边天!
夜无溟身子悬起,五指扣住贺兰弈的脖颈,再使出一拳重锤他的腰腹。
贺兰弈此时的状态,哪能承受得住这杀意凛然的一拳,身体直接被打得直飞出去,后背连着撞倒好几棵树才堪堪停住。
他倒在地上,仿佛没了气息。
夜无溟居高临下地睨着贺兰弈:“不过如此。”
四个字,狂得无边!
“尊主!”
四长老惊恐地吼叫出声,他心中一急,不管不顾地立即凝聚光系灵气攻向夜无溟。
夜无溟紫眸微眯,萦绕在他身侧的暗系灵气,顷刻间就把四长老攻来的光系灵气吞噬干净。
葵身形一转,如难以寻踪的鬼魅一般突袭到四长老身前,手里的气刃迎面一挥。
四长老没来得及躲闪,被葵那犀利无比的气刃击中,身躯也如刚才的贺兰弈,整个人呈直线状飞了出去!
转个眼的功夫,地上又多了个倒下的四长老。
“噗……咳咳……”
四长老口冒鲜血,捂住泛疼的胸口勉强坐起身,心中却惊骇至极。
不是说夜无溟被寒渊下了毒,修为大受压制吗?!
他……他刚才攻击尊主的那几招,完全不像是修为被压制的力道啊!
四长老脑中警钟敲响,眼下再不逃,只怕真的会惨死在此……
他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空间卷轴,手忙脚乱地扶起半死不活的贺兰弈步入空间卷轴,临走前还不忘冲夜无溟抛下一句狠话:“夜无溟!旧恨新仇,我们来日再算!你给我们等着!”
眼见空间卷轴就要消失,葵下意识就要追上去,夜无溟伸手一拦,冷声道:“不必追了。”
“今夜的目的,不是为了杀贺兰弈。”
葵听从契约者的命令,不再多问,转而化为一抹黑光回到识海。
云澜小队六人立即来到夜无溟面前,抱拳:“多谢前辈前来相助!”
夜无溟看了眼六个小辈,身上的凛然杀意慢慢散去,淡淡道:“你们为何会在这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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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檀之回答:“我们得知前辈您率领魔族攻入碧落之境,目标还是圣域的那些附属势力,所以想着来帮忙……”
魔尊挑了挑眉,脸色微沉,语气不是很好:“这里不用你们帮忙。”
“你们只要顾好自己就行,本尊能救你们这一次,救不了下一次。”
“养精蓄锐,才是你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小队六人互相对视一眼,乖乖应声:“前辈说的是,我们会继续努力修炼的。”
见他们如此配合,夜无溟也不再摆冷脸。
“前辈……”
慕婳眸光黯淡,问道:“这段时间,您有去寻找小澜的踪迹么?”
夜无溟看着六人,想来,他们突然急匆匆地赶到这里想要帮忙,也是为了想给云澜报仇。
出发点是好的,但感情用事不仅解决不了什么,更会成为任人攻击的软肋。
夜无溟没有思考太久,对小队六人隐瞒了云澜的行踪:“有找,但没找到。”
六个小辈听言,除了知情的楼燕袭以外,其他五人都不约而同露出失落的神色。
夜无溟薄唇轻启,正要再说些什么话时,突然嗅到空气中有一丝熟悉的水汽,眸色又变得暗沉下去。
他一拂袖,转身背对小辈们:“回去。”
云澜小队六人见此,也不再继续逗留,对夜无溟的背影抱了抱拳,随后速速离开。
直到六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下,穿墨蓝色袍子的男子从另一边的草丛中缓步走出来。
夜无溟面无表情,和与他站在对立面的寒渊对视。
宿敌,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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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了几秒,寒渊最先发话:“寒毒从体内消失的感觉,是不是很痛快?”
夜无溟凤眸眯起:“你怎知本尊体内的寒毒已解?”
“呵。”寒渊有些肆无忌惮地笑了出声,“我想要知道,那还不简单?”
“知道此事的,只有云澜。”
夜无溟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一抹危险感:“你见过她?”
寒渊笑而不语,脑中浮现出离开灵泽洲前,最后与云澜的那番对话。
爱情和战争一样,都是不择手段又纠缠不休的东西。
夜无溟拧眉,不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气氛陡然变了,丝丝缕缕的冰冷杀意从彼此身上散发出来,弥漫于虚空中的雾气,也似是抵挡不住这股冲天的杀意,要被马上冻结成冰。
下一秒,夜无溟动了。
形如鬼魅,难寻踪迹,魔尊一手挥去,无形的暗系灵气瞬间实体化,凝成锋利的刀刃砸了过去!
“噩魇领域!”
浓郁的水汽弥散开来,领域张开,蓝光乍现,寒渊一个闪现飞身而至,灵气在此片天地迸发。
眨眼功夫,两道身影扭打一起,拳拳到肉,彼此的所有招式,都带着一种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狠劲儿!
浓黑与深蓝,两种不同颜色不同力量的灵气交织缠绕,这是只属于两个魔族首领之间的战场。
双方的身影都已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肉眼无法捕捉,仅能看到残留在半空中的道道虚影。
炸开的气雾中,夜无溟五指一扣,指间银丝翻飞,看似轻羽般没有半分威慑力,却裹挟迅捷的无穷力量,以一种无所不在的姿态,遍布在寒渊的上下左右四个方位!
那银丝细如蛛网,环环相扣,让寒渊一时半会儿也无从落脚,只能被迫地屈起身子悬浮起来。
他盯着眼前的银丝,冷笑:“居然是锁魂丝?夜无溟,你藏了不少好东西。”
夜无溟眼神阴冷,紫光在眸中闪烁:“寒毒解去,本尊不再受你的压制,如今已是占尽上风。”
“你若认输,本尊给你留一条全尸。”
寒渊听言笑了:“哈……认输?夜无溟,你看不起谁?”
怒意在魔尊心底深处燃起,魔气附体,双眼中的紫光深得骇人至极:“不服?那本尊就打到你服为止!”
语毕,修长的手指一用力,交错的锁魂丝就要缠上寒渊的四肢和躯体!
“召灵!”
寒渊身上黑光一闪,一个虚幻的灵魂倏然拔地而起,与寒渊相融。
嘶!
锁魂丝缠身,撕裂的声音顺势响起。
夜无溟定睛一看,脸色都黑了——那被锁魂丝撕裂的,不是寒渊,而是他刚才召来的一个灵魂!
他以邪术召灵,再将灵魂变成自己的替身,让灵魂替他挡下锁魂丝的封锁攻击!
夜无溟抬眼,冰冷的目光落向不远处,寒渊站在那儿,恣意地对他挥了挥手:“哎呀,杀错了呢,气不气?”
夜无溟额上青筋暴起,暗系灵气瞬间朝向寒渊迸射出去!
刹那间,黑气与水雾,再次炸开!
……
另一边。
激烈的战斗过后,两百名圣者被屠杀得不剩多少。
五长老和六长老身负重伤,再无力顾及支援那些附属势力,匆忙和活下来的一些圣者逃亡去了。
而事实上,他们也没办法再支援附属势力了——因为,数十个圣域的附属势力,都被夜无溟率领的魔族将士一锅踹了,无人生还!
此次的突袭再次给圣域重重一锤,魔族又是以嗜杀著称,只要嗅到血腥味,杀心就会被彻底激发,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曜风一把火烧了最后一个附属势力的府邸,看着这座华丽精致的府邸最后要在火焰中化为废墟,无情地扯了扯嘴角。
“想不到,我们魔族也有一天会主动帮人族报仇。”
暗霖抹去面容上的血迹,眼底的紫色稍稍退散:“我们手刃这些附属势力,也算是让那些死在第二战中的无辜人族沉冤得雪了。”
曜风看了暗霖一眼:“我们不是在帮人族报仇,我们是在为魔后报仇。”
战神府是云澜的家,青沧学院、三大宗门与云澜交好,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云澜”这个人的存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暗霖对曜风的话不置可否。
他不再看眼前的火海,对身后的众魔族将士一抬手:“收兵,准备返程!”
曜风问:“不等等尊上吗?尊上刚才走得很急……”
“刚刚尊上给我传音了,让我们收拾完就先回魔域。”
暗霖手里拿着传音石,眼睛眯了眯:“寒毒刚解,寒渊又突然出现,尊上一定是去找寒渊大战一场,发泄发泄这些年来的怒意……”
话未说完,暗霖突然感觉到有一大波气息在逼近他们,眼神变得阴厉,厉喝出声:“谁?!”
一批以魍魉为首的鬼域魔族将士出现在大家眼前。
曜风盯着魍魉,握紧拳头:“是寒渊的下属,还有他鬼域的魔族……”
一瞬间,魔域与鬼域两波魔族,呈对立面而站,中间仅相隔一线。
黑云在空中涌动,迎面吹来的夜风都变得无比凌冽。
身后的火海仍在尽情地释放热量,府邸内的木梁木柱被火焰烧得发出爆响。
曜风和暗霖背对火光,却更让他们双眼中的紫色愈发明显。
无声的硝烟,在这片天地之间荡漾。
许久之后,曜风率先发话:“鬼域,你们是来找茬的?”
魍魉眼珠子微转,嗓音凉凉的:“我们尊上收到消息,特意赶来拦截,若不是我们鬼域及时出手,你们还要再面临两个圣域长老和两百名圣者的攻击。”
“我们不求你们的感激,但至少,现在不要对我们怀有敌意。”
暗霖听言冷冷一笑:“寒渊收到的消息?你们鬼域消息还真是灵通,不远千里迢迢也要赶来碧落之境拦截那群圣者。”
“另外,就算没有你们鬼域出手,对付两百个圣者,绰绰有余。”
曜风也跟着附和:“就是,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魍魉脸色一寒,正要发话时,远方突然爆开一阵巨大的灵气波动,声势剧烈,就连这边也能感受到那股强横的力量!
众魔族不禁把目光投向发出灵气波动的地方。
曜风和暗霖互相对视一眼,如此激烈的灵气波动,莫非是……尊上?!
魍魉眉头紧皱,眼下也不是起争执的时候了,他立即对身后的魔族道:“全体魔族将士返程,回鬼域!”
确保所有鬼域魔族都已离开,魍魉恶狠狠瞪了眼曜风和暗霖,随后立即朝刚才爆发灵气波动的方向闪身赶去。
“我们也去看看?”
曜风感受着远处的动荡,脸色微沉:“虽说尊上修为高深,没了寒毒的压制后更是回到巅峰状态,但寒渊是出了名的狡诈,他的邪术阴险又毒辣,搞不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手段没使出。”
暗霖对此保持认同:“你说的对,寒渊的邪术不得不防,我们现在就赶去,若能及时支援尊上,那就再好不过。”
……
树林深处。
暗系灵气和水系灵气紧紧交缠彼此,双方身上的气势愈战愈盛。
夜无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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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欲要再次召唤一个游魂替自己挡攻击,黑光刚在他身躯上闪烁起来之时,他眼前突然一黑,翻涌的血气冲上喉管,没忍住噗地一声喷洒而出!
几滴温热的血溅到夜无溟脸上,眼中紫芒更甚,他手指一勾,银丝横空飞射过去,带着难以抵挡的威力袭向寒渊的胸腔!
不好……
眼前的景象变得天旋地转,寒渊在恍惚之际仍保留一丝清醒的意识,勉强撑起身子向旁边躲闪。
袭来的银丝没能穿透寒渊的心脏,却刺入了他的肩身!
丝线刺入一端有夜无溟的暗系灵气,这种能侵蚀血肉的灵气从伤口处密密麻麻地冒起,剧烈的疼痛令寒渊皱起眉。
下一秒,魔尊一手伸来,狠狠掐住寒渊的脖颈!
后背撞在树上,寒渊的脸色惨白如纸,血从唇角流出,头脑晕乎乎的,眼前一阵发黑。
夜无溟一手掐紧寒渊的脖子,另一手抽动丝线,眼神阴寒,嗓音冷得骇人:“寒渊,你也有今天。”
寒渊咬牙,他挣不开夜无溟的手,肩上是锁魂丝搅动血肉的疼痛,意识几乎要离他远去。
不能死在这里……
她还在等他回去……
情急之下,寒渊做了个召唤的手势,双生魇灵从识海冲出来,张牙舞爪地攻向夜无溟!
夜无溟脸色微变,立即松开寒渊退后一步,双生魇灵扑了个空。
锁魂丝被魔尊用力抽出,寒渊疼得身体发颤,身子一歪,不受控制地倒了下来。
小云澜……
寒渊眼睛半睁,在心中念着她的名字,直至仅剩下的最后那点意识被黑暗吞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无溟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盯着倒在地上晕过去的寒渊,剑眉轻蹙。
他似乎……变得很虚弱。
为何?
双生魇灵守在寒渊身侧,时不时对夜无溟做出恐吓的举动,龇牙咧嘴的,看着很凶。
夜无溟一甩锁魂丝上的血迹,眼神冷淡地注视双生魇灵,薄唇微启:“双生魇灵,本尊只有不想杀的人,没有杀不到的人。”
“你以为你护得了这一次,还能护下一次?”
双生魇灵的瞳孔因愤怒而化为竖线状:“只要我这条命还在,你休想再伤我契约者半分!”
夜无溟轻哼,强势的气场自他身上散发出来,霸道至极:“多年前,你的契约者暗算本尊,害本尊深受寒毒的折磨,本尊是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本尊魔域内的八十八牢,少了些受罚的魔族,他很合适做一个被永远关押其中的囚犯。”
“说起来,本尊突然想起——寒渊还曾破过八十八牢,不是很喜欢破牢么?那本尊便成全他,让他在里面永无天日地挣扎!”
言毕,夜无溟迈开步子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用灵气幻化出黑色的气刃,刃尖反射出危险的光!
双生魇灵见夜无溟真的动杀心了,一横心,正要发动灵气对抗他——
倏然,一丝突兀的异响划破夜色,撕裂空间从寒渊身侧出现!
奇异古怪的能量从撕裂空间中溢出,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夜无溟的表情变得更加阴寒,当下就要快速闪身过去阻拦。
魍魉动作飞快地扶起寒渊,不再停留,转身就跃入空间。
“找死!”
夜无溟冷着脸一挥袖袍,汹涌的暗系灵气冲魍魉横扫过去。
魍魉来不及躲开,被灵气击中后背,他闷哼一声,硬生生受下这道攻击,步伐踉跄地带着寒渊和双生魇灵离开。
空间很快就消失在夜无溟眼前。
又是那该死的传送卷轴!
之前,魑魅去战神府暗杀云澜,不敌,也是被魍魉用传送卷轴救走。
没想到今日,这一幕又再次出现了……
夜无溟攥紧拳头,面色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
随后赶到的曜风和暗霖看到满地的废墟,暗暗咋舌,战况果然很激烈啊……
“尊上,寒渊呢?”曜风左看右看,都没发现寒渊,心里诧异。
夜无溟冷冷道:“被他的下属救走了。”
暗霖惊讶:“是魍魉救走的?!”
“他有传送卷轴。”
夜无溟说着,慢慢平息内心里沸腾而起的杀念,凤眸中紫光散去,又恢复平常的黑色:“罢了,寒渊受了重伤,他那个下属也在救走寒渊前挨了本尊的一道灵气,足够让他们痛苦一段时间。”
暗系灵气独一无二的侵蚀能力,无其他灵气可以与之比较。
哪怕不死,也绝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夜无溟转眼望向曜风、暗霖:“收拾完了?”
