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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床笫之间还是不要太顺着他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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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虽然你和傅竟行,孩子都生了,但是,你们现在毕竟还不是夫妻,关系也没有过了明路,你还是不要,不要太纵着他了……”

“嘉树,终究是你未婚生下的,虽然我们都不在意,但姐姐清楚的很,人言可畏四个字,尤其傅家这样的人家,大家族事情更是多的离谱,你性子单纯,没有城府,虽然傅竟行他一心一意护着你,但男人在外拼搏的时间终究比在家中多,姐姐不想你吃亏……”

聂明蓉凄然一笑:“姐姐这一生,何尝不是毁在那流言蜚语之中?所以小妹,你一日未曾嫁过去,就要记着咱们父亲生前的教诲,这个世界不是公平的,女孩子的名声终究还是一等一的重要。”

“可我的名声……早就毁了。”

掌珠缓缓一笑,四年前发生的一切,宛城的人们不会这样的健忘,她敢保证,她只要与傅竟行公然出现在世人面前,立时就能掀起滔天波浪。

“正是因为从前你的名声毁了,如今你更要小心,还有嘉树……他绝不能被人诟病他的出身,珠儿,长姐知道你们情投意合,这样拘着你,真的委屈了你,但我想,你也该知道长姐的苦心,长姐不希望你步长姐的后尘,你顾大哥与我,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亲眼看着的,可到了最后,不还是因为流言毁于一旦?”

聂明蓉这是第一次提起顾长锦的名字,她心中痛如刀割,眼圈倏然就红了。

“长姐,我懂的,你放心吧,我都听你的。”

掌珠轻轻抱住聂明蓉,“长姐,顾大哥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提起了,长姐你总会再找到疼你爱你的人的……”

聂明蓉却缓缓摇了摇头:“我早已死了心了,于感情一事,大约我这辈子,就是孤家寡人的命吧。”

“不说我了,你快些进去吧,如今回来宛城,他公事繁重,你要应付的人事也不比他少不比他轻松……去吧,好好说说话儿,可不能再小孩子心性了……虽然他惯着你,但你也该把握分寸。”

“我知道了长姐……”掌珠脸颊微红,却犹如明珠出匣一般,光彩耀眼。

聂明蓉又是安慰,又是,羡慕。

哪个女人不幻想着这样的爱情?这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可对方偏偏满心只有你。

傅竟行这样的男人,身家,地位,相貌,万里挑一,在宛城他简直就是无冕之王,可他却一心一意只等着小妹,守着小妹。

掌珠她,是真的有福气。

“还有,床笫之间你也不要太顺着他,我看他……”聂明蓉附耳对小妹低低说了一句,掌珠腾时羞的脸都红透了:“长姐太坏了,我不和长姐说了!”

“好了好了,长姐不说了,你进去吧……”

看着掌珠羞的双颊红透转身跑开,聂明蓉也不由得摇头失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看的心动不已,他的珠儿,是这天底下最可人的小宝贝。

“我没这样亲过谁……”

他抬手,指腹揉着她红透的耳,唇角微微的溢出笑来:“你是第一个让我这样失控的……”

她才不信。第一个,那他的经验从哪来的?

他却当真未曾骗过她,他年纪比她大了将近十岁,自然是有过几段无疾而终的恋情的。

但他甚少动过真情,也甚少这般投入过。

所以,他不否认他与年少时的女伴儿有过床笫之欢,但他那时候,真的并不喜欢接吻。

就算是接吻,也只是浅尝辄止,未曾如她这般,投入,认真,以至于总是失控。

“我知道,我比你年纪大了近十岁,我这样说,你定然是不信的,但是珠儿,我不会骗你的,我念书时,自然也恋爱过,我也不否认,我和曾经那些女朋友,也有过肌肤之亲……”

掌珠听得他这般说,明明自己心里也清楚,他绝不可能过去情史一片空白,他自然也有过女友女伴的,既然有,那么年轻男女,水到渠成的发生关系当然也是情理之中。

可她就是忽然就不高兴了起来。

脑子里根本没有办法去想,想他亲吻别的女人的样子,想他和别的女人纠缠在床上的样子……

原来爱一个人是很贪心的,怎么都没办法满足的。

不但希冀着他这个人的以后,甚至连她未曾遇上的过去,都无法释怀。

掌珠低着头,原本绯红的双颊渐渐变的发白,她咬着嘴唇,不肯抬眼看他,也不肯和他说话。

“珠儿……”

傅竟行慌地捧住她的脸,温声的哄劝:“珠儿……那都只是过去的事,我向你保证,遇到你之后,哪怕我未曾确定对你心意的时候,我都从未曾再与任何女人有过肌肤之亲……”

掌珠却眼眶涨涨的酸了起来,她其实知道自己这醋意太莫名其妙,毕竟,那时候她还很小,他正值青春年少,这样的事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可她就是矫情的想生气。

傅竟行没想到她吃起醋来比他还夸张,至少,至少他还不会去翻过去的旧账,他不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不是恋爱了,喜欢过谁,他可没有吃过这样的醋……

“你,你别理我,我就是有点,有点别扭……”

掌珠轻轻伏在他胸口,软软小手缠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前蹭了蹭:“我就是,我就是有点不自在……你别管我,你去忙吧……”

“真的没事儿?”

傅竟行看她眼圈都有些微微的红了,心里到底还是愧疚起来,若知道她会如此,还不如就撒个谎骗她一下,也好过惹的她一场不痛快……

掌珠把脸埋在他胸口,‘嗯’了一声,声音里却带了浓浓鼻音。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掌珠把脸埋在他胸口,‘嗯’了一声,声音里却带了浓浓鼻音。

“珠儿,抬头……”

傅竟行觉出了不对劲儿,微微用力将她从怀中拉开一些,掌珠却别过脸去,不肯要他看她红红眼睛。

傅竟行心中最初是欢喜的,她这般在意,只会让他更清楚她对他的情意,但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她伤心。

“我真没事儿……你快去开会吧,别耽误了。”

掌珠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当真是矫情的可以,但她也只在他面前才会这样子,好似无论如何都改不掉……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傅竟行无奈叹口气,细细给她擦去眼角的泪痕:“我若是知道我会遇到你这样磨人的小姑娘,我定然老老实实从情窦初开的时候就一心一意的等着你长大……”

“可我那时候才三岁多……”

“那也要等啊,就算等的再怎么辛苦,也好过现在我们家里这个不得了的小醋桶被打翻了……”

傅竟行笑着捏捏她的鼻尖:“好了,都是我不好,我忙完回来看你和嘉树好不好?”

“嗯,那我在家等你。”

掌珠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又仔细把他微微皱了的衬衫一点一点抚平:“你开车小心,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的,若是在家无聊,就出去逛一逛,找景淳湘君她们出去聚一聚。”

傅竟行说着,打开钱夹把一张卡递给她:“不许不要。”

他微微皱着眉,强势的把卡塞入她手中:“想买什么就去买,不用为我省钱。”

掌珠从小受的教育都是不可以随随便便花男人的钱,但他不一样的,她现在更是想通了。

他是她心爱的人,是她想要嫁的人,有时候一味的推拒反而对他是一种伤害。

她小小莹白的手握住黑色的卡,眉眼微微垂着,唇角却上扬,她说话的腔调依旧柔柔的,让人听了就喜欢:“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给你省钱的,反正,你挣钱不就是给我和嘉树花的吗?”

傅竟行立时眉开眼笑,伸手抱住她,几乎要将她揉入怀中去:“小没良心的,你总算是开窍了……”

若是从前的聂掌珠,大约无论如何都不会要的,这小小的转变,却意义巨大,说明她是真的开始接受他,从心里开始接受他了。

掌珠依依不舍送了他出去,回房间看了呼呼大睡的嘉树,小家伙摊开四肢,鼓着小肚皮睡的香甜无比,掌珠不由得失笑,给他盖好了薄毯子,这才悄悄退出了房间。

她回来宛城,自然是要与湘君联络的,但下午要去父亲墓地祭拜,还要带嘉树去看母亲,她就与湘君约在了后日见面。

下午姐弟三人带了嘉树去墓地,小小的孩子仿佛知道那墓碑上笑容慈祥的男人是他的亲人一般,往日的调皮顽劣不见踪影,竟是十分认真虔诚的样子,学着大人把白色黄色的雏菊轻轻放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墓前。

来时路上掌珠教了他几遍,他此刻已经说的很是熟练。

“外公……我是嘉树,是您的小外孙,我来看您啦……您在天上要好好儿的,嘉树很想您……”

嘉树跪在墓前,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

聂明蓉与聂明朗已经红了眼眶,而掌珠,已经忍不住潸然泪下。

父亲在世时,最疼的就是她,可她,却给父亲丢脸了。

爸爸,您看在嘉树的面上,一定要原谅女儿。

女儿,真的很爱他,很爱很爱他。

您若在世,想必也会成全女儿的,对不对?

聂明蓉揽住掌珠,“别难过了,爸爸在天有灵,看到嘉树这样活泼可爱懂事,定然会很高兴的……”

看他们多希望他老人家长命百岁的活着啊。

聂明朗最后去上了一炷香。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重新把聂家门户撑起来,他一定,不会堕了父亲的名声。

他是聂家唯一男儿,他要成为姐姐们的依靠,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一直活在她们的庇护之下。

离开墓园,又去疗养院看了聂太太,她的病情越来越重,从前还能认出自己心爱的女儿儿子,可如今看到明朗,也不过是含含糊糊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就不再开口。

嘉树叫外婆的时候,聂太太怔了很久,可到最后,她也只是轻轻摸了摸嘉树的小脸,就依旧抱着聂卫国的衣服,不发一言。

有时候掌珠也会想,父母感情太深,到底对母亲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母亲这样一直走不出来,浑浑噩噩的过着,他们真的很担心她将来某一日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但谁也劝不到聂太太的心中去,她最爱的人离开这个世界了,她活着的不过只是一具皮囊而已。

掌珠回程的路上,一直闷闷不乐,及至见到了傅竟行,却还是打不起精神来。

聂明蓉带了嘉树回房间去睡觉,留傅竟行在掌珠卧室陪着她。

掌珠到底还是把心里这些难过的事全都说给了傅竟行听。

说到聂太太整日抱着聂卫国衣服不肯撒手的时候,掌珠眼眶酸的厉害:“……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父亲母亲不是这样的相爱,那么,至少母亲现在还可以好好的正常的活着……”

“可是珠儿,我很羡慕伯父伯母这样的爱情,说来可笑,从前,我是根本不信这些的,但如今……我很能理解伯母。”

傅竟行将她拉起来,目光从她的脸上缓缓往下滑,到最后,落在她受过枪伤的左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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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竟行低头亲了亲她:“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呢,别担心,我会把一切事情都摆平,你所要做的,就是乖乖的,美美的成为我的新娘就行了。”

掌珠正要乖乖点头,外面却忽然响起轻轻叩门声。

聂明蓉的声音低低回荡:“小妹,时间不早了,嘉树明日还要去新学校报道……”

掌珠腾时面红耳赤,轻轻把傅竟行推开到一边:“你快些回去吧。”

傅竟行缠着她又亲了一会儿:“明天我来接你们。”

他们初初回来宛城,虽有房子住,但出行却也是问题,聂明蓉本来预备过几日先买一辆便宜点的车子回来的。

明日有他送嘉树,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掌珠却又担心,傅竟行出行自然是万人瞩目,若被人看到他送嘉树去幼稚园,会不会引得议论纷纷?

“要不然,你还是先不要去了吧?我怕被人拍到照片了,又会被媒体杂志乱写,对你影响不好。”

“不用担心这些,也没人敢乱写,别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一起送嘉树去学校,不然这小家伙怕是会失望的。”

傅竟行又安慰了她几句,想到聂明蓉就在外面‘虎视眈眈’的守着自家小妹,他只得与她道别离开。

掌珠送了他出去,连看聂明蓉一眼都不敢,待到回来时,就如小时候一模一样,低头乖乖站在聂明蓉面前:“长姐……”

聂明蓉微叹了一声,瞧着小妹凌乱的鬓发,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但他们到底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孩子都这般大了,她也并未真的想过阻挠他们亲热,只是,珠儿一日不光明正大的嫁过去,她这心,就一日不能彻彻底底的落入肚中去。

“好了,快些回去睡觉吧。”聂明蓉抬手理了理小妹的鬓发,沉吟了片刻,却又道:“我看……等你和他订了婚,就搬过去住吧。”

“长姐?”掌珠不由愣了一下,还以为长姐是对她今晚行径失望了,她赶紧上前一步,捉了聂明蓉手臂小心翼翼开口:“长姐,我听你的话,我没有和他……”

“傻丫头。”聂明蓉摸了摸小妹的发顶:“姐姐没有生气,姐姐是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杞人忧天了,毕竟,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他待你真心,姐姐看得出来的。”

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傅竟行与珠儿身上,聂明蓉敢保证,傅竟行绝不会这样轻易就娶了旁人。

当初珠儿一走三年多,甚至与渠凤池‘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久,可傅竟行却一直洁身自好的等着珠儿回来,就这一点,顾长锦根本没有办法和傅竟行比。

她也不该因着顾长锦,就把傅竟行也想成这样薄情的男人,毕竟,珠儿比她有福气啊。

“依着他对你的心思,想必你们很快就会订下婚事,到那时,长姐就不再这样碍手碍脚的阻着你们亲热了……”聂明蓉促狭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笑:“说不得,你们很快就要给嘉树添一个小妹妹了!”

“长姐整日就会拿我开心,我不和长姐说了!”

掌珠脸色通红,推开聂明蓉就跑回了房间去。

聂明蓉望着小妹娇羞的背影,心底的愉悦蔓生的同时,却有无法言说的苍凉和悲戚在缓缓的滋生。

自那一日通话之后,顾长锦又给她打过数次电话,她从来没有接过,回国之后就换了号码,但今日她去见从前旧友,却偏生这么巧就遇到了他与新婚妻子也去那里喝茶购物。

她看到了他,他却并没有看到她。

她坐在窗子边,看着他护着他的妻子过马路,看着他帮着她的妻子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看着他的妻子对他笑的娇俏甜蜜,看着他摸了摸他妻子的头发,温和清隽的微笑。

朋友很担心她,她却淡淡笑了一笑就收回了目光。

她自己是什么性子,她自己很清楚,那一通电话之后,她就决定彻底放手了。

她聂明蓉放弃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留恋,也不会再让它影响自己的心情。

纵然这是几十年的情分,但她,大约只是需要更久一点的时间而已。

只是后来,与朋友告别离开之后,她一个人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子外熟悉的城市街道。

那一幕一幕,却仍是不停在她眼前闪烁,怎么都挥散不去。

那曾经都是顾长锦与她之间的常态,可如今他依旧是他,他身边的人,却再也不可能是她了。

她曾经骄傲自信的以为,顾长锦被她吃的死死的,永远都只会对她一个人好,可如今她终究还是相信了,这世上的感情,多半是没有天长地久的。

他原来也可以那样对别人笑,他的温柔,原来也不仅仅只是给了她一个人。

她依旧会羡慕,羡慕那个可以在他身边笑的甜蜜的女人,羡慕那个,被冠上了顾太太称号的女人。

她不懂,一个人如果真的爱着另一个人,怎么会轻易就放弃了呢?

以至于到如今,她甚至都忍不住在怀疑,那几十年的情分,是不是只是她的臆想,顾长锦他,其实并不曾如她深爱着他那样,也深爱着她聂明蓉。

她怀疑爱情,怀疑这个世界,怀疑所有的男人,她想,顾长锦给她的教训实在太重了,她这一辈子,大约无法再相信别人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想,顾长锦给她的教训实在太惨痛了,她这一辈子,大约永远无法再相信别人。

聂明蓉折身回了房间,她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顾长锦挽着他妻子的手臂站在她的面前,他冷冷的对她说:“聂明蓉,把我送你的东西还给我。”

她从未见过他那样冷的神色,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口吻与她说话,而他身畔那个娇美可人的女人,正傲慢的望着她,眸子里尽是冰凉讥诮。

她把手指上的戒指狠狠的撸下来扔到顾长锦的身上,可顾长锦根本没有去捡那一枚戒指,只是漠然的将它踢到了一边,然后,他就揽着他的妻子离开了。

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只是醒来时,枕上全是冰冷的湿痕。

她真的很少哭,尤其是父亲去世之后,她以为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事可以打倒她了。

但她这一次,真的败了。

她坐起身,将手指上戴了十多年的那一枚戒指取下来,她看了看那光滑的戒面,细细的摩挲了很久。

那是顾长锦在她十八岁生日时送她的,他跪在地上,向她求婚,他们许下一辈子的誓言,约定这一生,不离不弃。

既然如今,他背弃了他们的誓言,他的身边有了其他女人,那么这誓言,也就不作数了。

她起身下床,走去窗边,手指微微一扬,那戒指在黑色的夜空中滑过一道淡淡的痕迹,很快,就消失无踪。

顾长锦,从这一刻起,我真的不会再想起你了。

傅家。

晨起早餐时间。

徐瑾然坐在傅太太的身边,正对着傅竟行而坐。

他用餐时的姿势十分优雅,那握着刀叉的手指根根修长,犹如玉雕一般,他吃饭时仿佛一丝声音都没有,傅家众人自然是早已习惯了他这般模样,但徐瑾然一颗少女心却突突跳的厉害,眼睛仿佛长在了傅竟行的身上,怎么都移不开。

傅竟尧与傅竟安对视一眼,彼此默契的什么都没说,却都从心底叹服,他们家大哥这招惹桃花的本事实在了得,分给他们兄弟几成也行啊。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傅竟行却似是根本未曾注意到徐瑾然的目光,只是安静的吃完早餐,就搁下筷子,站起身来:“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傅老爷子见他预备出去,就沉声叫住了他:“你今日不用去公司,带着瑾然丫头四处去逛一逛……”

傅竟行微不可见的一笑:“我已经安排了周山送徐小姐四处逛逛,今日我有很重要的事,不能耽误。”

“你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公司离开你一天不会倒闭。”

傅老爷子站起身来,面上神色威仪。

傅太太怕他们吵起来,赶紧起身相劝:“竟行既然说了有事,就让他自去忙,徐小姐如果不嫌弃,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个老婆子陪着你四处逛逛可好?”

“慈母多败儿!他如今这样离经叛道,就是你惯出来的!”

傅老爷子这辈子没和傅太太吵过嘴,今日却难得的说话强硬,傅太太都愣了一下,“一大早的,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傅太太皱了眉,温婉的女人发起脾气来,还是很有用的,傅老爷子立刻偃旗息鼓了:“今日没空,那就明日,徐小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傅竟行抬手松了松领带,目光从一直安静乖巧站着的徐瑾然身上缓缓滑过,然后定格在傅老爷子脸上:“救命之恩我当然不会忘记。”

徐瑾然面上不由得微微一喜,傅竟行却又缓缓开了口:“徐小姐想要什么,我若能做到,自然都会满足徐小姐,但徐小姐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我还是要顾及着男女之别的,免得连累了徐小姐的名声。”

他并不愿把话说的太直接,伤了这小姑娘的面子。

毕竟,他不讨厌徐瑾然,他对她是有感激之情的,更何况她又是屹然唯一的妹妹,他待她,又有怜惜之意,但除此之外,却是绝无可能再有其他。

“你若觉得会连累了徐小姐的名声,那就早早把你们俩的事情定下来,徐家与我们傅家门当户对,你与徐家少爷又有那样深的交情,咱们傅家欠了徐家天大的人情,你娶了徐小姐,善待她敬重她,对徐家长辈也是一种慰藉。”

“您这话说的实在没有道理,难不成我承了谁家的恩情,就要娶了谁家的小姐?”

