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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怀上二胎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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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婳其实早有预感,她的亲戚一向很准时,可这个月已经迟到四天了。

本来想过两天还不来就去测测,谁料毫无预兆的先吐了。

邱淑慎立马反应过来,欢喜着问她:“是不是又有情况了?”

安伯槐纳闷,“什么情况?婳婳生病了?”

邱淑慎嗔他一眼,“都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居然问出这种幼稚的问题。”

安伯槐愣了一会,才迟疑道:“你的意思是,婳婳又怀上了?”

安婳道:“还是要检查后才能确定。”

邱淑慎急忙道:“现在就去,部队不是有医务室嘛,我陪你一块去。”

安婳拗不过邱淑慎,只能说去就去了。

结果不出她所料。

邱淑慎喜得双手合十,“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保佑我女儿这一胎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医务室的医生纠正道:“老同志,这世上可没有菩萨,要保佑,也应该是咱们伟大的领导人来保佑。”

邱淑慎愣住,不知该如何反应。

安婳笑道:“对,是该求伟大的领导人保佑。”说完,就拉着邱淑慎离开了。

“婳婳,这......”邱淑慎迟疑着。

安婳道:“妈,什么菩萨佛祖的,都是老封建,这些词以后可都别再说了。”

邱淑慎很不理解,但见女儿神情严肃,便听话地点了点头。

很快,邱淑慎的注意力就转移回安婳的肚子上。

她笑得合不拢嘴,“冬冬都五岁了,你这第二个可算是来了。”

邱淑慎是老思想,认为多子多福。

“想吃什么吗?妈给你做。”

安婳心中一动,随即扁了扁嘴,委屈道:“您不是都要回省城了吗。”

邱淑慎想了想,“等你这胎稳了以后,我们再走。”

安婳抱着邱淑慎的胳膊撒娇,“妈,我害怕,您就一直在这陪着我吧,等我生下来坐满月子,您再说走的话,行不行?”

邱淑慎哭笑不得,“你都生了冬冬了,还怕呀?”

安婳:“反正我就是怕。”

邱淑慎:“可等你生下来坐满月子......还有一年时间呢。要不我们先回去,等你要生的时候,我们再来?”

“我不管,反正你得陪在我身边,否则我就不生了!”安婳开始耍赖。

邱淑慎真是被这个女儿搞得头疼了,无奈道:“你要是再在地下滚几圈,就跟三岁的时候差不多了。”

安婳:“要不我就滚上几圈给您看看?”

邱淑慎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又看看她的肚子,最后无奈叹道:“我跟你爸爸商量商量。”

邱淑慎和安伯槐关起门来商量了一会,最后出来,安伯槐道:“留下可以,但是我不能跟你妈一样在这常住,你在县里帮我租个房子吧。”

安婳早就计算好了,知道安伯槐能接受在女婿家长住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半年,所以早早就租好了房子。

但她没说,只点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道:“行,我托人看看房子,帮您租一个。”

邱淑慎也点头道:“我留在家里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还说得过去,你爸也住在这的话,街坊邻居难免会说你的闲话,要知道人家肖政家里也是有父亲的呢,父亲腿脚还不方便,人家都没接过来照顾。”

安婳笑眯眯道:“知道知道,我理解,你们都是为了我着想。”

安伯槐又道:“不过过几天我得回去一趟,处理一下学校的事情,还得让学校给我开证明,不然到时候在这边口粮都买不到。”

口粮是计划供应,买口粮和食用油都得用粮本,安伯槐和邱淑慎的户口不在这,拿着粮本在云县也买不到粮。

要么说这个年代人口流动不大呢,一个户口就把人死死地定在了原地,动弹一步都得要介绍信啊开证明啊。

安婳:“行,回去别待久了,早点回来啊。”

安伯槐捻着胡须点点头。

这时,肖芳芳过来,打着手势问安婳中午想吃什么。

安婳倒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只让她看着做就行。

邱淑慎问她:“不想吃酸的或辣的吗?”

安婳摇头,不想。

肖芳芳突然跑开,不一会又过来,端着个盆,盆里是几条鱼,还活蹦乱跳的。

鱼是肖芳芳早上刚买的,有农民在家属院门口摆摊。

邱淑慎一看,“哟,是黄骨鱼,这个季节还能有黄骨鱼可不容易。婳婳爱吃红烧的,我来做。”

安婳不由咽了咽口水,“妈这么一说,我就想吃了。”

肖芳芳抿嘴笑了笑,觉得自己有用,买到了嫂子想吃的东西,于是赶紧处理鱼去了。

邱淑慎叮嘱道:“虽然你已经生过一个,但我还是得嘱咐嘱咐你,前三月可千万别让女婿近身,知道吗?”

安婳懂这个道理,“我知道的。”

邱淑慎看了女儿两眼,欲言又止。

“妈您有什么就直说呗,对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邱淑慎轻咳一声,道:“我好几次晚上起来都听到你们屋里......动静挺大的,我知道你现在和女婿的感情好,小夫妻喜欢腻歪,女婿又......总之,女婿要是缠你,你千万别由着他的性子来,实在不行,你就过来跟我睡。”

“妈,您......您起夜很频繁吗?”安婳有些傻眼。

房子隔音不行她是知道的,但房子大,她和肖政的卧室又离其他卧室比较远,所以他们有时候就比较放肆......谁能料到会被听见啊。

邱淑慎心道,何止是她,还有她爸呢。

但看到女儿尴尬得不行的脸,她心善地把话咽了回去。

只道:“没关系,妈是过来人,妈懂。你只要记住妈说的,前三个月别让他近身,就算过了三个月,也别太......肆无忌惮了。”

邱淑慎说完就扭身走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政回到家的时候,全家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他笑问:“今天中午吃什么好吃的?这么高兴。”

安伯槐和邱淑慎对视一眼,笑而不语,这话轮不到他们来说。

他们的本意是想让安婳亲口告诉女婿这个好消息,谁料冬冬小家伙跳着脚地先喊起来,“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其余人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安伯槐轻轻弹了外孙子一个脑瓜崩,“你台词说错了,重来。”

冬冬也意识到了,立马改口,“我要当哥哥了!我要当哥哥了!我要小妹妹,又香又软的小妹妹!”

肖政呆呆地看向安婳,“啥意思?”

“傻了?”安婳嗔他一眼,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就是这个意思啊。”

肖政:“我要当爸爸了?”

安婳:“......你已经当上爸爸了,是要再次当爸爸了才对。”

肖政摘了帽子,双手挠着脑袋,在原地转了两圈。

像一只大狗在找自己遗失的尾巴。

安婳纳闷地看着他,这是几个意思?不乐意啊?还以为他会像冬冬一样激动呢。

安伯槐和邱淑慎也不解,女婿不想再要孩子吗?

忽然,肖政大跨几步走到安婳的面前。

他鼻孔微微翕张着,泛红的双眼盯着安婳,几秒后,一把抱起安婳就往卧室去。

“嗳,不许打人啊,不想要孩子也不能打媳妇......”安伯槐连忙想跟上去,被邱淑慎一把拽住。

邱淑慎睨他一眼,“你看女婿像是打媳妇的人吗?”

“那他......”

“安静待着,你别说话了。”

“......”

卧室里,肖政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人放到床边坐着,然后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接着是脸颊,鼻子,嘴,下巴......不带任何情欲的吻,却让安婳感受到了空前的蓬勃而又热烈的感情。

安婳捏了捏他的耳垂,“你就这么把我抱进卧室,不怕外面的人看笑话啊?”

肖政将头枕在媳妇胸前,大脑袋摇了摇,“即将儿女双全的人,哪会怕别人笑话。”

安婳:“......谁说一定会是女儿?”

肖政:“先念叨着呗,念着念着,说不定闺女就真来了。”

“媳妇!”肖政突然仰起头看着安婳,眼睛亮得像灯泡,“我想喊,去广播室用大喇叭喊,告诉全师的人,我肖政的媳妇又怀上了,距离我们生一个排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这是什么疯狂的念头?!

安婳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眼神坚定,“不,你不想!快别说了!”

还有,生一个排是什么鬼?谁要跟他生一个排了??

“走,出去吃饭。”

肖政其实还想再腻歪一会,可又怕安婳饿到肚子,只好跟着出去了。

一出卧室门,他又秒变正经。

“来,多吃点鱼。”邱淑慎往安婳的碗里放了一整条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黄骨鱼炖得酥香软烂,酱香扑鼻。

看色泽,安婳就忍不住分泌口水了。

可是刚咬了一口,一股恶心感就直冲了上来。

肖芳芳眼疾手快,居然给安婳拿了个盆来,安婳背过身去呕了几下,也没吐出什么来。

邱淑慎:“我专门放了米酒去腥的呀,炖好后也尝过,不腥,怎么......”

安婳摆摆手,“不行,我吃不了。”

肖芳芳又给安婳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安婳尝试着吃,也吃不下。

“不是别的问题,是我闻到食物的味道就想吐......”

肖政急道:“那怎么办?不能不吃东西啊,你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安婳摇头。

安伯槐:“你强逼着自己也得吃点,先不说有孩子,就是大人自己的身体,也不能这么饿着。”

邱淑慎起身,“我去给你熬点米糊,那个没什么味道,你应该能吃得下。”

肖芳芳也跟过去帮忙。

一家人因为安婳都先停止了吃饭。

安婳过意不去,“你们先吃吧,吃完了再说,反正我也还不饿。”

不饿是假的,她其实挺饿的,但就是吃不下。

米糊熬好后,邱淑慎给她盛了一碗,安婳勉强喝了半碗,虽然不多,好歹没吐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就靠这个米糊续命了。

肖政急得都开始掉头发,想尽了自己知道的所有能吃的东西,捧到安婳的面前,可安婳还是吃得有限,小脸肉眼可见瘦了一圈。

酸的,甜的,辣的,苦的,就没一样能打开她的胃。

钢铁直男的肖政,半夜抱着安婳偷偷流眼泪,“媳妇,你到底想吃啥?”

安婳摸着肖政下巴上的胡茬子,心道,吃不下的是她,怎么感觉肖政比她还遭罪呢。

她望着天花板,忽然脑子灵光一现。

“我想吃臭的。”

肖政:“......臭的?”

安婳点头。

螺蛳粉,榴莲,臭豆腐......特别是螺蛳粉,光是想想就流口水了。

以前安婳对这些臭臭的食物是没有特别爱好的,只是偶尔吃一次。

可现在,疯狂想吃!

安婳一下坐了起来。

“老肖,你知道螺蛳粉吗?”

原主的记忆里是没有螺蛳粉这个食物的,因为螺蛳粉是南方外省的地方特色美食,在这个信息并不发达的年份里,不一定能流传那么远。

而且,她不了解螺蛳粉的历史,不知道现在有没有。

肖政果然一脸迷茫,“螺蛳是个啥?”

安婳失望地瘫倒在床,果然啊。

肖政急了,“你告诉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去给你找来。”

安婳摇摇头,上哪找啊,跑到南方那么远找吗?

其实她的空间是有螺蛳粉的,空间里的速食不多,螺蛳粉也是为了凑单买的。

不过现在,她好想吃啊

安婳使劲咽了咽口水,“睡吧,不饿了......”

睡着了就不饿了。

肖政哪里睡得着,闭着眼睛在那想着自己知道的所有粉

饿了好几天了,安婳怎么可能忍得住。

半夜,她偷偷起床,到厨房。

她专门挑的是凌晨两点,这个时候人睡得熟,不容易被吵醒。

而且她还把厨房的门闩插上了,就算有人起来发现厨房有人,只要她不开门,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至于味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到时候就来个打死都不承认,她一个孕妇,他们还能拿她怎么着?

面对无限包容和信任自己的家人们,安婳的胆子也越发大了。

她从空间找了包螺蛳粉出来,也没开灯,捅开煤炉子,将撕开的包装袋扔回空间,蹑手蹑脚地煮了起来。

那味儿刚飘出来,她的肚子就发出一声巨响,嘴里也不断涌出口水。

出锅以后,安婳就跟一头饿狼一样,眼冒绿光盯着粉,恨不得一口全吞了。

空间里没法吃东西,因为没有饱腹感。

安婳便坐在小马扎上,耳朵竖着听着外面的动静,嘴巴不停嗦粉。

可是逐渐的,她的注意力就全在粉上了,连窗户边站了个人都不知道。

淡淡的月光下,肖政看向厨房里媳妇那团小小的影子。

他看不清她在吃什么,只闻到了一股一股的......屎味。

肖政目瞪口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婳吃得很满足。

吃完后把厨房的锅碗筷子洗干净,她才打开门。

到了明天早上,气味也应该散完了。

重新刷牙洗脸完毕,她才悄摸回房,掀开被子一角,躺上床。

扭头看了看肖政,嗯,他睡得很熟。

安婳凑过去,把他的胳膊拿过来枕到自己头下,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渐渐睡去。

等身边人的呼吸渐沉,肖政才睁开眼。

最初的一瞬间,鉴于石小军前阵子的光荣事迹,他确实对他媳妇的行为产生了一丝联想,但很快就否定了。

人怀孕了可能癖好会变怪,但也不至于怪到那种程度吧。

而且那味儿......乍一闻像屎,倒跟屎也不完全一样。

肖政心中产生的疑问是,安婳吃的是什么东西?是家里的吗?为什么要大半夜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的吃?

其实,肖政早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安婳来随军后,跟从前判若两人。一个成年人,观点还有可能被书籍改变,但性格呢?从小养成的性格,能被彻底改变吗?

肖政低头看了看,眼中满是复杂。

躺在他怀里的人,怀着他孩子的人,明明再熟悉不过,却好像始终蒙着一层什么,神秘,看不清。

第二天早上,邱淑慎进到厨房,吸了吸鼻子,嘟囔道:“厨房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

安婳不动声色,也做出闻了闻的样子,“有吗?我怎么没闻见。”

肖政看她一眼。

安婳笑笑,还问他:“你闻到什么没?”

肖政顿了下,开口:“好像闻到股屎味。”

安婳:“......”狗鼻子。

邱淑慎连忙挥挥手,“瞎说什么呢。”

安婳:“就是,瞎说什么呢。”

肖政笑道:“嗯,是我瞎说了。”

邱淑慎问安婳:“今天有想吃的没?”

安婳半夜吃了一大碗螺蛳粉,现在肚子还饱着呢,“早上喝点粥就行了。”

邱淑慎叹了口气,熬粥去了。

肖政道:“食堂大师傅会做霉豆腐,那玩意味道也臭,你想不想吃?”

安婳:“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臭的?”

肖政:“......你昨晚自己说的。”

安婳:“哦,忘了。”

不过,霉豆腐......安婳点点头,“可以搞点来尝尝。”

肖政的动作很快,当天就把霉豆腐拿回来了,“大师傅做了自己吃的,刚好还剩了些,都给我了。”

邱淑慎闻了闻,微微有点酸臭,不过不刺鼻,也不令人作呕,喜欢的人反而觉得味道独特。

安婳就很喜欢,夹了一筷子直接就吃了。

邱淑慎:“......你喜欢?”

安婳享受地咂吧了下嘴,“香。”

肖政笑了,“我再让大师傅多做点。霉豆腐还可以当调料做菜,炒菜,蘸酱,蒸肉。”

邱淑慎道:“那中午咱们蒸点肉吃?婳婳都好些天没吃肉了。”

安婳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以蒸点,剩下的我直接用来拌饭吃。”

邱淑慎哪有不愿意的,甭管是什么,只要女儿能吃得下东西,她就谢天谢地了。

很快,安婳害口想吃臭的这个消息,就传出去了。

家属院里天南海北哪里的人都有,大家纷纷将自己做的美食送了过来。

“这是我家乡的臭鳜鱼,我妈亲手腌的,我刚从老家拿过来,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这是我自己做的臭豆腐,腌了四十多天呢,我家隔壁的人还以为我家马桶没倒呢。”

“臭苋菜梗你吃过没?我娘家刚寄来的,用来炒鸡蛋,烧豆腐,都好吃。”

人类食臭的历史本来就很悠久,因为臭是源自于发酵,发酵是长时间保存食物的一种最古老的方法之一。

没几天,安婳家里就聚集了一大堆臭的食物,各种各样的臭味夹杂在一起,味道相当酸爽。

也幸好现在是冬天,其他人的鼻子才没有太遭罪。

周梅花也给送来了一种大酱,她蒯了一勺让安婳尝尝味,“怎么样?我闻着香,但很多其他人说臭。”

安婳点点头,“好吃。”

周梅花笑道:“可以做菜,也可以直接蘸菜吃,我那还多着呢,吃完了过来拿。”

安婳笑着谢过。

轻抚了下平坦的肚子。

也不知道这胎怀的是个什么玩意,口味这么独特。

年底,食品厂要评先进了。

先前安婳给厂里写歌,厂长就答应要给她个先进,这个承诺也是兑现了。

安婳本觉得她在工作上也没什么上进心,先进对她来说可有可无,没料到评了先进后,直接便把她的工资给提了两级,一个月可以拿57块钱。

当然,这也是由于原主原先在乐团的工作经历,虽然辞了职,但工龄在那摆着呢。

厂里还开了个表彰大会,由厂领导给评了先进个人、劳模、五好职工,以及三八红旗手的同志颁奖。

奖状一张,奖品各不相同,有手电筒,茶缸子,毛巾肥皂等物品。

安婳的奖品是一个手电筒,旁边的冯琪也一样。

原女主冯琪也被评为了先进个人。

跟刚到家属院来时相比,冯琪皮肤也白了,脸上也有肉了,整个人容光焕发,像变了个人似的。

两人的目光不经意相遇,安婳友好地笑了笑,冯琪也回了个笑,两人并无任何交谈。

下了班,安婳去供销社大楼转了一圈,走的时候提着马二姐特意给她留的蜜桔。

他们这地儿冬天蔬菜少,水果就更少了,蜜桔是从外地运过来的,路上就坏了三分之一,所以量少价贵,就这还供不应求呢。

安婳又从空间里拿了些苹果出来,跟蜜桔一块提回了家。

回到家,她就对安伯槐道:“爸,房子我已经租好了,随您什么时候想搬过去都行。”

安伯槐正在伺候菊花,闻言高兴道:“这么快,我还以为得等一阵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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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婳毫不心虚道:“我单位有个同事的妹妹,家里刚好有房子出租。”

安伯槐点头道:“等我从省城回来,就搬过去,你妈还是暂时留在这照顾你。”

安婳剥了个橘子,分给了安伯槐一半。

安伯槐喂了一瓣到嘴里,立马就吐了,“太酸了,我老了,牙受不了。”

安婳尝了尝,却觉得酸酸甜甜很好吃。

安伯槐看向她,“你前几天不是还喜欢吃shi......啊不,吃臭的吗?怎么又爱上吃酸了?”

安婳不断往嘴里喂着橘子,“这我哪知道,反正味蕾告诉我,这个橘子好吃。”

“爱吃酸?”邱淑慎走过来,道:“酸儿辣女,难道这胎又是男孩?”

已经有了冬冬,家里所有人便都希望安婳第二胎生个女孩。

安伯槐反驳道:“酸儿辣女又没什么科学依据,别封建迷信了。”

邱淑慎:“那可不好说,学校老杨家的儿媳妇,怀孕的时候疯狂喜欢吃酸的,结果就真生了个儿子。”

安伯槐摇摇头,也不跟邱淑慎辩。

不过,安婳的口味很快又变了。

变得爱吃辣了。

邱淑慎用干辣椒炸了一大碗辣椒油,安婳吃什么都得放上点,甚至能空口干嚼。

睡到半夜,安婳馋了,都得爬起来嚼辣椒吃。

肖政看着安婳干嚼辣椒,不由咽了咽口水,“媳妇,咱就点馒头吃行不?”

安婳摇头,“不想吃馒头,你去给我拿点饼干过来,我要巧克力味的。”

肖政听话地去了。

甜腻腻的巧克力饼干上,盖上一层红通通的辣椒油,十足的黑暗料理。

但安婳就是觉得好吃。

肖政看着媳妇的肚子满脑袋问号。

这闺女,口味咋这么杂呢。

不过不管杂不杂的吧,总归是把食物都吃进肚子里了,比害口强。

安伯槐回了省城一趟,赶在过年前又到了云县。

只不过脸色不太好。

追问之下,他才道:“吴晓霖找到家里来了,说想看孩子。”

邱淑慎:“她不是都再嫁了吗?”

安婳道:“不管再不再嫁,湉湉是她亲生的,她再自私,对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也还是有点感情的吧。”

安伯槐叹了口气,“亲情天伦是自然之道,按理说我们不该阻止她们母女相见,只不过我怕啊,怕湉湉被她给带歪了。”

邱淑慎也赞成不让吴晓霖见孩子,“幸好我们现在不在省城,否则还真没有正当理由不让她见孩子。”

安婳道:“那她会不会去骚扰我哥?”

安伯槐:“那倒不至于,毕竟她有丈夫了,她丈夫也不乐意她跟前夫藕断丝连啊。”

也是。

吴晓霖并没占据安家人太多思绪,很快就被抛到一边了。

寒假刚来临,周梅花的二儿子,石小江,就从老家过来了。

石小江已经十五岁,个子在同龄人中不算高,但挺壮实的,脑袋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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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婳纳闷,“梅花嫂子,小江都十五岁了,那你家老大几岁了?”

周梅花道:“老大小海......二十了,参军都快三年了。”

安婳更惊讶了,“你还不满四十吧?大儿子都二十岁了?”

周梅花笑道:“我三十六了,十五岁嫁人,十六岁就把老大生出来了,不过接着老石就打仗去了,五年后回来才生下的老二。”

“嫁这么早!”

“是早了点,因为那时候我爹娘都死了,家里几个哥哥谁愿意白养着你啊?只好嫁人了呗。还好,我跟老石,我们两家的屯子都挨着的,也算知根知底。”

说着,周梅花笑了笑,“要是在农村,我家老大恐怕也已经娶妻生子,我说不定都当奶奶了呢。”

安婳咂舌,三十多岁当奶奶

“妈,铲子在哪?我把鸡圈里的鸡粪收拾收拾,铺到菜地里。”石小江走过来,礼貌又生疏地问道。

周梅花连忙站了起来,也有些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二儿子,半天才说了句,“不用,家里的活有我呢,你玩去吧。”

石小江默了一瞬,道:“我都十五了,哪能天天想着玩?”

不知为何,周梅花鼻子一酸。

她把石小江往外推,“我说了家里的活你不用管,出去认识认识人,家属院里跟你差不多年龄的也有好几个呢,等开学了你们还要成同学,你先跟他们熟悉熟悉。”

在周梅花的坚持下,石小江才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可出去后,他也不知道该上哪。

他是十一岁的时候回老家的,之前也是住在这个院里,但那些记忆已经很遥远了。

面对早已陌生的环境,石小江有些无所适从。

他不知道该找谁,也不能回家去,否则妈一定还会让他出来。索性,石小江找了个角落一个人蹲着,打算天快黑了再回家。

他走后,周梅花还抹了把眼泪。

安婳:“梅花嫂子......”

“我没事,”周梅花摆摆手,“我只是觉得老二跟我生分了。”

分开整整四年,能不生分吗。

这四年,一年顶多能见上一次面。

“其实当初我根本不同意送老二回去,都怪石伟光!”周梅花恨恨道:“他觉得自己亏欠了爹娘,就让老二回去替他尽孝!我是说也说不听,拦也拦不住!”

安婳安慰道:“别伤心了,好在人已经回来了。我看那孩子有点内向,你恐怕要对他多上点心。”

周梅花点头,“那是肯定的,家里啥活我都不让他干,他只管学习,只管玩。”

安婳:“其实,适当地使唤他做点事情,可能还比较利于拉近关系。你想啊,对小军小珊,你是不是该使唤就使唤,打啊骂的也从不会去想他们会不会记恨你?”

周梅花一想,还真是。

“总之,怎么对小军小珊,就怎么对小江,就行了。”

周梅花觉得安婳说得对,暗暗下定决心要照做。

傍晚石小江回来,立马就钻到厨房帮她切菜剁肉,周梅花本想由他去,可看到二儿子勤快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

最终还是道:“小江,你帮妈拉风箱烧火就行。”

冬天,烧火还能顺带烤烤,是个好活。

石小江摇摇头,道:“妈,我来做饭,你烧火吧。”

十五岁的孩子,做起饭来有模有样,可见在老家没少做。

周梅花问:“你在家经常给你爷奶做饭?”

石小江“嗯”了一声。

周梅花干巴巴道:“回家了就不用你做,有妈在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恰在这时,石小军从外面进来,棉袄上破了个很明显的洞,雪白的棉花都钻出来了。

周梅花大怒,“咋弄的?这是今年新做的棉袄!你个完犊子玩意,老娘今天非收拾你不可!”

石小军早习惯了,一边在院子里转着圈地跑,一边喊道:“我不是故意弄坏的,是爬树的时候不小心勾了一下,妈妈妈妈,我错了别打我!”

一时间,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石小江则是有些羡慕地看着被周梅花追着跑的石小军。

忽然,石小军朝着石小江跑了过来,躲到了石小江的身后,伸出个脑袋冲周梅花贱兮兮地做鬼脸,“打不着我打不着我,略略略......”

周梅花怕误伤石小江,还真不敢轻易动手。

石小军干脆跳到了石小江的背上,让石小江背着他往外走。

石小江愣愣地照做。

石小军就这么从周梅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石小军大笑几声,却卡到嗓子又咳起来。

等咳过了,他才拍着石小江的肩膀道:“好二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二哥,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啊?”石小江被石小军给整不会了,都顾不上伤春悲秋了。

他们本来就是亲兄弟啊。

他亲弟弟......好像有点傻。

腊八节这天,天空飘起了点点雪花。

冬冬在院子里站了一会,顶着一脑袋的雪回来,笑眯眯跟妈妈道:“妈妈,我的头发变白了,我成老爷爷啦。”

邱淑慎见了,连忙过去将外孙子头上的雪给拍掉,唠叨道:“可不许这么玩,万一寒气从头顶跑进去,着凉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安湉湉也顶着雪进来了,“哈哈,我头发也白啦。”

“哎唷,一个个的小祖宗诶......”

邱淑慎又赶忙去给安湉湉擦雪。

安婳走过来,摸摸儿子的脸蛋和手,“这么冰?玩雪可以,但是要穿厚点,手套、围巾、帽子,一样都不许落。”

说着,就找出装备来给冬冬穿上。

柔软的羊绒围巾和帽子是商店买的。

手套则是安婳亲手织的,她刚学的,便先给儿子织练练手,虽然样子朴素,但手套里面加了羊毛,很暖和。

再穿上一件棉袄,冬冬就全副武装起来了。

邱淑慎也给安湉湉加厚了衣裳,俩孩子又跑去外面玩了。

俗话说,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节,也是个很重要的节日。

肖芳芳天还没亮就起来忙活了,打扫屋子,熬腊八粥。

按传统的习俗,今天本还要祭祀祖宗和神灵,不过部队家属院是不兴的,这一步就省略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项目,就是腌腊八蒜。

将处理好的蒜切掉两头以便更入味,然后放进干净的坛子里,加入醋和冰糖以及少量白酒,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密封放置就行。

等到大年初一的那天,再开坛食用。

“今儿个再熬点腊八粥,等熬好了,带些回去给你爸。”

邱淑慎也跟安伯槐一起搬去了租的小院,只不过她白天都带着安湉湉在这边,一般到了半下午再回去。

安婳让她就住这,免得来回跑麻烦,她说放心不下安伯槐。

其实安伯槐一个人可自在呢,天天到处溜达,饿了就拿着粮票在国营饭店吃一顿,偶尔也会过家属院这边来吃饭。

“妈,你熬的腊八粥真香啊。”安婳去到厨房,吸了吸鼻子。

邱淑慎嗔她一眼,“那当然了,用了多少好料呢。”

天气冷,早上来一碗香喷喷、热乎乎的腊八粥,身子一下就暖起来了。

“这是芳芳做的腊八豆,你尝尝看。”

腊八豆是用黄豆做的,里面加了辣椒,立冬那天肖芳芳就腌制上了,如今打开坛子正好,黄豆咸香软糯,是佐食下饭的好材料。

安婳就着腊八豆,吃了一大碗腊八粥。

她问:“腊八豆做得多吗?我想装一些送人。”

邱淑慎替她答道:“芳芳做了三坛子呢,你想要多少送人,我去帮你装。”

安琥掰着手指头算,“梅花嫂子家一份,隔壁沈政委家也送一份吧,再就是单位里的杨天骄,马大姐。”

周梅花和周倩玲都有回礼,除此之外,还有家属院很多其他的家属,也给安婳送来了腊八礼。

只要来送的,安婳嘱咐肖芳芳和邱淑慎,都得回礼。

吃了早饭,安婳便提着两罐腊八豆上班去了。

自从怀孕后她就没再骑车,都是慢慢溜达着去。

厂门口停着一辆解放牌卡车,安婳刚走到停卡车的位置,身后就传来了杨天骄喊她的声音。

安婳停在原地,等她。

旁边的卡车开始发动,但是安婳并没注意到,卡车后面的挡板松了,卡车刚驶过她的身边,一颠簸,车上的货箱就哗啦啦滚了下来。

杨天骄先看到,大惊失色地喊道:“快闪开!”

虽然安婳觉得自己反应已经够快了,但当她扭过头去时,看的便已经是滚下来的货箱。

躲是来不及了。

如果她没怀孕的话,还好,保护好头,砸到身上也不一定致命。

但她怀孕了啊!

那一瞬间,安婳的脑子有些空白。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高大的影子挡到了安婳的前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两个货箱砸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安婳!”杨天骄终于跑到了安婳跟前,“还好还好,还好你没事。”

安婳的手有些抖,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往挡在她前面的人看去。

是个男人,低着头看不清脸,但身形强壮。

安婳连忙走过去,“你、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卡车也已经停了下来,驾驶员跑下来,见状惊慌道:“彪哥,你没事吧?”

男人抬头瞪向驾驶员,骂道:“你们他妈的怎么装的货?把人砸坏了他妈的配得起吗?”

因为太愤怒,男人连骂了几句脏话。

驾驶员苦着脸赔不是,“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工作的失误,彪哥,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男人指着安婳道:“你要赔不是的不是我,是她!”

驾驶员这才看向惊魂未定的安婳,“对不住了同志,还好你没事,不然我......”

幸好砸到的是皮糙肉厚的彪哥,要是把这位娇滴滴的女同志砸出个好歹,他还真承担不起后果。

杨天骄铁青着脸训斥道:“你们的工作也太松懈了,我要向上面反映!必须做出深刻检讨!”

驾驶员低着头挨训,今天他犯了严重错误,差点酿成大祸,想替自己辩解一句都没办法。

安婳走向那位叫“彪哥”的男人,“谢谢你了同志,请问你是哪个部门的?我想给你写一封表扬信。”

驾驶员抢着道:“彪哥是保卫科科长!大名叫耿彪。”

耿彪瞪了驾驶员一眼,然后对安婳道:“不用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安婳道:“表扬信肯定是要写的,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去医务室看看吧。”

耿彪摆手,“用不着,没伤着。”

好说歹说,耿彪也不愿意去医务室,不过看样子确实应该没什么大事。

安婳无奈之下,给耿彪鞠了一躬,又将手里的两罐子腊八豆强塞给了他。

“今天腊八节,这是我家里人做的腊八豆,不是贵重东西,就让我表达一下感谢之情吧。”

耿彪还要拒绝,安婳就拉着杨天骄走了。

耿彪犹豫着,将罐子凑到鼻尖闻了闻。

嗯,还挺香。

驾驶员小尤喊了一声彪哥,耿彪像是没听见,驾驶员一下想起耿彪的右耳听不见,又提高音量道:“彪哥!”

耿彪的国字脸板了起来,“叫魂呢?”

小尤嘟囔道:“今天的事,能不能别往上报?我要是挨了处分,年底的奖金可就没有了,我媳妇还等着那钱给孩子添新棉袄呢。”

耿彪默了会,道:“就算我不报,那两个女同志也得报。”

小尤一想也是,又道:“那如果上面来了解情况,你能不能帮我掩盖一下?把情况往轻了说?”

耿彪看他一眼,“下不为例。”

小尤立马保证:“绝对的!”

小尤凑到耿彪的身边闻了闻,“这罐子里的是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真香!”

耿彪:“人家刚刚不都说了,是腊八豆。”

小尤看着耿彪嘿嘿一声。

耿彪睨向他,“想吃?”

小尤:“嘴馋,想尝尝。”

耿彪打开罐子,黄豆和辣椒的香气更浓郁了。他将罐子在小尤鼻子前绕了一圈,然后又收回盖好。

小尤:“......不给我吃啊?”

耿彪:“给你吃?美得你!”

小尤:......瞧他护那样,又不是他媳妇做的。

不过说到媳妇,小尤又想起来,“彪哥,你上回相的那姑娘如何了?有进展吗?”

耿彪:“有啥进展,早黄了。”

小尤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又黄了?这都第几个了?”

耿彪笑笑,“没数是第几个,不过这两年相的亲加起来,一双手是不够数的。”

小尤啧啧称叹,“我跟我媳妇可都是彼此的初恋。”

“什么初恋不初恋?酸了吧唧的!”耿彪顿了顿,又道:“老子只是相亲次数多,初恋可还在身上呢。”

小尤:“说真的,上回那姑娘......叫什么小邓的,人挺不错,人长得漂亮,还有......人长得漂亮。”

耿彪嗤笑一声,“说不出来别的了?”

小尤尴尬一笑,“我只远远见过一次,又不了解她。”

耿彪点头,“她是不错,人漂亮,身体也没毛病,能同意跟我这个残疾相亲,我就已经该谢天谢地了。”

耿彪的一只耳朵听不见。

小尤连忙道:“也不能这么说,彪哥你好着呢,一只耳朵听不见也不影响啥啊,照样当保卫科长......不过话说回来,你跟人家到底怎么黄的?你们不都一起看过电影了吗?”

“我哪知道?”耿彪摇头,“看完电影她就跟我说不合适,我都懵着呢。”

不过耿彪也不太在意,成就成,不成就拉倒,不成说明不是他命中注定的媳妇。

只是,他命中注定的媳妇到底在哪里呢?

“你的肚子没事吧?”杨天骄关心地问。

安婳摇头,“没事。不过刚刚给耿科长的两罐腊八豆,本来是打算给你和马大姐的。”

杨天骄忙摆手,“这有啥的。”

安婳:“下了班你去我家,我再给你装一罐,这是我小姑子做的,味道很不错。”

杨天骄也不跟她客气了。

“对了,我已经请好假,明天的火车去外地。”杨天骄圆脸红扑扑的,“我要跟李寒松同志回一趟他的家乡。”

安婳笑道:“恭喜你啊,看来是好事近了?”

杨天骄抿嘴轻笑,“他已经准备打结婚报告了。”

安婳惊喜,“真的吗?你们这是不声不响办大事啊!”

杨天骄的情绪却忽然跌落下去,“我有些害怕,你说万一要是他家里人不喜欢我怎么办?”

安婳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道:“你做好你自己,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呗,万一他家里人真不喜欢你,也没什么大碍啊,你们相隔千里呢,平时想见面都难。”

这么一想,也是。

杨天骄又问:“那我去他家要带些什么礼物呢?我妈已经帮我准备了一些土特产,但我总觉得不够贵重。”

安婳想了想,道:“其实不用太贵重的礼物,一是你们路途远,不方便带太多或者太贵重的东西,二是李寒松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吧,可能并不太看重礼物贵重与否。”

杨天骄若有所思。

安婳又道:“如果你实在觉得礼物拿不出手,可以准备一些材质好的袜子、手套、围巾,分别送给他家里的人,东西质量好又实用,并且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礼物,可以显出你的用心。”

杨天骄抚了下掌,“这个办法好。”

安婳:“你实在不必忧心,毕竟你的条件也在这摆着呢,中专生,工作是国营大厂的干事,长相也是大气漂亮,配李寒松并不差什么,我相信,李家的人不会挑你什么的。”

杨天骄羞涩一笑,“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说的实话啊......”

两人说着,就到了厂办大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婳被刚才的事故吓得口干舌燥,进了办公室就先去接热水。

马大姐叫住她,“等我一下,我跟你一块去。”

马大姐看了看她的肚子,“怀了有两个月了吗?”

“差不多,68天了。”

“现在口味正常了吧?”

“什么都能吃得下,而且吃得多,每天都饿得特别快。”

“你可得悠着点,吃多了孩子长得太大,生的时候可就遭罪了。”

“我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可要管住嘴实在太难了,饿肚子的滋味是真难受。”

“总之,你得尽量控制......”

正交谈着,一个中年男子跟她们迎面相撞。

定睛一瞧,是他们宣传科的蔡科长。

蔡科长啜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滚烫热水,正咂嘴呢,看到马大姐后立马叫住,“马大姐,我正想找你呢。”

马大姐思索了片刻,“哦,是为了耿科长的事吧?”

蔡科长哈哈两声,“可不就为了他的事嘛,怎么样?有合适的吗?我妈为了他可着急上火着呢。”

马大姐的面色显出几分为难,“城里的姑娘都比较挑剔,上回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吧,他还没把握住......我就问一句,他介不介意娶个乡下姑娘呢?”

蔡科长道:“我妈也说了,乡下的可以,只要不是二婚的,手脚健全能操持家里,其他的没什么要求。”

马大姐松了口气,“那就好办多了,你等着听信吧。”

蔡科长笑眯眯地跟马大姐道了谢,又冲着安婳点点头,先走了。

安婳问:“蔡科长说的耿科长,是保卫科的耿彪吗?”

都是一个厂的,安婳能认识耿彪,马大姐也不觉得奇怪,她点头道:“是啊,蔡科长的妈是耿科长的远房表姨,耿科长老大年纪还没解决个人问题,蔡科长的妈就着急呗。”

安婳:“按理说,这事应该耿科长的爸妈操心吧,远房表姨有什么可急的?”

马大姐同她解释:“耿科长上战场后,他父母就相继去世了,也没听说有什么其他亲戚,就一个表姨管他。”

马大姐的话匣子打开,自己就说起来了,“其实耿科长人挺好的,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当上科长,人也长得周正啊,唯一一点残缺的就是有只耳朵听不见。”

安婳诧异地问:“为什么会听不见呢?”

马大姐:“他参加过朝战,还是战斗英雄呢,可惜在战场上被炮弹震聋了一只耳朵,只能转业,这才到咱们厂里来的。回来以后吧,发现父母也没了,开始孤零零一个人过日子,也没人给他张罗婚事,逐渐拖成了大龄,加上他的缺陷,对象便越发难找了。”

说着,马大姐就长叹一声,“他要是再年轻个几岁,咱们厂里的车间女工,倒是也有愿意嫁给他的,可跟他同龄的女同志早就结婚了,比他小的姑娘呢,又都是条件不错的,能找到比他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好的,他这也能算是......高不成低不就了吧。”

听到这,安婳心中一动。

耿彪她刚刚才见过,脸如何印象不深,印象最深的是挺强壮有力的,就是个子不太高,估计只有170出头,不过在这个年代不算矮。

总之,外貌绝对是过关的。

而且还见义勇为救了她,又是战斗英雄,人品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是不是可以替肖芳芳考虑一下呢

安婳不由问道:“马大姐,那你现在心中有合适的人选吗?”

马大姐苦笑,“哪儿有啊!耿科长人是不错,工作也体面,但毕竟身带残疾,年岁也大,家里还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帮衬,样样都好的姑娘确实是看不上他,我上回好不容易给他找了个健全的,同意相看,见了两次面人家姑娘就不愿意了。”

“为什么?”

“姑娘嫌他木讷呗,说他话少,三棍子蹦不出个闷屁......平常也没觉得他木讷,到了姑娘跟前怎么就不知道嘴甜点呢......现在啊,我得托我二妹的大姑子在农村给他找找了。”

安婳想了想,问道:“他是想找个健全的人吗?身带残疾的行不行?”

马大姐道:“那得看是什么样的残疾,你没听蔡科长刚刚讲的嘛,得要手脚健全能操持家里,如果是那种瘫在床上,或者脑子天生痴傻,又或者连自理都有问题的,肯定是不行的。”

说着,马大姐看了安婳一眼,“难道你这边有什么合适的人?”

安婳迟疑了下,决定暂时先不给准话,“是有那么一个,不过我还不确定她本人和她家里人是怎么想的,我得回去问问看。”

马大姐很感兴趣,“什么样的人?多大年纪了?”

安婳简单介绍了一下,“比耿科长小九岁,人也长得漂亮,因为小时候发烧不会说话,但手脚是没问题的,家里家外都能操持得妥妥帖帖。”

想了想,安婳又补充,“虽然是农村姑娘,但户口的问题她家里是可以解决的,还有工作,总之条件是不差的。”

马大姐认真思考了一会,然后一拍大腿,“我觉着合适!只要不是先天残疾,不会说话也不打紧,反正耿科长在姑娘面前也没话说!至于条件什么的,说实话耿科长也不在意,先前我给他介绍的那个健全人,连个工作都没有的,家里还有个常年吃药的妈。小安,你一定要帮忙好好问问!”

安婳答应了,“那你这有没有耿科长的照片?给我一张。”

“有!”马大姐回到自己工位,打开抽屉找了找。

安婳伸脑袋一看,嚯,好家伙,一沓都是男同志的照片。

安婳笑道:“你这业务真繁忙啊。”

马大姐哈哈一笑,“没办法,都说我认识的人多,都爱找我做媒。不过说真的,我做成功的那些人啊,婚后还真都过得不错。”

说着,马大姐就递给安婳一张照片。

穿着军装拍的,浓眉虎目,瞧着挺精神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临下班,马大姐又叮嘱了安婳几句,让她一定不要忘了问问。

安婳失笑,“好,我不会忘了的。”

马大姐叹了口气。

她也是没办法。

蔡科长托她给耿彪介绍对象,是从一年前就开始了。

期间她总共给介绍了三个,第一个是个斜视眼,两人没成。第二个腿有缺陷,平时看不出来,一旦走快了就开始跛,两人也没成。第三个运气好,找到个健全人,人还挺漂亮,就是没工作,以及家里负担重,同意相看也是为了让耿彪以后帮衬她娘家,谁料最后也没成。

马大姐也理解,找对象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能说随便挑个人就去领证,总得互相看着顺眼才成。

正因为她理解,才觉得耿彪这个媒难做,因为耿彪天生就比旁人可选择的对象少啊。

希望安婳这里能给她带去好消息吧。

安婳回到家时,肖芳芳正在厨房忙活。安婳过去看了眼,便回卧室换衣服了,顺手将耿彪的照片放在了床头柜上。

“妈妈,快出来看,快出来看。”冬冬在外面喊。

安婳出了卧室,冬冬正拿着个冰溜子,得意洋洋地道:“看我的冰剑!”

安婳无奈地嗔他一眼,“不冷啊?”

“冷!”冬冬点点头,然后就把冰溜子扔了。

安婳摸了摸他的手,比冰块还冰。

于是将冬冬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中,又是哈气,又是搓,替他暖着。

冬冬觉得好幸福啊,眼睛弯弯地看着妈妈。

谁知道,爸爸突然回来了,见状就道:“手冷就去炉子边烤一烤,为什么要妈妈替你暖?妈妈把热气传给了你,妈妈自己是不是就冷了?”

说着,还走过去将母子俩的手分开。

冬冬顿时就失落了,爸爸为什么要拆散他跟妈妈?

安婳坏笑一下,一下将手放到肖政的脖子里,还让冬冬也学她,“那不如你替我们暖吧,反正你火气旺得跟个火炉子似的。”

冬冬很听妈妈的话,笑眯眯地将冰凉的小手伸进了爸爸的脖子里。

肖政被冰得“嘶”了一声,不过也没躲开,无奈地看了眼媳妇和儿子,任她们闹他。

过了会,他才道:“走,进屋,外边冷。”

说完,一手牵着媳妇,一手牵着儿子,往屋里走去。

厨房的肖芳芳从窗户看到外面的情形,只觉得羡慕不已。

三哥三嫂的感情真好,家庭真幸福。

她什么时候也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小家呢?

肖芳芳跟家乡的大多数姑娘一样,到了年纪就开始憧憬嫁人了。

不过她的情况特殊,找了几年没找到合适的,其实心里已经对结婚有些心灰意冷。

哪怕跟着三哥进了城,她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已经做好了当一辈子老姑娘的准备。

只不过,三哥三嫂再好,这里也终归不是她的家,她恐怕没办法在这待一辈子,想想未来,心里对拥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己小家的渴望,好像比从前还要更强烈些。

肖芳芳一边做饭,一边想得出神。

另一边的安婳,进屋后就跟着肖政到了卧室。

肖政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照片,然后眼角一抽。

他看了看安婳,安婳冲他挑挑眉,“你看看,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干嘛?这谁?”肖政拿起照片,仔细看了起来,然后哼了一声,“额头太宽,嘴巴太厚,耳朵太大,不怎么样。”

安婳道:“额头宽,嘴巴厚,耳朵大,都是有福的象征啊。”

肖政:“封建迷信。”

安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么说,那你是不同意把他介绍给芳芳了?”

“介绍给芳芳?”肖政愣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眼照片,勉强道:“仔细看看,又还成。”

安婳:“哼。”

肖政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他以为这又是媳妇认识的什么新朋友呢。

安婳不跟他废话,直接介绍起来情况来。

“他叫耿彪,我们厂的保卫科科长,战斗英雄,有一只耳朵听不见,是在战场上伤的。”

听到这里,肖政的神情就肃穆起来。

安婳继续道:“他父母都不在了,也没什么亲戚,这个有好处也有坏处吧,好处是不用处理和公婆的关系,坏处是如果以后生了孩子也没人搭把手帮衬帮衬。”

肖政:“这个不算大问题,咱们家属院里基本都是没长辈帮助的,不也好好的嘛。”

安婳:“还有一点,不知道芳芳会不会介意,耿彪比芳芳大九岁,差距有点大。其他的,我倒觉得没什么了。”

肖政:“那就问问芳芳。”

安婳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如果芳芳同意,就让他们相看相看。不过有件事情,我想让你先办了。”

肖政搂着媳妇亲了亲,“领导请吩咐。”

安婳道:“我想让你把芳芳安排到服务社上班。”

安婳早就有意给肖芳芳找个工作,有了工作有了收入,哪怕是相亲,也多些底气不是。

但不会说话影响还是挺大的,打听来打听去,也没有合适她的工作。

也是今天说起和耿彪相亲的事,安婳又想起了工作这一茬,然后突然就想到了营区里的服务社。作为售货员,不能说话可能也有些影响,但只要肖政一句话,这点影响也就不是问题了。

“为了你自己的亲妹子,你就以权谋私一回吧。”安婳笑着道。

肖政并没思考太久,“行,她有份收入,婚后就不用看男人脸色过活,也好。”

吃过晚饭,一切收拾停当,安婳就把肖芳芳叫到了一边,掏出那张照片。

“你看看他,觉得怎么样?”

