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其实存了一点私心,如果江随之真的是孩子们的父亲,那她没有任何理由强行将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可现在对方不是。所以她觉得自己是可以再多贪心一点。穿来这个世界之前乐清从来没有打算过要结婚生孩子,人生规划里也没有这一项,如今上天给了她新的人生和新的机会,甚至不用结婚就可以拥有两个孩子。她想将孩子留下来。如果自己身份不会暴露的话。反正江随之以前是问过她意见的,她现在改主意了不行吗?至于原主为什么能在权贵的眼皮子底下平安带着孩子回到国内,既然不知道就不说了,不能解释也无法解释。“过去的事不想再提了。”她垂下眼,拿出了自己在剧组学到的毕生演技,“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以后就好好生活吧。”不用想都知道她一定吃了很多苦,才生下孩子就四处奔波。如此江随之也不便再多问下去。孩子孩子还跪在墓前一个劲的磕头,十分严肃。虽然不知道这个叔叔是谁,可是照片令他们很亲切,也很喜欢。乐清不想再跟江随之继续聊下去,她担心自己露馅,于是走到两个孩子身边。“小姨,我们不认识字。”小乐嘉抬起头问,“这里写的是什么呀?”他指的是墓碑。“江言。”乐清温声说,“他叫江言,是……”如果现在告诉孩子这是他们的父亲,第一次见夫妻却是得知父亲已经离世了,乐清不敢想两个孩子会多难过。他们对父母是有概念的,如果再问起母亲,这将会是双重打击。“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乐清改了口,“也是很爱你们的人。”虽然没见过江言,但以江随之对这个哥哥的重视程度来看对方一定也很优秀。“爱我们?”两个崽崽十分不理解,他们都没见过这个叔叔呢,怎么就爱了呢?“那我们跟江叔叔见过吗?”“他一直都在看着你们。”乐清摸着孩子的头,轻轻安抚,“他现在是天上的星星,每天都在看着你们,也在保护你们长大,你们高兴他也高兴,你们难过他也会难过。”这个年纪的孩子对这种传说深信不疑。立刻抬起头,只可惜今天下雨,没有星星也没有太阳。注意到他们的动作,乐清也微微仰起头,轻声说:“虽然你们现在看不到星星,但星星是永远存在的,今晚回去,我给你们说星星的故事好不好?”“好!”乐清问:“那你们有什么话要对天上的叔叔说吗?他一直都听得见。”崽崽们认真想了想。“那这个叔叔,也是亲人吗?”小乐嘉问。“是。”乐清点头,“是很亲很亲的亲人。”于是小乐嘉将自己带来的一小束花往这个叔叔面前又推了推:“叔叔我会变得更厉害,长得很高,会保护好妹妹,叔叔保护自己就好啦,等我们能看到星星的时候,就去陪叔叔说话。”妹宝见状,也学着哥哥的样子认真说道:“小姨说,爱我们的亲人要住在一起,我会画星星,我把叔叔画下来,放在家里。”两个崽崽越说越有情绪,已经开始规划自己以后成长的路线给叔叔听了。江随之站到了乐清身后:“现在不告诉他们?”“再等他们懂事一些。”乐清说,“他们现在还不懂死亡的意义,只知道离别,但又没有学会离别。”单单是知道去上幼儿园不能跟小姨在一起就要放弃学习了。这要是知道永远跟爸爸分开了,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他们很没有安全感。”乐清道。“你呢?”江随之轻笑,“你有吗?”乐清微怔。好在江随之没有继续逼问下去:“以后这里你们随时都可以过来,我会跟管理员说。”“谢谢。”“至于江家…”他顿了顿,“我会让他们不要来打扰你,等你能接受了再考虑以后的事。”乐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紧张:“那你呢?”“我?”江随之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你还要继续住在我们对面吗?以谢先生的身份。”不知怎么,江随之莫名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几分期待和忐忑。对于住不住在那,她很在意?“会。”江随之弯了下唇,“我们还有另一件事并没有做完,更何况我以前也不住在江家老宅。”“啊?”你们有钱人都喜欢放着大庄园不住,就跑去小区里住个小平层吗?“很惊讶?”江随之语气听起来很散漫。乐清总觉得现在的他似乎没了什么收敛,哪怕戴着眼镜都遮不住眼底的慵懒和矜骄,“如果不是为了江言,我不会回江家。”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不会对任何人抱有期待,避免自己抽不了身。他望向两个喋喋不休的小家伙:“更何况,这两小家伙比那些人有意思多了。”一听这话乐清就警惕起来了:“但现在我才是他们正儿八经的家人。”江随之意外挑眉:“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那会儿不是已经做好了要把孩子送回江家的准备了吗?怎么忽然就改主意不想放手了。“我仔细想过了。”乐清故作镇定,“他们待在你们身边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至少我们普通人不会有那么多阴谋诡计。”没钱没势也有一定的好处,至少都遵纪守法。绝对不是因为她舍不得孩子。“嗯。”江随之意外地没有反驳,“做普通人也很好。”乐清目露诧异,语气却很复杂:“你在外面说这句话,是会挨打的。”这跟首富说自己不喜欢钱有什么区别?她原本是忍不住吐槽,可没想到眼前的人不仅没有收敛或者生气,反而愣了一秒后眼里忽然映出几率光来,随后抑制不住一直在笑。乐清被他低低的笑声笑得头皮发麻:“很好笑吗?”在你哥墓前你笑得这么开心,合适吗?“嗯。”说话时江随之笑得就没那么露骨了,只是唇角微微上扬,语调也扬了几分,“是我的错觉吗?”“什么?”江随之抵了抵镜框,探究地看着她:“你今天跟平时不太一样。”乐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还好,还是她之前从网上淘来的普通款式,并没有不同。“算了。”江随之收回目光,“挺好的。”比他想象中的反应要好更多,至少没有在这儿哭到让人束手无策。来这里之前他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还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要怎么哄难过的女孩和孩子,没想到哪一种假设都没发生。乐清不仅把孩子们的安抚得很好,也让江言在孩子们有了地位。至于她自己,自从在看到江言后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下来。以前的她谨慎又进退有度,很少外露情绪。哪怕真的因为无厘头的事情被逗笑也会第一时间收敛,小心翼翼的看得人心里不舒服。但现在不同了,不仅明确说出了自己意愿,还能说几句调笑的话。“心里的结解开了是吗?”他问。何止解开了,现在乐清简直是浑身舒畅。但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她答非所问:“我们在这里会打扰你跟江言说话吗?”来的时候看他打着伞站在这儿,应该不是很开心的状态。“为什么会打扰。”江随之轻嗤,“我跟他没什么可说的。”“?”乐清忍不住抬头:“你怎么连自己都骗?”嘴硬是霸总标配吗?“过去也是这样。”江随之侧过身看着那张墓碑上的照片,“很多时间都是他在说。”所以如果他真的那么矫情在这儿叽叽歪歪一堆,或许江言会跳出来看看他是不是摔坏了脑子。听他这么说,乐清大概也猜到了这兄弟两相处时是什么样的景象。脑海里对江言的形象轮廓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看面相是个很温和的人,没有江随之那样的棱角,但对家人应该很关心,絮絮叨叨的大哥。“也是。”她点点头,“难过不是想念一个人的唯一方式。”江随之:“……”也不知道这是在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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