“徐小姐天真烂漫,性子单纯,足以做你的良配……”

傅竟行忍不住冷笑一声:“若我不曾记错,父亲大人青春年少的时候,也有很多足以做您良配的世家小姐,怎么您就偏偏力排众议娶了我们的母亲?”

“混帐东西,长辈的事也是你可以随便编排议论的?”

傅竟行不置可否,面上神色更是冷峻了几分:“怎么,父亲您当初无论如何都要和心上人双宿双飞,到了儿子这里,就要讲什么门当户对了不成?”

傅老爷子气的肝颤,但偏生这其中盘根错杂的实在内幕重重,他又根本无法说出来,让如今平静的傅家再生波澜。

再看他的太太站在一边,又是紧张又是担忧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更痛了几分,他实不想,让她平静幸福的生活被打破,那么如今,为了他们兄弟三人的母亲,他只能委屈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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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让开!”陈潮生最是瞧不得别人这般待他,当即就带了薄怒,他话一出口,身侧的助手就立时上前一步,攥住了聂明蓉手臂。

“放开我长姐!”掌珠一见,立时急了,抱了嘉树就走上前,想要将那人推开,聂明朗也急急跑了过来,护住聂明蓉,怒道:“你们想干什么?”

“长姐?”陈潮生微微一沉吟:“聂家的大小姐,聂明蓉?”

聂明蓉甩手将那人的手臂甩开,掌珠却已经面上带了怒色瞪向陈潮生:“陈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就让人随便对女士动手?”

“我并不知晓她是你的长姐,三小姐还请息怒。”陈潮生挥手让身侧的人退开,他上前一步,深邃眼瞳中,光影憧憧落在掌珠怀中的嘉树脸上:“这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孩子?”

掌珠下意识的抱了嘉树向后退了一步,“是。”

陈潮生面上情绪复杂难测,许久之后,他方才望着掌珠,淡淡问了一句:“我的人说,你是与傅竟行一起回来宛城的,怎么,你们两个重修旧好了?”

“这不关陈老板的事吧。”

掌珠有些羞怒,陈潮生话语里微带着讽刺的意思,她又不傻,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是不关我的事,但,你如此这般,你家里人难道也不管么,他亲手伤了你,差点要了你的性命!聂三小姐,人不该这样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吧!”

陈潮生面色微沉,唇角淡淡勾起讥诮的弧度望向聂明蓉:“素闻聂家的大小姐行事果敢雷厉风行,当初聂家败落,是聂大小姐力挽狂澜,你这样的人物,难不成也能容忍自己小妹再度往火坑里跳?”

“还是,聂家一败涂地,你也不过是趋利而已?”

“你——”聂明蓉被人戳中痛处,腾时又羞又怒,却又偏偏,连辩解之言都说不出。

当初的她,亲手将小妹推到傅竟行的床上去,难道不正是趋利而做的决定?

“聂大小姐无话可说了?”陈潮生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扣住了掌珠手腕:“你若是被人逼迫无路可走,大可以来找我,我既然帮你一次,就会帮你第二次第三次……”

“陈老板自重!”

掌珠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立时将他手甩开,又抱了嘉树向后退了几步:“没人逼迫我,我所做任何事,都是出自我的本意,陈老板,我多谢你的好意,也多谢你当日的慷慨出手相助,但我聂掌珠已经心有所属……”

“心有所属……你心有所属的,就是那个对你开枪的混蛋?”

陈潮生怒极,脸上神色阴沉莫测,聂明蓉却不由得心惊,她这些年经历曲折,也早不是当初养在闺中的娇小姐,这姓陈的眼见不是寻常人,他对掌珠的心思更是毫不遮掩昭然若揭……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姓陈的眼见不是寻常人,他对掌珠的心思更是毫不遮掩昭然若揭……

这样的男人,心思坚定,行事果敢,认准的事情很难收手,珠儿她……

“陈老板您是局外人,而感情的事,素来是两个人之间的私事,您并不知道内情,所以,也请您不要干涉我小妹的感情事。”

聂明蓉咬了咬牙,微微挺直了脊背,缓缓开了口:“是,我们聂家是败落了,但我聂明蓉也是人心肉长的,我小妹若不是与傅先生情投意合,我定然也不允许她回头……”

“聂大小姐这话怕是也只能哄住三小姐这样单纯的人。”

陈潮生眼底闪过厌恶神色,真是亏了她这样一张明艳娇美的容颜,偏生长了这样一颗阴毒自私的心。

“陈老板,您是我的恩人,我又一向敬重您的为人,有些话,我实不愿再多说,她是我最敬爱的长姐,我们姊妹之间的情分,不是一朝一夕的,我聂掌珠也不是傻子,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分得清楚,方才我长姐也说了,这是我的私事,还是请您,不要插手为好……”

掌珠将嘉树抱紧,转身看向聂明蓉:“长姐,明朗,我们先回去吧。”

“好。”聂明蓉戒备却又愠怒的望向陈潮生,而他,也正拧了长眉看向她。

聂明蓉清晰看到了他眼底的厌恶和讥诮,她并不在意,自从聂家出事,她独当一面出外应酬之后,这样的目光,她实在见的太多了。

她并不放在心上,随便他们怎么厌恶她好了,人言可畏四个字,她早已尝够了这个中滋味。

如果她当真要一一计较,怕是会活活累死。

她只是为掌珠担心,这陈潮生若当真不愿放手,怕又要生出事端,她实不想让小妹和傅竟行之间,再有任何的波澜了。

“聂三小姐,我知道你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但我还是想与你说最后一句,有时候骨肉亲情,也不是可以信赖依靠的。”

陈潮生缓缓说着,目光落定在聂明蓉的脸上,芙蓉面娇媚可人,却可惜,一颗心污糟天成。

聂三小姐有这样的姊妹,当真是‘三生有幸’。

掌珠气不过,想要开口说什么,聂明蓉却拉住了小妹衣袖:“算了,不用与他多说什么。”

及至回了江边宅子,聂明蓉脸上神色依旧有些郁郁,掌珠怕她心里不自在,有心劝慰几句,聂明蓉却对她摆摆手:“我没事儿,珠儿,只是你,怎么让这人缠上了?”

掌珠简略将往日之事说了一遍,聂明蓉这才知晓李谦对傅景淳的所作所为,她简直无法相信那李谦竟然会这样丧心病狂,只是震怒之后,不免更是担忧,傅家会不会因此,心中对小妹有成见。

毕竟那李谦,曾是小妹的未婚夫,而也是因为小妹,傅竟行才会与李谦结仇,李谦才会想出这样的手段,报复傅家。

“他帮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摆平了那晚上的事,与我当真有天大的恩情,后来,后来他曾说过想娶我……但我当时就拒绝了,他也并未纠缠,倒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聂明蓉却蹙了眉:“但我看他今日对你……”

掌珠苦笑:“反正我将话与他说清楚了,他若能想明白自然最好,若当真想不明白,继续纠缠,我也只好与竟行说,把他这份恩情还了,也就两无瓜葛了。”

“是该说清楚,你与傅竟行之间,最重要的就该是彼此信任,没有任何嫌隙才成,你记得以后遇到事,要和他好好商量,千万不要冒然自己做决定,免得伤了你们之间的情分。”

“我知道了长姐。”

“这会儿将近中午,你不如给他打个电话问一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嗯,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掌珠正预备给傅竟行打电话,却不料傅竟行的电话却先打了过来。

“……家中出了一点事,景淳也遇到了一点麻烦,就耽搁了一会儿,我这会儿就开车过来,你们是还在学校还是回去了?”

他急急的解释,掌珠心中原本的那一点小情绪,立时就烟消云散了:“我们已经回来了……你那边没事了吧?景淳怎么样?遇到什么麻烦了?她现在还好吧?”

“都没事儿了,我现在就过去家中接你们。”

“嗯,那你开车注意安全,我就不和你多说了,你慢一点……”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马上就到了。”

“嗯……”

聂明蓉看着小妹挂了电话一脸甜蜜的样子,也不由得宠溺笑起来:“真是个没出息的,几句话就把你哄的眉开眼笑了……”

“长姐……”

掌珠扑到聂明蓉身上,姊妹两个闹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车响,掌珠立时忘了矜持,立刻就跑了出去,嘉树在房中听到动静,也欢呼雀跃的跟着冲了出去。

傅竟行车子刚刚停稳,就看到了那迎出来的一大一小站在院子门口。

他的珠儿穿了一条浅碧色的长裙,聘聘婷婷的倚门站着,笑的柔婉而又甜美,而她身边站着满头大汗的嘉树,穿米黄色的卡通短袖和嫩绿的背带裤,像棵小树一样生机勃勃的惹人喜爱。

这是他心爱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他们在等着他回来,这是他曾经想过无数次的画面,如今,真的成了现实。

他一时之间坐在车中,竟是忘记了打开车门下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掌珠说到这里,忍不住的哽咽了一声,傅竟行立时握紧了她的手,她回头,对他轻轻一笑:“我没事儿。”

“三小姐,你既然知道你如今这般狼藉的声名,就该知道我们傅家不会再接受你这样的女孩儿,不,换言之,就算你是个好姑娘,但我们傅家也绝不会再要聂家的女孩儿进门来,所以,三小姐,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如何做。”

“该如何做,也用不着您来插手。”

傅竟行实在忍不住,他握住掌珠冰凉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我们回家去,珠儿,我们一家三口就要在一起,谁都别想把我们分开!”

“竟行,你可要想清楚,只要你走出去这傅家大门一步,再想回来,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掌珠不免剧烈一颤,她怎么都没想到,傅老爷子竟会抗拒她和嘉树到了这样的地步,纵然不接受她,可嘉树终究是傅家的子孙,他,连嘉树都不要吗?

傅竟行却不再理会他这些话语,直接牵了掌珠的手转过身去:“珠儿,我们回家去。”

掌珠却摇头,用力的摇头:“你让我再试一试,让我再试一试……”

她不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她也不想,让他因为他们母子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她不怕吃苦,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就算她一日三餐吃不饱她都是欢愉的,但她不想他难过,被家人舍弃的感受,有多么的痛苦,煎熬,她四年前,曾经真切的品尝过。

“珠儿,没用的。”傅竟行苦涩一笑,父亲的性子,他还是了解个五六分的,他老人家不管事则已,一管,就是绝不会松口也绝不会半途罢手的。

当初聂嫣蓉的事情闹出来,他对聂家深恶痛绝,甚至想要牵累到聂明蓉和聂明朗,若不是他苦劝,怕是聂明蓉早就死在医院了,聂明朗的学业大约也早就中断。

他知道让父亲接受珠儿很难,但他也没想到,父亲连嘉树都不喜欢。

“竟行你让我再试一试好不好?就再试一次……”掌珠眼底雾气腾腾的一片,眼看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傅竟行实在对她无可奈何,再者,他心底终究也存了一线希望,谁不希望自己和心爱的人,能得到父母的祝福?

掌珠擦了眼泪,正要再开口,嘉树忽然瘪了瘪小嘴,哇的哭了出来,他胖短的小手指着傅老爷子:“你是个坏人,大坏人!”

傅竟尧和傅竟安吓了一跳,傅竟尧更是夸张,又是摆手又是挤眼的示意嘉树别乱说,嘉树却根本不搭理他,只是指着傅老爷子,哇哇哭着控诉:“你是个坏人,你欺负我妈妈,白胡子老妖怪,嘉树要把你胡子拔光!”

傅竟尧‘噗哧’一下就笑了出来,又赶紧死死捂住了嘴,憋的全身都在抖。

傅老爷子眼底嫌恶无比:“果真是没教养的小东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来,三小姐和竟行的婚事也快要定下来了吧?我也等着喝你们一杯喜酒呢。”

江露云努力的克制,却到底还是控制不住心中弥漫的羡慕和嫉妒,聂掌珠怎么就这般好的福气呢,不过是生的稍稍比她们漂亮了几分,竟然就这样得了竟行的心。

她伴在竟行身边这么多年,他却对她,连一丝一毫的情意都没有。

“承您吉言,到时候,定然是要请江小姐来的。”掌珠客气的应了一声,江露云瞧着她温婉安静的模样,心内却是更刺,眼见得景淳年少心性不定,已经被嘉树吸引了过去,她终究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三小姐真是好福气,我在竟行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女人这般上心。”

掌珠微微蹙了眉,只是客气的对她一笑,却没有回应。

江露云却又苦涩一笑道:“这么多年,承蒙竟行对我的照拂,才让我在娱乐圈不至于走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是,只是我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我嫁给了林老爷子,竟行他很生气,自那之后就不肯再理我,三小姐您这般得竟行的心,我今日也就厚颜拜托三小姐帮我与竟行说一说,要他别再生我的气了,我,我也是不得已,他该知道我的心思的……”

“江小姐。”

掌珠见她一副哀哀戚戚泫然欲泣的模样,却是缓缓站起身将她的话语打断了:“既然你和竟行有这么多年的情分,那么这些苦衷你不妨直接对竟行去说,想必他看在过往你和徐先生的关系上,也定然不会一直生你的气的。”

“他都与你说了?”江露云不由得吃了一惊,她愕然睁大眼看着掌珠,心底的嫉恨,却又滋生弥漫。

屹然的惨死是傅竟行压在心底最重的秘密,这么多年了,他连面对家人都只字不提,也唯有他几个心腹下属知道,他仍在暗中追寻当年真相。

但如今,他竟然就这样无所顾忌的直接说与了聂掌珠知道?

掌珠缓缓点头,对江露云莞尔一笑:“我与竟行早已说好了的,彼此之间不许再有任何事情隐瞒对方,既然我们决定在一起,那么自然我与他就是一体的,我相信他,他也相信我,所以,不需要有什么对彼此隐瞒的。”

江露云极苦的笑了一笑,那笑却飞快消逝无踪,蹙着的眉宇怎么都展不开,好一会儿,她才喃喃了一句:“竟行他待你,真是不一般,三小姐当真是好福气。”

掌珠忽然觉得没意思,方才对她的一丁点同情,也消弭无踪了。

她不喜欢说话像是打太极一样的人,这位江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没心思去深究,毕竟,不是人人都和景淳一样,让人一见就喜欢,她也不能强求。

“我去看一看嘉树,江小姐稍坐一会儿吧。”

掌珠对她淡淡一笑,起身就往嘉树和景淳身边走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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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露云看着她的身影走远,盛夏的阳光下,她聘聘婷婷的身姿依旧是清爽可人,这么几年过去了,聂掌珠越来越美,上天何其不公?

江露云缓缓抬起手来,柔嫩的指腹拂过眼角细细的纹路,可她却已经老了,青春稍纵即逝,不复存在,她的美丽,早已大大打了折扣,甚至早已经不起高清镜头的无情直白,再也不能如昔日那般,素面朝天就敢坐在镜头前了。

离开了星耀,嫁了人,她虽然依旧衣食无忧,但在娱乐圈的人气,却已大不如前。

林老爷子又不许她多多在人前露面,想必用不了多久,观众就会彻底的遗忘掉她江露云这个人。

如今她还能维持从前的光鲜,甚至在林老爷子的宠爱下,比从前过的更风光,可他还能活多少年呢?

更何况她的容貌已经在走下坡路,更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一茬一茬春韭一样的冒出来,林老爷子就算长命百岁,早晚也会迷上更年轻的女孩儿。

她必须要为自己的将来而打算,可如今,她又能如何?

她连个孩子都怀不上。

悄悄去医院检查了数次,医生说,可能是从前从马上摔下来伤到腰椎那一次,牵累到了生育系统的缘故,她要受孕的机率怕是会很小,更何况,林老爷子终究是上了年纪了,到底比不上年轻人的精子质量……

江露云怔怔的看着小小的嘉树活泼的围着聂掌珠奔跑,那样鲜活的生命力,那样可爱的孩子,怎么会不让人羡慕嫉妒呢?

有这样一个孩子在,就算她知道如今傅家不接受聂掌珠,可是,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豪门世家重视子嗣骨血,这就是聂掌珠的一张王牌,可是,如果这张王牌,没了呢。

江露云的目光渐渐变的冰冷,仿佛是阴暗角落里,蜷缩着的一条毒蛇一般,悄然的吐出了鲜红的信子。

也许,从徐屹然惨死,她一朝从天堂跌落地狱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彻底的不正常了,疯了。

尤其是,一个曾经喜欢过你,对你有过好感的男人,在后来的时光里,却无数次的拒绝了你,甚至变的厌恶你,看都不肯再看你一眼的时候,她就已经完全的,疯了。

林老爷子携江露云离开傅家的时候,还不忘记以长辈的身份告诫傅竟行:“……聂家人品性败坏,早就是宛城的笑柄了,你如今声名日上,前程似锦,可要记住,千万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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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竟行低头吻了她:“那我就这样骗珠儿一辈子好不好?”

掌珠一双杏仁眼,仿佛是含了水光一样的潋滟生动,她攥紧了他结实的手臂,低低应了一声:“那我们说好了的,一辈子……”

“是,说好了的,一辈子。”

傅竟行结实的手臂搂紧她,微微粗砺的指腹在她光滑的后背轻轻抚弄着,掌珠觉得困意沉沉袭来,却强撑着不愿闭上眼睛。

对于女人来说,与最心爱的人欢爱固然幸福,但欢爱后被人珍视疼爱的拥在怀中,这感觉大约才是最好。

更何况,这是他们彼此交心,情投意合之后的第一次。

“珠儿别睡着了,毕竟是在车上,万一受凉会生病的。”傅竟行舍不得和她分开,但也知道他家这个小姑娘最是乖巧听话,不等到订婚,她大约是绝不肯与他在外面过夜的,更何况如今,他家中这般情况,这样待她。

她只会更慎重,更注意这些。

“傅竟行……我该回去了。”掌珠的声音也有些低落,情在浓时的两个人,是恨不得整日都待在一起的,而他们,真的相聚的时间太少了。

“等到下月初就好了。”傅竟行将她微湿的发丝拂开,他又低了头细细的吻着她,像是她是易碎的珍宝,他该将她捧在掌心里宠着疼着一般的珍视。

掌珠抬起手臂软软的缠着他,乖巧的回应他的亲吻。

傅竟行下车去抽了一支烟,他看着她下车,娇羞的站在他面前,穿浅粉色最保守款式睡衣的年轻女孩儿,娇嫩的脸庞让人根本看不出她是个孩子的母亲。

傅竟行心软的一塌糊涂,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我们走回去。”

“好。”

掌珠声音细细的响起,软软的手指在他掌心里乖巧的待着,任他握紧。

就这样慢悠悠的走回去,在江风中,在蛙鸣中,在这晃晃的灯光夜色里,极远的地方有着几颗亮极了的星,昏昏的月亮又从云层里爬出来,照着这世界上的不眠人。

可终究这路是短短的一截,很快就到了院子外。

他站定,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我看着你进去。”

掌珠轻轻点头,他却又不放手,只是这样握着她小小的手。

她疑惑的抬头看他,他却叹了一声将她拉入了怀中:“珠儿,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形影不离?”

“很快了,等我们订婚就可以了……”

她柔声的安慰着他,伏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她其实也舍不得,舍不得分开,舍不得他一个人回去。

“嗯,等我们订婚,你和嘉树就搬到我那里,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好。”

她从他怀中抬起脸,对他甜美的笑。

他心中却又生出酸楚,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珠儿会不会觉得委屈?”