下属们抱拳道:“回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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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溟颔首:“很好。”
数十个附属势力被灭,圣域再次受到重创,想要恢复全盛状态,几年内怕是做不到了。
就算留贺兰弈一条命,他也掀不起多大的水花。
云澜她,也应该很想亲手取贺兰弈的性命。
想起云澜,夜无溟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下来。
“尊上,我们现在就回魔域吗?”暗霖看了看自家尊上的脸色,小声询问。
夜无溟抬了抬眼,目光放向前方,顿默几秒,突然道:“你们先回,本尊还要去一个地方。”
说完,他很干脆地撕裂空间,闪身就走。
……
圣域的附属势力被一夜之间歼灭的事,惊动了整个碧落之境。
而更让人族震惊的是,让这些附属势力一朝覆灭的,竟是魔族!
就在无数人族心惊胆颤,生怕魔族会把战火引来时,大家突然意识到——魔族虽然杀了很多人,但所杀之人,也仅仅只是和圣域有关系的人。
魔族,好像没有要残害其他无辜人族的打算……
传言满天飞,有人说是圣域做了什么事惹恼两位魔族首领。
也有人说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
更有人说,这是夜无溟和寒渊在为死去的云澜报仇……
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无人得知。
战神府。
君拂凰收到消息时也很惊讶,但接下来更惊讶的是——夜无溟来战神府了!
迎客厅,魔尊坐在椅上闭目养神。
听到门外匆忙急促的脚步声,夜无溟慢慢睁眼。
君拂凰大步走入迎客厅,下意识地就要对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抱拳:“魔域尊主……”
“君战神无需多礼。”
夜无溟对君拂凰轻轻摇头:“今日,我是为了一事而来。”
君拂凰一愣:“何事?”
“我找到她了。”夜无溟缓声道,“她很好,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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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是……是澜儿?!
君拂凰顿时回过神,脸上流露出喜悦的表情:“是澜儿吗?她在哪里?!”
夜无溟没有对君拂凰隐瞒:“在黄泉之境的灵泽洲,她想在那里闯一闯,养精蓄锐,所以暂不能回战神府,君战神不用担心。”
君拂凰心里长松一口气,刚放松下来,她突然发现夜无溟的脸色没有这么苍白了,身上的那种病弱感也消失了。
看起来,似乎是完全痊愈了。
“你体内的寒毒……也是澜儿为你解的?”君拂凰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夜无溟颔首,眼底闪过一抹浅浅的柔意:“嗯,没有她,寒毒或许还没能这么早解去……”
君拂凰听言,笑了,眼中涌出几分泪光,嘴上却不饶人:“臭丫头!害外婆这么担心……等见上面,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夜无溟看到君拂凰默默垂泪的模样,心中有些感慨。
她隐姓埋名,销声匿迹了大半年,无论是他,还是君拂凰,从没有放弃寻找她。
在得知外孙女安然无恙,最高兴的,是离她最近的亲人。
“魔域尊主。”
君拂凰擦拭着眼角的眼泪,目光再度放向眼前的夜无溟,“圣域附属势力被歼灭的事,我已听说。”
“你的此番行动,是在为澜儿报仇么?”
夜无溟说:“第二战里,圣域的这些附属势力给战神府、青沧学院、三大宗门添了不少麻烦,也是重创你们的主要敌人。”
君拂凰叹气一声:“是啊,在第二战里,贺兰弈下令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因此死去的无辜人族有很多很多……那些附属势力,都是满身杀戮的恶鬼。”
谁说魔族邪恶嗜杀?
瞧,贺兰弈不就正是比魔族更可恨的人吗?
夜无溟思考一瞬,提醒道:“君战神,关于她在灵泽洲的这件事,还请你多加保密,不要外传。”
“这是在为你们自己,也是为了她的安全做考虑。”
君拂凰明白夜无溟话中的深层含义,点头:“我不会说出去的。”
圣域把云澜身死的事传遍了碧落之境的每个角落。
几乎是所有的人族,都当云澜真的被贺兰弈杀了。
因此,在云澜没有回到碧落之境之前,谁都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
“她的队友,也不能知道这件事。”夜无溟想到云澜小队,眸光微闪,“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君拂凰答应了下来。
夜无溟和君拂凰交谈了一会儿,又让君拂凰注意身体,才离开战神府。
君拂凰望着夜无溟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儿,最后,她转身来到云景棠的灵堂中。
目光落在灵位上,君拂凰抬起手,轻轻地将灵牌上的一丝尘埃擦去,眼眶泛红:“景棠,我们的宝贝外孙女,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对不对?”
“在她回来之前,我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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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云澜”这个名字,再次响彻在碧落之境,那就意味着——将会有更大的困难等她亲自去面临。
她想看着外孙女长大、彻底蜕变,但与此同时,也不想看到她那么辛苦。
人啊,真是一个复杂的矛盾体……
君拂凰静静地站在灵位前,目光有些放空,不知在思考什么。
黄泉之境,灵泽洲。
云澜在房中炼丹。
木系灵气和火系灵气在紫金炎火炉上环绕,片刻后,云澜停止释放灵气,睁开眼睛。
打开炉盖,里面是七枚赤色的丹药。
云澜拿起丹药仔细检查。
每一枚丹药上都有祥云丹纹,这表示她炼制得很成功。
但云澜脸上却没有半分高兴的表情。
这些天,她除了跟在师父后修炼以外,还抽空给寒渊炼制丹药。
丹药是炼制成功了。
但信誓旦旦地说着自己一定会回来的寒渊,并没有出现。
时间已过七天,他要忙的事……还没忙完吗?
云澜心中生出几分不太好的预感。
她觉得寒渊突然失踪这么多天,怕是出了什么突发状况。
眼看着第八天都要来了,云澜决定亲自去一趟鬼域。
和师父和萧长生打过招呼后,云澜用幻化翡翠变回少年姿态,独自前往鬼域。
此时的鬼域,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幽霄殿里外的魔族,不管是魔族侍女还是魔族侍卫,谁都不敢大声说话,连呼吸都变得轻微。
“啪!”
一个魔族医师被魑魅挥出的一道灵气击飞出去,肉体砸在地上的声音,尤为沉重。
魑魅满脸怒色,表情狰狞得好似要吃掉那魔族医师:“连尊上的病痛都无法压制,鬼域竟养了你这种无用的东西!给我滚!滚远点!”
魔族医师连忙捡起自己的药箱,慌慌张张地逃了。
魍魉刚走出来,就看到魑魅大发雷霆的样子,皱眉,苍白的脸上带着不满:“闹什么?尊上才刚睡下。”
听言,魑魅立即跑过去拉住魍魉的衣袖:“尊上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魍魉低低地咳嗽几声,被夜无溟的暗系灵气击中,他后背上的伤疼痛难忍,无法痊愈。
他咽下喉管处的血腥气,摇摇头,表情黯然:“不太好,和夜无溟大战一场后,尊上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那日,魍魉用传送卷轴把寒渊带回鬼域,之后,寒渊就陷入昏迷,不见清醒。
虽然请了很多医师来看,但医师们都无能为力……
魑魅惊恐地瞪大眼睛,恐慌充斥着她的内心。
越来越虚弱……
一旦虚弱到了极点,岂不是会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魑魅用力拉住魍魉的手,长长的指甲几乎要陷入魍魉的皮肤,脸色发白:“魍魉……尊上不能死!我们要继续去找能给尊上治疗的医师!”
“哪怕是挖遍整个黄泉之境,也一定要找到!”
说到这里,眼泪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滑落。
魍魉微微拧眉,他轻轻拍着魑魅的手背,声音缓了下来:“放心,尊上一定会没事的。”
“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对我实话实说。”
魑魅一愣:“实话实说?说什么?”
“你之前和尊上一起去了妖域,我当时没跟去,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观察了一下,也是在尊上从妖域回来之后,身体才出现虚弱状态。”
“因此只有你知道尊上为何突然身体虚弱。”
魍魉眯了眯眼睛:“所以,尊上做了什么事?”
魑魅唇瓣微抿。
气氛僵持了会儿,魑魅松开魍魉的手臂,握紧拳头,眼中升起一丝难掩的恨意:“都怪云澜那个贱蹄子!”
魍魉不解:“云澜?关云澜什么事?”
魑魅深吸一口气,正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时,一个魔族侍卫急匆匆地跑来:“魑魅护法!魍魉护法!不好了!有人闯入鬼域闹事!”
“谁这么大胆子?”
魑魅暂时咽下就要到嘴边说出的话,皱起眉。
“是……”
“是我。”
魔族侍卫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熟悉的身影慢慢走来。
云澜用幻化翡翠变回原貌,手持散发耀眼金光的长枪,一头赤发不扎不束地散着,随风荡起,面容冷峻。
魑魅瞪大双眼,她用力捏着指尖,滔天的恨意占据了她的内心:“云澜?!你还敢来!”
魍魉也很惊讶,刚说到云澜,云澜居然就真的出现了……
他稍稍平息了一下情绪,语气颇带不满:“鬼域没有请云姑娘来做客,不知云姑娘如此嚣张肆意地闯入鬼域,是为了何事?”
云澜冷冷地扫了眼好像要扑过来吃了她一样的魑魅,又转眼望向魍魉,冷冷扬唇:“我记得,寒渊好像有很多次想要邀请我来鬼域玩,怎么落到你们眼里又是另一回事了?”
魑魅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她:“鬼域不欢迎你!滚出去!”
“你以为我很想来?”
云澜没空闲功夫陪这个对她恶意满满的女魔族唠嗑,“寒渊在哪里?我要见他。”
魑魅一听云澜竟是来找寒渊的,想起自家尊上如今正虚弱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心中更来气了:“你还好意思找尊上?若不是你这个贱蹄子,尊上他根本就不会……”
嗡!
没等魑魅把话说完,云澜手中的焰龙泣血枪突然脱手飞出,枪尖伴随一声尖锐的器鸣袭来,擦着魑魅的脸颊钉入她身后的墙壁上!
鲜血从魑魅脸上的擦伤溢出,疼痛让魑魅瞬间回神,她下意识捂住脸:“你……”
“不好意思,焰龙泣血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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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抬起手,长枪顺势从墙壁中抽出,倒飞着回到她手里,少女眼神冰冷:“再让我听到你骂我,焰龙泣血枪捅的就不是墙壁,而是你的嘴。”
魑魅咬了咬牙,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怕了,只能默默把那口怨气吞下。
魍魉脸色惊愕,云澜现在的容貌变了太多,还有她手里的长枪,那不是启星的东西么?
“寒渊的体虚,一直都是由我来治疗。”
云澜拿出一个装满丹药的瓷瓶,在魑魅和魍魉面前晃了晃:“你们想要亲眼看着寒渊继续维持身体虚弱的样子,也无妨,那这丹药……”
魍魉眼神一闪,着急出声:“等等!你说……你能治疗尊上?!”
云澜淡淡道:“我是炼丹师,也是行医者,该有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没必要骗你们。”
魍魉顾不得这么多了,立即对云澜说:“我信你!你快去救尊上!”
说着就要把云澜带进幽霄殿。
魑魅尖叫出声:“魍魉!你就这么信了她?!谁知道她是不是来害尊上的……”
魍魉根本不理会魑魅,很直接地把魑魅抛于脑后,急匆匆把云澜带到寒渊的寝宫。
刚走入寝宫,云澜就闻到一丝宫内传出阵阵药香。
但药香再如何浓郁,也挡不住夹杂在其中的血腥味。
“云澜,尊上他的身体突然变得很虚弱,期间清醒的次数少之又少,其他时间几乎都在昏睡……”
魍魉给云澜说着寒渊的情况,他撩开床纱,露出躺在床上的男子。
寒渊双眼紧闭,面色呈现出一种极为虚弱的死灰色,气息若有若无。
云澜见此,二话不说就拉开寒渊的袖口为他探脉。
刚探上几秒,云澜眉头紧蹙:“怎会这样……”
体内灵气溃散,血肉和筋脉有被侵蚀的迹象,分明只吊着最后一口气!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转眼看魍魉,脸色严肃:“七天之前,他的身体还没虚弱到这种程度,他到底去干了什么?”
魍魉想到自家尊上和夜无溟那一战,暗暗咬牙,对上云澜目光的双眼都带着深深的幽怨:“那是因为尊上去了碧落之境,和夜无溟大战了一场,尊上不敌,才落得如此境地!”
云澜惊讶,什么?
夜无溟和寒渊,去了碧落之境?!
云澜还是想不通:“为何要去碧落之境?”
见云澜丝毫不知情的样子,魍魉眸色微暗:“夜无溟召集一批魔族前往碧落之境,去讨伐圣域的数十个附属势力。”
说到这里,魍魉的声音冷了下去:“我知道,夜无溟这次的讨伐行动,完全是在为你报第二战的仇,但我们尊上也同样有在第二战出力。然而,尊上帮了大忙,最后还要被夜无溟伤成这样……”
魍魉长叹一口气,又把目光投向床上的寒渊:“云澜,我跟了尊上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尊上对谁动过一丝感情,但只有你是例外,尊上为你做了很多事,尽管这些事你可能都不知道。”
“我猜不到你是怎么想的,但如果你真的要成为魔域的魔后,那就拜托你……不要再给尊上任何的希望。”
云澜沉默。
她听得出,魍魉在责怪她。
而这个责怪的理由,只是因为她和夜无溟心意相通,所以她注定要和寒渊站在对立面。
看到寒渊虚弱的脸色,云澜抿了抿唇。
眼下也不适合再多说什么,她把炼制好的丹药倒出一颗,塞入寒渊嘴里。
在服下丹药后,寒渊的脸色神奇般地恢复了些许血色。
魍魉眼睛一亮,云澜的丹药真的有用!
云澜慢慢闭上眼,催动体内的木灵根:“接下来我要动用灵气,你先出去吧,结束之后我会让你进来。”
魍魉多看了云澜几眼。
虽然他对云澜心存谨慎,但现在除了云澜以外,也确实找不到合适的医师为尊上治疗……
事到如今,他也唯有相信云澜了。
反正,如果云澜敢在他眼皮底下搞什么小动作,她也别想走出鬼域。
魍魉很快就离开寝宫,还把门给关上。
门外,魑魅在着急等待,当看到魍魉走出来,火急火燎地跑过去:“你怎么能任由那个贱人进去给尊上疗伤?!”
魍魉眼神凉凉:“等我们找到能治疗的医师,尊上命都要没了。”
“还有,嘴巴放干净一些,你就这么想被神器捅?”
魑魅:“……”
魑魅突然想起自己被云澜用七杀剑刺戳胸腔的那一幕,不知为何,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她咬紧唇瓣,没好气地瞪了眼魍魉,也只能守在寝宫外了。
……
这场疗伤持续了很久。
寒渊在意识模糊之际,感受到有一种很温和的力量在身体中流动。
尤其是被暗系灵气侵蚀过的地方,都被很好地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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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撑开眼皮,发现床前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小云澜……”
云澜看到寒渊醒了,松了口气,停止释放灵气,目光看向他:“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寒渊眼神放空,他看着四周的环境,辨认出这是他在鬼域的寝宫。
“我……在鬼域?”