听见这句话,肖芳芳就大概知道嫂子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要给她介绍对象。

肖芳芳顿时红了脸,手绞着辫子,低着头,也不敢去看照片。

安婳捏了捏她的手,“别害羞,你认真看看,要是愿意相看,就点个头,不愿意,就摇头,跟着自己的心走。”

接着,安婳又给肖芳芳介绍了一遍耿彪的情况。

肖芳芳一听对方的耳朵也有问题时,心里就乐意了几分。

没错,哪怕找得到,她也不想找个健全人。

她始终觉得,她跟健全的人是不平等的,过起日子来,自己就先低了对方一头。

两个都有毛病,挺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彪哥,你在吗?”

值班室的门叩叩两下。

耿彪喊了声,“进。”

驾驶员小尤笑眯眯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饭盒。

“彪哥,吃饭呢?”小尤伸着脑袋看了看耿彪的饭盒,里面的菜很明显是从食堂打来的,便将自己的饭盒放到耿彪的面前打开,“白菜猪肉馅的饺子,我媳妇包的。”

耿彪看着他。

小尤道:“那天不是差点砸到一个女同志嘛,幸好你把人救了,我才没酿成大错,最后只写了个检讨,我媳妇就让我专门来谢谢你。”

“不必,别再有下次就行。”耿彪摆摆手,重新埋头吃饭。

小尤干脆把饺子倒到耿彪的饭盒里,“必须得谢,这是我媳妇的命令。”

耿彪笑了一声,“你倒是听你媳妇的话。”

小尤脑袋微扬,颇骄傲道:“人家都说,听媳妇话的人命好。”

耿彪喂了个饺子进嘴里,夸道:“味道不错。”

小尤嘿嘿一笑,“好吃吧,我媳妇的手艺没得说。我媳妇还说了,彪哥你平时要是不想吃食堂了,就直接上我家吃去。”

耿彪觉得,哪怕他一只耳朵是聋的,也被小尤满口的“我媳妇”给刺激得有些痒痒。

好像谁没媳妇似的

好吧,他是真没有。

小尤不觉,继续往耿彪的心上插刀子,“我媳妇说,彪哥你独身一个,身边也没有知冷知热的人,如果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朝我开口就行,比如说衣服破了没人补就交给我,我拿回家让我媳妇给你补。”

耿彪忍不住道:“我当过兵,我会补衣服。”

小尤又道:“你不是常常胃疼嘛,以后胃再不舒服了就告诉我,我让我媳妇给你熬小米粥,那个养胃。”

“小尤啊......”耿彪欲言又止。

“咋了彪哥?”小尤天真无邪。

耿彪砸吧了下嘴,“没啥。”

小尤:“嘿嘿,彪哥,你是不是羡慕我有个好媳妇啊?不是我说你啊彪哥,你也该成家了,都三十岁的人了,在农村你这种就叫老光棍。其实我知道,彪哥你不是找不到,而是你自个不上心,你得积极主动点啊,对人家姑娘要嘘寒问暖,体贴上心......”

“啥才叫上心?我做不来。”耿彪的声音有些闷,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做。

小尤想了想,道:“要不这样,下回你再相亲的时候就跟我说,我来给你出主意。”

没想到,这个相亲很快就来了。

耿彪是很有意愿结婚的,他也不挑姑娘的条件,觉得只要是个女同志,能好好跟他过日子就成,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相了无数次的亲,没一个成功的。

这一回相亲,他表姨特意嘱咐了,对方年龄小,不会说话,让他对人家姑娘要有耐心些。

耿彪不介意会不会说话,他自己就有一只耳朵不好使,不说话正好还省事了呢。

他担忧的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方才二十一岁,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会不会嫌弃他年龄老?

等见了面,耿彪的心就一个咯噔,更忐忑了。

他表姨没说,还是个这么水灵的大姑娘啊。

肖芳芳今天穿着一身绿军装,本身进城后就把皮肤捂白了,在绿军装的印衬下,更加白皙水灵,头发梳了两根麻花辫,垂在两侧肩头,尽显清纯动人。

这是安婳给她打扮的,如今已经开始流行穿军装,就算不是军人,也可以穿。

肖芳芳相亲,不好过度打扮,穿个军装,既时髦又特别,也不出挑。

却不知,这身打扮直接让耿彪看得挪不开眼。他本来就是退伍军人,对军装感情特殊,更何况肖芳芳还把军装穿得这么好看。

肖芳芳垂着头,手指头在桌子底下绞成了麻花,心脏砰砰砰地直跳。

那人......眼睛怎么跟会喷火一样,都快把她烧出个洞来了。

还有,他怎么也不说话?只说他耳朵有问题,没听说他也是哑巴啊

直到肖芳芳的头快垂到胸口,耿彪才反应过来,连忙收回视线,“肖芳芳同志,你好,我叫耿彪。”

肖芳芳轻点了下头。

耿彪紧张地攥了攥拳头,“我......我的情况你应该都了解了吧?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可以问......”说着,耿彪反应过来肖芳芳不会说话,又把话咽了回去。

肖芳芳则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纸笔,开始写起了什么。

“你还会写字啊?”耿彪还以为肖芳芳是个文盲。

肖芳芳点点头,将写好的字给耿彪看,“你介意我是哑巴吗?”

虽说耿彪出现在这就说明他是不介意的,但肖芳芳还是想亲耳听听耿彪的看法。

耿彪正襟危坐,认真道:“肖芳芳同志,我也有只耳朵是聋的,虽然对平时生活影响不大,但终归是残疾,而且我年纪还比你大这么多,哪有什么资格嫌弃你呢?我还想问,你这么青春好看,会不会嫌弃我呢。”

肖芳芳抿唇笑了笑,对这个回答是满意的。

她嫂子说了,如果对方回答这个问题时,是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的话,那这段关系就没有往下处的必要了。

平心而论,耿彪的个人条件比她要强,聋耳影响不大,不说的话一般人看都看不出来。

但看耿彪的意思,好像还觉得是高攀了她

她嫂子还说了,夫妻之间要想过得好,双方都得拥有一些能让对方仰视你的特质,如果一方觉得哪哪都比另一方强,需要另一方单方面长时间的付出、跪舔,那这段关系迟早会失去平衡的。

肖芳芳想了想,在纸上写道:“我觉得你人很好。”

耿彪伸脑袋一看,立马就没忍住笑了,一口白牙都能晃花人的眼。

“肖芳芳同志,你也很好,真的,很好。”

大年三十这天一起床,肖政就带着两个孩子贴春联、放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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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户户都在放,家属院一时间热闹非凡,满鼻子都是硝烟味。

安泽是从鞭炮声中走过来的。

安婳提前给安泽去了信,让他过来一块过年,没想到大年三十才到。

“哥,你们现在才来啊。”安婳连忙迎上去。

肖政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虚扶着她,“慢点慢点,地滑。”

安泽不明所以,他妹妹是娇贵,但也不至于像个易碎的瓷器吧?

肖政解释道:“我媳妇又怀上了。”

安泽这才知道,高兴道:“我要多一个外甥了。”

安泽还买了很多礼物带过来,给爸妈的羊毛衫,给安婳的皮鞋,给肖政的衬衣。他不知道肖芳芳的存在没有特意准备,不过把给安婳的珍珠粉匀给她了。

孩子们自然也是有的,一人一身新衣服。

安湉湉好久不见爸爸了,一直赖在爸爸怀里不下来,还是在看到新衣服后才勉强下去试穿去了。

“打扰了,妹夫。”安泽朝肖政伸手。

肖政握了握,“客气了大舅子,你能来,我这里是蓬荜生辉啊。”

安泽挑了挑眉,许久不见,这妹夫怎么变得文绉绉的了?

安婳也看了眼肖政,拽什么词啊?怪陌生的。

肖政将手背到背后,有些得意,最近突击学习了一些成语,为的就是应付大舅子的到来。

安泽现在心里一定在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吧,哈哈。

“大哥,你一定要多住些日子。”

面对热情的肖政,安泽也笑了笑,“学校那边有事,我初五就得回去。”

安婳失望,“我还想说留你过完元宵呢。”

邱淑慎和安伯槐走过来,听到安泽的话,邱淑慎也挽留:“什么事这么着急?不能推迟几天回去吗?”

安泽想了一会,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父母。

“三线建设你们应该都知道,我们省里要在南部的山区建一个大型化工厂,由省城的化工厂援助设备资金还有工人,还有我们学校,也可以自愿报名去当技术顾问。”

说到这里,安泽顿了一下,又才道:“我一直都是搞基础研究的,但如今一线需要人,我想我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呈现所学。”

安伯槐听完,不语。

“三线建设不是都要去西部地区吗?怎么是在本省?”邱淑慎对政策不是很了解。

安泽同她解释:“三线也分大三线和小三线,大三线就是指去西南西北这些国家内陆腹地,小三线则是在一、二线地区的腹地以及地市险峻的地区进行的建设。”

邱淑慎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不过却是持反对态度,“按理说你都这么大了,我不该管你工作上的事情,但你有没有想过湉湉?难道要把她也带去山区里?她这么小,又打小养得精细,去了那样艰苦的地区没人照顾,怎么受得了?”

安泽很惭愧,“妈,对不起,我想过这个问题,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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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淑慎:“我们当然愿意带她,可你是做父亲的,不能完全从她的生活中缺失啊,你在学校上班,她想见你就能见到,去了山区就没这么方便了。”

安泽之所以犹豫,还没下最后的决心,也是因为安湉湉。

安婳则表示了对安泽的支持,“肖政的老家就在南部山区,我上回跟他回去过,交通虽不方便,但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遥远,只要不嫌弃旅途劳顿,一年半载回来看一次,也不算麻烦。”

安泽意外地看向安婳,没想到妹妹会赞同他去。

安婳倒不是为别的,而是她正愁安泽在学校太危险,恐怕不久后的大运动会波及到安泽身上,如果去了山区的工厂,危险系数就会下降非常多。

跟亲子关系比起来,肯定还是安泽的人身安全更重要些。

肖政安静地待在一旁,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场面一时陷入一片安静当中。

过了会,安伯槐才出声道:“既然你想去,就去吧。”

“爸......”

安伯槐抬抬手,“你不必愧疚,湉湉是我们的亲孙女,我们会好好养着她的,不过你也别当这个女儿不存在,要经常跟她通信,一年半载的回来看她一次。”

安泽连忙点头,“这是自然。”

安伯槐点点头,“那就随你去吧。”

邱淑慎见大家都同意,也不再说什么反对的话,只长长叹了口气。

肖政见气氛有些低落,有心转移一下话题,便道:“大哥,你要不要去看一下爸种的腊梅,就在后院,开得非常好,简直妙笔生花。”

安泽一愣,“妙笔生花?”

安婳纠正他,“妙笔生花可不是形容花长得好,是形容写文章文笔好的。”

安伯槐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想他在文坛也是有一定地位的,女婿的文化程度怎么跟个二百五差不多?

肖政却一点也不尴尬,哈哈一笑,“是吗?那是我把成语用错了。”

安泽:“......”他在爽朗个什么劲儿啊。

不过经过肖政这么一打岔,低落的气氛倒是消失散尽了。

安婳笑看着肖政,“没关系,用错一回,反而会印象深刻,下回就知道该怎么正确使用啦。”

肖政:“嘿嘿,媳妇说得对。”

安婳又夸他:“不过你刚才那个‘蓬荜生辉’用得很好很恰当。”

肖政想谦虚来着,可媳妇夸他,又实在忍不住得意一下。

安婳:“而且你最近的字也有进步哦,比冬冬强了呢。”

肖政惊喜:“是吗?”

安婳肯定一点头,“你聪明啊,只要下定决心要把一样东西学好,就一定能学好的。”

这话还真不是安婳恭维他,肖政的脑子是灵光的,只是在学习文化上没什么兴趣,需要人监督鼓励。

肖政有些膨胀了,嘴上却道:“冬冬是孩子,我毕竟是他老子,比他强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安泽看向安伯槐,神情惊叹。

原来妹夫和妹妹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吗?

安伯槐默默一点头,就是这样的,否则女婿怎么能被女儿拿捏得死死的呢。

安泽对肖政的字起了兴趣,想看看。

肖政二话不说领他去了书房。

安婳没有跟去,而是到厨房和肖芳芳、邱淑慎一块忙活起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今天早上一起来,肖芳芳就在厨房准备过年要用的炸货了,什么炸酥肉、炸藕合、炸萝卜丸子、炸豆腐、炸带鱼......灶台上摆得满满当当,金黄金黄的食物看着就很有食欲。

安婳提前就从空间倒腾了许多花生油出来,谎称是托关系买来的,所以家里的油十分充裕,他家的炸货是家属院里最齐全的,比如对门的周梅花,都只炸了萝卜丸子和酥肉。

安婳说是来厨房帮忙,可看到刚出锅不久的炸带鱼金黄酥脆,香气扑鼻,就没忍住在那吃了起来。

然后冲着肖芳芳竖大拇指,“好吃,比我妈的手艺还好!”又往跟进来的冬冬和湉湉嘴里一人塞了一块,并叮嘱他们要注意刺。

肖芳芳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这些都是她跟邱妈妈现学的,她在老家的时候,也就吃过炸萝卜丸子和炸豆腐,带鱼见都没见过呢,更不用说做了。

邱淑慎笑看着肖芳芳,“芳芳手巧着呢,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还比旁人做得好。”

安婳叹了口气,“可惜以后想吃到芳芳做的饭,就没那么容易了。”

肖芳芳不解地看着安婳,为啥呢?

安婳笑道:“你要是嫁人了,要想再吃你的饭,就得去你家了。”

肖芳芳的脸瞬间爆红,连忙背过身去。

邱淑慎也想起来,问道:“是啊芳芳,你跟那位耿科长进行到哪一步了?”

肖芳芳转过来面对着安婳和邱淑慎,害羞地摆手。

安婳替她解围,“妈,她和耿彪相亲完还没几天呢,连第二次见面都没有,谈不上进行到哪一步了。”

肖芳芳相亲完回来的那天,安婳也没多问,不过看肖芳芳的表情就知道,两人的初次见面应该是顺利的。

邱淑慎哦了一声,“这样啊。”过了会她又道:“听说耿科长父母都不在了,那他是一个人过年?未免太孤独了些。”

安婳点点头,“是啊,他只有个表姨走得挺近的,不知道会不会去表姨家过年。”

两人的对话,被肖芳芳听进了心里。

寻了个空当,肖芳芳写了个纸条给安婳。

安婳拿过来一瞅,乐了,点头道:“行,你装一些送过去吧。”

肖芳芳红着脸比了个谢谢的手势。

那天肖芳芳和耿彪交谈了得知,耿彪每年过年都是一个人过的,今年同样如此。

邱淑慎说一个人过年孤独,肖芳芳便心中一动。

她想给耿彪送点吃的过去。

肖芳芳要主动促成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安婳也不反对,她并不觉得女孩子主动是件掉价的事。

相反,她很欣赏这种,清楚知道自己的需求,理性分析对方适不适合自己,然后快准狠地把人拿下的做事风格。

肖芳芳虽不会说话,心里却是亮堂的。

安婳心道,看来,要开始着手准备肖芳芳的嫁妆了。

中午吃得并不丰盛,稍微对付了一口,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开始包饺子,继续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了。

包饺子的过程全家人都参与了进来。

肖政手劲儿大,和面擀面擀饺子皮儿都交给他,安婳和安泽、安伯槐包饺子,肖芳芳和邱淑慎则一边在厨房忙别的,间或过来参与一下包饺子。

冬冬和湉湉自然也是要参与的,并且热情十分高涨,一人拿着一个面团儿在那捏来捏去。

湉湉捏了个小猪,冲着大家炫耀,“看,像不像?”

安婳找来两颗红豆,给小猪安上去当眼睛。

安湉湉拍着手笑,“更像了更像了。”

冬冬动作慢悠悠的,捏了个小小的坦克,当然,没有细节,只是捏了个形状,不过比例捏的好,看起来就挺生动的。

安泽夸道:“冬冬不错啊,是从哪里见过坦克?”

冬冬道:“爸爸手底下有装甲团,装甲团里有很多坦克,上回妈妈带我去装甲团找爸爸,我就见到坦克了,坦克可厉害了,火力大,防御力高,机动性也不错,有了坦克,进攻时能少死好多步兵呢。”

国家要求高级干部都要到基层和士兵同吃同住,有一回肖政在装甲团某营某连多住了几天,刚好又天气转凉,安婳担心他御寒衣物不够,就领着冬冬给他送衣服去了。

没想到冬冬记得这么清楚。

安泽诧异的则是,“冬冬,你知道的这么多呢?谁告诉你的?”

冬冬小手一指,“听爸爸讲的。”

肖政也意外啊,他随口跟儿子说的话,没想到儿子都记住了。

是个军事上的好苗子啊。

肖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不满六岁的冬冬,“儿子,以后想不想当兵?”

肖政对部队是有特殊情结的,这个情结甚至融入了他的基因里,他希望自己的后代延续这份基因。

不过冬冬听到后,想了想,摇头道:“不想当兵。”

肖政一滞,“为啥?”

冬冬:“不为啥,就是不想。”

这话说的,如果冬冬已经是个十几岁的小子,肖政指定得跟他吹胡子瞪眼,但冬冬现在还没上小学呢,肖政听了也只是一笑而过。

孩子还小,长大了再说。

安婳默默听着父子俩的对话,没吭声。

在书里,冬冬是参了军的,是继承了肖政的军中资源的孩子。书中没有描写冬冬的心理活动,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愿不愿意,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不过安婳不会被书里的剧情影响,等冬冬长大了,她要让冬冬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人生的方向。

到了下午四点钟,年夜饭就陆陆续续开始上桌了。

肖芳芳捡了些炸货,煮好的饺子盛了些,又装了肉冻和熏鸡,三个饭盒用网兜一装,就戴好帽子围巾手套往外走。

肖政问她:“你上哪去?”

肖芳芳回头看了眼三哥,又看三嫂。

安婳冲她挥挥手,示意她走就是了,肖芳芳才放心离去。

只要三嫂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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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政皱眉,“她到底去哪?给谁送饭?”

安婳:“给耿科长啊,还能有谁。”

肖政倏地站起来,怒道:“他俩还没怎么着吧?一个姑娘家,怎么上赶着给男人送东西呢?”

安婳:“一方有意,一方无情,这叫上赶着,双方都有意,那叫及时把握。既然芳芳看上了耿科长,主动关心一下也没什么。你信不信,今天她送了东西回来,两人就能从没怎么着升级成有怎么着了。”

大概是亲哥哥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肖政还是不太乐意,逼逼道:“女生外向,她咋没对我这个亲哥这么上心过?还把自家东西送人,那猪肉冻可是我做的!”

安婳:“......人家还要对你怎么才叫上心,自从芳芳来了,家里家外不都是她操持着的?你我省了多少事呢!”

被媳妇一通怼,肖政才没再发表意见。

另一边的耿彪,并不知道肖芳芳已经在来的路上。

他自己做了两个菜,又温了壶酒,年夜饭就算是齐活了。

外面天寒地冻,他却连门帘都没放下来,任由寒风吹进来,将本来热乎乎的饭菜和酒吹凉。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耿彪嘴里哼着小曲,灌了一口酒。

这样的年,他已经过了好多个了。

表姨倒是年年都让他去家里过年,还有同事、邻居,但他都不愿意去。

别人家再热闹,也不是他的家啊。

只会让他更失落而已。

一仰脖,耿彪喝完了杯中的酒,高度白酒辣得他“斯哈”一声。

忽然,外面的大门响了一下。

耿彪凝神听了下,又没了动静。

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忽然涌出一股强烈的预感,哪怕大门处没再传来任何动静,他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目之所及却没有任何影像。

不过很快,耿彪的视线下移。

门槛旁边,赫然放着一网兜饭盒。

耿彪的心突地一跳。

像是有感应般,他朝着巷口转角处看去。

一颗脑袋倏地缩了回去,像是一只探头探脑的兔子,突然被人类发现了一样。

耿彪拔腿就跑过去。

拐过转角,果然看到一个红色的背影。

“肖芳芳同志。”

肖芳芳一下刹住了脚步,但没转过身来。

耿彪心里雀跃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乱蹦。

“你专门给我送吃的来?”

肖芳芳终于动了,转过来面向耿彪,用手比划了一下,“你快回去,冷。”

说完,就扭身走了。

耿彪这几天专门找人学了些手语,大概能看懂什么意思。

但他没有回去,而是跟上了肖芳芳的脚步。

这会基本都开始吃年夜饭了,外面没多少人,耿彪怕肖芳芳在路上不安全,想把她送回去。

他离得不近,远远跟着,肖芳芳大概都不知道他在后面。

外人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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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夕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只剩下一丝光亮,把肖芳芳的身影拉长。

耿彪看着那道纤细的影子,心中像是揣着一个火炉,无比熨帖滚烫。

直到眼看着肖芳芳进了部队家属院,耿彪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饭盒还在家门口摆着,里面的食物肯定是凉了的。

耿彪也没重新热一下,直接开吃起来。

虽然食物是冷的,但他的心是热的啊。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耿彪乐滋滋地边吃边唱。

明年,他应该就不会再一个人过年了吧。

肖芳芳是带着一脸笑意回来的。

安婳见状,不由八卦地问起细节。

肖芳芳别看不会说话,分享欲还是挺强的,连比划带写的,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安婳听完,噗嗤一声笑出来,“所以,你装作不知道他在后面,他还以为自己跟得很隐蔽?”

肖芳芳点头。

安婳看着肖芳芳红扑扑的脸蛋,娇艳得像三月桃花。

啊,暧昧期的甜蜜啊,该死的令人上头。

安婳表示羡慕。

她瞅向肖政。

她跟肖政之间都没经历过这一阶段,一穿来就直接老夫老妻了。

遗憾。

“咋了媳妇?”肖政正要出门,察觉到安婳的眼神,走过来关心地问。

安婳用小拇指勾住他的手指,眸色闪着潋滟波光,声音娇娇的,“就是突然觉得,想跟你谈个恋爱。”

肖政的嘴角不由提起来,反握住安婳的手,“谈!你想什么时候谈?用什么形式谈?”

“......要不要我写个计划交给你?”

“你如果觉得有必要,那你就写。”

“......你是不是没谈过对象?”

“我的对象不就是你吗?”肖政将媳妇的手拿到嘴边,轻啄了一下。

肖芳芳在一旁有些尴尬,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离开,见到这一幕,马不停蹄就跑了。

这就是夫妻吗?真不害臊啊

安婳和肖政的注意力都没放在肖芳芳的身上,余光瞥见她的背影,也不在意。

“我是说在结婚前,你就一个都没谈过吗?”安婳问。

“没有。”肖政摇头。

安婳啧了一下,道:“那行吧,现在家里人多不方便,等回头人少了,我再教你谈恋爱。”

一边说,还一边用勾人的眼神打量着男人。

肖政被她看得心里像有蚂蚁在爬,不由道:“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个谈恋爱,不太正经?”

废话,谈恋爱有正经的吗?

当然是越不正经越好了。

安婳看了眼肖政的穿着,一身军装,外面罩着将校呢大衣。

“你要出去啊?”

肖政的表情也正经起来,点点头,“是啊,很多基层官兵没办法回家过年,要在大食堂团年,我得参与,没有三个小时是回不来的,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安婳没想到他竟然不在家吃团年饭,虽然遗憾,不过也能理解。

她替他整理了一下军装,笑着道:“去吧。”

肖政走出了家门。

邱淑慎也来问怎么回事,安婳又跟其他人解释了一番。

年夜饭吃得慢,一边喝酒一边说话玩笑,不过饶是如此,等肖政回来,也已经接近尾声。

邱淑慎忙道:“我去把菜热热。”

肖政没有阻止,即便在大食堂也吃了不少,但还是想再吃点家里的饭。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伯槐和安泽则又陪着他喝了几杯。

除夕晚上,照例是要守岁的。

这个年代没有春晚,也没有别的娱乐设施,能打发时间的,最多就是玩玩纸牌游戏。

安婳爱玩,但很菜,便让肖政坐她身边,只要她输了,就往肖政脸上贴纸条。

很快,肖政的脸上就贴满了纸条。

逗得冬冬和湉湉哈哈大笑。

“爸爸长了好多的白胡子,成老爷爷啦!”

肖政无奈道:“媳妇,你听我指挥就不会输。”

人菜瘾大的,一般也很有主见,不愿意听别人指挥。

安婳睨他一眼,“就贴点纸条而已,这么不愿意啊?”

肖政忙道:“不是不愿意。”

安婳:“那你说那么多干嘛?安静点。”

肖政闭上了嘴巴。

安泽一笑,“妹夫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肖政:“有吗?”

安泽认真地点点头。

虽然跟肖政相处不多,但他看得出来,肖政也是个有脾气的人,毕竟是手底下带兵的,平时习惯了说一不二,哪怕他再包容妹妹,也做不到低眉顺眼。

然而现在,在家的肖政,身上哪里还有一丁点官威可言?

说是被安婳骑在头上也不为过。

作为安婳的娘家人,安泽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这说明他妹妹的日子好过啊。

不过对肖政,安泽从前的瞧不上莫名消失了许多,觉得他文化水平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妹夫,我那有朋友寄来的两条他们当地的香烟,劲儿大,你应该会喜欢,回头我给你寄过来。”

肖政当然乐意了,这还是大舅子头一回对他表示友善,“那太好了,多谢了。”

安婳则嗔了哥哥一眼。

肖政看了看安婳的肚子,忙道:“媳妇你放心,我不会在屋子里抽烟的。”

安婳这才勉强点了点头,自从她怀孕以来,肖政的抽烟量又攀升回去了,甚至比以前抽得还凶,她知道是因为禁欲,所以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只要不在她面前抽就行。

安泽看了看妹妹的脸色,感觉自己可能做了件错事,露出讨好的笑,“我还新得了一张鲁宾斯坦的唱片,到时候一块给你寄过来。”

安婳摇头,“我这连唱片机都没有,就算有,也不方便听这种资本主义的音乐,你还是别寄了。”

肖政道:“没关系,寄来呗,现在不听,以后说不定会有机会听呢。”接着又问:“这个姓鲁的是唱歌的吗?唱得好不好听?”

安泽笑着同他解释,“鲁宾斯坦是演奏家,演奏古典乐的,我妹妹最喜欢他弹的肖邦,”问肖政:“肖邦你应该知道吧?他很有名。”

肖政哦了一声,“还是我们老肖家的,不过我不认识,我只认识肖月娥。”

安泽纳闷地问:“肖月娥是谁?”

肖政答:“我大姑。”

安泽:“......”

肖政:“我大姑会弹土琵琶呢,还弹得挺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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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还遗憾地咋了下嘴。

其他人:“......”

一时不知道是该觉得他幽默,还是该跟他一起缅怀一下大姑。

大年初一一大早起来,孩子们就到处去拜年。

拜一圈年回来,手里便多了红包。

红包也不是见人都有份,家里关系近的才给,比如安婳和周梅花两家这样的,包的数量也不多,几角钱,意思意思。其余的孩子拜年,则顶多给抓几颗糖。

然而,冬冬的手里却是厚厚一沓红包。

肖政见状顿了一下,将红包拆开来看。

数额也不小。

五块的,十块,最高的一个是五十块。

安婳凑过去看,惊了一下,“怎么这么多?”

不过稍微转一下脑子,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给孩子的红包,无非是看大人的面子上。

冬冬收到的每个红包上还写着名字呢,这是生怕肖政不知道红包是谁包的。

肖政很生气,“一天天的,尽搞这些歪门邪道!”

冬冬以为爸爸在气他呢,不安地看了妈妈一眼。

安婳摸摸他的头,安慰道:“没事,爸爸不是在说你。不过冬冬,以后别人给你东西,你可千万不能随便就收了,特别是金钱一类的,知道吗?”

冬冬闷闷地点了下头。

安婳又道:“当然了,这次收的这些红包也不是你的错,拜年嘛,小孩子收红包很正常,你也不知道红包里有那么多钱对不对?”

冬冬抿嘴笑了笑,“妈妈,以后不熟悉的叔叔阿姨给我东西,我都不要。”

安婳夸他,“这就对了,妈妈就是这个意思。”

安婳将红包拿过来,按照上面的名字,一一还了回去。

最多的五十块的那个,是王和平包的。

他不料安婳竟把红包还了回来,尴尬道:“安婳同志太客气了,这不过是给孩子的压岁钱,过年嘛。”

安婳笑道:“王副政委太大方了,红包包得太大,我是怕把孩子惯坏了,冬冬这个年纪正是树立金钱观的时候,要是让他养成了奢侈的习惯还了得?”

安婳说完也不等王和平再张口,就告辞了。

王和平挫败地叹了口气,回屋,将手里的红包扔在桌子上。

廖三妹小心地觑了他一眼,也不敢说话。

王和平忽然喊道:“春芽,春芽你过来。”

春芽蹦蹦跳跳地过来了。

王和平温和地问她:“最近我怎么不见你跟冬冬一起玩了?”

春芽道:“冬冬和湉湉,还有沈爱国他们一起玩。”

王和平道:“那你也可以参与进去嘛,小孩子不能不合群啊。”

春芽想了想,还是道:“沈爱国说我大姐像鹌鹑,我就跟她吵了一架。”

王和平急道:“你为什么要跟沈政委的女儿吵架呢?你应该跟她们搞好关系才对!特别是冬冬,你以前不是跟他很要好吗,以后你要多邀请他来家里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和平也看不惯沈峻,因为沈峻空降过来,就断了他的晋升之路,但他也不会明面上跟沈峻作对啊,反而还得搞好关系呢。

叮嘱完女儿,王和平又对廖三妹道:“你平时多准备些零食在家,只要冬冬他们来了,就拿出来招待。”

廖三妹只点头,没吭声。

“说话!”

“知道了。”

王和平又是叹气,廖三妹虽然把家操持得井井有条,但在人情世故方面太木讷了,一点都帮不上他的忙!

另一边,安婳刚走回到自家门口,便看到石小军突然从家里冲了出来,顶着个光秃秃的脑袋撒丫子跑着,后面周梅花拿着跟棍追着。

安婳叹为观止,叫住周梅花,“嫂子,这才大年初一啊,小军又作什么妖了把你气成这样?”

周梅花捂着胸口,指着石小军消失的方向,手指颤抖,“你看见他脑袋没?头发全给剃了。”

“我还正想问呢,他怎么成光头了?”

“这臭小子,不知道从哪听说正月里剪头发死舅舅,他就偷摸把头发剃了,不但剃了他自己的,还把他哥也剃了!幸好他姐制得住他,不然他姐也得遭殃。”

安婳:“......他跟他舅舅有仇吗?”

周梅花叹了口气,“我娘家那两个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父母一去世就把我嫁出去,跟赶出家门没两样,这些年见我日子好过了,又见天要钱......这些都先不提,主要是小江说,他舅在屯子里到处传,我要把小珊嫁给他舅家的大勇,石小军本来就不喜欢他两个舅舅,听了更是气得一蹦三尺高。”

气完了,就开始剃头了。

安婳惊讶,“可近亲不能结婚啊!”

周梅花解释道:“大勇不是他舅亲生的,是二婚人家女方带过来的。他舅前两年就提过,要给两孩子定娃娃亲,被我给骂了一顿,我还以为骂完也就算了,谁知道他又在老家胡咧咧。”

说着,周梅花也有些恨,突然觉得石小军这头剃得对!

这时,石小江从门里走出来,“妈,小军呢?你别打他......要不还是让他回来,帮我把头发剃完吧。”

石小江顶着剃了一半的头,滑稽得很,看得周梅花哭笑不得。

周梅花大声喊道:“石小军你给我回来,把你哥的头发收拾立整!”

完了又对石小江道:“你是当哥的,还比他大那么多岁,别老由着他,该说的就说。”

石小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嗯。”

周梅花有些惆怅,还说石小江来了后能管管石小军的无法无天呢,结果......唉

周梅花家的鸡飞狗跳仿佛已经成了日常,连正月也不例外。

初二原本是回娘家的日子,不过安婳跟娘家人挨得近,也就不讲究这个了。

初五迎财神,跟神神鬼鬼有关的活动,部队里头都是不准开展的,所以也没人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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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安婳悄悄在屋里摆了两个苹果,中间放上一张她自己画的财神爷的像,像模像样地拜了拜。

现在的人都能死工资,想发大财是不可能的,安婳拜的是以后,改革开放的时候她也才四十岁呢,有发财的机会。临时抱佛脚不好,她得从现在就开始拜。

谁料,被肖政发现了。

肖政啧啧叹了两声,“没想到你还是个财迷。”

“不行吗?”安婳面色不改,将财神爷的像收起来,啃了一口苹果。

肖政取笑她,“不是给财神爷吃的吗?怎么吃你自个肚子里去了?”

安婳白他一眼,懒得理他。

肖政却不放过她,追在她屁股后边,“小财迷别走啊,咱俩唠唠,那财神爷的像是你画的?画得够抽象啊。”

“你真烦!”

“别生气别生气,我不就说了个实话嘛。”

安婳停下脚步,瞪向男人。

以前没发现,这男人贱嗖的!

“肖铁柱!”

肖政闭上了嘴巴。

安泽本打算初五回省城的,可是邱淑慎劝他多留了一天,她说初六意味着六六大顺,宜出行。

安湉湉抱着爸爸不撒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要跟爸爸一块走。

安泽也舍不得女儿,并且心里还有着对女儿的浓浓愧疚,父女俩一时难舍部分。

邱淑慎犹豫一下,道:“要不,你找个人结婚吧,再组一个家庭,这样湉湉也能跟你一起生活了。”

听到这话,安泽的脸色黯淡下去。

邱淑慎见状问道:“难不成你不想再婚?心里还念着湉湉她妈?”

不想再婚是真的,不过不是因为念着吴晓霖。

而是经过和吴晓霖的这段婚姻,他忽然对婚姻感到了迷茫。

说起来也是可笑,三十多岁的男人,读的书也不少,却是连婚姻和家庭的意义半分都没悟出来。

安泽亲了亲女儿的脸,走了。

安湉湉大哭。

安婳过来逗她,“让姑姑看看,是谁哭成了个小花猫啊。”

“姑姑呜呜呜呜.......我要爸爸......我要妈妈......”

安婳和邱淑慎对视一眼,安湉湉已经很久没吵着要妈妈了。

唉,大人造的孽,终归还是孩子承受得最多。

安婳抱着安湉湉哄着,“湉湉乖,湉湉不哭,等元宵节的时候姑姑带你去逛灯会......”

好不容易,安湉湉才被哄好。

她趴在安婳的肩头,吸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姑姑,什么时候可以看灯会啊?”

安婳失笑,“再过几天就可以了。”

安湉湉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元宵节终于到了。

安婳给孩子们穿上棉袄棉裤,安湉湉戴上一套红色的帽子围巾手套,冬冬的则是灰色。

两个孩子往哪一站,就跟金童玉女似的。

接下来就是打扮肖芳芳,因为肖芳芳待会要跟耿彪约会!

早在三天前,耿彪就让人送了封信给肖芳芳,约她正月十五看灯会。

“来,穿我这件呢子大衣。”安婳挑了件自己的衣服给肖芳芳穿。

肖芳芳连忙摆手,不行,这衣服一看就贵。

安婳嗔道:“因为这是我穿过的旧衣服?你嫌弃我?”

肖芳芳又不停摆手。

“那就行,穿上吧。”

肖芳芳拗不过,只好穿上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是没错的,肖芳芳穿上大衣,身上的朴实立马就褪去几分,多了些精致时髦。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婳又给她梳头,编了两根辫子,然后盘在脑后,显得人精神又气质。

化妆是没法咋捯饬了,安婳只给她描了描眉。

肖芳芳的眉毛颜色比较淡,平时看着就有些显老成,今天一描,立马就青春英气了许多。

“哎呀呀,保管把那个耿科长给迷死!”安婳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肖芳芳照了照镜子,觉得不太自在。

这跟平时的她太不一样了。

走到路上后,不停有人看她,她就更难为情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

安婳看出她的不安,笑道:“他们看你是因为你好看,别害羞,让他们看去。”

邱淑慎也道:“是啊芳芳,女孩子就应该大大方方的,咱们抬起头挺起胸。”

在安婳和邱淑慎的鼓励下,肖芳芳终于越来越自然。

耿彪居然就在下了桥的路边上等着。

他看到肖芳芳便眼睛一亮,大步走过来,在肖芳芳面前站定。

两人对视着,傻笑。

安婳好奇地观望着,两个雏谈恋爱就是这样的吗?

邱淑慎咳嗽一声。

耿彪率先看过来,然后让表情正经了些,“伯母,小安干事。”

安婳介绍着自己这一行电灯泡,“我是芳芳的三嫂,这是我妈,我们一起去灯会,不过耿科长你放心,一会我们分开走,不会打扰你跟芳芳的。”

耿彪忙道:“何必分开走呢,就一起逛吧。”

肖芳芳也连忙点头。

邱淑慎笑着摇头,“你们小年轻刚处对象,我们还是不当电灯泡了,更何况我们带着孩子呢,闹腾。”

耿彪一张脸顿时黑红黑红的,因为邱淑慎说了“处对象”三个字。

他跟肖芳芳同志这是已经处上对象了吗?

耿彪看向肖芳芳。

肖芳芳同样臊得慌。

两人的眼神一下对视上,就跟触电似的,忙不迭分开,可又忍不住贪恋那种麻酥酥的感觉,视线小心翼翼地再次搜寻向对方

安婳觉得还是分开得好,否则她能被狗粮喂饱。

耿彪还是挺会来事的,到了灯会,先给俩孩子一人买了串棉花糖,才领着肖芳芳离开。

肖芳芳身边只剩下耿彪后,肖芳芳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又跳动起来。

她低着头,慢步往前走。

忽然,耿彪喊了她一声,“肖芳芳同志。”

肖芳芳抬起头,看向他。

耿彪不知从哪拿出一串棉花糖来,递给肖芳芳。

“刚才顺便多买了一串......不,应该说是,专门多买了一串给你。”

耿彪将棉花糖塞进她的手里,“吃吧。”

肖芳芳摆着手不要,这是小孩子吃的东西,她是大人了,不要。

神奇的是,耿彪竟然从肖芳芳的神情中读懂了她的意思。

他笑道:“你才多大?也是小孩子呢,吃吧。”

肖芳芳愣了愣,心里闪过一丝一样情愫。

她从耿彪手里接过棉花糖,抿了一口。

真甜。

忽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迎面过来一男一女,女同志手里也拿着棉花糖,还撕下来一块去喂男同志,男同志自然地俯身张嘴。

肖芳芳和耿彪同时看到这一幕,又不约而同对视一眼,随即双双撇过头去。

两人的心跳跟鼓捶一样惊天动地,好像要盖过周遭嘈杂的一切。

灯会还是很热闹的,几乎每个小孩手里都提着一个花灯,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形状,还有神话人物。

邱淑慎给冬冬买了个孙悟空的,给湉湉买了个小马的,还给安婳买了个兔子的。

“谢谢妈妈。”安婳笑得开心,又问:“爸爸在家干什么呢?怎么不出来逛逛?”

邱淑慎道:“有个老朋友从省城过来找你爸爸,两人从昨晚上开始就关在屋里嘀嘀咕咕的。”

安婳只是随口一问,闻言也不再多说。

灯会上还有各种各样的表演,舞龙舞狮,秧歌队扭秧歌,锣鼓声震天响,热闹非凡。

像这种传统的民俗文化,明年肯定就见不到了。

他们是傍晚过来的,不一会天就黑了,天黑以后灯会就更美了,还有人跑到河边去放河灯。

耿彪和肖芳芳找了过来。

耿彪问:“安干事,你们想不想去河边放灯?”

肖芳芳眼巴巴望着安婳,明显她是想去的。

湉湉也闹着要去。

安婳便笑道:“那行,去吧。”

耿彪给大家一人买了一盏灯,一行人又向着河边走去。

随着河灯的远去,大家纷纷闭着眼睛许愿。

湉湉首先问了冬冬,“弟弟你许的什么愿望?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冬冬很实诚,“我希望妈妈给我生个小妹妹,又香又软的小妹妹。”

湉湉:“像你一样又香又软吗?”

冬冬:“......”

湉湉又问安婳:“姑姑你许的什么愿望?”

安婳:“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冬冬急了,“那我已经说了啊,是不是就没有又香又软的小妹妹了?”

邱淑慎笑着安慰他,“灵的灵的,看在我们冬冬这么虔诚的份上,都一定灵的。”

冬冬这才放心。

耿彪则看向身边的人,也不知道肖芳芳同志许的什么愿望。

反正他许的愿是,希望明年能和肖芳芳同志一起吃年夜饭。

八点多钟的时候,一个穿军装的小伙子找来了。

“嫂子,师长让我来接你们。”

安婳定睛一看,小伙子还是个熟人,“你是张景山吧?”

张景山惊喜道:“没想到嫂子还记得我!没错,我就是马场的张景山,不过我现在不养马了,我调到警卫营啦。”

安婳也惊了,“你可以啊,居然调到警卫营了。”

警卫营是保护首长安全的,在古代就相当于首长的亲兵,像是小朱,就是从警卫营里挑出来的。

张景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爹听说我在部队还是在养牲口,就嫌我没出息,我一气之下,就找我们一个老乡帮忙,把我调到警卫营了。”

“......”这小伙子还是这么实诚,光明正大说起了走后门。

不过,警卫营对战士的综合素质要求还是挺高,不是谁想来就来的,张景山能进,说明他各方面的考核都是过关了的。

“对了,你们首长不是到下边慰问去了吗,怎么还能派你过来?”安婳问。

肖政早上就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他反而最忙,要到各处基层去视察慰问,缓解基层战士的思乡情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张景山答道:“早上的时候首长就吩咐下来了,说嫂子要带着家里人逛灯会,如果天黑还没回去,就让我来接一接。”

邱淑慎笑着点头,“女婿想得周到,劳烦你了小同志。”

张景山嘿嘿一笑,“不劳烦不劳烦。”

安婳考虑到天黑后的安全问题,本也打算带着孩子们回去了,不过既然张景山来了,孩子们也没逛尽兴,她又领着大家玩了一会,九点钟才打道回府。

耿彪把他们送到家属院门口,临别时,眼睛一直看着肖芳芳,都不带挪一下的。

安婳打趣地拐了拐肖芳芳的胳膊,“感情升温得很快嘛,他眼珠子粘你身上,抠都抠不下去。”

肖芳芳目光盈盈地回头看了眼立在黑暗中的耿彪,含羞带怯。

她示意耿彪等一下,然后连忙跑进屋,不一会出来,手里多了个手电筒。

把手电筒送到了耿彪的手上。

回来后,她才发现家里人都盯着她瞧。

冬冬更是直接问道:“姑姑,他就是我的未来姑父吗?”

肖芳芳脸红低头,扭身躲到一边去了。

肖芳芳和耿彪的发展比想象的还快,过完年没多久,耿彪就提着礼物上门拜访了。

肖政早就听说过耿彪,安婳在他耳边念叨的都是耿彪的好,不过肖政反而持保留态度。

能让他媳妇都说好的人,一定不简单。

所以见到耿彪时,肖政一脸严肃,神情里全是打量。

两人的年纪虽说差不多,但肖政毕竟身居高位,只要正经起来就气势逼人。而且肖政还是肖芳芳的哥哥,耿彪就更加紧张了。

“坐。”肖政终于发话,并率先坐到了沙发上。

耿彪心中忐忑,但面上还算镇定,跟着坐下。

“你的耳朵是在哪场战役伤到的?”

耿彪回答了。

肖政点点头,“转业以后的生活和工作都还好吧?”

“都好。”顿了下,耿彪又道:“就差个媳妇了。”

肖政:“......芳芳不会说话,你们俩在交流上肯定跟普通人不一样,一时半会是没什么,日子长了肯定会影响生活的,这个问题你考虑过吗?”

耿彪坐得更直了些,“想过,但我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语言不是唯一的交流方式,有的时候心的交流反而比语言更加真诚可靠。”

肖政轻哼了一声,“你看着憨厚老实,倒是挺会说漂亮话的。”

耿彪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漂亮话吗?但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啊!芳芳的哥哥该不会觉得他口花花吧?

“哥,我觉得......”

肖政打断他:“谁让你叫哥的?你俩还没怎么着呢。”

耿彪立马改口,“首长,我知道,芳芳又善良又体贴,还那么年轻漂亮,我配她是高攀了,我也不说那些什么保证以后对她多好多好的话,那都是虚的!我就说一句,如果以后芳芳跟我受了委屈,你随时过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揍我,我绝不还手!”

肖政不屑道:“就算让你还手又如何?你的身手可不一定比我强。”

话是这么说,不过肖政的神情已经松动了。

耿彪一笑,顺着道:“那是,首长一看就身手不凡。”

说真的,这个耿彪确实不错,肖政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不过他心里始终有点不得劲,他可是结婚后都还受了大舅子的几年冷脸的,凭啥耿彪一来就全家人都喜欢?

这点微妙心思一冒头,肖政即将要翘起的嘴角,就又拉了下去。

先凉凉再说。

耿彪眼见着态度逐渐软化的肖政突然又变了神情,心里越发不安起来。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坐到师长位子的人啊,真是喜怒莫测,捉摸不透啊。

不过总的来说,耿彪的第一次见家长还是顺利的。

连周围的邻居都知道,芳芳找到对象了。

周梅花过来打听情况,听完后一脸可惜,“芳芳这姑娘挺好的,配个健全人也不差什么,老石手底下有个参谋是单身的。”

安婳笑,“是不是先前还被葛红英看上过,想介绍给她妹子的?怎么,还没结婚呢?”