她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从前为了嘉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想要得到你的父母的认可,可万事不能强求……”

她垂了眼眸,咬了咬嘴唇:“只要你待我和嘉树好,足够了,别的,无所谓了。”

可他终究还是听到了她声音里的一丝低落。

他忍不住抱紧了她:“相信我。”

她在他怀中用力点头:“我相信你。”

她相信他,不会再如从前那样,怀疑他对她的真心。

“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等你房间里灯亮了,我再离开。”

“嗯。”

傅竟行依依不舍的放开她,掌珠转过身去,走进了院子,忍不住又回头看。

他就站在院子外的一盏灯下,那灯光那样的明亮,可他却比那光芒还要璀璨。

他在灯下对她微笑,英俊无双的一张脸,只有望着她的时候,才会有这样温柔的弧线。

她缓缓的合上院子的大门,腼腆笑着对他摆手再见。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他的女孩儿就站在他的面前,恋恋不舍的与他告别。

院子门快要合上的那一瞬,她忽然又轻快的跑出来,跑到他的面前。

他丢下手里的烟接住她,她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把她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江风吹来,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他听到她的声音细细小小的在他耳边响起。

她说。

傅竟行,我好爱你。

她说完这一句,自己倒是先害羞了,十几岁的小姑娘情窦初开一般,羞的闭着眼捂了脸,怎么都不肯看他。

傅竟行忽然微微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在她吃惊低呼那一瞬,他反身将她摁在身后灯柱上,极深的吻了下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竟行忽然微微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在她吃惊低呼那一瞬,他反身将她摁在身后灯柱上,极深的吻了下去。

“傅竟行……”

她忍不住捶他肩膀,他粗喘着停下来,却忽然轻轻咬住了她的下巴:“你把我的台词抢了我怎么办……”

他像是个小孩子,口吻里带着一丝抱怨,却是甜蜜的抱怨。

她忍不住的轻笑,酒窝甜的醉人:“我才不要你拿这么老土的台词糊弄我。”

他又爱又恨,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真是拿你没有一丁点办法!”

掌珠抿了抿唇,长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光芒:“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你拿我没有办法……”

傅竟行听着她甜润的嗓音说着这般话语,一颗心仿佛被熨斗熨烫过一般的熨帖,忍不住又低头,鼻尖贴着她的鼻尖轻蹭着:“小东西……原来你还知道我一直都这么惯着你啊。”

“怎么,你不乐意惯着我吗?”

掌珠睁大一双漂亮的杏眼望着他,直把他的心都给融化了:“我会惯着你一辈子的珠儿……”

“哼,等我老了,鸡皮鹤发的时候你再这样说我才相信呢。”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笑了笑,更紧的抱住了她。

他会让她知道的,他会让她相信的,等他们寿终正寝那一刻,她定然会明白,他从不会骗她的,对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绝不会有假。

掌珠房间灯光亮起来之后,又过了很久,傅竟行方才转身离开。

掌珠再一次睡着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

第二日聂明蓉没有叫她起床,她与明朗带着嘉树吃过早饭就送了嘉树去幼稚园,等到回来,方才敲了掌珠的房门。

小妹一脸春色,羞的根本不敢看她,聂明蓉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昨日半夜跑出去私会傅竟行,两个人到底做了什么。

终究只是疼爱无奈的摇了摇头,点了点她的眉心:“你啊,真是被他吃的死死的。”

掌珠不服气,嘟了嘴拉着聂明蓉撒娇:“长姐……明明是他被我吃的死死的才对!”

聂明蓉横她一眼:“你就得瑟吧啊!”

掌珠黏着她,扭股糖一般撒娇,聂明蓉拿她没办法,连连摇头:“就该让嘉树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儿,傅竟行也真是太惯着你了……”

心里却当真为掌珠高兴,又絮絮问她去傅家什么情况,掌珠不愿她担心,就编了谎敷衍了过去。

两个人正说着话,忽然有人来拜访,明朗去开了门,掌珠和聂明蓉却都愣住了。

谢问之站在门外,有些拘谨,有些紧张,却在看到聂明蓉的那一瞬,一双眼睛倏然的亮了起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问之站在门外,有些拘谨,有些紧张,却在看到聂明蓉的那一瞬,一双眼睛倏然的亮了起来。

掌珠拉了拉明朗,两个人悄悄的躲回了房间里去。

“进来吧。”聂明蓉最初的微怔之后,很快恢复了平静自若,她微笑让了谢问之进来,又给他泡了最喜欢的毛尖。

谢问之的眼圈却忍不住微微的红了;“明蓉……你还好吗?”

当日谢家人都瞒着他,他得知她出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千里迢迢赶回来时,她已经被傅竟行送到了宛城最好的脑科医院,只是一直昏迷不醒,他几次想去看她,却都被母亲以死相逼。

更何况,那时候林菱已经有了身孕。

他知道她那时的处境,心疼不已,后悔莫及,乃至于冲动之下对林菱提出了打掉孩子分手的想法,一向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林菱却大受刺激,差一点就流产了,家里闹翻了天,林菱形如枯槁不吃不喝,只是日夜躺着流泪,父亲要把他逐出家门,母亲哭着求他,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大约他与她的命运已经这样注定了,总是晚了一步,然后就是失之交臂。

聂明蓉缓缓喝着茶:“挺好的,有吃有喝,有工作,有房子,还健健康康的活着。”

谢问之盯着她短短的头发,眼睛越来越红:“你的头发……”

他们都知道,聂明蓉爱发如命,她最得意她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可如今,她的头发却这么短。

“生病时剃掉了,如今还长长了一些了,你是没见我在香港时,像个男孩子一样短。”

她说的云淡风轻,笑吟吟的,谢问之却心酸的无法自持:“明蓉……对不起,你最难的时候,我却没有能够帮到你。”

“问之,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四年前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和傅竟行生分了。”

谢问之连连摇头:“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是心甘情愿的明蓉……”

聂明蓉却打断了他的话语,她含笑轻问:“孩子多大了?我还不知道是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谢问之听她说起孩子,神情也不由得温和了几分:“是个小姑娘,如今快半岁了。”

“真好,真好。”聂明蓉似乎有些出神,连着呢喃了两遍。

若是她依照曾经的婚约与顾长锦结婚,她的孩子,如今怕是都要去念幼稚园了。

“明蓉……”

谢问之心如刀绞,他没有一刻能够放下她,既盼着她幸福,却又自私的希望,她孤身一个人。

等到孩子再大一点,等到家里人不再那样抗拒她的时候,等到之前聂家的旧事逐渐的被人遗忘,他还想继续守护着她……

“问之,好好对你的妻子和女儿。”聂明蓉却十分认真的开了口:“问之,你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是把你当作一辈子的朋友看待的,问之,你懂吗?”

谢问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之却只是摇头。

“如果你不懂,那么以后,我们再不要见面了。”

聂明蓉严肃了脸容,站起身来:“谢先生,您请回吧。”

“明蓉你明明知道的……”

聂明蓉转过身去,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问之,想想你的妻子,她为你生儿育女,她那样爱你,你该珍惜她。”

“可是明蓉,我爱你!”

“问之,你更该爱你的妻子和女儿,我欣赏的谢问之,他重情重义,绝不是背弃家庭和婚姻的卑鄙小人,问之,别让我看轻你,别让你的女儿,长大了恨你。”

“走吧问之,回家去,不要再来看我,如果你把我当朋友,我们还可以这样坐下来喝杯茶,如果你再存着其他的心思,我这里的门,你就不要再跨进来一步。”

谢问之终究还是离开了。

其实他明白的,他不是永远都晚了一步,就算他没有晚,他出现的更早,他开口的更早,她不爱他,依旧是不爱他,她终究还是会爱上顾长锦,那个伤透了她的心的顾长锦。

那一夜送走了部门所有同事之后,聂明蓉一个人在酒吧喝醉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烂醉的时候没有控制住自己拨了顾长锦的电话,还是真的只是偶遇,她竟然在昏昏沉沉中,看到了顾长锦向她走来。

她转身就逃,踉踉跄跄的在长长的走廊里歪歪斜斜的向前走,可顾长锦追的那么紧,她眼看就要躲不开。

所以最后,那个忽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靠在窗台上抽着烟极瘦极高的男人,成了她此刻的救命稻草。

她的高跟鞋被地毯绊住,整个人就向着那一道身影歪了过去。

陈潮生嘴角叼着的烟还未曾来得及摘下,那个生了一张浓艳明媚脸容的女人,就将她嫣红饱满的唇贴了上去:“帮我,求你……”

眼看她的唇就要被忽明忽灭的火星烫到,陈潮生极快的将烟摘下丢到了一边,也正因此,他没有能够第一时间把这个女人推开。

她的唇冰凉的贴上来,带着浓浓的酒精味道,他蹙了眉,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可那女人的双臂,却如蛇一般死死缠住了他的腰。

陈潮生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不喜欢嘴唇鲜红的女人,他喜欢的,是如聂三小姐那样干干净净仿若仙子一般的女人。

而不是此刻这个,身段玲珑凸凹,夏日树梢上熟透的樱桃一般让男人垂涎的成熟女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算小妹不喜欢他,可是,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来……

聂明蓉心乱如麻,陈潮生看着她此刻慌乱不安的样子,心中才算确定,这一切只是意外,并不是她的算计。

“陈老板,这件事只是意外,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讲出去,不要让我小妹知道……”

“聂大小姐敢做却不敢当?”

陈潮生好笑的轻嗤一声:“不过你放心,我倾慕三小姐,这样的事儿,自然不会说出去让她糟心的。”

“如此,多谢陈老板……”

“你不必谢我,你该谢你有个好妹妹,我看在她的份上,不会与你为难的。”

聂明蓉微微苦笑了一声:“陈老板一片赤诚,明蓉自愧不如。”

“我自然是比你多了几分赤诚的,看在三小姐的面子上,我不妨提点你几句,一个女孩儿家,最好还是矜持一点,聂大小姐今日这般模样,传扬出去,丢的也是聂家的脸面。”

聂明蓉倏然抬头,一双眸子却燃了火一样明媚热烈,她娇艳的唇微微扬起,纤长脖颈优雅如天鹅一般,脊背挺直,目光灼灼望着他:“陈老板,我与你并不相熟,我是什么样子,怕是也不用您来指手画脚。”

陈潮生蹙了眉宇,伸手摘下嘴里咬着的烟,他睨着她,神情冷傲:“对,我们并不相熟,可聂大小姐方才却主动来投怀送抱……”

“我说了只是一个意外!”

聂明蓉蹙眉,不想再与这个男人多说下去:“陈老板放心,我以后见到您,一定退避三舍,不,我以后绝不会出现在您的视线里!”

“今日的事,多谢您帮我圆场。”

聂明蓉再次道谢,转身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陈潮生看着她身影远去,直到空寂的长廊里再没有任何声音,他忽然抬起手,指腹在下唇上轻轻蹭过。

她如火一般灼灼的眼瞳却又在他的眼前闪过,聂家这两位小姐,还当真是冰与火一般的截然不同。

聂明蓉不知怎么回到的家中,掌珠与明朗都强撑着睡意有些不安的等着她。

她忽然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掌珠,匆促敷衍了几句就回了自己房间。

掌珠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却很担忧,今日谢问之来拜访之后,长姐的情绪就一直有些不太好,她和明朗都很担心她。

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长姐才能从顾长锦的阴影中走出来。

听说,顾长锦的妻子是宛城数十年前一夜暴富人家的唯一千金,自小都娇生惯养,身子极弱,性子也很温顺,和长姐正好不同,也听说,顾长锦待他那位妻子很好。

只是,他们都从未见过那个女人。

也不知道长姐是不是遇到过他们,毕竟,宛城虽大,但这个圈子,却这么的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聂明蓉晚上又有个应酬,提前就和他们打了招呼,嘱咐他们别忘记去接嘉树,她今日要回来的很晚。

好在还有聂明朗这个绝世好舅舅,屁颠屁颠的去接了自己小外甥又带他在外面疯玩到了晚上九点钟,回来之后又带了嘉树洗澡睡觉,倒是让这一对父母省心的不行。

傅竟行既然过了明路,今晚自然而然又理直气壮的住在了掌珠房间。

掌珠‘生气赶他’,傅竟行此刻倒是一口一个长姐道:“长姐许我住下来的,你不是最听长姐的话吗?”

两人闹了一通,大半夜的又跑出去吃了宵夜,却不料傅竟行被人给认了出来,第二日他们两个甜蜜喂食的清晰照片就放大上了宛城最大报刊的头条,瞬间这个消息,就轰动了全城。

好在傅竟行如今不需要去公司,有什么事就视频会议或者邮件解决,倒也免了那些媒体的围追堵截。

只是苦了傅竟尧和傅竟安两兄弟,简直被那些无良记者骚扰的生不如死。

毕竟,宛城谁不知道聂家的旧事,谁又不知道曾经的聂二小姐是傅竟行的未婚妻,后来却闹出了那样大的丑事,谁又不知道如今的聂三小姐曾是李谦的未婚妻,而那李谦如今早已生死不明,这聂三小姐却又和傅竟行出双入对了……

这样的新闻,自然惹得全城人都在关注,甚至出租车上司机都在听娱乐主持八卦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掌珠连接送嘉树都不敢了,整日闷在家中,不免有些郁郁,傅竟行不许她去看外面乱七八糟的报告,毕竟,几乎全都是负面言论,她在网络上几乎被人给骂惨了。

陈年往事也翻了出来,无数网友甚至信誓旦旦议论,聂三小姐当年就和自己姐夫勾搭上了,两人几年前都不干不净,也是因此聂二小姐才会心灰意冷做了傻事……

甚至还有人放出了模糊不清的旧照,说是当年拍GY香氛广告的时候,她在场做小工,亲眼目睹过两人行为亲密,而那时,傅竟行与聂二小姐也不过订婚不久。

掌珠知道这一切早晚都会面对,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酵的这样快,好似是一夜之间,她就被冠上了不知廉耻,心狠手辣,插足亲姐姐恋情的肮脏名号。

傅竟行不许她去看那些报告,可又怎么可能真的捂住她的耳朵遮住她的眼睛呢。

而事情甚至有了愈演愈热的趋势,只是舆.论,渐渐的都偏移到了她的身上,几乎所有人都众口铄金的指控,是她这个聂三小姐水性杨花勾引了傅竟行,仗着生的漂亮迷了傅竟行的心,才让这样一个如此优秀又前程似锦的男人,几乎毁了前程,连傅氏都不能踏进去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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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顾恒,你再去敲打江露云一番,你就告诉她,如果她想在林老爷子百年后还能在宛城立足,那就最好老老实实的什么坏事都不要再去做。”

江露云这样的女人,过惯了好日子,是绝不肯再去吃苦的,也许,用这一点利益来利诱着她,也能让她安分下来。

毕竟她曾是屹然的未婚妻,她只要一日不曾杀人放火,他也就不能对她赶尽杀绝,但愿她可以想的明白,别再害人害己。

江露云那边很快有了动作,舆.论不再如前几日那样炒的沸沸扬扬,但终归这些对掌珠不利的言论还是传扬了开来。

虽然傅竟行暗中极力的挽回,但人们都惯常有个第一印象,第一印象在心中扎了根,这些网民认为的‘洗白’,好似就起了反作用。

主流媒体虽然隐约有了帮掌珠说话的意思,可却架不住吃瓜群众义愤填膺,像是面对杀父仇人一般,恨不得把聂掌珠祖宗八代都翻出来慰问一通。

而更让傅竟行盛怒的却是,傅老爷子在媒体记者询问对此事看法的时候,一向不理会媒体的他,竟是难得的对记者说了一句:“聂家女名声狼藉,不适宜做大家之妻,傅家,自然也不会自毁名声。”

言下之意,这聂三小姐大约是绝无可能进傅家门了。

这一席话,似乎是为聂家人做了盖棺定论,一时之间,全城都流传遍。

聂家女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就连明朗都受到了牵连。

傅氏旗下的子公司,不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自然松泛了许多,就有人明里暗里的讽刺聂明朗,是不是靠着裙带关系才能来傅氏实习的,又说,他可是傅竟行未来唯一的小舅子,何苦做这样又苦又累的工作?

明朗年纪虽小,心性却坚韧,对此言论一概不理会,只是埋头做自己分内的事,他这般,倒是让众人渐渐闭了嘴。

但聂明蓉却遇到了大麻烦。

她回国后在傅氏任职——因着聂氏如今已经归于傅氏旗下,曾经的多数高层和员工,傅竟行并未辞退,因此聂明蓉回国,就依旧负责聂氏这一部分的工作,这也是傅竟行的考量,由聂明蓉掌管这一块,聂氏的那些忠心耿耿的员工,大约才会人心安定,也更利于集团的发展。

或许原本这一安排就让傅氏的高层不高兴,此番外界传的这般沸沸扬扬,傅老爷子又发了话,立时就有人跳出来嚷嚷,说要将聂家人逐出傅氏。

傅老爷子对此只是闭目不语,而他这般,却更像是一种默许。

董事会吵的不可开交,傅竟尧毕竟刚刚主持大局,压不住这样的场子,只得向傅竟行求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董事会吵的不可开交,傅竟尧毕竟刚刚主持大局,压不住这样的场子,只得向傅竟行求救。

他虽不许再踏入傅氏,但毕竟他掌管傅氏多年,早已站稳脚跟,董事会里那些元老再怎样闹腾,却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毕竟,谁都知道,就算是傅竟行不进入公司一步,这傅氏还是他说了算。

聂明蓉此时却递上了辞呈。

傅竟行并未批准,聂明蓉却执意辞职。

“一则,我并不想让你为难,我在公司可有可无,但你是傅氏的主心骨,若因为我与公司高层离心,未免得不偿失了。二则,当日我进入聂氏,只是因为父死母疯,弟弟年幼,不得已而为之的缘故,但我的喜好却并不在这上面,我也没有经商的天赋,也因此,聂氏在我手中才会飘零落败,如今,小妹有你在,我很放心,明朗更是懂事又上进,我们聂家将来我不再担忧,我也该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聂明蓉这番话说出口,掌珠却是先劝了傅竟行:“就听长姐的吧,我也不舍得她这样整日辛苦,人还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才会更开心。”

掌珠说到此处,不免有些怅惘,长姐从小喜欢设计服装,二姐醉心于读书,她喜欢画插画,喜欢插花,侍弄花草,可如今回头再去看那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却好似变的那样遥远,触不可及了一般。

傅竟行望着掌珠有些怔怔的样子,不由得有所思量,他真的疏忽了这一点,他只想着她在他身边就好,却忽略了,她有没有没有实现的梦想和想去做的事情。

“好,既然珠儿也这样说,那我就答应你,只是,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只管开口,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聂明蓉听了这番话,心中终究还是觉得宽慰,“行,你放心,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决不会与你客气的。”

傅竟行淡淡一笑,叮嘱了掌珠这几日就在家中不要随意外出,他却驱车离开了聂家在江边的这一栋宅子。

还有几日就到珠儿的生日,也是他要和珠儿订婚的日子,他不想再横生事端,在大喜的日子里惹她伤心不高兴,那么,有些事,他就必须要去做。

前几日他已经派了顾恒亲自去瑞士接了母亲回来,父亲这样的执拗的人,大约也只有母亲能降服他。

只是他太不孝,明明母亲犯了旧疾,却还要扰了她老人家的静养,但为了珠儿和嘉树,他只有这样做,他想,母亲若是知道了,也定然会支持他。

毕竟,她是那样疼爱嘉树。

宛城这一段时间这般热闹,顾家和谢家自然也有所耳闻。

而最高兴的,却要属顾家太太和谢家太太了。

傅老爷子那些话一经传出,顾太太就得意洋洋与顾长锦道:“长锦,你看看,妈就说不会害你的,我早就和你说过,聂家的女人沾不得,尤其是那聂明蓉,简直是私生活糜乱不堪,还有她那个妹妹,也是个不知廉耻的,死缠烂打扒上了傅家的大少爷,还以为要一步登天了,嗬,现在还不是被打回原形?幸亏你这孩子想明白了,和茹茹成了好事,这要是被这种女人缠上,那可真是甩都甩不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您就当给您儿子,也给顾家,留点脸面吧,毕竟,曾经您也曾那样喜欢她,不是么,太太!”

