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姜大海媳妇笑了笑,“如果我家姜大海成了师长的左膀右臂,那咱们就是一家人,家里的孩子打打闹闹就是家事......”
安婳总算明白了。
自肖政坐到师长的位子后,师里就没有再设副职,最近安婳倒是听肖政说过,工作繁重,还是应该设一个副职帮他分担一下,他已经跟上头打了报告。
虽说人选最终由上面决定,但肖政是有很大的推举权的。
值此时机,底下的人心思活动倒也正常,安婳最近便接收到了好几个家属的示好。
不过,这个姜大海媳妇倒是独树一帜,明明是有求于人,却反其道而行之,想用威胁的方式达到目的。
连周梅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哪来的傻老娘们!先把人给得罪了,再求人办事?先兵后礼啊?
安婳无语了半晌,开始打官腔,“你家姜大海是出了名的会带兵,已经是老肖的左膀右臂了,怎么说如果呢?”
“不是......是这样的,最近不是要提副师长嘛,要不你就跟师长说说,提我家姜大海呗......只要提了我家姜大海,你闺女打我儿子的事,我保证不再追究。”姜大海媳妇以为安婳没听懂,直接明说了。
安婳:“不不不,我家圆圆打了虎子,该赔的医药费我一定会赔。”
姜大海媳妇有些急了,这师长媳妇咋说不到点子上呢!
“我的意思是啊......”
安婳不想再听姜大海媳妇的废话,直接起身道:“我现在就领虎子去医务室。”
安婳不由分说地牵着虎子往外走,转眼就走远了。
姜大海媳妇愣在原地,咋事情的进展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呢??
安婳领虎子上医务室这么一遭,虎子被圆圆打了事也就传开了。
这是安婳故意的,与其让姜大海媳妇事后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如她先掌握舆论的主动权,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摊开来说清楚。
然后,安婳不但付了医药费,还当着家属院众人的面给虎子送去了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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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海媳妇有一点说得其实也对,不管事情的起因如何,先动手的人总归是要负责的,肖政位高权重,他的子女更应该行事谨慎些。
处理完了事情,安婳回到家中就被圆圆扑了个满怀。
今天她打了人,妈妈没骂她,圆圆觉得妈妈可好了。
谁料,下一秒,圆圆就听到妈妈严厉的声音,“上墙边站着去,反省反省自己哪里做错了。”
圆圆懵了,然后大声道:“我没错。”
安婳往墙边一指,“站那去反省,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今天晚上就别吃饭了。”
圆圆还是头一回见妈妈这么凶,气哼哼地往墙边走去,由于不服气,走路的时候小脚跺得可用力了。
圆圆走到墙边,拉过一旁的窗帘把自己蒙了起来。
生气的小模样让安婳的嘴角浮起一丝笑,不过在看到悄悄掀起窗帘的一个角、偷偷观察她的圆圆,安婳又瞬间严肃起来。
安婳自己忙自己的,没去管她。
过了不到十分钟,圆圆就从窗帘后钻出来,噔噔蹬跑到安婳的身边,一把抱住妈妈的腿,嗲声嗲气地道:“妈妈我错了。”
安婳表情淡然,“嗯,你哪错了。”
圆圆仰起头望着妈妈,“我不该打他。”
安婳还没来得及欣慰,就听圆圆又道:“我该把他的头蒙起来,敲他的闷棍,这样他就不知道我是谁,不会来家里找麻烦。”
安婳:“......”
圆圆:“妈妈我说的对吗?”
安婳蹲下身,耐心道:“圆圆,虎子扯你头发是他不对,你可以回家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会替你找回公道,但你不该动手,如果你打赢他,你除了一时痛快得不到什么好处,如果你打不赢他更糟糕,最后受伤的就是你。”
圆圆只听到了妈妈的最后半句话,拍着胸脯道:“妈妈放心,我有嘎嘎当帮手,嘎嘎可厉害了,我们联合起来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那只鸭子平常是很温顺的,就听圆圆的话,圆圆让它啄谁它就啄谁,瞬间从温顺小鸭变成暴龙。
安婳最担心的就是这只鸭子,杀伤力比圆圆大。
安婳认真道:“以后你不能再让鸭子去啄人,今天只是把虎子的嘴巴啄了,万一以后把别人眼睛啄瞎了呢?到时候怎么办?把你的眼睛赔给别人?”
圆圆立马摇头,“不要不要,圆圆没有眼睛就看不见了......”
“所以啊,你承担不起后果,就不要闯祸。”
圆圆仿佛听懂了妈妈的话,点点头,“妈妈,我以后再也不随便打人,也不随便让嘎嘎啄人了......”
还好还好,能听得进去道理。
安婳总算感到点欣慰。
不过,她辛苦教育一番的成果,转眼就被回家的肖政给干得稀碎。
肖政回家听说了今天的事,第一反应居然是哈哈大笑,冲自家闺女竖了个大拇指,“不错不错,不愧是我闺女,五岁能摁着七岁的男娃揍,牛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婳听到这话,一把拽着肖政进了卧室,瞪着他。
肖政一边解着自己的风纪扣,一边笑问:“咋了媳妇?才半天不见就这么想我啊?”
安婳气哼哼道:“想你个大头鬼!”
肖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哪惹着她了?
安婳不是那种喜欢让人猜的性格,直接就道:“你不能那么放纵圆圆,她打了人你还夸她,这不是助长她的不良行为吗?你希望她长成个纨绔啊?”
肖政还以为什么呢,闻言松了口气。
“多大点事啊,看你气的......不过你也想太多了,她哪里就跟纨绔沾边了?她只不过是有仇当场报罢了,难道你希望圆圆是个受气包,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还手?再说了,小孩子不能拘着,循规蹈矩长大的能有几个有出息的?”
安婳翻了个白眼,觉得简直在鸡同鸭讲。
“我什么时候说让她当受气包了?!我只是想让她做事情要考虑后果,你知不知道她养的那只鸭子,啄人可厉害了,而且只听她指挥,万一哪天把谁啄出个好歹来怎么办?”
肖政眼睛一亮,“是吗?鸭子只听她的?她还有这本......”
“肖铁柱!”
安婳拧了一下肖政的胳膊,“你到底理解不理解我说的话!”
“轻点轻点......”肖政龇牙咧嘴的,连忙开始哄媳妇,“我理解理解,完全理解,她以后打了人我再也不夸了,怎么教孩子都你说了算......”
安婳的心气这才顺了些,“也不能都我说了算,你是父亲,你也有教育的权力,观念不同就商量着来嘛。”
肖政默默无言,商量着来不就是掐他胳膊吗?他一点都不希望商量着来,他愿意啥都听媳妇的
安婳问:“你在想什么?”
肖政精神一凛,一本正经道:“我在想,你说得对,对于孩子,确实不能太放纵了。”
安婳:“就是嘛,我也是为你着想,你是师长,你的子女犯了一点错都要被人无限放大,这就叫高处不胜寒!等你以后职位更高,会有更多双眼睛盯着你,从小让他们克己修身,也能避免你将来有擦不完的屁股。”
自己的孩子不管性格如何,但爹妈的种好,将来怎么长都不会长歪......肖政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还是感动于安婳对他的考虑,遂握着媳妇的手道:“嗯,你说得对,都听你的。”
这回就真诚多了。
接着,肖政又笑道:“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啊?觉得我能当将军?”
肖政再往上升,可不就得是将军了,但这一步没那么容易。
“当然,肯定能。”安婳说得毫不犹豫。
肖政美死了,被媳妇吹捧得,陡生一股豪情万丈的大男子气概。
这辈子不当上将军都对不起他媳妇!
安婳又提起圆圆打人这件事,着重把姜大海媳妇的盘算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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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政都惊讶了,“她真这么跟你说的?......可能是她脑子有问题吧,你别理她就行了。”
同样觉得自家媳妇脑子有问题的,还有姜大海本人。
“你是猪吗?我看猪都比你拎得清!四六不分的玩意,赶紧收拾东西给我滚回乡下去,免得在这尽给我惹事!”