周梅花回忆起来,也笑,“先前有三个,两个都找到对象了,就剩一个啦,这个参谋姓高,戴个眼镜,人挺不错的。”

安婳道:“人不错不一定适合芳芳,高参谋应该是文化人吧,芳芳虽然识字,但学历不高,而且还有个不能说话的毛病,两个人没什么适合的点。”

周梅花一细想,觉得安婳说的有道理,“还是你考虑得周到,我就光想着高参谋人不错了。”幸好没有先跟高参谋提,否则高参谋可能还为难呢。

安婳:“耿彪的条件其实也不错的,最关键的是,他对芳芳有心。”

周梅花点头,“千金难买有情郎啊。”

“周梅花同志,啥是有情郎啊?”石小军的脑袋忽然从门后冒出来,把周梅花吓了一跳。

周梅花骂道:“神出鬼没的玩意,要吓死你老娘啊?”

石小军追问:“到底啥是有情郎啊?”

安婳笑着回答他:“一个男同志喜欢一个女同志,那么这个男同志就是有情郎。”

石小军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语出惊人,“那我喜欢清音,我也是有情郎啰?”

周梅花一巴掌呼到他的后脑勺上,“你才多大?你知道什么情不情的?给我滚回屋里写作业去!”

石小军被呼得疼,龇牙咧嘴地走了。

周梅花和安婳都没把石小军的话当回事,又聊了几句肖芳芳,各回各家。

转眼,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安伯槐失魂落魄地来找安婳了。

“女儿啊,要变天了,是真的要变天了。”

安婳连忙问他怎么回事。

“在报社当主编的那位程伯伯你记得吗?他去年年底发表了一篇社论,是针对《文汇报》刊登的那篇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的文章的,前阵子被人翻出来说事,还有人在单位的食堂贴报批判他......现如今,他连门都不敢出了。”

安伯槐叹了口气,“不过是一篇评论文章,就引来如此大的反对声音,我看啊,这个舆论是要往一边倒了,以后说话都得战战兢兢了。”

安婳点头,历史的巨轮已经驶向他们了。

安伯槐立马道:“不行,我得离那些人远一些,我看云县就很好,我干脆申请在云县长期调研好了!”

说办就办,安伯槐很快就把申请批下来了。

看得安婳瞠目结舌。

知道安伯槐的胆子不大,但没想到这么小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先前还绞尽脑汁想法子说服安伯槐到云县来,早知道安伯槐一吓就自动往安全的地方找,她还费那么大劲干什么?

不过胆子小也是好事,胆子小相对不容易惹事。

安婳可以把对安伯槐那边的担心放下一点,将精神力专注到自己的身体上了。

因为她发现,她才怀孕四个月,却变得格外能吃。

不是一般能吃,是格外能吃!

一天至少要吃五顿正餐,间隙嘴巴也没停过,家里的饼干点心罐头全进了她的肚子,临睡前要来一顿宵夜,饱饱地睡去,然而第二天一早醒来,肚子又是空空的。

说句难听的,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一个小时不吃就开始饿了

邱淑慎担忧道:“你这个吃法可不行啊,万一孩子长得太大,不好生的。”

安婳无奈:“我也控制不住啊......”

邱淑慎摸了摸女儿的肚子,叹了口气,“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呢。”

肖政走了进来,听见这句话立马慌了,“怎么了?哪里不对劲?”

邱淑慎说道:“婳婳她太能吃了,我从没见过她这么能吃的孕妇。”

肖政不解,“能吃不是好事吗?代表身体好啊。”

安婳刚怀上那会吃什么都吐,那才叫吓人呢。

邱淑慎摇头,“你不懂,营养太好了孩子就长得大,母体生产就更不容易。”

肖政听了沉思了一会,觉得有道理,“那怎么办?肚子饿了,总不能不让她吃吧。”

安婳突然问:“妈,能剖腹产吗?”

邱淑慎点头,“有是有的,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在肚子上开刀啊?除非是真的生产有困难,而且能做这个手术的医生没多少的,云县都不知道有没有。”

这个年代剖腹产手术是有,但安全系数着实不算高,也不是随便一个医生就能做这个手术。

肖政一听还要在肚子上开刀把孩子取出来,吓得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太吓人了,没必要做这个手术。”

安婳也只是随口一问,以防出现什么万一的情况,她好心里有点底。在这个医学落后的年代,孩子能自己生,肯定还是选择自己生的。

安婳开始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饮食,尽量让肚子保持在七分饱的样子。

肖政晚上抱着她给她讲小时候听来的各种鬼怪故事,才能把想吃东西的她哄睡着。

看着终于睡过去的媳妇,肖政本想亲一下她的嘴角,谁料,媳妇的嘴角忽然流出一滴晶莹的口水。

那个睡着的人还在喃喃道:“红烧肉......大肘子......糖醋排骨......”

肖政简直哭笑不得,接着又涌起一股浓浓的心疼。

都怪他。

从明天起,他要跟媳妇一起挨饿!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安婳的肚子就鼓得很明显了,比寻常的孕妇要大上很多。

家属院里有人猜测,她怀的是双胎。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淑慎恍然大悟,“难怪了,你那么能吃,原来是肚子里有两个小家伙在抢营养啊。”

安婳也觉得有可能,不过没有经过专业检查,也不敢断定。

周梅花道:“要不你跟我去一趟方家大集找方神医,让他帮你看看?”

安婳惊讶,“方神医不是医男人病的吗?还会看妇科??”

周梅花:“听说他连是男是女都看得出来呢!要不然人家能叫神医呢,全能型人才!”

安婳同意了,“行。”

反正只是把把脉,看看也行。

肖政听说安婳要去方家大集,也不在乎什么公车私用了,坚持让张景山开车载她去。

安婳自然乐得坐车。

周梅花打量了几眼张景山,开始跟他攀谈,从家老家是哪,家里几口人,今年多大,问了个遍。

最后道:“小张你有对象没?没有的话,嫂子给你介绍一个。”

张景山受宠若惊,不过摇头道:“多谢嫂子想着我,我已经有对象了。”

安婳都惊讶了,“你参军没几年吧,竟然就有对象了?”

张景山嘿嘿一笑,“我对象在老家呢,我俩青梅竹马,她非我不嫁,我打算退伍回去就娶她。”

周梅花开玩笑道:“还非你不嫁呢,你小子就吹吧。”

张景山着急道:“是真的!我未来老丈人还是我们生产队的队长呢,他本来瞧不上我,是我对象以死相逼他才同意的!”

安婳不由道:“行行行,我们信,你好好开车。”

张景山:“放心吧嫂子,我车技好着呢,不然首长也不会派我来。”

一路聊着,便到了方家大集。

方神医是个白胡子的老头,正翘着二郎腿看苏联小说,见有人进来,立马把小说藏到身后,正襟危坐。

听安婳说了来意,他瞅一眼肚子,不用把脉,就能猜个没准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了脉。

半晌,他点点头,沉声道:“嗯,没错,确是双胎。”

周梅花大喜,“哎呀哎呀,你怀了双胞胎!我还从来没见过怀双胞胎的呢!难怪你比一般孕妇都能吃。”

安婳也很高兴,没想到年代文女主的标配双胞胎,还落到了她的身上。

安婳又问了方神医一些注意事项,用提前准备好的小本子一一记下。

方神医看了看她,问:“你不想知道是男是女吗?”

安婳摇头,“虽然我很想要个女儿,不过男孩也没关系,反正都是我肚子里出来的,随缘吧。”

方神医遗憾地咂咂嘴,少了个收钱的项目。

到了最后,周梅花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安婳,冲着方神医道:“神医你应该还记得我吧,我上回来给我男人开过药......”

方神医秒懂,哈哈一笑,“记得记得,今天再拿两副?”

周梅花轻轻摇头,“再拿四副。”

方神医喜滋滋地给周梅花抓药去了。

还是男人的钱好赚啊!

准确地说,是人到中年却有心无力的男人!

周梅花对安婳道:“你怀孕了,肖师长应该是用不着了。”

安婳:“......”不怀孕,肖政也用不着。

今天刚好是赶集日,从方神医处出来后,安婳和周梅花又逛了逛大集,买了些东西,才打道回府。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政下班回来后,迫不及待地就问:“怎么样?是双胞胎吗?”

安婳笑看着他,微微点头。

“真的?!”肖政大踏步走过来,一下子给安婳来了个公主抱。

安婳连忙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你小心点!”

“放心,我还能摔了你?”肖政的目光紧紧锁着怀中人,喊了声,“媳妇。”

安婳以为他要说什么煽情的话,静静地窝在他怀中等待着。

结果他来了句,“你真牛逼。”

安婳:“......”

“真的,我撒一颗种子,你给我结出两颗果子来,还能有谁比你牛逼啊?”

安婳没好气道:“方神医说的也不一定准确呢,万一我怀的不是双胞胎,就不牛逼了?”

肖政连忙道:“照样牛逼!在我心里,你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媳妇,娶到你,那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说的是真心话!”

安婳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福气落到你头上,便宜你了。”

“嘿嘿,下辈子我还想占便宜。”

“那看你这辈子的表现咯。”

“哎哟哟哟哟......”邱淑慎一进来就看到女婿和女儿搂搂抱抱,连忙蒙住双眼,“你们忙,我先出去......”

同时心里也在吐槽,女儿女婿是真不害臊,就算大白天想抱,去自己的卧室抱多好,在客厅卿卿我我,也不怕她这个老年人长针眼

那两人倒是气定神闲,毫不害臊。安婳淡定地从肖政怀中下来,对邱淑慎道:“妈,方神医说我怀的双胞胎。”

邱淑慎立马放下挡眼睛的手,喜道:“果真如此啊,那我准备的婴儿用品得再加一份了。”

肖芳芳得知安婳怀双胞胎后,跟邱淑慎的反应差不多,当即就准备把给孩子准备的针线多加了一份。

同时,肖芳芳还看着安婳的肚子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羡慕和向往中

“芳芳,想什么呢?”安婳走到她面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肖芳芳倏地回过神,然后臊得脸通红,不断摇着头,跑了。

她在想什么呢!她还是个未婚姑娘,居然就在向往生孩子了?

呸呸呸,真不害臊!

这天,肖政一回来就把安婳拉进了房间,面色凝重道:“贺司令想调我去军区任参谋长。”

安婳一愣,“省军区参谋长是副军级的干部,你刚升正师,又升副军?”

而且如果还是实行军衔制的话,副军级的干部怎么也得是少将级别的,全国多少少将数都数得着,大多数人一辈子就卡死在这里。

肖政却有机会在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完成这一飞跃。

很快,安婳反应过来,“贺司令有什么目的?”

肖政默了一会,才道:“他想让我帮他。”

很明显,斗争快要进入白热化的阶段了。

安婳问肖政:“你是怎么想的?”

肖政缓缓摇头,“我不想去。首先,他站的队伍我不看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其次,我谁也不想得罪。”

他们曾经就这个问题讨论过,安婳也猜到肖政不会受这次机会的诱惑。

安婳赞同地点头,“我说过,在这场乱局里,最好是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话是这么说,可做起来却是没那么容易。

不说别的,就说贺司令这回想把肖政调去省军区帮他,如果肖政就这么直愣愣的拒绝了,首先就把贺司令得罪了,还得落个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名声。

安婳问他:“你打算怎么拒绝?”

肖政背着手,来回踱着,好半晌才望着窗外暗沉的天色,道:“不拒绝,拖。”

伴随着逐渐炎热的天气,那场席卷全国的大运动也悄然来临。

安伯槐脸色惨白地来找安婳:“乱了,一切都乱了!幸好我不在省城......”

夺权的斗争最初就是在学术界和教育界展开的,学校是首先被冲击到的地方。

“学校的领导、教授、老师被揪斗,秩序完全打乱,除了食堂还能吃饭外,其余的机构都瘫痪了......”

何止是省城的大学,就连云县的中学也是一样的,学生们个个化身战士,向曾经压在他们头上的权威火力全开。

安伯槐感叹自己躲过一劫,同时也庆幸安泽去了三线,三线建设是国家的战略任务,工厂又修在那样的深山老林里,政治动荡带去的影响肯定会小很多的。

不过安婳和安伯槐还是不放心,去信问了下安泽的情况。

然后,安婳看着自己的肚子陷入沉思,食品厂目前还算风平浪静,不过相信很快就会蔓延到,虽说她现在有军属的身份做保障,但那样混乱的局面里,挺着个大肚子总是容易出事的。

安婳思来想去,干脆搞了个病假条,给自己请了个长期病假。

肖政还以为她是因为怀孕累不想上班,也很支持她,还道:“就算你以后都不上班也行,反正家里也不缺你这份工资。”

邱淑慎得知后,还给安婳送来了两百块钱,“这钱你收着,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安婳笑道:“妈,我不缺钱花,肖政的工资和津贴都在我这呢,你的钱你自己存着吧。”

邱淑慎摇头,“我和你爸爸有钱的,女婿的钱是女婿的钱,你怀孕了,按理说妈也该补贴你些的。”

安婳说什么也没要这两百块钱,接下来的十年都会乱糟糟的,安伯槐还会不会出别的意外,工资稿费能不能照常发放,都是个未知数。

邱淑慎见状,也不再强迫安婳收钱,只心想着,她平时多注意一下女儿的需求,给女儿买来就是了。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安婳的肚子就很大了,连走路都有些困难,但她还是坚持每天走一走,活动活动。

这时,食品厂那边也乱了起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杨天骄跟安婳抱怨,“那些人组织起来天天搞批判,连生产都停了,厂办各个机构也不工作了,成天就是思想学习......”

安婳连忙拦住她的话头,“这话在我这说说也就算了,在外面你可千万别表现出一丁点反对的样子。”

杨天骄叹了口气,“我知道的。”

安婳又问:“你没有被牵连进去吧?”

杨天骄摇头,“不过,我和李寒松本打算办酒席的,这样一来也不好进行了。”

杨天骄和李寒松的结婚报告早就批了,结婚证也领了,就等着办场酒席昭告亲朋好友了。

安婳:“别着急办了,这样的情况,办也办不安生,还是等等看吧。”

杨天骄红着脸道:“我倒是没什么,是李寒松着急,他申请的房子也批下来了,说希望我尽快住进去。”

这个年代不像后世,哪怕他们的关系已经合法,没有办酒席,就好像少了一道程序,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同样被混乱局面影响的人,还有耿彪和肖芳芳。

耿彪原定要在七月一号上门提亲,可厂子一乱,他这个保卫科长的工作量也加大了,恨不得天天吃住在厂子里。

于是提亲的事就暂时耽搁了下来。

整个云县的乱劲儿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周梅花一脸愁容,“最近小江也跟着那些小兵到处闹,他爸说他也不听。”

安婳惊讶,“小江挺乖一孩子啊。”

周梅花:“是啊,按照往常,我们说什么他都听的,一点不用人操心。”

安婳脑子转了转,也明白过来,“可能他也不是自愿的,你想啊,他那些同学都参与了,如果就他不合群,别人怎么看他?保不齐还给他扣上个思想有问题的帽子呢。”

周梅花想了想,“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他爸骂他的时候,他咋不解释呢。”

安婳道:“小江不是一直都比较闷嘛,不会替自己辩解呗。”

周梅花长叹一声,“部队里头也有小兵了,后勤的小李你知道吧,走在路上哼哼了一句什么歌来着?就电影里特务唱的那种,小兵听见了,说他小猫啥啥的,愣是把他批了一番。”

“小猫?”安婳不解。

“就是说他唱的歌,像咪咪叫。”

“是靡靡之音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周梅花不断点头,“啧啧,小李好歹也是个后勤的副主任,被一群小兵说批就批了,你说万一要是换成我家老石,会不会也是一样?”

安婳安慰她:“你家老石出身根正苗红的,平时也没有那种小资的爱好,怎么都批不到他头上。”

正如安婳说的那样,周梅花心里对自家是有底气的,不怕,只不过随口感叹一句而已。

她看了看安婳,道:“我说的话你别嫌不好听,如今这情况,你得小心点。”

安婳哪怕已经尽力让自己融入到了大环境中,但毕竟出身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摆着,如果有有心人想搞点什么事,也是有切入点的。

安婳沉默一瞬,问道:“小李现在怎么样了?”

周梅花“唉”了一声,“成天被盯着呗,稍微有不对的地方就把他拉出去批,活得战战兢兢的。”

现在还没开始动武,但那种批判的方式对一个人的尊严和人格也是一种极大的打击。

更何况,时刻被监视,不知道什么就犯了错,一直生活在恐惧里,更是对心理的狠狠折磨。

“哟,妹子,你别怕。”周梅花拉住安婳的手,“我只是提醒你注意,不是说你一定会怎么样,退一步说,还有你家肖师长呢,在这里他是老大,那些小兵也不敢在他头上动土啊。”

安婳笑笑,“我不怕。”

怕她还真不怕,最多称得上有些许担忧。

很快,又有人被那些小兵盯上了。

这人还不是别人,而是李寒松。

李寒松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爱好音乐,喜欢文学,他之所以被盯上,是被人举报在宿舍看《红楼梦》。

一群人便冲进去把他的宿舍翻了个底朝天,翻出了《红楼梦》《水浒传》等封建毒瘤书籍,还有苏联的爱情小说。

李寒松也没想到,古典名著怎么就成封建毒瘤了?

面对气势汹汹要把他拉出去批的人群,李寒松努力镇定,喝道:“要造反了你们?《红楼梦》是领导人他老人家都倡导要读的书,老人家说过,不读《红楼梦》就不懂封建社会!我们不但要读,还要辩证地读,批判地读!”

那些人哪还听得进去什么道理,只梗着脖子喊:“没错,我们就是要造反,造你这种集封资修于一身的反各命的反!”

“打倒李寒松!”

喊得起劲的一群人忽然声音小了下去,只其中一个人还在举着手臂喊,旁边的人拉了拉他,使了个眼色,他才随着大家的目光看向宿舍门口。

肖政站在那里,背着手,脸色铁青,“干什么呢?”

一群年轻人顿时都缩起了头,说不出话来。

肖政当副师长的时候就挺吓人的,如今成了一把手,更添了一重威望,谁也不敢跟他硬刚啊。

终于还是有人鼓起勇气说道:“师长,李寒松私底下看封建毒瘤的书籍,他这种思想是反社会的,我们在批判纠正他。”

说着,还有人把那几本书呈给肖政。

肖政睨了一眼,接过,随便翻了两页就甩到一边,“老子不识字,看不懂。”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师长咋这厚脸皮呢,不识字感觉还挺光荣?

年轻人里的头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肖政一瞪,又闭上了嘴巴。

肖政冷哼一声,“我别的不管,只强调一点,在我带领的队伍中,不允许出现不听指挥、斗来斗去的人。”

众人低着头听训。

肖政的脸色更严厉了,“好好当你们的兵,再让我发现谁在那煽风点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陷害战友,一律处分!”

话毕,房间内静得落针可闻。

“听清楚了吗?”

“听......听清楚了......”声音稀稀拉拉。

“没吃饭?大点声!”

“听清楚了!”众人中气十足。

“老子听不见!”

“听!清!楚!了!”几个年轻小兵都喊破音了。

至此,部队出现的小小骚乱算是被按下去了。

安婳听说了过程,崇拜地看向肖政,“这么轻松就把小兵解散了?”

媳妇都多久没用这种眼神看他了?肖政享受极了,又故作矜持地点点头,“这有啥的,他们还敢造我的反不成?”

安婳冲他竖大拇指,“我男人真厉害!”

看来这个大腿是抱对了!

肖政被媳妇夸得来了感觉,抱着媳妇就香了一大口。

安婳感觉到,忙推开他,“大白天呢,你矜持点。”

肖政果真收敛了些,摸着她的肚子叹道:“我都快成那庙里的和尚了。”

安婳白他一眼,“你以为我想当庵里的尼姑啊?”

关于生理需求方面,安婳其实也想的,两人有过几次,不过到底是挺着个大肚子害怕,每次都是浅尝辄止。

恰恰又因为浅尝过,反而更把人的馋虫勾上来,又不能满足,安婳便下定决心彻底禁了。

肖政看着安婳笑。

他媳妇咋这么大胆呢,一个女人家一点不知道害羞!不过呢,他就喜欢他媳妇这样的,带劲!

安婳没功夫跟男人贫,她得再去检查一下书房里有没有什么危险的书籍。

还有安伯槐那边,她也得亲自过去一下。

安伯槐胆子小,早就自己把书房清理了一遍,不过安婳还是想再检查一下,才放心。

肖政知道后要陪她去。

安婳自然乐意。

县里的景象又跟部队里不一样。

部队里就只有那么三两只,还被肖政轻轻松松给镇压下去了。

街上却到处都是人,一张张年轻的面庞,气势高昂地喊着口号。

肖政护着安婳溜着墙边走,好歹是从人山人海中穿过去了。

安伯槐住的地方倒还好,居民区,仍是一派人间烟火的景象。

安伯槐将租的小院打理得很好,种了很多花,还把他心爱的菊花也搬了过来,天天伺候花草,修身养性。

“你们咋过来了?”邱淑慎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常住到女儿那边去,都说双胞胎可能会提前生产,她得过去照看着。

安婳说明了来意,安伯槐便连忙让她和肖政进书房。

“你也帮着看看。”安婳对肖政道。

“行。”肖政答应得干脆,心里美滋滋,原来在媳妇眼里,他还能在文化上的事帮上忙。

安婳是觉得,每个人的思想观念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肖政毕竟比她红,能看到她看不到的东西。

安伯槐来的时间不长,书倒也不多,不过经肖政和安婳一挑选,大部分都有问题。

安伯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捻着胡须叹气,“这些书你们帮我处理了吧。”

安婳还嘱咐安伯槐,“爸,外面乱,你没事就别出门了,在家的时候也要把门闩插好,在周围的街坊邻居面前,别乱说话......”说着,安婳又改了口风,“要不然,你还是搬去我那住一段时间吧,等情势稳定下来又再搬回来。”

安伯槐立马摇头,“算了算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也安全,你那里人太多,闹腾。”

好说歹说,安伯槐也不愿意搬过去。

邱淑慎道:“算了,由他去吧,住在这里,把门一关,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回去的时候,邱淑慎便背着个大包,跟他们一块离开。

肖政见状,连忙将大包接过,背到自己的身上。

安婳看了看,问邱淑慎:“妈,这都装的什么啊?这么多。”

“都是你生产的时候需要用到的东西,”邱淑慎笑道,“像什么尿布、包被、小衣服、产褥垫......还有我前段时间托人从省城买的奶粉,你不是怀的双胎嘛,我怕你到时候奶水不够两个小家伙吃的。”

肖政拍马屁道:“妈想得真周到!”

邱淑慎笑呵呵的,“你的东西也要提前准备好,换洗的衣服啊,还有洗漱用品这些,专门用包袱装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落下什么”

安婳扶着肚子,“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卸货呢。”

邱淑慎嗔她,“什么卸货,胡说八道。而且你现在已经怀了七个多月了,说生就生也是有可能的,凡事都要先做好准备。”

肖政点头赞同,“不打无准备的仗。”

邱淑慎:“就是这个道理!”

安婳笑道:“我也没说什么啊,一切都听妈妈的。”

谁能想到,邱淑慎的话还真说着了。

当天晚上泡脚的时候,安婳突然就捂着肚子喊疼,身下见红了。

肖政蹲在那帮安婳洗脚,见此情景有一瞬间的脑子空白。

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大声喊道:“妈,妈,您快来一下。”

“怎么了?”邱淑慎小跑着过来,见状惊道:“哟,这是要生啦!”

“好痛啊......”安婳想去揪肖政的头发,不过发现他头发太短揪不上,又改揪脖领子。

肖政任由她揪着,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上医院!”

邱淑慎也有条不紊地去拿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肖政打电话让小朱把车开了过来。

周梅花本已经睡下了,听到对门的动静,猜到怕是安婳要生了,又爬了起来。

确定真是安婳要生以后,她连忙穿好衣服,要跟着去。

石伟光拦住她,“这么晚你跟去干什么?人家家里也不缺人,肖政和安婳她妈都在呢,还有个小姑子。”

周梅花不听,“我不放心啊,我得跟去看看。”

石伟光:“......别人家生孩子,你有啥可不放心的?”

周梅花不耐烦地甩开男人的手,“是我小安妹子,不是别人!你这大老爷们,没有一点人情味!”

“得得得,我啥也不说了。”石伟光被一通怼,也懒得再管她,自个回床上睡觉去了。

肖芳芳在家守着已经入睡的冬冬,邱淑慎和肖政陪着安婳去医院,然后又加入个周梅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会街上人已经少了很多,吉普车倒是过得顺利,不过到了医院后,却出了状况。

“哎哟喂,这是咋回事?咋还把医院给砸了?”周梅花惊叫道。

医院门口挂满了横幅,地下也满是烂菜叶子臭鸡蛋,一看就刚经过一场大战。

进了医院里面,也是一片乱糟糟,来来往往的都是年轻的小兵。

有人看到他们,立马过来询问:“请问是来看病的吗?”态度倒是和蔼可亲的。

肖政道:“我媳妇要生了,想找宋大夫,我们是早就约好了的。”

宋大夫是县医院里出了名的产科圣手,肖政早就打听好了的,要找宋大夫接生。

谁料询问他们的年轻小伙一听到宋大夫的名字,立马变了脸,“宋楚红是翻动的学术权威,是压在我们头上的大山,已经被我们打倒了。”

安婳拉了拉肖政的袖子,“我们回去,就在部队的医务室生。”

算预产期的时候,安婳就估计到时候医院也会乱,已经做好了打算,实在不行,就在营区的医务室生。

因为独立师的营区规模不大,所以医务室也不大,论接生孩子,肯定还是县医院的资源更好。

“没关系的,”安婳这会痛感弱一些,说话也还算利索,“再去周边的村子找个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能先站一会吗?”肖政问安婳。

安婳点头。

肖政将她放下,让周梅花搀扶着她,然后走到那个小兵的面前,“你们的头头是谁?把他叫过来。”

年轻小伙见肖政一身军装,又那么大的块头,怵了一下,接着又鼓起勇气道:“你谁啊?凭什么在这发号指令?我们司令你说叫就叫?”

还司令?肖政气笑了,一把薅住年轻小伙的衣领子,语气森冷,“立刻、马上,把你们的狗屁司令叫过来。”

年轻小伙惊惧地挣脱开,边跑边喊:“司令!有人找事!!”

与此同时,肖政在小朱的耳边低语了一番什么,小朱听完,连忙出去了。

没过多久,一群穿着绿军装的年轻人就过来了。

为首的矮胖男叉着腰吼道:“谁?谁在找事!”

肖政站出去,“我不是找事,而是到医院就医的,我媳妇要生产了。”

矮胖男:“生孩子就生孩子,吵吵什么?”又对其他人道:“给产妇安排病房和产房。”

肖政:“我要找宋楚红大夫接生。”

矮胖男皱眉看向他,“还说你不是找事?包括宋楚红在内的一群权威被我们打倒了,现在医院已经被我们接管,接诊看诊都是我们!”

肖政重复:“我要找宋楚红大夫。”

矮胖男怒了,手一挥,“这个人想替宋楚红翻案,他也是翻动派,大家把他抓起来。”

众人要一哄而上,半路又都刹住了车。

原来,肖政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枪。

他右手紧握枪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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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枪!”有人惊呼了一句。

矮胖男也被吓住了,站那不动。

毕竟是部队的啊

但现在军装没了军衔,最多能从衣服上的四个兜判断出,肖政是个军官。

到底是多大的官,也不好说。

矮胖男兀自分析着,这么年轻,最多也就是个营长......而且有枪又怎么了?对方只有一个人,一把枪,能把他们这么多人都打死吗?

矮胖男往后躲了躲,然后大吼道:“大家别被敌人吓到,冲上去把他的枪卸了!”

众人犹犹豫豫,没人上前。

肖政站在那,举着枪,寒气逼人。

这时,外面又进来一伙人,个个穿着军装,身上挂着56半,荷枪实弹。

反观矮胖男一伙人,不是拿锤子就是拿铁锹,还有拿板砖的。

小朱小跑过来,向肖政敬了个礼,“首长,警卫班战士应到九人,实到九人,请指示。”

首长?

矮胖男一伙面面相觑,惊疑不定,能调动警卫的首长

“原地待命。”肖政下完指令,又朝着矮胖男道:“把宋楚红大夫请出来,准备好病房、产房。”

这回肖政的语气平和了很多,反倒管用了。

矮胖男眼珠子不停转了几圈,默默听话照做。

宋楚红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医生,家中父亲是旧社会很有名的妇科圣手,她本人也从小跟着父亲学中医,长大后还在学校学了西医,把中西医结合得很好,从医多年,经验也很丰富。

宋楚红来的时候双目无神,精神萎靡,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不过在看到产妇后,立马就被产妇吸引走了注意力,几乎是习惯性地开始问产妇各种问题

安婳进医院是九点钟,最开始两个小时疼痛还能忍受,后来疼的频率越来越高,痛感也越来越强。

她额上的汗,一茬一茬往外冒。

“没事,媳妇,你叫出来,喊出来,或者打我几下都行。”

生冬冬的时候,肖政已经到了云县,紧赶慢赶赶回去的时候,冬冬已经出生了。肖政不知道,生孩子原来要遭这么大的罪。

安婳也不客气,抓住肖政的手,痛了就掐,痛了就掐。

到了后半夜,终于可以进分娩室了。

其他人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邱淑慎和周梅花还好一些,虽然担心,但想着安婳毕竟是二胎,身子一向也好,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肖政却是不停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走得周梅花眼都晕了。

她实在没忍住,道:“要不别溜达了,坐会?快成溜达鸡了都......”

恰在这时,一声“肖铁柱”从产房里传到了走廊上。

是安婳!

肖政激动走过去,想推门进去,却被出来的护士拦住。

“生了生了,先出来了一个,还有一个。”

邱淑慎和周梅花都很高兴,赶紧忙碌起来。

不一会,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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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婳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身体像是浮在半空中。

周遭一片白雾茫茫。

这是哪?

做梦吗?

她迷茫地打量着一切。

忽然,眼前的白雾散去,画面出现了。

画面中是一个女人,女人穿一身珍珠粉的丝绸衬衫,长发披肩,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挂着耳机,正对着电脑......直播?

乍一看,女人是陌生的,但定睛一瞧,安婳发现,这不就是她自己吗!

还有女人身处的房间,不正是她以前偶尔直播跟粉丝聊天的房间吗??

难道说,她穿越以后,又有人穿进她的身体里了?

安婳更加仔细地看着画面中女人的一举一动。

女人的表情很高冷,漫不经心地对着电脑屏幕,连嘴都不张,压根不像是在直播。

好不容易等到她张嘴说话,却是在骂粉丝。

“那个开黄腔的‘猪八戒色’,你是什么新研发出来的人类品种吗?大脑可以和身体随便分离?如果不是,滚回家把脑子装上再出门。”

“id叫‘凉拌鼻毛’的,你的头像是本人吗?丑到我的眼睛了,出去。”

“我的直播间就这样,我就不说话,爱看看,不爱看就出去。”

“出去出去。”

“......”

过了会,不知道粉丝说了什么,女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起身后退,拿起小提琴拉了起来。

看到这里,安婳便基本能够确定,穿到她以前的身体里的,多半就是原主了。

安婳的内心是高兴的。

虽说不是主动选择,但占了原主的身体,接手了本属于原主的亲情和家庭,而原主又不知到哪里去了,她一直是有点愧疚的。

现在好了,她跟原主是交换身体,原主也继承了她的一切,并且到了一个可以自由地为了理想而努力的世界,她也不必再有什么心理包袱了。

眼前的画面一转,又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舞台上的交响乐团正在演奏着,首席的位置赫然便是“安婳”,她沉醉于演奏中,表情享受又满足。

接着,画面不断跳转,一会是“安婳”在家中做饭,一会是“安婳”在海岛度假,身边偶尔会出现男人,不过每次出现的都不一样......还有她曾经的父母,也来找过“安婳”,不过被“安婳”骂走了

安婳像看电影一样,看着另一个世界的“安婳”如何生活。

直到她感觉到累了,画面才一下都消失不见,她的大脑也瞬间陷入沉睡中。

耳朵边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安婳缓缓睁开眼睛。

“媳妇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肚子饿不饿?”

一张男人脸悬在安婳的上方,她眼神迷茫,“你是谁?”

肖政一滞,急了,“睡迷糊了?我是肖政,你男人啊。”

安婳停摆的大脑好半晌才重新运转起来。

哦,她男人。

她穿越了。

另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个世界的身体也归别人了,她彻彻底底变成了六十年代的安婳。

安婳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渴,我饿。”

“这里有白开水,少喝点。”肖政用勺子舀水喂安婳,安婳摇摇头,示意肖政把她扶起来,自己喝。

“在你阵痛那会,妈就借医院的厨房准备了好几样吃的,有鸡蛋羹,鲫鱼豆腐汤,还有小米粥,你想吃啥?”

安婳想了想,道:“鸡蛋羹。”

“温在灶上的呢,我去拿。”肖政不放心地看了几眼媳妇,“你个人先待这,能行吗?”

安婳点点头,“没事,你去吧。”

肖政刚出去,邱淑慎和周梅花就进来了,一人抱了个襁褓,身后还跟了个穿白大褂的妇女。

“妹子快看,这是你生的双胞胎女儿。”周梅花喜滋滋道。

安婳几乎是瞬间就伸出手臂,想抱孩子。

“你身体还虚着呢,先放在旁边,你看看她们就成。”

邱淑慎将两个婴儿放到了床上,安婳连忙看过去。

两个红通通的婴儿裹在襁褓中,闭着眼睛,四只小手都像小鸡爪一样支棱着,莫名透着滑稽。

虽然刚生出来,但能看出来她们很像,特别是嘴巴,随了妈妈,都是菱形唇。

安婳抿唇笑了笑,心里一片柔软。

“孩子长得像你。”周梅花笑道:“长大了肯定漂亮。”

邱淑慎则看着安婳,关心问道:“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

安婳摇头,“还好,肖政已经给我拿吃的去了。”

周梅花:“你生完就睡着了,可把肖师长吓死了,守在你床边动都不带动一下,连孩子都顾不上看。”

安婳问:“我睡了多久?”

邱淑慎:“也没多久,半个多小时。”

才睡了这么会吗?可安婳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这时,医生走上前,问了些她的情况。

鸡蛋羹很快来了,肖政一勺一勺喂她吃完。

医生道:“准备给孩子喂奶吧,我先给你按摩一下。”

宋楚红不愧是有名的产科大夫,连开奶都有自己独特的方法,按摩完后,她又用什么东西给安婳热敷了会,才让她喂孩子。

第一次喂奶都挺疼的,但经过宋楚红的按摩和热敷,安婳便只感觉到了轻微的疼痛。

看着孩子大口大口地吮吸,安婳有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见肖政一直盯着她,安婳朝着怀中的婴儿怒了努嘴,问他:“之前你不是心心念念要闺女吗?一下生出来俩,怎么也不见你稀罕她们?”

肖政:“我当然稀罕她们,但现在你更要紧,得先顾着你,她们......等回头再稀罕。”

“总得先给她们起个名字吧。”

肖政略微思考了下,道:“半个月前是建党节,半个月后是建军节,不如就一个叫肖建党,一个叫肖建军。”

安婳:“......你怎么不给取名叫建国?”

肖政:“这不是建党建军就够了么,如果是三胞胎,就把建国加进来。”

邱淑慎不赞同地摇头,“我们小姑娘怎么能叫这样的名儿呢。”

安婳也不同意,“这两个名字驳回,先叫她们的小名吧。”

小名是安婳早就想好的,团团圆圆,不管生出来是男是女都能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政问:“那,谁是团团,谁是圆圆?”

安婳又看向两个小家伙,仔细观察着,“对了,她俩谁是姐姐,谁是妹妹?有什么好区分的标志吗?”

“额头上有颗美人痣的是姐姐,没有痣的是妹妹。”邱淑慎指着孩子的痣给她看。

安婳道:“姐姐叫团团,妹妹叫圆圆。”

邱淑慎高兴地凑近,喊着两个孩子的小名。

很快,安婳就可以回家了。

出院的时候,肖政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头上还戴了块不,乍一看像是在地里干活的农妇。

安婳倒不是嫌丑,而是觉得热啊。

“现在是大夏天,没这个必要吧。”

肖政没开口,邱淑慎先说她了,“月子里呢,就算是夏天也得注意,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

周梅花也劝她,“听邱大姨的,老人的话有道理。”

安婳不跟他们争辩了,反正是坐车回去。

安婳一进到家属院,就吸引了大家上前围观。

“果真生了对双胞胎!有小揪揪没?”

“哟,没有,是俩闺女!”

“不过你已经有儿子了,生俩闺女也好,闺女贴心!”

安婳笑道:“甭管儿子还是闺女,反正都是我肚子里出来的。”

“哈哈,当然当然,我们就这么一说,现在新社会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呢,肯定是男女平等的!”

肖政不耐烦,怕把媳妇给累着,沉声道:“我媳妇刚生完,身子虚弱着呢,想先回去休息。”

众人反应过来,连忙让开。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时,就见冬冬奔跑着过来了,后面还跟着湉湉。

他在妈妈面前停下,仰着红扑扑的脸蛋,兴奋地问:“妈妈,你是不是给我生了一个妹妹?”

湉湉也转着圈地拍手,“我也有妹妹了!我也有妹妹了!我要给妹妹穿花裙子!”

邱淑慎笑道:“不是一个妹妹,而是两个妹妹。”

冬冬伸着双臂就要去抱妹妹,着急喊道:“快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真的是双胞胎女儿?”安伯槐早上接到通知,知道女儿生了,连忙过来家里等着。

“进屋后再看,你妈不能吹风。”肖政道,然后抱起安婳就往卧室去。

孩子抱在周梅花和邱淑慎的手上,安伯槐跟两个孩子跟在后边伸长了脖子。

好不容易等安顿好了,看到了双胞胎,一老两少三人又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叹,“太丑了!”

邱淑慎不乐意了,“谁说我们双胞胎丑了?你看这眼睛缝,这么长的一条线,将来肯定是水灵的大眼睛,还有这翘翘的小鼻头,红润润的小嘴巴,跟她们的妈妈多像啊,咱们漂亮着呢。”

安伯槐咂吧了下嘴,捻着胡须道:“可是也太皱巴了,还全身红通通的,那么小小的两只,像是刚生下来的小老鼠。”

湉湉有些怕,“我要妹妹,不要小老鼠。”

冬冬倒是只震惊了一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接受了现实,还护着自己的妹妹,“这就是我妹妹,不是小老鼠,湉湉姐姐你别乱讲。”

邱淑慎嗔了安伯槐一眼,“你都当爷爷的人了,还不知道新生儿长什么样?安泽和婳婳生下来都皱巴,冬冬也皱啊,至于皮肤,越红,将来的皮肤才能越白。”

安伯槐怀疑道:“是这样吗?”

邱淑慎点头,“你看你闺女就知道了,她生的女儿,能丑吗?”

可是还有女婿呢。

安伯槐仔细打量了眼肖政,眼睛不大不小,但透着凶厉,嘴巴有点厚,不过一点不会让人觉得憨厚老实,不笑的时候还显出几分霸道的感觉。

还有,鼻梁过于高挺,脸型过于刚硬,以及这一身的黑皮......安伯槐记得,第一次见女婿的时候他还没那么黑,怎么越长越黑?

总之,安伯槐有些担忧。

都说女儿长得像父亲,比如他家婳婳,就继承了他雪白的肌肤和漂亮的眉眼。

如果双胞胎长得像肖政......那不成女张飞了?

肖政察觉到岳父在打量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咋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安伯槐实话实说,“我只是在祈祷,双胞胎千万不要长得像你。”

肖政不乐意了,虽然他也希望女儿长得像媳妇一样漂亮,但长得像他也不丢人啊。

“我怎么了?我长相没什么毛病啊,在我们老家生产队里头,我们肖家人是出了名的漂亮。”

这话倒不假,肖满仓当年是逃难过来的,能在逃难的路上娶个媳妇,还是个带着嫁妆的媳妇,足见肖满仓长得不差。

安伯槐嘟囔道:“我也没说你丑,只是希望双胞胎长得更漂亮,你凶什么?”

肖政一噎,他也没凶啊,老丈人心眼怎么这么小?

安婳见状,笑个不停,“你俩别吵了,孩子能长成什么样就顺其自然呗,不管长成什么样都是咱们的孩子。”

肖政点头,附和媳妇,“就是。”

冬冬才不管大人在说什么,早就从对妹妹长相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趴在床边盯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人儿,兴奋极了。

“妈妈快看,左边的妹妹打了个哈欠,右边的妹妹跟着就也打了一个。”

长得像小老鼠的妹妹,也挺可爱的。

安婳教他辨认双胞胎,还跟他介绍了名字。

冬冬新奇不已,连连点头,“嗯,我记住了,有痣的是大妹妹小团子,没有痣的是二妹妹小圆子。”

安婳夸他:“真聪明。”

冬冬忽然仰起头,认真地对安婳说道:“妈妈,你辛苦了。”

安婳感动不已,看了眼肖政,哼道:“还是我儿子懂事,你爸都没对我说‘辛苦了’三个字。”

肖政连忙道:“媳妇,我知道你辛苦,我都记在心里的呢,你想吃啥想要啥,想让我做什么,直接说就是,我都照办!”

安婳知道他是个行动大于语言的人,这么说不过是撒撒娇罢了。

邱淑慎见女儿女婿开始打情骂俏了,连忙拉着安伯槐出去。

在门口遇到端着鸡汤进来的肖芳芳,邱淑慎接过鸡汤放到肖政的手里,又拉着肖芳芳和冬冬湉湉也出去了。

终于安静下来,安婳长舒一口气。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政舀了勺鸡汤,细心地吹凉,然后喂她。

安婳撇过头去,“太油了,不想吃。”

肖政:“越油不是才越有营养吗,这是芳芳专门去周边村子淘换来的老母鸡,看样子炖了不少时间。”

安婳撒娇,“你把油撇了,我就喝一点。”

肖政心想,反正安婳平时的营养也够,身子不缺油水,她不愿意吃太油,不吃就是了。

鸡汤应该没放什么调料,最多只放了点盐,不过也不难吃,还挺鲜香的。

安婳把一碗汤喝完,里面的几块鸡肉实在不想吃,就都让肖政吃了。

肖政有些担忧,“你生孩子耗费那么多的体力,也没吃多少东西啊,能撑得住吗?”

安婳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没胃口。

肖政想了想,道:“你害口那会不是爱吃那个臭臭的粉嘛,不过那味道太刺激,现在肯定吃不了,要不我去给你煮点面条?反正差不多嘛,都是长条长条的。”

安婳震惊地看向他,“什么臭臭的粉?你在说什么?”

他怎么知道的??

她不是半夜爬起来悄悄吃的吗!

肖政摸了摸鼻子,心虚地低下头,不敢说自己偷看到了。

安婳心跳如雷,她空间的秘密被发现了?

不过看到肖政心虚的表情,她又瞬间镇定下来。

既然他先心虚,那就不要怪她倒打一耙了。

“你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跟着我干嘛?”

“我......”肖政语塞。

“你当我是贼啊?这个家我还能不能待了?我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

“我没当你是贼啊!”肖政急了,“媳妇,我怎么可能当你是贼,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啊!”

“那你偷看我是干嘛呢?我吃点东西还不行了?”

“行,当然行!我就是想问......”

安婳打断他,“你要是信任我,就什么都别问!问了就是不信任我,既然你都不信任我,这个家我也就不待了,明儿我就带着孩子搬去跟我父母一起住!离你远远的!”

这话可把肖政吓得够呛。

他膝盖一软,差点没扑通跪下去。

“媳妇,我啥也不问了,你别离开我,要是你和孩子都走了,这个家哪还是个家?我还怎么活?”

安婳的神情松了一些,哼了一声,“以后也不许监视我,否则我不自在。”

“那哪是监视啊,我就是关心......”瞅见安婳的表情,肖政立马不再多说,“好,绝对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安婳这才笑了,“这还差不多。”

肖政也松了口气。

算了,媳妇有点小秘密咋了。

只要不离开他,啥都好说。

接下来的几天,陆陆续续有人过来看望安婳和孩子。

都是家属院里的家属,也有厂里的同事。

杨天骄带来一个喜讯。

“我跟李寒松打算办酒席了,不过不大办,就在大食堂整治两桌,请一请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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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婳祝贺了她,“这是好事啊,具体什么时间?我看看我能不能去。”

杨天骄笑道:“肯定是安排在你出月子以后啊,你可是我们的媒人,酒席上怎么能缺了你呢。”

安婳问:“李寒松的父母来不来?”

杨天骄情绪一下低落下去。

“他爸爸妈妈......都被打倒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几天收到的消息,我们决定在这个时间点把婚礼办了,就是因为他的父母,他父母说,他们的未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万一......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想在离开这个世界前看到儿媳妇正式进门。”

乱世多悲情。

安婳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杨天骄了,只抓着她的手拍了拍。

杨天骄扯起一抹笑,“没关系,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否极泰来呢。”

安婳:“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现在这个世道,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乐观主义精神,不管道路怎么曲折,我们始终要相信前途是光明的。”

等肖政回来后,安婳问他:“李寒松父母的事你知道吗?”

肖政点头,“我当然知道。”

安婳:“那李寒松会被影响吗?”

肖政摇头,“没有太大的影响,上面已经作出明确的指示,作战部队不能乱。”

安婳放了心。

不过很快,就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陈钢被打倒了。

不同于先前的降职,降职虽说对他的打击很大,但在农场也是他说了算,他是一把手。

如今,他身上的职务全部没了,还得领着妻儿住进牛棚,每天干苦力活

“我要去看清音,我要去,让我去!”