顾太太一时怔住,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长锦他说的对,曾经聂家煊赫无比的时候,她不知道多满意这门亲事,多喜欢聂明蓉……

后来,就算聂卫国寻了短见,聂家乱成一团,她也从来没想过要退婚,那时候,她一心想着让聂明蓉赶紧嫁给长锦,那样,长锦也好帮着聂明蓉打理聂家的事情,她嫁进顾家,两家成了一家,肥水也流不到外人田不是?

可那聂明蓉竟然会直接来顾家退了婚,甚至扬言终身不嫁。

只差点没把她活活气死,好像他们顾家在贪图聂家家业一样,要她巴巴儿的赶紧和他们划清界限!

也就是那一刻起,顾太太对聂明蓉的厌恶就深入骨髓,再也挥之不去了。

但这些内情,却不好与外人说,她当初喜欢聂明蓉,时时夸赞她,如今却将她说的这般不堪,也实在是打自己的脸。

顾太太无话可说,就闭了嘴。

只是,左思右想,长锦他这话里,怎么就还是能听出来维护的意思呢?顾太太想到这一点,心里不免依旧不舒服。

程茹无声的抹着眼泪低头站着,顾长锦说完那一席话就转身走了,他自始至终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更不要提关心的问一句,方才有没有伤到她。

他的心里,还忘不掉聂明蓉吗?那个如此水性杨花,声名不堪的下贱女人?

她和那么多男人有染,早就不清白了,长锦为何还要惦记着她,为她说话?

程茹心里又是难受又是不安,仿佛猫抓着一样焦躁而又绝望。

聂明蓉……她当时如果就那样一直躺着不再醒过来,又该有多好。

她为什么要醒过来,为什么要从香港回来?

还有她那个妹妹,如果她们都在香港,不回来宛城,永远不出现在长锦的面前,又该有多好?

她就再不用这样日夜煎熬,担心着长锦对她旧情复燃了……

程茹轻轻的咬住嘴唇,眼泪却一点点的干了。

顾太太却心疼的拉住她的手劝道:“你可千万别生长锦的气,他都是被那个贱人迷了心了,茹茹啊,你可一定要看好长锦,千万不能让他再被那个贱人勾搭上,我听说那贱人被赶出傅氏了,她妹妹也无望进入傅家,以后,没人给她们姐妹撑腰了……若她在惦记上长锦……唉,我真是担心,怎么长锦就这么倒霉遇上了她呢!”

顾太太絮絮的说个没完,程茹整个人却仿佛定住了一般,她满脑子回荡的都只是那一句,没人给她们姐妹撑腰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个卫子琛,他姓卫,又从意大利来,他的衣襟上绣着兰花,他生的,和若兰有几分的相似……

这又让他想起那几乎被尘封的一场旧梦。

傅老爷子微微闭上眼:“我有两件事要说,等我说完这两件事,你们再做决定吧。”

傅竟行看一眼掌珠,将她的手握的更紧,她的指尖微微颤着,他能察觉到她心里的惶恐和不安,可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这样沉默的陪着她,听父亲把话说完。

“第一,我知道这些年一直暗地里调查当年屹然惨死的真相,从我知道那一刻开始,我也派了信得过的人去国外,一直在查这件事,前几日有了消息,当年的事,确实是蓄谋,对方也是冲着你而来,至于图财还是其他,因着当事的人已经全都不在人世,我们如今也不知晓真正内幕了,你在这件事上耗费的时间和心力太多,既然当年涉事的人都已经命丧黄泉,也算得到报应了,那你就此收手吧。”

傅老爷子看了傅竟行一眼,见他预备开口,他又缓声道:“这也是京里你徐家叔叔的意思,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

“所以,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你徐叔叔的意思,他如今年迈,徐家渐渐不如往昔,也没有子嗣承继家业,唯一一个女儿他放心不下,想要托付于你,再者就是,你徐叔叔不想让徐家绝了后,希望你能和徐小姐完婚,然后将来生下的孩子中,过继一个给屹然,也让他百年后有人祭拜,不至于一个人在地下孤零零的,连个上柱香的后人都没有。”

傅老爷子说完,静静望住傅竟行,平和道:“徐家的要求并不过分,相反是我们欠了徐家天大的恩情,如果你不答应,伤了两位老人的心,屹然泉下有知会不会难过?”

“屹然他如果知道我有了心爱的人,绝不会这样逼我,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我偏偏不愿用这种方法,我有妻,也有子,今生除了珠儿我不会娶第二个人,父亲,这件事我不答应,如果您不好开口,我亲自去和叔叔阿姨说。”

傅竟行握住掌珠的手拉她起来:“如果叔叔担心屹然后继无人,我可以把我和珠儿的第二个孩子过继给他,我想珠儿她一定会答应的!”

“荒唐,家族血脉也是可以随便混淆的?你和徐小姐生下的孩子,才会有徐家的血统,过继给屹然才是合情合理!”

傅老爷子不由得心绪有些浮躁,他此时被这个今日登门的卫子琛弄的心神惶惶,并不想花费太多时间在长子身上。

这卫子琛来历实在太蹊跷,种种巧合让他不能不联想起几十年前发生在意大利的旧事。

还有那个男人,那个给了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羞辱的男人。

傅老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必须要稳住傅竟行,放弃继续追寻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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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了执念,很多事也就会渐渐放下了。

他既然有这个本事让往事尘封三十多年,那就有这个本事,让这件事一辈子烂在他的肚子里。

傅老爷子看向傅太太,她年过花甲了,却仍是心性单纯,这样无忧无虑的岁月和生活,他希望给她的是一辈子那么久。

“你欠了屹然一条性命,徐小姐又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她,你早就死了,还想如今一件三口在一起团聚?命都没了,你还能奢求什么?”

傅老爷子缓声说着,沉沉目光又望向怔然站着面色雪白的掌珠:“三小姐,你说我的话有没有道理?徐家长辈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本就是惨重的打击,如今为了爱女只有这一个心愿,我们难道真的能坐视不理?欠了别人的恩情,那是必定要还的,更何况,是一条性命啊。”

“道理我都懂,可你让我放弃他,我做不到,他是我爱的男人,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没有办法把他拱手让人……”

掌珠像是抓紧了救命稻草一样,更紧的握住了傅竟行的手,她眼眶胀痛,滚烫的热泪就要冲出来,却被她死死忍住了:“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我问你一句,竟行若娶了徐家小姐,我的乖孙子怎么办?嘉树是正儿八经的傅家子孙,堂堂正正的傅家长子长孙,我绝不容许嘉树将来声名有任何污点!”

傅太太皱紧了眉,沉声说着,心里却不免有些无力挫败,这一生她看似顺风顺水,丈夫对她百依百顺,可她实则很清楚,那是因为他没有遇上值得他执意坚持的事情,这一次,怕是连她都无能为力了,那么,她就是顾不得其他,至少也要护住她的嘉树。

傅老爷子却冷冷一笑,看向掌珠,扬声道:“三小姐,你说竟行是你心爱的人,那么你为了他,是不是什么都愿意做?”

“自然。”掌珠毫不犹豫的开口。

傅老爷子抚掌赞道:“好,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了,三小姐若是真心爱竟行,自然是不会计较虚名和身外之物的,嘉树是傅家骨血,我们傅家会为他正名,三小姐与竟行既然分不开,那就不必分开,傅家虽然不是多么豪富,房子还是有几套的,你虽然不能嫁进傅家,但你和竟行真心相爱,大约也不在意那一纸婚约了,就让竟行给徐家小姐一个虚名,生个孩子过继给屹然,不就万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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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聂明蓉一个人在门外站了很久,傅竟行的车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她方才缓缓折转回了掌珠房间。

“他走了。”

聂明蓉方一开口,掌珠紧闭着的眼瞳中,忽然就涌出了泪来:“长姐,我把聂家的脸面全都丢光了,爸爸如果在天有灵,一定很伤心。”

“爸爸如果知道,只会心疼你。”聂明蓉给她擦了擦眼泪:“不管怎样,他待你是一片真心,自始至终不离不弃,珠儿,你不要因为傅家的事迁怒他。”

掌珠摇了摇头,她如今是一个母亲,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如嘉树重要。

她不能忍受嘉树被人伤害,羞辱,如果她执意和傅竟行在一起,换来的是嘉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被人指指点点,那么她宁愿放弃他。

她知道他已经很努力了,可这世上很多事就是这样,你再怎样努力,都是枉然。

她仅存的可怜的尊严今日在傅家已经被人彻底踩在了脚下,她就算再怎样的厚颜无耻,也无法忍受这一场屈辱。

她想,也许从最初的那一场错过开始,这此后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证明,她和傅竟行这一辈子的有缘无份罢了。

傅竟行从机场出口出来时,那早已翘首等在出口处许久的年轻女孩儿,在熙攘人群中看到最耀眼的他时,终是没能忍住,雀跃着像是小鸟一样向他扑了过去……

跟在傅竟行身边的周山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场变故,但他这些年终是历练了出来,在徐瑾然就要扑进傅竟行怀中那一刻,他及时的拦住了她:“徐小姐,自重。”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周遭的人并不曾听到,徐瑾然却还是羞红了脸,小小的女孩儿,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傅竟行摘下墨镜,看了周山一眼,周山立刻退到了他的身后。

徐瑾然鼓足勇气抬起眼睛望向傅竟行:“竟行哥哥对不起,我回来就与爸妈说了你和珠儿姐姐的事,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执意要把我嫁给你……”

她上前了一小步,轻轻拉住了傅竟行的衣袖:“你别生我的气,我一定会努力说服他们的……”

“我这一次来京,也就是为了这件事。”

傅竟行视线落在她的手上,神色却较之最初的冷漠疏离微微松缓了几分,他将手臂抽出来,淡淡道:“走吧,我正要登门拜访叔叔阿姨。”

“别……竟行哥哥,你还是先不要去我家中,我爸爸他,这段时间很是生气,我执意不肯嫁给京里那些纨绔,妈妈好不容易说服他放弃了这些想法,他也答应了把我嫁到傅家去,却没成想,我知道你和珠儿姐姐感情这样好,还有了孩子,我就不想嫁了,他老人家生我的气,对你也有怨言,只说,只说,我哥哥为了救你命都不要了,你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徐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瑾然咬了嘴唇,眼泪一颗一颗落了下来:“我怎么都劝不住他,他和傅伯父又达成了一致,铁了心要把我嫁过去,我说我不想做后妈,他又说他会说服你把孩子送到国外去上学,让我眼不见心不烦,竟行哥哥,你去我家里,我怕你们又要吵起来……到那时,伤了你和珠儿姐姐的情分,我就罪该万死了……”

傅竟行看着她委屈哭泣的样子,那和屹然年少时极为相似的眉眼,终是让他的心头生出了柔软怜惜。

不管怎样,徐家对他有天大恩情,徐瑾然纯真善良,又对他有救命之恩,她又是屹然唯一的妹妹,他待她,总是要和别人有几分的不同。

“别哭了。”傅竟行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给她擦眼泪,他示意周山递了纸巾给她,徐瑾然哽咽着接过去,擦了眼泪,却又强笑道:“竟行哥哥,你放心吧,无论如何我是会帮你的,我这段时间,也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爸妈想把我嫁给你,也是因为觉得你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会护着我,他们也是怕我将来一个人孤零零的受欺负,所以,我就想,不如让爸爸妈妈认下你做徐家的干儿子,那你就是我的哥哥了,做哥哥的自然会护着妹妹的是不是?”

傅竟行不由得眼眸一亮,这倒真是一个折中的好主意。

徐瑾然小心看着他的神色,见状不由得心中一喜,小女孩儿天真无邪一般的样子拉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哥哥哥哥,你也觉得瑾然的主意很好的对不对?”

“只是不知道叔叔阿姨怎么想。”

如果徐家点头,父亲那里想必也没什么异议,他做了徐家的干儿子,自然会向着徐家和徐瑾然,与娶徐瑾然为妻,结果是一样的,想必,徐家也愿意考虑。

“爸妈看到你待我如亲妹一般,自然会放下心来,到那时,还有什么不会答应的?”

徐瑾然俏皮说着,忽然眼神又暗淡了下来,原本抓着傅竟行手臂摇晃的动作也顿住,她咬着下唇,眼泪连绵滚下来:“我哥哥不在之后,我一直都很想他,有哥哥护着疼着的日子,我真的无法忘记,竟行哥哥,你与我哥哥亲如兄弟,你做了我的哥哥,也会如我亲哥哥在世那样疼着我护着我的是不是?”

小小娇美的女孩儿扬起娇嫩的小脸,眼泪一行一行蜿蜒而下,这般模样,大约就算心如铁石也会柔软下来,更何况,她与他又有着这样的渊源。

对屹然的愧,对她的怜,齐齐涌上心头,傅竟行想到那么年轻就离开的屹然……青春正好,风华正茂,可这世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这是他,唯一的手足啊,他又怎么会不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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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如屹然一样,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疼。”傅竟行低头,终是抬起手,轻轻给她擦了擦眼泪:“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哥哥……”徐瑾然‘哇’地一声大哭出来,一头扎进傅竟行怀中,她紧紧抱着他,哭的撕心裂肺,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

傅竟行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好了,这么多人都在,不要再哭了。”

“我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哥哥,就让我,再哭一会儿……”徐瑾然哽咽着,却是不肯抬头,只是更紧的抱住了傅竟行,“哥哥,哥哥,你会一辈子对瑾然好的是不是?”

徐瑾然这般样子,傅竟行自然而然把她当成了不懂事的小姑娘,她年纪本来也就小,大约和当初他与掌珠初相识时差不多。

看到她这样,不免又想起当初在聂家的花月山房初见,她也是这样看着他,仰着脸,哭的梨花带泪,只是那时,他不明所以,还未曾对她生出情意,他没有安慰她,也不曾,如此刻这样给她一个拥抱。

或许是想到这些,他此刻没有立时把徐瑾然推开。

周山有些警戒的暗中观察着四周,看是否有形迹可疑的人跟踪偷.拍,毕竟宛城傅家这一段不平静,傅家人出门到处都有八卦狗仔跟着,如果当真被人拍下了这一幕,聂三小姐看到了,还不知道会多伤心。

“先生……”

周山总算是机灵了一回,小声唤了一句:“这里人多眼杂……”

徐瑾然立刻像是受惊的小白兔一样从傅竟行怀里跳了出来,小丫头有些不自在的低头站着,看都不敢看周山一眼。

傅竟行无谓的笑了一笑:“走吧。”

徐瑾然跟着傅竟行一行去了他在京里下榻的酒店,到了下午五点钟左右,一行人就驱车去了徐家的宅子。

晚宴很丰盛,宾主尽欢。

徐瑾然的提议虽然没有让徐家二老点头应下,但从他们态度看来,大约是可以商榷的。

傅竟行因此心情特别好。

徐瑾然小孩子心性,宴后就嚷嚷着要拍照。

拉了傅竟行站在她身边,一起站在徐家长辈身后,佣人按下按键那一刻,徐瑾然笑的甜蜜挽住了傅竟行的手臂,还将脸靠在了他肩上。

他虽然仍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眉宇间的舒展还是能看出他此刻心情的愉悦。

徐瑾然翻来覆去的挑选了很久,总算是选定了几张她自己特别满意的,小心翼翼保存在了相册里。

“哥哥网络上迷妹这么多,我还是把照片自己私藏着吧……”徐瑾然特别识大体的晃了晃手机,笑吟吟的对傅竟行道。

他原本也有这个意思,这些照片若被人看到,定然不知要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来,徐瑾然这样做,正合他意。

傅竟行倒是没想到,这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起来年纪尚小一脸稚嫩的女孩儿,竟然这般的懂事明理。

不过想来也不该觉得奇怪,她的哥哥屹然,不也正是这样纯善阳光的性子?

若非如此,他们又怎么会成为那样好的兄弟,而屹然,又怎会在最凶险的那一刻,义无反顾为他而死?

他曾经发誓这一生一定要为屹然报仇,务必将当年幕后真相查出,可如今,却也是他自己,决定要放弃收手了。

为了他爱的女人,为了他的孩子,他没有第二个选择,那么,对屹然的愧疚和遗憾,只能加倍的回报给徐家的人。

还有徐瑾然,他会好好给她挑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让她下半辈子无忧。

“哥哥,你会在京里待多久?”

徐瑾然拉着他衣袖晃了晃,脆生生询问。

“就在京里多住几日,我这边也有些长辈,想要给你引荐一番。”

徐父做了一辈子官,一张嘴就打了官腔,不容人反驳的样子,傅竟行倒是并不在意,缓声道:“原本是该在京里多住一些日子的,叔叔又这般厚爱,但宛城还有一些事等我回去处理,我打算明日去祭拜了屹然之后,就启程回去……”

“怎么这么着急,能有什么天大的事非你不可?这一次机会难得,都是京里的高官,你多结识一些,有的是好处……”

徐父蹙了眉,面上带了几分的不悦,徐瑾然赶紧拉了拉傅竟行衣袖;“竟行哥哥,你就多住几日吧,哥哥今年生日你都没来,他一定很想你……”

傅竟行闻言不由得心中一痛,屹然走了这几年,他从未错过他的生日和忌日,但今年为了掌珠,他实在没能抽开身。

但他临走前曾亲口说过的,他一定会赶回去,在她生日之前。

“徐叔叔,真的很抱歉,我最迟后日,是一定要回去的。”

徐父当即就冷了脸:“不过是这一点要求你就推三阻四,我还怎么指望你将来对瑾然好?”

“爸爸……算了,也许竟行哥哥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不如这样吧,我跟竟行哥哥一起回去,也正好去拜访一下傅伯父,将咱们今晚商议的事说一下……”

“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个干哥哥,又不是亲的,将来谁知道能不能倚仗住?”

“爸爸……”

“行了,女生外相,这就是天生的,谁让你哥哥不在了,我就你这一个女儿,偏偏又不是一个省心的,你既然要回去,就把我这个讨债鬼也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省的她在京里见天给我惹事让我心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徐父冷着脸起身走了,徐瑾然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给傅竟行道歉:“竟行哥哥你别生气,我爸爸这是脸上挂不住了,他在外面说一不二惯了,回家也这样,你别和他计较……”

傅竟行并没生气,徐家人怎样待他,他大约也都没资格生气,也绝不会生气,更何况,徐家人能在屹然走后遵守他的遗言,已经算是宅心仁厚了,他又怎会因着这几句话就计较呢。

“明日我去祭拜屹然,如果时间来得及下午就启程回宛城,你如果一起,就准备一下吧。”

傅竟行站起身,徐瑾然眼睛一亮,也跟着起身,欢快说道:“竟行哥哥,你会带我一起回去吗?”

