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公安跟肖政一样,觉得安婳能在两个特务手下逃掉,并且留下录音这件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但他们的重点是抓特务,不是质疑安婳。
安婳同志是主动举报特务的,身为部队首长的爱人,身份上也不用太过怀疑。
这些天,公安也翻出了一些蒋思明的陈年旧事,但要想给他定罪,那些东西是远远不够的,安婳提供的录音,算是一锤子把蒋思明并连带着关越,给锤死了。
公安立马就可以拿人。
蒋思明是在忐忑不安中被抓的,因为他没找到安婳,他始终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并且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料,预感成真了。
关越则是在睡梦中被抓的,不过他倒是一点不惊慌,还对着公安笑,“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关越的原名不叫关越,他的父亲是一名果菌将军,死在战场上的。关越后来去了对岸,接受了特务训练,在五十年代的时候,以爱国华侨的身份回了国。
蒋思明的名字倒是真的,不过实际年龄已经四十八岁,比他户口上登记的大好几岁。他是对岸撤离时留下的钉子,在旧社会时无业,解放后当上了国营书店的店员,一步步往上爬,真正掌握权力是在运动开始后。
一开始,关越和蒋思明并不是一条线上的特务,任务也不同。但是自从五十年代后期开始,他们的行动便越来越受限,直到运动开始,天下大乱,情报网络被打烂,他们没办法再做什么。
特别是关越,因为身份问题,连自身的基本安全都没办法保证。
在这样的环境中,关越和蒋思明越来越绝望,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只能通过搞破坏的方式来填补一些内心的迷茫和空虚。
蒋思明破坏的方式是斗人,甭管好人坏人,只要被他抓住把柄的,一个都跑不掉,世道越乱,他就越是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关越的能量小很多,只能暗戳戳地搞事,也因此机会很少。在他听到钱真真说起安婳的情况时,才会内心窃喜,觉得终于等到合适的搞事机会。
被抓后,公安拿出安婳给的录音证据,关越和蒋思明都惊呆了。
“妖怪!那娘们是妖怪!”蒋思明大喊。
公安厉声呵斥,“老实点!死到临头了还敢污蔑我们的军属!”
蒋思明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关越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虽身在囹圄,却浑身觉得轻松,好像有种终于要结束了感觉。
蒋思明却不想结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很惜命,很快从对安婳的恐惧中醒过神来,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扭转乾坤,挽回一条命。
他想到了将功赎罪,他知道很多情报!他知道的敌特名字,能够列满一张纸!
然而,蒋思明的期望落空了。
按理说,坦白从宽,哪怕判了死刑,也可以缓期执行。
可上面有人说了,蒋思明出卖了那么多国家利益,害了那么多的人,罪孽深重,哪是一点点反水的功劳能够抵消的。
有一股力量,在推动着关越和蒋思明必须判死刑,并立即执行。
这件事情还见了报。
钱真真就是从报上看到的。
她目光呆滞,久久回不过神来。
关越......这个跟她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前夫,竟然是敌特?还有蒋思明
钱真真想起来,前阵子还有公安来找她问话,只不过问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她一头雾水,也没往那方面想。
现在想想,是不是公安还往她的身上怀疑过?毕竟她是关越的前妻啊。
钱真真觉得后怕,拿报纸的手都止不住颤抖。
忽然,身边坐下来一个人,是她的掏粪工丈夫张二喜。
钱真真的鼻子钻进一股难闻的臭味,但她没有像以往一样呵斥张二喜离她远些。
反而,忽然之间,她竟觉得张二喜身上的臭味有种很安全的感觉。
“二喜,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张二喜受宠若惊,这是钱真真头一回对他这么温柔体贴。
钱真真想到自己跟敌特结过婚,生过孩子,想到自己孩子的未来,她就越发觉得张二喜很可爱。
她一定要牢牢抓住张二喜
安婳不关心钱真真那边如何,她也不会因为钱真真对她有过恶意而去设计报复什么的,归根结底,钱真真有了跟敌特结婚的经历,她和她的孩子,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省城的事情了结了,安婳便准备跟肖政回云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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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婳还没见过他开车的模样,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感觉很新奇。
肖政的厚脸皮都冒出了红晕,“看啥呢,媳妇?”
安婳:“你还会开车呀,真厉害!”
肖政失笑,“这有啥厉害的,你想开吗?我教你。”
安婳会开,当然那是穿越前的事了,并且她只会开自动挡,可没技术开现在的车。
她问:“你教我?你教我我能拿到驾驶本吗?”
肖政:“拿驾驶本干啥?你要当司机啊?”