石小军不懂大人那些事,只知道白天鹅住进牛棚里去了,吃吃不饱,穿穿不暖,还要跟大人一块挑粪担粪

石小军光是想想就觉得难受。

于是他就想去看看。

周梅花和石伟光都学精了啊,看孩子看得紧。

石小军没办法偷偷跑,只能撒泼耍赖,在地下滚来滚去,还做了两个臀桥。

“你们不让我写信,还不让我去看她,你们安的什么心啊?”

“我要去,让我去,我要去,让我去......”

跟唐僧念经似的。

周梅花受不了了,看着石伟光绝望道:“怎么办?这玩意我不想再养了。”

石伟光想抽皮带,可石小军立马就道:“你打你打,你打死我!打死我我也要去!”

如果打有用的话,石小军还会这样吗?

石伟光也升起一股挫败之情。

周梅花索性破罐子破摔,“你去你去,老娘不拦你,只不过你去了就别再回来,留在陈家当童养婿吧。”

石小军眨巴眨巴眼,“童养婿是啥?”

周梅花没好气道:“就是上门女婿!”

石小军突然诡异的脸红了,“妈你说啥不要脸的话呢,我还这么小,怎么能谈婚论嫁呢?”

“我不要脸?”周梅花气笑了,“你瞅瞅你自个那不值钱的样子,到底是谁不要脸?”

石小军沉默了一会,道:“我就是想看看清音,给她送点吃的,我们是好朋友呀。”

这句话,石小军说得异常深沉,成熟得像个大人。

周梅花和石伟光对视一眼,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计较利弊了?

他们阻止石小军去看陈清音,最重要的原因无非是怕惹祸上身,温雪曼家里的背景后来也慢慢公开了,跟那样的人牵扯上关系,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他们考虑的是大人的利弊得失,却忽略了孩子之间的单纯感情。

“老石,其实去看一眼,也没啥吧?”周梅花犹疑道。

石伟光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你二哥领你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婳出月子后,杨天骄和李寒松就在部队的大食堂办了酒席。

就两桌,除了部队的人,就是杨天骄的家人。

酒席置办得也比较简单,现场几乎没什么布置,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相当于双方亲友简简单单吃了顿饭。

而这时的运动也进入了另一个层次,开始动武了。

什么自制的土炮,手榴弹,轮番上阵,不同派别的人斗得不可开交,见血是常有的事。

把安伯槐吓的,连夜收拾行李住到女儿这里来了。

安婳的产假休完后,又继续请病假,反正这会乱得很,也没人在意她请那么长的病假到底合不合理。

可惜的是,本来打算今年送冬冬上小学,学校停课,也上不了了,只能再等一年。

“妈妈妈妈,快看小圆子,吐了好大一个泡泡!”冬冬大惊小怪的,非拉着安婳去看。

双胞胎已经长开了些,不过皮肤居然由红转了黑,并没有像邱淑慎说的那样变白。搞得安伯槐对肖政有了点意见,觉得是他的基因把孙女毁了。

“妈妈你来晚了,泡泡已经破了。”冬冬遗憾道。

安婳笑,去逗闺女,“来,再给妈妈吐一个泡泡看看。”

冬冬也期待地看着妹妹们,“快吐一个。”

“噗。”小圆子开始喷口水。

“噗。”小团子也开始喷。

俩闺女跟比赛似的,喷了自个一脸的口水。

安婳用口水巾去给她们擦,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臭味。

“拉臭臭了,让妈妈看看是谁拉的呀。”安婳说着,就要去看女儿的尿布。

冬冬却道:“有股奶油味,是小团子拉的。”

安婳一检查,果然是姐姐拉的,她扭头震惊地看向冬冬,“儿砸,你还能闻出来她们粑粑的味道?”

冬冬有些得意,“小团子的粑粑有奶油味,小圆子的粑粑有青草味。”

安婳的鼻子耸了耸,只闻到了屎味。

也不知道奶油味和青草味是哪来的。

冬冬抢着给妹妹换尿布,动作十分之熟练,明显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安婳感叹,双胞胎出生后她就没操过多少心,有邱淑慎和肖芳芳帮忙,连六岁的儿子都能帮着换尿布。

再一不上班,安婳觉得自己有些闲。

她把肖芳芳叫过来,问:“耿彪说没说过,你们打算啥时候办喜事?”

耿彪和肖芳芳本来早就打算办的,却是被运动给耽误了一下。

耿彪是想着,办就要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那么就要等局势稍微稳定下来。

暂定年底看看。

肖芳芳告诉了安婳耿彪的想法。

安婳点点头,“年底......估计也差不多,那我现在开始给你准备嫁妆吧。”

肖芳芳连忙比划不用。

安婳:“别不好意思,我们上回走的时候,爹给我了我一百块钱,说是专门用来给你准备嫁妆的。”

肖芳芳犹豫了一会,写道:“简单准备。”

安婳笑着拍拍她的肩,“你不用操心了,交给我吧。”

肖满仓给了一百,她又添了一百,照着两百块钱准备,不过她的这两百能买到的东西的价值,比别人要多很多,因为有些东西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

比如四床被子和四床褥子所用的棉花,和一些棉布,都没花钱。

用钱买的也就铁皮水壶,搪瓷盆,毛巾香皂,以及一台缝纫机。

买缝纫机是因为安婳这刚好有一张缝纫机票,而肖芳芳又喜欢鼓捣针线,索性便买了一台给她。

除此之外,肖政还用先前做床剩下的木料,亲手给肖芳芳打了一个柜子。

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嫁妆的丰厚程度在全县来讲都是数得着的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芳芳见了,很是惶恐,连忙表示用不着那么多。

她对钱有概念,知道一百块钱能买多少东西,嫂子肯定在她的嫁妆里添了很多。

特别是那台缝纫机,太贵重了!

安婳拉着肖芳芳的手,道:“反正东西买都买了,你不要也是放在家里落灰,像是缝纫机,我都不会用,给你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啊。”

肖芳芳还要拒绝,安婳又道:“缝纫机给你也不是白给,以后我要做什么衣服,就让你帮忙做,不去麻烦梅花嫂子了,你说行不行?”

听到这,肖芳芳才觉得心安了一点,再三叮嘱安婳,以后要做什么东西,一定拿去给她。

肖芳芳拿了那么多的嫁妆,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嫂子,思来想去,她能做的也就是帮家里多干活了。

于是她每天上着班呢,都还要回家看看孩子是不是该喂奶了,该换尿布了

外面闹得沸反盈天,部队家属院里却是相对平静许多,安婳的小日子也过得平淡而幸福。

只不过很快,这份平淡中,就投入了一枚小小的石子。

这天,肖政好不容易早下班回到家,一家人和和乐乐在一块包饺子,忽然来了个电话。

肖政接起,半晌后才道:“让她进来吧。”

等他挂完电话,安婳问道:“怎么了?谁来了?”

肖政啧了一声,“哨兵说,我侄女来了。”

“侄女?”安婳第一个就想到了肖铁牛家的闺女,“不会是先前让你带她进城的翠儿吧?”

邱淑慎问:“翠儿是谁?”

安婳答道:“肖政他大哥家的孩子。”

邱淑慎“哟”了一声,“孩子来了,那得去迎一迎啊。”

邱淑慎不知道肖政和哥哥们的关系,只觉得是亲侄女,这血缘算很近了。

安婳想了想,把邱淑慎拉到一边,稍微透露了一点,“......总之,肖政对他两个哥哥的感情都一般,虽说侄女是下一辈,恩怨算不到她的身上,但如果她跟他爸一样不着调、拎不清,肖政对她也不会有太多耐心的。”

邱淑慎恍然点点头,“难怪女婿的表情不是很好看,我知道了。”

安婳猜得没错,来的人果然就是肖铁牛的闺女翠儿。

翠儿的大名叫肖小翠,比肖芳芳小四岁,也十八了。

她长得不错,是肖家人特有的长身条,脸盘也端正,上门提亲的人不少。

但可选择的越多,她就越觉得不甘心。

听说哑巴姑姑进城后都找了个城里对象,她凭啥要嫁给乡下的庄稼汉?

肖小翠一向主意大,她爹好面子,不肯再求三叔,她就自己悄摸跑了来。

从爷爷那偷看到地址后,她就一路问了过来。

走到家属院的门口,看到站岗的士兵,她又紧张,又兴奋。

这多气派啊!三叔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哑巴姑姑也能住这?

那她也能!

她可是三叔的亲侄女!

等到了三叔的家后,肖小翠更是目瞪口呆了。

这屋子咋这么亮堂这么大呢?那家具是啥做的?咋还油光水滑的!还有这地板,光滑平整,都能照出人的影子了!

就算是以前的地主家,都没这么气派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家看着站在屋子中央发呆的肖小翠,面面相觑。

肖政轻咳一声,问:“你咋一个人来了?你爹娘知道不?”

肖小翠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热切地看向她三叔,“叔,我爹以前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我代他跟你赔个不是,你别赶我走,成不?”

肖小翠脑瓜子聪明,那天三叔质问她爹,她就听出来了个大概,知道她爹和三叔之间的恩怨不小。

本来不知道她三叔在城里到底混得怎么样,她也就随便了,她肖小翠不屑求人。

可是在听到哑巴姑姑找了个城里干部结婚,她的心一下就沸腾起来了,到了城里看到三叔住的这大房子,就更下定决心要留下。

既然要留下,肯定就是要讨好三叔的。

肖小翠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肖政都愣了一下,接着他沉下脸,“瞎说什么呢,既然来了就住几天,玩一玩,过几天我再给你买票回去。”

毕竟是亲侄女,人来了,肖政也不好把她赶出去。

肖小翠眼珠子一转,没有急着说自己不回去的话,欢欢喜喜地应了下来。

安婳见状,笑道:“家里没有空房间了,你就先跟芳芳住一个屋吧,一会让你三叔给你搭一个行军床。”

肖小翠撇了撇嘴,不想跟哑巴姑姑住一个屋,但也知道现在她没有挑的资格。

看到邱淑慎和安伯槐,肖小翠又问:“他们是谁啊?”

肖政介绍了一下,嘱咐道:“要有礼貌。”

居然是三婶的爹娘??肖小翠都惊呆了,三叔咋还把老丈人和丈母娘接来一块住呢?像什么话!

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初来乍到的,肖小翠也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

她看了看桌子上,笑道:“你们在包饺子吗?正好,我可会包了,我们一起包吧。”

自来熟的样子,俨然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安婳看了肖政一眼,肖政悄声对她道:“忍一忍,过几天就把她送走。”

肖小翠的到来,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不过肖小翠自己是不觉得的,泰然自若,对肖政巴结讨好,对安婳和邱淑慎安伯槐视若无睹。

到了晚上进了房间关上门,她脸上的笑才一下子全部消失。

颐指气使地冲着肖芳芳“嗳”了一声,“晚上你睡行军床,我睡大床。”

肖芳芳看向肖小翠。

肖小翠眉毛一竖,“听不懂吗?”

肖芳芳不理她,兀自上床睡觉。

肖小翠气得一把掀开肖芳芳的的被子,“你一个哑巴牛什么牛?你以为你找了个城里干部的对象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比你更漂亮,还没有残疾,我找的对象肯定比你的更强!”

肖芳芳比划了一下,“那又怎么样?”

肖小翠滞了一下,还没想出该怎么还嘴,就见肖芳芳背过身去,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肖小翠气哼哼地坐到行军床上,好一会才躺下。

等着瞧,她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定也要找个城里干部当对象,还要比肖芳芳的对象更厉害!

第二天,肖小翠起得很早,为了表现自己,她一起床就钻到厨房做早饭了。

在家里肖小翠也是什么活都干的,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拿的起来,所以早饭也是做得像模像样。

安婳起来看见,客气道:“翠儿,早饭我们一般都从食堂买着吃,不用做的。”

肖小翠不解,“从食堂买?”

安婳同她解释,“营区有三个食堂,我们一般从家属院这边的食堂买饭吃,一日三餐都有供应。”

肖小翠的眼睛亮了,“是大锅饭吗?”

安婳:“......不一样,要花钱的。”

肖小翠想了想,问:“当兵的里面工资最低的,每个月的工资够买一日三餐的吗?”

安婳:“......那肯定够啊。”

肖小翠突然窜到安婳的跟前,兴奋地问:“婶儿,你说,我能找个当兵的当对象吗?”

安婳:“......”

肖小翠期待地看着安婳,安婳只好干笑两声,“找对象这个事情,关键还是得看两厢情愿吧。”

安婳想起了葛红霞,她怕肖小翠也跟葛红霞一样,到时候会给肖政惹出什么麻烦来。

肖小翠也不在乎安婳的回答,她觉得她已经找到了这次进城的目标,那就是找个当兵的当对象!

当兵的有工资,她嫁过去还不用做饭,可以天天吃食堂

白天大家都各忙各的,肖小翠就自己一个人在家属院闲逛。

有人看到她,问她是谁,她便如实回答。

谁料问话的人一听说她是肖政的侄女,立马便热情起来。

“你是肖师长的侄女啊?哎嘛,咋没听说他还有个这么大的侄女呢。”

肖小翠不乐意了,“我还能说瞎话不成?”

那人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意外,意外!啧啧,肖师长还有个这么水灵的侄女呢!”

肖小翠就喜欢别人夸她水灵,闻言才乐了。

那人趁热打铁地打听起肖小翠的具体情况,最后问:“你这么好的条件,一定已经有对象了吧?”

肖小翠害羞道:“别乱说,我才十八,还单着呢。”

那人呵呵笑道:“这不是什么大事,凭你的条件。营区的小伙子还不是可着你挑。”

肖小翠心中一动,“我条件很好吗?”

那人一拍大腿,“你亲叔叔可是咱们营区的一把手,你的条件都不好,谁才叫好?”

肖小翠愣愣的问:“一把手是啥?”

“.......一把手你都不懂?就是老大的意思,咱们这里,啥都是你亲叔叔说了算。”

肖小翠更愣了。

她三叔的官,当得这么大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很快,家属院的人都知道肖师长家来了个亲侄女。

周梅花都过来问:“肖师长还有个这么大的侄女呢,许人家了没?”

安婳怕周梅花看见单身的就想给人介绍对象的瘾又犯了,忙道:“她的事肖政没法做主的,而且她只是过来玩几天,很快就回老家去了。”

周梅花哦了一声,听明白了意思,这是在说那位侄女和肖政的关系不亲。

周梅花确实想给介绍对象来着,闻言打消了念头,并且在跟人闲聊时有意无意把这消息透露了出去,给那些想攀关系的人敲了个警钟。

肖小翠对此毫不知情,只心心念念着要嫁一个当兵的,要留在城里。

安婳对肖政道:“我感觉小翠没那么容易回去,她来好像就是奔着留城里的吧。”

肖政岂能看不出来,他道:“由不得她。”

安婳问:“她要是死赖着不走怎么办?你终归是她亲叔叔,还能把人撵出去?”关键是肖小翠目前看来没什么出格的举动,待人的话,至少表面也是客客气气的,时常还表现得挺勤快。

肖政道:“这个你不用操心,我有法子。”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安婳也不再多问。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叫嚷声。

“......别在我面前摆你长辈的架子!虽说你是我姑,但你看看你自己,一个哑巴,也好意思来管我!我再怎么着不比你懂得多?闪开!”

安婳走过去,“怎么回事?”

肖芳芳看到安婳,着急地用手比划着,但手哪有嘴快?在她还在比划的时候,肖小翠已经噼里啪啦说完了。

“三婶,我好心好意喂双胞胎喝奶,哑巴姑姑非在这挡三阻四的,她就是见不得我勤快,怕我太勤快显得她好吃懒做。”

安婳淡淡道:“这话就讲得没道理了,芳芳在这一年多的时间,她的勤劳是我们都看在眼里的,用不着谁来衬托,别人也轻易没法显她懒。”

肖小翠一噎,瞪了肖芳芳一眼。

一个哑巴还挺会哄人,三婶都帮她说话!

安婳看向肖芳芳,问:“到底怎么回事?”

索性拿了张纸,让肖芳芳把事情的经过写下来。

原来,肖小翠确实是想表现自己的勤快,给孩子兑了奶粉来喂,只不过她的习惯不好,直接用自己的嘴去吸奶嘴,尝温度。

肖芳芳看见就想纠正她。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生活习惯的问题,改了就是,奈何肖小翠不服肖芳芳,肖芳芳的话,她肯定是不会听的,还回怼了一番。

安婳得知来龙去脉,觉得头疼,对肖小翠道:“小翠,既然你住在这里就要遵守家里的规矩,首先,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大声喧哗吵嚷,这样并不能解决问题,还会破坏家中和谐温馨的氛围,其次,家里的一切都是芳芳在操持,生活上的事都由她说了算,她指出了你的不好的习惯,你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是了,别的不用说那么多。”

肖小翠心中不忿,不过也知道这是三婶,跟哑巴姑姑是不一样的,遂只是嘟囔道:“我又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不就含了下奶嘴嘛,在我们乡下,还有把持的嚼碎了喂孩子的呢......”

安婳的神色倏地严厉起来,“乡下是乡下,在我家就要守我的规矩,以后孩子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开开心心玩几天,也不算白来一趟。”

肖小翠也不敢再正面跟安婳顶嘴,只悄摸跑去找肖政告黑状。

“三叔,你娶的这个媳妇真厉害,不愧是城里人,她平常是不是也骑在你头上拉屎?”

肖小翠说这话只是为了挑拨三叔三婶的关系,她觉得,三婶把自己爹娘都接过来一起住,三叔心里肯定是不乐意的——没有哪个男人能乐意白养媳妇一家子,只是碍于面子,也不好说,其实心里对三婶的意见可大了呢。

谁料肖政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道:“没错啊,你三婶是骑我头上拉屎,怎么了?你三婶拉的屎都是香的,营养丰富,我就乐意她往我头上拉屎!”

肖小翠:“.......”

肖政哼了一声,“心思放正点,少在我面前说你三婶坏话,我不爱听!”

肖小翠:“......”

她三叔到底是啥品种的妻管严啊?咋跟那村里土狗要吃的一样舔她三婶呢?

她爸,她二叔,在家可都是说一不二的主,晚上是要媳妇伺候着洗脚的!

到了她三叔这......咋就

不过肖小翠也突然觉醒了一个想法。

看来在这个家里,是三婶当家。

与其讨好三叔,不如巴结三婶!

对,要改变策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街上不再发生武装械斗了,安婳也回到了厂里上班。

毕竟是领着工资的,也不能长期带薪休假薅集体的羊毛。

只不过上班也没什么事,生产停了,大家每天的事情就是读书看报加学习。

每个科室每天上午还要组织一场学习会,找一个人朗读学习资料,大家公开讨论心得。

蔡科长觉得安婳的普通话讲得好,本想让她每天朗读,安婳忙不迭找借口推掉了。

这种特殊时期她还是不要瞎出风头了,万一哪句话说的不对,就能被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

下班的时候,耿彪拦住安婳,他一改往日的大方爽快扭捏半天才道:“嫂子,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想上门跟你和哥商量一下结婚的事。”

安婳失笑,“直说就是了,还不好意思?”又问:“你跟芳芳商量了吗?”

耿彪道:“她说都听你和哥的,关于彩礼下定,还有日期这些方面,让我和你们商量。”

安婳点点头,“那我回去问问她哥,再回你的话。”

“好嘞!”

耿彪是两天后上的门。

他常常会给肖芳芳送东西来,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进了院子先在菜地转悠一圈,夸几句,才进屋。

“耿叔耿叔!”冬冬也很喜欢耿彪,见他来了忙炫耀,“快去看我的双胞胎妹妹,她们又长大了些!”

耿彪笑着摸摸冬冬的头,“好。”

双胞胎如今已变得肥嘟嘟,还喜欢啃咬东西,安婳让肖政给她们做了木头的磨牙棒,打磨得很光滑,还穿上了红绳,挂在她们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

冬冬领着耿彪进去的时候,两个小家伙正咬着磨牙棒呢,表情还略显凶残,两只腿儿也不停地蹬着,从空中砸到床上时发出“咚”的一声,力气贼大。

耿彪“嚯”了一声,“两个小丫头真有劲儿啊。”

“她们的手也很有劲儿,抓人的时候可疼了。”冬冬说着,表情还挺骄傲。

耿彪略微俯身,看向婴儿床的双胞胎,几乎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娃娃,胖乎可爱,粉雕......啊不,这色不太对,不能说粉雕玉琢。

不过耿彪还是打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浓浓的艳羡之情。

他不敢奢求什么双胞胎,这辈子能跟芳芳有一个孩子,甭管男孩女孩,只要能跟他们组成一个家,他就心满意足了。

想到这里,耿彪有些热血沸腾,恨不得一会走的时候就把肖芳芳领回家。

肖政是到了快吃饭时才下班回来的,耿彪张口道:“哥......”

肖政抬了抬手,“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耿彪只好再忍一忍。

饭桌上,肖小翠不住地打量着耿彪。

相貌还凑合,不过瞧着倒是有把子力气,听说是个国营厂的干部,城里还有房子

肖小翠不服气地看着了肖芳芳一眼,一个哑巴凭啥找到条件这么好的对象啊!

“耿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父,你是个什么样的干部啊?跟当兵的比谁更厉害一些?”肖小翠突然开口。

耿彪只知道肖小翠是肖芳芳的侄女,闻言虽有些诧异,但还是回答道:“我以前就是当兵的,转业后才到的食品厂,不过我不是什么大干部,就是个保卫科长而已。”

肖小翠又问:“转业是个啥?”

耿彪又同她解释一番。

肖小翠:“也就是说,当兵的里头也分干部和普通当兵的,只有干部转业才能继续当干部?”

安婳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耿科长,前阵子闹得凶的时候听说你手受伤了?没什么大碍吧?”

肖芳芳听了,连忙焦急地看向耿彪。

他怎么都没说自己手受伤了?!

肖芳芳关心的眼神让耿彪感到熨帖,“没事,就蹭破点皮,别担心。”

说蹭破点皮肯定是往轻了说的,不过也确实没有伤筋动骨。

肖芳芳了解他,瞪了他一眼,决定一会要给他检查一下。

耿彪憨憨一笑。

吃完饭,肖芳芳在厨房收拾,安婳两口子和耿彪则坐那开始聊正事。

“你先把你的想法说说。”肖政道。

耿彪来前就把该说啥在心里打了腹稿,闻言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首先就是住的地方,我家是祖辈传下来的两间平房,虽然屋子不多,但面积还是挺大的,把一间隔成两间都能住人,而且独门独院,也清静,就是房子有些老了,其中一间稍微有点漏雨,不过哥你放心,我已经找好了材料和人,马上就能开始翻新。”

说到这,耿彪觑了眼肖政的神色,又道:“其实,我们厂里修的有楼房,如果芳芳想住楼房的话,我可以打听打听,看能不能跟人换换,楼房虽然好,但以小换大,相信也有那种人口多的人家愿意跟我换的。”

安婳忙道:“你可别瞎做主,问问芳芳的意见。虽说大家都认为楼房比平房好,但我觉得,筒子楼又狭窄又逼仄,还真比不上你独门独户的小院。”

耿彪本是担心哥嫂看不上他的小平房,听到安婳这么说就放心多了,笑道:“当然听芳芳的。”

肖政问:“那家里的东西呢?你置办了多少?”

结婚不能光有房子,房子里得有家具,这些也应该由男方置办。

耿彪道:“我家里原本有一些家具,不过我又找人打了一个双人床,一个大衣柜,一个五斗柜,四把椅子,一个梳妆台,加起来32条腿。等结婚的时候,我还打算给芳芳买一块手表,做两身新衣服。”

安婳:“家具是已经打好了吗?”

耿彪答道:“实不相瞒,上半年我就在找人打家具了,早就打好了,现如今油漆味都不咋闻得见了,随时可以搬进房子里去。”

“对了。”耿彪还想到了一点,“除了上面说的,我还准备了两百块钱的彩礼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政和安婳都有些惊讶,耿彪能在置办了那么多物件的情况下,还给两百彩礼,实属难得。

后世所熟知的什么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七十二条腿,其实都是七十年代以后的事儿。现在的社会风气是崇尚节俭,结婚一般就是“四个一工程”,即,一张床,一个脸盆,一个痰盂,一个热水壶。

即便耿彪的经济条件不差,这些一套下来,至少也要花他两年的工资,不是一笔小数目。

肖政对耿彪更满意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不错,不是个小气抠搜的人,有点我的风范。”

安婳看向肖政。

肖政:“我说的不对?难道在你心里我很抠门?”

安婳笑嗔他一眼,“没有,你很大方。”

对她和孩子,肖政是挺大方的,从来不过问她花钱的事。

肖政又问耿彪:“日期呢,定了没?”

耿彪:“我和芳芳商量的是,尽量在年前把事给办了......”

几人说着话,在角落里偷听的肖小翠则已经傻了眼。

哑巴姑姑这是找了个什么神仙对象啊,这么有钱!这么大方!

在乡下,那些条件好的汉子娶媳妇,顶多也就给个几十斤粮食,十几二十块钱的彩礼,更普遍的是只给几块钱的彩礼!

她离开家前相的那个,她本来样样都满意,对方人长得好,是家里唯一的儿子,说好了结婚的时候五个姐姐一人出十块钱,加起来就是五十,父母再添五十,总共就是一百块。

一百块钱结场婚,在整个公社都是数得着的风光!

肖小翠后怕地抚了抚胸口,幸好啊,幸好听说哑巴姑姑找了个城里对象,她生出了不甘心,突发奇想跑到了三叔这来,这才见到了世面。

现在回想以前的自己,简直就是个乡下土妞,啥也不懂!一百块钱就把她的眼睛给糊住了!

肖小翠越发坚定自己不能回去的同时,肖政寄回老家的信也到了肖铁牛的手中。

肖铁牛上过扫盲班,简单的信件是能看懂的,看完信后往桌子上一拍,气得脸色铁青。

肖大嫂问:“谁来的信啊?看把你给气的。”

肖铁牛:“除了肖铁柱,谁还能气得着俺?”

肖大嫂哟了一声,“他咋不把信寄给爹,而是寄给你?”

肖铁牛又拍了两下桌子,“他说俺打错如意算盘了,就算把翠儿塞到他那里也没用,他不会管的,让俺们赶紧把翠儿喊回来,否则翠儿赖在那不走,也只是耽误青春!”

肖大嫂听了却放了心,“翠儿果然是去他三叔那了。”又叹气,“这丫头主意大啊,俺是管不了了。”

肖铁牛开始骂:“都是你把她惯得无法无天!一个姑娘家不知道个羞耻,跑去别人家死赖着,把俺的老脸都给丢光了!”

肖大嫂有不同看法,“那是自个亲叔叔,翠儿去一去咋的了?他肖铁柱还能把亲侄女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赶出来不成?如果真赶出来了,别说是他以后在老家没名声,就说他城里的那些街坊邻居,都得在背后说嘴他。”

肖铁牛指着肖大嫂恨铁不成钢,“你还没懂这其中的意思是不?翠儿去了,肖铁柱就认为是俺让翠儿去的,是俺在死皮赖脸让他拉拔翠儿,你瞧瞧他信里说的这些话,瞧不起俺啊!!!”

说着,肖铁牛居然还抹了把泪,是真痛心了。

不过他的痛心不为别的,只因为觉得自己丢了大脸。

肖大嫂没办法理解肖铁牛的想法,这有啥好丢脸的?按她的想法,想让三弟拉拔家里的孩子,就得死皮赖脸,做小伏低,肖铁牛倒好,把面子看得比天重,求人帮忙还一副神气模样。

哦不对,肖铁牛是从不求人的,他只会希望别人来求着帮他的忙。

肖铁牛道:“赶紧想个法子,把翠儿喊回来,不然她爹也没脸面再活了,只好一头扎进庄前那条小河里。”

肖大嫂嘟囔着:“那小河沟也淹不死人呐......”

“你这娘们在小声逼逼啥呢?”

“......没啥。”

“赶紧想法子!”

肖大嫂是不想叫闺女回来的,她觉得,哪怕三弟说了不会帮忙拉拔闺女,但只要人在城里,就不定能遇着什么机会,比如被哪户城里人看上,聘回去做儿媳妇......肖大嫂对自家闺女的长相是有信心的。

但是她习惯了男人做主,也犟不过肖铁牛。

“不如就跟她说,齐家那边愿意再多出十块钱的彩礼,让她回来继续谈婚事?”

肖铁牛摇头,“不好,这丫头既然跑了,就说明没太看上人家。”

肖大嫂没好气道:“那俺想不出来法子了。”

肖铁牛沉默地想了一会,道:“就说她姥病得快死了,念叨她,让她赶紧回来看一眼。”

肖大嫂顿时发起了飙,“好你个肖铁牛,俺娘这些年待你不薄吧,你居然咒她死!”

肖铁牛理直气壮道:“俺哪咒她了?这不是骗翠儿的嘛!翠儿从小就跟她姥亲,再加上你娘这两年也确实常常生病,每次翠儿都得去看她,你说要是除了这个由头,还咋能把翠儿骗回来?那丫头随我,脑瓜子聪明。”

他还聪明?天底下最蠢的人就是他!

肖大嫂骂骂咧咧一会,“你就非得让她回来?你个当爹的,咋就这么坑你闺女呢?”

“俺坑她?”肖铁牛梗着脖子道:“是她坑俺!不孝的东西,把她爹的脸带去城里她三叔面前,踩在脚底下摩擦!”

肖大嫂突然感到心累,索性扭身走开,不愿再跟肖铁牛多说一句话。

肖铁牛也不在意,在心里琢磨着最近的农活,算着哪天有空,他要亲自去县里给肖小翠发电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婶,你回来啦。”肖小翠在大门口守着,看到安婳一回来就热情地迎上去。

安婳纳闷地问:“你有事?”

“嘿嘿,没啥事,三婶你上班辛苦了。”

“......”她不说,安婳也就不管她。

走进家门,看到院子里晾满了床单被罩,安婳还没来得及问,肖小翠就开始邀功,“我看今天太阳不错,就把家里的床单被罩全拆了洗了。”

安婳看向她。

今天的太阳是很好,但气温还是很冷的,那么多的床单被罩一上午就洗完了,肖小翠干活还真挺利索。

“你辛苦了。”

见三婶的表情和蔼了许多,肖小翠又晃了晃自己冻出了冻疮的双手,“没啥,不辛苦,三婶平时上班忙,我在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干点活还显得我有用呢。”

肖小翠很会说漂亮话,再加上人家也实打实干了活,安婳笑了笑,道:“你想吃啥?中午慰劳慰劳你。”

肖小翠眼睛一亮,刚想说想吃肉,想吃大肘子,又想起自己那个更长远的目标,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摇头道:“干那么点活还慰劳个啥啊,做啥吃啥呗。”

安婳也不再问她,拿了肉票和钱让她去服务社割一刀猪肉回来。

肖小翠接过钱和票,犹犹豫豫地出去了。

等到离家门老远了,才一蹦三尺高,兴奋地握着拳头喊了一声。

谁料因为太高兴没注意,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由于体型差,肖小翠一下就摔了个屁股蹲儿。

她怒而抬头,刚想开骂,就看着对方愣住了。

撞她的是个穿军装的男人,戴个眼镜,斯文俊俏。

肖小翠来了这么些天,已经知道当兵的也有干部和士兵的区分,也知道了怎么从军装上分辨出干部和士兵。

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有四个兜,是干部。

“对不起同志,你没事吧?”眼镜男人半弓着身,关切地看着她。

肖小翠还在发呆,没有回应。

眼镜男有些着急,“是哪摔坏了吗?我送你去医务室吧......同志?”

一双手在眼前晃了晃,肖小翠才回过神来。

尾巴骨上传来一丝轻微的疼痛,肖小翠却做出一副十分夸张的龇牙咧嘴的表情,“痛痛痛,尾巴骨好像断了!”

眼镜男惊讶极了,穿这么厚的棉袄也能摔断骨头?不过他还是将肖小翠搀扶了起来,“要不你先在这等一下,我去找辆推车过来,推你去医务室。”

“哪用得着找推车啊,你直接背我去不就行了?”说着,肖小翠就示意眼镜男弯下腰。

眼镜男犹豫道:“这好吗?男女授受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肖小翠打断,“你怎么那么封建啊,现在咱们这有男女吗?我是受伤的人,你是撞了我的人,你在救我!”

眼镜男没办法,就怕这位女同志真摔到哪了,回头他负不起这个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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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务室的路上,肖小翠就开始打听男人的基本信息。

不过男人的嘴很严,只说了个名字,叫高哲。

高哲......肖小翠默念了几遍,觉得这个名字好听,比她之前的相亲对象齐耀祖好听。

高哲已经察觉到,肖小翠生龙活虎的,根本没啥事,所以他脸色不太好。

等到医务室的大夫宣布她确实没事,屁股上连个红印子都没,高哲就更不高兴了,交代一句马上就要离开。

高哲知道自己长得还可以,挺招大姑娘喜欢。

他撞的这位女同志虽然长相还行,但土里土气的,一看就知道是谁家乡下来的亲戚。

高哲挑挑拣拣那么多年,可不是为了随便娶个乡下姑娘的。

他不顾肖小翠在后面喊,匆匆走了。

肖小翠很遗憾地咂吧了下嘴,去服务社割了肉,回三叔家。

“怎么去那么久?”安婳问她。

肖小翠愣了一下神,才答道:“没啥,路上摔了一跤。”

安婳看她,“严重吗?”

肖小翠摇摇头,过了会突然问:“三婶,你认识个叫高哲的人吗?是个干部。”

安婳的警铃一下就响了,肖小翠该不会也看上谁了吧!高哲?周梅花说过有个条件不错的参谋是不是就姓高来着?

安婳肃了神色,干脆把话给肖小翠说明白,“不管男女,在感情的事上都要讲求个你情我愿,现在犯了流氓罪可是要抓出去批的......不要觉得你是女同志就不会犯流氓罪,像写什么情书啊之类的,被人抓到了,一样可以给你定成流氓罪!一旦定了罪,你这辈子就都毁了,你才十八岁,未来的日子长着呢,要拎得清事情的轻重。”

肖小翠眨了眨眼,然后有些脸红,“三婶你在说啥呢,我咋可能给人写情书,还犯流氓罪,真有意思......”

安婳:“既然你不会,那自然是最好的。”

肖小翠又语出惊人,“不过我还真瞧上那个高哲了,三婶你帮我打听打听他有对象没,如果没有的话帮我说说呗?”

安婳想到肖政斩钉截铁地说过,肖小翠过不了几天就会回老家了,于是道:“我先找人打听打听他有没有对象吧。”拖一拖,等到肖小翠走了,也不会再来烦她了。

或许是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也或许是肖小翠心眼太多,安婳对肖小翠是生不出像和肖芳芳那样的亲近感的,更没心思管她的闲事。

肖小翠高兴道:“三婶真好,那我就等着三婶的消息了!”

肖政说的果然没错。

老家发来了电报,说是肖小翠的姥姥病危,让她快点回去见最后一面。

肖小翠听了犹如晴天霹雳,当即就要收拾包袱回去。

这几年她姥一到冬天就总得病上一回,每回生病都令人看着揪心,好像要随时去见马克思似的。

肖小翠的姥非常疼她,打小就把好吃的都存着给她吃,悄摸给她塞零花钱,在这个世上,肖小翠最想孝顺的人是她姥,其次才是她娘。

所以,哪怕肖小翠潜意识里会怀疑一下这消息是不是家里边骗她的,也不敢去赌。

万一真没见到她姥的最后一面,她这辈子都活不安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们也要回老家?”安婳诧异地看着肖芳芳。

肖芳芳点点头。

她和耿彪商量了,先回她的老家办酒席请一次客,再在云县办。

这还是耿彪提出来的,他说他无父无母,亲戚也少,干脆回她老家办隆重点,云县就低调请上个两三桌。反正城里的风气也紧,不宜大办。

不过不管怎么说,肖芳芳还挺乐意领着耿彪回一趟的,因为肖满仓腿脚不方便,肯定不会来城里的。

肖芳芳比划了一下,问安婳跟不跟她回去。

安婳想起上次回老家把肠子都快吐出来了,摇摇头,“我刚请完长假,不好再请假的,你三哥也事务繁忙,我们就不回去了,你替我跟爹赔个不是。”

肖芳芳握了握她的手,意思是没关系,爹不会怪他们的。

安婳去供销社买了些乡下不易买到的吃食,比如大白兔奶糖,钙奶饼干,金鸡饼干,又扯布给肖满仓做了身新衣服,让肖芳芳带回去。

既然给肖芳芳准备了大包小包,出于人情世故,也不能让肖小翠空着手,于是安婳收拾了几件旧衣服,随便肖小翠拿回去给谁穿。

明显的区别对待,肖小翠一开始心里是挺不平衡的,但想到那些东西都是给爷爷肖满仓的,她又觉得没啥好吃醋的了。

她还有一包旧衣服,给哑巴姑姑的啥都没有呢,而且三婶的旧衣服看起来一点也不旧,样式也好看,穿上跟城里人一样!

肖小翠决定了,回去就说这些衣服都是三婶专门给她做的,保证羡慕死二叔家的那几个姐妹!

令肖小翠没想到的是,临走前她还见到了高哲。

高哲是来给石伟光送资料的,走的时候刚好撞见从肖师长家大门出来的肖小翠。

他看到肖小翠后愣了一下,那位女同志该不会是肖师长家的亲戚吧?

肖小翠很高兴,主动冲高哲打招呼,“好巧啊,又见到了,上回还没来得及跟你介绍我自己呢,我叫肖小翠。”

高哲很诧异,这时候才认真打量起了肖小翠,嘴里问着:“你姓肖?那么你是肖师长的......”

肖小翠:“肖师长?你说我三叔啊?我是他侄女啊。”

高哲咽了咽口水,“你是肖师长的亲侄女?”

肖小翠点头,“当然了,我爹和我三叔是亲兄弟,同一个爹娘生的。”

高哲看肖小翠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之前只觉得肖小翠顶多是长得有点不错,跟城里姑娘比,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说话都有些土气。

可是现在一看,人家哪土了?这不跟肖师长一样质朴纯粹嘛!

高哲扶了扶眼镜,笑了,“小翠同志,上回的事真不好意思,我想我得做点什么跟你赔礼道歉才行......不如我给你买好吃的吧,你告诉我你想吃什么,我买了后给你送家里去。”

高哲的态度转变得这么明显,肖小翠就算再笨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更何况她还不笨。

肖小翠并没有因此而生气,相反还挺高兴呢,这说明她跟高哲有戏了啊。

她才不在乎高哲是因为什么看上她的,反正高哲是部队的干部,能让她当城里人,她来三叔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找个城里干部么!

而且......肖小翠满意地打量了下高哲俊俏的脸蛋,都这样式了,她还要求那么多干啥?!

肖小翠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做出遗憾的表情,“赔礼道歉就不必了,我赶明儿得回乡下老家一趟,什么时候过来还不一定呢。”

高哲急了,“那怎么能行呢,我会良心不安的。”

营区的高级干部就那么几个,家里也不一定有合适的亲戚跟他配,首先亲戚关系得近吧,远了攀不上也没用啊,其次长得不能太抱歉吧,否则也下不去嘴

他先前倒是对余政委家里的小姨子有过想法,不过还没来得及行动,葛红霞就出了丑闻,他赶紧打消了念头。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个肖小翠,可不能再错过了,否则以他的年纪,他妈肯定会逼他回老家相亲的。他也是农村出身,家里器重多读了点书,才在部队升到了参谋的位置,不过没有背景,未来的潜力也有限

想到这,高哲连忙道:“小翠同志,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跟你通信......”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回肖芳芳的老家,耿彪自然也准备了很多东西。

给肖满仓做的新衣服新鞋子,还有烟酒糖茶以及罐头。

其中烟酒糖是最多的,把一个军用背包都装得鼓鼓囊囊。

肖芳芳看到后反对,觉得没必要。她爹生活抠门得很,抽烟都只抽旱烟,不是因为更喜欢旱烟,而是觉得带滤嘴的香烟太好了,抽到他嘴里浪费。

酒啊糖啊这些,她爹就更舍不得拿出来吃喝掉了。肖芳芳记得有一回,她爹好不容易大方一回买了半斤水果糖回来,却是锁在柜子里,每月只打开一回,拿出一颗两颗来给她甜嘴,结果到了第二年的夏天糖还没吃完,剩下的全都化了。

所以即便拿了那些吃的喝的回去,估计也是锁在柜子里发霉的下场。

连三嫂让她带的那些东西她都不想带呢,可是三嫂说那是她跟三哥的孝心,如果肖芳芳不带回去,她三哥的心里会觉得愧疚、过意不去。肖芳芳便没法拒绝了。

耿彪见肖芳芳拒绝,笑着解释,“等回了你的老家,烟酒这些东西就不好买了,到时候拿啥办酒席?在城里我好歹还认识几个人,买这些东西也方便。”

肖芳芳有些急,想表达自己的意见,又苦于不能说话。

她找来纸笔,写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大致意思就是,办酒席也是按照乡下的规格办,乡下人家的婚丧嫁娶,酒席桌上能见到一碗肉都够主人家吹好长一段时间了,谁会拿这么好的烟酒去招待客人啊,纯浪费好东西。

耿彪挠了挠头,笑道:“我就是想着办得风光点,让你跟爹都有面子。”

耿彪下意识地就管肖满仓叫爹,又说想让她和爹都有面子,肖芳芳心中又甜蜜又羞涩。

不过,酒席的事还是得听她的。

先不说她舍不得拿家里的好东西去撑面子,就是肖满仓也不会同意啊,他们家的人除了大哥肖铁牛,其实都不太注重面子啊风光啊这类的事情。

再说了,耿彪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只要他们以后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了,就比什么都强。

肖芳芳觉得耿彪花钱有些大手大脚,又教他,过日子要注重实际,该俭省的就得俭省。

耿彪看到纸上密密麻麻的字,都是在说一些过日子经,顿时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她在替他们的未来着想。

耿彪动容地看着肖芳芳的脸。

这是他媳妇,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人。

“走,芳芳,我带你去看个东西。”耿彪一把拉住肖芳芳的手,往他平常睡觉的屋子走去。

肖芳芳没动,瞪着耿彪。

耿彪失笑,“我又不会吃了你,怕啥?”

肖芳芳低了低头,有种被看穿心思的窘迫。

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内,顶多也就拉过几次手,其他逾矩的事是什么也没干的。三嫂担心她吃亏,老早以前就叮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过她,要保护好自己,肖芳芳一直记在心里的。如今虽说马上就要结婚了,但毕竟还没结不是。

耿彪想了想,索性也不再拉肖芳芳进屋,而是自己进去了,没一会出来时,手里拿着个小布包。

耿彪当着肖芳芳的面,慢慢打开了那个布包,里面赫然是一个金手镯,一个金戒指,一个存折。

金手镯和金戒指由于长时间放那,光泽有些暗淡,存折则很新。

“这个金手镯和金戒指是我妈留下来的,小时候听她说,这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还有这个存折......”耿彪把存折翻开到最新的一页,给肖芳芳看,“我前阵儿置办东西取了些出来,还剩两千三百多块钱,这些都给你收着。”

说着,就又把东西合拢在一起用布包着,塞到肖芳芳的手里,并叮嘱道:“你说的没错,过日子是不能大手大脚,但是该花的也得花,你别把自己委屈了,更何况我一个月七十多块钱的工资,养得起这个家。”

肖芳芳呆愣地看着耿彪。

耿彪被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瞧得心痒痒的,飞快地捏了下她的小手,“快收好了。”

肖芳芳紧了紧手里的布包,郑重地点了下头,并在心中暗下决心,她以后一定当好这个家,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两天后,肖芳芳领着耿彪走进了李王庄。

她许久没回来了,看到一草一木都觉得熟悉而亲切,激动的心情让她往家走的脚步越来越快。

“这是芳芳吗?哎唷,在城里养得这么水灵,俺都不敢认了!”

一路上,都有人跟肖芳芳打招呼。

她旁边的耿彪自然也被人注意到了,不用猜,都知道这是肖芳芳找的那个城里对象。

众人看肖芳芳的眼神变得羡慕起来。觉得肖芳芳虽然不会说话,但命是真好,去城里走一圈,还真让她留城里了。

家里出了个当大官的就是好,哑巴都能找到好人家!

肖小翠是跟着肖芳芳一起回来的,见肖芳芳跟众星捧月似的被人围着,心里酸不拉几,不过想到高哲后她又舒服了些,将来把高哲领回来,她不得比肖芳芳还更风光?

肖小翠懒得看肖芳芳出风头,换了条小路往自家走去了。

肖芳芳也很快摆脱了看热闹的人群,迫不及待回家。

肖满仓已经听到女儿领女婿回来的消息了,站在大门口张望着。

肖芳芳远远看到她爹的身影,眼泪唰就流下来了。

她顾不得耿彪,连忙朝着肖满仓跑过去,扑到肖满仓的怀里,无声地哭泣着。

肖满仓也抹了把眼睛。

论对几个儿女的感情,肖芳芳在他心里肯定是排第一的,因为肖芳芳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娘,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二十来年间,这是肖芳芳头一回离开他这么久。

想到以后肖芳芳就住在城里了,回来看他的时间肯定会越来越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父女俩见面的次数估计都能用手指头数出来,他就越发心酸难受。

等到父女俩都情绪稳定下来,耿彪才上前一步,“爹!”

这一声爹喊得中气十足,再看耿彪长得也敦实有力,肖满仓满意地点点头,“先进屋,进屋再说。”

一番寒暄过后,肖满仓就问起了耿彪家里的情况。这些其实他早就知道,肖芳芳在信中都说了,不过当着耿彪的面,肖满仓又问了很多细节,比如祖上是做什么的,父母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家里是本来就没有兄弟姐妹啊,还是兄弟姐妹都搬到了别处居住等等。

“......其实我上头还有个亲姐姐,姐姐比我大很多,在解放前就嫁人了,因为战乱而失去了联系,现在我也相当于是孤身一人。”

肖满仓点点头,又问:“那你们这次回来,打算待几天?酒席准备哪一天办?”

耿彪看了肖芳芳一眼,道:“我跟芳芳商量好了,这次回来尽量多待几天,好好陪陪爹,赶在腊月初回去就行,至于酒席哪一天办......我们听爹的。”

肖满仓笑道:“那行,俺给你们算个吉日。”

耿彪诧异,“爹,您还会算这个呢?而且现在是特殊时期,您......”