他微微颔首:“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徐瑾然一起回去也是好事,父亲知道了徐家这个意思,也就没理由再乱点鸳鸯了,倒是快刀斩乱麻的好事。

“竟行哥哥,我明日跟你一起去看哥哥吧……”

徐瑾然一路恋恋不舍的将傅竟行送上车,一直看着他的车子远远离开,连车灯都看不清了,她这才有些魂不守舍的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手机相册,将今晚拍下来的几张照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很久很久,竟行哥哥,我看得出来,你不讨厌我,相反还是有些喜欢我的,不然,你也不会任我抱着你哭那么久了。

可我该怎样才能得到你的心呢,我样样都比不过她,唯一的优势,也不过是我有一个天下最好的哥哥。

可是你,绝不是那种会把恩情和爱情混淆在一起的人,竟行哥哥,我到底该怎么做?

徐瑾然将照片贴在胸口,她闭了眼,耳边却不停回荡着那个人的那一句:

你是屹然的亲妹妹,这是得天独厚独一无二的绝佳优势,哪里像我呢,终究不过是一个外人,心伤透也没有人在乎,你姓徐,身上流着和屹然一样的血,所以,你终究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瑾然妹妹,你相信我,这世上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老公身边有一个这样独特的存在,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站在竟行的身边,一直等待下去,你就赢过她了。

赢过她,做傅竟行的女人,妻子,你想一想瑾然妹妹,会有多少人羡慕你,而你,拥有了傅竟行那样的男人,你这一生,又会怎样的幸福?

她不能否认,她被蛊惑了。

嘉树的幼儿园外,江露云终是等到了来送他上学的掌珠和聂明朗。

“聂三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掌珠神色看起来似有些憔悴,那一双杏眼,也不复往日神采,江露云不由得心内讥讽一笑,面上却不露分毫。

“有什么话江小姐直说吧。”

江露云看了看聂明朗,微微一笑道:“有些话聂少爷怕是不方便听,三小姐不用担心,就耽误三小姐一会儿时间,呐,这儿有个小茶社,三小姐与我一起过去喝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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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姐,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想听。”

掌珠不太喜欢她,自然也不想多和她说话,就直接转身预备上车,江露云却在她背后说了一句:“三小姐,你难道不想知道傅竟行前日去京里做什么了吗?”

掌珠步子一顿,江露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三小姐你看。”

掌珠怔怔接过手机,照片上,傅竟行与徐瑾然比肩站在一对夫妇身后,徐瑾然挽着傅竟行的手臂,笑的甜蜜,甚至,她的脸还贴在了傅竟行的手臂上。

而他,没有躲闪的意思,也没有不耐,他眉宇舒展,显然心情很好。

江露云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想要看她会失控,还是会难受的发疯抓狂。

可掌珠却只是脸色微微苍白着将手机递给她:“江小姐,我想我和你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徐瑾然是徐屹然的亲妹妹,唯一的妹妹,聂三小姐,我想问你一句,如果她非傅竟行不嫁,那么你猜,傅竟行会拒绝她,还是会辜负你?”

掌珠缓缓抑制住胸腔内随着血液一起奔流的那些剧烈痛楚,她微微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平静道:“江小姐,我与傅竟行之间的事,并不想与外人多言。”

江露云不由得微微蹙眉,这聂三小姐难不成转了性了,她原本以为她看到这些照片,怎么也会气的浑身发抖,可实在没想到,她竟然会是这般反应……

“聂三小姐,我是好心提醒你……”

“抱歉,并不需要。”

掌珠淡淡一笑,眼波微转望向江露云,她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垂下了长长的睫:“我知道很多女人绞尽脑汁都想嫁给他,所以为此百般算计,绸缪,甚至伤人害己,江小姐,你也曾是其中之一吧。”

江露云脸色微微一烫:“三小姐,您可不能乱说话,我与先生的婚礼即将举行……”

掌珠漆黑的瞳仁里映出她可笑的一张脸,江露云忽然顿住,再说不下去。

“我虽然已经决定与他分开了,但这些伎俩,抱歉,我还是不会相信的。”

掌珠说完,转过身直接上了车子。

如果傅竟行他是这样善变的人,如果他对她的感情只是露水情缘,她也不会这样深的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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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了自尊,放弃了曾经怎样都无法释怀的一切,努力的想要去争取,争取他家人的认可,一次一次把头低下来,把那些伤人的话语含着泪给咽下去。

一直到自己筋疲力尽,再也无法撑下去。

江露云眼睁睁看着她的车子离开,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极其的心灰意冷。

她仿似明白了,为什么聂掌珠可以得到他的心,为什么他对她,这么多年,始终如一。

江露云浑浑噩噩的上车,又去了她最爱去的一家清吧。

三个月前她偶然与朋友去了一次,那里的女老板与她十分投缘,尤其是她亲手调制的一种酒,她简直是着迷了一样的上瘾,因此就成了常客。

“还是‘歧途’吗?”女老板对她微微一笑,熟练的开始调酒,江露云到最后喝醉了,眯着眼睛望着那画着鲜艳红唇的年轻女人:“我怎么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女老板笑的妩媚:“我曾经是江小姐你的粉丝,大约你在粉丝见面会上见过我,所以才觉得熟悉吧……”

江露云点点头:“或许吧,再给我一杯……”

“好,稍等。”

她每次都只能把自己灌醉,才肯回去林家,不喝醉的她,不知道该怎样才能隐藏住自己满脸满眼的厌恶。

厌恶那苍老的男人,厌恶那松垮的皮肤,厌恶他身上濒临死亡的老年腐朽气息,厌恶他的一切……

可她却还要在他身下承欢,讨好他,用尽全部心思来拢住他的心。

多么的可悲,她从不知道床笫之欢的欢愉在何处,她连伪装都伪装的厌烦了,她真是怕,哪一日她会控制不住的发泄出来,狠狠吐在那个老男人的脸上。

然后不管不顾的告诉他,他早就不行了,根本就不能让她快乐,赶紧死吧,趁早死吧……

江露云离开清吧的时候,那女老板看着她的背影,渐渐的那一双妩媚的眼瞳里,有浓浓的阴霾溢出,遮天蔽日一般,久久未曾褪去。

江大明星,四年前曾跟在你身边谨小慎微,兢兢业业的那个小助理董雪,你还记得她吗?

像你这样高傲冷漠的女人,怕是早已忘记了被你如蝼蚁一般踩在脚下的那个可怜人吧。

没关系的,你忘记了,我会让你想起来,好好儿的,一点一点的想起来曾经那个在你身边如一条狗一样被你呼来喝去的,可怜无助的姑娘。

她会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总还是有公道两个字的。

傅竟行祭拜完屹然的第二日就启程赶回了宛城,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掌珠却离开了。

她没有带走嘉树,一个人随便买了张高铁票就离开了,她只说自己想出去散散心,却并不肯告诉家人她去了哪里。

聂明蓉瞧着傅竟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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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我没能护住她,没能把傅家的一堆破烂事给解决干净,让她受委屈了……”

“这些事就不要再说了,也并不能全怪伯父,毕竟,我们家出了这么多事,换做我是伯父,也会心里不舒服的。”

“我去找她,她一个人在外面,我总还是不放心她。”

“但我们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会想办法的。”

高铁票可以轻易查到,但她若是随便在中途哪个小地方下车,再坐那种不需要身份证买票的小客车离开,怕是就难查到行踪了。

傅竟行也知道,她挂念着嘉树,定然过几日就会回来了,可他终究还是放不下,让顾恒无论如何也要查到她在哪里。

徐瑾然得知此事之后十分愧疚:“……都是因为我的缘故,竟行哥哥,我和你一起去找珠儿姐姐吧,找到她我就告诉她,我和你只是兄妹关系,我把这一切都说清楚,珠儿姐姐想必就不会生你的气了。”

徐瑾然见傅竟行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就又道:“竟行哥哥,你想一想,你找到珠儿姐姐,你与她解释,她怕是也不会全然相信,但若是我亲口说出来,说我无意插足你们两人之间,说我已经认下你做哥哥,你已然是徐家的干儿子了,珠儿姐姐自然不会再怀疑,她解开心结,才会高高兴兴跟你一起回来啊……”

傅竟行眼底微微有些红血丝,衣领也散乱着,透出几分的落拓不羁,徐瑾然看的心疼无比,他这般挂念着聂掌珠,可她却这样没心没肺。

若是她,无论如何也会与他在一起,家人反对又如何,只要他心里有她,她就什么都不怕。

他终究还是没赶上要她一起过生日,早就筹备周全的订婚礼,也因着她的离开,不得不搁置下来。

傅竟行是在回到宛城的第四日深夜,动身出发去杭州的。

顾恒查到的线索几次断了之后,他忽然想起了杭州。

车子在黑夜里向前疾驰,徐瑾然窝在毯子里怔怔听着他沉沉的声音讲述与她之间的过往。

他买下的全杭州城的玫瑰花,他预备送出的那一只与他腕上手表一模一样的情侣表,他们亲手种下的橘子树,挂在树枝上的刻着彼此名字的小小木牌。

那样的浪漫,像是隔岸的星火,全然与她没有关联,一点点的关联,都没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那样的浪漫,像是隔岸的星火,全然与她没有关联,一分一毫的关联,都没有。

盛夏的夜里,车内的冷气却让她觉得太冷,不由得更紧的裹住了毯子。

如果拼了命的去追寻,追到了最后,却仍是追不到指尖的星光,那么这一切,于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徐瑾然的眼泪无声的落下来,她想要沿着这一条密布荆棘的路闭着眼决绝的走下去,可她的血液里,终究有着和他哥哥一样的一抹真和纯。

她是骄傲的,可她此刻在他们的爱情面前,却又是卑微的。

她要像扑火的飞蛾一样,不到被烈焰吞噬那一刻,她不会承认她彻底的失败了。

可飞蛾扑火只有那么一瞬,就把生命耗尽了。

她的路还那么长。

她徐瑾然,只搏这一次。

如果撼动不了他们的爱情分毫——她心甘情愿的认输。

到杭州的时候已经是清晨。

傅竟行一行没有任何的休整停顿,直接奔赴杭州郊外的那个农场。

他下车的时候,农场老板娘已经欢喜无比的迎了出来:“傅先生,您是来接您太太回家的吗?”

只这一句话,傅竟行的心仿似骤然的落回了肚中去。

她果然来了这里。

徐瑾然看着他含笑颔首,那一身的疲惫似乎骤然荡然无存,她只能看到他温柔至极的眉眼,和已经匆促到不加掩饰的极快步伐。

“傅先生,傅先生……您太太已经走了……”

老板娘急急追上去,傅竟行闻言步子不由得一顿,那老板娘却又道:“但她大约就住在我们农场不远的那一个度假村里,我见她的车子往那个方向去的,那边只有一个度假村可以住……”

她话音未落,傅竟行已经调头上了车。

老板娘不由得笑着摇摇头,这都过去几年了,还像是新婚燕尔一样舍不得分开,真是让人羡慕啊。

度假村的一应设施都十分周全,依山傍水,景色迷人,而掌珠最喜欢那个掩映在绿树繁花之中的天然游泳池。

上午天气并不炎热,游泳的人很少,泳池边较为清静,她是在香港学会的游泳,教她的人还是渠凤池。

掌珠换好泳衣出来,泳池中除了一个小孩子和他的妈妈之外,再无其他人,掌珠对那一对母子点头笑了笑,就沿着阶梯下了水。

“姐姐真好看……”

那个小孩子不过四五岁的模样,生的圆润可爱,童言稚语听起来也不让人心里不悦,掌珠微微脸红,那孩子妈妈对她歉意笑了笑,她并未太在意,雪白到简直晃眼的肌肤在碧波荡漾的水面划出柔美到极致的弧度,她如美人鱼一般轻巧没入水中,细长的手臂拨动水面,长发乌黑的飘摇在水中,一时之间,竟是让人几乎分不清楚,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掌珠酣畅淋漓的游了几个来回,就倚在泳池旁边的围栏上喝了点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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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的这样白嫩,虽泳衣样式略显保守,但那娇嫩的玫红色仍是将她衬的花儿一样娇嫩无比。

男人的目光形形色色,却都有些不受控制的落在她的身上脸上。

掌珠觉得有些不自在,干脆就不再游了,起身上了台阶,拿毛巾揉了揉湿漉漉的长发,预备去冲澡换衣服,刚走了两步,却被人给拦住了。

掌珠吃惊抬头,面前却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她不由得蹙了蹙眉,“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家少爷想请您过去说几句话。”

那男人让开几步,掌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树荫下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的方向而站,看身形该是不认识的人,掌珠不由得将身上毛巾裹紧,湿透的乌发半遮住那一张娇艳的脸,她完全不施粉黛,可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却仍是看她一眼就止不住的心脏乱跳个不停。

怨不得他们家少爷一眼就看上了。

“不好意思,我并不认识你们家少爷,我还有事儿……”

“这位小姐。”那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不由得笑了起来:“您可知道我们家少爷什么身份?”

掌珠并无太多表情,只是摇头:“抱歉,请让一让。”

“哎……你怎么不识抬举啊?”那人又想伸手去拦,那不远处站着的年轻男人却转过身来,蹙眉喝到:“还不赶紧让开!”

那人赶紧低头让到一边,年轻男人快步走了过来,他看起来很年轻,大约是家世优渥的缘故,眉眼间带着几分的桀骜,掌珠对他点头道谢,就预备转身离开,那男人却又开口叫住了她。

“方才见你游泳很不错,就一时冒昧想与你切磋一二……”

“抱歉,我方才游了很久,这会儿已经有点累了,正要回去休息。”

掌珠虽然心中不悦,但她孤身在外,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因此强忍了这份不悦,态度十分温和。

“那真是遗憾,只是……不知小姐芳名,我可以明日再约您一起来游泳……”

“不必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拔高的男声,那声音醇厚低沉,却又透着重重威势和压抑的怒火。

掌珠与那男人不由得同时闻声看去。

泳池的另一侧是连天碧树掩映的窄窄入口,阳光似从那一线天之中漏下来的一般,高远而又渺茫,星星点点的筛落在傅竟行英挺的眉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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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珠儿姐姐,你要相信我和竟行哥哥,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我,我是一心一意把他当哥哥看待的……”

掌珠实在忍不住了,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哭哭啼啼的徐瑾然,那一双漂亮澄澈的眼瞳里,却是让人陌生的冷静和疏离:“徐小姐,我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你什么,你哭的这么委屈是什么意思?”

徐瑾然不由怔了一下,旋即却是越发委屈的看了傅竟行一眼,怯怯道:“珠儿姐姐……”

“你爸妈认了傅先生做干儿子,我爸妈可没有认什么干女儿,你还是叫我聂小姐吧。”掌珠实在不愿听她一口一个‘珠儿姐姐’的喊,就蹙了眉冷冷回了一句。

徐瑾然的眼泪一下掉的更凶了,她瑟缩着低了头,却是下意识的往傅竟行身边又靠了靠:“竟行哥哥,珠儿姐姐,不,聂小姐是不是很生我的气,都是我不好……我给你们添麻烦了,竟行哥哥,我还是回京城吧……”

傅竟行见徐瑾然哭的这般委屈,又想到她原本是出于一片好心才千里奔波与他一起来的杭州,与徐家结亲这个大麻烦,也是因着有了徐瑾然的这个主意才得以圆满解决……

珠儿不明就里,对徐瑾然有成见,他可以慢慢解释给她听,但徐瑾然这样公然受委屈,他却不能置之不理,总不能别人好心好意的帮忙,到头来却一句感谢的话都讨不到反而落了一身抱怨吧。

“珠儿,瑾然年纪还小,她又是出自一片好意,这一次的事,也多亏了瑾然,你向来最是温婉懂事,今日怎么这样任性?”

傅竟行安抚的拍了拍徐瑾然的肩,又哄了她一句:“你珠儿姐姐也不是故意让你难堪的,她这会儿是心里不自在,与我生气呢,你别放在心上……”

徐瑾然立刻含着泪乖巧点头:“竟行哥哥我不生气的,我知道珠儿,聂姐姐她不是有意这样说我的。”

傅竟行满意的点点头,复又对掌珠道:“珠儿,你看瑾然这样小都这样懂事,你这个做嫂子的,难不成还要和妹妹怄气?珠儿,和瑾然妹妹道歉,听话。”

掌珠只觉得全身都在抖,那一种气到了极致,却又偏生对方连你为何生气都不知道的无助和挫败感,在这一个瞬间就重重的击垮了她。

她记得长姐常常和她说,男人神经太粗,根本不知道女人肚子里那么多的弯弯绕,就算是顾长锦那样待长姐一心一意的人,都有把长姐气的瞠目结舌说不出话的时刻。

偏偏他还委屈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于傅竟行来说,他大约真的只是把徐瑾然当成妹妹看待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他也并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错的——反正他心里对徐瑾然又没有男欢女爱的想法不是。

可他们却不懂女人的心,女人的爱,是狭隘的,是揉不得一丁点沙子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无法容忍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有着一个娇滴滴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哪怕她的男人,明确表示他对这个妹妹没有想法没有兴趣。

她也不能接受,绝不能接受。

就像是一根刺扎在肉里一样,时不时的就疼一下,提醒着你,让你坐立难安,却又无可奈何。

你若是因着这一根小小的刺去哭去闹,男人又该说你一句不懂事。

掌珠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她缓缓向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

“珠儿……”

傅竟行微微的蹙了眉,他看着掌珠,她明明就站在他的面前,可他却好似触碰不到她一般。

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丁点的光彩,像是变成了干涸的枯井,他再怎样的努力,都不能让她为他激起涟漪了。

“傅竟行,我就是这样任性,这样不懂事,我一直都是这样,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而变的那个人,却是你。”

掌珠不想哭,她苦苦的撑着,撑到心力交瘁,恨不得闭上眼不复存在在这个世界里。

“珠儿,跟我回去吧,我们的嘉树还在等着我们……”

傅竟行不想在外人面前与掌珠争吵,让人以为他们生分了,她有多少委屈,抱怨,都可以私底下与他好好说,而不是此刻当着徐瑾然的面。

他终究还是不想让人看到他和掌珠之间有任何的不愉快。

“你走吧。”掌珠觉得一肚子的千言万语忽然就没有了说出口的意义,她曾经以为她和傅竟行之间,不需要言语,不需要解释,可如今看来,她太自以为是了。

他终究是骄傲惯了,被人捧着惯了,他不会明白她的。

“你究竟要我怎样?现在徐家的问题解决了,我父亲也说了,只要我摆平这些事,就不再阻止我们在一起,现在我和你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困扰了,你为什么又和我置气?”

傅竟行一直忍着的那些怒火,忽然间也不受控制的发泄了出来,他最不喜欢这样的她,遇到事就转身一走了之,躲着他避着他,从不肯把话说清楚。

他像是又回到了他和她的过去从前,那些他追着她躲着的日子。

嘉树都要四岁了,他们还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费和辜负?

掌珠终究是气的受不住,她浑身都在哆嗦,不停的哆嗦,眼泪像是骤然失控了一般,不停的从眼眶里滚落,她簌簌的颤着,像是置身在冰窖之中一般,冷的她不停颤栗。

“对啊,我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不讨人喜欢的性子,你若是受不住,你就去找别的女人啊,反正你傅竟行身边,从来不缺的不就是前赴后继的女人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啊,我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不讨人喜欢的性子,你若是受不住,你就去找别的女人啊,反正你傅竟行身边,从来不缺的不就是前赴后继的女人吗?”