云澜嗯了一声:“要起来吗?我扶你。”
寒渊撑起身子,肩上因锁魂丝受的伤刺得他脸色变了又变。
云澜扶着他坐起身,又指了指他的肩头处包扎好的纱布:“这里,别碰水,过几天就好了。”
“你给我包扎的?”寒渊问。
“不是我,还能是谁?”
“哦……”
他又露出了那种不正经的笑:“你看了我的身体,要对我负责哦,小云澜……啊!”
云澜伸出一根手指在寒渊肩上按了按,疼得他不禁痛呼一声。
“伤成这个样子,还有闲心跟我开玩笑,是吗?”
云澜面无表情地看他,“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说完就要转身走出寝宫。
“别走……”
寒渊伸手拉住云澜的手腕,他敛起脸上的不正经,眉眼低垂,看起来有些可怜巴巴:“别走,留下来好不好?”
云澜回头看他,半响,她重新坐下来,把寒渊的手松开。
“我不会为了谁而停留。”
少女脸色平静而淡然:“我是如此,寒渊,你也一样。”
听出了云澜的话中有话,寒渊身子微僵。
寝宫内突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再说话。
片刻之后,他抬起眼,眼睛微微睁大:“是不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魑魅?还是魍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眼神微闪。
她摇了摇头,说:“没有,没有谁对我说什么。”
寒渊皱眉:“那你为何……”
“我为你治疗,完全是出于你为我付出了那一半魔魂。”
云澜缓声道:“如果可以,我也很想把身体里的魔魂拿出来再还给你,我希望你能好起来,不再变得那么虚弱……但是,我没办法。”
寒渊捏紧拳头,脸色完全冷了下去:“我说过,那一半魔魂是我心甘情愿取出来的,你从来没有逼迫我什么。”
云澜无奈地轻扬唇角:“我知道。”
“我也知道,你喜欢我,正是因为这份感情,你才舍得把灵魂分一半给我。”
寒渊愕然地看着云澜,喉咙像是被扼住,半句话都说不出。
云澜又道:“为谁而动情意,这是最本能的反应,谁也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寒渊,我不能回应你对我的感情。”
寒渊沉默了下去。
云澜静静地看着他,也没有出声。
气氛僵持好久,寒渊哑着声音说:“……是因为夜无溟比我更早和你相遇,所以你才选择了他?”
云澜摇了摇头:“寒渊,爱这种东西,从来都不存在先来后到,只有合适与不合适。”
“大半年前,我经历生死,我处于一种渴望变得强大、但又陷入迷茫的落魄状态,满脑子都是对贺兰弈的仇恨,这份仇恨成了我心里最深的执念……”
“那时候,离我最近的不是夜无溟,是你。”
“但如果真的要动情,我老早都向你表达心意了,可我没有。”
云澜抬了抬眼睛,嗓音轻缓:“因为那半年里,我真的把你当成了知己知彼的朋友,我也很希望我们能一直维持这种关系。”
寒渊依然没有说话。
少女看了看他攥紧的拳头,眸光变得有些黯淡。
他接受不了。
如果接受不了,只会徒增痛苦。
她不想他痛苦下去,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他。
只要看不见,也许……就不会再勾起他心里的那点情意。
云澜把那一瓶为他炼制的丹药从存物戒指中拿出来,塞到他怀中:“这是我新炼制的丹药,比你之前吃的,效果要好上很多。”
“接下来,我会继续跟在师父身后专心修炼,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因此,我不会为你留下来,谁也不能阻止我前进的脚步。”
寒渊低头看着那瓶丹药,他拿起来晃了晃,瓷瓶中只传出轻微的声响,但能感觉得出瓶中的丹药很有分量。
他冷笑一声:“这么多丹药,我能吃上好久呢。云澜,你想和我划清界限?”
云澜没有回答他的话。
她只是站起身,对寒渊抱了抱拳:“如果丹药吃完了,你再找我,我一定竭尽全力,绝不推辞。”
“鬼域尊主,我们就此别过,山长水阔,请多珍重。”
言毕,她一拂袖,转身走出寝宫。
步伐坚定,没有半分停留。
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走出寝宫,魑魅和魍魉就围了上来:“怎么样?尊上如何?!”
“没事了。”云澜语气淡淡,不冷不热的,“他已苏醒,你们随时都能进去看他。”
魍魉听言脸色一喜,二话不说就步入寝宫。
魑魅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伸手捂住脸,略带哽咽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来:“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云澜看了魑魅一眼,又很快收起目光,抬步就走。
魑魅放下手,她转脸看着云澜的背影,握了握拳,冲她喊道:“云澜!你救了尊上,我不会感激你的!他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都是因为你!”
“你救他,本就是你应该做的,你这辈子都别想推卸责任!”
云澜步子顿住。
她像是深深地呼吸一口气,旋即,少女回过头,安静地对上魑魅的双眼。
相视几秒,魑魅听到她说:“我觉得,你挺适合他的。”
说完,云澜闪身就走。
只留下脸色有些发懵的魑魅。
……
回到灵泽洲后,云澜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修炼上。
之后,云澜没有再见过寒渊,也没有刻意去打听他的行踪。
全然把自己当成一个修炼狂魔。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
五年后。
穿暗红色劲装的年轻女子站在树林旁的山崖边上,目光久久凝望山崖底下。
一头赤发扎成蝎尾辫垂在脑后,身形高挑,肤色胜雪,精致的五官完全长开。
端的是一副绝世美人的容貌。
五年已过,稚嫩的少女已长大成人。
“师妹!吃饭了!”
身后传来萧长生的喊声,云澜回头:“来了。”
萧长生比云澜年长一岁,五年时间,他也褪去了少年姿态,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份意气风发的凛然之气。
今天是弦翎掌厨。
弦翎的厨艺比五年前有所长进,不过偶尔也还是会有失败的时候。
但总体而言,不再是抱着“只要吃不死,就往死里吃”的消极态度提升厨艺。
云澜来到饭桌前,几碟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摆在桌上。
萧长生闻了一下,眼睛都亮了:“这也太香了!师父您真的有在好好提升厨艺啊!”
弦翎把两双筷子分别递给两个徒弟:“我厨艺提升了,你们呢?”
师兄妹两人接受了足足一年的魔鬼训练。
第二年,弦翎不再继续让徒儿们挨揍,而是对他们分别进行指导。
直到第四年,弦翎干脆又直接地放生两人,经常赶两人出去历练,然后隔一段时间再询问他们的修炼进度。
比起前几年,自由不知多少倍。
但自由,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
萧长生知道师父要问修炼进度了,笑眯眯地回答:“师父,徒儿目前在一级灵圣修为。”
弦翎挑了挑眉:“抵达灵圣等级了?不错。”
他又转眼看向云澜:“小澜呢?我记得你之前闭关了足足一个月,还顺利吗?”
云澜笑着点头:“当然,我现在是二级灵圣修为。”
萧长生啊了一声,委屈:“师妹你怎么又超过我了?!太快了吧……”
弦翎听到云澜说的话,眼神变得温和:“进步很大,师父很满意。”
他说着,拂了拂衣摆缓缓坐下:“既然你们都已经抵达灵圣等级,那也该继续去下一个地方历练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听言,萧长生和云澜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
两双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弦翎,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弦翎以灵气为墨,在虚空中写下两个字——
炼狱。
云澜瞳眸闪烁了一下,炼狱……
黄泉之境内,能称得上是炼狱的地方,只有风暴之眼和极冰地带!
萧长生和云澜对视了一眼,“师父,您是要我们去风暴之眼和极冰地带历练?”
弦翎直视着两个徒儿,淡声道:“虽然你们目前都已晋级到灵圣等级,但对于真正的强者而言,你们仍是刚学会飞的小鹰而已。”
“从灵圣这个等级开始,你们应该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级的晋级难度,堪比登天。”
萧长生唔了一声,点点头:“这倒是,我从十级灵帝晋级到一级灵圣,前后就花了我差不多大半年的时间,但现在我依然还没能摸到晋升二级灵圣的门槛……”
弦翎颔首,又用手指了指虚空中那两个字:“你们若能从炼狱中闯出来,晋升速度会加快许多,因为炼狱之内,只有更多难以想象的危险。”
“在里面行走的每一步,都要以性命去搏斗。”
萧长生咽了咽喉咙。
听完师父说的话,他顿时觉得这满桌的饭菜都不香了……
对比起萧长生,云澜脸色倒是很平静。
弦翎看了看云澜:“小澜,你看起来似乎不害怕。”
云澜勾勾嘴角:“师父,这两大炼狱,我在去登扶摇楼之前就有考虑去了。”
“但这五年以来,师父一直不让我们靠近这两大炼狱。我想,师父也是在等我们晋级到灵圣等级,才让我们去那儿历练。”
“嗯,你说的不错。”
弦翎没有否认,“这两个炼狱环境过于险恶,我虽然很希望你们能尽快提升,但也不能拿你们的性命去赌。如今,你们都已是灵圣等级,那就意味着,你们已经有相当实力可以去走这条路。”
萧长生拿起筷子夹了根青菜塞进嘴里,嚼了嚼,吞下,又问:“那,师父您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去?”
弦翎回答:“你们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不过,这两大炼狱,我推荐你们先去风暴之眼。”
云澜好奇地问:“师父,这是为何?”
弦翎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润润嗓子,给徒儿们介绍道:“风暴之眼,这是一个常年飞沙走石,又风暴甚多的险恶之地。”
“但里面最出名的,是风暴黑道场。”
萧长生也来了兴趣,一边吃菜一边发问:“风暴黑道场?那是什么?”
弦翎顿了顿,说:“是一个擂台场。与平常的擂台场不同,这个擂台场不计生死,只要参加擂台赛,就要真正用命去赌博。”
“在擂台上,你们会面临不同模样的修炼者。唯一的共同点是,敢上擂台的修炼者,只有强者,没有弱者。”
云澜思考了会儿,明白过来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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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翎点头:“正是如此。”
“在风暴黑道场内的擂台上连胜十场,据说就能开启风暴之路。至于这个风暴之路是什么,无人得知,因为——从来没有修炼者能在风暴黑道场里连胜十场。”
弦翎说得云淡风轻的,萧长生却是硬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从来没有人……连胜十场?!
这风暴之眼,果然不是虚名的炼狱!
云澜轻轻咬着筷子,听完师父说的话后,她对风暴之眼算是有一定了解,“师父,在真正去闯炼狱之前,徒儿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弦翎:“什么事?”
她放下筷子,说道:“当年我在激活第二灵根的时候,我父亲用龙鳞给我传音,他说,等我抵达灵圣等级,就去一个叫桃山的地方找他和母亲。”
“我从出生以来,就没见过我亲生父母一面……我想先去找他们。”
说到这里,云澜的眼神变得柔和,心中也隐隐多了几分期待。
跟着师父刻苦进修了五年,为的就是这一刻。
她终于……终于能和父母见面了。
“好,去吧。”
弦翎摸摸她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他们是把你带到这个世界的亲人,无论发生什么,不要怪罪他们当年对你的不辞而别。”
云澜重重点头:“我永远不会怪罪我的父母。”
此事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之前夜无溟给她说过,名叫桃山的山峰一共有十二座,分布在黄泉之境内的就有其中三座。
她还不能回碧落之境。
希望黄泉之境的这三座桃山,就有她想找的那一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饭后,云澜坐在一棵大树上。
手一挥,一片绿叶从枝杈飘落而下,再稳稳落在她手中。
萧长生在树下练虬龙棍。
云澜托着腮看着师兄练了会儿,然后将手里的叶子抹平,放到双唇之间,悠长的旋律缓缓吹奏出来。
萧长生听到云澜在吹叶笛,也没有出声打扰,而是默默地一边跟上她吹出来的旋律节奏,一边挥动手中的虬龙棍。
好好的练习,硬是被萧长生耍成了舞棍,别说,还舞得挺好看的……
一曲毕,云澜放下叶子,有些无语地看着树下的萧长生:“哪有你这样练习虬龙棍的?”
萧长生冲云澜嘿嘿笑着:“师妹,你还会吹叶笛呢?真好听!”
云澜垂眼看着指间的那片绿叶,唇角上扬:“就是一些放不上台面的小玩意而已。”
“怎么就放不上台面了?谁敢说我师妹半句不是,我用虬龙棍敲爆他的脑壳!”萧长生气呼呼地举起手中的虬龙棍。
云澜被他的话逗笑了。
萧长生看着云澜好半响,突然说:“师妹,你打算明日就去找那个桃山吗?”
“嗯。”云澜点头,“我想快点找到我父母。”
“而且,黄泉之境内的桃山有三座,我看了地图,一座座找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所以想尽快去找。”
萧长生哦了一声,思考半响,又用商量的语气和她说:“那个,师妹啊……虽然有些冒昧,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嗯?”云澜歪头看他,诧异:“为何想和我去?”
“好奇。”
萧长生回答得很干脆:“你父亲可是超神兽化形,本体还是天火玄龙,那可是妖族中的霸主,龙族啊!身为小辈,自然是想见识见识那样的顶尖强者!”
云澜愣了一下,她看向坐在木桥那里边吃糖豆边钓鱼的美人师父,“师父的契约兽,不也是龙族么?”
弦翎的契约兽,名唤“虚无”,超神兽级别的幽冥骨龙,属龙族一脉,他的身份领域“骨龙领域”,就来自于虚无。
萧长生摆了摆手:“我都跟了师父这么多年了,看腻了,自然是想要再看点其他新鲜的,你说是不?”
云澜哭笑不得。
最后,云澜答应了,师兄妹俩一起共同修炼了五年,彼此之间也很默契。
虽说和师兄去没什么问题。
不过,她更希望是和挚爱一起去见父母。
想到夜无溟,云澜神色略有恍惚。
原来……已经有五年没见他了。
不只是夜无溟,她的外婆,她的队友们,她的下属们,还有很多很多熟悉的人……都已和她分别足足五年了。
也不知道大家现在都过得怎么样?
念头在心底深处一闪而过,云澜回神过来,收了收情绪。
再等等吧。
还没到见面的时候。
翌日清早,云澜和萧长生道别师父,启程前往地图上的第一座桃山。
“运气好的话,第一座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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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指向前方的一座山峰:“我们走。”
两人一路加快脚步前进,在正午时分抵达第一座桃山。
可惜的是,第一座桃山几乎成了一片荒芜之地,连半棵植物都没有。
云澜摇头:“不是这一座。”
萧长生低头看着地图:“那就前往第二座桃山。”
云澜没有失落,继续和萧长生前进。
然而,当他们抵达第二座桃山时,依然没有收获——云澜之前在梦里看到过的桃花林,并没有出现在这座山上。
云澜和萧长生把最后的希望放在第三座桃山上。
日落时分,两人来到第三座桃山。
比起前两座桃山,这最后一座桃山要更低矮一些,海拔不高,上山的道路也不难走。
“师妹,这桃山上似乎也不见有什么桃花林啊……”
找了一天,萧长生有些累了,他坐在一块平滑的巨石上休息,一边休息一边环顾四周,小声嘀咕。
云澜不语,她看着前方的道路,表情略显凝重。
难道,父母所在的桃山……其实并不在黄泉之境,而是在碧落之境?
她觉得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重返碧落之境。
真的要为了找父母而特意回去一趟吗?