肖满仓神神秘秘道:“家里有本万年历,俺翻一翻就知道哪天是好日子,至于外面的人,俺不说,谁知道?”

耿彪笑道:“那行吧。”

肖满仓进屋了一会,过了大约十多分钟才出来,愁道:“最近的好日子就是后天,会不会太赶了?”

耿彪看向肖芳芳,见肖芳芳冲他点头,才道:“不赶不赶,一切都交给我来准备,不过我对这里的情况不太熟,爹得找一个人来给我搭把手。”

肖满仓很想自己张罗,可他瘸着条腿着,有心也无力,遂道:“那就辛苦你了啊女婿,你有啥要帮把手的就去找队长王金水,他跟俺家铁柱子小时候常一起玩,不是外人。”

耿彪笑着应了。

他听了肖芳芳的话,回来的时候没带那些包装精美的烟酒,但他觉得,办结婚酒席是不能没有酒的,跟王金水说了后,王金水就建议他换一些地瓜烧。

地瓜烧是农民自家酿的酒,有时候会拿去换些盐巴火柴,耿彪可以用钱换,相信那些农民是很乐意的。

虽说肖芳芳说了她家的人都不是好面子的人,但耿彪还是想尽量把酒席置办得好一些,让肖芳芳和肖满仓都接受别人羡慕的目光。

所以除了酒,还得有肉。

王金水听说他想要猪肉,为难地嘬了嘬牙花子。

耿彪从兜里摸出一盒烟,不动声色地塞到了王金水的兜里。

王金水连忙道:“耿啊,俺不是这个意思,俺跟肖师长那都是打小的交情了,他家的事就是俺家的事,不用搞这些,俺也会尽心尽力地办的。”

耿彪按了按王金水的手,“这只是我一点心意,不然这么的劳烦你,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推拒了几下,王金水才无奈地收下,不过心里对耿彪的为人处世给了很好的评价,做起事情来确实也更心甘情愿了。

不知道王金水是怎么操作的,最后给耿彪弄来了小半扇猪和一个完整的猪头,光是猪肉都得有三十斤。

就在老家热热闹闹办酒席的时候,肖政这里却是接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政是在半夜被小朱叫醒的。

他翻身而起,飞快地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首长......”小朱凑到他耳边嘀咕着。

安婳也跟着起了床,正担忧地看着那边,谁料双胞胎被动静惊醒,哇哇哭了起来,安婳又连忙去哄双胞胎。

“媳妇,你好好在家待着,我出去一下。”肖政过来同安婳道,神色严肃。

这个时候,安婳也没法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连忙点头,“放心,你去吧。”

肖政转身,走出两步后,安婳又叫住他,“注意安全,任何时候都要多想着自己,多想着我们这个家。”

肖政郑重点头,然后大步流星往外走,对小朱道:“去屠宰场。”

小朱问:“要开车吗?”

肖政顿了下,道:“不开,走路去。”

屠宰场离他们这不过二十里路,凭他们的速度,倒也走不了太久。

小朱来得虽然很急,但并没有大张旗鼓,没有惊动其他人,此刻的家属院沉浸在冬日的冷寂中,像一片冰封的湖面,只等着那一缕晨光到来,方能冰消雪融。

屠宰场是归属于云县光明食品厂的,既杀猪也杀牛,都是专门供应食品厂用来做罐头的。

肖政和小朱到了那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把场长找了出来。

屠宰场的场长姓张,认识肖政,见到肖政就热情地迎上来握手。

“肖师长,这么晚了到我们这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肖政开门见山,“听说今天晚上从省城送来了一个人?”

张场长愣了下,然后笑道:“您的消息还真灵通,没错,是送来了个人,叫贺明璋,部队的。”

肖政:“我想见见。”

肖政在问前一个问题的时候,张场长就大概猜到了他的目的,闻言也没有犹豫太久,便道:“行,我马上安排。”

肖政严肃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你就不怕被连累?”

张场长豁达地笑了几声,“大不了就是政治生涯全毁了呗,我的命,我的人生,都是您救下来的,您要我的命都成啊,何况一份前途。”

肖政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劳,把人请过来吧。”

张场长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个人影。

身后那人在看到肖政后,便略显激动地走上前来。

此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个子不高也不壮,精瘦精瘦的,脸上的胡子没有刮,眼睛也充着血,显得有些颓废。

“首长。”肖政站直身,敬了个军礼。

贺明璋双手微微颤抖地抬了抬,喉咙吞咽了几下,才轻声道:“你不该来的。”

张场长和小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肖政:“我是走着来的,没开车没骑马,很低调。”

贺明璋苦笑,“无数双眼睛盯着我呢,你再低调也没用。”

肖政:“但是您出事了,我不能不来看看。”

贺明璋注视着肖政,像是要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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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视肖政为自己人,虽然够不上心腹,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是,先前他想把肖政调去省城帮他,等于是把肖政划到了心腹的行列,却被肖政拒绝了。

贺明璋当时猜肖政可能投靠了别人,也可能是想明哲保身。

不管是哪种可能,都导致贺明璋对肖政这个人失去了兴趣,哪怕他能够理解肖政想明哲保身的心思。

一个不听指挥的兵,是没用的。

可是现在,他落难了,所有人都迫不及待跟他划清界限的时刻,肖政来看他了。

贺明璋的心里复杂难言。

“首长,我是个粗人,也没什么文化,不会说好听的,我只知道您是提拔我的人,对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负义,既然您下放到了云县,那么以后的事,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话肖政确实说的真心实意,在政治中保全自己固然是最重要的,但也不能全无人情,否则你就只能是孤家寡人。

孤军如何奋战呢?

更何况,肖政只是打算在生活方面多照顾一些贺明璋,他是有信心有能力不会牵连到自身的。

好半晌,贺明璋才长叹一声,“你啊......情义不能当饭吃,你得为你自己的前途着想。”

“您放心吧,我的前途不会被影响的。”

贺明璋终于放松了些许,笑了笑,“你啊你......如今看来,幸好你当初没有听我的去省城,否则今天咱们爷儿俩恐怕就全军覆没了。”

肖政敏感地注意到贺明璋待他不同以往了,多了一丝像是对自家后辈般的亲昵。

肖政憨憨地笑了一下。

贺明璋又失落下去,“如今我到了这个地方,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如果不幸有一天死在了这里,你就把我火化了吧,然后把我的骨灰交给我的大儿子,让他把我撒到家乡宜阳的土地上。”

肖政连忙道:“首长您别太悲观,现在这个情况,咱们最重要的就是要来对来有信心,否极必定泰来,终有一天会拨乱反正的。”

贺明璋诧异地看着肖政,“你小子行啊,一气儿用了两个成语!”

肖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话是我媳妇说的,我不过是学她。”

“娶个有文化的媳妇果然不错,”贺明璋点点头,“你还没带媳妇给我见过呢,不过如今这情况也不方便,借你的吉言......希望有否极泰来的一天吧,到时候你一定要把媳妇孩子带来我瞧瞧。”

肖政:“那必须的,首长我跟您讲,我又生了一对双胞胎闺女......”

两人的交谈并没持续太久,不过肖政走了后,贺明璋明显状态好了很多。

他望着黑沉沉的天空,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他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倒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政到了凌晨四点钟才回来。

安婳迷迷糊糊醒来,看到一个影子在床边。

“把你吵醒了?再睡会吧,天还没亮。”

安婳撑起身子,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肖政看了看睡在旁边婴儿床上的双胞胎,压低声音道:“贺司令下放到咱们这了,就在你们单位下边的屠宰场。”

安婳的瞌睡全没了,“会对你有影响吗?”

肖政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别担心,不会。”

实际上也不是全无影响,没过几天,独立师内部就有人借机向肖政发难。

这个人也不是别人,而是王和平。

王和平一直想把前面的副字去掉,但沈峻的到来,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头上,让他看不到未来。

上升无望,又恰逢乱世,他不由便动了心思。

与其苦苦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来的升迁机会,不如把握时机,在混乱中主动出击。

他之所以先选择肖政发难,一是因为肖政先前多次拒绝他的示好,他心里或多或少有点怀恨,二则是因为军区贺司令倒下了,肖政却还私底下跟其来往,攻击的借口是现成的。

而且只要把肖政打倒了,他的威望肯定上升,到时候再收拾沈峻,就容易多了。至于石伟光那里,虽说他跟肖政的关系近,但只要肖政倒了,不信他还不识时务地跟肖政一条道走到黑。

事还没办,王和平就开始憧憬起了美好的未来。

离开家门时,廖三妹向他道:“早点回来,今天春芽过七岁生日呢。”

王和平的心情好,捏了捏小女儿的脸颊,哈哈笑道:“以后那个沈爱国肯定不会再欺负你了。”

春芽连忙摇头,“我跟沈爱国和好了,我们现在是好朋友。”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女性别意识已经开始萌芽,春芽觉得跟冬冬没那么多话说了,反倒跟沈爱国玩得好了起来。

王和平也不管那么多,又摸了摸春芽的发顶,兀自往外走去,脸上渐渐浮现出兴奋和迫不及待。

廖三妹看着他的背影,嘟囔道:“这眼皮子咋一直跳呢......”

春芽问:“妈你是左眼跳还是右眼跳?”

廖三妹:“右眼跳,咋的了?”

春芽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咱家肯定要生灾了。”

廖三妹啐道:“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快呸呸呸,是右眼跳财左眼跳灾,咱家要走财运了......肯定是你爸要在路上捡钱回来。”

春芽摇摇头,纠正她妈,“捡到钱不能拿回家,要交给警察叔叔。”

廖三妹压根不想跟女儿讨论捡到钱该交给谁的问题,她心神不宁地转身进屋,对着墙上的领袖相片拜了起来。

拜完后,她本想做会针线,可是不到半小时就扎了三次手,索性起身去了隔壁,打算找周梅花说说话。

却不想周梅花正在安婳那里逗双胞胎玩。

廖三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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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始终心神不宁的,来找你们说说话。”

周梅花问:“是不是昨晚上没睡好?我这阵子就有些睡不着觉,感觉是脾胃出了问题,以前我听方神医说,脾胃不好就湿气重,湿气转为痰热,扰心神,就容易睡不好觉。”

廖三妹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是啥问题。”

安婳道:“要不你去让方神医给你看看呢?”

“哎唷妹子,你还不知道吧,方神医被关牛棚去啦。”周梅花神色中有明显的悲痛,“听说他家都被一群学生给砸了,人也......唉......方神医是有真本事的,离了他,我以后还真不知道该找谁看病去,这都什么世......”

安婳忙拦住她的话头,“嫂子。”

周梅花也自知失言,闭上了嘴巴,转而将话题回到廖三妹的身上,“我看王副政委这几天倒是红光满面的,天天走路都带风,是遇着啥好事了?”

廖三妹苦笑道:“他的事从不跟我说,说了我也不懂。”

周梅花撇嘴摇头,“这话可不对,不懂咋了?不懂也不耽误听啊,这两口子啊可不能没话说,否则天天都是柴米油盐那点事,久了也烦啊,还是得找点别的话聊。”

安婳不由打趣周梅花,“我可是听石参谋长抱怨过,说你在家都不搭理他的,他想跟你说句话还得求爷爷告奶奶。”

周梅花:“你别听他扒瞎,我只有在心烦的时候不乐意搭理他,也就是晚上那两分钟后,那会瞅他都烦死了,还指望我给他好脸?”

安婳憋笑。

周梅花又叹气,“早知道,我先前该从方神医那把方子买过来。”

听周梅花吐槽着,廖三妹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可是到了中午,王和平没回来吃饭,她压下去的不好预感又升起来了。

肖政也没回来吃饭,不过派人回来知会了一声。

这也不是肖政头一回不回家吃饭,安婳并没察觉出异样。

直到傍晚传来消息,王和平要下放去农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政是在天黑以后才回来的,携着满身的寒气,那张脸也似残留着余怒。

“王副政委到底怎么回事?”安婳连忙迎上去。

家里昏黄而温暖的灯光,让肖政冷硬似钢铁的心渐渐柔软起来,神情也缓和了一些。

“没事,他自作孽。”

肖政本不想多说,可是看到媳妇担忧的神情,想了想,还是将事情的始末道了出来。

“我私底下去看望贺司令,被王和平抓住了把柄,他想斗倒我......”

安婳先是大惊失色,然后反应过来肖政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就意味着王和平的算盘没有成功,她又才松了口气。

王和平一开始的气势还是很盛的,他早就在私底下进行串联,几个人集结起来在今天的会议上合力围攻肖政,他以为抓着肖政私会贺明璋的事情不放,就铁定能把肖政搞倒。

可是他没认清形势,独立师和地方上是不一样的。

在地方上,揪住个小辫子就能无限的上纲上线,归根结底是有上面的指示做依据和后盾。

可是上面明确指示了,部队不能乱,特别是像独立师这种一线的作战部队,哪能轻轻松松就让你把主帅给整下去了?如果别的部队看到了有样学样,那可就是真正的天下大乱了,国家周围群敌环伺,到时候还不得趁机作乱?

大多数人的脑子都是清醒的,在看到王和平等人的行为后,都在心中骂他们傻缺,并自动站到了肖政这边,维护部队的和平。

王和平的攻击对肖政来说不痛不痒,可以说一点伤害都没造成。

但肖政却没打算放过王和平。

依照王和平的性格,哪怕真放过他这回,他也不会心存感激,说不定还会记恨在心,下回不定什么时候再跳出来咬他一口。

为了避免有后患,索性将这个人解决了。

所以在面对王和平的攻击时,肖政直接甩出了他在五八年五九年两年间用公款大吃大喝的证据。

王和平当时都傻了,那会肖政都还没来独立师,怎么连他用公款吃喝的证据都有?还这么详细!吃了几次,吃的什么,在哪个地方吃的,都一清二楚!

严抓腐败本来就是一直以来都在进行的,更何况如今的时期更加特殊,小过都能变大罪。

王和平成了腐败分子,结局就是下放到农场做苦力。

不过,虽然肖政没有被王和平伤到,但自己带领的部队再次出现了这种试图揪斗战友,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的人,肖政是很生气的,所以回来的时候脸色还很难看。

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也相当于一次倾吐,他的心情才恢复如常。

肖政拍了拍安婳的手,安慰道:“好了,事情已经结束了,别担心。”

安婳轻轻靠到他的肩上,点了点头。

过了会,安婳突然问道:“那他家里人呢?廖嫂子和几个孩子们呢?”

肖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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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和平的工资高,应该也攒了不少家底,廖三妹就算回了乡下日子也不会难过。像王和平这种情况,狠点的人可以把他的家都抄了,但是肖政没有赶尽杀绝,也算是为了几个无辜的孩子吧。

但谁也没想到,廖三妹要跟王和平一起去农场。

周梅花苦口婆心地劝她,“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孩子们想啊,你家老大年纪不小了,过几年就该说婆家了!春芽又小,总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跟你们在农场受苦吧。”

廖三妹垂着泪,态度却很坚决,“孩子他爸没有对不起我,也是多亏了他,我和孩子才能过上好日子,如今他遭难,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周梅花急了,“你个傻老娘们,你以为王和平真对你好啊?当初他妈在这是咋欺负你的你忘啦?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他心里但凡有你,早就把王老太太送回乡下了!”

廖三妹不这么认为,“他最后把娘送回乡下,不就是为了我好吗,他宁愿把亲娘送走,也不愿意跟我离婚......孩儿他爸别的我不敢说,对我和孩子,是称得上一个‘好’字的。”

周梅花无语,誓要把廖三妹点醒,“王和平最后把王老太太送走,哪是因为怕和你离婚啊,是怕和你离婚后影响他的仕途!”

廖三妹听了,怔愣了一会,摇头,“不是这样的,孩儿她爸不是这样的......”

廖三妹一直重复着,也不知是真这么想,还是在说服自己。

良久,周梅花叹了口气,不再劝说廖三妹。

换个角度想,廖三妹回了乡下也不一定有好日子过,王老太太虽说瘫在了床上,但王和平还有个弟弟呢,廖三妹和两个大的闺女都不是性格强硬的,又身揣那么多钱,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王家人给吃干抹净了。

这样一想,还不如跟着王和平一起下放呢,苦是苦了些,好歹一家人在一起,遇事有个商量。

王和平的事在家属院激起了一点水花,但由于这段时间时局动荡,比这严重的事情多得很,激起的水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没多久,肖芳芳和耿彪回来了,两人都满面春光,举止间都亲昵了不少。

安婳不由问肖芳芳:“你来办酒席的时候顺带还洞了房?”

肖芳芳脸红成了个猴子屁股,咬着唇没说话,不过含羞带怯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安婳又赶紧问:“那你俩走之前领证了没?”

肖芳芳连连点头。

安婳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随即又有些感慨,看着肖芳芳,颇有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受。

肖政得知肖芳芳要搬去跟耿彪住了,心情也很复杂。

他跟肖芳芳有血缘亲情,肖芳芳又在家住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感情也处出感情了。

目送肖芳芳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后,肖政回去看到在婴儿床上咿咿呀呀的双胞胎,心中的不爽快陡然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他亲闺女将来......哼哼.......外面的臭小子可别想轻易给他拐走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春节来临前,肖芳芳和耿彪还补了一次在云县的酒席,只摆了两桌,请了一些亲近的亲戚朋友。

而这个春节,也注定不如往年热闹喜庆。

平平淡淡的正月里,倒是收到了安泽的来信。

运动开始之初,安婳就给安泽去了信问平安,安泽一直没回,令他们担心不已。

时隔半年才回信,安泽也解释了原因,说化工厂是机密单位,信件一律要通过审核检查,才能到收件人的手上,而前段时间处于工厂初建阶段,所有信件都压在了审核一层。

如此看来,安泽所在的地方与世隔绝,反倒挺安全。看来当初支持他去三线是支持对了的。

安泽那里平安,安伯槐和邱淑慎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肖政这条大腿又够粗壮有力,安婳的心便放下了大半,安安心心过起自己的小日子来。

双胞胎长得很快,刚出生时都是四斤多,如今半岁,已长到了十五斤!像两个圆滚滚的球,手臂明显呈藕节状,不过是刚从泥塘里挖出来的藕,因为黑乎乎的。

自从肖芳芳结婚后,安婳因为要上班,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独自照看孩子,邱淑慎便又搬过来常住。

双胞胎已经会爬,邱淑慎就将双胞胎房间的地上全部铺上了芦苇编的垫子,早春还有些寒凉,于是又在芦苇垫上铺了一层褥子。

双胞胎每天都在地上爬得不亦乐乎,消耗了大量精力,晚上都不怎么闹了。

不过,邱淑慎看着双胞胎一点没变的肤色,也开始不自信她们能变白了,“这俩孩子,不会真随了她们的爸爸吧?”

安婳笑,“随了也没事,审美是多元的,又不是只有白才能叫美。”

邱淑慎不赞同,“一白遮百丑,这话还是有道理的,你看那人堆里,首先吸引人目光的是不是长得白的?咱们双胞胎五官长得多好啊,大眼睛高鼻梁的,可是一黑,还真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咿......呀......”双胞胎里的妹妹圆圆爬到了姥姥跟前,龇牙咧嘴的露出了刚长出来的小米牙,像是听懂了姥姥的话,在抗议姥姥说她不好看。

邱淑慎笑了,立马将小外孙女抱住,拍拍她的小屁股,哄道:“没有没有,姥姥没说小圆子不好看,咱们小圆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姑娘了。”

团团见妹妹被姥姥抱着,不干了,小手一把掐住了姥姥的手,她也要姥姥抱!

肥肥的手,劲儿很大,指甲都嵌进了肉里,疼得邱淑慎“嘶”了一声。

安婳连忙在女儿的手背上拍了几下,让她松手。

安婳的举动可把邱淑慎心疼坏了,“你打她干什么呀?她还是个孩子她懂什么?”说着,还去哄团团,“不疼不疼啊,姥给吹吹......”

团团本来没怎么着呢,被她姥一哄,得,眼泪说来就来了。

安婳:“.....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妈你看看,她本来没事的,你一哄她就知道你向着她,开始作了。”

邱淑慎瞪了闺女一眼,“你小时候比她还作呢,你哥不愿意让你给他扎小辫,你就哭着跑到你爸面前,说你哥打你,就是因为你知道你爸向着你。”

安婳:“......”不记得,不是她。

“小孩子撒撒娇,作一作又没什么大碍,不影响什么的。”

安婳:“可是这样从小就溺爱,万一长歪了怎么办?”

邱淑慎看她一眼,“我们也从小溺爱你,你长歪了吗?”不耐烦地挥挥手赶安婳离开,“孩子的事你别管了,做饭去吧。”

安婳只好先离开。

如今天气暖和起来,家属院门口又有农民卖蔬菜了,不过跟以往大摇大摆的摆摊不同的是,现在不好光明正大地卖了,一般都是农民提着个篮子在门口晃悠,你得上去跟他攀谈几句,他确认你是真心想买东西的人,才会把自己篮子里的东西亮出来。

安婳见家里没什么新鲜的菜,院子里种的韭菜已经吃腻了,便想去门口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买的。

院儿门口果然有俩人在转悠着,一个老太太,一个中年妇女。

安婳上前,笑着跟老太太攀谈起来,“大娘,来走亲戚的啊?”

大娘打量一番安婳,点点头,“是啊,想给亲戚送点东西,可她半天不出来。”

“送什么东西呀?”

大娘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布,把里面的东西给安婳看,“好东西呢,这是我孙子今儿一大早起来挖的笋,金春的头一茬,可嫩可金贵呢。”

竹篮里的笋,笋壳已经剥掉,露出淡黄的笋肉,看着就鲜嫩可口。

安婳笑着道:“大娘你等着急了吧?要不我帮你把东西送进去给你亲戚?”这是看上了,要买。

大娘再次审视了安婳一番,装成犹豫的样子,“我是挺着急的,还想去城里供销社割半斤猪肉呢......”意思是,这篮子笋,大娘想卖半斤猪肉的价格。

今天的猪肉是七毛钱一斤,半斤就是三毛五。

安婳掂了掂篮子,大娘立马懂她啥意思,道:“不算篮子,有五斤。”

一斤才七分钱,算是一个很便宜的价格。

春笋是稀罕,但吃油啊,在这个普遍缺油水的年代,并不受欢迎。

也就安婳这种肉蛋供应充足的人,才会想尝个新鲜。

老大娘在这立了半上午了,好不容易遇到个想买的,也不敢多要价,怕把人吓跑了。

安婳点头,“那行,我帮你送进去吧,一会把篮子给你送来给你,顺带把你亲戚给你的还礼捎上。”

这意思是说,一会还篮子的时候才给钱。

主要是现在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数钱。

如果是旁人,老大娘肯定不干的,不过这是部队家属院啊,别人信不过,子弟兵的家属还信不过吗?更何况安婳瞧着就体面,男人工资肯定不低,不至于占她老太婆的便宜。

另一个中年妇女见老太太成功将笋卖了,就跑上来主动道:“同志,我也有一篮子鸡蛋想带给亲戚,你给帮帮忙?”

安婳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鸡蛋,空间里好多呢,遂摇摇头,转身走了。中年妇女失望。

回到家里,将篮子腾出来,数了三毛五放在篮子里,又用布盖上,安婳便使唤冬冬给老大娘送出去。

冬冬乖巧地应了。

安婳叹了口气,买点笋都跟地下接头似的,大费周折。

正做饭,周梅花过来问安婳:“一会吃完饭我们都要去打鸡血,你去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打鸡血?什么意思?”安婳不明白。

“打鸡血你都不知道?”周梅花热心地给安婳科普,“就是把小公鸡的血抽出来,用注射器打到你身体里,听说对身体可好了,打完之后红光满面的。”

安婳听呆了,确认般地问道:“把公鸡的血打到人体内?是真的公鸡吗?打鸣的那种?”

周梅花哈哈大笑,“亏你还是文化人呢,公鸡就是公鸡,还能有假的公鸡?报纸上都说了,用一年左右的小公鸡最合适,我跟小李媳妇她们那几个约好了,一会就去医务室打。”

“是咱们部队的医务室给打?”

“那不然呢?我可不敢往自个身上扎针。”

“这个打鸡血是能......治病吗?”

“能啊!治百病呢!”周梅花开始细数自己听来的,“什么中风啊,痔疮啊,妇女病啊,还有牛皮癣、脚气,都能治!”

安婳:“......”

周梅花又问安婳:“你去不去?”

安婳还在对“打鸡血”感到震惊,只摇了摇头。

周梅花劝她:“你前阵子不是说自己偏头疼吗?去打一个试试,说不定就好了呢。”

这玩意听着就不靠谱,安婳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她对周梅花道:“嫂子,血可不能乱输,哪怕同是人血,不同血型输入了也可能会产生溶血反应或者其他危险,更何况那还是动物的血,都不是血型匹不匹配的话了,血里不定有多少细菌呢。”

周梅花听不懂啥血型,啥反应的,只知道安婳这人一向靠谱,又有知识有文化,她说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

“哟,意思就是说不能打?”周梅花开始犹豫了,“可是报纸上都说了啊,好多人都打呢......”

安婳道:“你得这么想啊,就算这个打鸡血对身体好,但你的身体素质本来就顶呱呱了,再好能好到哪去?用处不大嘛,可万一有害呢?不就把你的好身体给糟蹋坏了?”

这话倒是对的!

周梅花打消了念头,“你说得对,我没必要打,我让我家老石去打!”

安婳:“......”

幸好,石伟光不愿意去,他倒不是因为觉得打鸡血有害,而是不承认自己身体不好。

“老子身体壮着呢,比二十岁的小伙子也不差在哪!”

“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周梅花嘟囔。

石伟光跳脚,“你这娘们胡咧咧啥呢!老子......我......”

周梅花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我说的是大实话,你能咋反驳?不愿意去打就拉倒吧,反正再熬个几年就能抱孙子了,老娘也不稀罕那事了!”

石伟光讪讪地扯了扯嘴角。

在外面偷听的石小军推开门走了进来,问道:“妈,打鸡血能长高不?”

周梅花被吓了一跳,骂道:“完蛋玩意,老娘的心脏都被你吓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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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军:“......我知道,妈你用的是夸张的修辞手法,想吓唬我。”

周梅花扬手就要打石小军的后脑勺,被石小军躲开了,“别总敲我脑袋,小心敲笨啰。”

周梅花:“你以为你聪明!”

石小军不理他妈了,转头又问石伟光,“爸,我打了鸡血之后能一下子变成大人不?”

石伟光:“变成大人你想干啥?当小孩子多好。”

石小军摇头,“当小孩不好,啥事都不能做,啥事都要被大人管。”

石伟光懒得跟儿子瞎扯,钻进另一间屋听收音机去了。

周梅花警告石小军,“你不许去打鸡血。”

安婳都说了,打鸡血可能会有坏处,让石伟光去试一试无所谓,反正他皮糙肉厚的,就算有害也害不到哪去。儿子毕竟还小啊,哪能用儿子去做试验呢。

周梅花再三叮嘱石小军不能去,最后不放心,还吓唬他,“打了鸡血会浑身发臭,清音可是最讨厌臭的东西了,你要是变臭了她就最讨厌你,你自个掂量掂量吧。”

石小军果然被唬住了,没有私底下去打。

周梅花家的人算是打消了打鸡血的念头,不过家属院里去打的人还真不少,医务室都要排队呢。

安婳将报纸翻了出来,找到报道打鸡血的新闻,还真找出不少。

原来打鸡血是一种全社会都流行的行为,不管是上层领导人,还是下面的老百姓,都相信打鸡血对身体好。

肖政见她对打鸡血这么感兴趣,还以为她也要去打呢,道:“媳妇,别去打那玩意。”

“为什么呢?”安婳诧异,没想到肖政的看法会跟社会主流不一样。

“公鸡血是镇宅辟邪的,属于极阳的东西,而女人属阴,阴阳相克,”肖政一本正经的,“男人可以打,女人不适合。”

安婳:“......你不是党员吗,居然说出这么封建迷信的话?”

肖政一噎,狡辩道:“也算不上封建迷信吧,阴阳这个东西,属于是......哲学,对,哲学!”

安婳笑着点头,“不错,你还懂哲学了。”

肖政坏笑一下,一把将安婳抱起来,“我更懂阴阳,我是阳,你是阴,阴阳得调和才是对身体好!来,媳妇,咱们调和调和......”

调和了两个小时,安婳又将话题回到打鸡血上。

嘱咐肖政,“你不许去打,听见没?”

肖政懒洋洋道:“我身体好着呢,用不着。”

安婳让他保证。

肖政使劲亲她一口,“精力还挺旺盛?那就继续调和。”

总归,安婳是把身边的人都劝住了,没人去打鸡血。

她还见了打过鸡血的人,倒也确实是红光满面,精神亢奋。

后世喜欢用“打鸡血”来形容一个人很亢奋,或许就是这么来的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今年劳动节的时候,在首都举行了一场现代京剧的大汇演,有包括《智取威虎山》《红灯记》在内的八个剧目参加演出,这八个剧目也被称为八大样板戏。

在此后的数年间,其余文艺作品全部从老百姓的生活中消失,样板戏和几部军事电影成了全社会唯一的文娱调剂品。

整个社会的紧绷感和严肃感已经拉满。

安婳在单位更低调了,天天到点上班到点下班,绝不在单位多待一分钟。

这天,她下班就想溜,却被蔡科长给逮住,“小安,你天天忙什么呢,下了班就看不见人影,想跟你说话都找不到机会。”

有了肖芳芳和耿彪这层关系,蔡科长对安婳更亲切了。

安婳:“我家里的双胞胎还小呢,得回去带她们啊。”

蔡科长笑了一下,“好吧......厂里要求我们编排一个宣传上面思想的节目,我还想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呢。”

说完就看着安婳,等她回答。

安婳表情遗憾,“哟,孩子那么小,我还真是抽不出精力来。”

“科长......”一直在不远处竖着耳朵偷听的刘猛,举起了右手,“我的精力充沛,要不把任务交给我吧。”

蔡科长看看安婳,又看看刘猛,拿不定主意,他私心是想让安婳来做的,在这个特殊时期摇旗呐喊,也是个建功的好机会。

安婳连忙道:“既然刘猛同志的工作热情这么高涨,科长你就把任务交给他呗。”

蔡科长咂咂嘴,叹了口气,“那好吧。”

蔡科长这不情不愿的模样,让刘猛不爽快了,他比安婳差哪了?

他不敢把气儿撒在蔡科长身上,想阴阳几句安婳吧,又想起之前安婳骂得他还不上嘴的模样。心里那股气不上不下,憋得他回到家后都还沉着脸。

他媳妇牛淑丽给他端水过来,见状问:“咋回事啊?脸拉得跟驴脸一样。”

刘猛忽地拍了一下桌子,“那个安婳,欺人太甚了!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嫁了个在部队当干部的糟老头子嘛!”

哪怕科室里现在已经没人谈论安婳的丈夫,刘猛却还是固执地认为,安婳嫁的就是老头!

牛淑丽不止一次从刘猛嘴里听到安婳这个名字了,她知道安婳是关系户,爱出风头,自打进了厂就跟她男人别苗头,是个很讨厌的女的。

牛淑丽义愤填膺,“不教训教训她,她还真拿咱不当回事了!”

刘猛忙问:“你打算咋教训她?”

牛淑丽的爸爸是食品厂的副厂长,刘猛能从剧团出来,进厂当正儿八经的国家干部,就是托着老丈人的关系。

牛淑丽也是个性格厉害的,等闲人在她手里讨不着好。

牛淑丽想了想,“明儿我去你们厂部走一遭,会会这个姓安的。”

刘猛这才笑了,“行。”

牛淑丽见丈夫终于笑了,嗔道:“瞧你,一个大男人,还被个小小女同志给难住了。”

刘猛嘟囔道:“我不屑跟她一般见识,否则就成了小肚鸡肠的小市民了。”

牛淑丽嫁给外表并不出色的刘猛,看上的就是他的才华,以及身上的那股子清高劲儿。

她笑着去给男人做饭,心里却是在骂着安婳,欺负人还欺负到她男人头上来了,也不打听打听她牛淑丽的大名!

安婳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背上了一口欺负人的锅,她刚回到家,就看到坐在堂屋中间的肖小翠。

并且除了肖小翠,还有个穿军装戴眼镜的青年男人。

安婳:“......你咋又来了?”

肖小翠兴高采烈地站了起来,“婶儿,你可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呢。”

军装男也跟着站起来,神色紧张,居然冲着安婳敬了一个军礼,“师长嫂子好!”

肖小翠主动介绍道:“婶儿,这是高哲。”

说着,含羞带怯地看了高哲一眼。

“他是来提亲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婳糊涂了,“等会等会,这位姓高的同志到我家提亲?跟......你吗?”

肖小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啊,我父母都在乡下,三叔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所以他就上这里来提亲了。”

安婳问高哲,“你是师部的吗?在哪个部门?什么职位?”

高哲:“嫂子,我是司令部的参谋。”

肖小翠拐了拐高哲的胳膊,嗔道:“该叫婶子,叫什么嫂子啊。”

高哲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是我糊涂了。”

安婳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如果她没搞错的话,高哲应该就是周梅花提过的想介绍给肖小翠的高参谋吧。

没想到这两人走到了一起......他俩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你俩,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安婳忍不住问道。

肖小翠一五一十将事情的始末都讲了一遍,不过把两人的那些小心思都隐去了没说,听上去就是一个因意外碰撞,而使两个年轻人产生情愫的爱情故事,很单纯美好。

不过,既然是自由恋爱,他们自己做主自己的事情就行,何必还要正儿八经的提亲?还是到叔叔家来提亲

安婳打量着高哲,高哲挺胸抬头,拿出了新兵时站军姿的那种精气神。

“三婶,”肖小翠笑眯眯的,“我爹娘都同意了我跟高哲的事,到时候我们还得回乡去办酒席,不过在部队也要办一次......我爹娘过不来部队,这边的酒席还得麻烦三叔三婶了......”

高哲飞快地看了眼肖小翠,又观察着安婳的神情,等待她的回应。

他跟肖小翠结婚,如果师长媳妇亲自出面给操持,那意义就太不同凡响了!这说明他跟师长的亲戚关系近啊!以后在工作中谁还敢瞧不起他是农村兵出身?

高哲的心思几乎全写在脸上了。

安婳顿了下,对肖小翠道:“你的终身大事,还是等你三叔回来你跟他商量吧,办酒席这种人情往来的事,我不太懂。”

说来也巧,安婳的话音刚落,肖政就回来了。

高哲明显更紧张了,喉咙不断吞咽着口水。

肖政还没走近,他就几步上前,敬了个礼,大声道:“首长好!”

肖政看他是眼熟的,只是跟名字对不上号,“你是......”

“报告首长,我是司令部的参谋,高哲。”

“也是我对象。”肖小翠凑上前道。

肖政讶了一瞬,看向安婳。

安婳轻点了点头。

肖政:“......小翠,你是啥时候来的?”

肖小翠殷勤地给她三叔倒水,“我是下午四点来钟的时候到的。”

肖政坐下,问她:“你爹娘放心又让你一个人跑出来?”

肖小翠:“那咋不放心?他们可高兴我找了高哲这么好个对象呢。”

这话倒是真的,肖小翠把高哲在父母跟前一顿吹,现在肖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牛两口子对素未谋面的女婿是一百个满意,天天出去跟人炫耀。

说起来,肖小翠还顺带跟肖政抱怨了一通,“先前我姥根本就没病,是我爹娘想把我骗回去跟那个齐耀祖结婚,幸好我在回乡之前就认识了高哲,否则真要被他们逼着嫁给齐耀祖了。”

肖政轻咳一声,没有搭话。

肖小翠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肖政的手笔,抱怨几句也就过去了,急着跟肖政说起了酒席的事。

安婳给肖政使了个眼色,然后就离开了现场。

媳妇一撅屁股,肖政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所以当即就明白了安婳的意思。

等肖小翠话说完,肖政装作思考了一会,然后道:“我工作忙,没空管这些,你三婶也不懂,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高哲失望,看向肖小翠。

肖小翠倒是很干脆就点了头,“行,那我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高哲不断给肖小翠使着眼色,就算婶子不帮忙张罗,也得让叔坐到他们酒席的主位上去啊!

肖小翠道:“三叔,那到时候你得过来喝杯酒啊。”

肖政很痛快就答应了,因为师部的干部结婚,他基本上都会去露个面的,这叫跟群众打成一片。

肖小翠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落了下去,高兴地拉着高哲走了。

高哲不情不愿的,他还没跟师长单独说上话呢!

被肖小翠拉到家属院门口,高哲终于忍不了,挣脱开她的手。

他脸色郁郁的,“小翠,你今天的事办得不够好,得让三叔从头到尾都坐在酒席上才行啊,万一他到时候就露个脸喝杯酒就走了,有啥用?”

肖小翠哪里不知道高哲心里那点小心思?她暗地里撇撇嘴,然后笑道:“谁跟你说就露个脸?我是他亲侄女,他肯定从头坐到尾啊。”

高哲的眼睛亮了亮,“真的?”

肖小翠笃定地点了下头,“绝对真的。”

高哲这才开心起来,“小翠,能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肖小翠又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这脸变的,好像生怕她看不出来他是因为什么才娶她似的。

而且,他刚才居然冲她甩脸子?

肖小翠压下心底的不满,决定忍一忍。

毕竟还没领证,高哲随时可能反悔。

等生米煮成了熟饭,看她怎么收拾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小翠和高哲走了后,肖政张望了一下四周,没看到安婳,遂大喊了一声,“媳妇?”

邱淑慎从厨房探出头来,道:“婳婳应该在双胞胎的房里。”

肖政当即就要过去,邱淑慎叫住他,问:“你侄女走了?不留下吃个饭啊?”

肖政摆摆手,“没事。”

邱淑慎心里有了数,看来女儿说的没错,肖政和家里两个哥哥都不亲。

双胞胎的房里,安婳和冬冬都在,一人拿着个小球逗着双胞胎。

“团团圆圆,到妈妈这来。”

“小团子小圆子,到哥哥这来!”

双胞胎一会被妈妈吸引,一会又被哥哥吸引,最后左右看了看,还是都朝着妈妈那边爬去了,边爬还边咧着嘴笑,口水都流出来了。

双胞胎纷纷投入妈妈的怀抱,安婳笑着揽住她们,撩起口水巾给她们擦口水。

冬冬失落极了,“她们平时都可喜欢跟我玩了,为什么不往我这边爬?”

肖政走过去,笑着摸了一下儿子的脑袋,“喜欢你归喜欢你,可她们是吃妈妈的奶长大的,肯定更向往妈妈,这叫母女天性。”

冬冬思考了一会,道:“我也是吃妈妈的奶长大的,我也向往妈妈,这叫母子天性。”

肖政挑了挑眉,“不错啊,会举一反三了。”

冬冬回夸他爸,“爸爸也不错,会说‘举一反三’这个成语。”

肖政的嘴角抽了抽。

安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行了,你们爷俩别贫了。”又使唤肖政道:“来,抱着双胞胎上外头院子里溜达溜达。”

邱淑慎每天都会用车推着双胞胎出去,不过双胞胎基本上都不喜欢老实待在车里,喜欢让人抱着走一走,以双胞胎现在的体重,只有肖政能一手抱一个还毫不费力。

肖政过来,将双胞胎抱起,往外走。

双胞胎突然离开妈妈,瘪着小嘴就要哭,安婳立马跟了上去,才把她们呼之欲出的哭声给止住。

菜园子里的菜长得郁郁葱葱,墙角的月季开出了姹紫嫣红的花朵,整个小院子生机盎然的。

肖政一手一个闺女,惬意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双胞胎很快被新鲜的景色吸引走了注意力,不再哭着要妈妈了。

冬冬突然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叫起来,“妈妈快来看,葡萄树开花了!”

安婳连忙凑过去看,果真在绿色的叶子中间发现了一朵黄白色的小花,惊喜道:“难道今年就能开始结葡萄了吗?这么快!”

冬冬思考了一下,摇头道:“就开了几朵小小的花,就算结葡萄也结不了多少,说不定还没等长大就被鸟儿啄了,吃不到咱们的嘴里。”

安婳笑着道:“你还知道花量会影响果实的多少呢?懂得真多。”

冬冬抿着嘴角,眼睛眯了起来,显然很享受妈妈的夸奖,“这是姥爷教我的。”

“媳妇你看,”肖政走过来,朝着菜地努了努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有只麻雀在啄菜叶子吃,你把闺女抱一个过去,我把麻雀打了。”又对冬冬道:“去屋里把弹弓找出来。”

安婳接过一个闺女,冬冬也蹑手蹑脚往屋里走去,一副生怕惊动了麻雀的样子。

安婳问:“你还抱着一个孩子,好动作吗?要不然我先都抱着?”

“不用。”肖政摇头。

冬冬出来,把弹弓和石头子儿给爸爸。

肖政左手持弓,右手托着一个闺女,又用右手去拉弓,瞄准。

只听嗖的一声,等到安婳和冬冬用眼神去寻找麻雀时,麻雀已经倒地了。

冬冬兴奋地跳了起来,“爸爸厉害!”

安婳也惊了,“你枪法不是不好吗,还射得这么准??”

肖政瞥了眼安婳,不要脸道:“当然准了,不准能一枪一对双胞胎?”

安婳伸手揪了下他胳膊内侧,“脸皮变厚了啊,大白天都开起黄腔来了。”

肖政嘿嘿一声,“那你喜不喜欢?”

安婳实话实说,“有点猥琐,你还是闷骚一点儿更好。”

肖政问:“啥叫闷骚?”

幸好冬冬早就跑过去查看倒地的麻雀,双胞胎又还小,听不懂父母之间的“打情骂俏”,于是安婳详细解释了下什么叫闷骚。

“妈妈,爸爸,麻雀还活着呢。”冬冬在那边喊。

二人走过去,见麻雀在地下微弱地蠕动着,就算活着,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冬冬却被生命挣扎的场景触动了,同情道:“妈妈,我们救救它吧。”

肖政不同意,“麻雀是‘四害’之一,毁庄稼的,死了就死了。”

“可是它真的很可怜......它这么小,还没长大呢,应该还没毁坏庄稼吧......”冬冬很后悔,后悔刚才不该帮着爸爸拿弹弓打麻雀,他是帮凶。

安婳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道:“那你就努力救救它。”

孩子面对弱小能有同情心和怜悯心是好事,不应该打压。

不过麻雀到底是没救活的,不到半个小时就死了。冬冬挖了个坑,把它埋了,很难过。还是邱淑慎说,让姥爷再给他出一套数学加减法的题,心情才稍微好转了一点。

吃过晚饭,肖小翠便回来了。

她跟高哲结婚前,应该都得住在这。

不过肖小翠倒也是个勤快的人,安婳倒没她第一回来的时候那么反感了。

等一切收拾停当,躺到床上,安婳才跟肖政谈论起肖小翠和高哲的事。

“你觉不觉得那个高哲的心思不单纯?”

肖政毫不在意,“跟咱没关系,反正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么说不对吧,”安婳分析,“他如果真是别有用心,冲的肯定是你,万一他打着你的旗号私底下做些什么给你抹黑的事怎么办?”

肖政笑着抱住安婳,“你平时挺聪明的啊,怎么这个时候傻乎乎的?高哲算什么东西?他想打我的旗号就打?当别人都是傻子?再说了,如果当领导的这么容易就被抹黑,那没几个领导能把位子坐稳。”

说着,肖政的手就开始不规矩了。

安婳推开他,“跟你谈论正经事呢!”

肖政索性翻身压了过来,“大晚上的,我干的才叫正经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婳起床的时候肖政已经上班去了,连孩子们都已经把早饭吃了。

邱淑慎把留给她的粥和包子端出来,“还是热的,吃吧。”

安婳不太好意思,“妈,你怎么不叫我啊,上班快迟到了。”

邱淑慎揶揄地看了她一眼,“女婿不让我叫你,说让你多睡会,上班迟到就迟到,反正生产都停了,上班也没什么事干。”

安婳不再说话,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临出门时,碰到了肖小翠推着双胞胎进来。

安婳一挑眉,“你带孩子出去了?”

肖小翠笑容讨好,“是啊,我带她们出去溜达溜达,呼吸一下早晨的新鲜空气,俩孩子都可高兴了。”

安婳不动声色,只在心里记下了,得跟邱淑慎说一声,不能让肖小翠碰孩子。

虽然肖小翠目前只是有些小毛病,并没做出什么有危害性的事情来,但孩子是安婳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宝贝,只能交给全然信任的人带。

肖小翠,并不在这个范围内。

骑车到厂里,刚踏进办公室的门,安婳就觉得一道视线落到了她身上。

是刘猛,见安婳看了过去,他又忙不迭低下头,一副干了坏事的模样。

安婳:......不会真干了什么害她的事吧?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个刘猛一直莫名其妙的看她不顺眼,不会真趁着这个敏感时期害她吧?

安婳复盘了一下自打进厂以来的所有行为,没发现什么出格的,这才安下了点心。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突然有人进了宣传科的办公室,“安婳同志在吗?我是工会的,来找她了解一下情况。”

来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短头发,方脸,脸部颧骨处有一大片雀斑,穿着干部服,精神抖擞。

安婳站了起来,“我就是安婳。”

那人的双眼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安婳。

安婳感到不太舒服,皱眉问:“请问你是哪一位?有什么情况要向我了解的?”

“我叫牛淑丽,是工会干事。”牛淑丽扬了扬下巴,“方便出来说话吗?”

牛淑丽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安婳看了眼马大姐,马大姐指了指刘猛,用口型道:“他媳妇。”又指了指上面,“牛副厂长家的。”

安婳顿时便明白了,心里有了底,跟着牛淑丽出去了。

两人站在走廊边上,牛淑丽是笑着的,眼里的轻蔑却毫不掩饰。

她刚看到安婳时,惊讶中有着无法忽视的嫉妒,因为没想到她男人嘴里那么讨厌的一个人,居然长得这么好看。

不过接着她又是鄙夷,这么年轻漂亮的,却嫁给一个能当她爹的老干部,也真是豁得出去。

这个“能当爹的老干部”,也是牛淑丽从刘猛口中听来的。

“牛干事,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吗?”