掌珠哭着将他狠狠推开,傅竟行脸色铁青,气的双拳紧攥,太阳穴那里青筋突突直跳,一双眸子冰寒深潭一般冷的让人浑身颤栗。

徐瑾然吓的大气都不敢出,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幕,这聂小姐看着温婉安静的,怎么还有这样的一面,竟行哥哥,不会对她动手吧……

听说那时候在加州,他可是对聂三小姐开过枪的……

徐瑾然一时之间紧张的呼吸都要凝滞了,她又是惧怕又是期待着,竟行哥哥若当真失控动了手,他和她之间,大约也是彻底的完了吧。

掌珠看着他这般模样,渐渐的哭声也低了下来,昔日在加州那一夜,他赤红着眼举枪对准凤池那一幕,仿似骤然又浮现在了眼前。

她一点点的止住了哭声,心灰意冷之下竟是忍不住想,若那一夜,他那一枪把她打死了该有多好,她也不用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了。

相信他,依靠他,摒弃过去的一切嫌隙与他回国,换来的,就是这样一个下场么。

为了一个所谓的妹妹,他公然的指责她,曾经在他眼里,珠儿无一处不好,如今在他口中,她不也是有了这样种种不是。

她还未曾嫁给他,情分就已经稀薄到了这般地步了么。

傅竟行只觉得头痛欲裂,脑子像是分裂成了两半,那戾气重重的一半努力的想要把他的理智尽数吞噬,要他再一次变成他厌恶的魔鬼。

他拼命的抑制着,却终究还是渐渐觉得无力。

混混沌沌之中,仿佛听到了她的哭声,而视线里,原本模糊的一张脸,也逐渐的变的清晰。

她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映出他狰狞的一张脸,原来此刻的他是这般样子的,这样的扭曲,可怖。

他的珠儿会不会害怕?

他重重伤过她两次,每一次都后悔莫及痛不欲生,难不成,他还要再伤她一次?

不,不,在加州那一夜之后,他发过誓的,他绝不会再伤害她,绝不会。

就算是这控制了他数十年的分列人格,就算是这挥之不散的心魔,也休想再操控他。

他仿似听到他的灵魂在拼尽了全力嘶吼,然后那困扰着他的重重迷雾,骤然间消散无踪,阳光从参天的树木枝叶之间落下来,清脆的鸟鸣就在耳畔,微风送来的是叶子和草地的清香,混杂着淡淡的幽远的花的味道。

清明的视线里,他心爱的女孩儿就在他的面前站着,完好无损,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掉。

他像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灵魂像是被暴雨彻底洗涤过一般,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祥和。

也许父亲那些话说的是对的,他早就该走出来,早就该从那噩梦中清醒,不要再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枉死的屹然,就这样耗费一生。

如果他在天有灵,也不愿他这般的吧。

这一切执念从身上卸下,人仿佛是获取了新生一般,他知道,他很清楚,拯救他的人,只有珠儿。

而她,此时正惶恐的望着他,她的眸子里那么多的害怕与不安,可他却看到,在那不安之后,却清晰的蕴着对他的担忧。

傅竟行忽然觉得鼻腔酸楚

他终于控制住了自己,他终于,不再被那魔鬼操控。

傅竟行缓缓眨了眨眼,掌珠清晰看到他周身的戾气散尽,那原本扭曲狰狞的神色,竟是逐渐的恢复如常,依旧是那英挺的眉眼,依旧是那温和的目光,依旧是,她熟悉的,刻在心里的那个傅竟行。

“珠儿……”

他缓缓走过去,伸手将她抱在怀中:“对不起,珠儿,对不起。”

“傅竟行?”掌珠却仍是不安的看着他,似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忽然变的平静下来。

“谢谢你,珠儿……”

傅竟行低头,吻在她薄薄的眼皮上,“珠儿,谢谢你。”

“你……”掌珠虽仍是不解,却也隐约明白了一些什么,“你……没事儿了?”

“嗯,没事儿了,我带你回去休息,我们明日回家,好不好?”

掌珠还有些浑浑噩噩的,她是见过他之前发作时的样子的,她方才甚至还以为,他又要做出什么可怖的事情来,可她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控制住了自己。

徐瑾然脸色煞白,宛若是落水的孤鬼,她怔然的站着,看着傅竟行将聂三小姐抱起来,缓步向前走去。

她的视线里,只余下聂三小姐湿漉漉的长发,还有那两条纤细雪白的小腿,随着他走动的姿态,一下一下的轻轻晃着,晃着。

她忽然双腿一软,整个人缓缓跌坐在了地上。

她的手指抠进地上湿软的泥土里,攥紧,再攥紧,她不该放弃的,不该放弃,明明,她已经影响到他们两人了,不是么。

竟行哥哥待聂掌珠那样好,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她说,可今日不也为了她斥责了聂掌珠,还要她给自己道歉么?

露云姐说的对,她是不同的,因为她有那么好的一个哥哥,所以她在竟行哥哥心中绝对是不一般的。

至少,至少从今日他对她的维护来看,她在竟行哥哥心中的地位,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几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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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的,人心里一旦种下了一根刺,哪能那么轻易拔出来,而且,就算是拔出来,那伤口不也留下了么。

徐瑾然好似骤然的有了力气,她站起身,远远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明日回家是么。

徐瑾然咬了咬牙,回头看了一眼那波光粼粼的泳池,她心中的那个念头,终是逐渐清晰了起来。

掌珠在快回到自己所住的房间楼下时,终是从浑浑噩噩的思绪中回过了神来。

“你放我下来。”

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向他们看来,傅竟行脸皮厚不为所动,她却做不到视若不见。

“傅竟行,你放我下来咱们还能心平气和说说话,你若是再这样不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

“珠儿……”

傅竟行无奈,只得将她放了下来。

掌珠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走去等电梯。

她走进电梯,他也跟进去,她回房间,他也寸步不离的跟着,掌珠实在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和他争执引人注目,他要进来,她就随他进来了。

只是,她打定了主意,不会再与他说一句话。

掌珠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进去洗澡,傅竟行走到她的床边坐下来,雪白的枕上还有她一根长长的头发,,傅竟行伸手摸了摸她睡过的枕头,站起身走到窗台点了一支烟。

他抽完一支烟,想了片刻,给傅竟尧打了一个电话。

他这个弟弟情场得意,阅人无数,最是明白女人心思。

傅竟尧听他说完之后,在电话那端直接蹦了起来:“厉害了我的亲大哥!你竟然带着喜欢你的妹子去追你的心头肉?你是真傻还是真傻?”

“徐瑾然只是把我当哥哥而已,你别胡说!”

“什么哥哥妹妹,也就你这一根筋只知道做生意的人才不懂,我告诉你,女孩子但凡给你玩什么哥哥妹妹的游戏,那八成都是不怀好意的,所谓的哥哥妹妹,也不过是一层遮羞布,借着这遮羞布,玩一点暧昧的小游戏而已!”

傅竟尧激动的啧啧不停:“哥,难怪我小嫂子会生气,你换位思考想一想,要是小嫂子的追求者认了小嫂子当妹妹,整日妹妹妹妹叫个不停,你们出来约会小嫂子也带着干哥哥,人家哥哥妹妹喊的亲热无比,你怎么想?”

“想都别想!”

傅竟行一张脸阴沉无比,这场景他想想都会爆炸,更不要提当真发生在他面前。

他的珠儿只能对他笑,只能给他撒娇,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她和别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这样亲近。

“你不能接受,我小嫂子就能接受你们兄妹情深了?大哥,女人都是小心眼又敏感的,就算你对徐小姐没意思,可她对你心思却不单纯,你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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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把那个徐小姐有多远送多远,什么哥哥妹妹的,你就该保持足够远的距离,让人家想撩骚都撩不到,这事儿根源坏在你这儿,所以解决问题也必须要在你身上解决掉。”

“可我想堂堂正正把她娶进门,现在和徐瑾然翻脸,若徐家再生事岂不是我和她的婚事要遥遥无期了?”

“这倒也是个问题,不过,那徐小姐不是最会装乖吗,那你就顺水推舟,让她这个妹妹乖乖听你这个哥哥的话,回京城去不就得了。”

“当务之急,别让嫂子生气了,她那样漂亮的女人,又这样招人喜爱,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难不成你想让别的男人钻空子?”

“我知道了。”傅竟行直接挂了电话,傅竟尧在电话那端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连声谢谢都不说,这么自大小嫂子喜欢你什么?”

唉,真是,他这么懂女人心,又这样体贴温柔的男人,怎么就遇不到小嫂子这样哪哪都好的女人呢。

掌珠洗完澡出来,已经穿戴整齐,她没有看傅竟行一眼,直接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话,随便选了一个节目。

傅竟尧方才的一番话,终是让傅竟行明白了症结所在,这次的事,是他思虑不周,只一心想着让徐瑾然亲口解释清楚好打开她的心结,却没想到,把她气成了这样。

换言之,如果掌珠带着渠凤池来找他,和渠凤池哥哥妹妹喊的亲热无比,他怕是又要拔枪对着渠凤池了。

明明是自己疼的不知该如何疼的女人,却又是自己,一次一次伤了她。

傅竟行看着她冷冷淡淡的样子,心里不由难受无比。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在她身前蹲下,握住了她的手:“珠儿,是我错了。”

掌珠缓缓把手抽出来,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吵吵闹闹的电视画面上,没有看他。

“是我太愚蠢了,是我没有为你考虑,没有为你着想,我只想着让你知道事情都解决了让你高兴,却没想到徐瑾然和我一起来,会让你伤心。”

掌珠长长的睫毛似乎微微的颤了一下,却仍是神色无波的看着电视,没有应声,也没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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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竟行知道她这一次真的伤心了,他也不逼她,只是将自己去京里徐家的事,一五一十的老老实实和盘托出,事无巨细都与她交代的一清二楚。

“我承认,因为屹然,我对徐家有愧,对徐瑾然不免多了几分的耐心,我又一心只想着怎么把你娶回去,所以徐瑾然的这个主意我当时听了真的很满意,我心里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把她当成屹然的妹妹看待,我没有想到这样会让你难过,是竟尧让我换位想一想,我想过之后才明白,如果你有一个这样亲近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我一定比你更生气……”

“所以,珠儿,我都想明白了,我不想去管什么徐瑾然了,我只要我的珠儿高高兴兴的就好……”

他是个不喜欢多作解释,在外实则常常不苟言笑的人,可此番在她面前,却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将事情的细枝末节毫无隐瞒的一一说给她听。

她不否认她是有些动容的,可有些伤害是不能轻易被抹去的,屹然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往往他的一切都会被惦记他的人放大数倍,那徐瑾然有着这样一个哥哥,傅竟行又怎么可能当真对她不理不睬了?

她是真的觉得很累,她不想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告诉他,爱一个人该怎么做,她不想今日面对徐瑾然,明日又要面对李瑾然,张瑾然。

“珠儿,你要是还生气,你就打我一顿,骂我一顿,怎样都好,就是不要不理我……”

傅竟行握住她的手臂,那样高大英挺的一个男人,却为了哄她这样低声下气的,她又怎么会不难受。

可她也有自己的坚持。

“你事情多,想必很忙,明日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多住几日。”

“那我陪你。”

“不用了。”

“珠儿……”

“傅竟行,你不能总是这样,打一巴掌,给一个糖,那是哄小孩子的,可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说你懂了,可你其实还是不懂,你以为我是因为徐瑾然生气吗?不,真正让我伤心的人是你,我知道你不爱她,不喜欢她,只是纯粹把她当妹妹,所以她的存在对我来说,根本什么都算不得……”

“珠儿……我不懂,你教我……”

他急急的说着,将她手臂握的更紧,她知道他对她的情意没有假,可一个人心灰意冷过,真的很怕那种感觉。

掌珠摇头,轻轻笑了笑:“傅竟行,你知道一个人爱的很累是什么感觉吗?”

“珠儿,你怎样生气都好,不理我也好,但你不要对我说分开,我们走到今日太难了,珠儿,你想一想我们在一起那些快乐的时光……”

他的眼睛那样红,害的她眼窝也酸胀着疼了起来,渐渐水光潋滟:“可是傅竟行……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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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竟行,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冷静……”

“不好,不好!”

他抱紧她,不管不顾的将她揉入自己怀中,胡乱的吻着她斑驳泪痕的脸,“我不会答应和你分开的,无论如何都不会……”

她下了狠劲儿将他推开,“傅竟行,你走吧……”

“没有你的那三年,我和嘉树在国外虽然生活的清苦,但却极其愉快,也并不用受这形形色色的羞辱,傅竟行,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后悔,我把嘉树生下来,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让他受委屈,让他被至亲的人鄙弃看轻所不容吗?”

“我知道你不想这样,你夹在中间很为难,换做是我,大约也不会有你做的这么好了,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傅竟行,我们彼此冷静冷静吧,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我和你,当真不适合……”

“你要考虑多久?”

傅竟行一双眼睛通红的厉害,他看着她,菲薄唇间渐渐溢出伤逝的一抹笑:“一天,一星期,一个月,还是……永远?”

她摇头:“我不知道,傅竟行,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好,我等你,不管你要冷静多久,我都等你。”

“谢谢你。”

她转过身去,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眼泪。

当天他并没有回去宛城,反而住在了她房间里的沙发上。

她看着他那么高高大大的一个人窝在小小的沙发上,没忍住开了口:“你再去开个房间吧。”

他却不愿,只说沙发睡着也挺舒服。

掌珠没理会他,给了他一床薄被,就回了房间。

夜半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叩门声,傅竟行起身开门,掌珠也被吵醒推门出来了。

却是周山站在外面,面上有些不悦道:“徐小姐忽然发了高烧……”

傅竟行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不送医院?”

“徐小姐不肯去。”周山的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不肯去,就把她抬去。”傅竟行沉着脸,冷冷说了一句,周山却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先生,您还是去看看吧,我们,我们真的不好进去……”

傅竟行看向掌珠,掌珠却直接转身预备回房间。

他伸手握住掌珠手腕:“你和我一起过去看看。”

掌珠挣不开,傅竟行拖着她就往徐瑾然房间走,他抬手叩门,很快房间门从里面打开来,真空只穿了一件堪堪遮住臀部的小吊带裙的娇嫩女孩儿,看清楚外面站着的人是谁那一刻,立时委屈的一瘪嘴,就向傅竟行怀中扑了过去:“竟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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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学过游泳,自然知道教游泳怎么教,那渠凤池还真是斯文败类,看起来翩翩君子一个,却暗地里想出来这样的招数占他珠儿的便宜。

傅竟行简直不敢去想那画面,可偏生渠凤池托着掌珠学游泳的画面不停在他眼前闪,要他沤的抓心挠肝的难受,等这次回去宛城,他绝不会让掌珠再单独出现在任何男人面前。

就算是周山他们都不行!

他压根忘记了人家周山昨晚刚刚可怜兮兮的做了他的替罪羊,现在还受着惊吓没回神呢。

“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的!”

而且我肯定比渠凤池教的更好,更有耐心!

掌珠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那时候你不是和我一刀两断了吗?”

“那种情况下说的话,根本不算数的!”

傅竟行瞬时想到当日发生的一切,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后悔:“珠儿,我那时候就是个混蛋,禽.兽,我竟然能对你下手……”

他目光落在她肩上,那枪伤留下的疤痕变成了浅浅的粉色,却依旧清晰无比,傅竟行只觉得鼻腔一酸,忍不住伸手抚了上去。

“都过去了……”

掌珠见他这般,也有些不忍,她当初既然决定与他回来,就已经把过去这些嫌隙全都放下了,她也会日日将这些拿出来说事,要他时刻记着自己欠了她这么多。

如果两个人感情的维系需要借助愧疚和亏欠才能长久,那么这样的爱情,她大约也不会要。

“你别难受了,真的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这些了……”

掌珠见他这个样子,原本想要罚一罚他的心思也淡了,“算了,我们不游了,回去吧……”

傅竟行却忽然一步上前把她紧紧抱住了,三十来岁的男人,正是风华正茂最好的年纪,他又生的好相貌,此刻一双原就深邃迷人的眼睛正这般近距离的看着她,却消去了那些深邃沉稳,带着惊喜和哀求深深望着她,掌珠忽然心软的不行。

“珠儿想游泳的话,我陪珠儿游吧……”

连说话的声调都温柔到了极致,掌珠不由得心里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也没有太想游,就是酸你一下,让你尝尝这滋味儿怎么样……我就是心太软了,还没开始呢,就被你哄住了。”

“可我已经酸的不行了……”

傅竟行低头亲她的小嘴,不满的嘟哝:“你以后不许穿成这样出来……”

“已经很保守了……”

“那也不行,露的太多了,你没看到那些男人眼都看直了?”

“可是游泳都要穿泳衣啊。”

“总之你不许这样穿,你这样穿别人看你一眼我就受不了。”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我要是再大度一点,老婆就要飞了!”

“谁是你老婆……”

“珠儿是我老婆……”

“傅竟行你要不要脸,我可没说要和你结婚……我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没原谅你呢!”

“那我就做到你原谅为止。”

“你怎么做?”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傅竟行把她一张嫣然小嘴亲的微肿,他再忍不住,微微粗喘着干脆将她直接打横抱了起来,也不管路人各色异样眼神,直接抱着她回了房间。

“珠儿现在还生气吗?”

掌珠实在不敢再撩他,连忙乖乖的点头。

“乖,我抱你先去冲澡,然后我们回去睡觉……”

掌珠迷迷瞪瞪点点头,任他抱着自己去洗了澡,又用大大的浴巾裹住回了床上。

她窝在他怀里,眼皮都睁不开,立时就睡的沉了,傅竟行却细细看了她许久,又在她饱满光洁的额上轻轻吻了一吻,这才拥紧她闭上了眼睛。

徐瑾然输完点滴烧就退了大半,但她却一直躲在房间里,谁都不肯见。

顾恒让服务员给她送了饭,徐瑾然也没动几口,身上恢复了一点力气之后,她就一个人抱膝坐在床上,想到昨夜发生的一幕,就忍不住的眼泪涟涟。

没想到他竟然这样狠心,竟是把毫不相干的男人推出来挡在了自己身前,她,她一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就这样被人给轻薄了……

徐瑾然咬紧了嘴唇,那个叫周山的也是愚笨,简直是个木头脑袋,他就不知道把她推开吗?推开她她站不稳,竟行哥哥就在一边,她不就能抱住他了……

偏偏像个死人一样,把她的便宜都占的净光。

她除了那小吊带,内里什么都没穿……

竟行哥哥看到她被人抱了占了便宜了,他那样的人,就算对自己有几分喜欢和怜惜,以后怕是也绝不肯再碰她一根手指头了。

全都完了,全都完了!

徐瑾然哭的梨花带泪,她真恨不得找条腰带把自己给吊死算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只是在回去之前,傅竟行叮嘱了傅竟尧一句,要他从卫子琛的身上入手去查。

当日第一次见到卫子琛,他心里就有奇怪的感觉,而今日得知母亲被人劫走,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他。

傅老爷子在得知此事之后,当下就晕厥了过去,而等他再睁开眼时,却已然躺在床上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了。

待到傅竟安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与他说清楚之后,他整个人仿似骤然垮掉了一般,只是不停的含混不清的重复着一句:“是他,他来了,他终究还是找来了……”

傅竟安不明所以,傅竟尧也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只是在听了傅竟行的话去查卫子琛下落时,方才知晓这人已经乘坐私人飞机离开了宛城。

傅竟尧立时派了人去查,卫子琛离开宛城将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与此同时,他在将这些消息一应封锁之后,又把所有事情经过用邮件形式发给了傅竟行。

因此,傅竟行在到达宛城之后,已然掌握了这件事全部的来龙去脉。

他立刻拜托掌珠给卫梵音联络,可掌珠打了梵音的电话时方才发现,梵音的手机号码已经被永久注销了。

卫子琛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大,傅竟行在短暂思量之后,立刻做了决定。

他先让顾恒将掌珠送回聂家,而他却立刻动身回了傅家,去见了病倒在床上的傅老爷子。

只是无论他如何询问,傅老爷子自始至终都闭着眼,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傅竟行身为长子,自然是有几分了解他的,傅老爷子这一生功成名就志得意满,为人因此性子颇是有几分的孤高,其实从他开始插手傅竟行的婚事开始,傅竟行就已经猜到他有事情在瞒着他们兄弟几个。

而依着如今情形看,这事情八成和傅太太有关。

“事到如今您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到底是母亲的安危重要还是您的脸面重要?我是您的儿子,难道还会笑话您的过去不成?”