就在云澜犹豫不定时,目光突然被前方的东西所吸引——
她发现,前方有几棵树生长的环境有一点不对劲。
那几棵树长得非常茂盛,绿叶长满枝头,一看就是经常受到阳光的滋润。
可问题是,这座桃山附近的气候变化无常,经常堆积厚云,容易下雨,鲜少有阳光充足的时候。
没有阳光,这几棵树又如何长得茂盛?
云澜皱眉,她走过去仔细观察。
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莫非,是障眼法?!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长生见云澜站在几棵树面前左看看右看看的,不解:“师妹?你在看什么呢?”
云澜回头看了眼萧长生:“你不觉得这几棵树有古怪?”
“古怪?”
萧长生听言立即从石头上跳下来,几步就来到云澜身旁,跟着她一起观察起来。
片刻,萧长生摩挲着下巴,唔了一声:“这些树……长势挺好的。”
“但跟其他植物相比,是不是好过头了?显得格格不入啊。”
虽说附近也有不少树木,却远没有这几棵树长得这般开枝散叶。
云澜眯了眯眼睛,她将清雾从识海中召唤出来:“清雾,出来帮帮我。”
清雾从识海中出来,迅速从人形态变回蛇形态。
这五年里,云澜给清雾投喂了很多高阶丹药和珍贵灵植,修炼时也不忘带上清雾一起。
在不懈努力之下,清雾成功摆脱先天不足所带来的负面效果,身上的白化也彻底褪去,它终于从雪白的颜色,变回碧血灵蛇一族的青绿色。
不仅如此,摆脱先天不足后的清雾,蛇形态也变得比以前更庞大,直起身子时说是一柱擎天也是个不过分的形容。
云澜跳到清雾的蛇脑袋上,再让清雾直起身子。
站得高,视野也就变得更广。
她仔细留意,发现这几棵树的所在位置,能形成一种独特的阵图!
“师妹!怎么样了?有发现什么吗?”萧长生在底下呼喊。
云澜一跃而下,从地上拿起几块石头,确定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再把石头抛过去。
啪地一声,石头击中其中一棵树的树干,突然之间,空气被急速扭曲,诡异的红光闪烁而起。
空间被红光撕裂,一团气雾从里面蔓延而出,刹那间就将两人团团包围!
“什么东西?!”
萧长生心中一急,正要掏出虬龙棍。
但下一秒,这团气雾像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刮开了,来得快去得也快,眼前的景象也陡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绿树成荫,繁花似锦,青翠的植被在这片方圆之地中肆意生长。
清澈的泉池内长着各种水生植物,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气息。
道路的尽头,是一片桃花林。
萧长生目露惊讶,他抬起手指向前方:“师妹你快看!那是不是就是你要找的桃花林?”
云澜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微愣。
她很快就回过神,脸上的惊讶慢慢转变为欣喜:“看来是找到了,这就是我要找的桃山。”
“那刚才那些树……”萧长生挠了挠头。
云澜解释道:“那其实是一个阵术。你可以简单理解为,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结界里形成的特殊空间。”
萧长生顿悟:“这么说,你父母是为了逃避圣域,最后在这座山上弄出了一个结界!”
云澜点头:“师父不也这样吗?将故居放置在结界中,借以避世。”
“那我们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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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握了握拳,目光直直地放向前方的路。
是啊,只要走过去,就能见到她最想见到的人了……
想到这里,云澜不再犹豫,迈开步伐走过去。
等下如果见到父母了,她应该说些什么?
不知为何,心情明明是期待的,喜悦的,但又有几分紧张和不安夹杂其中。
还没等云澜思考下去时,一道身影出现在道路的尽头处——
那是一个穿红色长袍的男子,黑发散着,他站在一棵桃树底下,发丝被微风吹得微微扬起。
走得更近了,对方的容貌渐渐地与她梦中所见的互相重叠。
男子侧目望向缓缓走来的云澜,微笑,启唇轻唤:“澜儿。”
熟悉的声音涌入耳膜,云澜的眼眶有些控制不住地发热:“父亲……”
她走快几步来到墨煊面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终于见到你了。”
墨煊一手回抱住云澜,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眼眶泛红。
跟在后面的萧长生也没有靠得太近,他只是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父女再次相见,这中间,隔了足足二十年……
云澜擦去眼泪,平复好情绪,抬眼和墨煊相视。
“澜儿,你的头发,还有眼睛……”
墨煊在看到女儿的第一眼,就发现她的发色和瞳色变了,感到深深的不解。
云澜眼神微黯,她拉住墨煊的衣袖,笑道:“晚些再和您解释吧,父亲,娘亲她在哪里?我也想见见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提到妻子,墨煊眼中的光明显黯淡了下去。
云澜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手指紧紧攥住墨煊的袖袍:“父亲?娘亲她……怎么了?”
墨煊再度望向云澜,一扫眼中的黯淡,扬起唇角:“没什么。”
“你娘亲看到你,应该会很高兴。”
说着,墨煊缓缓把目光转到云澜身后的萧长生:“这位是?”
云澜给墨煊介绍:“父亲,这位是我的师兄。”
萧长生走前一步,对墨煊抱拳:“前辈好,晚辈萧长生,师从弦翎。”
“弦翎?”
墨煊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当年弦翎为伴侣大开杀戒的事闹得腥风血雨,只要活得久,大都知晓一些,“是那个被天域剥夺神位的堕神?”
萧长生微笑:“师父说,无论他曾有什么身份,都已成为过往了,不必再提。”
墨煊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颔了颔首,淡声道:“走吧。”
说完,他一拂袖转身就走。
云澜看着墨煊略有些消瘦的背影,不禁皱眉,心中生出几分不太好的预感。
无论是在激活灵根那时的所见所闻,还是启星在献祭后给她传达的梦境,父亲在里面的模样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
但现在……她感觉父亲似乎变了许多。
他的眉眼难掩疲惫,身上不再有那种或神采飞扬,或狂傲不羁的气场。
像是沸腾滚烫的热泉,突然就这么平静了下来,再随着岁月的翩跹,化为一滩再无波澜的死水。
没能相见的这些年里,父亲和娘亲究竟经历了什么?
云澜稍稍按捺住呼之欲出的疑问,快步跟上墨煊的步伐。
一处庭院坐落于桃花林的深处,小桥流水,绿植繁盛,空气中充满好闻的花香,每行走一步,都能带起一片香风。
云澜怔怔望着眼前的景象:“父亲……这些年来,您和娘亲都一直住在这里?”
“是啊。”
墨煊应声,俊美的容颜上神色淡淡:“除了这里,我们别无去处。”
偌大的天地,无一处容得下他们。
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话语飘入云澜耳中,她心头像是被一阵蛮力用力揪起,疼痛难忍。
墨煊带着云澜走到一个小木屋门前,还没进门,就听到屋内传出咚咚咚的声响。
那是,摇动拨浪鼓而发出的声音。
云澜愣了一下,拨浪鼓是孩童的玩具,她的父母又有了一个孩子?
“进去吧,你娘亲在里面。”墨煊对云澜低声道。
云澜站在门前深呼吸一口气,平息好情绪,抬手轻轻地推开了门。
刚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坐在床上背对她的女子,她面前是一扇窗,窗外是桃花树。
女子穿着浅紫色的裙袍,头发被梳成麻花辫,发辫上别了一朵朵盛开的小白花。
咚咚咚……
摇动拨浪鼓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云澜眨了眨眼,走近那个坐在床上的女子:“娘亲……?”
云轻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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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容貌,与云澜梦里所见的并无多大差别。
只是,她此时此刻脸上流露出的,却是稚童一般天真的表情。
云轻对上云澜错愕的双眼,突然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手里握着拨浪鼓,慢慢转动鼓柄,咚咚声再起。
“姐姐。”
云轻笑眯了眼睛,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云澜的脸,双眼都在发光:“姐姐,你长得真漂亮!红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跟我和墨墨的都不一样呢!”
云澜呆在了原地,她愣神地盯着眼前的云轻,大脑一片空白。
姐……姐?
墨煊走到云轻身边,握住她的手,放缓声音:“轻儿,不是姐姐。”
“她是澜儿,你还记得吗?是我们的女儿。”
云轻唔了一声,脸上满是迷茫,嘴里小声嘀咕:“女儿?”
“那我可以给女儿梳妆打扮吗?就像是你给我梳头发一样……”
她傻乐地笑了笑,又把手里的拨浪鼓塞给云澜,像是孩童把最心爱的宝物送给好朋友,眨巴着眼睛:“我喜欢玩这个,它会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我把它送给你,你能让我给你梳头发吗?”
……
云澜难以置信。
她好不容易见到娘亲,还没来得及和娘亲诉谈,却发现她的一切行为举止,竟与一个小孩无异。
而且,娘亲不认识她,她站在娘亲面前,如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为什么会这样?
墨煊松了云轻的发辫,又把小白花摘下搁在桌上,安抚着她躺下来:“轻儿,先躺着休息一下。”
“我肚子饿了。”云轻乖乖躺下,把手指放进嘴里吸吮,“墨墨,今晚我们吃什么?”
墨煊给她盖好被子,俯在床头看她,嗓音温柔:“你想吃什么?”
“想吃糖。”
“不行,要先吃饭。”
云轻眼睛耷拉下来,气鼓鼓地嘟着嘴,又用手拉住墨煊的衣袖,不依不饶:“糖好吃!我要吃糖!”
“先睡觉,睡醒了再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面对妻子的“撒泼打滚”,墨煊毫无怨言地承受下来,哄她入睡。
直到云轻睡着了,云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干地问:“……父亲,娘亲她怎么了?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墨煊坐在床边,他握住云轻的手,眉眼低垂,唇瓣轻启吐出四个字:“失魂之毒。”
云澜瞪大双眼:“什么?!失魂之毒?!”
在正式开启炼丹这条路的时候,她接受了紫炎的测试。
而紫炎最后提出的问题,就是关于失魂之毒——
中失魂之毒,犹如失魂,神志不清,不能视不能言,严重时七窍血流不止……
云澜看向云轻酣睡的面容,脸色发白:“可是,失魂之毒不会让中毒者的行为举止退化成孩童……”
墨煊轻轻叹息一声,直视云澜,一字一句地把所有事说出来:
“当年,我和轻儿被贺兰弈追杀,我因杀戮成性入魔,而轻儿当时又怀了你,我身上的魔气也就流入她腹中。”
“然后,轻儿一边浑身解数地救治入魔的我,一边保胎,她为我们父女俩,付出了很多。”
“你终于诞世,几经考虑后,我们决定把你送回战神府,你跟在我们身边太危险,我们不能失去你。于是,我取下了一片龙鳞放入你体内,轻儿也铤而走险,冒着会被贺兰弈发现的危险,把刚出生的你交给你外公外婆照顾……”
“再之后,轻儿全力让我摆脱入体的魔气,但入魔的超神兽,又岂是这么好救治?”
墨煊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双眼无光:“轻儿还为此折损了契约兽。她的契约兽是木灵花妖,兽丹拥有疗愈的作用,木灵花妖把一半的力量和兽丹贡献给我,而另一半的力量用作传承,留给它的后代。”
“但即便如此,魔气仍会在体内蛮横地攻击我,修为越高,反噬的作用也就越大,我是超神兽化形,修为已是最高,后果可想而知……”
他转头,目光落在云轻的脸上,手指在她脸颊轻轻摩挲:“后来,你娘亲积劳成疾,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还得了失魂之毒。”
“最初时,她的病情状况确实如失去魂魄一般,每日仅有那么一个时辰的时间是清醒的,但到后面,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从一个时辰变成半个时辰,再从半个时辰变成一刻钟……直到现在,她已经不会清醒了。”
云澜咽了咽喉咙,死死捏着手指,骨节泛白:“不会清醒,所以神智退化成孩童。”
墨煊嗯了一声:“她谁都认不得,包括你我,包括她的亲人。”
云澜死死咬着唇,无尽恨意在心中滋生。
难怪,难怪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父亲会变成现在这样……
在激活火灵根时,他传音说自己和娘亲都过得很好。
但实际上,他们过得一点儿也不好,反而还很痛苦。
“这可能就是报应吧。”
墨煊双眼隐隐发红,眼底湿气汹涌:“若我没有与轻儿相遇,就不会和她相爱。没有遇见我的她,还会是那个潇洒自由的炼丹师,会成为一个非常厉害的医者。”
“人妖殊途,上天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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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走到父亲面前,摇了摇头:“父亲,不是这样的。”
“芸芸众生,您和母亲能相识相知相爱,错的不是你们,而是让我们一家三口被迫分离的贺兰弈。”
“而且,如果不是你们相爱,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云澜一字一句,声音缓缓:“父亲,我永远不会怪您,也不会怪娘亲。”
墨煊没有说话,一行清泪顺着他眼角往下垂落。
他缓了好久,平复情绪,让云澜坐到他面前。
仔细看着女儿的脸,墨煊眼中隐隐带着笑意:“我的女儿长得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我还记得你刚出生时,小脸皱巴巴的,跟包子一样……”
云澜听了墨煊的话,微微打起精神:“我长得好看,那还不是您和娘亲长相不差。”
墨煊听言勾了勾唇,把云轻的手放回被子里,又道:“澜儿,把你这些年来的经历,都和我说说吧。”
云澜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把这些年来的所有经历都阐述一遍。
听完后,墨煊沉默不语。
云澜感受到墨煊的情绪又低落下来,想了想,将焰龙泣血枪从识海中召唤出来。
“父亲,这是启星曾经的神器,您应该很熟悉。”
云澜将长枪放到墨煊手中,墨煊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长枪。
他轻轻抚摸枪柄,手指都在发颤。
启星……
墨煊心中难掩悲恸:“我从未想过,和你的再次相遇,竟是这种情况……”
果然,真的是报应。
伴侣染上失魂之毒,女儿被仇敌追杀,挚友也为拯救女儿的性命以命换命……这些他不能承受之事,全都在他最亲近的人身上一一映现。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拖着这半死不死的残躯,眼睁睁看她们受尽折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澜不知要如何安慰父亲。
启星不只是父亲的挚友,也是她的挚友。
她花了很久时间,才从失去挚友的痛苦中走出来。
父亲又要用多少时间呢?
“难怪,你的发色和瞳色都变了。”
墨煊把目光转向云澜的头发和双眼:“她献祭后,原封不动地把所有东西都给了你,让你继承她的一切。”
云澜低低地嗯了一声,脑袋垂着:“父亲,我觉得我自己还没能真正担起,成为新任妖域尊主的重责……”
墨煊将焰龙泣血枪放回到云澜手里,轻拍她的肩膀:“启星觉得你行,那你就一定行。”
“你与四位守护兽长老立下的约定之日,也快到了吧?”
云澜点头:“嗯,距离约定之日还有两个月,等我闯过风暴之眼和极冰地带,得到更大的提升,我就立即返回妖域,完成约定。”
“父亲,到时候您和娘亲一起随我回妖域吧?空影羽,还有守护兽长老们,都很挂念您。”
墨煊没有回应,只是勾了勾唇,那笑意让云澜有些许捉摸不透。
夜幕降临,墨煊亲自下厨。
这些年来,他为伴侣学会了烧柴,学会了杀鱼,学会了炖汤……变着花样让云轻饱腹。
他不需要进食,但不能让伴侣饿着肚子。
所以,只要是云轻喜欢的,他可以从头开始学。
云轻睡醒了,云澜陪着她坐在庭院内。
“娘亲,您别动,我为您扎辫子。”
云澜给云轻扎麻花辫,云轻乖乖坐着一动不动,手里摇着那个拨浪鼓。
“好了。”
云澜把最后一朵小白花别到发辫上,又拿起镜子给云轻看:“怎么样?”
