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不去手我来!”一个长得粗壮的中年妇女提着菜刀过来,“到时候你就说丧尸是我杀的,我看你表哥还能打我吗!”女人负责做饭守营地,和丈夫王哥两个人都是车队里的老人,大家喊她一声卢姐。偶尔车队里人手不足,她也会跟男人们一起去打丧尸,杀起丧尸比一些瘦弱男人们更利落。因为夫妻两个目睹过唯一的女儿被丧尸吃了,她是最讨厌丧尸的。“丧尸是什么?吃人的畜生,早就不算是人了,就是因为有这些东西在,咱们日子都过得不安生,还要养个丧尸在营地,我第一个不答应!”卢姐嚷嚷。如果只是冯炜劝说,戴英还要犹豫,可卢姐和他相处更久,她的话很难不让戴英动摇。毕竟他自己也觉得表哥不该带着一个丧尸。“杀她……不行,这样吧,我开车把她丢远一点。”戴英迟疑片刻后说道。“丢到其他地方不还是一样害人,就该杀了一了百了!”卢姐说。“不行,我表哥真的会生气的!”戴英加重语气,“我把她送走丢掉。”——薛铃坐在车上,她数次尝试逃跑无果,被迫佛系地发呆。丧尸又不会开车门,该死的狗男人防备心这么重,竟然把车门车窗都锁了。驾驶座忽然坐上来个人。是闻九则的表弟,看她一眼,快速说:“对不起啊,我要把你丢远一点,别怪我,谁叫你是丧尸呢。”他知道丧尸听不懂人话,说这些只是想为了让自己好受点。开车前他确认了一下后座的丧尸被绑住了手又被安全带系着,不会突然扑过来咬他,才迅速发动车子往外开去。薛铃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惊喜,想逃跑,表弟就来助攻了。谢了,弟弟!薛铃一路上很配合,没有故意嘶吼挣扎吓人,让戴英平平安安把她送到了一个偏僻的树林边。车子在路边停了一会儿,把薛铃丢下车,又很快开走了。薛铃从原地爬起来,内心哀叹。怎么不好人做到底,帮她把反绑在身后的手解开。闻九则那个狗东西把她绑得死紧,她一个丧尸真的很难自己解开啊!看来得找个人家,去厨房搞把刀,把这个皮革绑带割了。很好,她又自由了!赶紧走!她摇摇晃晃地走在荒芜的路上想,再也不想看到闻九则了。她好好地死着,被闻九则在车上抱了一路,感觉又死了一次。傍晚,结束清扫的男人们从厂区撤退,每个人都很高兴,因为厂房里的很多机器都还能用。闻九则离开队伍,他裤子上沾着血和污渍,手里擦拭着短刀,枪斜插在腰间。他走到自己的车边:“有好好帮我看车吗,没人靠近吧。”“啊……”戴英表情躲闪,胡乱应了一声。闻九则一看他表情就觉得不对,蓦然沉下脸,一下拉开车门。车子里坐着冯炜父子,长相憨厚的中年男人抱着熟睡的儿子,赔着笑和他打招呼:“小闻啊,你回来啦。”第4章他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都在悄悄观察他的表情。闻九则和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经常笑眯眯的,从不生气,尽管不怎么和人亲近,看起来脾气也不差。但他此刻笑容消失,沉着脸的样子,让人心里直打鼓。坐在车里被他盯着的冯炜有些笑不出来了。“下来。”闻九则说。冯炜忙解释:“你先别生气,小闻啊,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在车上放个丧尸那多危险……”“我让你下来。”“你看我子诚这睡着了,下来吹风会生病的,我这……”闻九则抬手粗暴地揪着他的衣领,将他从车里直接往下拖。冯炜脖子被衣领勒紧,脸涨得通红,喘不过气地惊叫道:“干什么,小心孩子!”闻九则没理会他的叫喊,强拖着他以及他的儿子,将两人摔下了车。