安婳一顿,心想也是,这个年代去考驾驶证的都是想当司机的,普通人连个车都没有,哪用得着什么驾驶证。估计肖政说教她开车,也只是想带着她玩玩而已。
于是安婳摇头,“算了吧,不学了。”等以后能买车了再学。
安婳转移话题道:“孩子们怎么样?”
肖政:“一开始团团圆圆每天晚上都哭,想妈妈,后来好些了......但是我没有,我从头到尾都很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所以才提前跑去接你。”
安婳猝不及防,被他肉麻了一把。
嗔道:“谁问你了!”
肖政:“嘿嘿。”
安婳当然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被男人一句话哄得心花怒放,外面的风景都变得更加可爱了。
“孩子们听说我去接妈妈,可高兴了,说不定这两天都在家......呃......”肖政想了个成语,“翘首以盼!”
安婳面带微笑地深呼吸一口气,心里有着被家人牵挂的幸福感。
然而,安婳和肖政都想不到,此时此刻,家属院里的孩子们正经历着一个事后想起来就胆战心惊的危机事件。
团团圆圆跟几个小伙伴在家属院里的大槐树底下玩。
团团本来是不想出来的,可宋翊今天来了,宋翊哥哥能学很多种鸟叫声,还能引来真的小鸟的共鸣,团团喜欢这个。
宋翊表演着鸟叫,团团听得聚精会神,眼睛也望着宋翊的嘴巴,都不带眨一下的。
圆圆则跟小伙伴在不远处刨蚯蚓玩,一边刨还一边唱儿歌。
“米国佬,是强盗,脸上笑嘻嘻,背后挂大刀,见了好东西,什么都想要......”
圆圆的歌声暂时停住,看向走过来的虎子,小手一叉腰,“谁让你过来的?我们不跟你玩!”
虎子哼了一声,“这又不是你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玩?你爸是师长就能这么霸道吗?”
后面一句话,是虎子无意听到他妈嘟囔的,于是就学会了。
圆圆是个讲道理的小孩,觉得虎子说的也没毛病,遂不再开腔。
只要虎子不搞破坏,不欺负她,她就当他不存在。
“肖思齐,我们挖这么多蚯蚓干嘛使?”
“喂鸡呀,周大娘家的鸡可爱吃蚯蚓了。”
“蚯蚓又没肉,鸡为啥爱吃。”
“鸡又不爱吃肉。”
“那鸡爱吃什么?”
“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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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思齐,你懂得好多!”
虎子听着身边的几个小屁股叽叽喳喳说着话,觉得心里不得劲,凭啥不跟他说话呀?
他凑过去,“肖思齐,你知道鸭子爱吃什么吗?”
圆圆小朋友理都不理,一个眼神都没往虎子那边瞟。
爱扯人头发玩的小朋友,她是不喜欢的。
虎子挫败地哼了一声,赌气般地把胖胖的身子挪到一边。
没人跟他玩,他自己玩!
忽然,虎子的眼睛亮了亮,他看到了一条狗。
这是条流浪狗,瘦巴巴的,身上的皮毛也很粗糙,一看就很久没吃饭了。
家属院里没有过流浪狗,这只狗不知道是从哪钻出来的。
不过虎子不关心这个,他终于找到了玩的东西。
虎子捡起一块石头,砸了流浪狗一下。
流浪狗龇了一下牙,发出了低低的吼声,不过它的身形实在没什么威慑力,所以虎子也不怕,反而觉得流浪狗敢跟他龇牙,是在找揍。
虎子又捡起一根树枝,往流浪狗的身上抽。
流浪狗疼得缩了一下,叫声也变得尖了些,它扭身想跑,虎子却追了上去,继续抽。
流浪狗的动静引起了宋翊的注意,他皱了皱眉,喊道:“别打它,当心它咬你。”
虎子压根不听。
欺负弱小是上瘾的。
但是,弱小被欺负得狠了,也知道反抗,哪怕是一条流浪狗。
虎子正追得上劲,谁知流浪狗突然反身咬向他。
虎子的裤腿被咬上了,不过幸好没咬到肉,吓得他连连后退,躲到了树后面。
流浪狗却被激起了攻击性,随意挑了一个离它最近的人,冲上去咬。
而这个人,赫然就是团团。
圆圆睁大了眼,吼道:“团团小心!”
团团脑子好使,但身体并不那么灵活。
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流浪狗就近在眼前了,龇着发黄的牙,发出低吼的声音。
不过,团团的身前忽然降下一道阴影。
宋翊挡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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