傅竟行实在不想看着他再这样继续耽误时间,口气不免冲了一些,傅老爷子却被激的一下睁大了眼:“你母亲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自然会陪着她走!”

“现在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吗?母亲生死不知,您若当真知道什么隐情,就不要再遮遮掩掩了……”

傅老爷子脸色难看至极,他绷紧了嘴,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着,好一会儿,他方才闭上眼转过脸面对着墙壁,沙哑的开了口:“……这行事手法和三十年前几乎一样,我就知道那个老东西贼心不死……”

傅竟行不由得和傅竟尧对视了一眼,果然有内情,倒是与他所想的没什么差池。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个卫子琛和母亲……想必是有什么渊源吧?”

傅老爷子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长长的叹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应该就是你母亲当年被人掳走生下的那个孩子……”

傅老爷子缓缓睁开眼,他是真的老了,一双眼也变的浑浊起来,再不复年少时的丰神俊朗。

他们都老了,可却都还一如既往的爱着若兰,这么多年了,他如他一样,自始至终心里都只有她一个,而他,却比那个老东西幸运,他与若兰幸福的度过了这几十年,他死也瞑目了。

意大利,佛罗伦萨。

它曾是意大利王国的首都,更是被誉为欧洲文明的一颗艺术明珠。

如今它逐渐的老去,却依旧风采不减。

在这里繁衍生息了数百年的一个古老家族,如今的当家人,他的身上却有着四分之一的中国血脉,大约也是因着这个缘故,他对中国人天然有着几分亲近与好感。

年少在世界游学的时候,他去过中国,他的中国老师给他取过一个中文名字,因为身份的限制,他很少用到这个中文名字,知道的人,大多都是他信重的长辈。

唯独有一个中国女人,是可以将他那个中国名讳挂在嘴边的。

她有一个动人的名字,卫若兰。

他的中国名字,博容,懿德高轨,泛爱博容,出自楚辞。

他对她一见钟情,可那时,她已经嫁作人妇,且育有一子,而那时,他身为家族唯一的继承者,自然是早已有了妻室,且,情人无数,子女成群。

他愿意一心一意只守着她,可她的心里却自始至终只想着她的丈夫和幼子。

他到最后,心灰意冷时曾问过她,如果她没有孩子牵挂,会不会接受他。

或许是当初的她被他真情打动,也或许只是为了敷衍他能让自己早一日离开牢笼,她当时微微点了头。

他那时候心思执拗无比,想着她既然牵挂家中幼子,那么他要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定然也舍不得离开,所以他费劲了心机诓了她,允诺她,只要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他就放她回去与家人团聚。

他以为她生下幼子会舍不得,可却没有想到,从卫子琛落地那一刻起,她一眼都未曾看过他,更不用说亲手抱一抱他。

她去意坚决,他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只能放手。

她离开之后,他身边再未有过任何女人,而她为他生下的七少爷卫子琛,就成了他最疼爱的孩子。

数年后,当他遇上她当年牵挂的那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幼子时,他一时难以自控动了杀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俯身,吻了吻梵音的额:“你是我们的小妹妹,七弟不在了,我们也会一如既往的疼你的……”

“杰森,把我们的小妹妹带回去,好好的养起来。”

“我不要……”梵音刚喊了一声,昆廷抬手劈在她的后颈,她立时软软的倒在了昆廷的怀中。

“一会儿,把她送去我的庄园。”

“是,大哥……只是,这位傅太太呢?”

昆廷皱着眉思虑了片刻,看了一眼卫若兰道:“卫子琛和父亲不幸亡故,她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傅家人也颇为难缠,我们不必要再去结仇,好生送出去吧。”

“是,那我这就派人将她送出去。”

杰森说着,挥手让下属过来,扶了卫若兰上车,径自安排了人送她离开。

昆廷低头看了看卫梵音沉睡的样子,抬手轻薄的在她唇上揉了揉,就将她丢给了下属:“把她送回去吧。”

他这个七弟,从小仗着最受宠,谁都不肯放在眼里,偏生他做什么事,父亲和祖父都会为他撑腰,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他忍了这么多年,他不愿再忍了。

卫子琛在意的,他都要一一的夺回来,尤其是这个小妹妹。

卫子琛把她看的宝贝一样,谁多看一眼都恨不得剜了人家眼珠子。

如今落到他手中,他倒是很想知道,卫子琛在天有灵若是知道卫梵音被他骑在身下蹂躏,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坐起来!

他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呢。

卫若兰在亲眼目睹了那一场火之后,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傅竟行几兄弟立时将她送到了医院。

她在睡梦中翻来覆去叫着卫子琛和博容的名字。

而发生在佛罗伦萨的那一桩惨案,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卫子琛因为蓄意纵火自焚,又连累了亚伯拉罕家族如今的当家人葬身火海,根据家族族规教义,他被彻底逐出家族,尸体不得葬入家族墓地,死后,灵魂也永远无法进入天堂。

长子昆廷成为当之无愧的新一任家主,就此,这暗中绵延了数十年的家族内斗,总算以昆廷的大获全胜作为了最终收场。

傅家人并不关心这一切,既然那些人已经死了,今后也就不会再有人提起过去的事,只要傅太太不被卷进去,傅家自然更不会去插手别人私事。

至于卫子琛与那位博容到底死因为何,他们自个儿家族都不肯去彻查,傅家更不会伸手。

于傅竟行来说,他的死,不过是慰藉了屹然无辜的在天之灵,他终于可以彻底放下这一桩事,再不用一生追寻这被重重掩盖的真相。

唯一的一丁点遗憾和痛惜,大约也只是对卫子琛,他那个同母的弟弟。

他们的身上,到底有一半血脉是相同的。

更何况,他与卫子琛,没有任何恩怨。

那一场惊人的大火中,他的母亲能全身而退,只是受了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点皮外伤,不用深想,傅竟行都已然猜到,绝对和卫子琛有关。

卫子琛的葬礼十分冷清,简陋。

据说他的尸身被烧成了焦炭,是他的心腹下属通过尸身上被烧的几乎融化的腕表辨认出来的。

傅竟行去了灵前祭拜,远远的,他似乎看到了卫梵音,却又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自此之后,他再也未曾听到过任何有关卫梵音的消息,也再未曾见过那个人。

在意大利逗留到第二周,傅太太病情依旧没有好转,傅老爷子预备过几日带妻子回国,所有人开始收拾行装的时候,却从宛城传回噩耗。

聂掌珠在晚饭后带着嘉树去江边散步,却一直到九点钟都不曾回来,初时聂明朗以为是嘉树贪玩,两人在外面多逗留了片刻,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后来又过半小时,却仍不见二人回来,明朗着急起来,打了掌珠电话,却是再也无法打通了,聂明朗立刻联络了聂明蓉,有去江边找,却早已不见二人影踪。

傅老爷子闻讯,立刻让傅竟行动身回国,“你母亲这里我和竟尧会照顾好她,你只管一心一意去找他们母子的下落,聂三小姐心善宽容,她是个好孩子,她会有好报的。”

“等他们母子回来,你们就把婚礼办了……”

傅竟行却说不出话来,事到如今,他只惦念他们的安危,除此之外,任何事于他而言,都没有了任何意义,与她在杭州那些过往,像是走马灯一样不断在眼前浮现。

回去宛城之后,他忙于傅家的这些事,连着几日都不曾与她和嘉树见面,只在临去意大利之前,匆匆陪她和嘉树吃了一顿饭。

如果他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无论如何也会带她和嘉树一起。

至少,也会在临别之前那个夜晚,多多的陪一陪她,而不是那样形色匆匆,甚至和她最后说再见,都比从前匆忙敷衍。

他在飞回宛城的航班上,想了很多很多。

该做的事一天一分钟都不要等,因为,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

此时的宛城,聂明蓉和聂明朗姐弟,却已经哭的近乎崩溃,聂家骤变之后,姐弟几人相依为命,感情比之从前更是深厚无比,出了这样的事,谁不是揪心的痛?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聂家骤变之后,姐弟几人相依为命,感情比之从前更是深厚无比,出了这样的事,谁不是揪心的痛?

这一切明显是人为,事发当日,那一整条街的监控线路正巧在整改,江边散步的人很多,很多人都对他们母子有印象,但最后见过他们的路人是在离家很近的江堤边,大约那时她正要带着嘉树回家去。

再之后,她和嘉树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没人见过他们。

聂明蓉追悔莫及,她事业初初起步,几乎全部心血都泡在了新开的设计工作室内,明朗实习已到尾声,更是不得闲,因此接送嘉树几乎日日都是掌珠亲力亲为,他们晚上回来的晚,陪嘉树饭后出去玩,也成了掌珠每日的日常。

如果他们任何一个人陪在掌珠身侧,大约也不会被人这样轻易就将母子同时带走。

他们第一时间报了警,可没有任何线索,警察的调查也陷入了僵局。

聂明蓉急的嘴角长满了燎泡,聂明朗更是两天两夜都没合眼,开着车全宛城的奔波,想要把他们母子找回来……

傅竟行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度过了最初那几个小时候濒临疯狂一样的慌乱和无助,极度的锥心和恐惧之后,他不得不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掌珠她性子内敛,朋友极少,她的人际关系十分简单,回宛城之后,也只和景淳还有湘君时有来往。

会对他们母子生出歹心的,一个是聂嫣蓉,而她现在正在监狱里待着。

而另一个,大约也只有江露云了。

只是,她如今正好端端的做她的林太太,他也让人敲打过她了,显然她也是个识时务的,确实从那之后就老实了下来。

难不成,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伪装?

傅竟行不免又想到在杭州时,掌珠告诉她,江露云曾经想要见她与她说一些事,还给她看了几张照片,是他在徐家与徐瑾然一起拍的。

飞机刚一落地,傅竟行就给徐瑾然打了电话。

他直截了当询问徐瑾然是否和江露云来往频繁,还给江露云传过照片。

徐瑾然心虚不已,没说几句就稀里哗啦把她和江露云之间的所有来往全都和盘托出了。

“你说你从杭州回京城之后,江露云与你联络过,你把你心里想法都和她说了?”

“嗯,我和露云姐说了,说我没脸再去缠着你了,我也不会再没脸没皮的去宛城了……”

“竟行哥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说了这些之后,江露云怎么说的?”

“她没说什么,就安慰了我几句,就说有事挂了电话……”

“那她有没有和你说她自己的事?”

徐瑾然想了想:“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好似她这一段时间心情很不好,常常一个人出去喝酒……”

“她去哪里喝酒你知不知道?”

徐瑾然摇头:“我不知道,她没说。”

“好,瑾然,如果江露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再和你有联络,但凡说了什么,都要告诉我,记住了吗?”

“竟行哥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傅竟行握紧了手机,想到下落不明的珠儿和嘉树,他实在心如火焚,无心再和徐瑾然多说,叮嘱了她几句,不要将他问的这些话告诉江露云知道,这才挂了电话。

到晚上时顾恒传回来消息,江露云三天前就与林老爷子一起去国外度假了,根本就不在宛城。

好似,她根本没有作案的嫌疑。

再者,傅竟行实则也并不相信她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宛城做出这样滴水不漏的事来。

那么,余下最可疑的人,好似就指向了陈潮生。

毕竟,他曾直截了当表露过对掌珠的喜爱和欣赏。

毕竟,当初加州出事时,他为了她层数次公然给傅竟行难堪。

毕竟,掌珠初初与傅竟行一起回国的时候,他曾第一时间出现,还对掌珠说了那样的话语。

聂明蓉那一次第一次见到他,却已经清晰看出他对掌珠的心意,那么,这一次掌珠和嘉树无故失踪,甚至连一丁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人间蒸发了一般,在宛城有这般能耐的人,屈指可数。

而混迹黑道出身的陈潮生,绝对是其中之一。

已经濒临崩溃的聂明蓉在听得傅竟行有此怀疑之时,几乎是立刻就笃定了这个想法。

她怎么没有想到陈潮生呢……他那么喜欢珠儿,谁敢保证他不会趁着傅家都不在宛城这个空挡,对珠儿下手呢?

聂明蓉一分钟都等不下去,抓了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傅竟行急忙拦她,可聂明蓉此时像是落水的人拼命要抓住这救命浮木一般,她满脑子都被这个想法给填满了,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这只是我的怀疑,就算真的是他,你这样冒然跑去也没有任何用……”

傅竟行示意聂明朗拦住聂明蓉,耐着性子劝她。

“|没用吗?小妹和嘉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你让我什么都不做这样等下去……我做不到。”

“如果当真是他,珠儿和嘉树现在定然是安全的……|”

聂明蓉眼泪不停往外涌,她哭着摇头:“可我做不到就这样等下去,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一闯……|”

|“好,既然你一定要去,那我就和你一起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算不上什么君子风范,只是希望将来我若娶了妻子,她不会因此心中有疙瘩而已。”陈潮生说这一句时,不知为何,聂明蓉总觉得他的声音仿佛骤然温柔了下来……

傅竟行几人离开陈潮生办公之处,上车离开时,他忍不住对聂明蓉姐弟叹了一句:“……很多次我都在庆幸,我能得到珠儿的心,大约也是因为我出现的最早才占了便宜,若她先遇到渠凤池,陈潮生,她未必会心悦于我……”

这两人,都是人中龙凤,而又光明磊落,他们的胸襟甚至傅竟行也自愧不如。

但他却又很清醒,就算他知道自己这方面的不足,他也不打算改正了。

面对珠儿,他大约这一生都要落一个小心眼的名头。

他又怎能不小心眼呢,她这么好,被这么多比他更好的男人惦记爱慕,他这一生,怕是都难安了。

珠儿,你一定要好生活着,等我找到你,等我带你和嘉树回家。

我再也不要等了,不要再错过拥有你的每一天。

小小的尺来宽的窗子那里,再一次洒进来星星点点的月光。

掌珠记不得这是第几日了,她只知道,从前天开始,忽然再没有人给她和嘉树送水和面包来这小小的地下室。

原本一日一瓶水一块面包的供应,也只是勉强维持着她和嘉树活下去。

而从前日开始,供应断了之后,本就虚弱至极的两人,已经几乎难以支撑下去。

嘉树恹恹的窝在她怀中,昏沉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原本白胖的小脸飞快的消瘦下去,两只原就黑亮的大眼越发大的吓人,那活泼可爱爱说爱笑的小孩子,连呼吸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偶尔的清醒里,他睁大了眼睛望着母亲,嗫嚅着要水要吃的,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像是濒死的小猫蜷缩在妈妈的怀中,动也不动。

掌珠难受的几乎要疯掉,那被锁死的一扇门,她不知道拍打了多少次,却从不会有人应声。

她死在这里无所谓,可是嘉树还没有四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无数次她快要撑不下去陷入沉沉的黑寂之中的时候,却依旧是怀中安静的嘉树撑着她再坚持坚持。

小孩子的生命力本就比大人更脆弱一些,两日的不吃不喝,掌珠虽然虚弱至极,却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可嘉树的情况,实在看起来太糟糕。

这或许是一处无人知晓的地下室,阴暗潮湿的环境让本就极度虚弱的两人,身上起了无数的湿疹,嘉树昏沉沉睡着的时候,会忽然虚弱的发出几声哭喊,小手胡乱抓着身上起疹子的痒处,掌珠怕他伤到自己,一秒都不敢松懈,握着他冰凉的两只小手,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贴肉暖着他,想要他舒服一些。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掌珠怕他伤到自己,一秒都不敢松懈,握着他冰凉的两只小手,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贴肉暖着他,想要他舒服一些。

可在第二日的深夜,嘉树忽然发起了高烧,他开始胡乱的咕哝着说着胡话,掌珠抱着浑身滚烫的嘉树,怔怔跪坐着看着那窗口透进来的,极远极远的夜空。

傅竟行,你什么时候才会找到我们,傅竟行,我怕我和嘉树撑不下去了……

如果嘉树不行了,我也绝对活不了了,傅竟行,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光这么短暂,我真的舍不得就这样走了……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傅竟行,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我不是神,我也没有翻天覆地的能力,我此刻,只能抱着我的嘉树,坐在这里等死……

“渴……妈妈……水……我要水……”

本就极度脱水的身体,因为高烧的缘故更是缺水厉害,那小小的人儿仿似是回光返照一般,忽然在掌珠怀中挣扎起来,他一边不停哑声喊着,一边紧紧揪住掌珠的手臂似是抽.搐一般,小小的身子不停的抽动着。

“嘉树,嘉树乖……爸爸很快就来了,很快就有水了……”

掌珠无助的抱紧他,可嘉树挣扎的越来越厉害,他努力睁眼想要看母亲,可瞳仁都似要涣散了一般,掌珠只觉得天塌地陷一样的绝望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她像是疯子一样,忽然低头狠狠咬住自己的手指,咬破的指尖有殷红的鲜血涌出,掌珠把指尖塞入嘉树口中,小小的孩子本能的拼命吮.吸起来……

掌珠见他吸吮的力道并不微弱,不由得喜极而泣,只要他还有力气,她就算是全身的血都流干,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可手指上血本就少,嘉树很快再也吮不出来,掌珠毫不犹豫又咬破一根手指喂入嘉树口中……

也许是她的心理安慰,也许真的是她的这些血起了作用,十个手指尖都有了斑驳伤痕之后,嘉树渐渐安稳了下来,闭着眼睛在她怀中又睡了过去,却是呼吸比之之前的虚弱,有了小小的起伏。

掌珠解开衣襟,将嘉树贴肉抱在怀中,他断奶之后,实则母子之间就很少再有这样的亲近时刻了。

她对嘉树的爱自然不用言语,可大约也只有在此时,她方才能清楚的再一次体会到母子血肉相连的刻骨铭心。

这是她的骨肉,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不要说咬破十个手指头,就是用她的命换他的命,她也绝不会迟疑。

嘉树,你一定要撑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已经是掌珠母子失踪的第六日。

所有人其实都心中有了不祥的猜测,但却无人敢在傅竟行面前开口说一个字。

他这几日整个人瘦的脱了形,没有一个夜晚合眼睡觉,聂明蓉曾苦劝他休息一下,他却只是摇头。

顾恒一直派人跟踪的那个酒吧老板娘,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却没有任何异动,每日上午十点去酒吧,待一个小时就与朋友一起出去吃午餐,下午三点钟再次回来,一直待到晚上十点左右,开车回家,酒吧打烊时间是凌晨一点,她这几日一如往昔,生活作息没有任何变动和异常。

傅竟行在认真听了顾恒的回话之后,却盯着手中的照片仔细看了很久。

“先生,有什么问题吗?”顾恒察觉到他的举动,不由得询问。

“你把当初江露云在星耀时的历任助手的照片和资料全都找出来拿给我。”

傅竟行指了指这个老板娘的照片:“我觉得她很眼熟,我肯定见过她。”

第六日晚上九点,酒吧老板娘董雪预备驾车回自住的公寓。

当她收拾妥当,拿了车钥匙预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了酒吧里进来的几位不速之客。

董雪唇角微微一扬,将车钥匙重又放了下来。

傅竟行并未理会迎上来的侍应生,径直走向董雪,他将两张照片推到董雪的面前:“董雪,好久不见。”

“傅总,好久不见。”

董雪没有看那些照片,她潋滟的红唇扬起来,站起身示意侍应生离开,不许来人打扰。

“几年前你被江露云辞退了,你如今改头换面,却与她过往甚密,董雪,你在图谋什么?”