姜大海长得比较矮,但人很敦实,平时也是个火爆性子,此刻得知媳妇干了什么蠢事,瞬间就爆了,瞪着个牛眼在那骂。
姜大海媳妇倒也不怕姜大海,回嘴道:“我怎么就惹事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谁让你脑子一根筋不懂得为自己谋划,只能我多操心了!”
姜大海气得跳起脚来,“为我好?为我好就跑去得罪领导?!你是生怕我工作干得太顺心了吧!”
姜大海媳妇一顿,“我没得罪她啊,我只是......她家圆圆打了虎子是事实,这事他们不占理,好不容易抓着个机会,必须得利用起来给你要好处啊。”
姜大海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媳妇,“你拿小孩子间的玩闹这种小事去威胁领导提拔我,你不觉得听起来就很扯淡吗?”
姜大海媳妇道:“这可不是小孩子玩闹那么简单,师长家的闺女打了人,往大了说这叫仗势欺人!我们老家镇长的儿子在学校骂了同学一句‘穷鬼’,镇长的位子都给撸下来了,还开会批判他呢!”
“这能一样吗?!”
“有啥不一样的?都是领导的孩子欺负人。”姜大海媳妇切了一声。
“老家镇长是什么人?啥也不是!啥都得被革委会管着!我们师长是什么人?根正苗红,大权在握!就算他的孩子是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整个云县也没人能因为这个去找他的麻烦!”
姜大海歇了口气,继续道:
“他那媳妇的出身你知道吗,祖上是封建官僚,他老丈人年轻的时候是上过报纸的资本家、收藏家,家里堆着金山银山,后来虽说是变卖了家产,挂上了教授的头衔,但前些年也公开发表过不少右的言论......”
听到这,姜大海媳妇插嘴道:“我也是听说他媳妇出身不咋好,所以我才寻思着,他们家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只要对圆圆打人的事上纲上线,师长肯定想息事宁人,提拔你......”
“自以为是!”姜大海瞪了媳妇一眼。
“你当这些年没人借师长媳妇的出身说过事?人家现在不照样过着滋润的日子?他老丈人自打运动开始就住在了云县,少过一根汗毛没有?
能把他老丈人一家子保护得密不透风,说明他的头脑和政治手腕都是一流的!就凭你,还想拿捏人家?”
姜大海媳妇读过几天书,有点文化,平常也比较明事理,所以姜大海才放心地把她和孩子接来。
然而没想到,她在政治方面竟然如此幼稚和想当然。
姜大海媳妇还是有些不以为然,既然师长媳妇是资本家后代,凭啥过那样的好日子啊?
不过她会看姜大海的脸色,怕姜大海一气之下送她和孩子回老家,连忙保证道:“别生气别生气,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干这样的蠢事了。”
想让媳妇回老家的话被姜大海咽了回去。
他叹道:“部队跟地方不一样,特别是老家那种小地方......你以后做什么都得跟我商量,不许擅自做主。还有,你找时间去给师长媳妇赔礼道歉,去的时候不要提任何东西,但是态度一定要诚恳。”
姜大海媳妇道:“那你提副师长的事......”
姜大海摆摆手,“我姜大海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姜大海媳妇撇撇嘴,正是因为姜大海这么没上进心,她才起心谋划的。
否则她至于操那些闲心么!
结果到头来一句好都落不到,还被骂了一顿。
姜大海媳妇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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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海媳妇没想到师长媳妇竟然连她的面都不见,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不过最后还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冷哼一声,走了。
王彩燕进屋对安婳道:“她走的时候不太高兴。”
“不用管,不相干的人。”
安婳正在制作绘本,现在书店是买不到绘本的,家里的绘本都是以前给冬冬买的那些,都被孩子们翻得毛边了。
安婳有点画画的功底,就想自己画一些寓言小故事的绘本。
连着忙活一周,安婳兴致勃勃地捧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到了双胞胎的跟前。
“看看喜不喜欢?”
安婳期待地望着双胞胎。
双胞胎的目光被绘本吸引,把脑袋凑到一块,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团团认识的字多,顺带给妹妹解说。
“......这个楚国人真笨,剑落到水里就不动了,船却是一直在动,他在船上做记号不是白瞎吗!哈哈哈哈哈。”圆圆听完故事,发表着自己的点评。
团团道:“你说话的口音能不能别跟小军哥哥一样?”
圆圆:“咋地了?”
团团:“我怕你越来越像他。”
圆圆:“像小军哥哥多好哇,力气又大,揍人也疼。”
团团:“那随你吧。”
安婳在一旁听着,看着圆圆抽了抽嘴角,“宝宝,你答应过妈妈不会再随便揍人的,怎么总把揍人挂嘴边上?”
圆圆眨了眨眼,“妈妈我以后不说了,我憋在心里。”
安婳:“......总之不许随便使用暴力,否则我就请你吃竹笋炒肉。”
圆圆欢呼,“好耶好耶,我爱吃肉!”
团团嘲笑她:“笨蛋,竹笋炒肉是指用竹板打你的屁股。”
圆圆的双手一下捂住自己屁股,惊恐地看着妈妈,“妈妈你好狠的心,圆圆宝宝那么可爱,你怎么舍得打她呢?你的心不会痛吗?!”
安婳气又气不起来。
这时团团道:“妈妈,我想要一些其他的绘本,比如科普小知识之类的。”
安婳犯了难,她理科比较差,不擅长科普啊。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方法,写信给安泽,让安泽帮忙绘制一些!
“肖思齐,肖思齐!”外头有人喊圆圆的大名。
圆圆立马往外跑,嘴里还不忘对安婳道:“妈妈我同学叫我出去玩,我吃饭的时候再回来。”
安婳应了,连忙对团团道:“你也一块出去玩呗,跑一跑跳一跳,能长高高哦。”
团团懒洋洋地摇了摇头,“随便长多高吧,无所谓。”
安婳:“......”
圆圆跟着育红班的小伙伴,同时也是院儿里跟她同龄的一批小孩,一群人在家属院上蹿下跳。
有人提议:“我们来玩打仗的游戏吧!”
圆圆第一个响应,“好!分成两边,一边是鬼子,一边是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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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议的我当华国司令!”
圆圆:“要不我们打一架,谁赢了谁当!”
那人虽是男孩,但这个年纪的男孩并不比同龄女孩强,再加上圆圆身边的鸭子还瞪着他呢。
“行吧,你当你当。”
圆圆立马高兴了,“同志们,听我号令,冲啊......”
“不行不行,冲锋之前要先吹冲锋号。”
“我是号手,我来吹。”
“你不会,还是我来。”
“我是司令,我来指定,你吹号!”
被指定的小孩喜气洋洋地用手作喇叭,吹起冲锋号来。
一直到饭点,一群毛孩子才各回各家。
圆圆是带着满身的尘土回家的,一张脸跟个小花猫似的,还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走路。
安婳见了,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圆圆一脸的坚毅,“没事,负了点小伤。”
安婳脸都白了,“伤哪了,怎么伤的?”
圆圆沉痛道:“鬼子的炮火炸了我的司令部。”
正想蹲下身检查的安婳,一下就不动了。
圆圆:“妈妈别担心,鬼子已经全部被我们消灭了,我们胜利了!”
安婳转身就往屋里走,“吃饭!”
圆圆却不肯吃饭,非说自己负伤了,让给她缠上绷带,还要人喂她吃饭。
安婳手里的筷子都差点被掰断了。
邱淑慎连忙劝她,“别冲动,好好说,别打孩子。”
最后还是肖政道:“圆圆,既然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就先好好养着,把司令的位子让出来给别人。”
圆圆立马腿也不瘸了,伤也好了,利索地爬到凳子上,乖乖坐好,“爸爸我好了,我可以自己吃饭。”
全家人:“......”