“哇……”
云轻捧着镜子左晃晃右晃晃,墨黑色的麻花辫上都是小白花,像是万里无云的漫漫夜空中开出一条星河。
她笑得很开心:“姐姐,你和墨墨一样,都很会扎辫子呢!”
云澜:“……”
云轻的神智不能再恢复到从前了。
她是一个医者,却不能自医,这多讽刺。
云澜来到云轻面前,蹲下身和她平视,轻声道:“娘亲,我是你和父亲的女儿,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不是姐姐。”
云轻眼珠子微转,眉头皱起,尝试理解云澜的这句话:“唔……女儿,女儿。”
云澜看着云轻,心脏抽疼。
若是外婆见到这样的您,也一定会很痛苦,很难过……
她垂下眼睛,掩住眼底的泪意。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云澜面前伸过来,轻柔地抚上她的脸。
云澜一愣,抬起眼望着坐在她身前的云轻。
云轻笑了笑,咬字清晰地说:“澜儿,我的女儿,我和墨墨的女儿。”
听到云轻说的话,云澜脑中的那根紧绷的弦线,就这么啪地一下断了。
她突然控制不住情绪,眼泪簌簌而下,抱住云轻哭了出来。
仿佛要把自己这些年来所有的苦痛,全都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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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
萧长生没有打扰云澜,掏出虬龙棍在不远处的桃花林里练习。
云澜为云轻探脉,发现云轻的脉象极浅,还很混乱。
最后,她把紫炎从识海召唤出来,想让紫炎帮忙看看。
云轻一看到紫炎,眼睛都亮了,伸出手摸了摸紫炎的小脸:“你是什么呀?是小妖精吗?”
紫炎一脸呆滞,一时不知要如何解释,自己是器灵而不是什么小妖精……
它倒是想解释,但以云轻现在的神智来看,怕是无法理解。
墨煊坐在云轻身侧,顺着她的话道:“对,是小妖精,轻儿真聪明。”
云轻露出期待的表情:“墨墨说,小妖精都很厉害,能实现一切愿望。小妖精,你能吗?”
紫炎:“……”
紫炎轻咳一声,故作高傲地昂起下巴:“当然能!我可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器……咳咳,小妖精,你想许下什么愿望?我或许可以帮你实现!”
云轻唔了一声,垂眼思考了会儿,然后一手拉住云澜,另一手拉住墨煊,脸上是天真无邪的笑:“我想一直和澜儿、墨墨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墨煊身子一僵,瞳孔猛然缩紧。
下一秒,他用力抱住云轻,脸埋在她肩头,充满压抑的哭声闷闷地传出来:“好……”
“我们永远也不分离……”
我已预料到你的结局,我的结局。
唯有死亡,才能把我们分开。
但在死亡降临的那一秒,我还想再次把你搂入怀中,紧紧与你相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紫炎取走云轻的一滴血液,放到鼻子下轻嗅。
“如何?”云澜眼神紧张。
紫炎眉头皱起。
半响,它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失魂之毒在她身体里堆积太久,已经……”
已经无能为力了。
后面的话,紫炎没有说出口。
但云澜和墨煊都已明白过来。
云澜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紫炎,真的……真的已经没办法了吗?”
紫炎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沉静地望着云澜。
半响,它轻声道:“主人,你为你娘亲探脉时,恐怕也有察觉到,你娘亲脉象极浅,混乱不堪……那是气数已尽的预兆。”
云澜死死握紧拳头,眼底一片猩红。
恨意,悲恸,无助,绝望……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笼罩着她,压得她心脏疼得厉害,快要喘不上气。
相比起云澜,墨煊的情绪已平复下来。
照顾伴侣这么多年,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伴侣的身体状况。
墨煊抬手揉了揉云澜的脑袋,眼神黯淡无光:“澜儿,人总有逝去的那一天。”
“只是,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而已。”
云澜说不出话,她捂住脸,温热的水珠从指缝中溢出。
之后的几天,云澜一直在桃花林中尽心尽力地陪伴父母。
她陪云轻说了很多话,尽管云轻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但云澜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直到云轻能理解为止。
而云轻的身体,在这几天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弱无力。
就像是在努力强撑着要和女儿见上一面,才能彻底安心。
这天,云轻躺在躺椅上,头顶上是枝叶茂盛的桃花树。
阳光从绿叶与绿叶之间的缝隙照下,再投射到云轻身上,形成一个个斑驳的痕迹。
“轻儿。”
墨煊来到躺椅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云轻睁开眼睛,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墨墨,我在晒太阳。”
“太阳好舒服啊,墨墨也跟我一起吧。”
“好。”
墨煊从不拒绝她,盘膝坐在躺椅旁边,和云轻牵着手一起晒太阳。
片刻后,云轻眯了眯眼睛,突然说:“墨墨。”
“我突然觉得好累,能不能躺在这里睡一觉呀?”
墨煊转眼,对上云轻清澈澄亮的眸子。
他想起和云轻初遇的那一天。
她是炼丹师,也是行医者,却向往自由,不想困囿在那小小的医馆里,所以敛起一身的人族气息,成为一个流浪四方的医师。
她大显身手的第一站,就在妖域境内。
当时,他远远站在道路的一边,望着她蹲下身给一个突发恶疾的妖族小孩治疗。
他能一眼就看穿她隐藏了气息,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族,一个出现在妖域里的人族。
那妖族小孩浑身颤抖,双眼翻白,七窍流血不止,口中不受控制地喷出血液和呕吐物,沾了她一身。
但她没有半分嫌弃,全程跪在地上给妖族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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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妖族,无不为她的医术惊叹,掌声在街上轰然不绝。
妖族小孩的父母感激涕零,拉住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感谢。
墨煊回忆起那时候的云轻,她的双眼,一如现在这般明亮、璀璨。
在妖族的观念里,眼睛与灵魂相通。
他不认为有人族的眼睛会这么明亮,毕竟把灵兽赶尽杀绝的人族,身体里每一个内脏都是黑的,包括灵魂。
然后他就被狠狠打脸了。
果然,就不该遇见太过惊艳的人。
他对一个人族女子动了情意,无法自拔,难以抽离。
……
墨煊抬起手抚摸云轻的脸,眸光温柔:“当然可以,你想睡在哪里都行。”
云轻也伸手,与他十指相扣,被阳光照映着的脸,似乎变得更白了。
“好累啊……墨墨,你也很累吧?”女子轻声问他。
墨煊定定地看她好一会儿,摇头:“不累。”
“照顾你,永远都不会感到累。”
云轻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脸上又露出那种稚童般天真烂漫的笑容:“墨墨,我要睡了,晚点再把我叫醒。”
“好,睡吧。”
云轻慢慢阖上双眼。
几秒后,墨煊看到她失去血色的唇动了动。
他附耳过去,听到她用极轻的音量说出一句话——
煊,对不起。
一阵风吹过,头顶上方的桃枝乱颤,桃红色的花瓣零零散散地落在云轻的衣襟上。
墨煊抚摸着云轻逐渐变得僵硬的手,冰凉的唇在她额上亲了亲:“我爱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云轻躺在黑色的棺椁里,身穿她最喜欢的浅紫色裙袍,麻花辫上点缀小白花,双手交叠在小腹处,面容恬静。
没有濒死前的痛苦和挣扎。
好像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
棺内放置着她曾炼丹用的炼丹炉,还有她喜欢的其他东西。
墨煊从屋内拿出一个雕刻繁杂花纹的木盒和一封书信,交给云澜。
“澜儿,这是你娘亲留给你的,你打开看看。”
云澜怀着忐忑的心情,把木盒子缓缓打开,待看清盒中之物时,惊讶。
盒子里的,是一套嫁衣。
细碎的银白玉珠点缀其上,以名贵的金丝线一针针绣出来的凤凰和大朵海棠花,栩栩如生。
云澜轻轻抚摸这件嫁衣,她以为这是云轻穿过的嫁衣。
但再仔细对比过后,才发现这套嫁衣的尺寸大小,与此时的她恰到好处。
也就是说,这嫁衣是云轻一针一线缝制好,然后献给长大后的她。
云澜的手指隐隐发颤,墨煊缓声道:“这嫁衣,轻儿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了。”
“染上失魂之毒后,她深知自己清醒的时间有限,所以就用那些时间给你缝制嫁衣,还写下了这封家书。”
墨煊的目光落在云澜手里的嫁衣,失去伴侣,他并不是真的能一直维持平静的情绪,眼中一片空洞,没有半分光彩,身上是颓废的气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问:“澜儿,你有意中人么?”
云澜抱紧手中的嫁衣,眼眶泛红,点头:“有。”
听言,墨煊笑了:“是谁?给父亲说说。”
“魔域尊主,夜无溟。”
墨煊很意外。
那尊杀神,也会有动情的一天?
思绪刚一闪而过,墨煊又突然想到了自己和云轻,又发出一声轻笑,他不也是如此么?
曾以为自己不会对谁动情,最后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墨煊缓声问:“他对你好吗?”
云澜重重点头:“好,很好。”
“嗯,只要是澜儿选择的,那就一定没问题。”
墨煊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瞳中的情绪:“真想亲眼看着你穿上你娘亲给你做的嫁衣,和他成亲时的那一幕。”
“但是,我等不到了……”
云澜胸口一闷,她本能地拉住父亲的手:“为什么等不到?!”
墨煊抬起眼,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澜儿,我活不久了。”
云澜瞪大双眼,一阵莫名的寒意爬上脊背,冷得她浑身都在发抖。
“入魔之后,轻儿还能尽力帮我。后来她染上失魂之毒,神志不清,别说治疗我,就连炼丹炉都拿不动……而我入魔后造成的反噬效果,也确实是无法彻底治愈。”
“澜儿,我和你娘亲等着你来桃山,已经等到最后一刻了。”
墨煊擦去云澜眼角的泪珠:“幸好是等到了,我们很高兴,真的。”
他转眼望向躺在木棺中的伴侣,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空洞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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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在墨煊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赴死的决然。
与其拖着这具残躯没有意义地耗下去,不如永永远远地与爱人厮守——
终有一天,你的肉体会被空气蚕食殆尽,化为森森白骨。
但我们的灵魂,会紧紧缠绕彼此,不分你我。
那一刻,我们得到永生。
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
云轻死后的第二天。
墨煊对云澜说了很多话。
随后,他自我了结。
“澜儿,原谅我们,我们没办法再继续陪你走下去了。”
“接下来的路,你替我们走,如果哪天累了,就回来这里跟我们说吧。我们不能回应你,但我们会一直倾听你说的每一句话。”
“你永远都是我们最宝贝的女儿,我们永远为你骄傲……”
灼热的烈火之中,云澜看着墨煊的身影慢慢被焰光吞噬。
他以自身的火系灵气,燃烧自己。
震天的龙吟,响彻在桃花林中的每一处角落。
火焰燃烧了很久,最后,地上只余下一枚兽丹,还有几片龙鳞。
那是墨煊的本体天火玄龙,最后残留下来的兽丹和龙鳞。
云澜将兽丹和龙鳞放入云轻的衣襟内,这个位置,是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夕阳西下,云澜盖上棺盖,徒手在桃花林中挖出一个能让父母躺进去的墓穴。
她一下又一下地挖着泥土,不知疲惫。
晚霞的余晖映在她脸上,把她那一双眼睛照得猩红无比。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萧长生想去帮忙,但云澜阻止了他。
只是,当萧长生看到他师妹的双手因挖土而破皮受伤,鲜血一点点地渗入泥土中,他终究还是看不下去了。
于是,萧长生陪着云澜一起挖。
挖了足足半个时辰有多,墓穴终于被挖出来了。
云澜将木棺推入墓穴之中,再把泥土覆盖其上。
看着木棺一点点地被泥土掩盖,云澜眼睛放空,表情木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情。
她以为,她来桃山是和父母一起开心地团聚。
可最后,她却要亲眼面临他们的死亡,再亲手埋葬他们……
萧长生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师妹,她的双眼通红,但没有眼泪流出来。
或许,她已经悲伤到哭都哭不出了……
云澜在墓碑刻上字,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将墓碑立好在墓位前方。
“墓”字里的莫,指的就是黄昏。
在黄昏之时埋葬逝者,意为与太阳一同隐没。
“师妹。”
萧长生到底还是不忍心,他轻轻拍着云澜的后背,缓声说:“你父母没有真正死去,他们还一直在这里,你想念他们,随时都可以回来。”
云澜轻轻点头,她望着眼前墓碑上的刻字,喃喃道:“父亲和娘亲,终于解脱了。”
“他们不用再被反噬的魔气和失魂之毒侵蚀身体,离开肉体后,他们的灵魂将会永远停留于此,没有痛苦,没有绝望。”
萧长生嗯了一声,轻轻地说:“后面的路,你要继续走下去。”
“贺兰弈还活着,我们还要替很多人报仇。”
听到仇敌的名字,云澜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至极。
对,她一定要报仇!
她的父母,东方棋,小花,启星,还有这么多这么多无辜战死的人族……她一定要替他们报仇!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做点饭菜垫垫肚子。”
萧长生很快就转身离开。
云澜洗干净双手,又从木盒里拿出那套嫁衣,走到墓碑前,低喃:“娘亲,嫁衣很漂亮,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以后,我会穿上它,和无溟一起来。”
“等我为你们报仇了,我一定会带他来见你们……再等等我。”
萧长生准备好饭菜,回来叫云澜一起来吃饭时,却发现云澜抱紧那套嫁衣侧躺在墓碑旁。
她双眼闭着,像是依偎在父母温暖的怀抱中,安然酣睡。
萧长生见此,一阵难以压制的酸涩感在心头翻涌。
她是不是只有躺在至亲的坟墓旁,才能拥有这片刻的安宁?
这时,一阵微凉的清风吹过。
两道缥缈似虚幻之物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云澜的身侧。
萧长生看到那两道身影的脸时,不禁瞪大双眼——那是……墨煊和云轻!
云轻用手抚着云澜的头发,接近透明的手指从她的发丝抚到她的脸,双眸低垂,眼神慈和。
墨煊一手揽住云轻的肩膀,面露微笑,凝视云澜的眼中带着温柔。
萧长生惊得站在原地,没敢向前一步。
下一秒,萧长生看到墨煊抬眼与他遥遥对视,他伸出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条路,如果只有她一个人走,太辛苦了,能不能陪她一起走?”
墨煊以唇形无声无息地说出一句话。
萧长生愣住,再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那两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刚才的所见所闻,不过只是一个虚假的幻影。
云澜和萧长生没有在桃山停留太久。
回到灵泽洲后,云澜和弦翎、萧长生提议三日后前往风暴之眼。
“和你父母见上面了吗?”弦翎问,“他们都还安好?”