牛淑丽回过神来,表情秒变严肃,“有人举报你侵占公共财产,你有什么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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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婳愣了一下,“这话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侵占公共财产了?”

牛淑丽冷哼一声,“礼堂后边仓库里的钢琴,你私自在用吧?那是厂里的财产,你却私自占用,这不是侵占公共财产是什么?”

安婳闲适一笑,“什么钢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记得只有厂长叫我排练合唱节目的时候,我用过钢琴,其余时间并没私自占用过。”

安婳是私下用过钢琴,可厂长既然把仓库钥匙都交给她保管,就说明厂长是默许这事了的。

不过牛淑丽拿这个事发难,安婳就不能承认,因为严格说起来,即便厂长允许了,也算是占公家便宜。

再小的事,只要一上纲上线,就有可能变成大事。

幸好安婳自打运动以来就把钥匙还回去了,钢琴更是没再用过。

至于以前,谁能拿出证据来?有监控吗?

反正死不承认就行了。

见安婳居然一口就否认了,牛淑丽气得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本来是想找安婳工作上的差错,可惜没找到,只能找这么件不痛不痒的事发难。

她的目的也不是要把安婳怎么着,只是敲打敲打,让安婳不要仗着后头的靠山那么嚣张而已。

可敲打的目的没达到,自己还憋了一肚子气。

“你、你......”牛淑丽“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你还有事吗?”安婳看了看牛淑丽,抬脚就走,“没事我就进去了,这是上班时间,我没你那么闲。”

牛淑丽看着安婳的背影,使劲跺了下脚。

刘猛出来看见,皱眉问道:“她给你吃瘪了?”

牛淑丽恨恨道:“不就是仗着张脸嫁了个老干部嘛,神气什么呀!”

刘猛安慰道:“消消气,跟这种品德败坏,价值观扭曲的人,犯不着生气。你要这么想啊,她表面风光,在家里不定怎么低三下四地伺候老干部呢。”

这么一说,牛淑丽还真舒坦了一些。

就是,安婳再漂亮青春又如何,晚上还不是得陪糟老头子睡觉?不像她牛淑丽,长得虽不算顶漂亮,但行得正坐得端,还嫁了一个青年才俊的丈夫,走出去任谁都得投来羡慕的目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马大姐凑上来问安婳:“牛淑丽找你啥事?”

安婳:“说了一大堆莫须有的话,一副找我茬的样子。”

马大姐拉了把椅子坐到安婳的跟前,小声道:“该不会是因为刘猛吧?以前我们科有个小闫,就因为跟刘猛走得近了点,被她逼得工作都没了......可是不应该啊,你跟刘猛话都没说几句!”

安婳问:“大姐,你说的小闫,是怎么回事啊?”

马大姐兴致勃勃地跟安婳讲起了陈年八卦,“也就是你来之前半年的事,小闫是新分到咱们厂的中专生,刘猛在工作上带她比较多,两人就走得近了些,谁知道被牛淑丽给误会了,跑到咱们科,二话不说就给了小闫俩大耳瓜子,说小闫勾引刘猛。”

安婳回忆了一下刘猛的尊容,身材瘦小,脑袋又大,看着就跟发育有问题似的,谁眼瞎了勾引他啊?

马大姐看安婳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噗嗤笑了出来,“你也离谱吧?我们当时都这么觉得的,人家小闫是中专生,还长得漂亮年轻,什么条件好的对象找不到?用得着勾引刘猛?而且人家小闫除了工作都不搭理刘猛的,是刘猛总去找人家说话,我们科室的人都看在眼里啊......”

马大姐说得口渴,回自己位置把搪瓷缸端了过来,又才道:“可是没办法,谣言害死人,牛淑丽就这么闹一下子,小闫就跟跳进了黄河似的,怎么洗都洗不清。”

安婳问:“刘猛呢?他没站出来解释解释?”

马大姐冷嗤一声,“解释个屁!跟个缩头乌龟似的。他一沉默吧,别人反倒觉得是默认了。虽说没有证据,但小闫承受不住那些流言蜚语啊,后来就离开食品厂了。不过我听说小闫嫁了个条件挺好的男人,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安婳打了个寒颤,幸好刘猛是看不惯她,否则万一牛淑丽误会了她跟刘猛,那得多恶心啊。

马大姐安慰安婳:“不管牛淑丽是因为啥找你的茬,你都别怕她,她不就是仗着个副厂长的亲爹嘛,没什么了不起的,你的后台比她硬!”

其他人不知道安婳的丈夫具体什么职位,只知道是个高级干部,马大姐是厂里为数不多清楚肖政的底细的人,也知道肖政的年纪不像传言的那么老。

牛淑丽只是个小插曲,当然不会影响到安婳的心情,下班时刘猛偷偷摸摸看她,安婳直视回去,问:“刘猛同志对我有意见?怎么总是盯着我?”

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刘猛。在这个特殊时期,总是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的人,难免引起揣测,是不是想整人了?如果刘猛真想整人的话,那大家可得离他远一些!

刘猛可不想被孤立,连忙同大家解释起来。

安婳嗤了一声,扭身离开。

厂门口,耿彪和肖芳芳等着安婳。

安婳惊喜地拉住肖芳芳的手,“好几天没见你了,你今天怎么来厂里了?没上班吗?”

耿彪替她回答:“她今天休息,没去服务社上班。”

安婳:“那你们在这是专程等我,还是?”

“嫂子,我们专程等你的,我跟芳芳想去你和哥那,有个好消息要宣布。”耿彪说着,就看了肖芳芳一眼,肖芳芳羞涩地低下了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婳脱口而出道:“不会是芳芳怀上了吧?”

耿彪挠了挠头,看着肖芳芳笑,咧着一口白牙。肖芳芳也回望着他,眼睛里含情脉脉的。

安婳啧啧两声,“看来我猜的没错......我说你们两个,光天化日就暗送起秋波来了,注意点影响啊。”

耿彪回过神来,嘿嘿傻笑两声,“对不住了嫂子,我们实在是太高兴了。”

他耿彪三十来岁的人了,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肖芳芳嗔了耿彪一眼,冲安婳比划了两下。

安婳笑道:“行,我们回家,告诉你三哥这个好消息。”

肖政听了自然也是很高兴的,连连说了几个“不错”,又说今天晚上就给肖满仓写信。

邱淑慎温声询问细节:“怀了几个月了?”

耿彪答道:“三个月了。”

“哟,三个月了才发现?”邱淑慎诧异。

肖芳芳脸红地点点头。

那个没来,她也不知道是因为怀上了,还担心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就告诉了耿彪,耿彪也不懂,只能选择带她去医院检查,一检查就查出怀孕了。

邱淑慎拉着肖芳芳的手,“好孩子,你想吃什么就说,姨给你做。”

肖芳芳摇头,表示自己吃什么都行。

耿彪笑道:“她是真的什么都能吃,一点不害口。”

邱淑慎:“那太好了,婳婳怀双胞胎的时候就可挑了,什么都吃不下。”

肖政纠正道:“也不是,她后来不是爱吃臭的东西嘛。”

邱淑慎也想起来了,笑道:“是啊,当时我们还在想,到底是怀的什么样的奇怪孩子,口味这么独特,结果生了对可爱的双胞胎女儿。”

双胞胎正被肖政一手一个抱着坐在膝上呢,好像听懂了是在说自己,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一个去揪她爹军装上的扣子,一个抬起屁股伸着小手,不知道想干嘛。

冬冬忙道:“爸爸你把头低下去,小圆子妹妹想亲你。”

“哦,是吗?”肖政立马乐了,然后喜气洋洋地低下头,把脸凑到闺女的面前。

谁料圆圆一把掐住亲爹的下巴,肥嘟嘟软绵绵的小手格外有劲儿,掐得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肖政痛得嘶了一声,“这丫头,谋害亲爹啊。”话是这么说,肖政也没推开闺女,而是任由她掐着。

结果反倒是圆圆小嘴一瘪,哭了起来。

所有人都开始紧张。

这是怎么了?不是正掐她爹掐得高兴吗,怎么突然就哭了?

关键是,妹妹一哭,姐姐也跟着哭了起来,两人比比赛似的,哭声差点要把房顶掀翻。

安婳和邱淑慎连忙一人抱了一个,哄了起来。

冬冬也急得不行,“让我看看妹妹,让我看看妹妹.....”

安婳低下身,让他看。

冬冬查看了一番,突然用谴责的目光看向肖政,“爸爸,都怪你,你把妹妹弄哭了。”

肖政很无辜,“关我啥事?我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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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举起圆圆的手,“你看,手都红了,是被你下巴的胡茬给扎红的,妹妹痛,所以才哭的。”

肖政:“......这么黑的小手,也亏你能看得出红了。”

安婳瞪了肖政一眼,“黑能怪谁?还不是怪你!”

她是不介意闺女的肤色,但当爹的可不能这么说。

肖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双胞胎还在哭,两人也没工夫拌嘴,安婳继续哄起孩子来。

耿彪和肖芳芳看着这一幕,对视一眼,抿嘴一笑。

好热闹。

等他们的孩子出生了,家里应该也会这么热闹吧。

肖芳芳不会说话,家里只有耿彪一人说,终归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不过有孩子以后,就不一样了。

肖芳芳还要像往常那样,到了点就往厨房里钻,被邱淑慎和安婳双双按住。

安婳笑道:“你现在可金贵了,不能劳累。”

邱淑慎也道:“你好好歇着就是。”

肖芳芳不习惯闲着,最终还是坐到灶眼前烧火去了。

这时,肖小翠从外面回来了,满面春光的,应该是刚跟高哲约会过。

她看到肖芳芳,眼神顿时有些怪异。

时间长了以后肖小翠才听说,原来肖芳芳嫁的是个聋子。

她就说嘛,肖芳芳一个哑巴,怎么可能找到条件那么好的城里人。

耿彪有缺陷,这才正常!

“婶儿,我来切菜。”肖小翠从安婳的手里抢过菜刀,利落地切起菜来。

安婳由她去,随口问了句她今天干什么去了。

“我跟高哲拍照片去了。”肖小翠一脸幸福,“他说要把我的照片随身揣在胸前的口袋里。”

安婳:“......不错,他对你挺深情的。”

肖小翠得意道:“那必须的!”她回头看了眼肖芳芳,主动跟肖芳芳介绍起了高哲的情况,炫耀之情溢于言表。

肖芳芳只是听着,表情一丝变化都没有。

肖小翠有些挫败,哑巴姑姑咋一点不羡慕她?她找的对象比耿彪强那么多!

肖小翠气闷了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瞅了眼安婳,道:“婶儿,高哲说他爹娘要过来,到时候两边的家长得见见面什么的.......”

她爹娘是不会过来的,家里的农活那么多,丢不下,只能是求三叔三婶出面了。

安婳笑道:“这事你跟你三叔说。”

肖小翠的所有事,安婳都推给肖政,让肖政解决去。

肖小翠果然在吃完饭后找肖政说了。

肖政直接就道:“我过几天就得下基层,哪有时间?等他们来了,就找个国营饭店,让你姑父陪着一块吃吃饭。”

“姑、姑父?”肖小翠有些傻眼,是指耿彪?

肖政眼一瞪,“咋了?姑父是正儿八经的长辈,他们没得挑理,你要是不愿意,就把你爹娘叫来。”

肖小翠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高哲知道后,更是上火。

这叫怎么回事?他父母来了,女方的家长连面都不见,像话吗?!

高哲黑着脸,肖小翠也来气了。

惯了他几天,还真拿自己当地主老爷了?

“咋了?不高兴啊?”

“我能高兴得起来?你叔叔也太不把你当回事了,你结婚他啥也不管。”

肖小翠知道三叔不待见她,但她不能不待见她三叔。

她很清楚,如今的这段婚姻是怎么来的,以及以后的婚姻幸不幸福,可都系在她三叔身上呢。

哪怕她三叔啥也不给她,她也能扯着这张虎皮拉个旗子。

所以,肖小翠可不会在高哲面前承认三叔不待见她。

肖小翠道:“高哲,你咋不想想三叔为啥不管我们?我是她亲侄女,他还能对我有意见?”

高哲懵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三叔对我有意见?”

“那不然呢?”

高哲呆愣地眨了眨眼,想不通为啥三叔不待见他,他跟三叔才见过一次面呢。

肖小翠冷笑一声,“你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高哲一个站在原地,反思得满脑袋都是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高家父母来的时候,耿彪也没去,因为厂里成立革委会,要选他当副主任,他正焦头烂额地想法子把这事给推了。

革委会之所以想把耿彪拉进来,看重的是保卫科的力量。

国营厂的保卫科跟后世一般认知下的保安不是一个性质,保卫科手握武器,算是单位的一支武装力量。

食品厂的革委会一共只设了两个副主任,其中一个就给了耿彪。

耿彪不想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所以不愿意当这个副主任。但也不好轻易得罪革委会,所以他挺愁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肖芳芳见耿彪愁眉不展,连饭都吃不香,就问他怎么回事。

耿彪想了想,将工作上遇到的麻烦说了出来。

肖芳芳听得很认真,还时不时点点头,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耿彪一股脑把烦恼说出来,感觉很畅快,不过他也没指望从肖芳芳这得到什么解决方法。

谁知,肖芳芳听完后,就拿起纸笔写了起来。

一般情况下,肖芳芳只有在说很复杂的事情的时候,才会用到纸笔,平常他们都是用手势沟通,时间长了有时候不用手势,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耿彪好奇地看肖芳芳写的是什么,半晌后他惊讶道:“你让我接受这个副主任的位子?”

肖芳芳点点头,她怕他拒绝了,被人记恨上,惹麻烦上身。

耿彪很感动肖芳芳为他着想,但是

“芳芳,你是不知道那些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我怎么能跟这些人同流合污呢。”

肖芳芳又写,“加入他们不等于同流合污,你可以只坐着这个位子,不做坏事,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利用他们给你的权利做好事。”

耿彪陷入沉思。

肖芳芳也不催他,安安静静收拾起碗筷来。

过了会,耿彪一拍桌子,“好,就这么办!”

肖芳芳看向他。

耿彪懂她的意思,“你放心,我会坚守本心的。”

两人相视一笑。

安婳得知耿彪成了厂革委会的副主任后,也没有太惊讶,人都是被时代裹挟着前进,顺势而为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革委会......”肖政笑道:“县革委会还推举我当主任呢,我也同意了。”

安婳只嘱咐他:“跟那些人虚与委蛇,要时刻当心。”

肖政点头,“我知道。主要是贺司.......老贺那边,我有了这层身份,上头有什么动向,我也能更快知道。”

安婳还想说什么,门被敲响。

邱淑慎在门边道:“婳婳,我托人从省城寄了些营养品过来,明天你上班的时候给小耿带些去,让他拿回家给芳芳吃。”

肖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突然道:“干脆我们现在给她送过去吧。”

邱淑慎点头,“也行,反正现在天还早。”

安婳懒得动弹,“那你去送吧,我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家歇着。”

肖政好不容易早回家一天,就想借此制造机会跟安婳单独相处相处,哪肯让她在家。

他恳求道:“好媳妇,咱俩一块出去溜达溜达吧,不带孩子,求你了。”

邱淑慎还没走呢,见牛高马大的女婿像个小媳妇似的撒娇,惊恐地睁大了眼。

安婳也受不了他这样,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给我变回纯爷们!”

肖政:“那你得答应我,跟我一起出去。”

安婳:“走!”

肖政:“嘿嘿。”

晚霞绮丽,大朵的云彩悬在空中,仿佛触手可及。

安婳和肖政慢悠悠地往城里去。

“真美啊......”安婳仰头,感叹。

“啥东西美?”肖政问。

“天空美。”后世的城市里几乎看不到这样清澈干净的天空了。

“天天都这样,有啥可美的。”肖政无法产生共鸣的情绪。

安婳也不在意,决定逗逗男人,“我天天看你,照样觉得你好看呢。”

“我?好看?”肖政很想让自己淡定点,可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真的假的?”

安婳笑眯眯的,“当然是真的,你在我眼里就是好看的,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肖政的牙已经露出来了,前后看看,没人,于是飞快地捏了下媳妇的小手。

安婳却顺势反握住他的手,不放,“要牵就多牵会。”

“那怎么能行,这是大马路上呢......”肖政挣扎着,却一点力气没使。

安婳配合他的表表演,一会交握,一会十指相扣。

肖政不语,只一味暗爽。

一直到过了桥,路上有其他人出没,两人的手才分开。

肖政遗憾地咂咂嘴,将身体跟安婳挨得近了些,虽然没有任何亲密举动,但任谁看,都知道他们是一对。

不远处的刘猛震惊地盯着这一幕。

安婳她......她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偷人的??

没错,刘猛看到安婳和一个男人走在一块,压根没把那个男人往安婳的丈夫身上想,因为他已经先入为主认为安婳嫁的是个老头子了,而那个男人最多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

他又是惊诧,又是激动地跑回家,跟牛淑丽说了自己看到的画面。

牛淑丽跟刘猛的反应差不多,“她胆子也太大了!不怕被挂破鞋啊?而且她男人可是军人,罪加一等!”

接着,牛淑丽又兀自猜测着,“说不定是她嫁的那个老头子实在没法满足她,她才铤而走险的偷人......有些人为了满足欲望,可是什么都豁得出去的。”

刘猛赞同地点头,“你说的没错,反正我看他俩走的也是偏僻的小道,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牛淑丽兴奋道:“算她倒霉,被咱俩发现了这个秘密。”又问刘猛:“你看到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了没?”

刘猛道:“我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个男人长得很高壮,跟头狗熊似的,穿一件白衬衫,衬衫袖子挽了起来,那胳膊粗的哟,快赶上我大腿了。”

牛淑丽啧啧几声,“果然是老头子不能满足她,她才找这么个健壮的。再见到那个男的,你还能认出来吗?”

刘猛信心十足:“当然能!”

牛淑丽抚掌笑道:“好,咱们就把她的丑事给揭露出来!到时候她男人肯定甩了她,看她没了靠山,还牛不牛得起来,咱们也算是替她男人讨个公道了。”

刘猛问:“可是该怎么揭露呢?俗话说,捉奸得成双啊。”

牛淑丽思索了一会,道:“这样,你每天都盯死了安婳,她肯定还会跟奸夫会面的,只要一发现风吹草动,我就让我爸带保卫科的人去抓奸。”

牛副厂长现在当上了厂革委会的主任,风头正盛,把厂长都压在了头上,他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耿彪听完牛副厂长的话都愣了。

啥?让他派人和刘猛一起去盯着他家芳芳的亲嫂子?

耿彪:“......为啥呀?”

“肯定不是无缘无故的,实话跟你说了吧,有人举报这个安婳的作风有问题,听说她的丈夫还是军人,咱们不能让军人同志受委屈啊......”牛副厂长拍了拍耿彪的肩,语重心长道:“小耿,你是我提携起来的,我很信任你,才把这个任务交给你,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牛副厂长把这个任务交给耿彪,也是存了试探耿彪能力的意思,如果耿彪能把这回的差事办得漂亮,他会考虑把耿彪培养成心腹的。

耿彪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看样子,牛副厂长是不知道他和安婳的关系了。

也是,他结婚就只请了少数几个厂里的人,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和安婳有亲戚关系,更何况牛副厂长高高在上的,不知道也很正常。

耿彪心思转了转,决定先把事情应下来。

然后他回去就告诉了安婳。

安婳正在喝水,接着就被呛了。

肖政连忙给她拍背,“慢点。”

安婳好一会才咳完,看向耿彪,“我?作风有问题?”

耿彪:“牛副厂长是这么说的。”

安婳素来跟牛副厂长没打过交道,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牛淑丽和刘猛在背后搞鬼了。

他们想整她,给她扣个作风有问题的帽子很正常,但是为什么还要正儿八经地跟踪她找证据?......难不成他们是真觉得她偷人?

安婳看了眼肖政。

如果牛淑丽和刘猛真认为她在偷人,肯定也不是无缘无故,应当是误会了什么,而她平时也没跟别的男人来往过,只有那天跟肖政一起在县城里边溜达了一圈

安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肖政十分不解,又很生气,“误会你跟我是在偷?胡说八道!我们俩看着就很有夫妻相!”

耿彪瞅了眼肖政。

肖政吹胡子瞪眼的,“咋了?本来就是这样!我俩难道不像夫妻?”

耿彪:“呃......没说不像夫妻......”只是没有夫妻相。

肖政哼了一声,咬牙切齿道:“什么王八羔子,竟然认为老子和老子的媳妇在偷!得让他为自己的眼拙付出代价!”

肖政目光灼灼地看向安婳,“媳妇,咱们就配合演一出戏!”

刘猛眼睛放光地盯着耿彪,兴奋问道:“消息确实可靠吗?他们真约好了要在河边幽会?”

耿彪点头,“后天晚上八点。”

刘猛一击掌,“好!就让他们幽会,到时候咱们来个捉奸成双!我这就去跟淑丽商量商量这事......”

说完,刘猛就忙不迭走了。

耿彪看着他的背影,往地下啐了一口。

牛副厂长其实对安婳的事并不十分关心,安婳一个宣传科的小干事,跟他没有过节,也占据不了他的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神,要不是为了闺女,他压根不会管这闲事,他的注意力基本全放在怎么和厂长夺权上了。

牛副厂长正跟秘书在办公室小声说着话,牛淑丽便推门进来了。

牛副厂长皱眉道:“说了多少次了要敲门,怎么都不长记性的?”

牛淑丽不管,挥挥手让秘书先出去,然后一屁股坐在牛副厂长的办公桌前,将刘猛告诉她的消息说了出来,最后道:“爸,到时候你多派些人给我,当场揪住后就拉他们出去游街。”

牛副厂长道:“那就把耿彪派给你,让他张罗。”

牛淑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耿彪有些怪,本能的拒绝,“换一个人吧。”

牛副厂长挑了挑眉,“耿彪办事不行?”

牛淑丽摇头,“办事倒是利索......你还是给我换个狠辣一点的人,这回我非得让姓安的栽一个大跟头,否则她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牛副厂长不太理解,“你跟安婳到底有什么仇?”

牛淑丽说不上来,哼哧道:“她......她欺负刘猛。”

牛副厂长无语半晌,觉得女儿脑子简直有问题,安婳一个娇滴滴的女同志,能咋欺负刘猛?是刘猛想欺负人吧?

不过呢,牛淑丽是牛副厂长的独生女,打小就娇惯着长大的,基本上女儿要什么他从来不反驳。

当初女儿非要嫁给刘猛,他不同意,在牛淑丽的一哭二闹下,他也很快妥协了。

至于安婳那边,牛副厂长知道她丈夫是部队的高级军官,但安婳的具体档案他可没看过,而且他也跟部队那边不熟。

既然安婳偷人,那么不管她丈夫是什么身份,在知道她偷人后总不能还向着她吧。

所以牛副厂长才放心大胆地支持女儿的行为。

他还出主意道:“你们到时候带几台探照灯,把他们偷人的丑态第一时间暴露在灯光下,让大家都好好看看......”

牛淑丽一边听一边点头。

姜还是老的辣啊,她爸整人的小花招可真多。

牛淑丽走出牛副厂长的办公室,刘猛就迎了上来,“怎么样?爸怎么说?”

牛淑丽得意一笑,“爸让政治部的李国超跟咱们一块去捉奸。”

李国超可是她爸的得力干将,自从运动后,就跟着她爸冲锋陷阵,整了不少人呢。

刘猛高兴得砸了一下拳,“安婳,等你倒霉后,看你还神不神气得起来。”又含情脉脉地看向牛淑丽,“淑丽,谢谢你替我出这口气。”

牛淑丽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的丈夫,还能让一个破鞋给欺负了去?放心,她肯定身败名裂,夫离子散,到时候她的干部身份也别想要了,打发她去厕所掏粪!”

刘猛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差点没笑出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夜幕降临,月亮也躲进了云层里。

一群穿着工人服,胳膊上戴袖标的人,气势汹汹朝着河边走去。

虽然声势比较大,但他们像是有经验般,临近河边的时候就自动轻手轻脚起来,一片漆黑中,很难引起人的注意。

为首的李志超忽然停下脚步,牛淑丽不解,小声问:“怎么不走了?”

李志超示意她别说话,然后竖着耳朵听了听,等到确定前方的草丛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才一打手势。

身后的人立马如同蝗虫一般冲了上去,同时打开了手里的探照灯。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好哇,大晚上的在这搞破鞋,通通抓起来!”

探照灯的强光照得附近亮如白昼,牛淑丽的眼睛逡巡着。

只见灯光下两个身影,一个高大,一个娇小,娇小的那个赫然就是安婳!

牛淑丽兴奋起来,“安婳,可算逮到你了!哈哈,果然在跟男人搞破鞋!李国超,把准备好的破鞋挂到她脖子上去,扭送上街,敲锣打鼓让大家都出来看看这个当代潘金莲!”

李国超却没急着动作,他看向安婳和奸夫,两个人衣着整齐,神态自若,没有一点偷情的样子。

他凑到牛淑丽的耳边耳语一番。

牛淑丽听了,一点不觉得奇怪,道:“孤男寡女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除了偷人还能干什么?衣服穿得好好的,可能只是没来得及脱!干脆你们自己动手,把他们扒得干干净净再去游街!”

李国超看了眼那个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高大身影,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牛淑丽一直嚷着让他快行动,他只好吩咐手下。

这时,安婳出声了,“敢问牛淑丽同志,这是在做什么?”

牛淑丽鄙夷道:“死到临头了还想狡辩不成?我问你,黑灯瞎火的你跟这个男的在干什么?身为军属居然还敢偷汉子,我今天就费费心,替部队揪出你这个潘金莲!”

安婳老神在在,一点没有被“捉奸”的慌张,甚至还笑了笑,“这么说来,牛淑丽同志劳苦功高,部队还得感谢你啰?”

牛淑丽呵了一声,“部队感不感谢我也不关你的事,你应该操心的是,你那个老干部的丈夫在知道你偷人后,还会不会要你。”

“老干部?”

出声的是“奸夫”,牛淑丽更加鄙夷了,“你不知道她嫁了个老干部?年纪都能当她爹了,否则你以为她为什么找你偷!”

只见那个“奸夫”慢慢转过身来,探照灯将他脸上的威严和肃穆照得清清楚楚,“我竟不知道,我三十多的年纪已经成老干部了。”

牛淑丽脑子转不动了。

李国超倒是很快反应过来,皱眉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肖政手背在身后,冷冷道:“看不出来吗?很显然,我们是夫妻,组织认可的合法夫妻!”

李国超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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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淑丽更不懂啊,不是说安婳的丈夫是个老干部吗?!眼前这个男的,怎么都跟“老”字不沾边。

“你们......你们在说谎!”牛淑丽突然反应过来,“对,你们为了逃脱罪责在说谎!快把他们抓起来!”

李国超迟疑。

肖政像是早有准备,掏出了结婚证和自己的工作证件。

李国超用灯照着,仔细一看,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首、首长......”

牛淑丽着急地跺脚,“李国超,你别被他们三言两语的就给蛊惑了!我爸了是说了,让你都听我的!”

“牛淑丽同志,你别再说了,”李国超无奈,咬牙道,“他们是合法夫妻!”

牛淑丽愣了好一会,才道:“是夫妻又如何?在河边幽会,一样是搞破鞋!”

安婳:“谁说我们在幽会了?”

牛淑丽:“大晚上的,不是幽会,难不成在钓鱼?”

安婳笑了,“你还真说对了,我们就是在钓鱼啊。”说着,还拎起鱼竿给大家瞧。

所有人:“......”

牛淑丽的小眯眯眼都瞪圆了,黑灯瞎火的钓鱼?鬼才信!可她又找不出任何安婳说谎的证据。

“你们......河里的鱼可是公家的,谁允许你们私自垂钓的?你们这叫侵占集体财产!”

“我们把钓的鱼放回去了,又没拿回家,算什么侵占集体财产?”安婳呵呵道:“就是喜欢钓着玩,管得着嘛你!”

“......你有病啊?!”牛淑丽终于破防。

这都什么人啊!喜欢黑灯瞎火的钓鱼玩??

李国超不能任由事情这么发展下去,拉着牛淑丽到旁边,小声一番。

牛淑丽有些傻眼,“你是说,那个男的是独立师的师长,还是安婳的丈夫?”

李国超点头,“以前部队是管不着地方的事,但现在不一样了......海市那边已经有军宣队进驻工厂的例子......更何况,肖师长还任着咱们县革委会的主任呢......”

经过李国超的分析,今晚这事八成是情报方面出了差错,至于到底错在哪,还得回去以后再仔细排查分析。

不过在此之前,不能再继续得罪肖政了。

想到这,李国超连忙堆起笑脸,过去对肖政点头哈腰道:“肖师长,误会,全是误会,我们是得到了错误的举报,才将您和您的爱人当成......还望见谅,见谅。”

肖政:“见谅不了。”

李国超一滞。

肖政冷声道:“你们莫名其妙的冲出来对我爱人一顿骂,还想扒了我们的衣服去游街!轻描淡写一句误会,又想把事情揭过去?你仔细看看我,我像是这么大度的人吗?”

李国超愣了。

肖政:“你们滥用职权陷害无辜的人,还污蔑军人军属,我要追究你们的责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牛副厂长听完李国超的汇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失神道:“这是怎么回事......把那个安婳的档案调过来我看看!”

李国超:“领导,人事科是被赵厂长把持的,现在您跟他......估计很难调来。”

牛副厂长咬牙切齿,看来要完全掌握大权,还得把姓赵的彻底打倒才行。

李国超觑了眼领导的神色,道:“我看了他的工作证和结婚证,安婳的丈夫就是肖师长,应当是没错的。”

牛副厂长拍了一下桌子,质问闺女,“到底怎么回事?!”

牛淑丽被吓了一跳,嘟囔道:“凶什么嘛,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牛副厂长被女儿搞得脑袋大,也不对她抱有期望了,直接对李国超道:“把事情查清楚,给肖师长一个交代。”

这怎么查......罪魁祸首不是牛淑丽吗?是她说别人偷人,嚷着要抓奸的。

李国超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领导,我看问题应该是出在耿彪身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牛淑丽抢了过去,“对,就是保卫科那个耿彪,说安婳和奸夫在河边幽会的人可是他!”

牛副厂长想了一会,“别说,这人还真是很可疑......去把他叫过来。”

耿彪过来了。

牛副厂长目光沉沉地盯着他,“说安婳同志和奸夫在河边幽会的情报,是你给的吧。”

耿彪神情不变,“我可没说过什么奸夫之类的话,都是刘猛说的。”

李国超皱眉,“这么说,你知道安婳和独立师的肖师长是正经两口子?”

耿彪点头。

牛淑丽气道:“那你怎么不说?”

耿彪:“你又没问。”

牛淑丽噎住。

牛副厂长脸色难看,“耿彪,你是我提携起来的人,可别忘了本。”

耿彪一笑,“我没忘本啊,正是因为想报答牛副厂长的提携之恩,我还专门回去问了安婳同志和肖师长打算什么时候‘幽会’,这才得到了情报嘛。”

牛副厂长:“......你说什么??”

耿彪将事情完整讲了一遍。

三哥说,就是要让牛副厂长知道,这个坑是专门给他挖的。

果然,牛副厂长听完,冷汗都冒出来了。

牛淑丽也听懂了,“安婳是故意的!”

牛副厂长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过了会,牛副厂长抬头盯着耿彪,“你跟肖师长,是什么关系?”

耿彪:“哦,我是他妹夫。”

牛淑丽惊叫道:“你怎么提前不说?”

耿彪:“你又没问。”

在场的其他三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耿彪这么欠揍?

牛副厂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虽然跟肖政不熟,但肖政的事迹他还是了解一二的,年纪轻轻就坐到了独立师一把手的位置,还被推举成了县革委会的主任......想必头脑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手段都不一般。

肖政明晃晃的借耿彪的口告诉他,对方已经记恨上了他。

牛副厂长没好气地瞪了闺女一眼,“都是你给我惹的祸!”

牛淑丽初生牛犊不怕虎,还劝她爸道:“怕什么嘛,咱们食品厂可是重点国营大厂,厂长跟县长都是平级,部队凭什么管到我们头上?”

牛副厂长恨铁不成钢,“糊涂东西!现在是什么时候?能用常理来看待事情吗?再说了,部队就算不直接管咱们,得罪肖政就是好事了?”

牛淑丽不服气,那个安婳还真是命好,找的男人不但不是老干部,还挺有能耐。

牛副厂长发愁思考,肖政说了要追究责任,就必须给他个交代。

牛副厂长看了看耿彪,既然耿彪和肖政是亲戚,这个锅就不能让耿彪背了。

牛淑丽是他的宝贝闺女,犯再大的错他也要护着。

那么......就只剩下李国超了。

李国超成天琢磨牛副厂长的心思,牛副厂长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他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如今......李国超的心渐渐往下沉,看来姓牛的是打算把锅甩到他头上了。

“领导......”

牛副厂长一抬手,打断了李国超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国超啊,我也是没办法......你就委屈委屈吧,我会记得你的功劳的,以后一定弥补你。”

弥补个屁!

李国超咬着后槽牙。

姓牛的连争都不争取一下,轻飘飘就把他推出去顶罪,眼下都指望不上,还能指望将来对他好?

薄情寡义!

不过李国超暂时没有很好的法子把自己摘开,毕竟捉奸的队伍是他领的。

“领导......”李国超使劲憋出了几滴泪,“没关系,也怪我没仔细甄别牛淑丽同志和刘猛同志给的消息,我有责任......”

牛副厂长见李国超如此识相,还真有几分感动了,连说了几个“好”,最后沉重地拍了下李国超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国超表面忠心,实际上已经在心里把牛副厂长骂死了。

这个老东西,别被他逮到机会

李国超利用职权构陷军人军属,索幸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所以只给与了降职记过的处分。

牛淑丽也没完全逃脱掉,写了检讨。

“这下满意了吧?”安婳笑看着肖政。

肖政哼了一声,“背后诋毁我年纪大,还说咱俩像偷人的......我小小的报复一下,又不过分。”

“心眼小。”安婳说完,又笑,“不过我的心眼也不大。”

肖政的报复大开大合,她的招数就比较阴了。

成天被人盯着,还怪不舒服的,得给那两口子找点事情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有整到安婳,反而还让牛淑丽写了检讨,牛淑丽对刘猛也有了点意见,“你都不把事情搞清楚就乱讲,害得我都犯了错误!”

刘猛哄道:“我也是被误导了,对不住啊媳妇,你就原谅我吧。”说着,还给牛淑丽鞠躬作揖起来。

牛淑丽一直没生孩子,自觉短了一截,平时刘猛在牛淑丽面前都比较傲气,如今罕见的做小伏低一回,倒令牛淑丽挺高兴,很快就将安婳的事情抛到一边了。

毕竟背锅的人是李国超,她并没倒太大的霉。

刘猛则是更加记恨安婳了。

他觉得安婳就好像是他的克星,自从安婳来了厂里,就抢走了他的风头,抢走了领导对他的器重,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先进,现如今还挖坑害他

刘猛走进办公室,不由自主地往安婳坐的位置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安婳装作没感觉到,泰然自若地做自己的事。

刘猛上班的时候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把安婳整倒,直到听到旁边有人提起一个人的名字。

“你还记得小闫吗?我昨儿看见她了,还聊了几句,原来她已经嫁人了,还嫁了个干部子弟呢......”

刘猛灵光一闪。

小闫......如果他在牛淑丽面前暗示一番,依牛淑丽冲动的性格,肯定会像对待小闫那样对待安婳,到时候一闹大,甭管有没有证据,也总能让安婳惹一身跳蚤,哪怕不能整倒她,也能恶心恶心她!

刘猛越想越兴奋,还没到下班时间就着急忙慌跑回家了。

他等得心急如焚时,牛淑丽才慢悠悠下班回来。

“淑丽!”刘猛迎上去,对上的却是牛淑丽阴沉沉的目光。

刘猛将要说的话暂时咽了回去,问道:“怎么了这是?谁给你气受了?”

牛淑丽不说话,让刘猛的心有些忐忑。

他好像没惹她吧?

刘猛虽然把牛淑丽拿捏得很好,但牛淑丽毕竟不是个脾气好的,背后还有亲爹撑腰,关键时刻他还是怵她的。

刘猛咽了咽口水,“淑丽,你要是在单位受了委屈就跟我说,我去替你找回公道。”

牛淑丽冷哼道:“单位里谁能给我委屈受?”

听这意思,不是单位的人给她委屈受,而是他给她委屈受?

刘猛琢磨了一会,实在想不起来哪里得罪了牛淑丽。

“那你是怎么了?我妈可是说过,让你脾气收敛一些,说不定孩子就是被你的坏脾气给吓跑的。”

刘猛说这话的本意,是想用牛淑丽没生孩子的事拿捏她。

每次牛淑丽发脾气的时候,他都是用的这一招,屡试不爽。

可今天,牛淑丽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一下就跳了起来,瞪圆了眼,吼道:“刘猛!你他娘的就是因为我没生出孩子才在外头乱搞的吧?!”

刘猛一惊,这话从何说起?

他是想暗示安婳勾引他,但他可没想把自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搭进去,他是被勾引的啊,是无辜的啊,他可没有乱搞!

而且,他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嘛!

“你发什么疯呢?”刘猛也来了气。

“我发疯?哼!”牛淑丽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咬牙切齿地念起上头的字,“你的头发乌黑如云,散发的香气醉倒了我的心;你的嘴唇粉嫩似花,能否让我浅尝一口它的芳香甜蜜?”

牛淑丽攥着纸条的手都蹦起了青筋,盯着刘猛,恨不得一口吞了他,“这上面的字迹分明就是你,你还想狡辩?”

刘猛的脸刷就白了。

不用看字迹,他也知道这是他写的,是他写给小闫的。

小闫当时没把字条拿出来,他还以为字条已经被销毁了。

这又是从哪钻出来的?

“淑丽,你.......你听我解释......”

牛淑丽推了刘猛一把,刘猛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你敢说这纸条不是你写的?”

“我......我.......是我写的,但是.......”

话还没说完,牛淑丽的大耳瓜子就扇到了刘猛的脸上。

刘猛的脸顿时出现了五指印,人也被扇懵了。

“写给哪个贱人的?说!”

刘猛半晌才回过神来,害怕地看着牛淑丽,“我......我......我是被勾引的.......就是以前那个小闫,你知道的,她勾引我,我才没抗住诱惑,一时冲动.......”

牛淑丽当然记得小闫,不过她已经找过小闫的麻烦,并且小闫现在都不在厂里了,牛淑丽对小闫的愤怒自然就淡了很多。

但是对刘猛......当初本以为只是小闫单方面的勾引,没想到刘猛还真上了钩!

这个贱男人!

牛淑丽是真喜欢刘猛,占有欲也强,不过之前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恨。

“老娘平时就是太惯着你了!”牛淑丽撸了撸袖子,一巴掌扇到了刘猛剩下的一边脸上,“惯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刘猛毕竟没有怂到打不还手的地步,而且也被牛淑丽捧惯了,当即就火气上来,还了手。

牛淑丽没设防,被他还回来一巴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跟发了疯般冲上去厮打。

“敢打老娘,老娘今天不弄死你,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牛淑丽体格子比刘猛大,隐隐有占上风的趋势,但刘猛毕竟是男人,力量上稍微强点,所以牛淑丽也没讨得太多便宜。

不一会,两人都肿成了个猪头。

牛淑丽呆愣一会,大哭起来,“好你个刘猛,我要告诉我爸......”

自此后,刘猛三天两头就脸上带彩来办公室。

牛淑丽喜欢刘猛,不肯离婚,但是又对刘猛失去了信任,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怀疑刘猛在外边有人,就要跟刘猛干架,鸡飞狗跳的生活传得厂里人尽皆知。

刘猛被牛淑丽折磨得心力交瘁,连工作都频频出错,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琢磨别的哟。

“他们两口子原本感情挺好的啊,咋突然就干起架来了?”马大姐对着安婳道。

安婳微笑摇头,“我也不知道呀。”

她只是找上小闫,从小闫那里得到了一张纸条,再将这张纸条匿名交到了牛淑丽手上。

仅此而已。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小翠和高哲结婚,是在营区食堂办的酒席。

高家那边父母都来了。

他们听说儿子娶的是师长的侄女,以为高哲的前途就此一片光明,他们家终于要出一个大官了。

师长的侄女婿,怎么着都能当个团长吧?

所以,下火车看到儿子的第一句话,高父问的就是:“儿啊?你啥时候当团长啊?”

高哲做梦都想升职呢,可现实哪有那么容易?老父亲的话更像是在戳他的心窝子,遂当即就拉下脸来。

高父高母以为是儿媳妇那边不肯帮忙,见到肖小翠后就拉着她的手,让她跟她叔叔说一声,把高哲升成团长。

肖小翠觉得自己脸皮就够厚了,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不过她也不拒绝,高父高母说啥都笑眯眯地应下。

把高父高母哄得直乐呵,对这个儿媳妇相当满意。

就连双方家长见面时,肖家这边没人去,高父高母在肖小翠三言两语的忽悠下,都没说半句肖小翠的不是。

办酒席这天,肖政自然是出席了的,还给面子的喝了几杯酒。

虽然肖政提前就离了席,但是肖小翠会忽悠啊。

她道:“我叔是替我着想呢,你们看啊,酒席上坐着的都是跟高哲差不多级别的干部,我叔那么大一领导在这戳着,别人得多不自在啊,所以他干脆就先走了,好让其他人吃好喝好。”

高父高母一听,觉得有道理,纷纷眼睛冒亮光地看着肖小翠。

儿媳妇的师长叔叔疼她,以后肯定会拉拔高哲的。

他们家娶了好儿媳妇啊!

高哲本来有点疑惑,但父母都觉得肖小翠说的对,他也就打消疑虑了。

肖小翠瞅了瞅高哲,心里有些感叹。

相处下来,她算是看出来了,高哲的脑子不太好使。

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就是好忽悠,她说什么对方都信。

坏处就是,脑子这么笨的人,是咋当上参谋的?以后还能升的上去吗?

不过呢,肖小翠已经做好了打算,哪怕高哲在部队的前途已经到头了,以后还能转业,转业后大小也能当个干部,照样比她从前相亲的所有人条件都好。

这么算来,高哲还是脑子傻点更好。

察觉到肖小翠在看他,高哲冲她一笑,露出洁白的牙,小脸俏得哟。

肖小翠心花怒放。

总之,这婚结的,她怎么都不算吃亏!

摆完酒席后,高父高母就回去了,肖小翠领着高哲来了一趟三叔这里。

总不能光是嘴巴说,也要给高哲一点甜头不是。

肖小翠来家了,安婳自然也不能把人赶出去,还得拿出基本的礼貌来招待他们。

这让高哲受宠若惊,也越发让高哲觉得,师长其实是疼爱侄女的,只是对他有意见,前两次才冷脸。

出了师长家门后,高哲就忧心忡忡地问肖小翠,“翠儿,你说,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三叔的?他到底对我有啥意见?”

肖小翠:“......回头我再帮你慢慢打听,你先做好自己该做的。”

高哲深沉地点头,“只能如此了......我现在该做什么?”

肖小翠趁机提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你得跟我回老家一趟,见我爹娘。”

高哲听话地点头,“好,我跟你回老家,见见咱的爹娘!”

肖小翠笑出了声。

回老家炫耀去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跟安婳怀双胞胎时的大肚子不一样,肖芳芳怀上五个月了,肚子还只是微微凸起了一点,穿上一件稍微宽松点的衬衣就完全看不出来怀了孕。

耿彪很忧心,领着肖芳芳过来,问邱淑慎和安婳,“是不是营养不良?要不我去屠宰场那边找人弄点牛肉给芳芳吃?”

邱淑慎摸了摸肖芳芳的肚子,笑道:“应该是正常的,每个孕妇的体质不同,显怀的程度也有差别。她嫂子当时怀冬冬的时候肚子也不大。”

安婳观察了一下肖芳芳,见她气色很好,白白胖胖的,压根没有营养不良的样子,也安慰道:“可能是芳芳变胖了,脂肪厚了,肚子自然就显不出来。”

耿彪这才长舒一口气。

肖芳芳很无奈地表示,她在家已经再三强调自己一切都好,可耿彪还是不放心,非得来问一问。

邱淑慎笑着道:“小耿也是关心孩子。”

耿彪:“不止关心孩子,也关心我家芳。”

这称呼肉麻的......安婳憋着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肖芳芳则是羞愤地瞪了耿彪一眼,在被窝里芳芳芳的叫也就算了,在嫂子面前也这么叫,他可真不害臊!

耿彪大大方方的,嘿嘿笑了一声。

等晚上进了卧室,安婳就提起了这事,然后斜眼瞥着肖政,“瞧人家耿彪,叫芳芳叫得多亲热啊,不像某个人,成天就知道媳妇媳妇的叫,硬邦邦的,一点情趣都没有。”

肖政正倚在床边逼自己看书呢,闻言立马把书扔一边,凑过来道:“那不然,我管你叫婳?”

安婳:“......好怪。”

肖政笑,“就是嘛,还是叫媳妇好听。”

安婳:“你重想一个亲热点的称呼。”

肖政果真认真思考起来,过了会道:“心肝?宝贝?”

安婳:“......太肉麻了。”

肖政干脆一把将媳妇抱起扔到床上,“亲热不是靠嘴说的,咱们来实践实践,你就知道我对你有多亲了!”

安婳笑着捶了他一下,“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档子事,你就不能浪漫一点?”

肖政不乐意了,“你刚来随军那会不是挺馋我的?怎么,厌倦了?”

安婳:“......”

肖政:“还有啊,浪漫是个啥玩意?老子会浪就够了!”

安婳:“......”

接下来,安婳体会到了,何止是会浪,简直是一浪高过一浪。

事后,安婳生无可恋地瘫在那,心道也好,不会说,起码会做,也够得上一句实用了。

肖政突然惊叫了一声,指着双胞胎的粮仓道:“怎么有个牙印?我咬的吗?”

牙印鲜红,一看就是渗出过血的,肖政都愣住了,他知道自己激动的时候有点控制不住力道,但没想到会这么禽兽啊,把媳妇都弄出血了!