肖政都忍不住头疼地咬了咬后槽牙,他小时候也没这么能折腾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时间进入夏日,安婳要被派去省城学习。
“这是个好机会,对于个人的学习和进步都有帮助,你要好好把握。”赵厂长语重心长地道:“老蔡要调去人事科任科长,以后宣传科这边就要靠你了。”
安婳听懂了赵厂长的话,惯例自然是要自谦一番,“厂长,我年轻,资历也浅,科里很多老同志都比我更适合去省城学习。”
赵厂长笑道:“比较起来,你的资历确实不算老,但你是我们厂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这些年的宣传工作也搞得有声有色,论文化知识,以及对厂子的贡献,我相信不会有人不服你的。”
安婳也笑,“谢谢领导栽培。”
去省城学习的时间要耗费一个月。
孩子们听说,都很舍不得妈妈离开。
冬冬已经长成个俊秀小少年,却还是离不开妈妈,拉着妈妈的衣角,也不说话,只用那双水雾蒙蒙的凤眼望着妈妈。
安婳的心都要化了,把儿子揽进怀里,“乖,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
“很快是多快,明天吗?”问话的是团团。
安婳又去抱女儿,“明天确实是不行,得等到下个月了。”
安婳把挂历拿过来,对孩子们道:“你们每天在这上面画一个圈,等画满三十个,妈妈就回来了。”
圆圆噔噔蹬跑开了,过了会回来,手里拿着一支笔。
只见她刷刷刷,等安婳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在日历上画了三个圈。
“......”安婳抢过圆圆的笔。
“妈妈你为啥不让我画,我画得很快的,一会儿就能画满三十个!”
安婳强调:“每天只能画一个,这样才算数!”
圆圆:“为啥呀?”
团团摸了摸圆圆的脑袋瓜,“因为妈妈要走三十天,不是走三十秒。”
圆圆叹了口气,“好难过,舍不得妈妈。”
冬冬这会倒是恢复了哥哥的模样,安慰妹妹们道:“没关系的,等妈妈走了,哥哥晚上给你们讲故事,哄你们睡觉。”
孩子们的反应让安婳都有些伤感了。
她还从来没有离开孩子们这么久过。
安婳本想晚上跟双胞胎一起睡,可是半夜又被肖政抱了回去。
她迷迷糊糊被吵醒时,发现自己正在移动,没好气地捶了下肖政,“你快吓死我了......”
肖政不语,只一味加快脚步,把人抱回了卧室,熟练又利落地剥去了身上的衣物。
“要分开这么久,真舍不得。”
今天的肖政罕见地温柔许多,安婳被伺候得很舒服,慵懒地笑了笑,“那临走前让你吃饱。”
“这可是你说的,一会不许喊累。”
“嗯。”
安婳是一早的火车,肖政也克制着自己,没有折腾太晚。
第二天,他亲自送安婳去了火车站,在月台上目送着,直到火车的屁股都看不见了,他才收回酸涩的目光。
肖政揉了一下眼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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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身边的小朱很纳闷,嫂子不就出个差吗?怎么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不过小朱还是有眼色地递给了领导一个帕子,“首长,擦擦吧。”
肖政眼一瞪,“干什么?以为老子哭了?老子是眼睛里进了沙子!”
小朱:“首长,我的意思是,您擦擦眼里的沙子,”
肖政:“......”
接过帕子,擦眼里的沙子。
另一边的安婳则显得有点兴奋,因为她瞬间觉得好自由啊。
在家里,她每天几乎没有独处的时间,有时候想安静地自己一个人待会吧,很快孩子就妈妈妈妈地喊了,虽然也是甜蜜的,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怀念一下单身生活。
此刻,安婳坐的卧铺里也略有嘈杂,不过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宁静。
到了省城,安婳觉得接下来要住一个月,还是家里的席梦思更舒服,便没有去住招待所。
家里久不住人,积了很多灰,安婳把自己睡的房间收拾了一下,铺了干净的床单,白天基本是不会在家的,也只是晚上回来睡睡觉,这样就差不多了。
正收拾着,门口便有人喊道:“是安教授回来了吗?”
安婳走到门口,门口的大娘一见,笑道:“是婳婳呀,你自己回来的?还是跟爸妈一块?”
安婳答道:“我自己回的,出差。”
“不错,不错......”大娘频频点头,“婳婳变得成熟了好多,你们家啊,真是多亏你了......”
安伯槐突然跑到云县去搞什么调研,一去就不回,一开始邻居们还以为是安伯槐夫妻舍不得闺女,找借口住到闺女身边去。
后来运动一爆发,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怕是安家人早就有所预感,提前去避难呢。
要不说,安家闺女也是命好。
之前大家都觉得安婳嫁那么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文盲委屈了,现在才知道,人家挑女婿的眼光具有绝对的前瞻性!
这世道,要不是有女婿护着,安家人能一点波折都不受?
不说别的,就说跟安伯槐关系最好的钱院长,现在多惨啊!
想到钱院长,大娘忍不住问安婳:“钱院长家的事你知道吗?”
安婳点头,“听我爸爸说过,他好像是六八年下放的吧?”
当时也是这件事把安伯槐刺激到了,因为钱院长是因为被人举报了以前公开发表的右的言论,被打成了反革ming,而类似那种言论,安伯槐也发表过不少。
安伯槐害怕了,从此便没嚷着回省城,安心在云县住了下来。
大娘道:“是啊,六八年下放的,钱院长的爱人去年过世了,听说是自杀。”
“真的吗?”安婳惊讶,这倒是没听安伯槐说过,兴许安伯槐也还不知道。
“可不真的!”大娘一脸唏嘘,“钱院长的儿子听说这件事后一病不起,撑到上个月便撒手人寰了——他自打那年在长宁街中了枪后,本来身体就一直不好,运动期间也受到了一些迫害,再被他妈死了这件事一打击,唉......钱院长的独苗苗儿子就这么没了呀!”
安婳叹道:“这么说来,钱院长一家就剩他一个了?”
大娘嗔道:“你这孩子咋还忘了呢,钱家还有个闺女,跟你一般大,你俩小时候形影不离呢。”
不是独苗苗嘛
不过被大娘这么一提醒,原主的记忆便翻涌而出。
钱家的女儿叫钱真真,在中学期间跟原主是最好的姐妹,不过后来钱真真没有考上大学,两人的关系便渐渐疏远了。
安婳没想到的是,钱真真会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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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品站里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虽说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但淘一淘,还是能捡到一些小漏。
比如安婳就淘到了一个古董砚台,一个大师款的紫砂笔筒,一摞清刻本的线装书,总共才花了几块钱。
当然了,废品站的工作人员,是不认识什么古董和大师款的。
安婳买回去后,便通通收进了空间。
安婳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很充实又逍遥自在,除了会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疯狂想念孩子们以外,这样的日子没有任何缺点。
钱真真是在一个星期后来找的安婳。
对于这个原主曾经的好闺蜜,安婳见到她的第一面便本能地感到亲切。
“真真,快进来坐......”
钱真真穿着朴素的劳动布工人服,头发剪得很短,背微微佝偻着,看着安婳有些不知所措,“你、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安婳笑道:“怎么会没变化呢,我都三个孩子的妈了。”
钱真真喃喃道:“我也是三个孩子的妈......”
但她看起来有四十岁,而安婳皮肤紧致白皙,脸上没有半丝被生活折磨过的痕迹,一看就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
曾经,她们出双入对,被人称赞像亲姐妹。
安婳见钱真真发愣,主动发起话题,“真真,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的?”