饭桌前,云澜往嘴里塞了一根青菜,听到师父的问话,她微微一顿,旋即又笑了笑,回答:“嗯,他们都很好。”
坐在云澜身侧的萧长生没有说话,只是埋头干饭。
弦翎隐约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目光在云澜身上来回流转。
五年前,他与云澜说了那番话之后,她释然了,身上那一股很容易就感受得到的黑暗力量,也随之散去。
但现在……
它好像,又重新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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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翎心中难免担忧。
他把萧长生叫来,问他在桃山里这些天经历了什么。
萧长生叹了口气,简单地对弦翎说了墨煊和云轻的事。
弦翎听后,目光默默投向那个大门紧闭的房间。
“明明是去和父母团聚的,谁会想到那竟是最后一次团聚……师妹心里多难受啊。”
萧长生瘪了瘪嘴,“她不痛快,只能把自己关起来,用修炼发泄情绪了。”
弦翎不语。
至亲的父母双双离世后,这份仇恨会转化为更深的动力,催促着她前进。
所以,他又感受到那股好似能毁灭一切的力量,再次从云澜身上冒起。
事已至此,弦翎也说不出让云澜放下仇恨这种话。
贺兰弈害死了这么多与她亲近的人,这种不共戴天之仇,谁都没资格让她放下。
“长生,去到风暴之眼后,你要好好照顾你师妹。”弦翎只能把期盼寄托于大徒弟身上。
萧长生想到墨煊对他说的那句话,眸光闪烁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师父,师妹不需要我去照顾。”
“她很强,是骄傲的天之骄子,我想她也不会愿意藏在任何人的身后,充当一朵被保护的小花。”
“所以,我不会照顾她,我只会陪她一起走这段路。”
弦翎微微一怔。
旋即,他扬起嘴角,也笑了,眼中流露出几分欣慰,拍拍萧长生的肩膀:“好,你陪她一起走。”
萧长生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看弦翎,小声问:“师父,您还要继续留在灵泽洲吗?”
这些年来,弦翎为了避世,没有离开过灵泽洲,好像就只愿意在灵泽洲扎根,哪儿都不去。
弦翎眼神淡淡地看着萧长生,问他:“你希望我走出灵泽洲?”
萧长生也能猜出弦翎不肯走出灵泽洲的原因:“师父在天域大开杀戒,不惜手刃那几个害师娘的化神者,还对天域尊主下咒,这些都不是师父的错。”
“师父是强者,我只是觉得,那么厉害的师父,不应该把自己困在灵泽洲这一片小小的一隅之地中。”
弦翎思忖片刻,说:“等你们闯过那两大炼狱后,我会走出灵泽洲。”
萧长生眼睛一亮:“真的?”
“嗯,真的。”弦翎点了下头,“有一个地方,只有我才能带你们去。”
萧长生困惑:“啊?什么地方?”
弦翎抬手敲了下萧长生的脑袋:“这都是闯过炼狱之后才能问的事。收起你的好奇心,好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萧长生捂着头吐了吐舌头,乖巧应声:“是,师父!”
翌日,云澜从房中走出来,她束着马尾,穿一袭暗红色的战斗袍,领口和两袖上镶着金边。
萧长生在外面等着云澜,看到她终于从房中走出来,冲她摆了摆手:“师妹!”
云澜对萧长生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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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翎嗯了一声,取出三样东西还给云澜:“既然是去闯炼狱,身上必须有点防身之物,这些还给你,穿上吧。”
那不是别的东西,正是空影羽用自己本体的鳞片和皮毛,制成的披风、护腕和发冠。
云澜接过,逐一穿上。
“另外,你目前的精神力境界,已抵达游龙境界了,七杀和贪狼,你都可以使用。”
这五年里,师父对她分开指导灵师技法、炼丹术和巫术这三样本领。
所谓严师出高徒,在师父极其严格又苛刻的指导之下,这三样本领都学得很好,尤其是炼丹术——她如今是九级炼丹师和九级巫师,距离顶级仅差一步。
炼丹术和巫术都是非常需要精神力的东西,精神力一直得到修炼,提升也就更快。
因此,她的精神力等级也从造极境界晋级到最高等级,游龙境界。
师父说过,来到游龙境界后,无论是七杀还是贪狼,杀念都不能再侵入她的头脑。
云澜对弦翎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去吧。”
弦翎望着两个徒弟,眸中洋溢着几分柔和:“早日回来,师父会一直在这儿等你们。”
云澜和萧长生对弦翎抱拳行礼,转身离开。
在走出结界前,云澜还不忘掏出那块幻化翡翠,将自己的真容和性别隐藏起来。
顾东风,再次重现黄泉之境。
云澜垂下眼睛,看着手里的幻化翡翠,眼神有些放空。
说起来,这幻化翡翠是寒渊送她的……
“师妹?怎么停下了?”
萧长生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云澜回神过来,面色平静地将幻化翡翠放进存物戒指,跟了上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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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内两大炼狱之一,里面是昏暗的天空,令人感到压抑的环境,以及不停息的风暴。
除了风暴黑道场,风暴之眼内的其他地方基本人烟稀少,但这里也存在为执行任务而愿意冒险的佣兵。
为躲避风暴,风暴黑道场建立在地底之下。
当云澜和萧长生穿越风暴抵达风暴黑道场时,这里刚举行完一场擂台赛。
场外是不息的风暴,场内的气氛却是沸腾喧闹。
喝彩和谩骂,两种极端的声音响彻在风暴黑道场内的每一个角落。
数个石制擂台屹立在地,每个擂台周围都是黑压压的修炼者,但没有一个擂台,能比得过中央的巨大擂台——
“这里擂台有好几个,但只有那最大的擂台鲜少有挑战者,因为据说打的都是生死局。”
萧长生和云澜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抬手指了指中央的大擂台,压低声音:“敢上去的都要赌命,若分不出胜负,擂台赛就要一直进行下去,直到有一方断气为止。”
云澜嗯了一声,又问:“那师父说的那个连胜十场,有规定在哪个擂台上比试么?”
萧长生摇头:“那倒没说,应该无论是普通擂台还是生死擂台,能赢十次就可以开启那个什么风暴之路……”
云澜眯了眯眼睛。
萧长生看她那个样子,便猜到她心中所想:“师妹,你难道……想去生死擂台打?”
“师兄果然了解我。”她轻笑。
萧长生:“……”
萧长生脸色变了又变:“你疯啦?谁知道这生死擂台上会碰到什么强者,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来说,不足以面对修为等级比我们高的家伙啊!”
“只有身临生死,才能激发潜能。”
云澜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衣袖上的风沙,又看他一眼,“再说,我也不是每场擂台赛都要在生死擂台上进行,别慌。”
萧长生这才长松一口气,拍拍自己余惊未定的胸口:“我要被你吓死了,师妹……”
“师兄,你在这里还是叫我师弟吧,别露馅了。”年轻男子纠正了他一句。
两人说话这期间,现场突然爆发起一阵阵喝彩声。
原来有挑战者上擂台了,上的还是那个最中央的大擂台——生死擂台!
云澜定睛一看,缓步走上擂台的是一个女子。
单从背影来看,是个很年轻的女子。
哄闹四起,一声声热血沸腾的呼喊声和口哨声在场内此起彼伏。
在风暴黑道场内,女性修炼者不算少,但敢上生死擂台的女性修炼者,屈指可数啊!
这不比单纯打生死赛还要让人兴奋?!
高高悬在擂台上方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光芒逼人,云澜顺着这光线看清那年轻女子的容貌,吃了一惊:“是她?”
明殊身着黑袍,白皙的肌肤与一身黑衣形成极大的鲜明对比,精致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冷若冰霜的气场让很多围观的修炼者不敢靠太近。
萧长生听到云澜的话,挑眉:“认识?”
云澜顿了顿,说:“五年前,除我们之外,还有第三个击败九十九层守阁者,在扶摇楼顺利登顶的年轻小辈,你还记得吗?”
萧长生愣了一下,这才重新打量明殊的侧颜:“我去……还真的是她!想不到她也来这里了!”
云澜没再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站在擂台上的明殊。
当年,她、萧长生、明殊,三个小辈先后完成扶摇楼的登顶,名声遍布整个灵泽洲。
后来,她和萧长生一直跟在师父身后进修,几乎是两耳不闻境外事。
因此明殊登顶之后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事,她也不清楚。
结果这兜兜转转,无论是在碧落之境,还是在黄泉之境,她们都在同一个地方相遇……
这缘分,还真是该死的离谱。
云澜嘴角扬起一个无奈的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很快,明殊的对手也走上擂台,是一个肌肉发达的男人,肩扛一柄大锤,面目狰狞。
他斜视明殊,当目光触及到她精致的五官时,淫邪的表情在脸上冒出:“哟,还是个小美女!”
“长这么细皮嫩肉,居然想不开来打生死局?你是不知道规矩,还是不怕死?”
明殊双手环胸,冰冷的眼神直射男人:“废话挺多。”
男人脸色微变,咬咬牙,暗骂明殊不知好歹:“看来是真不怕死!别着急,哥哥好生陪你玩玩!”
风暴黑道场的执事上了擂台,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明殊,出于怜悯之心,他多问一句:“那个……明殊姑娘,你确定没有走错擂台?”
明殊反问:“这儿不是生死擂台么?”
执事抹了把汗:“确实是生死擂台,生死擂台上打的都是生死局,你真的确定要打?”
“打。”年轻女子红唇轻吐一个字。
生死有命,执事见此不再多说什么,向擂台下的观众宣布:“生死局,不死不休,双方准备——”
嘭!
男人将肩上的大锤用力杵在擂台,整个擂台仿佛都抖上几抖,气势骇人!
台下,震耳的喧哗声响彻在黑道场内。
“正式开始!”
伴随执事话音刚落,男人扛起大锤,笑得猥琐:“贱蹄子,等哥哥扯断你的四肢,趁你没断气前再把你压在身下,好好折磨你一番……”
面对男人那些刺耳的话语,明殊不动声色。
对视一秒,她眉眼骤然一凛,身形唰地一下瞬间消失了!
男人不由惊愕,人呢?!
未等他反应过来,台下突然传来一阵惊呼,突然消失的明殊不知在什么时候绕到了男人身后!
她足尖轻点,身子轻盈地悬浮而起,素手一挥,一道光鞭凭空在她手中出现。
明殊昂冲而下,光鞭如一道迅捷的闪电飞刺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男人的脖颈!
“唔!”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窒息惊了一下,本能地就要用手扯开鞭子。
但明殊并没有给对方这个机会——
光鞭犹如灵活的蛇不断收缩勒紧,明殊贴近男人的后背,松开鞭柄,一手用力扯住男人的头发,迫使他昂起头,另一手幻化出一柄锋利的刀刃!
明殊眼中厉芒闪烁起来,绕住男人脖子的鞭子忽地一松,她顺势将刀刃在男人喉管下狠狠一划!
噗地一声,滚烫的鲜血从男人的喉咙飞溅出来,擂台上顿时血迹斑斑!
明殊长腿一扫,狠辣地将男人踹到擂台的另一边。
一声巨响,男人被踹飞出去,再倒在地上,双眼泛白,血在身下溢出,早已断气!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快得擂台下的观众都没反应过来。
整个黑道场,一下子就陷入一种十分诡异的死寂当中。
从宣布开始,到结束,不过只是一瞬的事情而已……
明殊慢悠悠地迈开莲步,绕过满地的鲜血走向执事,漆黑的眼中冷厉如冰:“他死了。”
“宣布结果吧。”
执事也被明殊那干脆利落的身法吓了一跳。
想到刚开始时还在质疑明殊,现在就被光速打脸了,执事又是抹了把汗:“生死局结束,明殊获胜!”
听到执事的宣布,明殊满意地点点头,身子轻飘飘地跃下擂台。
一众围观的修炼者胆战心惊,硬生生给她开出一条路。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明殊?她……她就是那个步杀盟的新任盟主明殊?!”
这句话如一道从天而降的惊雷,震得在场的修炼者一个个外焦里嫩。
刹那间,大家看明殊的眼神不禁染上丝丝恐惧。
站在角落处静静围观这场生死局的云澜,歪头看向萧长生:“步杀盟?这是什么势力?”
萧长生小声道:“一个有名的势力,盟中多是执行暗杀任务为主的刺客,同时也是第一情报楼。”
“像黄泉之境这种黑暗混乱的地方,一个势力的首领是不会无缘无故退位的,步杀盟的前盟主应该是遭到明殊的杀害,这才能坐上新盟主的位置。”
云澜了悟地点点头,多看了明殊几眼。
毅然走出圣域大门的“无能”圣女,用五年时间,在黄泉之境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殊下了擂台后,一个同样穿黑衣的蒙面男子快速走来,恭恭敬敬地对明殊作揖,并递上一条干净的手巾:“盟主。”
“嗯。”明殊接过手巾擦了擦手,“盟中现在什么情况?”
“回禀盟主,几位长老对于您独自前去风暴之眼的事有所不满。”
明殊轻哼一声,眼中飞快掠过一丝寒芒:“看来,这几个老家伙是打算合力排挤我,我要是再没有行动,这盟主之位只怕是坐不久了。”
但,这是她自己争来的盟主之位。
谁也不能从她手里夺去。
蒙面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面色阴沉的明殊,又道:“盟主,您独身去风暴之眼,还来风暴黑道场打擂台赛,是为了锻炼自己?”
明殊冷声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羽翼尚未丰满,谨慎点总是好的。”
“而且,听闻在这风暴黑道场的擂台上连胜十场,就能开启传说中的风暴之路,我很想亲眼见识见识,风暴之路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她内心对力量的追求,已抵达巅峰。
这五年来,她在这暗无天日的黄泉之境里,寻求一切变得更强大的方法,她流过的血和泪,比任何一个修炼者都要多。
她甚至在人间与地狱之间来回徘徊,数次与生死擦肩而过。
经历了这么多,才有如今的步杀盟盟主。
谁也不能阻止她前进的脚步。
明殊暗下决心,她抬起步伐正要往前走去时,身后的擂台又爆出几欲冲天的喝彩声。
“又有人上生死擂台了!”
“我的天!今天的擂台赛也太刺激了吧!”
“快看快看,这次上擂台的是一个男人!”
明殊突然停下脚步,她偏了偏头,看向那一道站在生死擂台上的颀长身影。
对方穿一袭暗红色镶金边袍子,长长的马尾辫高高束在脑后,潇洒恣意浑然天成。
明殊对这身装扮有些莫名地熟悉——五年前,她似乎也曾见过有谁这么穿过……
当夜明珠的光线投射下来,对方的脸也正好侧过来时,明殊终于看清对方的脸——
居然是他……顾东风!
明殊心中惊讶,他居然也在风暴之眼?
“盟主?”蒙面男子见明殊回首看着生死擂台一动不动,诧异。
不知为何,明殊突然不想就这么离开。
她站在原地,双手环胸注视擂台上“顾东风”的一举一动。
……
云澜的对手是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修炼者。
他身裹银白色斗篷,手里拿一柄弯刀,刀尖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反射出一层血腥的光泽,显而易见,在他刀下的亡魂甚多。
那修炼者斜睨云澜那张俊朗十足的脸,眼中流露出几分藏不住的轻蔑:“什么玩意,连在花街接客的小倌儿都敢来生死擂台了?”
此话一出,擂台周围响起一阵阵轰天的笑声。
哈哈,小倌儿。
擂台下的萧长生一听那修炼者居然在诋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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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擂台下有不能私斗的死规矩,他都要掏出虬龙棍,上去替师妹敲烂那嘴碎玩意儿的脑壳!