“媳妇......”肖政十分愧疚。

安婳摆摆手,“不是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咬的,俩闺女咬的。”

安婳其实几乎已经没奶了,双胞胎也早就开始吃奶粉,吃南瓜小米等辅食,只是有时候双胞胎闹了,安婳会喂一喂,以作安抚。

肖政听了,立马就道:“别再喂了,断奶是迟早的事,你还能喂一辈子不成?没必要遭这个罪。”

安婳点点头,她也知道,只是每当孩子往她怀里拱的时候,总是不忍心,不由自主就撩开了衣服。

肖政搂着媳妇亲了亲,“可以让她们吃饭了,我爹说,我小时候才半岁就能捧着窝头啃了。”

“那是你。”安婳无语地看了肖政一眼。

窝头都是粗粮做的,硬得很,牙都没长齐的孩子哪能啃得动。不过,虽不至于让双胞胎啃窝头,但她们的饮食确实可以更丰富些了,比如添些荤食。

安婳买了新鲜的鱼回来,把鱼肉打成肉泥,上锅蒸熟。

双胞胎看着妈妈端着小碗过来,老远就开始手舞足蹈了。

冬冬抢着要喂妹妹,安婳便给了他一个小碗和勺子,两人分别喂一个。

冬冬舀了一勺喂团团,团团刚准备张口,却发现今天吃的东西不一样,撇过小脸去。

冬冬:“妈妈,妹妹不吃。”

安婳教他,“妹妹没吃过肉肉,觉得陌生,你直接喂到她嘴里去,看她吐不吐出来,如果吐了就别再喂了。”

说着,安婳也开始喂圆圆,圆圆倒是没什么警惕心,看到妈妈的勺子过来,“啊呜”一口就吃进了嘴里,小嘴巴飞快转了几下,囫囵将鱼肉咽下肚,又冲着妈妈张大了嘴巴,静等投喂。

安婳笑着夸她,“瞧我们小圆子,吃得多香。”

团团看妹妹把陌生的东西吃了后啥事没有,便也在哥哥喂过来的时候没再抗拒。

鱼肉里面只加了一点点盐,不过在提前处理鱼肉的时候,安婳用清水将血水都泡了出去,还用姜片腌了一会,所以吃起来是没什么腥味的。

团团咂吧着嘴仔细品尝了一下,眼睛越来越亮,然后渴望地看着哥哥手里的碗。

冬冬笑了,“妈妈,小团子也爱吃。”

安婳:“今天吃鱼肉,明天再做点别的肉给她们吃。”

“吃啥好吃的呢。”随着声音,周梅花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安婳起身过去迎她,“没吃啥,就是做了点肉泥喂俩闺女。”

周梅花过去逗双胞胎,“两个小妮子都开荤了......”

双胞胎啊啊啊地回应,眼睛盯着周梅花手里的纸包,小手举着,想去够。

周梅花笑道:“咋的,知道大姨手里有烧鸡,想吃啊?”

安婳随口一问,“你进城买烧鸡去了?”

周梅花:“不是我买的,是孩子们从顾县带回来的。”

安婳“哦”了一声,明白了。

陈钢一家所在的农场就属顾县,石小军现在几乎是每个月都得去一趟,周梅花和石伟光也不拦着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每次都让石小江领着石小军和石小珊一块去。

顾县出名的就是烧鸡,石伟光馋那里的烧鸡了,这次就多给了些钱,让孩子们带了三只回来。

大人们热烈地说着话,双胞胎却被纸包里的烧鸡诱惑得不行,口水长流。

鸡脖子从纸包里露了一截出来,刚好在圆圆的眼面前,小家伙急得撑起了上半身,“啊呜”一口咬在了鸡脖子上,凶残的小模样,像是叼到了猎物的小狼。

周梅花一低头就看见了,哈哈大笑。

“哟哟哟,咱老闺女馋了!可你牙也没长齐啊,啃这老半天,烧鸡就受了个皮外伤!哈哈哈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婳看到,连忙过去制止。

周梅花摆摆手表示没关系,“这本来就是送过来给你们家吃的。”

安婳还是轻轻在闺女嘴边拍了拍,“小馋猫,别人手里的东西不能随便咬的。”

圆圆看着妈妈“啊啊”两声,凶巴巴的,像是在抗议。

安婳捏了捏女儿的肉脸蛋,“你还凶上了......”

“噗呲噗呲。”圆圆冲着妈妈吐口水。

安婳气笑。

“麻。”圆圆忽然干脆利落地喊了声。

安婳顿时忘却其他一切,眼睛放光地看着小闺女,“你喊的什么?再喊一句。”

“麻!”

周梅花也兴奋道:“哎呀,咱小圆子会叫妈了。”

冬冬更是跳着脚道:“叫哥哥,叫哥哥。”

“麻麻麻麻麻。”许是感受到大人的高兴,圆圆小姑娘索性给面子的赠送一大串。

安婳喜得亲了女儿一大口,又看向姐姐,“小团子,叫声妈妈。”

团团咂着手指头,翘着小脚脚,瞟了妈妈一眼,扭过头去。

安婳哄她,“乖乖,叫声妈妈。”

团团忽然不动了,眼睛定定地瞧着某一点,像是在专注地做某件事。半晌后,空气里弥漫出一股臭味,团团的表情也随之从凝重变为轻松。

冬冬陈述道:“小团子拉粑粑了。”

安婳:“......我闻见了。”

周梅花将烧鸡放到安婳家的厨房,安婳自己去给团团换尿布,让冬冬装了几根邱淑慎冬天时做的腊肠给周梅花,当做烧鸡的回礼。

周梅花推辞了几番,冬冬劝道:“大姨你就收下吧,尝尝我姥姥的手艺,如果好吃的话回头夸夸她,她肯定高兴。”

周梅花啧啧叹了一番,“这孩子真会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又问安婳:“我记得你早就说过要送冬冬去学校的,咋还不送去?”

安婳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团团重新放进婴儿车里,道:“是打算去年入学的,可去年不是乱嘛,小学都停课了,还不如让他在家呢,他现在每隔几天就要去他姥爷那,他姥爷教他认字读书。”

周梅花:“家里有文化人就是不一样......我家那几个,学校不上课可把他们乐坏了,天天去野去疯......唉,我也没本事给他们上课。”

安婳想了想,道:“学校不会一直停课的,我们厂里都已经在逐渐复产了。”

安婳说得没错,等暑假过完,新学期开始时,学校就有人在喊复课了。

不过还是有争执,有支持复课的,也有支持停课的。还因此分起了正儿八经的派别,一个“复派”,一个“停派”,又开始斗。

小学里面毕竟学生年纪小,闹得没那么厉害,说复课就复课了。于是,安婳把冬冬送去了小学读一年级。

儿子学校报名的这天,双胞胎忽然拉起了肚子,安婳要和邱淑慎领孩子去医务室,便让肖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送儿子去学校。

肖政虽然忙,但一个小时或两个小时的时间还是抽得出来的。

他穿着一身绿军装,骑上安婳的那辆“白鸽”,拎起儿子往横杠上一放。

冬冬被爸爸粗鲁的动作弄得有点痛,挣扎了一下,“爸爸你轻点。”

肖政放轻了动作,却还是喝道:“好好说话,一个大老爷们嗲声嗲气的像什么样子!”

冬冬嘟着嘴,不出声了。

他不想要爸爸送,他一个人也能去学校的。

肖政丝毫没察觉儿子对他的嫌弃,长腿一蹬,车子滑了出去。

平时肖政很少有跟冬冬独处的时间,此刻他不免想借着机会跟冬冬培养一下感情。

于是他道:“儿子,想不想体验一下飞的感觉?爸可以骑快点。”

冬冬连连摇头,“不要不要,吓人。”

肖政:“......胆子这么小,还是不是爷们?”

冬冬:“爸爸你逻辑不对,胆子小不小和是不是爷们没有必然联系,不是所有爷们胆子都大,也不是所有胆子大的都是爷们,妇女们也有胆子大的,爷们里也有胆子小的。”

肖政被一通绕,脑袋大,哼了一声道:“就一张嘴会说,也不知道你是随谁,我跟你妈可都是老实人。”

冬冬:“爸爸你不是老实人,你是文盲,不会说。”

“谁跟你说老子是文盲?”肖政生气了,“老子现在天天看书,眼睛都快看瞎了......回头老子也得弄副眼镜戴戴!”

说到这,肖政还真想象了一下自己戴眼镜的样子。

嘿嘿,肯定贼他娘的像文化人。

肖政还记恨儿子说他是文盲呢,存心要逗弄一下,于是一下子加快了速度,两旁的景色飞速后退,吓得冬冬尖叫起来。

肖政哈哈大笑,“臭小子,服不服你老子?”

冬冬很无语,觉得他老子很幼稚。

从自行车上下来,冬冬瞪了爸爸一眼,脸颊气鼓鼓的,颇有点像安婳生气时的模样。

肖政一下就心软了,放软了声音,“行了行了,以后不逗你玩了。”

不过还是在心里吐槽,儿子三岁的时候就能带着骑马了,现在却会被个自行车吓到,真是越活还越不如小时候了,废了废了。

今天是报名日,学校里的人很多,肖政还在张望该去哪里报名时,冬冬就已经迈步往前走了,还不忘让他爸跟上。

七绕八绕的,冬冬就领着爸爸到了报名处。

肖政摸了摸鼻子,儿子虽然胆子不大,但脑瓜子还是好使的,像他......像他媳妇。

“这是报名表,把基本信息填一下。”老师给了肖政一张纸和一支笔。

肖政接过,先大致看了一下,就打算动笔。

不过接着就顿住。

他犹豫几秒,将报名表给了儿子,“你不是认识很多字了嘛,报名表就自己填吧,当是考验你了。”

冬冬也没觉有异常,自己填就自己填。

小小的人儿一笔一划地认真写着。

肖政的眼神鬼鬼祟祟地瞟了过去,看到名字那栏填上的字,咬牙啧了一声。

原来是这么写的!

是的,肖政填报名表在第一项名字这栏就被卡住了。

冬冬的大名是安伯槐起的。

文化人嘛,取名字也要讲求个好听又有含义。

冬冬的大名叫肖鼐(nai四声)。

肖政当初是专门练过鼐这个生僻字的,可是长时间不用就给忘了。

当老子的,连儿子的名字都不会写,太丢人了。

肖政神色凝重,暗下决心。

不行,双胞胎的名字必须得叫建党和建军,好听好记好写!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回去以后,肖政就跟安婳说了给双胞胎取名的事。

安婳瞅了眼肖政,“不许叫建党建军。”

肖政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媳妇看穿了,郁闷道:“你咋知道我要说这个?”

安婳翻了个白眼,“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肖政笑,“你也说这么粗鲁的话?”

安婳:“我这叫接地气。”

“好好好,接地气。”肖政重新把话题转回名字上,“那不然叫什么?万一我老丈人再给取个像肖鼐一样的名字,我得花多少时间才能把笔画背下来啊。”

安婳笑着问:“今天报名发生了什么故事?”

“不是故事,是事故。”肖政对着媳妇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自己不会写儿子名字差点出丑的事讲了一遍,“幸好我脑瓜子机灵,让冬冬自己写了,否则就丢大脸了。”

安婳:“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国家现在的文盲率还是很高的,就算扫过盲的人,也顶多只是会看个报纸,你比很多人都强了。”

媳妇这么夸自己,肖政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也是......算了,双胞胎的名字还是让老丈人取吧,不过你得记得叮嘱他,别再取那么生僻的字。”

安婳道:“不用我爸起,我已经想好了两个名字,思贤和思齐,你看行不行?”

说着,安婳还找来纸笔,把名字写在纸上给肖政看。

肖政仔细看了看,点头,“可以,很好。”他其实也没太多的要求,只要名字好记好写就行。

“只不过......肖思贤,肖思齐......”安婳咂摸了一会,“肖思齐还好,肖思贤好像......听着没那么顺耳,对吧?”

肖政也念了几遍,最后道:“是有点,安思贤还好听些,要不然让思贤跟你姓?”

安婳很意外。

肖政不是个完美的人,哪怕他在部队接受过教育,思想经历过革命,但他毕竟出生、生长于旧社会,时代在他身上打下的烙印,或多或少还有些残留。

比如他的直男行为,有时候的大男子主义,以及时不时就要冒出来的传统观念

安婳打量着肖政,调侃道:“看不出来啊,我们肖师长的思想观念这么进步,居然不介意孩子跟媳妇姓?”

肖政切了一声,“你也太小瞧你男人了,我可是十几岁就进了队伍的人,能那么封建?孩子跟妈姓怎么了?当妈的辛苦十月怀胎,又拼了命的生下来,出的力不比当爹的多?这么说吧,咱家就算是三个孩子都跟你姓,我都没意见。”

安婳踮起脚摸了摸男人的头,笑眯眯地夸他,“不错不错,肖政同志的思想觉悟很高。”

肖政挺胸抬头,得意得就差摇尾巴了。

隔天,安婳就宣布了双胞胎的名字。

“思贤、思齐......”邱淑慎默默念了两句,然后笑着刮了刮团团的小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子,“以后你就叫安思贤了。”又转头对圆圆道:“你的名字叫肖思齐,记住了吗?”

圆圆“啊啊”两句,回应了邱淑慎。

团团则吐了个泡泡。

安伯槐今天也过来了,捋着胡须看向肖政,眼神竟然透着几分喜爱,“女婿啊,你能让双胞胎中的一个冠我们安家的姓,我跟你妈都很是高兴啊。”

冠安家的姓,也算是安家添丁进口了,安伯槐当即就要跟肖政喝上几杯,以作庆贺。

“爸,肖政中午可不能喝酒,你们晚上再喝吧。”安婳道。

“晚上?那喝不了了,我买了下午的票要回省城。”

安婳惊讶,“回省城做什么?有事吗?”

安伯槐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回去看看......”安伯槐将安婳拉到旁边,小声道:“你告诉我,那些宝贝都放在哪里的?我不放心,想去看一眼。”

安伯槐上次回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家里的空房子,以前装得满满当当的屋子瞬间空了,他当时心都抽了一下。

虽说相信女儿女婿吧,但不让他亲眼瞧瞧,终归是心里不踏实。主要是他这几天还总做梦,梦见自己花了全部身家买的宝贝被一个怪兽全吞进了肚子里。

安婳早就料到安伯槐会提起那些古董,不提还不正常呢。

她做出为难的样子,“爸,不是我不想让你看,只是让你看的话也太不安全了,你想啊,东西好好的放在那里,不动就不会有人发现,你如果非要去看一眼,说不准就被谁瞧见了。”

安伯槐犹豫了,“你说的也是......”

安婳又道:“万一被人发现了,当成四旧全给砸了,到时候找谁哭去?”

安伯槐见过抄家,光是想象一下自己的古董被那么对待,他就心疼得恨不得死过去。

安伯槐连忙摆手,“不看了不看了,省城也不回了,学院里的人好几个都被抄家了,我知道的.......”

安婳点头,很好,“吓唬”这一招对安伯槐来讲,永远有效。

午饭摆上桌,一家子正和乐融融地吃着,外面突然有人来传信。

肖芳芳早产了,很凶险,正在医院抢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婳和肖政赶去了医院。

医院已经不像一年前那么乱了,很多医生都回到了医院。

耿彪在产房外头呆呆地站着,产房里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一片寂静,倒更令人心慌。

安婳走过去,着急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日子还没到吧,怎么就早产了?”

耿彪回过头来,呆滞地看了两眼安婳和肖政,才回过神,喃喃道:“我回家的时候看到她倒在地上,身下有血......”

安婳和肖政对视一眼,难道是肖芳芳自己在家摔了一跤?

“我好像......”耿彪努力回忆着,“我下班回去的时候,好像在巷子口看到了芳芳她侄女,只看到了个背影,不确定是不是......”

肖小翠?

肖政皱着眉,“我去把肖小翠找来问一问!”

安婳拉住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芳芳,等芳芳平安了再说其他的,不然搞得乱糟糟的,也不利于芳芳抢救。”

肖政勉强按捺住。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出来。

“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是个女孩,很健康,不过产妇大出血,目前还没止住,你们家属......做好准备。”

耿彪像个木头一样立在那,脑子停止了思考,直到孩子的一声哭,才把他的思绪拉回来,他一下冲了上去,“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好准备?”

肖政拉住耿彪,“冷静点。”

“做好准备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耿彪双眼充血,浑身的筋脉蹦起,像是处于爆炸的边缘。

“让我进去看看!让我进去!!”

护士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安婳连忙过去,跟护士一起离开,把孩子洗干净包好。

因为事发突然,东西也没准备齐全,只来得及带上一个双胞胎用过的襁褓。

“没有给孩子准备小衣服吗?”护士问。

“准备了的.....”肖芳芳早就在给孩子做衣服了,估计都做到一岁上了,只不过没带上,在她家里。

安婳吩咐肖政去肖芳芳家把衣服拿来,又从医院买了一个奶瓶和一些奶粉,因为看目前的情况,肖芳芳短时间内怕是没法给孩子喂奶。

哪怕安婳一直忙着孩子的事,心也是提着的。

大出血可不是小事,这个年代没有输血技术,能不能活下来真的就看命了。

想到这,安婳的心就开始慌乱,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带走肖芳芳,不要让这个刚生下来的可怜孩子没了妈

耿彪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坐在那,双手抱头,头埋着。

安婳抱着孩子过去,想让他看一看,又没开口。

算了,耿彪全部的心神估计都在肖芳芳身上。

孩子也像是察觉到气氛的不同,不哭不闹,打个小哈欠就睡了过去。

终于,肖芳芳被推了出来。

抢救肖芳芳的医生,就是之前给安婳接生的那个宋医生。

宋医生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血止住了,产妇还在昏迷,看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吧。”

耿彪一下就冲到了肖芳芳的旁边。

宋医生拦了他一把,“家属冷静点,产妇需要静养。”

看到肖芳芳虚弱地躺在那里,脸上白得没有丝毫血色,耿彪硬生生克制住自己没有上去抱住她。

“肖芳芳同志的家属,你可以在她耳边说说话,可能有助于唤醒她。”

安婳将熟睡的孩子也放到肖芳芳的身边,“孩子跟母亲心连心,让孩子也陪着母亲吧。”

耿彪这才看向襁褓中的小婴儿,这是芳芳拼命生下来的孩子啊

安婳看了眼一家三口,先离开了,她得去准备好一些吃的,等肖芳芳醒过来,可以第一时间补充营养。

外边的走廊上,肖小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高哲也跟着的。

肖小翠本想来看看哑巴姑姑到底怎么样了,结果一来就看到三叔,表情还不好看,她一下就哆嗦了。

“三、三叔......”

肖政盯着她,脸色沉得要命。

肖小翠咽了咽口水,问:“姑、姑姑没事吧......”

“做了坏事,心虚了?”

肖小翠连忙摇头,“不不不,我没有,不是我干的!”

高哲上前一步,“三叔,小翠她......”

话刚起了个头,肖政就冷冷开口打断,“这没你说话的份,让肖小翠自己说。”

高哲脖子一缩,乖乖退了回去。

肖小翠瞪了高哲一眼,窝囊男人,关键时刻算是指不上他了!

察觉到三叔的冷冽眼神,肖小翠连忙道:“三叔,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是去过姑姑家,想找她说说话来着,可说完话我就走了啊,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越说,肖小翠的底气越来越不足。

突然,病房门打开,耿彪走了出来,他三两步走到肖小翠的面前,一把攥住她的衣领子,声音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老子从不打女人,但如果我家芳有个三长两短,老子一定剁了你!”

肖小翠从没遇到过这种阵仗啊!

耿彪长得壮实,几乎都把她拎了起来,那股压迫感让她气都喘不过来。

“高、高哲......”肖小翠哭着喊自家男人。

高哲鼓起勇气去拉耿彪,耿彪的一个眼神就让他退却了。

“你......”肖小翠恨自家男人不争气,然后又怕,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是姑姑自己摔的,不信你问她去,我的话你不信,姑姑的话你总信吧。”

肖小翠虽不喜欢哑巴姑姑,但也知道哑巴姑姑不会说谎,所以怕归怕,心底里还是有点依仗。

高哲附和肖小翠的话,“小翠说的是真的,她姑姑自己踩着凳子往房梁上挂辣椒才摔了的,不关小翠的事啊。”

耿彪手一搡,肖小翠就飞了出去,要不是高哲接住,恐怕就摔地上了。

“你是知道你姑姑还没醒过来才这样说的吧?”耿彪手指点了点肖小翠,“她要是醒不过来,你就去陪她。”

肖小翠呆住。

啥意思?

姑姑醒不过来了?

还要她陪葬?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小翠开始神思恍惚了。

看耿彪那莽样,像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

肖小翠太后悔了,早知道就不去找哑巴姑姑了!

也怪她成天实在是太闲了,在云县又几乎没什么熟人,她也是憋了好多天才决定去找哑巴姑姑说说话的。

当然,哑巴姑姑不会说话,基本上都是她在说,她说的吧,也都不是什么好听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哑巴姑姑真的是自己摔的,她当时离的起码两丈远呢!

在看到哑巴姑姑摔倒在地,还流了血,肖小翠吓傻了,第一反应就是跑,怕别人误会是她干的。

可是跑到一半,她又反应过来,她不管不顾地跑了,哑巴姑姑家里没人,万一出个啥事咋整?

肖小翠思前想后一番,又折了回去。

不过回去家里已经没了人,肖小翠一琢磨,便猜应该是姑父已经回来了。

肖小翠心神不宁地回了自己家,跟高哲说了这事。高哲劝她来医院看看情况,他们这才过来了。

但是把这些说出来,都没人信。

肖小翠人生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比窦娥还冤。

守着肖芳芳醒过来的这段时间,肖小翠看起来比耿彪还焦急,一直在那阿弥陀佛的。

安婳拉着她出去。

“别在那烦你姑父,没见他看你的眼神都掺了刀子的?”

肖小翠害怕地问:“婶儿,万一哑巴姑......万一姑姑醒不过来,姑父真会弄死我吗?”

安婳:“这我可不知道。”

肖小翠求安婳,“婶儿,姑姑摔倒真不是我干的,你和三叔到时候可得拦着姑父点......最多让他扇我一个耳刮子,多了不行,我怕疼的......”

安婳哼了一声,“这回长教训了吧?”

肖小翠嘟囔道:“我长啥教训?又不是我推的......”

安婳:“你去找你姑姑,是不是说了难听话?”

肖小翠:“......婶儿你咋知道?”

安婳翻了个白眼,“你是因为说了难听话,才在事发的第一时间感到心虚,接着才跑了,又才被人误会,这还不能让你长点教训?你说说你,本来可以好好地过日子,你非得处处跟你姑姑攀比,能比出朵花来啊?”

肖小翠:“......比不出花来。”

安婳:“你姑姑摔倒,是不是因为被你的话刺激到了?”

肖小翠连忙摇头,“不是!姑姑是脚踩滑了才摔的,我看得清清楚楚!再说了,她一向当我说的话是放屁,怎么可能被刺激到......”

安婳倒是相信肖小翠说的,这姑娘是心眼子多了些,也自私,但人没坏到那份上,不至于主动去害肖芳芳。

“这件事情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跑了,你姑姑大着肚子摔倒,一分一秒都可能成为抢救的关键,你应该第一时间喊人,把她送到医院。”

肖小翠低着头,“我也知道错了......所以我后来还折回去看了......”

安婳叹了口气,“算你良心未泯。你就在外头待着吧,你姑父现在还看你不顺眼。”

说完,安婳就朝着医院的厨房走去。

肖小翠跟上,“婶儿,你去哪?我跟你在一起吧。”

看样子,三婶像是信了她说的话,这让肖小翠无比感动,瞬间就觉得三婶亲近。

安婳道:“去厨房看火,炉子上煨着粥呢。”

为了能让肖芳芳醒来吃上东西,安婳煮了红枣小米粥,一直煨在炉子上。

“我跟你一起去,我帮你看火......”肖小翠屁颠屁颠地跟在安婳身后。

安婳随她。

不过,红枣小米粥都熬到浓稠得能挂壁了,肖芳芳还没醒过来,安婳只好先把火关了。

她的心感觉越来越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宋大夫找上肖政,道:“肖芳芳同志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你们有条件的话准备几片老参,看能不能把她的命吊回来。”

肖政为难,“太临时了,能上哪去找老参呢......”

宋大夫欲言又止。

肖政道:“宋大夫,都这个时候了,您有话就直说吧。”

宋大夫这才道:“我家倒是有一支祖上传下来的百年老参,去年抄家被抄走了,不过......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肖政没有丝毫犹豫就道:“我现在就去找。”

被抄走的东西,目前都搁在革委会的库房里。

肖政先是打了两个电话,然后对安婳道:“你先回家去吧,医院有我和耿彪就行。”

安婳摇头,“我也留下,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肖政:“都在这杵着也没用,你回去看看孩子,她们夜里闹的话,没你怕是不行。”

安婳默了会,点点头。

肖小翠不肯回去,安婳便交代她一番。

安婳回到家时,家里的灯都是亮着的,邱淑慎坐在那神色凝重,周梅花也过来了。

“你回来了,芳芳咋样了?”周梅花看到安婳,连忙迎上来问。

邱淑慎也期待地看向女儿。

安婳摇了摇头,“目前还在昏迷。”

“天哪......”周梅花阿弥陀佛了一会,又问安婳:“怎么会这么凶险?就算是早产,她也怀了八个月......”说着,周梅花一顿,“老话都说,七活八不活......呸呸呸,什么七活八不活的,这是封建迷信!芳芳肯定没事的!”

安婳道:“梅花嫂子,你回家睡觉去吧,芳芳那有好消息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周梅花一边叹息一边回去了,希望睡一觉起来就能听到肖芳芳醒过来的好消息吧。

邱淑慎默默拭了拭眼角的泪,道:“孩子们都睡了,没闹,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去睡吧。”

安婳去看了一眼双胞胎和冬冬,才简单洗漱了下,躺到床上。

可神经紧绷着,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睡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睡着,却好像看到肖芳芳走到了她的床边,还喊了声,“嫂子。”

安婳一惊,问:“芳芳,你会说话了?”

肖芳芳看着她笑,“嫂子,谢谢你和三哥把我带到城里来,不然我这辈子可能都遇不到彪哥了。”

安婳:“什么谢不谢的,突然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你的身体没事了吧?看你的脸色那么白,接下来得多吃点补血的。”

肖芳芳摇头,“我没时间吃了,我要走了。”

安婳问:“你要走哪去?”

肖芳芳正要说什么,忽然侧着耳朵听了听,她脸上显出焦急的神色,“我听到孩子在哭,彪哥在叫我,我得去看看......嫂子,回头我再找你说话......”

这时,安婳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是一场梦。

安婳心绪不宁地躺了会,然后果断起身穿好衣服,往医院去。

骑车刚到医院门口,就见肖政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正要回去通知你呢,芳芳醒过来了。”

安婳大喜,“真的吗?”

肖政一脸后怕,“真的,不过刚刚也很凶险,有片刻的功夫她都没气了。”

耿彪一直守在肖芳芳身边的,跟她说话,也时刻注意着肖芳芳的情况。

就在凌晨三点的时候,耿彪像是有心灵感应,觉得肖芳芳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颤颤巍巍伸手去触摸肖芳芳的鼻息,然后心跳顿时就停住了。

没有鼻息!

肖芳芳脸色惨白,紧闭的眼皮上一片乌青色,嘴里还含着参片,模样诡异又吓人。

但耿彪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整个身体麻木没有知觉。

肖小翠是第一个哭出来的人,吓得孩子也哭起来,耿彪这才像是醒过神来,攥住肖芳芳的手不断搓着,嘴里喃喃念道:“醒过来,醒过来,求求你醒过来.......”

肖政进来看到这样的场景,都禁不住腿软了一下。

“姑姑的眼皮动了!”肖小翠突然叫了一声。

耿彪顿时静止住,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看着病床上的肖芳芳。

终于,肖芳芳再一次有了动静。

她真的醒了!

肖小翠一下瘫倒在地。

可算是没事。

此刻,肖小翠考虑的倒不是要给肖芳芳偿命的事了,经历了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差点流逝后,她心中的感受只有庆幸,庆幸生命终于战胜死亡。

耿彪从始至终都没哭,此刻人终于醒了,他却哭得眼泪哗哗地淌。

“还好你没扔下我走了......”委屈得跟个孩子似的。

肖芳芳扯了扯嘴角,表示想看看孩子。

耿彪连忙把孩子抱起来。

肖小翠还记得安婳的叮嘱,去厨房热粥了。

肖政则是去喊了宋大夫,又想着回家通知一下这个好消息。

刚好碰到过来的安婳。

安婳走进病房,肖芳芳抬头看她,笑了笑。

跟梦里那个形象差不多。

安婳此刻也不敢去想,那个梦到底是不是肖芳芳特意来跟她告别的

反正结局是好的,肖芳芳在人世间有足够的牵绊,没走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吃点吧,你现在身子这么虚,得好好补补。”

邱淑慎炖了乌鸡汤,安婳给送到了医院来,肖芳芳只喝了一小碗就不喝了,让耿彪发愁。

肖芳芳笑着摇摇头,示意一会再喝。

她的脸色已经红润了些,不像刚开始那么吓人了,这让耿彪揪着心也和缓了点。

“我想试试给孩子喂奶。”肖芳芳比划着道。

耿彪不让。

可能是因为大出血,肖芳芳的身体太虚弱了,根本没奶,但肖芳芳不死心,总想喂一喂。

“喂奶的事情以后再说,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身子养好。”

肖芳芳无奈地点点头,又表示想出院回家。

耿彪问了大夫后,才道:“再在医院住两天,两天后咱们就回家。”

肖芳芳嘴角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她撑起身,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小婴儿,目光柔得能滴水。

她问耿彪,给孩子取名字了吗?

耿彪想了想,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你们母女这辈子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给闺女起名叫平安吧,耿平安。”

肖芳芳本来想的是,要给女儿取个梅啊兰啊之类的名字,耿平安这个名字有点像男孩......不过看到耿彪沧桑了好几岁的面容,她笑着点了点头。

耿平安挺好的,寓意好。

希望她的女儿,这辈子都能够平平安安。

肖芳芳出院的时候安婳也来了,她问耿彪,“芳芳坐月子你打算怎么办?谁伺候?她的情况跟一般的产妇还不一样,得格外用心。”

耿彪道:“我先前就跟我表姨说好了,她帮着伺候,我也会尽力压缩工作时间,把精力放在芳芳身上。”

安婳交给耿彪一张单子,“这是我问宋大夫要的营养食谱,有些食材你可能不好弄,我明天找人给你送过来。”

耿彪动容,“嫂子,还是你想得周到,多谢。”

“又不是外人,说谢就多余了。”

安婳又去看了孩子,“你给她取名字了吗?”

耿彪回答:“取了,叫耿平安。”

小平安安静地睡着,小手攥拳放在耳侧,乖极了。

瞧着是没什么毛病,不过瘦瘦小小的,像只孱弱的小奶猫。

“她生下来只有三斤多。”安婳叹气。

耿彪看着闺女也是怜爱不已,“反正,我这辈子只打算要这么一个闺女了,我会把全部精力都拿来好好抚养她的。”

安婳看向耿彪。

耿彪苦笑一声,“芳芳这回差点没了命,算是把我整怕了,哪还敢再要第二个。”

安婳点头表示理解,又问:“你跟芳芳了解情况了吗?当时她到底是自己摔的,还是有肖小翠的原因在?”

耿彪:“肖小翠倒是没有撒谎,芳芳摔倒跟她没关系,不过我还是对她没好感,我会警告她以后不要再靠近芳芳。”

谁知,耿彪刚说完这句话,外面就传来肖小翠的声音,“姑父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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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小翠提了罐头红糖红枣,以及一扇猪肝,猪肝很新鲜,还滴血呢。

对上耿彪冷漠的目光,肖小翠瑟缩了下,才壮着胆子道:“我、我来看我姑和孩子......”

耿彪:“用不着,拿着你的东西离开。”

肖小翠知道耿彪不待见她,也不求进门去了,扔下东西道:“这都是补血的,营养好着呢,你记得给我姑吃......”

话一说完,嗖就跑了。

等到跑远,见耿彪没提着东西追上来扔她,肖小翠才慢下脚步,然后长叹一口气。

她肖小翠居然也有求着给人送礼的一天,还生怕别人不要!

肖小翠并不是突然对肖芳芳有了多深厚的感情,而是心里愧疚。

她听三婶说了那些话,回去后翻来覆去地想,她当时跑了,没有及时送肖芳芳去医院,到底有没有影响到肖芳芳的抢救?

事儿吧,就是不能多想,肖小翠越想就越觉得,自己说不定真耽误了肖芳芳的抢救。

她差点害了一条命啊!

肖小翠闷闷不乐地回了家。

高哲的级别刚好可以让家属随军,不过他们住的显然不是像三叔三婶家那样的大房子,而是多家合住一个院子,类似于城里的大杂院那样。

“咋样?你姑父收礼了没?”高哲问。

肖小翠:“......收了。”

高哲放了心,又安慰肖小翠,“你姑姑醒来后肯定把事情解释清楚了的,跟你没关系,你别自责,他们也不会怪你......”说着,高哲便开始转移话题,“我爹娘来信了,问你肚子有消息没。”

肖小翠本来还觉得宽慰呢,高哲虽然怂了点,在外人面前没能力护她,但心思还算体贴,可转眼高哲就开始说肚子的事,让她火一下就上来了。

催催催,才结婚几天啊就催!

“告诉你爹娘,我肚子没动静,不过不是我的原因,是你的种子不行!”

肖小翠吼完就进屋了,不再理高哲。

高哲张着嘴呆在原地,真、真是他的种子不行?

另一边的安婳,离开耿彪家就到厂里了,蔡科长还来问她肖芳芳怎么样了,安婳道:“没有大碍了,已经出院回家了。”

蔡科长叹了口气,“我妈去医院看了,说是彪子他媳妇这回可是凶险呢,她担心得这两天觉都没睡好。”

安婳表达了一下感谢,“听耿彪说,还要麻烦令堂给芳芳伺候月子呢。”

蔡科长笑着摆摆手,“这有啥的,我妈身体好,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两人正客套着,忽然人潮躁动起来。

有人喊道:“快去礼堂,要斗人了!”

安婳和蔡科长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已经消停一阵了,怎么又开始了?斗的谁?

蔡大姐失魂落魄地过来,“小安,赵厂长......倒了......”

赵厂长是食品厂的一把手,为人正直,光明磊落,在基层的口碑很好。

安婳跟他打过几次交道,也对他印象不错。

牛副厂长牵头成立革委会后,隐隐有跟赵厂长作对的意思,但谁也没料到,牛副厂长真把德高望重的赵厂长给斗下去了。

“光明正直的好人,斗不过阴险狡诈的坏人......”马大姐如是感叹。

赵厂长一倒,食品厂就成了牛副厂长的天下。

安婳出现隐忧,她跟牛副厂长是有过节的,牛副厂长会不会挟私报复?虽说姓牛的不敢得罪部队,但像这种人,保不齐会设陷阱来阴的,还是得多加警惕。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芳芳生产差点没命的事,肖政没有告诉老家的肖满仓,只说提前生产了,生了个女儿。

肖满仓托人捎来了两百个鸭蛋,说是给肖芳芳一百个,给安婳一百个。

捎鸭蛋过来的人,是老家那边的一个货车司机,安婳装了些干粮给他让他路上吃,以示感谢。

司机小伙子推辞了几番才腼腆收下,望着安婳欲言又止,最后像是终于下定决心,道:“婶儿......”

安婳吓了一跳,小伙子瞧着至少二十六七,管她叫婶儿??

“俺叫齐耀祖,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俺......”

“额......”安婳猜测道:“你跟肖小翠相过亲?”

齐耀祖高兴得连连点头,“这么说,翠儿提过俺!”

安婳问:“你想说什么?”

齐耀祖又一下子失落起来,“俺就想问问,翠儿她过得好不好?”

安婳打量了一番叫齐耀祖的小伙子,宽额厚唇,身材中等,鼻梁的山根部位有一片麻点,不过他皮肤比较黑,不细看的话,麻点也不显眼。

总的来说,容貌上比高哲差得远。

不过看样子,齐耀祖对肖小翠还挺念念不忘。

“她过得挺好的。”安婳也没多说什么,嘱咐了他几句路上注意安全,就找人帮忙搬着鸭蛋回家了。

鸭蛋比鸡蛋大,据说营养也更丰富。邱淑慎看了看,道:“这也太多了,吃不完会坏的。你生双胞胎的时候,你公公寄来的花生红枣也是一大麻袋,好长时间才吃完呢。”

安婳道:“要不做成咸鸭蛋?”

邱淑慎点头,“我看行。”

安婳分出一半来,让小朱帮忙给肖芳芳送了过去。

肖芳芳已经出了月子,身子也恢复了很多,可以下床行动了。

她的身体底子本来就好,如今看上去已经不像是个刚经历过生死的人。

耿彪送走小朱,收拾好鸭蛋,扭头就看到肖芳芳在厨房,正打算生火做饭。

他连忙跑过去,不悦道:“说好了家里的一切活你都不用干,交给我就行。”

肖芳芳抿了抿嘴角,打了个手势,表示她没事,可以干活了。

耿彪一把将人抱起来,放到院子里的摇椅上,“你就在这歇着,我去做饭。”

自从表姨走后,家里的一切家务就被耿彪承包了,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就连肖芳芳想喝口水,都是他递到嘴边的。

肖芳芳顺势躺在躺椅上,沐浴着秋日的阳光,听着厨房传来的咚咚咚的切菜声,觉得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就在这时,大门被敲响。

肖芳芳起身过去开门,门外却空无一人。

不过门口放着一个网兜,兜里装着一罐麦乳精。

肖芳芳疑惑,把麦乳精拿回去给耿彪看。

耿彪略一思索,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第一回了。

这段时间,每隔几天,都会有人送东西过来,要么是鸡蛋,要么是红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么是一刀猪肉,每次都是敲了门就跑。

有一回,那人跑得不及时,耿彪看清楚了她的面貌,是肖小翠。

这回的麦乳精应该也是肖小翠送来的吧。

耿彪想了想,还是跟肖芳芳说了这事,并道:“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都用不着担心,我会把她送来的东西折成钱还回去的。”

肖芳芳点点头,她也不想要肖小翠的东西。

她跟肖小翠之间,从小就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不知道肖小翠是出于什么目的送东西来,反正她是不打算跟肖小翠来往的。

跑远了的肖小翠慢下脚步,心里的愧疚又抚平了一点。

鼻尖忽然闻到一阵饭菜的香气,顺着香气找过去,看到的是国营饭店的招牌。

肚子发出咕噜一阵巨响,换成以往,肖小翠肯定已经冲进去吃喝了。

不过此时,她摸了摸自己瘪下去的荷包,心开始抽痛。

高哲每个月给她三十块钱的生活费,两个人吃饭又花不了多少,所以她攒了不少的私房钱。

而这些私房钱,已经全部花给哑巴姑姑了。

肖小翠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国营饭店移开,闷头往家去。

不行,得想办法搞钱。

当然了,她并没打算自己找工作,先不说找不找得到,她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她嫁进城里的目的是享福的,每天睡醒就吃,吃完就闲逛,才是她的理想生活。

要搞钱,只能是把高哲的工资都拿来自己管。

她知道,高哲每个月六十多块钱呢,寄回老家十块,也还有五十多,更不用说高哲在结婚前还攒了那么多的私房。

肖小翠在家门口调整了一下表情,笑容满面地进了院子,见高哲已经在做饭了,连忙过去,声音甜腻道:“我来吧,你赶紧歇着去,等着吃现成的就行......”

高哲看着肖小翠,目光有些惊恐。

肖小翠结婚后啥时候对他这么温柔过?

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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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安婳手拿一个大红苹果,引导着圆圆往她这里走。

小家伙已经会独自走路了,虽然还走不长,但两条腿儿蹬得很有劲,走得挺稳当的。

圆圆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妈妈手里的苹果,嘴边流着口水,小腿倒腾得飞快。快靠近妈妈的时候,她一下扑了过去,抱住苹果就不撒手。

安婳:“......小馋猫。”

圆圆指着苹果,“妈妈,皮皮。”

这是让妈妈给她削皮呢。

安婳起身,抱着闺女上了台阶后,又把女儿放下,找刀给苹果削皮去了。

把苹果削好切成小块,用两个小碟子装了,一碟给圆圆让她用手拿着吃,一碟送去书房给安伯槐和团团。

安伯槐最近总往这边跑,因为他发现才十五个月的小团子居然喜欢听他读那些艰难晦涩的文章。

安婳推门进去,把苹果放在书桌上。

安伯槐兴奋地对她道:“我发现思贤很有读书的天赋,难道是因为姓安的缘故?”

安婳哭笑不得,“她才多大啊,您怎么看出来她有读书的天赋的?她到现在还不会说话呢。”

圆圆已经会说些简单的词语句子了,团团连口都不肯开。

安伯槐摇头,“不会说话不能代表什么,明代的文徵明八岁了还不会说话,也不耽误他后来成为有名的大书法家。我跟你讲,思贤很有定性,能专注地做一件事,我给她念了一个多小时的古文,她听不懂,却一直在专心地听,普通的小孩子哪里坐得住,早就闹了。”

安婳喂大女儿吃了一块苹果,问她:“喜欢听姥爷读书吗?”

团团咬着苹果,轻轻点了点头。跟妹妹一模一样的小脸,呈现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沉静。

一个动,一个静,也挺好。

“对了,女儿,我跟你说一件事。”安伯槐突然想起来,“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就住在我隔壁那条巷子,姓范,他老家来了个侄孙女投靠,那孩子才十四,父母双亡成了孤儿,可是老范家也不宽裕,实在没办法多养一张嘴,就想给小女娃找个暂时的落脚点。”

安伯槐叹了口气,“你妈在你这操持一大家子也不容易,我琢磨着,不如让那姑娘过来帮帮你妈,老范说了,只要能给那孩子一口吃的,有个住的地儿就行,你对外呢,就说是肖家那边的亲戚来投靠的。”

安婳瞬间感到羞愧,没错,自从肖芳芳结婚后,邱淑慎便几乎包揽了大半的家务,还要带孩子,是非常劳累的。安婳说过不止一次,让母亲帮忙看孩子就行,家里的其他事情,等她和肖政回来做,可是老人心疼儿女,总想着能多帮一点是一点。

前两天邱淑慎还腰疼,买了膏药来贴,安伯槐估计也是心疼老伴,才开口对女儿说了这番话。

“爸,对不起,是我让妈妈太辛苦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问题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的,不过您所说的老范家的侄孙女,我有一些顾虑,现在是特殊时期,最好还是不要让不知根底的人来家里。”

安伯槐沉吟一番,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虽跟老范聊得来,但终归认识的时间尚短......那就算了吧。”

安婳思考了一会,问:“爸爸,让老范的侄孙女到家里帮忙的事情,是您自己的想法,还是老范提的?”

安伯槐:“你妈妈的腰不是扭了嘛,跟老范闲聊时提了一嘴,他听说后就建议我找个帮佣,还说营区家属院这边有很多人都找帮佣,对外说是投靠的亲戚就行。”

老范对部队家属院的事这么了解?

安婳又问了一下这个老范的基本情况。

安伯槐道:“他比我大许多,十几岁的时候就考上了秀才,不过接着,科举就取消了,到了民国,他又当了私塾的教书先生......不过后来他的身体不好,早早就退了在家休养,靠着儿子儿媳养活,所以日子也还算安稳。”

安婳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安伯槐不安道:“怎么了?老范,有什么问题?”

安婳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问题,就是直觉有点怪,老范先是建议安伯槐找个保姆,接着又拎出一个来投靠的侄孙女,怎么就那么刚好呢?

不过不管是凑巧,还是别的,安婳都不会随便把陌生人招进家来的。

她道:“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对爸爸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就是您平时跟人交往的时候,尽量要有所保留,不说太多家里的事情,也别发表自己的观点,好吗?”

安伯槐被女儿说教,本来是不舒服的,不过女儿的语气轻松俏皮,还带点笑意撒娇,那点不舒服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哈哈笑道:“行,听宝贝女儿的。”

安婳又道:“妈妈这边您也放心,我会尽快找个人负担起家里的家务。”

光是嘴上说让邱淑慎不要干那么多活是没用的,她肯定还是不听,所以找个人帮忙干活,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安婳回头就跟肖政商量起了这事。

“要不,让你老家帮忙找个人过来?”

肖政道:“我们肖家是外来户,亲戚少,二哥家倒是还有个闺女,不过我也不想让她来,只能从生产队上找个没血缘关系的了。”

安婳:“没血缘关系的也行,只要人老实本分,勤快爱干净。”

肖政点头,心里琢磨着,这封信不能写给肖满仓,如果是肖满仓挑人,肯定会挑跟他关系好的人家,那么人选的品质就不一定能保证了。

干脆写给队长王金水,托王金水帮忙找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芳芳生完孩子后,耿彪就不让她去上班了,理由是怕肖芳芳太辛苦,身体吃不消。哪怕肖芳芳已经恢复成以前的生龙活虎,在耿彪的眼里也还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服务社的工作是肖政安排的,肖芳芳怕三哥不高兴,就找嫂子说这事。

安婳问:“那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呢?”