钱真真回过神,扯了扯嘴角,“我来收拾我哥的遗物,听院儿里的人在说,就来看看你。”
“你家的事儿我也听说了,节哀......”安婳一脸沉痛,又想起钱真真嫁的人是五十年代归国的画家,而钱真真的模样并不像是过得很好的样子,便猜测她的夫家应该也遭了难。
安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怕揭了钱真真的伤疤。
钱真真却苦笑一声,主动说起了自己的情况。
“相信你也能从我的现状看出来,我过得并不好,我丈夫......不,应该是我前夫,也倒了霉。”
“你离婚了吗?”
钱真真点点头,“他刚出事的时候就离了,没办法,如果我不跟他离婚、划清界限,我的两个女儿将会一辈子生活在父亲带来的阴影中——这还是他先提出的。”
“你刚刚说你有三个孩子?”
“第三个是儿子,才一岁,是我跟现任丈夫生的......是的,我刚离婚就改嫁了,他是个掏粪工,大字不识一个,还死过老婆,但他的成分好,并且愿意护住我和我的孩子。”
钱真真平静地叙述着,但安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丝隐忍。
也是人之常情,钱真真书香门第出身,如果不是现实所迫,绝对不会嫁给一个掏粪工。
“你呢?”交谈了一会,钱真真已经自在很多,问安婳:“你说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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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婳笑着摇头,“也没什么,反正就是那样呗,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换成以前,这句话没什么特别,但在现在这个社会,安婳又是那样的出身,能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便是天大的幸运了。
钱真真忽然想起安婳的丈夫,她也是见过肖政的,当时的感受是什么呢?是觉得安婳可怜又愚蠢,竟然为了一时意气,嫁那么一个泥腿子,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给毁了。
现在想来,愚蠢的是她才对。同样的根正苗红,肖政是部队里的大领导,掏粪工却是每天与粪便为伍的臭虫。
钱真真皱着眉,难掩恶心地呕了一下。
“你怎么了?”安婳连忙问。
“没事。”钱真真摆摆手,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想起了丈夫身上的味道吧?
钱真真忽然不愿意再跟安婳聊下去,不管是安婳无忧无虑的面孔,还是安婳身上光鲜亮丽的干部服,都在刺激着她的视觉。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钱真真提出告辞,安婳也没多留她。
对此时的安婳来说,钱真真也不过是个熟人而已。
钱真真是颤抖着走出家属院的,安婳的面孔始终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她笑得那么好看,比少女时期都多了几分明媚。
明明她们是一样的出身啊!
凭什么安婳的日子过得那么滋润?
而她,只能天天跟掏粪工睡一张床上,给掏粪工生儿子。
钱真真想得出神,没注意到一个人悄悄跟在了她的后边。
走到没人的巷子,身后的人一把捂住她的嘴。
钱真真惊恐地瞪大眼,拼命挣扎着。
“别怕,是我。”
钱真真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静止下来。
“真真,对不起,说好不会再来找你的,可我实在是太想念你了......”
男人深情地看着钱真真。
钱真真惊慌不在,目光转而变得复杂难言,“关越......”
此人正是钱真真的前夫,关越。
关越五十年代从美国回来的,才二十多岁,他是舍弃了外国的优渥生活回的国,怀揣着一腔热血,要建设家乡。
那时候的关越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一回国就开画展,搞义卖,卖画得的钱全部都捐献出去支援祖国建设,是上过报纸的爱国人士。
钱真真嫁给他,谁见了都得夸一句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想着,钱真真就悲从中来,如果不是关越被打倒,他们继续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该多好啊。
“你......”关越的情绪也很低落,“你还好吗?他对你好不好?”
“他”是指钱真真的掏粪工丈夫。
离婚后,钱真真没有完全断了跟关越的联系,两人这些年也是见过几次的,不过都是背着人。
钱真真抹了一把眼泪,道:“他对我好不好重要吗?反正我不爱他。”
关越苦笑,“他对你好,起码你的日子能好过些。”
钱真真不愿提掏粪工丈夫,转而问关越,“你呢?境况应该比前两年好些了吧。”
“好一些了,他们现在让我去扫大街,除了,.....”关越笑笑,“除了偶尔被人扔臭鸡蛋,骂上两句外,日子倒也没什么波折,至少比下放好多了。”
钱真真难言悲痛。
这样的日子,原本不属于关越啊,关越就应该生活在社会的上层,尽情施展他的才华,接受众人仰慕的目光!
然而,他不过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好了,别为我难过了。”关越替钱真真擦了擦眼泪。
“对了,我刚才一直远远地跟着你,我看到你从学校出来,你是回钱家了吗?”
钱真真点点头,“收拾了一下我哥的遗物,还去看了安婳。”
“安婳?安教授家的安婳吗?”
钱真真点头,想起这个,她便忍不住跟关越说了说心里话,“......她真是好命,不但自己没事,还把安家一家子都保住了。”
“是嘛......”关越听出了钱真真语气里的酸涩,知道她是羡慕了。
站在钱真真的角度想,很难不羡慕。
关越理解她。
“对了,她丈夫是部队的吧?”
钱真真:“还是师长呢。”
关越听了,若有所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天,安婳刚走进教职工大院,钱真真就迎了上来。
安婳打量了一下她的神态,诧异道:“你是专门在等我吗?”
钱真真点头,“我想,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了,还是应该再叙一叙旧。走吧,我请你下馆子。”
安婳虽然觉得跟钱真真没有太多旧可叙,但既然人家开口了,便也没拒绝。
“还是我请你吧,我们就找个学校附近的国营饭店。”
钱真真嗔道:“怎么,觉得我现在落魄了,可怜我?说好的我请你,你可别跟我抢。”
安婳于是不再跟她争。
钱真真竟然带安婳去了德喜堂,这是一家老字号的饭店,不管是公私合营前还是合营后,都是最有排面的请客地方。
钱真真领着安婳到了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从窗户看出去便是颐心湖,阳光照射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我现在也是有工作的人,别给我省钱。”
钱真真特意带安婳来德喜堂的,为的就是挣一点面子。虽然她现在过得不如安婳好,但她自己挣钱,男人的钱也都给她,偶尔吃一次德喜楼,是吃得起的。
安婳笑着点头,“你在哪里上班?”
钱真真道:“是张二喜给我找的,在街道火柴厂当工人......张二喜是我现在的丈夫。”
说着,钱真真同情地看着安婳,“我是迫不得已才跟的张二喜,你明明有选择,却也嫁了个泥腿子。”
安婳一愣,皱了皱眉,她现在很不喜欢别人用轻蔑的口吻对肖政说出“泥腿子”三个字。
而且,如果说是刚结婚那会,钱真真同情她,还情有可原——那会很多亲朋好友都这样想。
现在都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日子是肉眼可见过得很好,钱真真为什么还要可怜她?
说句不好听的,她的日子不比钱真真强多了?
“老话都说,英雄不问出身,我家老肖战功卓越,既对家庭负责,也很尊重我,我觉得我能嫁给他是幸运的。”
这话让钱真真更不舒服了。
难道,安婳误打误撞,还嫁给了一个好男人不成?
不,一定不是这样!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肯定跟张二喜一样,不爱刷牙不爱洗脚,每天浑身都臭烘烘,安婳怎么可能真心跟那种人过日子?
“你也不必在我面前逞强,我知道,你喜欢的,分明是陈斯彦那样的男人,长相俊俏,有才华,懂浪漫,你们当初真是可惜了......”
她明明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钱真真却还是自说自话,并提起了陈斯彦,这让安婳有些反感了。
这时,菜上了上来。
钱真真招呼安婳道:“这道糟溜鱼片是你最爱的,趁热吃。”
安婳勉强扯了个笑。
接下来,安婳把精力放在吃饭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钱真真的话。
忽然,安婳感觉桌边出现了一道阴影。
抬眼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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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真真诧异地道:“蒋思明,你怎么在这?”