相比起愤怒的萧长生,云澜倒显得淡定。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面对修炼者的出言不逊,完全没有半分气愤,只是笑了笑:“一上来就攻击我的长相,看来你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好看。”
话音刚落,擂台下的嘲笑声都渐渐消停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这年轻男人被对手骂是接客的小倌儿,居然都不生气?!
修炼者呸了一声:“嫉妒?长得好看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拳头使?老子就是看不爽你这些只有一张好皮囊的臭小子!”
“快点宣布擂台赛开始吧!别耽误老子喝花酒的时间!”
台上,执事见双方都没有任何异议,便立即高声宣布:“第二场生死局,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修炼者一甩手中弯刀,浑身的气势犹如崩山裂地一般,力量呼啸而去:“臭小子,这么在乎自己的脸,等下老子就用这柄弯刀把你的脸皮给撕下来!”
云澜勾起嘴角,笑了。
那笑容,挑衅的意味浓得惊人。
只见她慢条斯理地一拂袖,一阵气雾倏然从她周身荡漾开来!
“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气雾让修炼者一愣,以为这气雾有毒,本能屏住呼吸,却发现气雾散了。
而身在气雾之中的云澜,不见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什么鬼?!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怎么那穿红衣的年轻男子就这么突然不见了?
站在一旁围观的明殊脸上也露出几分意外之色,她扬起鼻子嗅了嗅,挑眉。
这是……巫术!
那个顾东风,居然会巫术!
台上,修炼者眼神警惕地环顾四周,嘴里骂道:“嘁!装神弄鬼的家伙!你要是个男人,就堂堂正正地出来,和我打一场!”
这时,擂台下有人发现了什么,抬起手指着上方:“你们快看!”
那修炼者也下意识地抬眼看去——
只见擂台上方出现了数根丝线,每一根丝线渗着隐约的幽绿色光芒。
而云澜本人,如履平地一般踩在这些极细的丝线上,单手负后,那姿态潇洒得不能再潇洒。
“找很久了吧?”
云澜冲擂台上的修炼者挥了挥手,笑得人畜无害。
“臭小子!我撕了你!”
修炼者被她那恣意又张狂的态度气疯了,火系灵气在他身上瞬间迸发,他怒吼着一挥手中的弯刀,火光如追月的流星迎面横扫过去。
眼见火焰就要兜头砸向云澜的脸,台下暴起一片兴奋的喊叫声,这生死局要结束了啊!
然而下一秒,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云澜慢悠悠地竖起一根手指,在那团冲来的火焰上一点。
嗖地一声,那火焰犹如被突然浇上一桶水,瞬间熄灭!
众人:“???”
萧长生唇角扬起,要不是此时气氛不合适,他都要原地爆笑出声了——
开玩笑,当年师妹可是吸收了玄天火狐最引以为傲的看家本领,玄天神火,还把玄天神火进行二次转化,凝聚成全新的火焰!
如今师妹的火系灵气,可是融合了红莲业火和玄天神火这两种绝世奇火。
其他火系灵师的火焰,在她面前不过都只是毫无威慑力的小小火苗罢了!
敢在师妹面前玩火,那不就等同于是班门弄斧,不自量力?!
“你、你居然把我的火系灵气……”
修炼者眼中充满惊愕,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怎么可能?
这小子看着那么年轻,修为却已经达到可以吞噬他灵气的程度了?!
云澜对上那修炼者震惊的双眼,敛起唇角的笑容。
弧线锋锐的面部轮廓在夜明珠下透出凛人的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波澜不起,异常冰冷。
“教你一招,永远都不要低估你的对手。”
森冷的话音刚落,云澜轻甩袖袍,一根长针从指尖飞出,呲地一下正中修炼者的脑门!
“这根三息绝命针,就当是送你的礼物吧,走好不送。”
嘭!
针中的毒液滴入血肉之中,修炼者轰然倒地不起,再无声息!
一众人惊呼,这……这是秒杀!
但事情还没结束,修炼者的脑门被三息绝命针刺入后,剧毒瞬发,几个呼吸的功夫,毒液就把他的整颗脑袋蚕食得丁点不剩——
生死擂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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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森冷的骇然气息,宛如蝗虫过境横扫整个风暴黑道场,吓得在场的围观者谁都不敢吱声。
这……这……
擂台赛刚开始时,那修炼者还耀武扬威,大肆张扬地说要把顾东风的脸皮给撕下来。
可现在,他反而落得一个不仅没了脸皮,还没了脑袋的凄惨下场……
记仇,太记仇了!
真正的眦睚必报,这顾东风……绝对是不好惹的狠角色!
云澜没有理会一众围观者的表情,而是缓步走到黑道场执事面前:“可以宣布结果了吗?”
执事猛然一哆嗦,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生、生死局结束!顾东风获胜!”
没有喧哗,没有掌声。
死一般的沉寂。
云澜颔首,朝着萧长生所在的方向从生死擂台上一跃而下:“师兄,我赢了。”
萧长生一手大咧咧揽住云澜的肩膀:“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师弟!没给师兄丢脸!”
云澜笑了笑:“那师兄上生死擂台打一架,也让我长长脸?”
“咳……今儿有点累了,生死局的事我们改天再说!”
一众人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目送云澜和萧长生离开。
原来,这两人是师兄弟啊……
这个顾东风,能使出古怪的技法,还能吞噬同系灵师的火焰,不仅如此,他那什么三息绝命针也是个威力极大的针状武器……这家伙已经够变态的,他的师兄,岂不是更变态?
顿时,大家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想法:难道,这次的风暴黑道场,真的有修炼者可以连胜十场,开启传说中没人进去过的风暴之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风暴黑道场外有一条地下街,街中有客栈。
萧长生打算和云澜去地下街找个客栈住下来,刚要走出黑道场的大门时,发现一道黑影倚着门而站。
是明殊。
她双手环胸,好像在那里已经等了很久。
听到脚步声传来,一直低垂眉眼的明殊慢慢抬起眼帘,与云澜对视。
四目相对,凝视半响,明殊突然抬步走了过来。
“有事?”萧长生剑眉轻挑。
明殊来到两人面前,红唇微启:“五年前,我们在灵泽洲的扶摇楼门外见过,有印象么?”
她的这句话,是在对云澜说的。
云澜神色淡淡:“是见过,步杀盟盟主有何指教?”
明殊道:“你们能来风暴黑道场,应该也是为了在这里连胜十场,开启风暴之路。”
云澜嗯了一声:“我们确实有这个想法。”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开启风暴之路,如何?”明殊说出自己的提议。
萧长生露出不解的表情:“一起开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三人组成小队。”
萧长生听言,顿时眯起眼睛,一丝危险的光在他眼底绽放:“我们凭什么要和你一起组队?你有什么目的?!”
明殊能感觉到萧长生身上的敌意,轻笑一声:“先别激动,我们三人能一起组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不过,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不如我们找个去处,坐下来慢慢聊?”
云澜和萧长生对视一眼。
最后。
三人来到地下街的一个客栈,客栈一层是酒楼,二层则是住房。
面对面坐下来后,明殊很直接地开门见山道:“在来风暴黑道场之前,我就打探清楚场内擂台赛的规则。”
“任何擂台赛都可以单人进行,也可以组队进行,组队进行的擂台胜场,可供队内所有人共享。”
“也就是说,我们如果组队,只要有一人能够连胜十场,那另外两人也可以无伤达成连胜十场的条件。”
萧长生惊讶:“还有这种规则?”
云澜也深感意外,她以为这风暴黑道场内的连胜十场,是仅限个人的完成条件。
但如果能组队,那确实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并减免那些不必要的擂台赛……
萧长生脸色微沉,他扫了眼明殊:“若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连胜十场就能开启风暴之路的规矩,毫无公平可言。”
明殊笑了笑,那笑意不达眼底:“你想在黄泉之境里谋求公平?”
“黄泉之境内没有公平这种东西,拳头硬,就是唯一的公平。这是我在黄泉之境内生存的五年里,深刻明白的道理。”
萧长生不语。
云澜盯着明殊看了一会儿,突然问:“来风暴黑道场挑战的修炼者不少,你为何挑中我们?”
明殊沉默。
她拿起茶杯轻抿一口茶,视线在云澜脸上一扫而过,咽下茶水,淡淡道:“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我觉得,你跟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云澜挑眉,曾经认识的人?
“她是我的对手,但是……她在五年前失去所有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生还是死。”
明殊垂下眼睫,掩住眸底深处复杂的光,轻叹一声,又再次望向云澜:“刚才,我看了你的那场擂台赛,我觉得,你跟她有十分相似的气场。”
“当然,我也并没有要把你当成是她的替身,若是能和你一起组队,我或许……可以找到曾经和她战斗时的那种冲劲和快感。”
云澜:“……”
她几乎可以肯定,明殊口中说的那个她,指的就是“云澜”。
明殊把茶杯放下,又道:“至于连胜十场这个条件,我不想占你们的便宜,那我们三人各赢三场,算下来就一共赢九场擂台赛。”
“最后一场擂台赛,谁还有余力,就谁去参加,不勉强。”
萧长生把目光转向云澜:“师弟,你觉得如何?”
云澜没有思考很久,点头:“可以,就这么决定了。”
组队,确实可以尽快完成连胜十场的条件。
而且风暴之路里头究竟有什么东西,无人知晓,未知的东西最可怕,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提前准备。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锤定音,三人达成共识。
明殊简单吃了点东西后便离开客栈,离开前和云澜、萧长生相约明日在风暴黑道场见面。
目送明殊的身影迅速隐于夜色之中,萧长生夹起一块肉塞入嘴里,边嚼边说:“师弟,这个明殊真的能信吗?”
云澜也没有隐瞒他:“明殊还有另一层身份,她是圣域的圣女,贺兰弈的女儿。”
萧长生瞪大眼睛,啪地一下放下筷子:“什么?她……她是贺兰弈的女儿?!”
“那跟我们岂不是仇敌关系?我们为什么还要和她合作?”
云澜眸光微闪,抿了下唇,轻叹一声,回答:“这个说起来,其实还挺复杂的。”
“他们是父女,但关系非常恶劣。她在圣域里并没有多少实权,也许是这个原因,她才会出现在黄泉之境,还在这里成为步杀盟的盟主。”
萧长生听明白了:“我懂了!她想在暗中创造自己的势力,以此对抗贺兰弈?”
云澜点头:“应该是这样。”
萧长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师弟,难怪你会答应和她组队。”
“……”
云澜没有答话。
朋友吗?
她们从来没有真正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话。
每次见面,几乎都在战斗。
或许,她和明殊之间,根本就不是什么朋友吧?
云澜有些出神地想。
吃过饭后,云澜和萧长生在二楼的住房住下。
“今晚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起来了再说吧。”
萧长生的房间和云澜的房间隔了一条走廊,他远远对云澜挥手示意。
云澜颔首,步入房间。
房中一片漆黑,云澜点燃蜡烛,简单洗漱过后,打算坐在床上修炼一番。
她用幻化翡翠把容貌换回去,再使了一道灵气弹灭蜡烛。
刚上床,云澜突然感到身后有一道气息在逼近她!
谁?!
云澜反手狠厉的一掌直呼过去!
对方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将云澜往床板上压——
几缕墨发垂落,散在云澜脸上。
云澜立即催动火灵根,她灿金色的瞳眸瞬间燃起亮光,使得她能在黑暗中也能看清眼前的一切。
妖冶又邪魅的俊脸,双瞳因魔气附体而隐隐闪起紫色的光泽,他面无表情地俯视她,一手钳住云澜的双手架在她头顶,另一手撑在她身侧。
两者之间的距离,因为这个姿势而拉得很近。
近到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云澜惊讶:“寒渊?”
五年未见,他的容貌还是跟从前一样,没什么区别。
寒渊静静地打量,这张让他朝思暮想五年之久的脸。
许久之后,他把那只撑在云澜身侧的手,伸到她的头发。
云澜身子一僵,怒道:“你做什么?放开!”
寒渊没理会她的愤怒,指骨修长的手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抚去,指腹滑过她的脸颊,最后落在脖颈处。
指尖触碰到她脖子上的肌肤,男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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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你这个……”
云澜正要骂他,寒渊突然五指一扣,扼住她的喉咙。
没用多少力气,但足以让云澜挣扎不了。
“就此别过?嗯?”
寒渊的嗓音染上一丝蚀骨的阴冷之感:“云澜,你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才能说出这么冷漠的话?”
“身为人族的你,却比魔族还要没心没肺……”
他好看的唇凑向女子的耳朵,吐字清晰:“是不是要掐死你,用邪术把你变成傀儡,你才能彻彻底底成为我的所有物?”
云澜一动不动。
她听得很清楚,寒渊话语中有难掩的杀意。
但这份杀意,却又裹挟了其他的情绪,复杂多变。
他在记恨她,对她当时的话耿耿于怀。
云澜起伏不定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表情冷淡地回答他:“如果你真的这么做,我绝对会让你后悔。”
“寒渊,我不想恨你。”
寒渊瞳孔一缩。
下一秒,他怒极反笑:“恨我?”
寒渊有些气不过,本想咬住她的脖子,但最后还是咬在她的肩头上。
那撕咬的力道,犹如饥饿的野兽逮到猎物。
云澜硬生生扛住肩上的疼痛,她咬着下唇,把所有的闷哼全部吞入喉咙。
尝到唇齿中有血气在弥漫,寒渊终于是出气了。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死死咬紧的唇上,眼底有闪过的挣扎之色。
对视几秒,寒渊松开她的双手和脖颈。
云澜迅速坐起身,她一手拉过放在床头的蛇皮披风裹住身体。
当看到寒渊薄唇上沾染了一丝殷红的血色,云澜顿感火气直冲大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咬牙切齿:“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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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眼神微暗,他侧目看向云澜,视线触及到她夹着怒意的双眼时,微微一怔。
终究,他还是没有再为难她,目光下移,盯着她的手:“手打疼了么?”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她掌掴寒渊,寒渊的脸疼,她的手当然也疼。
但云澜不想搭理寒渊,别过脸不去看他。
她做了个召唤的动作,把流焰从识海中放出来:“流焰,你守在我床边,他如果再靠近一步,你就咬他!”
流焰:“得令!”
寒渊:“……”
云澜觉得有些累了,一翻身就躺下,闭上眼睛。
寒渊会突然出现在她房里,不难猜出,他这一路肯定跟她很久。
想要把他赶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索性不赶了,爱待哪就待哪。
寒渊见她就这么躺下来,压根不管他,气笑了。
要说她大度吗?可他刚咬了她,还咬出血。
要说她计较吗?但她就这么干脆就把他晾在一边……
寒渊没辙,只好找了张凳子坐下。
一晚上,寒渊没有靠近云澜半步,流焰也乖乖守在契约者身边,和他大眼瞪小眼。
清晨,云澜起身,看到寒渊坐在凳子上闭目养神,眸色微闪。
她盘膝坐在床上,照常冥想修炼。
一个时辰后,修炼结束。
云澜下床洗漱,换好衣服,把流焰召回识海,再用幻化翡翠切换容貌和性别,全程无视寒渊,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走出房间时,萧长生在门外等着她:“师弟早啊!”
云澜对萧长生点点头示意,萧长生走过去一手揽住她,露出爽朗的笑容:“走,我们先下楼填饱肚子,再去风暴黑道场!”
