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那这个木头做的板呢?”“放烘焙的食物比较合适。”“那,这铁板...”“当然是炙烤餐点。”“……”凌屿想,或许,给陆知齐做饭,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少年人眉间堆满了慎重,像是一座认真思索的雕塑,陆知齐觉得有趣,笑了。“也不用那么费神。我并不挑剔。”“……”凌屿内心干笑了两声。对于一个只会做西红柿鸡蛋打卤面和蛋炒饭的高中生来说,陆总的‘不挑剔’听上去也很有挑战性。陆知齐放心地把厨房交给了凌屿,开了两个会,就被喊出来吃饭。餐桌上被细心地铺上了桌布,面前的餐盘有一整块煎好了的牛排,上面还有几道浅浅的纹路,虽然没有黑胡椒汁和蔬菜,但倒也看着像模像样。“你尝尝。”凌屿坐在陆知齐的对面,认真又不免紧张地盯着。陆知齐切肉的姿势优雅,但落刀的一瞬间,手腕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肉质手感奇怪。他没有提前苛责,直到将肉送入口中的一瞬间,唇边的笑容到底还是僵了僵。凌屿紧张起来,低声问。“怎么,没熟?”“...我记得你说,你会做饭,对吧。”“对。”“说说你对‘会做饭’的定义。”陆知齐攥拳轻轻抵着唇,声音有些含混。凌屿认真道:“熟了,没毒,吃不死人。”陆知齐:“……”如果凌屿没看错的话,温文尔雅的陆商人眉头处似乎绷起了两根青筋。但到底还是教养良好的富家子,陆知齐勉为其难地又吃了一口,细细地咀嚼,怎么也咽不下去。终于,像下定决心似的,他喝口水,仰头咽下,喉结咕咚一声,像是吞了口毒药。“不会煎牛排?”“第一次做。”“厨房给你,你多练吧。”陆知齐抚了抚喉咙,“做饭可以,下毒就不必了。”凌屿自觉愧疚,又怕陆知齐饿,想了想,拿出冷冻的蒜蓉面包,为他烤了两块,等了二十分钟,端着到了陆知齐的书房门口。他轻敲门,门内没有回应,像是默许。透过虚掩的门,可以看到陆知齐坐在桌前的背影。那人带着耳机,似乎正在开一个重要的会。凌屿怕手中的面包冷了,犹豫片刻,还是决定送进去。他端着餐盘走近,脚边地上散落了几张打印的邮件,全英文,似乎是什么‘破产声明’,还有什么‘债务追责’,凌屿读不太懂,只觉得陆知齐似乎面临了很严重的债务危机,财务状况危急。他整理好文档,心里隐隐替陆知齐担忧,他无心扫过屏幕,却看见了一张眼熟的照片,似乎是从监控摄像里截下来的。“...爸?”凌屿没想到,他会在陆知齐的电脑里看见凌远峰的照片,似乎还是偷拍的截图。这声疑问穿透了耳机,陆知齐半抚着耳廓,转头,见凌屿站在自己身边,先是错愕,而后快速地按灭了屏幕,眼瞳极冷,像是冰雪裹着的漆夜。“你怎么在这里?谁允许你进来的?”陆知齐略带防备的目光稍微刺痛了凌屿的眼睛。“我敲门了,但你一直没有理我,所以...”“得到允许再进门,这么简单的事,你还要我教你?”陆知齐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凌屿明白了自己的位置。高中生狼狈地退场,草草地道了个歉,转身快步离开了书房。心情低落的凌屿低头收拾着餐桌,面对冷掉的牛排,勉强尝了一口。油似乎放得太多了,腻得让人反胃;牛排煎得也太老,嚼得牙疼。凌屿咽都没咽,直接吐进了垃圾箱。“...确实,比想象的要难。”凌屿自言自语。不知在说牛排,还是别的什么。但他不是遇到困难就放弃的类型,手上经年累月的琴茧也证实了凌屿的恒心与毅力。他端着手机看教学视频,忽得此时,班主任发来的短信跳了出来。‘退学手续办的差不多了。过来把你课桌和柜子里的东西拿走,今天不来拿,我就扔了。’看来退学已经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凌屿心情更糟,面无表情地丢了手机,没留意陆知齐已经从书房走了出来。“面包很好吃。”耳畔传来温缓的道谢,凌屿抬头对上陆知齐,那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态度依旧绅士。“应该的。”凌屿面无表情地颔首,起身忙忙碌碌,肚子却滚出了连绵的‘咕噜’声,像是空了很久的抗议。“你没吃饭?”陆知齐问。凌屿推说了‘不饿’以后,绕过陆知齐去了浴室。“生气了?”陆知齐扬声问,而凌屿的声音透过浴室门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不敢。”语气冷硬,一看是憋了火。凌屿走得很急,手机就这样留在料理台上,陆知齐走近,看见了停留在锁屏上的短信通知,若有所思地看向浴室。“需要帮忙吗?”凌屿脱衣服的动作一僵,声音急促混着低吼:“我洗澡不需要人帮忙。”“我是说...没什么。”陆知齐无奈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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