青年男人微微一笑,对钱真真道:“嫂子,我在那边吃饭,看到你也在,就过来打个招呼,这位是......”男人的目光落到安婳的身上。
钱真真为他介绍,“这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安婳,原先是个小提琴家。”
蒋思明好奇地挑了挑眉,“原先?那现在呢?”
安婳笑笑,并不答话,她直觉,这个蒋思明瞧着不太正经。
钱真真接过话头去,“现在嫁了人,是个贤妻良母。”
蒋思明彬彬有礼地笑了笑,“贤妻良母很好,也是人生的另一种追求。”
说完,就看着安婳,好像想从安婳的脸上看出什么遗憾和不甘来。
可惜,安婳还是那副好像保持着微笑,又好像笑不达眼底的模样,让人心里没底。
蒋思明思索一番,告辞离开了。
他一走,钱真真就道:“蒋思明是关越的朋友,是省革委会的。”
这话终于让安婳有了点反应。
“关越的朋友,怎么会是革委会的?”
钱真真解释,“他们也只是普通朋友,算不上多亲近吧,后来蒋思明害了不少人,关越就跟他绝交了,两人没再来往过,谁知道关越会倒霉......如果关越能去求蒋思明帮帮忙,或许还不会遭难,可他太清高了,不愿意跟蒋思明这样的人为伍。”
安婳道:“你对蒋思明倒没什么恶感。”
钱真真:“我现在这情况,配对谁有恶感?”
安婳不再多言。
一顿饭吃的,没什么意义,也就糟溜鱼片比较可口。
安婳想,以后要带肖政和孩子们来吃。
安婳第二次见蒋思明,是在学习班上。
蒋思明是作为学习班的老师出现的。
已经知道蒋思明是革委会的人,安婳倒也没露出太惊讶的表情。
“安婳同志,我们很有缘分啊。”蒋思明温文尔雅地对着安婳笑。
安婳没作声。
蒋思明又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夸道:“你的笔记写得很仔细。”
安婳抽出被蒋思明捏在手里的笔记本,礼貌点点头,背着背包往外走去。
“安婳同志。”
蒋思明跟了上来。
“小安,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不要怕我嘛,政治斗争不是我的爱好,我这个人其实很随和的。”
安婳清冷地瞥他一眼,“我想我们并不熟吧,有什么话可说的。”
蒋思明笑着抬了抬眼镜,“从不熟到熟,是有个过程的。我看你气质脱俗,又是音乐家,而我呢,虽身在权力场,却有一颗向往艺术的心.....所以我想,我们应该会有许多共同话题。”
安婳感情经历丰富,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蒋思明散发出的信号。
她心中冷笑。
明知别人是已婚妇女,还明目张胆地勾引,首先人品就有问题!
安婳转了转眼珠子,笑道:“你知道我爱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蒋思明一愣,“什么样的人?”
“他呀,脾气暴躁,而且大男子主义特别严重,不允许我跟任何男同志多说一句话的,但凡被他知道了,他轻则动手,重则拔枪!哦对了,他身高快两米,眼睛一瞪比铜铃大,胳膊比你的大腿还粗,拳头捏起来能打死一头牛呢......”
说着,安婳鄙夷地看了看蒋思明,“就你这细胳膊细腿儿,不够他塞牙缝的!”
蒋思明的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堪比黑旋风李逵一样的人物形象,他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僵了一瞬。
而远在云县、正在开会的肖政,也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美滋滋地想,该不会是媳妇在想他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从安婳怼了蒋思明一通,蒋思明便没再单独找过安婳。
倒是钱真真,像是看不懂眼色般,无论安婳对她怎么冷淡,还是几乎每天都来找安婳。
“婳婳,你别走太快了,等等我啊。”
安婳深呼吸一口气,停住脚步,对她道:“你的小儿子不是才一岁吗,你天天往外跑,不用带他啊?”
钱真真撇撇嘴,“有他爸呢,我才不想管......我就是不乐意在家看到张二喜,专门躲出来的,之前也没有朋友可以跟我说话,我就自己呆坐在公园里,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就想多跟你待一待。”
安婳继续往家走,“我只是来出差,待不久的。”
钱真真:“没关系啊,待一段时间也好,我可以跟你说说心里话。”
两人正在走着,忽然,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跑过来,将一个本子塞到了安婳的怀里。
安婳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孩子已经跑开了。
?
“这什么?”钱真真好奇地探过头来。
安婳摇头,皱眉,脑洞大开地想,这该不会是人贩子想出来的拐卖手段吧?本子上有迷药?
安婳想把本子扔了,钱真真却毫无戒心地拿过本子,打开。
里面有一页夹着一支漂亮的干花,还写了几行字。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吾心向那边?眉眼盈盈处。——思明。
安婳的脸色沉了下去。
钱真真惊叫道:“思明?该不会是蒋思明吧?他在追求你吗?”
安婳将那页纸撕了个粉碎。
钱真真目光震惊又复杂。
安婳,还是那么招男人喜欢,才几天时间,又迷住了一个蒋思明。
钱真真对安婳的感受很矛盾,既怀念曾经跟安婳在一起的美好青春岁月,又觉得现在自己跟安婳的人生差距太大,是命运的不公。
钱真真本不想到安婳面前找不自在,是关越说,她身为安婳的好姐妹,应该劝安婳把性子收一收,珍惜现在的生活,不要朝三暮四,万一把婚姻破坏了,好日子可就要烟消云散了。
关越之所以说这些话,是因为钱真真对他讲,安婳天性喜欢浪漫,根本不是真心跟肖政过日子。
钱真真想着关越跟她说的那些话,如果她反其道而行之,劝安婳释放天性,又会如何呢
“婳婳,你是怎么想的?”钱真真目光灼灼地看着安婳。
“什么怎么想?”
“那是蒋思明吧!”钱真真略显激动地攥住了安婳的袖子,“关越不喜欢蒋思明,我却觉得蒋思明这种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既有权力,又懂浪漫,关键还会讨女人欢心!肖政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肯定没给你写过诗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真羡慕你,真的,你都三个孩子的妈了,还是这么魅力四射,把蒋思明都迷倒了。蒋思明离过婚,但他身边也不乏优秀的女性,他却独独看上了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婳婳,其实你跟蒋思明还挺配的,男才女貌......”
安婳气笑了,“怎么着,我还得给他磕一个,感谢他看上我?还有,你说这些话是什么目的?劝已婚妇女出轨?钱真真,我提醒你,我是军婚,你敢给军属拉皮条,是嫌自己现在的日子过得太好吗?”
安婳不客气的话让钱真真脸都白了。
“你在说什么呢,我哪有......身为姐妹,我只不过是替你高兴罢了,你怎么这么曲解我?!”
安婳冷脸道:“你心里是什么想法,你自己最清楚!我也懒得跟你废话那么多,我只当从前瞎了眼,跟你这么个人交好过一场,从今往后,我们就当不认识吧。”
说完,安婳就迈步走了,并扔下一句,“别再跟着我,否则我就举报你破坏军婚。”
安婳复盘了一下这些天的事,觉得蒋思明就是钱真真找来勾引她的,否则哪那么巧,那天吃饭刚好就遇到了?蒋思明又刚好成为她学习班的老师?
至于原因,安婳倒是不确定,或许是钱真真看不惯她日子过得好,才找来一个色鬼引诱她,等着她堕落吧。
然而,安婳只猜对了一半。
钱真真确实有些阴暗的心思,想用语言撮合她跟蒋思明,想看她婚姻生变,但是,这件事却不是钱真真和蒋思明商量好的。
所以安婳走了后,钱真真立在原地,还有些委屈。
她怎么就成拉皮条的了!
钱真真心里不舒服,不想回家,又跑去找关越了。
她现在已经顾不得关越的身份,只想跟关越倾诉一下自己的委屈。
“......明明是她自己招蜂引蝶,才见一次面就把蒋思明勾住了,偏偏在我面前一副假正经的模样......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跟蒋思明勾搭呢......”