冯炜脚下打绊头朝下被摔得唉哟直叫,小男孩也被摔醒了,在爸爸怀里吓得哭起来,引起了车队所有人的注意。“怎么回事?”“子诚怎么哭了?”闻九则没管那些议论,看向车旁手足无措的戴英:“人呢?”戴英小心翼翼看着他:“表哥你别生气。”卢姐这时跑过来挡在戴英面前嚷嚷:“那个丧尸我们帮你处理了,怎么,你还要为了一个丧尸怪你表弟?我看你也是个讲道理的年轻人,怎么这么糊涂!”戴英比在场其他人更了解这个表哥,看他平静到极点的神情,心里的恐慌越来越重。见他反手去摸腰间的枪,他吓得大喊一声表哥,拉着面前的卢姐往后拽去。只听一声枪响,卢姐脚下的石头碎裂。要不是戴英那一拉,可能她的脚都要被射穿。溅起的碎片小石头打在她腿上,吓得周围人都在惊叫。摔在地上的冯炜更是抱着大哭的孩子躲得远远的,不敢再抱怨一句。惊魂未定的卢姐脸色发白,被她丈夫往后拖。在场所有人都面色惊恐地看向突然发飙的闻九则。闻九则冷声问戴英:“我问你,人在哪?”戴英也被他吓惨了,在他的目光下瑟瑟发抖,嘴唇嗫嚅:“我把她送到、送到之前那个路边荒田里了。”闻九则一句话没说,收起枪坐上自己的车,启动车子开走了,再没管这些人。天快黑了,荒路上杂草丛生,闻九则顺着路往前开,目光在道路两旁寻找。到了戴英说的位置,他停车熄火,下车走进荒田搜索薛铃留下的踪迹。丧尸没有神智,只要没有被巨响和被人的气味吸引,就只会在附近游荡,短时间内不会离开太远。天黑下来时,闻九则找到一处草堆。那上面侧躺着个黑影。正是薛铃,她没在附近看到人家,用石头磨了会儿手上的绑带,没能磨断绑带,倒是把自己给磨累了。她迅速放弃,决定明天再继续努力,找了个厚厚的草堆躺下休息。她没想过闻九则会再来找她,很显然他那个车队里的人包括他表弟都不希望她留在车队。都把她弄走了,闻九则难不成还找过来再把她带回去吗?就算是男女朋友都没有做到这一步的,更别说前男女朋友关系了。安静漆黑的荒野,有踩在野草上的脚步声靠近她。薛铃:“……”人在她身边坐下了,旁边的草堆往下陷。咔哒点烟的动静。淡淡的烟味随之逸散开来。闻九则没说话,薛铃挪动一下身体转身,看到他嘴边咬着的一点烟头红光。他垂着脸注视着自己,目光晦暗。他似乎是狠狠吸了两口烟,手张开拇指用力按了一下太阳穴,自言自语:“差点又弄丢了。”薛铃很想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可惜丧尸不会说话。就算她吼他,他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闻九则就这样坐在她旁边平静地吸完了一根烟。然后薛铃感觉他的手摸到自己磨了半天的绑带,把绑带解开了。特地赶来来给她松绑的?真要放她走啊?薛铃没来得及高兴,被绑半天的手腕就被热乎乎的手掌握在了手里。他搓了搓她的手腕:“都有紫色淤痕了……丧尸会感觉到痛吗?”“应该不会。”他嘴里说不会,手却没离开她的手腕,捏着她僵硬的手腕揉来搓去。这么一会儿,他垮下肩膀放松下来,最后甚至直接躺在了她旁边,一条腿抬起架着松散的二郎腿。……好嚣张啊你!感觉身为丧尸被小看了。薛铃发出可怕的叫声扑过去。她承认,她有故意挑衅吓人的成分。但吓不吓人另说,和闻九则比身手是个糟糕的决定。她这是送上门被控。闻九则抓着她两只手放在身前,夹着她的腿,让她不能乱动。薛铃被他半压在怀里,一动不能动地躺着,被他身上的热度烫得难受。他好像一点不觉得自己又重又热,连脑袋都压过来埋在她身上。“嗯……你身上有点臭。”他忽然说。薛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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