她的真实想法?说实话,肖芳芳很纠结。

一方面,她是喜欢上班的,因为上班让她感觉自己很有价值,她一个哑巴,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想一想就觉得很幸运。

可另一方面,肖芳芳上班的时候也有烦恼,大家都知道她是师长的亲妹子,正面不会跟她冲突什么,但她走后门进来,总会招一些人的恨的,所以背地里给她使绊子的也不少。

再加上有了小平安,她对家的眷念更深,根本舍不得跟孩子分开一分一秒。

安婳懂了肖芳芳的意思,沉吟半晌,没有多劝什么。

有一份工作,一份收入,对女人来说固然是多了一层保障,不过考虑到肖芳芳这里没有人帮忙带孩子的实际情况,要兼顾工作家庭可能确实会非常辛苦。

有背着孩子上班的妇女,这时候的很多单位也允许,但小平安的身子弱,不一定吃得消。

“那你就把工作辞了吧,没关系,你哥那里我会解释的。”

肖芳芳放了心。

安婳又道:“你没了工作就没了收入,可就得把家里的经济大权掌握在手里。”

肖芳芳抿了抿嘴角,耿彪在婚前就把存折都给她了,每个月的工资也是由她去领的。

安婳了解到后,笑了,“耿彪对你一心一意,是我多虑了。”

从肖芳芳这里离开后,安婳就去厂里上班了。

在厂办大楼的大门口,身后一个声音忽然叫住了她。

“安婳同志。”

安婳转身一看,居然是牛副厂长......不,他前面的副字已经去掉,应该是牛厂长了。

“牛厂长好。”安婳笑着打招呼。

牛厂长也是笑容可掬,亲切地问候了安婳几句,才率先往办公室走去。

安婳这还是第一次跟牛厂长单独接触,没想到是路上偶遇。

上回的事,虽然没有直接让牛淑丽遭受太大损失,到底是让牛厂长手底下的一员大将降职记过了,牛厂长居然还这么和蔼可亲,是真的忌惮不敢得罪肖政呢?还是只是表面装得好?

安婳正沉思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杨天骄笑道:“想什么呢,喊你几声了都没应。”

安婳回过神,“没什么......你已经上班了?心情好些了?”

杨天骄叹了口气,“不好能怎么办?反而更怀不上,你说我当时怀的时候,怎么就没察觉到呢......”

眼看着肖芳芳都生了,杨天骄和李寒松比肖芳芳还先结婚,却一直没动静,杨天骄就偷摸去找了个老中医把脉。

谁知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中医说她怀过,但是不知不觉流掉了,杨天骄顿时大受打击,心情抑郁得班都上不了,请了几天假。

“你还年轻呢,跟李寒松结婚的时间又不长,慢慢来,别着急,最重要的是放松心情。”

“话是这么说,可是看芳芳都有闺女了,我眼馋啊,而且我的年龄也不小了,眼瞅着就要到三十了。”杨天骄苦笑一声,“我嫂子又怀上了,还对我阴阳怪气的,说实在生不出来也没事,她肚子里的那个可以抱给我养。”

“当她的话是放屁,甭理她。”

杨天骄噗嗤笑出来,“跟你说会话我轻松多了。”

安婳道:“今天下班后去我家坐会,咱们继续聊。”

杨天骄也搬到家属院了,不过跟安婳家隔了好几排。

下班后,两人一块回去,杨天骄直接去了安婳家。

进了门,她先跟双胞胎玩了一会,才对安婳道:“你是不是有事想问我?”

安婳笑,“真聪明!你现在在牛厂长手底下做事,觉得他为人怎么样?”

杨天骄的工作是给领导写稿子,原先给赵厂长写,现在换了牛厂长,她是办公室里少数没被调走的人之一。

“表面人模人样,当谁不知道他是怎么上来的一样,”杨天骄撇嘴,“这种玩阴谋诡计的人是不会得人心的,就他手底下那个指哪打哪的李国超,我敢说都是不服他的。”

安婳来了兴趣,“怎么说?”

杨天骄:“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李国超有一回从牛厂长办公室出来,本来笑得跟朵花儿似的,门刚一关上就阴了脸,还往门里啐了一口。”

李国超就是牛厂长推出来给肖政的交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总之像杨天骄说的,李国超对牛厂长绝对不是百分百忠心。

安婳又问了一些关于牛厂长的事。

她也不确定有没有必要,反正多了解一些信息总没有坏处。

晚上安婳还跟肖政聊了聊这事,肖政听了也道:“是该注意,不过你不用放太多精力在上面,我会派人盯着他的。”

安婳好奇,“派人?派谁啊?这种事情,应该不能派部队里的小战士去做吧。”

肖政:“那是自然。放心,地方上我也找得到人。”

安婳更有兴趣了,“地方上找人?你这么厉害啊?该不会我们厂里也有你的眼线吧。”

“什么眼线,多难听!”肖政笑着呵斥,随即又颇得意道:“不过呢,你说得没错,你每天在厂里做了什么,我要是想知道都能知道的。”

安婳:“......”

肖政哈哈大笑,“瞧把你吓的,你又不背着我做对不起我的事,怕啥?”

安婳:“不是怕,是觉得你变态。”

肖政:“变态啥意思?”

安婳:“猥琐下流的意思!”

肖政还真配合着猥琐一笑,抱着媳妇就往床上倒,“老子就下流给你看!”

这一下流,就又是两个小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老家的王金水回信了,肖政看完后勃然大怒。

安婳诧异,问他:“怎么了?找人的事不顺利?”

肖政举着茶缸喝了几大口,才压下心中的怒意,道:“杨大勇他媳妇,想让自家大闺女过来给我们干活。”

安婳一时没反应过来杨大勇是谁。

肖政道:“你跟我回老家那次去见过的,杨大勇没了,家里就剩他媳妇刘月娥和三个孩子,每个月都寄钱过去的。”

哦,资助的战友。

安婳皱眉回想了一下,“他家的孩子好像都很小吧......大闺女多大了?”

“周岁十三。”

“还是个孩子呢!”

“可不!”肖政指着信里的内容让安婳看,“你瞧瞧信上说的,说是为了报答我的资助之恩,让英子来给我干活带孩子,啥也不要,给口吃的就行......啥玩意啊,我当初千叮咛万嘱咐让孩子们好好念书,刘月娥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忘光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她居然舍得送去别人家当保姆!”

肖政气道:“我用得着她报答我?我资助孩子就是为了报答杨大勇,她只要把孩子都好好养大,对得起杨大勇的在天之灵,我就谢她了!”

安婳还没有见过肖政这么生气,替他拍了拍胸口,柔声道:“好了好了,咱不要孩子来就是了,你再写封信回去严令她不许孩子辍学,她肯定会听的。”

现在高考都取消了,学校也不好好教课,很多人觉得上不上学都无所谓了。

肖政被媳妇的温言软语劝着,很快就消了火气,提笔写起信来。

王金水本来就已经找好了人选,是刘月娥听说了肖政要找人干活以后,拉着闺女过来找王金水,说了想报答肖政的那番话。

王金水觉得刘月娥的闺女年龄太小,但又碍于肖政和杨大勇的关系,他不好直接否了,于是就写信先问问肖政。

如今得了肖政这边一个明确的态度,他才放心将本来选好的人给送去。

他有私心,选的人是他本家的一个侄女,叫王彩燕,十七岁。

不过人也不是随便挑的。

他知道肖政媳妇是文化人,所以挑的人不能是文盲,而且去城里是干活的,所以也不能选漂亮娇气的。

王彩燕就正好,读过一年小学,能认几个字,长得虽然干瘦干瘦的吧,但很有劲儿,不但包揽了家里的活,还能下地挣工分呢!

最重要的是,王彩燕性格沉闷,平时都只埋头干活,从不说三道四,惹是生非。

王金水帮忙买了车票,然后去了王彩燕家。

王彩燕正在剁鸡食,见王金水来了,连忙停下,站起来,脸上的神情很紧张。

她在等待王金水宣布,她到底能不能去城里。

王金水把车票和地址塞到她手里,笑道:“明天的车票,你早点到队部,马车送你去车站,到了邻市,你自己到火车站买去云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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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彩燕捏紧车票和地址,目光真挚道:“叔,你的大恩大德,俺会报答的。”

王金水哭笑不得,“啥玩意就大恩大德了?不至于!不过你记着啊,你一个姑娘家出远门,一定要注意安全,别跟陌生人说话,别吃陌生人的东西,自己把干粮带足了。”

王彩燕重重一点头,“俺知道的,叔。”

王金水又道:“去了肖师长家,要多做事少说话,时刻记得自己的本分。当然了,你也不要怕,肖师长两口子都是好人,只要你踏实干活,他们不会亏待你的。”

王彩燕:“俺懂!”

王金水问:“你爹娘和弟弟妹妹都不在家吧?”

王彩燕:“家里就俺一个人。”

王金水这才放心道:“肖师长那边每个月给你十二块钱的零花钱,但我跟你爹说的是八块,你到时候往家寄钱可别那么实诚。”

王彩燕愣了一下,“十二块?”

王金水解释道:“十二块不少了,人家城里刚参加工作的工人一个月才拿十八块钱呢。”

王彩燕连忙摇头,“俺不是嫌少,俺是没想到,还能有钱拿。”

王金水:“说到这,俺还得交代你几句,你去肖师长家是干活的,但对外面的人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有人问你是谁,你就说是肖师长的老家侄女,也别说他们给你钱的话,明白吗?”

“俺明白的!”王彩燕平时不爱说话,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俺就管肖师长叫叔,管他媳妇叫婶儿。”

王金水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放心离去。

就在王金水的背影渐渐消失时,一个跟王彩燕差不多的姑娘从墙根后面冒了出来。

姑娘忿忿地朝王金水离开的方向呸了一口,有眼无珠的老东西!居然选王彩燕而不选她!

此人正是王彩燕的妹妹,不过不是亲的,而是后娘带过来的,改的名叫王彩凤。

自从后娘和王彩燕的爹又生了个儿子后,加上王彩凤,四口人才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王彩燕倒是像个外来的。

所以,王彩燕想去城里,不是因为向往城里的繁华,而是想逃离这个并不像家的家。

她的亲爹,宁愿对不是亲生的王彩凤好,也不对她好。

“哼,要去城里了,了不起哦。”王彩凤双手抱胸,阴阳怪气。

王彩燕继续剁鸡食,一声不吭。

王彩凤踢了一脚旁边的凳子,咬牙道:“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金水大叔之所以没选俺,是因为俺长得太俊了!你是丑八怪才得到这次机会的。”

王彩凤确实长得好,白皮肤瓜子脸,身段也窈窕,算得上是个美人。

因为长相,王彩凤一向自视甚高,立志要嫁到城里去。

王金水说要送人去肖师长家干活,她立马就活了心思。

肖师长的大名,谁不知道?那是城里的大官!去了肖师长家就等于一步登天,像那个肖家的哑巴,还有肖小翠那个小贱人,不都是去了肖师长家就嫁了干部么!

王彩凤让她爹去跟王金水说,谁知道一点用没有,王金水最后居然选了王彩燕!

想到这,王彩凤就很不服气,她眼睛死死盯着王彩燕手里的车票。

刚才在外面,她听到了王金水跟王彩燕说的所有话,去了城里每个月还有十二块钱呢!这本该是她的!

过了会,不知想到了什么,王彩凤脸上的不甘慢慢消失,转而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第二天一早,王彩燕刚打算出门,就感觉肚子一阵疼,来不及多想,连忙往茅房跑去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同志,请问这里是xx独立师营区家属院吗?”

站岗的小战士看到一个穿着满是补丁衣服的姑娘走过来,姑娘手里只挎着一个小包袱,不过目光清明,步伐稳重,模样很是正派。

“你好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吗?”

姑娘说明了来意,小战士道:“请稍等,我拨个电话问一下。”

过了片刻,小战士过来,“肖师长家住在第一排,一直往里走,家里有人在门口等你。”

姑娘点头谢过,深呼吸一口气,往家属院里面走去。

家属院里的房子虽然是平房,但一排排的非常整齐,而且是统一的青瓦红砖,还有明亮的玻璃窗,看着就气派。

冬冬远远看到一个陌生的大姐姐走过来,猜到应该是妈妈让他等的人。

他上前礼貌问道:“请问你是从李王庄来的吗?”

姑娘轻声答道:“是。”

冬冬冲大姐姐招招手,“跟我进来吧。”说完率先走进院门,喊道:“妈妈,人来啦。”

安婳从厨房出来,见冬冬领着一个黑瘦黑瘦的姑娘走了进来。

“你是王金水队长给我们找的人吧?”安婳跟姑娘确认。

姑娘乍然看到这么好看又年轻的妇女,愣了一下,随即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说出在来时路上打了无数遍草稿的话,“婶子,俺叫王彩燕,今年十七岁,俺啥都会干,做饭洗衣服喂猪喂鸡......”眼睛瞥见院子里的菜垅,王彩燕又临时加上一句,“俺还会种菜!”

安婳笑道:“先进屋来。”

进屋后,安婳给王彩燕倒了杯水,“该注意的东西,王金水队长跟你讲过没?”

王彩燕连忙点头,“俺会多干活少说话,不惹是生非,要是外人问俺,俺就说是肖师长的侄女,来投靠的。”

安婳一直在打量着王彩燕,穿得虽然破了些,也显得风尘仆仆,不过脸和手都挺干净的,指甲盖里也没有污泥。

听到王彩燕的话,她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你肚子饿了吧,饭就快好了,让冬冬领你去洗把脸,马上就可以开饭。”

她不是来干活的吗?咋一来就吃饭?王彩燕不自在地站起身,“婶儿,俺先干活吧。”

邱淑慎走过来,闻言噗嗤笑道:“这孩子,现在正是饭点,当然要先吃饭,吃完饭再带你熟悉熟悉家里的环境,到时候再说干活的话。”

安婳将家里的几个人介绍了一下,就让冬冬领王彩燕洗脸去了。

洗脸洗手用的是热水,还打了香香的肥皂。

带着香味的热气蒸腾在脸上,王彩燕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下,舒服地叹了口气。

她差点就没来成。

临走时,她突然开始拉肚子,几乎没办法从茅厕出来。

王彩凤得意的声音从茅厕外头响起,“你慢慢拉吧,车票和地址就归俺了!俺先走一步!”

王彩燕这才反应过来,她拉肚子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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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彩燕暗恨自己把王彩凤想得太好了,没提防王彩凤干出这么下三滥的事。

王彩凤去车站坐车了,王彩燕的爹和后娘去王金水那磨缠,愣是不让王金水阻止。

眼看,去城里的人选就这么从王彩燕变成王彩凤。

王彩燕看着亲爹一心替王彩凤争取的样子,心彻底冷了,背上收拾好的小包袱,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有车票她就自己买,反正肖师长家的地址她已经记住了。

谁也不知道王彩燕是有私房钱的,每年过年,她娘舅都要给她压岁钱,娘舅家条件不好,给的钱不多,但多年攒下来,去城里的路费是够了。

一路上王彩燕都在想,她和王彩凤都来了,总归是只能留下一个人的,肖师长家会选她吗?

忐忑地来到肖师长家,竟然发现王彩凤并没有来......或许是还没到?可王彩凤明明还比她先走。

王彩燕洗完手脸,冬冬就拉着她入座。

王彩燕吓了一跳,“俺端个碗蹲着吃就行,帮佣哪有跟主人家在一桌吃饭的道理......”

安婳听见,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彩燕,刚才你自己说的话都忘了?你是我和肖政的侄女,哪是什么帮佣?帮佣、保姆之类的词,万万不可再从你嘴里说出来,在家也不许说,听见了吗?”

王彩燕不知道事情居然这么严重,吓得连忙点头保证。

安婳这才缓了神色,“坐下吃饭吧。”

王彩燕小心翼翼地坐下,只敢坐凳子的一个角,端碗的手也紧张得很,因为手里的碗太小太精致了,她觉得稍微大点力就能捏碎。

邱淑慎见王彩燕不敢夹菜,就用公筷给她夹。

王彩燕其实觉得,哪怕不吃菜,光是碗里的白米饭,她就能干下三大碗。

拘谨地吃完饭,安婳领着王彩燕参观了一下家里,说了一下她平时需要干什么活。

王彩燕边听边点头。

最后,安婳让她进屋,数钱给她,“我提前支给你一个月的零花钱,十二块,你自己看着置办点个人用品和衣物......现在天气这么冷,你身上的棉衣保暖都成问题吧?我那还有些棉花,给你做件新棉衣穿......你别忙着拒绝,这不是白给的,棉衣的钱就从下个月的零花钱里扣。”

王彩燕和肖芳芳的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肖芳芳当初刚来,虽然一个月只给五块钱的零花,但其他方面安婳都是给包办得妥妥帖帖的,而且肖芳芳来城里的目的不是给她当保姆,而是肖满仓希望她来城里嫁个合适的人家。

王彩燕是纯粹的保姆,待遇上丰厚一些没关系,但却是不适宜一开始就对她太好,以防将她的胃口养大。

但王彩燕穿得太破也不适合,毕竟对外宣称是肖政的侄女,不然别人就该说肖政苛待侄女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春节的时候,安泽那边写信说要到云县过年,可临时又因为工作问题没能回来。

安泽的单位虽然涉密,但也没到不能探亲的那种级别,安伯槐便打算带着安湉湉过去找安泽。

照安伯槐的话说就是,孩子一年到头总不能连父亲的面都见不着吧,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没妈。

安婳也赞成,并且让邱淑慎也去。

邱淑慎是想去见儿子的,可又放心不下双胞胎,所以犹豫不决。在安婳的极力劝说下,她才决定跟安伯槐一起去。

三个人在腊月二十七这天出发。

过除夕的时候,安婳把肖芳芳和耿彪叫过来了,大家凑在一块更热闹。

来的时候,肖芳芳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耿彪的手里则提着很多年货。

王彩燕是认识肖芳芳的,不过乍一看到,她几乎没敢认,因为肖芳芳的变化太大了。

以前在乡下,肖芳芳跟队上大多数的姑娘一样,梳着大辫子,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不能说是丑,但跟城里姑娘比起来,确实显得土气。

而现在的肖芳芳,穿一身崭新的军大衣,头发盘得整整齐齐,露出白皙光洁的一张脸,瞧着比城里人还像城里人!

肖芳芳倒是先跟王彩燕打了个招呼。

王彩燕愣愣地回应了一下,藏起心中的惊叹。

肖小翠这边,高哲看到肖芳芳和耿彪去了肖师长家,回去后有些闷闷不乐地对肖小翠道:“你姑都去三叔家过年,咱们咋不去?”

肖小翠心道,她倒是想去呢,可叔叔婶婶也没来叫她呀!她要是腆着脸主动上门,不是招人烦嘛!

不过肖小翠嘴巴上没这么说,她道:“我叔也叫过我去他那吃团年饭,我给拒绝了。”

高哲顿时不高兴了,还很不解,“为啥?这是咱们和三叔亲近的好机会啊!你不是总说三叔不喜欢我,我得离他近些,才能找到机会让他喜欢我啊!”

高哲心里很郁闷呐,本以为娶了师长的亲侄女,前途不说立马坐上火箭吧,也该稍微动弹一下才是,谁知道工作上跟从前没有任何差别,连他下基层的申请都给驳回了。

高哲想进步啊,又苦于没办法靠近三叔。

肖小翠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珠子转了转,道:“这可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一个年,我当然想跟你单独过啊,我的心意......你不明白吗?”

高哲见肖小翠羞羞答答的模样,心中顿时就膨胀起来。

都怪他家翠儿太喜欢他了!

高哲想笑,又故作矜持地忍着,扬了扬下巴,道:“真拿你没办法......好吧,咱们就自己过。”

肖小翠偷笑一下,她就喜欢高哲这个没脑子的傻货样!

于是,两个人开开心心准备起年夜饭来。

邱淑慎和安伯槐是正月初六回来的。

安婳道:“好不容易去一次,怎么不多待几天?”

安伯槐摆摆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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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湉湉撅着小嘴不高兴。

安婳蹲下身,摸摸她的脸蛋,“是不是舍不得爸爸?没关系,等有空了,再让姥爷带你去,不一定等到过年的。”

安湉湉眼泪刷就下来了,一把抱住姑姑的脖子,“姑姑,爸爸不疼我了,我去的时候他都没有抱我。”语气里满是心酸委屈。

安婳连忙搂住小姑娘,拍着她的背哄着,“不是爸爸不疼湉湉,是湉湉长大了,长成大姑娘了,爸爸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抱你了。”

安湉湉哽咽着控诉,“我哪里长大了嘛,我还是小孩子!”

邱淑慎笑着附和:“好好好,湉湉是小孩子,爸爸不该不抱湉湉,下回再见到,奶奶一定让爸爸好好抱抱你。”

安湉湉这才抬起泪眼,问奶奶:“真的吗?”

邱淑慎:“当然是真的。”

安湉湉吸了吸鼻涕,伸出手指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邱淑慎哭笑不得地跟孙女拉钩。

安伯槐已经跑去看双胞胎了,邱淑慎将安婳拉进屋里,关上门。

“妈,怎么了?”安婳察觉到邱淑慎有话要说。

“我发现,你哥那边好像有情况。”

邱淑慎的语气也不是很肯定。

“你哥那个人我是清楚的,虽然爱干净,但也跟大多数男人一样,家务上大大咧咧的,可我这次去却发现,他的屋子收拾得十分整洁,窗台上没有一丝灰尘,衬衣领子立体得一看就熨烫过,最重要的是,他屋子里有一个煤炉子,还有锅碗,看样子像是简单做过饭的......他哪里会做饭呀!”

安婳:“您的意思是,有异性帮他干活?”

邱淑慎叹了口气,“我是这么猜的,但也不知道准不准,所以连你爸都没说。跟你讲这些,就是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

安婳觉得邱淑慎的猜测不无道理,但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副很忧愁的样子,安泽正值壮年,不可能打太久的光棍,再婚是迟早的事。

“妈,这种事情不用管啊,就算发生了也没什么,人之常情嘛,我们顺其自然就好。”

邱淑慎拉着安婳的手,眉头都皱了起来,“怎么能不管?他娶头一个的时候我们就没管,结果你也看见了,如果第二个再上一当,难不成再离一次婚?”

说白了就是,经历过吴晓霖后,邱淑慎不再相信安泽挑选配偶的眼光。

安婳:“话是这么说,但就算您想管,估计也不好管,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有自己的主见。”

邱淑慎:“唉......”

安婳连忙安慰道:“如果真有这么一号人存在,哥迟早会带来见你们的,到时候你们再替他把关。”

邱淑慎无奈地点点头。

她是希望安泽再婚的,再婚后可以把湉湉接到身边去,不过又怕他再次被女人骗。

真是操碎了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今年过年,周梅花一家都回了老家,腊月二十几就走了,直到元宵节过后才回来。

周梅花还给安婳带了土特产,一大袋子干蘑菇,里头有榛蘑、猴头蘑、白香菇、元蘑等等,很多种蘑菇混杂在一起。

除了蘑菇外,还有一个塑料酒壶。

周梅花神神秘秘凑到安婳的耳边道:“这是我们那有名的特产,三宝酒,用人参、鹿茸、貂鞭泡的,对男人可好了。”

安婳眨了眨眼睛,“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周梅花噗嗤一笑,嗔了一眼安婳,“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专程找我们屯子里一个老猎人换的,用的都是真材实料,而且泡了好些个年头了,大老远我不辞辛苦带回来了十来斤,分给你一些!”

安婳听周梅花这么说,不太好意思收,“你这么辛苦才带回来十斤,我就不要了吧。”

“嗳,说啥见外的话呢!”周梅花大方地摆摆手,“咱姐妹儿,就是要有福同享!”

可是,她不用三宝酒就能享到福啊。安婳欲言又止,终归还是没说出口,否则难免有炫耀的嫌疑。

“团团圆圆呢,她们的小军哥来也!”石小军双臂张开,一个腾空,飞跃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他姐石小珊,以及隔壁沈政委家的沈爱国、沈爱家。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要找双胞胎玩。

整个家属院也只有安婳一个人生了双胞胎,所以团团圆圆属于稀有动物,任谁看了都得稀罕稀罕,在孩子们中间也是特殊的存在。

周梅花喝道:“给我消停点,在你安姨家不许这么闹腾!”

安婳笑道:“没关系,又不是在外人家,不必压抑孩子的天性,闹腾点还热闹呢,我家平时就是太静了。”又对石小军道:“彩燕和冬冬带着团团圆圆在后院玩,你们也去吧。”

一群孩子浩浩荡荡朝后院奔去,瞬间,屋里又恢复安静。

周梅花叹气摇头,“也不知道这些孩子啥时候才能长大,天天吵得我脑瓜子疼。”

安婳道:“等他们真长大了,你又该怀念他们小时候了。”

周梅花失笑,“也是。对了,你家那个彩燕到底是肖师长的啥侄女啊?咋姓王不姓肖呢?”

安婳摇头,“不是什么近亲,是表的,不知道拐了多少道弯呢。我们让她来不也是因为家里头事情多嘛,我妈一个人太劳累,我和肖政要上班又帮不上太多忙。”

虽没明说,周梅花也懂了意思,让乡下亲戚来帮忙干活,这在家属院里不是什么新鲜事。

周梅花不再问王彩燕,转而聊起了别的,回老家这段时间没人说话,她可是憋坏了呢。

而此刻的后院,却是起了争执。

石小军:“这个是团团,这个是圆圆。”

沈爱国:“你说得不对,这个是团团,这个才是圆圆。”

石小珊:“我觉得我弟说得对。”

沈爱家:“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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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笑眯眯地看着其他人猜,“你们猜完了吗?我要公布答案啰。”

这是冬冬最近乐此不疲玩的游戏,由于圆圆的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也长出了一颗小痣,两个小姑娘就变得一模一样,外人压根分不清谁是谁,冬冬就总爱让别人猜谁是团团,谁是圆圆。

几个孩子吵得面红耳赤,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石小军面向冬冬,自信道:“我隔三差五就来抱她们,能分不清她们谁是谁?你快公布答案,我猜的是不是对的?”

沈爱国:“小军哥你真的确定吗?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输了要帮我写寒假作业的。”

石小军乜了沈爱国一眼,“写就写,你小学一年级的作业,对我这个五年级生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不过呢,我是不可能输的!”

冬冬看了石小军一眼,

石小军催促道:“冬冬快说,我猜的是对的不?”

冬冬:“是对的......才怪。”

石小军的笑还没来得及咧开就又收了回去,他大受打击,“我怎么可能错?团团不爱笑不动,圆圆爱笑爱动,难道不对吗?”

冬冬笑眯眯道:“对呀,不过刚刚你们猜的时候,我在小圆子的手里放了一块饼干,她吃东西的时候就是很安静的,然后又捏了一下小团子的后脖颈,每次捏这里她都会笑个不停的。”

石小军大受打击,后退几步,一只手捂着胸口,“冬冬弟弟,你变坏了。”

冬冬眨巴眨巴眼睛,“这样玩才有意思嘛。”

沈爱国哈哈大笑,“小军哥,我的寒假作业就交给你了。”

石小军看向石小珊,“姐,咱俩可是一伙的,你得帮我分担。”

石小珊连忙退到一边去,“谁跟你一伙,我不是哈。”

冬冬安慰:“没关系的小军哥,我们一年级的寒假作业都是写生字,和两位数以内的加减法,很简单的。”

石小军哭笑不得,“我成绩再差也不至于不会做一年级的题......写就写!”

沈爱国欢呼。

圆圆搞不懂大孩子们在说什么,看沈爱国欢呼,她也跟着跳起来,嘴里呜呜的学猴子叫,模样滑稽。

其他人都被她逗笑。

见别人笑,圆圆小朋友更来劲了,嘴里嚷着“跳舞跳舞”,圆滚滚的小身子不太灵活地扭动着,两条小短腿一颠一颠的。

整个一人来疯。

姐姐团团默默地走到旁边去,张着手让彩燕抱,然后将脸往彩燕怀里一埋,像是觉得妹妹很丢脸。

石小军蹲在那,龇着个大牙看圆圆妹妹跳舞,越看越喜欢。

他摸着下巴,摇头晃脑道:“我咋觉着,圆圆妹妹身上颇有点我的风采呢?”

安婳削了几个苹果给孩子们送来,刚踏进后院就听到石小军这句话,吓得一个趔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其他孩子依依不舍地离开安婳家,安婳迫不及待地将双胞胎叫到自己面前,仔细打量。

团团还好,虽然到现在仍不会说话,但眼神清明,大人说什么都能听懂,而且小小年纪就很耐得住性子,脑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反倒是圆圆,看着机灵,行为中却总是透着点傻乎乎的气质。

“妈妈,啥事?”小圆圆仰着脖子,问她妈,口齿清晰。

从安婳站着的视角看过去,她小小的身子藏在脑袋底下,而且都是圆滚滚的,整个就一两头身,像串起来的两颗糖葫芦。

安婳见到女儿这副可爱模样就忍不住笑了,“没事,妈妈就是问问你们晚饭想吃什么。”

管她傻不傻,管她以后会成长为什么样子呢,总归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小可爱,不管什么样子,都是自己的宝贝。

“吃肉肉!”圆圆拍着手,“我要吃好多肉肉!”

安婳笑着应道:“好,咱们做好多肉肉吃。”又转向团团,“姐姐想吃什么呢?”

团团打了个哈欠,摇头,然后一屁股歪到旁边的小板凳上,托着腮看向屋外。

随便吧,她累了,想先休息一会。

安婳:“......好,不打扰了。”

王彩燕走过来,道:“婶儿,家里还有两指宽的一条五花,要不晚上做红烧肉吃?”

圆圆:“好好好,吃红烧肉肉!”

安婳笑嗔了小馋鬼一眼,对王彩燕道:“肉太少了,不过现在太晚也买不到肉了,就加些虎皮鸡蛋一块烧吧。”

王彩燕:“虎皮鸡蛋是啥?”

安婳往厨房走,“我来教你怎么做。”

王彩燕有些惶恐,“婶儿,俺......”

安婳摆摆手,打断她,“不会做是很正常的,我教你一次,下次你自己就会做了。”

王彩燕样样都好,只是厨艺上的局限性很大,不是说她做饭难吃,她做饭的手艺是很好的,简单的菜都能做得有滋有味,不过就是很多菜式都不会做,因为乡下的资源有限,很多东西她都没吃过没见过,甚至是听都没听过。

虎皮鸡蛋也很简单,把鸡蛋煮熟,两面打上刀口,然后用油炸过就行。

由于是要放到红烧肉里烧的,就不用再单独调味炖煮。

王彩燕看了,在心中啧啧称叹,她到了肖师长家后才算是开了眼界,怎么会有人做饭跟油不要钱似的?除了用油大方以外,家里吃肉也很勤,几乎是隔上一天就要做肉吃,就算是不做肉的那一天,饭桌上也会有鸡蛋或者是猪/牛下水之类的,还有粮食,顿顿都是细粮管够。

什么叫条件好?这就叫条件好!

就王彩燕所知道的,老家生产队里,王金水大叔家算是日子过得很好的了,可一个月最多也只能吃上一回肉呢。

肖师长家的粮食、肉、鸡蛋这些东西,多得好像不用花钱买。

安婳要是知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彩燕心里在想什么,恐怕得附和一句,可不就是不用花钱买嘛。

她常常去供销社服务社,看着好像经常买东西,实际上花钱没那么多,家里日常使用的物资,至少一半都是从空间里倒腾出来的。

现在家里人越来越多,家中的每个角落好像都能随时窜出一个人来,要从空间往外拿东西比较困难,她就每次都用地窖作掩护,时不时就采购一些物资放到地窖,然后夹杂着空间拿出来的东西。

邱淑慎和王彩燕虽然觉得地窖里的东西怎么吃都吃不完,但也没往别的方面想,只当是安婳在她们看不见的时候又买买买了。

肖政的工资高,安婳的收入也不少,没人觉得他们家的生活水平有什么不合常理的。

安婳一边教王彩燕做饭,一边叮嘱,“做饭的时候不要舍不得材料,不管是油啊肉啊,吃完了,我总归有办法再弄的,咱们家的孩子多,营养得跟上。”

王彩燕听话的点头,“婶儿,俺知道了。”

安婳对王彩燕是比较满意的,勤快本分,说什么也听得进去。

一开始,王彩燕的生活上还有些不好的卫生习惯,安婳也很轻易就给纠正过来了,比纠正肖政可容易多了。

有了王彩燕,邱淑慎只管看孩子,安婳也不用太操心家里的家务。

如果可以的话,安婳还真希望王彩燕能长长久久的在家里干下去。

“彩燕,你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啊?”安婳开始跟王彩燕闲聊。

王彩燕老老实实把自己家情况说了,从亲娘在她几岁上死了,到后娘又是啥时候生的儿子,事无巨细,只不过没说后娘和亲爹待她不好的事。

安婳听了很意外,并且从王彩燕的语气中猜到几分,她可能跟家里的后娘和继妹处得并不亲近。

“那你来了这么久,有给家里去过信吗?”安婳问。

王彩燕的神色变了变,“还没有,不过俺爹给俺来了信......”

安婳见她表情不太对,关心地问:“怎么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王彩燕犹豫了一会,把她到云县来之前,王彩凤做的那些事讲了一遍,最后道:“俺爹来信说,彩凤丢了......他非说是俺害了彩凤,可俺真的不知道咋回事啊。”

说着,王彩燕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既是害怕,也是委屈。

安婳吃了一惊,“这么说,你妹妹是在来云县的途中不见的,该不会是被人贩子拐了吧!”

王彩燕摇摇头,“俺也不知道,都过去几个月了,俺爹才给俺来信......”

一个女孩子独自出门,然后不见了,大概率的情况就是被人拐走了。

王彩燕听说过拐卖妇女,都是拐去给那些老光棍当媳妇的......王彩燕虽说不喜欢王彩凤,可也不希望王彩凤被拐。

安婳问:“你爹报公安了吗?”

王彩燕摇头,“信里没说,俺不知道。”

王爹的信里全是在骂王彩燕,完了就是让她回去帮忙找人。

不过王彩燕是不打算回去的,一是她没有能力找到王彩凤,二是她有种强烈预感,如果回去了,再出来恐怕就不可能了。

所以,她只打算在心里求菩萨保佑,保佑王彩凤早点被找到。

就在王彩燕回完信不久,王金水又写信告诉她,王彩凤找到了,让她别回去。

王彩凤是在邻县的汽车站被拐的,她肚子饿,隔壁一个大娘说请她去国营饭店下馆子,她就跟人去了,结果那个大娘是人贩子。

听起来很荒谬,但王彩凤被拐的过程真就这么简单。

幸运的是,拐卖王彩凤的人贩子团伙被公安捣毁了,王彩凤这一批还没来得及卖出去的妇女被解救了。

王彩燕看完信后松了口气。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彩燕把家里的事情抛到一边,心无旁骛地给肖师长家干活。

她现在是越干越起劲。

她从来都不知道,每天光是干干家务活,就能有钱拿,虽然每个月都要寄六块钱给她爹,但剩下的六块钱几乎花不出去,全部都能存下来。

除了攒钱的快乐,更重要的是,王彩燕对于自己能挣钱这件事感到很新奇,以及兴奋。

后娘总骂她是赔钱货,只知道吃,不知道挣。

如果以后后娘再骂,她就能理直气壮地还嘴回去,她不是赔钱货,她能挣钱,甚至比生产队的壮劳力挣得还多!

安婳得知王彩燕家中被拐的妹妹已经找回来了,表达了一下庆幸之情,不过她并没在不认识的人的事情上放太多的注意力。

肖政告诉她,“牛德贵跟一个姓范的人有来往......这个姓范的,本来我也没太在意,不过后来得知他住的地方离爸很近。”

安婳回忆了一下,皱眉道:“我听爸提过一个姓范的人,他还想介绍人到咱们家来干活。我爸当时说,老范就住在他隔壁的那条巷子,所以我觉得应该跟你说的是同一个人。”

“没错,是同一个人。”肖政的疑心更重了,“牛德贵跟老范来往,是巧合,还是......”

安婳气鼓鼓的,“是想靠近我爸?最后的目的,恐怕还是针对我们吧......他果然还是记恨上了!而且居然这么迂回,这个人的心思太阴了!”

肖政笑着捏了捏媳妇鼓起的脸,“这还只是推测,我会继续让人盯着他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不会放过,还有爸那,你也要多注意一下。”

安婳点头答应,“我会的。要不,我索性找借口让爸和湉湉搬到这边来住一段时间?”

肖政思考了一会,摇头,“按兵不动吧,我也想看看牛德贵到底要搞什么鬼。放心,事情都在掌握之中,不会出事的。”

既然肖政说得这么肯定,安婳的心就安稳了很多。

第二天到了厂里,杨天骄过来找她说话,“李国超被牛厂长打了。”

杨天骄上次发现,安婳对牛厂长和李国超之间的事挺感兴趣,所以得意过来告诉安婳这个新鲜的八卦。

安婳听了果然瞪大了眼,“为什么打他?光天化日就这么打了,也不背人吗?”

领导对下属有权威在,但也没有随随便便就打人的,还是打脸,打脸更多的可是对人格和自尊的侮辱。

杨天骄道:“背是背人了,可跟当众打的也没区别,因为李国超从牛厂长办公室出来,脸上的巴掌印子我们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的,至于为什么打......那就不知道了,我只听到期间牛厂长吼了一声,像是很生气,估计是李国超把什么事情办遭了吧。”

正在这时,马大姐突然从一旁窜了出来,好奇地看着安婳和杨天骄,“在说啥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也听听。”

李国超被打,好几个人都看见了,迟早传出去,所以杨天骄又跟马大姐讲了一遍。

马大姐听了,脑瓜子转了转,道:“是不是因为牛厂长把范凌调档案室去了?李国超跟范凌有点交情。”

听到“范”字,安婳的警钟响了起来。

她问:“范凌是谁?”

马大姐回答:“范凌以前在劳资科,老实巴交的,也不爱跟人交际,不过前阵儿被牛厂长调去档案室管档案了,说他媳妇的成分不好,不能让这种人在劳资科,他媳妇是地主家的小姐,在咱们厂一食堂当洗菜工也有好多年了,不过在范凌被调档案室之前,就因为成分问题把工作丢了。”

安婳又问:“既然这个范凌老实巴交,不爱交际,又怎么跟李国超关系好呢?”

全厂人都知道,李国超是牛德贵“斗人”的得力干将,名声可想而知,一般人躲还来不及呢。

马大姐道:“这个说实话我也不十分清楚,只知道他们两家好像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总之老早以前就听说过他们有交情了。估计是李国超去牛德贵那里帮范凌求情,牛德贵不答应,李国超就跟他吵起来,这才挨了牛德贵的巴掌!”

马大姐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表情得意,十分佩服自己的分析能力。

安婳听着,思绪却是已经飘远了。

听安伯槐说,老范是有一个儿子的,如果这个范凌就是老范的儿子,那么牛德贵找借口整他,是不是另有所图呢?比如逼着老范帮他做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伯槐不算太谨慎的人,但自从运动来后,他见了一些惨案,又被女儿经常念叨,已经算是把身子缩进了壳里,对外界保持着相当的警惕性。

然而老范这次提的事,实在是戳到了他的心坎上。

古籍孤本啊!名家字画啊!如果真的被抄家给毁了,那将是多大的损失啊!安伯槐光是想想就心痛得滴血。

他当年不顾家人反对,变卖家财,在海内外四处搜集古董购买,凭的就是一腔热爱,他不忍那些文化瑰宝毁于战乱,或是流落海外。

如今安伯槐的心还是没变,一听到典籍孤本,就瞬间将所有东西抛诸脑后了。不过呢,他现在已经养成了什么事情都要跟女儿商量一下的习惯,所以即便安婳今天不来,他也要找时间过去跟安婳说的。

安婳则是一听就大致猜到了怎么回事。

现在是什么时期,抓着一丁点的小辫子就能上纲上线,把一个人或者一个家庭搞垮。

联系起这段时间搜集到的信息,安婳敢断定,老范之前所提的,想让自己的侄孙女到安婳那里帮忙干活的事,背后是牛德贵在指使。

幸好她当时给拒绝了。

牛德贵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把坑挖给了安伯槐。

别说,这个坑还真是为安伯槐量身定做的。

——如果不是他们一直盯着牛德贵,将牛德贵的一言一行都掌握了,安婳可能也不会觉得这是个陷阱,更加想不到牛德贵的头上去。

“怎么了女儿?”安伯槐有些紧张,“哪里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安婳将事情原原本本跟安伯槐说了一遍。

安伯槐的冷汗刷地就冒了出来,“这个老范,亏我真心和他结交,他居然想陷害我!”

安伯槐絮絮叨叨讲了自己跟老范之间的事,说他一到云县就结识了老范,二人很聊得来,老范算是他在云县认识的唯一一个能称得上知己的人。

“老范一开始或许是真心跟您交往的......正因为如此,牛德贵可能才想到利用他来给咱们挖坑。”

安伯槐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我要跟他绝交!绝交!”

“别忙啊爸爸,”安婳笑了笑,“老范给您看的那些古籍孤本应该是真的吧?”

安伯槐神色肯定,“自然是真的,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安婳也觉得,牛德贵既然想放饵钓鱼,肯定不会放个假饵。

那她,就可以将计就计,把饵咬了。

安婳凑近安伯槐嘀嘀咕咕一番。

安伯槐先是眼睛亮了一下,接着又有些犹豫道:“会不会太危险了?我虽然可惜那些东西,但跟死物比起来,咱们全家的身家性命还是更重要些。”

安婳:“爸,只要您照我说的做,我保证我们可以成功吃掉他的饵,还能全身而退,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安伯槐看着女儿胸有成竹的表情,问:“这是女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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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伯槐的想法也很正常,在他看来,女儿虽然比从前有主意了许多,但毕竟没有什么社会资源,也没权力,背后必定有女婿在帮助。

安伯槐对女婿的能力还是信任的,比如藏古董那件事,如果没有女婿,他是不会放心把古董都交给女儿的。

安婳了解安伯槐的心思,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是他的意思。”

安伯槐这才放心,“好,那就按你说的办。”

牛德贵大喜过望,“你说真的?姓安的老头真答应了?”

老范心中苦笑一声,点头道:“千真万确。”

牛德贵满意地拍了拍老范的肩膀,“好,这个任务你完成得不错。”

老范觑了眼牛德贵的神色,搓着手问:“那我儿子和儿媳......”

牛德贵呵呵笑了一声,“放心,事成之后,范凌不但能回劳资科工作,还能升任科长,你儿媳妇也能回厂里上班。”

“多谢牛厂长,多谢......”老范连连道谢,表情却也没见多高兴。

牛德贵沉吟一番,把守在外面的李国超叫了进来。

李国超喊了声领导,又跟老范打了个招呼,“范叔。”

老范期期艾艾地应了一声。

牛德贵道:“国超啊,你瞧,我说过我不会对范凌怎么样的,人家老范都没意见,你就别再耿耿于怀啦。”

老范惶恐,“不敢,我没意见,没意见......”

他敢有意见吗?儿子儿媳的工作都捏在牛德贵手里的呢。

李国超跟以往一样恭顺,“先前是我鲁莽了,领导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牛德贵十分愉悦,“就是嘛,你是我的人,范家是你亲戚,我能真对你亲戚下手吗?”

李国超点头哈腰地“是是是”,垂下的眼睛里却闪过一抹阴狠,等有机会的,有机会

牛德贵想通过打压范凌来逼老范替他做事,李国超是不赞同的。

他跟范家的亲戚关系不近,但跟范凌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是发小,他不希望老实巴交的范家卷进那些腌臜的事情中去,就去牛德贵面前求情了。

谁知牛德贵二话不说赏了他一个耳刮子。

李国超都被扇懵了。

他认清了牛德贵薄情寡义的真面目,但没想到牛德贵对他会跟对一条狗一样,说打就打。

“国超啊,老范说,安伯槐那边已经同意接收那些字画和书了,咱们就按照先前计划的那样,还是由你带队去抄家吧。”

李国超犹豫,“万一又跟上次捉奸一样无功而返,反倒惹一身骚......”

牛德贵说得很肯定,“咱们这次的计划天衣无缝......退一步说,即便真抄不出什么东西来,咱们这回又不是直接跟肖政对上,他老丈人不过是一个臭老九,肖政没理由为了一个臭老九找咱们的麻烦。”

话说得好听,其实牛德贵也知道,这回的事要是成功,能往肖政身上泼一身粪,那么他就能在身后的大人物面前立一功。

如果没成,得罪了肖政,就还是推人出去背锅呗。

所以他才不自己出面,而是指使李国超去冲锋陷阵嘛。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天色渐暗,老范的腋下夹着一个青布卷成的包裹,步履迟疑地走进了安伯槐租住的小院。

“来了?进来吧。”安伯槐看着老范,心中无可控制地生出了怒意,他是真心和老范结交,老范却为了一己私利要害他!

不过想起女儿的叮嘱,安伯槐又生生按捺住了情绪,面色尽力保持平常。

“老安......”老范双眼复杂地看着安伯槐,欲言又止。

安伯槐问道:“怎么了?你改变主意了?”

如果现在老范良心发现,立马转身离开,安伯槐还可以既往不咎,可惜老范很快就摇头,道:“不、不是......”

安伯槐无声叹了口气,率先往屋内走去。

“这是我先前给你看过的东西,你再瞅一眼。”老范将包裹打开,摊在桌子上。

安伯槐戴上老花镜,认真仔细地看了起来。

三幅卷轴是名家字画,三本古书用细软的棉布包得严严实实,安伯槐一一展开,边看边点头。

没错,都是老范之前请他鉴赏过的东西,是真迹。

安婳从里屋走出来,站到安伯槐的身边,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下古书,惊讶道:“居然还有一本据说在宋代就已失传的医书?这是什么朝代的版本?有考据吗?”

老范问安伯槐:“你家里还有别人?”

安伯槐道:“这是我女儿,不是外人,她今天刚好过来看望我。”

老范哦了一声,点点头,没太在意。

他的任务只是让安伯槐把东西留下,其他的不管那么多。而且安婳看上去只是个柔弱的女同志,没什么特殊的。

安伯槐开始回答女儿的问题,“确实有记载,医书的原版已毁于宋时的战乱,后世虽有多个版本,但内容或多或少都有残缺。”

说着,安伯槐指着桌上的书,有些激动,“这一本,是内容最全的一本,收录了三十二个方剂而且成书年代是南宋,距离原版被毁的年代最近,所以可以断定,它的内容也是最接近原版的,甚至可能就是完整的复刻了原版!”

安伯槐不是学医的,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这本医书的作者是我们民族历史上有名的神医,千年来,他的名字已经刻在了我们的文化基因里,所以这本书不止是传统医学的代表作,还是民族文化的载体。

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除此之外,另外两本古籍和三幅字画,也都是响当当的名人所作。

老范提出,只需用粮票物资就能把这些东西换走,也难怪安伯槐会无可抑制的心动。

要换成解放前那会,就算开价二十万银元,估计也会让很多人抢破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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