关越听着钱真真的话,一脸的心疼,安慰道:“她误解你是她不对,你没必要难过......不过,你们终归是从小就认识的好姐妹,有误会还是解除为好,你去找她解释解释吧。”
“我不去!她都说了,我要是再去找她,她就举报我!”说着,钱真真有些恨,恨安婳的无情无义。
“要不这样,我去找她帮你解释?”
钱真真怀疑地看着关越,“你找她?关越,你该不会是......”
关越失笑,无奈道:“你能不能别乱想,退一万步讲,我现在的情况,还能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吗?”
钱真真一想也是,为自己的多心而羞愧。
“用你的名义约安婳,她肯定不会再出来,不如这样,你肯定知道她的一些老相识,你找一个能让她相信的人,把她约到一个地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婳纳闷地看着接待室送来的信。
信中的内容是邀请她到一个茶馆叙旧,邀请人是一个高中老同学的名字。
这个名字安婳的脑海中也有印象,还很深,是原主高中时期的同桌,曾经很要好,不过自安婳穿越过来,就没怎么跟她联系过。
怎么会突然邀请安婳叙旧呢?最重要的是,安婳到省城出差也没有特意告诉熟人,她怎么知道安婳回来了呢?
难道是钱真真传出去的?可钱真真自己说过,她现在过得不好,已经不跟以前的朋友联系了。
不知道为什么,安婳就是不太相信这封邀请信是老同学写的。
感觉太奇怪了
安婳思索一番,决定去看看,不过她有别的打算,并不会以身犯险。
到了这天,安婳按照信上的地址过去了,她没有进到茶馆里去,而是在茶馆对面的国营饭店里,找了个能看到对门的窗边坐下,点了两个菜。
她想知道,来的到底会是谁!
当蒋思明的身影准时出现在茶馆门口时,安婳生出了一股果然不出所料的感觉。
看来还是钱真真和蒋思明没死心,铁了心要把她这个“良家妇女”变成“潘金莲”。
安婳的怒意到达顶峰,她跟钱真真没有仇恨吧,为什么钱真真非得想方设法来破坏她的生活呢?难道就因为嫉妒,见不得她好?
还有那个蒋思明!为什么那么听钱真真的?钱真真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在被安婳拒绝后,在明确得知如果强行破坏安婳的婚姻会遭受严重后果的情况下,他居然还不死心。
他约的地方是茶馆二楼的包厢,虽说茶馆是公共场所,但如果蒋思明想利用自己的职权做一些事,并不是办不到。
安婳感到一阵冷意。
蒋思明太胆大包天了!
虽然他有一些权力在手上,但并非一手遮天,省革委会也不是他说了算。
他现如今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能力可以善后的范围。
因为什么呢?仅仅是满足色心吗?
安婳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发现还有些地方很奇怪。
钱真真是偶然得知她回了省城,两人交谈后知道她过得不错,钱真真生出嫉妒和想破坏的心,肯定也是临时起意。
那么,钱真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来蒋思明这么个人,要么是钱真真一直跟蒋思明来往,要么是中间有人牵线搭桥。
安婳想起了钱真真的前夫,关越。
印象中,关越是个风光霁月的君子,任何时候都将民族大义放在首位,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
安婳很难想象关越会掺和到这件事里来。
而且,钱真真也说过,关越和蒋思明已经绝交。
那就还是钱真真和蒋思明联合起来想害她?
安婳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劲,可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蒋思明过了一个小时后才出来,应该是没等到安婳,脸色有些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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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思明朝着一个方向摇了摇头,动作很快,并不引人注意,但由于安婳一直盯着他,所以看得很清楚。
安婳顺着方向看过去,却只看到街上零星的几个路人,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不过蒋思明的这个动作,倒是让安婳更加怀疑。
她觉得,蒋思明铁了心想把她勾搭到手,并不是单纯的色胆包天。
第二天,安婳把钱真真约了出来。
她苦笑道:“我这些年在云县那个小地方过日子都过傻了,你真心实意地为我好,我却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我就说我是为你好,你还不信......还是关越厉害,轻易就跟你解释清楚了。”说着,钱真真嗔了安婳一眼,“我咋说你都不信,非觉得我是在害你!”
安婳微微皱眉,关越?
钱真真问:“昨天关越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安婳心里的乱麻越来越多,面上却不露声色,“那封邀请信是你写的吧?有事直接说不就行了,还假借别人的名义。”
钱真真尴尬一笑,“是关越怕我们之间结下疙瘩,想找你解释解释,这不是怕你不出来嘛,才想了个迂回的法子。”
看来钱真真不知道昨天来的人是蒋思明。
这么说,真正将她当做目标的人是关越和蒋思明,钱真真在其中顶多算个推波助澜的。
可是,为什么
安婳很想去跟踪蒋思明,把情况搞清楚,但她确实又没信心能不被蒋思明发现,最后她思来想去,觉得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做。
安婳报了公安,以军属的身份报的。
“......我丈夫是xx独立师的师长,驻地在云县,我到省城是因为出差......蒋思明多次骚扰我,我感觉他的目的并不是好色那么简单......”
公安很重视安婳的报案。
“安婳同志,你的意思是,怀疑蒋思明是敌特?”
安婳点头,她确实有这种怀疑,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关越明面上和蒋思明绝交了,私底下却有来往,还联合起来想害她。
安婳自己没什么特殊的,但她还有个军属的身份,肖政的职位也不低。
在这个特务遍地走的年代,她自然而然做出了这样的怀疑。
公安同志若有所思,“关越和蒋思明,一个是老右,一个是省革委会政工组组长......如果他们私底下真有关联,确实很值得怀疑。”
另一个公安道:“不过蒋思明毕竟是省革委会的,我们需要收集证据,并且是足够的证据。”
安婳点头,“这是肯定的,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配合你们工作......我觉得,蒋思明应该还会找我。”
公安同志面色凝重,“不,安婳同志,我们不需要你在这其中做什么,并且为了避免对方起疑心,你以前对蒋思明是什么态度,现在就还是什么态度。”
安婳应了。
安婳猜得没错,大约是因为她的学习期要结束了,蒋思明骚扰她愈发频繁,甚至利用职务之便在课后留下了她。
但蒋思明到底是没办法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什么,安婳的态度又那么刚硬,蒋思明每次话都说不上几句,更不用说使出自己哄女人的本事了。
蒋思明终于决定,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婳为了自己的安全,每天也不到处闲逛了,下了课就回家。
可是她没想到,蒋思明会丧心病狂到在路上强掳她。
安婳路过一条林荫大道,虽然天色有点暗了,但这条道上并非毫无人烟,路口有人,距离安婳不远处还有个戴草帽的清洁工,正拿着扫把扫地。
然而,安婳被蒋思明捂着嘴,根本无法开口求救,她只能挣扎着四肢,嘴里发出“嗯嗯”的动静,试图惊动离她最近的清洁工。
安婳希冀地盯着清洁工的背影,终于,在蒋思明已经把安婳身子的一半拖进了路旁的民房中,清洁工转过了身来。
安婳的眼睛却逐渐瞪大,慢慢失去光辉,因为她认出来了,那个清洁工是关越。
按照她先前的推断,关越和蒋思明是一伙的。
安婳放弃了挣扎。
蒋思明以为她想开了,在身后呵呵笑道:“别怕别怕,小安,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亲近你,不会伤害你......”
蒋思明拖安婳进了民房,“小安啊,这个房子是我特意为咱们准备的,原来的房主暂时搬到别的地方去了,今天晚上就咱们两人......不,是咱们三人.....”