肩头上的伤不经意间被萧长生碰了一下,刺疼感让云澜本能地缩了缩身子。
萧长生立即松手,脸色略微一变:“你怎么了?哪儿受伤了?!”
云澜按揉肩头上的伤,脑中想到昨晚被寒渊压在床上的那一幕,脸都黑了,咬牙:“没受伤,就是被狗咬了!”
萧长生:“……”
谁家的狗这么野啊?!
这时,一道身影从云澜房中走出来,萧长生看了过去,嘴巴惊愕地大张:寒……寒渊?!
这尊老不正经的大佬,怎么也来风暴之眼了?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他为什么会从师妹房间里走出来?!
萧长生看了看云澜,又看了看寒渊,再结合云澜刚才口中所说的“被狗咬了”,眼神顿时变得怪异起来。
原来咬了师妹的那条野狗,是……
萧长生咽了咽喉咙,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
“不是下楼吃东西?”云澜放下按揉肩头的手,嗓音凉凉。
萧长生二话不说,赶紧拉住云澜下楼。
寒渊默默盯着两人下楼的身影,薄唇微抿。
唇齿间,似乎还残留她鲜血的味道……
那是种,很让他迷恋的滋味。
他一定是疯了。
寒渊抬手摸了摸唇瓣,唇角上扬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也跟着下楼。
饱腹之后,云澜和萧长生直接前往风暴黑道场。
明殊早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过来,眸光平静:“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云澜淡声道:“答应要和你组队,不会反悔的。”
明殊颔首,又对云澜说:“昨天,我和你各赢一场擂台赛,今天你还继续打吗?”
“打。”云澜没有犹豫地回答,“我不想浪费时间,想必你也不想。”
明殊轻笑,漆黑的眼眸直直地与云澜对视:“你挺了解我。”
云澜不语。
萧长生抬了抬手:“既然你们都打过一场生死擂台赛,那我今天也去打一场好了。”
明殊转眼望向萧长生:“连胜十场这个规则,没有这么多局限,打普通擂台赛也可以,量力而行。”
萧长生眯了眯眼睛:“我师弟有句话说得不错,身临生死,才能爆发更多的潜能。”
“走吧。”
不等明殊答话,萧长生抬步迈入风暴黑道场。
云澜没有说什么,慢慢跟了上去。
明殊面无表情盯着两人的背影,眼中划过一道异芒。
顾东风,真的很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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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身影坐在凉亭之中,那是两个年轻女子。
“小樰,最近看你挺忙的,想约你出去逛逛都没时间呢。”
慕婳身着竹青色裙袍,两袖上各以银丝刺着一只翱翔于天际的飞鹤,姣好的面容褪去五年前的稚性,反而多了几分沉稳。
而坐在慕婳面前的是穿一袭白裙的闻人樰,身上透出一丝如高山流泉般的清冽气场,乌黑如瀑的发丝垂在肩上,五官精致,不苟言笑的样子有种高不可攀的天仙感。
只有在面对好朋友时,闻人樰才会露出温雅的笑:“没办法,最近学院内有几个小辈不太好管教,院长让我在他们身上多花些功夫。”
四年前,云澜小队六人完成青沧学院内的全部课程安排,正式从学院中光荣毕业。
虽然毕业,但六人的修炼之道仍未结束,他们都在各自选择的道路继续前行——
容檀之和闻人樰留在青沧学院,以导师的身份指导新生。
慕婳离开学院后,决意重振三春城。父亲慕凉知去世后,她接替父亲,成为新的三春城城主,如今的三春城欣欣向荣,已然从五年前的那场流毒之祸中走出来了。
楼燕袭毕业后便回万剑宗闭关,这一闭关,便是足足四年。
风烬在和师父风无瑟恩断义绝后,受到邻国岚景国第一炼器阁云隐阁的邀请,成为云隐阁的首席炼器师。
殷长枫回到星梦阁,身为父母的独子,他必须担起家业。
……
慕婳抬眼看了看亭外的天空,若有所思:“时间过得真快啊。”
“我们都从学院毕业四年了,小澜她……也失踪五年了。”
提到那个熟悉的名字,闻人樰眸光暗了暗,小声问道:“小婳,你说小澜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慕婳听言,唇瓣微抿,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无论如何,我相信她还活着。小樰,你难道不相信吗?”
“已经五年了,我们找她也找了五年。”
闻人樰低下头,绞着手指,脸色有些发白:“可这五年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完全没有半点关于她的踪迹,我真的很害怕……”
慕婳伸手握住闻人樰的手:“别怕,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小澜她是个好姑娘,不会死的。”
闻人樰吸了吸鼻子,聊到云澜,她总是难以压制情绪,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嗯,希望如此。”
“对了,我上回听檀之说,你和烬之间进展很快。”
慕婳换了个话题,笑眯眯地看着她:“照这样下去,你们俩就要成亲了呀!”
闻人樰被慕婳打趣得脸蛋泛起一丝羞红:“还、还没这么快呢!他最近也很忙,应该暂时没心思去考虑人生大事。”
“哦……我听说烬他自加入云隐阁后,一直受到云隐阁主的关照和提拔,我看云隐阁主似乎有意要烬继位。”
闻人樰嗯了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声,点点头:“确实是如此,现在烬在云隐阁内的职位,已经不是首席炼器师了,而是副阁主。”
慕婳哇了一声:“副阁主?!这职位上升得也太快了吧,那他现在也是个二当家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冷嗤一声:“当年,风无瑟携整个万宝楼,毅然做圣域身后的走狗,逼烬和他断绝师徒关系。如今,云隐阁越发强盛起来,与万宝楼平起平坐,甚至可能要比万宝楼风头更盛。”
“也不知风无瑟得知此事,会不会悔得肠子都青了呢?”
闻人樰的声音凉了下去:“那也是万宝楼咎由自取,做圣域的附属势力,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当年,夜无溟率领万千魔族将士攻入碧落之境,发动战争,把数十个圣域的附属势力全部歼灭,给圣域带来更重的创伤。
后来的五年里,再无半点关于圣域的消息,就连圣域尊主贺兰弈也没再出现世人面前。
大家都在猜测,贺兰弈是不是被夜无溟打成重伤,不治身亡了?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说起来……”
闻人樰想到一件事:“长枫那边也很久没有给我们传音了,他也很忙吗?”
从学院毕业后,楼燕袭直接闭关,另外五人相约定期见一面,就算再忙,也要抽空用传音石向彼此报平安。
但近半年里,只有殷长枫没有和他们其他人见面或是传音……
慕婳提议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星梦阁走一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闻人樰答应了:“好呀,我今天正好有时间,我们叫上檀之,我们三人一起去星梦阁。”
她拿出传音石,马上给容檀之传音。
容檀之很快就赶来,五年过后,昔日少年已成长为气质出尘的男子,他穿一袭白衣,身姿如芝兰玉树,墨眸深邃,唇角噙着温润的笑,仿佛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谪仙。
“有没有让你们等太久?”容檀之对两个姑娘问好,笑容亲切。
“没有没有。”
慕婳摇头,她瞧着容檀之那张俊美无双的脸,笑眯眯地说:“檀之在学院里很受欢迎吧?”
容檀之微怔,意识到慕婳是在打趣他,笑了笑:“你也来学院当导师,就知道我受不受欢迎了。”
闻人樰悄悄给慕婳说:“小婳,我偷偷给你说,檀之当导师的这些年,收到不少女学生写给他的情书呢。”
慕婳捂嘴:“哇哦!”
容檀之无奈,也就好朋友敢和他开玩笑了,“好了,不是要去星梦阁找长枫吗?走吧。”
三人正准备前往星梦阁时——
此时的星梦阁里,殷长枫正焦头烂额地处理眼下的突发状况。
“怎么搞的?为什么会有拍卖品被调包的事?”
殷长枫一拍桌案站起身,因为愤怒,他身上散发出阵阵骇人的杀意,直逼眼前的殷家暗卫:“我星梦阁能成为璃安国最大的拍卖场,讲的就是守信这两个字!弄虚作假,是绝对不能在星梦阁里发生!”
暗卫被殷长枫吓得瑟瑟发抖:“回禀少爷,其、其实……拍卖品被调包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在星梦阁里了……”
殷长枫皱眉:“你说什么?”
暗卫低着头颅道:“少爷前阵子在闭关修炼那段时间,有几场拍卖会结束后,也同样出现类似的事情,而且每一次都是拍卖价很高的拍卖品,被人私下调换成假货……”
“最后,这些调包事件都是由老爷出手处理。”
殷长枫听言,眉头拧得更紧了:“父亲处理了?”
暗卫点头:“是,老爷还把擅自调包拍卖品的人挖出来,是星梦阁中一个负责看守拍卖品的守卫,那守卫也交代自己只是因为贪财,才做出这种蠢事。”
“本以为老爷处理掉那守卫,这种事就不会再有了,没想到……”
没想到,调包事件又再次发生了。
殷长枫冷着脸,他拿起桌上的记录本,翻看了一下。
果然,从出现调包事件之后,星梦阁的客源就少了许多,甚至有拍卖会只出现两三个客人的情况……
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冷场现象。
暗卫看殷长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小心翼翼地说:“目前的璃安国有一些传言,说第一拍卖场星梦阁,居然做出以赝品充当真品的虚假行为……渐渐地,无论是新顾客还是老顾客,都不再来星梦阁,转而去了另一家拍卖场,天机坊。”
殷长枫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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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可畏,一旦发生这种传闻,对星梦阁造成的打击将是巨大的!
星梦阁努力维护这么多年的信誉,绝不能被这种事一朝毁之……
这时,另一个暗卫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容公子、闻人姑娘和慕姑娘前来星梦阁,要见少爷!”
听言,殷长枫眉目间的冷肃稍微收敛,他走出书房,对暗卫吩咐道:“叫人备点茶水和糕点,送去迎客厅。”
迎客厅,三人刚坐下来,就看到殷长枫踏入大门。
“你们来了。”殷长枫快步走到队友们面前,露出笑容。
许久未见,容檀之给殷长枫一个拥抱,慕婳站在一旁轻哼:“殷少爷最近很忙啊,忙到都不能传音给咱们报平安了。”
殷长枫啊了一声,又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表情:“我道歉我道歉,最近确实……挺忙的。”
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容檀之隐约察觉到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似乎很烦恼。”
很快,仆人端着茶水和茶点步入迎客厅大门。
殷长枫招呼大家先坐下,又让仆人离开,把门关上后,他才将最近出现在星梦阁内的调包事件说出来。
三人听后,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尤其是容檀之,他对此深感意外:“跟你认识这么久,我还是头一回听你说星梦阁中居然有人在暗中搞调包这种蠢事……”
闻人樰恍然大悟:“难怪你都不给我们传音,原来都在忙着处理这事。”
“连出几件调包事件,很奇怪啊!”
慕婳思索片刻,一拍手:“长枫,你星梦阁里是不是有内鬼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殷长枫一愣,内鬼?
他想了想,开始思考起来:“这个我也说不好,目前殷家里的侍卫、守卫、暗卫各司其职,真要彻查起来,是一件大工程。”
“但调包这种事接二连三地发生,若再有下一次,你星梦阁第一拍卖场的招牌,就要掉光了。”
慕婳说:“你是殷家少爷,星梦阁日后也只能由你去继承,你忍心星梦阁落得一个万人唾弃的下场?”
“调包拍卖品,这对任何一个拍卖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一旦发生,必然会造成不可逆的影响,这是事关星梦阁信誉的事。”
闻人樰也赞同道:“我觉得小婳说得没错,不仅要彻查,还要挖深一点,搞不好还能炸出一窝蛇鼠。”
殷长枫抿了抿唇,旋即,他点点头:“好,此事我会与父亲商量,确实不能再容忍了。”
容檀之凤眼微眯,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沉思片刻,又道:“那个天机坊,我觉得长枫你可以安排信任的暗卫,私下去调查一下。”
闻人樰眨了眨眼睛:“天机坊?这个拍卖场……好像是最近几年横空冒出来的,以前没听说过。”
“你们觉得天机坊有问题?”殷长枫问。
慕婳喝了一口茶,一本正经地说:“良性的竞争关系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方暗搓搓给你使绊子,把你原本的老顾客全挖了去。”
殷长枫听言,沉下脸:“星梦阁出现调包事件,顾客损失太大,从当中获得收益的……只有天机坊。”
容檀之颔首:“正是如此。”
“嗯,那个天机坊我也会去安排暗卫查一下。”
殷长枫说完,又给三人倒上清茶,叹气:“最近事情是太多了,再加上我闭关修炼也不是那么顺利,整个人都变得焦躁不安……幸好,你们都来星梦阁找我说话。”
“不顺利?”闻人樰眼中露出几分担忧,“是卡在瓶颈了吗?”
殷长枫嗯了一声,拿起茶点塞入嘴里,眼神有些许黯淡:“无论是灵气修炼,还是炼丹术,都到了瓶颈阶段,我闭关好阵子,但始终一无所获……心态有点受影响了。”
容檀之拍拍殷长枫的肩膀,缓声道:“长枫,没有谁永远都是顺风顺水的。”
殷长枫听言,只是苦涩地扬扬嘴角,没有说话。
慕婳也给殷长枫打气:“打起精神来呀,我们是一个小队的,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闻人樰眼神温和:“长枫,这些年来,我们都背负不同的命运咬牙前进,是你一直在背后支持我们。”
“五年前的第二战过后,学院和三大宗门,还有小婳的三春城,这些势力能尽快重振起来,少不了你殷家的功劳……我们都不想看到星梦阁落得一蹶不振的下场。”
容氏一族被灭后,璃安国的顶级家族,也就仅剩殷氏。
但殷氏早早就加入对抗圣域的阵列当中。
五年以来,殷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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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长枫默默看着队友们,暖意涌上心头,身体也像是被一股滚烫的力量所充满。
“嗯,我会努力调整好的。”
殷长枫给大家做出保证:“下一次我们再见,一定能告诉你们,我成功跨过瓶颈了。”
容檀之、慕婳、闻人樰看殷长枫打起精神来了,与他相视一笑。
“下次再见时,不知燕袭能不能出关了。”
慕婳想到在万剑宗的楼燕袭,“他这一闭关,就是闭关了足足四年……我从没有见过他这么狠下心。”
容檀之叹了口气:“燕袭他失去了左臂,对于他这种常年用剑的剑客来说,多少会有影响,但也不用太担心,他是那种很能静下心的人。”
闻人樰吃着茶点,道:“烬他最近忙云隐阁里的事务,所以今天没来,下次我们齐人了,再好好聚一次……”
讲到这里时,闻人樰顿了顿,又垂下眼帘。
像是无意间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厅内的气氛有瞬间的凝固,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齐人……
没了身为队长的云澜,哪里算得上是齐人?
……
黄泉之境,风暴之眼。
风暴黑道场,生死擂台上,萧长生一手虬龙棍耍得龙飞凤舞,数次击退对手。
云澜站在擂台下,看到萧长生的对手被气得火冒三丈,扶了扶额。
她这个师兄,偶尔就是有玩心大的时候,这不,连在生死擂台这种严肃的场合上,都能把对手当成猴那样耍……
“顾东风。”
站在云澜身侧的明殊突然唤她:“在扶摇楼登顶后,你就直接拜师,跟在师父后修炼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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