关越也进来了,把头上了帽子一摘,催促蒋思明道:“你抓紧时间办事,我给你拍照,一会我还得回去街道报道。”
蒋思明笑道:“那辛苦你了。”
安婳瞪着蒋思明。
蒋思明贴心地安慰她,“放心,你是我一个人的,关越只是给咱们拍照纪念一下。”
说着,蒋思明就把安婳推进了一间房,安婳一个趔趄,扑倒在房里的床上。
蒋思明淫邪一笑,“等我,我很快就过来。”
说完,锁上屋门,走到关越面前。
关越摆弄着相机,瞟他一眼,“还不开始?我说了我没多少时间。”
蒋思明摸出一颗小药丸,碾碎,兑进水里。
“喂点药,拍出来的照片更像dang妇,才能更好拿捏她。”
关越撇撇嘴,“她并非长期待在省城,对我们的用处不大,既然勾不上手就应该算了,你非要用强硬的手段,无非是满足自己的色心。”
蒋思明淡淡道:“云县是战略要塞,兵家必争之地,全在她男人的掌握之中,我怎么能放过她这么好个棋子?”
关越突然叹了口气,“运动开始后,我们的情报网就被打散了,再加上对海外封锁严重,什么都送不出去......我们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蒋思明也有些怔愣。
是啊,有意义吗?
他们现在就像是被遗忘在汪洋大海上的一叶扁舟,没有信号塔,没有目标,进进不得,退也不知往哪退
想着,蒋思明的神情便逐渐带上戾气。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要折腾,才要破坏啊!否则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就拿安婳来说吧,拿捏住这个女人后,哪怕得不到什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情报,能给她的军官丈夫戴个绿帽子,也是好的。
蒋思明只要一想到,敌人部队大官的老婆,在他的身下,他就兴奋得眼睛发红。
蒋思明等不及了,走回关着安婳的房间。
推开门,却没看到人。
蒋思明愣了下,连忙四处看了看。
一眼可以望到头的房间,除了床底下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可床底下并没人。
窗户也是早被蒋思明钉死了的。
关越也皱着眉,“人哪去了?遁地了?”
他们万万想不到,安婳现在跟遁地也没差别,她躲进空间里了。
安婳刚才是有些慌,但说到底心里并没有十分害怕,因为她知道,自己万不得已时还有空间做后盾。
她在空间里还打开了电子管录音机——这还是之前在沪市为了救安泽、找强奸犯的证据时放的。
关越和蒋思明的话都被她录了下来。
这些话,想必是很有力的证据。
“妈的,撞鬼了??”蒋思明低吼道。
“别嚷!快找找,是不是藏哪了?”
“就这么大点地方,能咋藏?”
“好几间房呢,都找找!”
“可我刚才明明把门锁着的,她咋出来的?”蒋思明百思不得其解,骂骂咧咧地跟关越一起找了起来。
然而,他们一无所获。
蒋思明摘下眼镜,心慌地揉了把脸,“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撞鬼了?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么不见了吧。”
关越冷声道:“世上哪有什么鬼神!她肯定是已经跑了。”
蒋思明急道:“不可能!她插翅难飞!”
天已经完全黑了,关越道:“我得回街道了,没时间跟你耗,我劝你现在赶紧去找人,说不定人还没跑远,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一定要得手。”
说完,关越就径自走了。
蒋思明虽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只能到外面找人去了。
安婳在空间里又待了十几分钟,确定外面没任何动静了,才出来。
她走出民房,看了看四周没人,撒丫子往家跑去。
令安婳没想到的是,肖政竟然在家。
肖政脸色焦急,一把将她扯进屋。
“你上哪去了?天黑了都不回家!我都差点去报公安了。”
安婳问:“你怎么来省城了?什么时候来的?”
肖政见安婳没事,提着的心便放下了,道:“下午才到的,我算着你这边快结束了,专门来接你,可是到家以后,等到天快黑了你都没回......你干啥去了?”
安婳眼神亮晶晶的,道:“老肖,我抓到了特务的证据!”
肖政正往沙发上坐,听到这话,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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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就是从他身边离开了一个月,怎么就遇到这么大的危险?
肖政将媳妇从头到脚摸索了一遍,“没受伤吧?”
安婳摇头,“没有。”
肖政后怕地把媳妇抱紧,好半晌才放开,“你说你报了公安,这件事就交给公安处理吧,你马上跟我回云县去。”
安婳道:“既然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就得作证,蒋思明应该潜伏得很深,证据怕是不好找。”
肖政欲言又止。
安婳问:“怎么了?”
肖政不清楚那间民房的构造,不知道安婳是怎么躲过特务的搜查的,潜伏得那么深的特务,侦查能力肯定是一流的。
肖政本能觉得有有疑点,但是......看到媳妇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肖政便也只觉得庆幸,不想再追究什么疑点了。
“没事,我只是被你吓到了,以后你可别再单独出门了,什么出差学习,这些都不重要,哪怕你工作,我也养得起你......总之,你的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肖政难得这么语重心长地跟安婳说话。
安婳也认真地点头,“你说得对,这个世道太乱了,我还是龟缩在云县为好。”
要不是有空间在,安婳不敢想象自己今天会是什么下场。
“你去给我倒杯水吧。”安婳对肖政道。
肖政连忙去了。
回来的时候,就见安婳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书本大小的白色盒子。
“这里面有关越和蒋思明的录音,可以直接证明他们的特务身份,我要把这个交给公安。”
肖政目瞪口呆。
“这是德国产的电子管钢丝录音机,我爸的,我今天刚好带在身上,就顺手录了。”
肖政:“......你随身带着录音机?”
安婳:“怎么了,不行吗?”
肖政深吸一口气。
确实啊,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能随身带录音机。
但是......肖政又冒出了那种怪异的感觉,有时候总觉得媳妇身上蒙着一层朦胧的面纱,明明近在他的眼前,却看不清,读不懂
安婳用大眼睛望着肖政,一点不心虚。
肖政忽而笑了笑,揉了揉媳妇的头发,夸道:“真机灵。”
安婳摇头晃脑,一副得意的模样,“那是。”
肖政听了一下录音。
关越和蒋思明的对话,立马还原了安婳被掳时的场景。
安婳讲述的时候肯定是避重就轻,没有把危险的地方描述得那么生动。
肖政听到录音,才有了更具体的想象,如果.....如果安婳没有侥幸逃脱的话
“哗啦”一声。
肖政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杯里的水淌了一地。
安婳惊道:“你的手!”
碎玻璃划伤了肖政的手,不过还好,他皮糙肉厚,只是破了层皮。
安婳找来纱布想帮他包一下。
肖政用手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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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平静,垂下的眼中却满是阴翳。
那两个狗杂碎,必须死!
肖政陪着安婳一块,把录音交给了公安。
公安也惊了,“安婳同志,你居然随身带着录音机?”
肖政:“怎么了,不行吗?”
公安忙道:“当然行的,首长。”
自然,公安跟肖政一样,觉得安婳能在两个特务手下逃掉,并且留下录音这件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但他们的重点是抓特务,不是质疑安婳。
安婳同志是主动举报特务的,身为部队首长的爱人,身份上也不用太过怀疑。
这些天,公安也翻出了一些蒋思明的陈年旧事,但要想给他定罪,那些东西是远远不够的,安婳提供的录音,算是一锤子把蒋思明并连带着关越,给锤死了。
公安立马就可以拿人。
蒋思明是在忐忑不安中被抓的,因为他没找到安婳,他始终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并且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料,预感成真了。
关越则是在睡梦中被抓的,不过他倒是一点不惊慌,还对着公安笑,“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关越的原名不叫关越,他的父亲是一名果菌将军,死在战场上的。关越后来去了对岸,接受了特务训练,在五十年代的时候,以爱国华侨的身份回了国。
蒋思明的名字倒是真的,不过实际年龄已经四十八岁,比他户口上登记的大好几岁。他是对岸撤离时留下的钉子,在旧社会时无业,解放后当上了国营书店的店员,一步步往上爬,真正掌握权力是在运动开始后。
一开始,关越和蒋思明并不是一条线上的特务,任务也不同。但是自从五十年代后期开始,他们的行动便越来越受限,直到运动开始,天下大乱,情报网络被打烂,他们没办法再做什么。
特别是关越,因为身份问题,连自身的基本安全都没办法保证。
在这样的环境中,关越和蒋思明越来越绝望,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只能通过搞破坏的方式来填补一些内心的迷茫和空虚。
蒋思明破坏的方式是斗人,甭管好人坏人,只要被他抓住把柄的,一个都跑不掉,世道越乱,他就越是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关越的能量小很多,只能暗戳戳地搞事,也因此机会很少。在他听到钱真真说起安婳的情况时,才会内心窃喜,觉得终于等到合适的搞事机会。
被抓后,公安拿出安婳给的录音证据,关越和蒋思明都惊呆了。
“妖怪!那娘们是妖怪!”蒋思明大喊。
公安厉声呵斥,“老实点!死到临头了还敢污蔑我们的军属!”
蒋思明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关越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虽身在囹圄,却浑身觉得轻松,好像有种终于要结束了感觉。
蒋思明却不想结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很惜命,很快从对安婳的恐惧中醒过神来,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扭转乾坤,挽回一条命。
他想到了将功赎罪,他知道很多情报!他知道的敌特名字,能够列满一张纸!
然而,蒋思明的期望落空了。
按理说,坦白从宽,哪怕判了死刑,也可以缓期执行。
可上面有人说了,蒋思明出卖了那么多国家利益,害了那么多的人,罪孽深重,哪是一点点反水的功劳能够抵消的。
有一股力量,在推动着关越和蒋思明必须判死刑,并立即执行。
这件事情还见了报。
钱真真就是从报上看到的。
她目光呆滞,久久回不过神来。
关越......这个跟她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前夫,竟然是敌特?还有蒋思明
钱真真想起来,前阵子还有公安来找她问话,只不过问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她一头雾水,也没往那方面想。
现在想想,是不是公安还往她的身上怀疑过?毕竟她是关越的前妻啊。
钱真真觉得后怕,拿报纸的手都止不住颤抖。
忽然,身边坐下来一个人,是她的掏粪工丈夫张二喜。
钱真真的鼻子钻进一股难闻的臭味,但她没有像以往一样呵斥张二喜离她远些。
反而,忽然之间,她竟觉得张二喜身上的臭味有种很安全的感觉。
“二喜,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张二喜受宠若惊,这是钱真真头一回对他这么温柔体贴。
钱真真想到自己跟敌特结过婚,生过孩子,想到自己孩子的未来,她就越发觉得张二喜很可爱。
她一定要牢牢抓住张二喜
安婳不关心钱真真那边如何,她也不会因为钱真真对她有过恶意而去设计报复什么的,归根结底,钱真真有了跟敌特结婚的经历,她和她的孩子,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省城的事情了结了,安婳便准备跟肖政回云县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肖政是自己开车来的。
安婳还没见过他开车的模样,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感觉很新奇。
肖政的厚脸皮都冒出了红晕,“看啥呢,媳妇?”
安婳:“你还会开车呀,真厉害!”
肖政失笑,“这有啥厉害的,你想开吗?我教你。”
安婳会开,当然那是穿越前的事了,并且她只会开自动挡,可没技术开现在的车。
她问:“你教我?你教我我能拿到驾驶本吗?”
肖政:“拿驾驶本干啥?你要当司机啊?”
安婳一顿,心想也是,这个年代去考驾驶证的都是想当司机的,普通人连个车都没有,哪用得着什么驾驶证。估计肖政说教她开车,也只是想带着她玩玩而已。
于是安婳摇头,“算了吧,不学了。”等以后能买车了再学。
安婳转移话题道:“孩子们怎么样?”
肖政:“一开始团团圆圆每天晚上都哭,想妈妈,后来好些了......但是我没有,我从头到尾都很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所以才提前跑去接你。”
安婳猝不及防,被他肉麻了一把。
嗔道:“谁问你了!”
肖政:“嘿嘿。”
安婳当然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被男人一句话哄得心花怒放,外面的风景都变得更加可爱了。
“孩子们听说我去接妈妈,可高兴了,说不定这两天都在家......呃......”肖政想了个成语,“翘首以盼!”
安婳面带微笑地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有着被家人牵挂的幸福感。
然而,安婳和肖政都想不到,此时此刻,家属院里的孩子们正经历着一个事后想起来就胆战心惊的危机事件。
团团圆圆跟几个小伙伴在家属院里的大槐树底下玩。
团团本来是不想出来的,可宋翊今天来了,宋翊哥哥能学很多种鸟叫声,还能引来真的小鸟的共鸣,团团喜欢这个。
宋翊表演着鸟叫,团团听得聚精会神,眼睛也望着宋翊的嘴巴,都不带眨一下的。
圆圆则跟小伙伴在不远处刨蚯蚓玩,一边刨还一边唱儿歌。
“米国佬,是强盗,脸上笑嘻嘻,背后挂大刀,见了好东西,什么都想要......”
圆圆的歌声暂时停住,看向走过来的虎子,小手一叉腰,“谁让你过来的?我们不跟你玩!”
虎子哼了一声,“这又不是你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玩?你爸是师长就能这么霸道吗?”
后面一句话,是虎子无意听到他妈嘟囔的,于是就学会了。
圆圆是个讲道理的小孩,觉得虎子说的也没毛病,遂不再开腔。
只要虎子不搞破坏,不欺负她,她就当他不存在。
“肖思齐,我们挖这么多蚯蚓干嘛使?”
“喂鸡呀,周大娘家的鸡可爱吃蚯蚓了。”
“蚯蚓又没肉,鸡为啥爱吃。”
“鸡又不爱吃肉。”
“那鸡爱吃什么?”
“爱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蚯蚓。”
“肖思齐,你懂得好多!”
虎子听着身边的几个小屁股叽叽喳喳说着话,觉得心里不得劲,凭啥不跟他说话呀?
他凑过去,“肖思齐,你知道鸭子爱吃什么吗?”
圆圆小朋友理都不理,一个眼神都没往虎子那边瞟。
爱扯人头发玩的小朋友,她是不喜欢的。
虎子挫败地哼了一声,赌气般地把胖胖的身子挪到一边。
没人跟他玩,他自己玩!
忽然,虎子的眼睛亮了亮,他看到了一条狗。
这是条流浪狗,瘦巴巴的,身上的皮毛也很粗糙,一看就很久没吃饭了。
家属院里没有过流浪狗,这只狗不知道是从哪钻出来的。
不过虎子不关心这个,他终于找到了玩的东西。
虎子捡起一块石头,砸了流浪狗一下。
流浪狗龇了一下牙,发出了低低的吼声,不过它的身形实在没什么威慑力,所以虎子也不怕,反而觉得流浪狗敢跟他龇牙,是在找揍。
虎子又捡起一根树枝,往流浪狗的身上抽。
流浪狗疼得缩了一下,叫声也变得尖了些,它扭身想跑,虎子却追了上去,继续抽。
流浪狗的动静引起了宋翊的注意,他皱了皱眉,喊道:“别打它,当心它咬你。”
虎子压根不听。
欺负弱小是上瘾的。
但是,弱小被欺负得狠了,也知道反抗,哪怕是一条流浪狗。
虎子正追得上劲,谁知流浪狗突然反身咬向他。
虎子的裤腿被咬上了,不过幸好没咬到肉,吓得他连连后退,躲到了树后面。
流浪狗却被激起了攻击性,随意挑了一个离它最近的人,冲上去咬。
而这个人,赫然就是团团。
圆圆睁大了眼,吼道:“团团小心!”
团团脑子好使,但身体并不那么灵活。
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流浪狗就近在眼前了,龇着发黄的牙,发出低吼的声音。
不过,团团的身前忽然降下一道阴影。
宋翊挡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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