傅竟行直截了当的询问,董雪端坐在那里,却依旧不动如山:“傅总这话说的有意思,现在微整形这么发达,哪个爱美的小姑娘没做过?我也不过是随大流罢了,若不然,凭借我之前的相貌,能找到现在这样有钱的男朋友?还做酒吧的老板娘?”

“我是江小姐从前的助理,自然关系比常人近一些,她常来我这里喝酒而已,也算不得什么过从甚密。”

董雪淡笑着,又询问傅竟行几人:“要不要喝点什么?江小姐最喜欢我调制的鸡尾酒,‘歧途’。”

顾恒刚欲开口,傅竟行却点了头:“也好,我也想尝一尝你的手艺。”

董雪站起身去调酒,她动作娴熟,显然做惯了这一切。

不消片刻,四杯酒就摆在了几人面前,傅竟行伸手端起来,浅尝了一口:“确实不错。”

但也没到让江露云迷恋的每日必定要来喝几杯的地步。

“傅先生,您今日来,有何贵干?”

董雪纤细的手指轻轻扣了扣桌案,她摸出烟盒,拿了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出来,询问傅竟行:“傅先生不介意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林老爷子觉得心脏一阵刺痛,说完这一句就捂着心口跌坐在了沙发上,整个人剧烈的粗喘着,却越发觉得胸腔憋闷的厉害,渐渐一张脸就憋的紫涨通红……

管家吓的魂都要飞了,慌忙喊人把老爷子的药送下来给他服了,又不停的给他顺着气,林老爷子这才渐渐的呼吸平顺了下来……

可江露云忽然发疯,家里的佣人想拦住她,却又怕用蛮力伤了她,一时之间竟是无可奈何。

林老爷子看她这般癫狂模样,虽平日喜欢她宠着她,可却也见不到她这般丢人现眼的模样,就吩咐了管家几句。

几个力大的佣人很快把江露云制服,关到了楼下空置的房间中。

“竟行啊,我是不是真的老了?”林老爷子闭目坐了一会儿,忽然沉沉的问了一句。

“伯父,您只是被人蒙蔽了而已。”

“我对她还不够好吗?”林老爷子浑浊的一双老眼里,神色茫然。

傅竟行摇摇头:“只是有些人的贪欲是永远都得不到满足的。”

林老爷子摆了摆手:“你若有话,就去问她吧,只是她现在疯疯癫癫的,大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伯父,您好好保重,不要为了这样的人伤了身体。”

傅竟行劝了一句,林老爷子却疲惫的摇摇头,这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很多,整个人从里到外,仿似都透着腐朽的气息。

傅竟行转身向那关着江露云的房间走去的时候,似听到了林老爷子低低的呢喃了一句。

也许,娶了她反而是我耽误了她……

傅竟行倏然停了脚步,有些人,一辈子都在追寻不属于她的东西,却不肯停下来看看她身边有什么人。

如果江露云不是那样欲壑难平,如果她能珍视那些对她真心实意好的人,也许她不会有今日。

之前的傅城,现在的林老爷子,待她都算是真心。

可她从来不肯珍惜,终究还是害人害己。

江露云或许是方才闹了一通,实在太累了,也或许是,她此刻过去那个劲儿,人也稍稍恢复了一些神志。

门打开的时候,傅竟行看到她抱膝坐在地板上,长发披散下来蜿蜒在身上,隐约的可以听到几声抽泣。

“江露云。”

傅竟行沉声唤她名字,明显看到她整个人剧烈的颤了一下,可她没有抬头,却把自己抱的更紧了一些。

“掌珠和嘉树在哪里。”

他心急如焚,每一分每一秒,于他来说似是煎熬,可于他们母子来说,更是百倍千倍的煎熬。

江露云不回答,只是那低低的啜泣声,却是逐渐的低了下来。

“我再问你一遍,掌珠和嘉树在哪里!”

傅竟行上前一步,攥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拽了起来,厉声逼问。

江露云忽然森森笑了几声,她抬手胡乱把脸上的乱发拂开,就那样讥诮笑着望着傅竟行:“死了,早就死了,活活饿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渴死了,被臭虫咬死了!”

她是疯了,也许在那数年如一日无望的期盼和等待中,也许,在屹然惨死那一年,她早就已经疯了。

为什么她那么努力的想要抓住曾经轻易就拥有的幸福,却是这样的艰难?

为什么那聂掌珠却可以这样简单的就拥有了她渴慕的一切?

她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如屹然那样的男人来疼爱她,继续呵护着她,她只是想继续从前的生活,她的想法,很过分吗?

她的笑声,因着骤然扼住她脖子的手掌而生硬的斩断,她看到傅竟行怒到极致近乎扭曲的一张脸,那血红的一双眼睛里,映出她此刻狼狈可怜的惨状。

她怎么变成了这样……她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是董雪,是因为她……

先是那让她着迷的‘歧途’,再是那让她沉沦不能醒的香烟,一日一日,一月一月,她就成了如今这个怪样子……

董雪,董雪……

江露云不停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原本混沌的脑子中,蓦地似被一道电光击中,她想起来了,她终于想起来了……

为什么会觉得那个女人那样的熟悉,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她就有很奇怪的感觉……

她记起那个夜晚,那个空无一人的荒郊墓园里,她烦躁的给了那个女人一耳光,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山脚下。

她那时万人追捧,怎么会记得一个被她遗弃的小助理。

所以,她是来报复她的吗?让她沉沦在她用美酒和香烟构造的另一个奇幻的世界里,让她在那个幻想的世界里得到了她想要的满足和幸福,然后她就再也无法自拔,被她给操控了么……

她把自己对聂掌珠的怨恨,嫉妒,全都讲给了那个女人听。

那个女人说,她想做什么,她可以帮她。

她说,她想让聂掌珠和她的孩子死,她不想看到这个世界上有聂掌珠的存在。

那个女人说,好,你会得偿所愿。

她提前撺掇了林老爷子带她出国去玩,在聂掌珠母子失踪三日之后,她方才回国,将自己择的干干净净。

她名下产业中有一个小小的别墅,那别墅很古老,是上世纪法国人建的,有隐蔽的地下储物室,而她,已经好几年不曾住过那里了。

别墅在前年租给了一对外国夫妇,他们一年只会来这里小住一个月,平日这别墅中,根本没有任何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傅竟行僵直了身子,跪坐在满是污秽的地面上,他弯腰,双手颤抖着哆嗦着搂住他们冰凉的身体。

“珠儿,我们回家了……”

他的眼泪滴下来,落在掌珠脏乱的脸上,落在嘉树瘦的脱形的小脸上,那原本紧紧闭着双眼的小人儿忽然极其细微的动了一下,小嘴蠕动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傅竟行整个人蓦地一颤,旋即却是巨大的狂喜席卷而来,他低头,捧住嘉树小脸连声唤:“嘉树,嘉树……”

嘉树似乎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了他一下,旋即却又娴熟无比的低头趴到掌珠身上,小嘴贴住她的手臂吸吮起来……

而随着嘉树吸吮的动作,掌珠忽然发出了微弱的一声呻吟……

“珠儿……”傅竟行听得这一声微弱声音,不由得狂喜无比,可见她转瞬间昏沉沉又要连呼吸都微弱下去,连忙疾声唤顾恒,将来时准备的水拿来。

清凉的水涌入口中,沿着食道流向极度干渴的五脏六腑和每一寸血管,掌珠大口大口的吞咽着,被呛到了也不肯松开……

顾恒也将嘉树抱到一边,小心的给他喂水,看着那小小的孩子贪婪的喝着水,两只小手扒着瓶子生怕人抢的模样,顾恒不由得又是难过心酸又是庆幸无比。

傅竟行喂掌珠喝了点水,就抱了她向外走,顾恒抱了嘉树,一行人匆匆上车,随车而来的医生护士已经准备妥当,给掌珠扎针输液的时候,傅竟行看到了她手上斑驳层叠的伤痕。

他蓦地想起方才嘉树无意识的举动,只觉心脏都痉.挛着揪痛起来,摒了呼吸小心翼翼把掌珠的衣袖卷了起来……

那原本细嫩白皙的手臂上,全是咬破的伤痕,而最新的几个,还在隐约的渗着血珠儿。

他不用想就明白了,嘉树这三日怎么熬过来的,没有水,没有食物,却有母亲身体里滚烫的鲜血,如他在母亲子宫里,如他幼时依靠着母亲鲜血转化而成的**当作他存活的食粮,一样。

傅竟行再忍不住,就那样当着一车人的面,滚滚热泪汹涌的淌了下来。

他紧紧抱着掌珠,想要抱的更紧一点,再紧一点。

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最好的母亲。

从此以后,他傅竟行用命立誓,他再也不会让他的珠儿掉一滴眼泪,流一滴血。

或许是在母亲胎里就比较顽强的缘故,嘉树第二日就睁开了眼,小猫一样虚弱的望着自己的爸爸,可怜兮兮的讨要吃的。

医生交代了不能给他吃的太多,要循序渐进,所以嘉树现在只能吃一点熬的粘稠的粥。

景淳守在他身边,心疼的摸着他的小脑袋,嘉树一边乖乖吃饭,一边还不忘对景淳软软的笑。

他吃了小半碗,还想吃,傅竟行却不敢再让他吃,就耐心给他讲道理,嘉树听的不太明白,却也不再闹了。

“爸爸,妈妈呢?”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树看看傅竟行,又看看景淳,景淳赶紧小声告诉他:“妈妈还在睡呢,嘉树也睡一会儿,不要吵妈妈好不好?”

“嗯。”嘉树果真听话的闭了眼,景淳看的心酸,忍不住眼眶又泛了泪。

聂明蓉和明朗在得知他们母子得救之后,好似紧绷的弦骤然就断了,人也撑不住,双双病倒了,明朗还好一些,强撑着来看了掌珠和嘉树,方才回去病房。

聂明蓉却发起高烧来,此刻还在昏沉沉睡着。

傅竟行看嘉树睡着了,就去隔壁房间守着掌珠,留景淳在嘉树身边陪着他。

他给她洗了脸,把凌乱脏污打了结的长发小心的全都梳开,知道她最是爱干净,从前决不允许自己这个模样的。

双手也洗干净,上了药膏包扎了起来。

护士给她上药的时候,他在一边甚至不忍心去看,那往日纤细柔软,宛若玉雕一般的细白十指,却是伤痕摞着伤痕,连一块好肉几乎都见不到了。

医生说她的身体重度透支,十分虚弱,也许,将来会留下后遗症,就算精心调养也未必能完全好转了,因为她原本身体底子就不太好,生产时又吃了亏,这一次遭遇这样的变故,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心里的一个念头就越来越坚定,他们有了嘉树,已经足够了,他不想她再受一次罪,再吃一次苦头。

他不想让她再生第二个孩子了,他只要她和嘉树就已经心满意足。

“珠儿,你要快点好起来,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还没见到呢,你一定会喜欢的……”

傅竟行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头吻她的额头,她瘦了太多太多,本就纤瘦的人,更是瘦的皮包骨头一般。

他摸着她手臂上嶙峋突出来的骨头,那曾经柔软细嫩的手臂,握在掌心枯木一般,仿似没有了任何生机。

“珠儿,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多害怕?”傅竟行低头,将脸贴在她手臂上:“可我什么性子你最清楚了,我这个人向来自负又高傲,爱面子不肯让人看笑话,所以,我再怎样害怕我也不肯让人看出来……”

“珠儿,找不到你这些天,我一分钟都不敢闭上眼睡觉,我害怕做不好的梦,我更害怕,你第一眼看到的人不是我你会难过伤心……珠儿,你睡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该睁开眼看看我了?”

没有找到他们母子的时候,他反而强韧的撑着一口气,一滴眼泪都不肯掉。

找到他们,平安救出之后,他却反而脆弱的动不动掉眼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手指微微用力,江露云原本紧紧蜷缩着的五指倏然不受控制的张开伸直,她哑声惨叫,不停挣扎,可傅竟行的手犹如铁镣一般桎梏着她,她根本挣不开。

“傅竟行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终是怕了,极度的恐惧之下,整个人筛糠一样抖着,涕泪横流的不停哀求:“你想想屹然,你答应过他的你会好好照顾我这辈子都照顾我……你要是食言了屹然他不会原谅你的……”

“你这么想念他口口声声念着他,我今日就成全你,让你去见他。”

傅竟行面容冷冽到了极致,他盯着她纤细的手指,想到的却全都是珠儿那伤痕斑驳的十指。

“江露云,我说过的,她受得罪,我定然让你十倍百倍的偿还。”

她的手伤成这样,你的手,又何必这样好端端的留在身上呢?

锋利的匕首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只是用了四五分的力道,就将那张开在半空中的五根手指连根削掉。

江露云只看到阴森森的寒光在昏暗的光影里闪过,旋即,却是扑到脸上的滚烫的鲜血。

她怔怔的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手上先是一凉,转而却是剧烈的痛楚骤然席卷而来……

她看到她的五根手指血糊糊的飞落在污浊的地面上,极度的恐惧要她尖声的叫喊起来,可下一秒,她的嘴就被人堵上了,她仍在拼命的喊,却只能发出破败不堪的‘呜呜’声,剧痛和失血,极致的惊吓和恐惧要她终是晕厥了过去,顾恒看了她一眼,就转过了脸去。

如果是他的女人孩子被人这样伤害,他想,他也会这样做,绝不会心慈手软。

“余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和周山,做的干净一些,别给你们自己惹上麻烦。”

“放心吧先生。”

傅竟行将那匕首嫌恶的丢在地上,他的身上溅了江露云的血,这血更让他觉得恶心,他要去好好洗一个澡,然后去医院陪她和孩子吃饭。

如今虽然有些晚了,他若是快一些,大约还来得及。

傅竟行走出房间,陈潮生正背对着他站在一边露台那里。

他顿了脚步,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陈潮生转过身来,微微挑眉望着他:“解决了?”

“嗯。”

“三小姐和小少爷都没大碍吧?”

他淡淡询问了一句,傅竟行微微笑了一笑:“都挺好的,就是珠儿现在吃的比从前还少了,我绞尽脑汁都在想着让她能胖一点……”

陈潮生有些明白他这样说的意思,男人嘛,再怎样看起来成熟稳重,牵扯到自己的软肋就会变的小心眼小家子气了。

陈潮生就含笑点了点头,故意道:“也是,三小姐从前就有些纤瘦,若是再稍微胖一点,大约就更美丽动人了。”

傅竟行的眸色骤然沉了下来,却仍是神色如常道:“这次的事,还要多谢陈老板仗义出手……”

“你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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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竟行不由得眉宇顿蹙:“陈老板,您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陈潮生忍不住笑了几声:“傅先生,我不过是与你玩笑几句而已,放心,我对三小姐早已没了非分之想。”

“陈老板,珠儿在我心中十分重要,她是我最在意的人,我不希望别人拿她玩笑取乐。”

陈潮生见他这般肃然模样,也不由得心中叹然,从前种种,对他的那些成见,也不免淡去了一些。

“方才是我失言,还请傅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陈潮生也敛了笑意,正色说道。

傅竟行见他这般,自然不会揪着不放,也就顺势说道:“……过几日是我与珠儿的订婚宴,还想请陈先生也能屈尊前去喝一杯薄酒。”

“不胜荣幸。”

两个男人沉默了片刻,忽然相视一笑,陈潮生道:“你我之间过去那一点不值得一提的恩怨,今后就掀过去吧。”

“自然,我其实一直都很欣赏陈老板的为人。”

“这些话就不用多说了,你快些回去陪他们母子吧。”

“那我先告辞了,等珠儿出院,我会与她一起亲自来您府上送上请柬。”

“好,恭候大驾。”

陈潮生看着他转身离开,这才低声吩咐了身边下属:“看看傅先生那边需不需要人帮忙,若有需要的话,你们务必尽心尽力。”

下属应声而去,陈潮生站在露台边抽了支烟,忽然想到,他既与傅竟行尽释前嫌,那明日也该去医院探望一下聂掌珠母子才是。

既想到这些,陈潮生立时就吩咐人准备了一应礼物和补品。

“老板,听说聂家的大小姐这段时间身体不好,也在那家医院,您看,我们要再准备一份补品吗?”

“聂明蓉?”

陈潮生掐了烟,回身看向下属:“她怎么了?”

“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陈潮生微微颔首:“那就再备一份吧。”

想到那一日她冲到他这里质问是不是他带走了她妹妹时那一副天都要塌了的模样,陈潮生心里已然有了几分明白,聂明蓉这大姐倒还算是称职,聂家人不说其他,这重情重义的一点,还是让人欣赏的。

只是,听说她的工作室前不久刚刚开业,这又出了这样的变故,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影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珠儿,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傅竟行忽然的一句,倒让掌珠好奇起来,她睁大眼睛看他:“什么事这么认真?”

他低下头,覆在她耳畔轻轻道:“……我不想让你再生孩子了,我想去做个小手术……”

掌珠愣住了,好半天,她才怔怔看着他,有些呆呆的样子:“傻瓜,哪有男人去做这种手术的……”

他抱着她,把她揉在怀中,声音有些沉沉的响起:“可我不想你再受罪了。”

掌珠鼻子蓦地发酸,她忍不住捶了他几下:“傻瓜,傅竟行你真是傻瓜……”

可我想给你再生一个宝宝啊,生一个乖巧的女儿陪我们,等将来嘉树长大了,男子汉要四处闯荡,可女孩子就娇养在身边好了……

他一定会很爱很爱他们的女儿吧……

都说有了女儿的男人会变的温柔下来,她还真想看看他面对一个软绵绵的小姑娘时,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珠儿,你有什么心愿吗?上次……因为一些闲人琐事,咱们俩闹了别扭,我也没有能给你好好过个生日……”

掌珠伏在他胸前,闭了眼睛轻轻摇头:“我没什么心愿,只想我身边的人都能幸福,咱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

傅竟行吻她软软的额发:“等你出院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我现在需要保密。”

“嗯,好,那我等着……”

“睡吧珠儿……晚安。”

“傅竟行,晚安……”

她在他怀中安心闭上眼睛,渐渐呼吸绵软而又规律,他在夜色中望着她沉静容颜,只觉一颗心在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得到圆满。

最好的时光,大约也就是现在,他拥有的这一切,在他的世界里,最温暖柔软存在着的这一切。

陈潮生来医院探望掌珠和嘉树。

傅竟行这个惯爱吃醋又小心眼的男人全程作陪,虎视眈眈的坐在一边,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掌珠倒是落落大方,谢了他的好意,又与他寒暄了几句,自始至终态度都很平和沉静,仿佛两人只是淡如水的朋友关系一般。

陈潮生瞧着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眼热,尤其嘉树又这般懂事可爱,白白嫩嫩像个小汤圆一样坐在掌珠膝上,他甚少和小孩子打交道,倒是难得见到一个这般可爱的小孩儿,更是心中又酸又羡。

也不知道他陈潮生什么时候才能求得一个可心的娇妻,再生一个如此这般可爱的孩子。

嘉树被他这样直盯着看,大眼睛骨碌着歪着头询问他:“伯伯,你家里没有小孩儿吗?”

陈潮生骤然被戳中伤心事,不由得怔了一怔,可没等到他开口,嘉树又追问了一句:“是大哥哥还是大姐姐呢?”

这个伯伯看起来比爸爸大一些,那么他的孩子应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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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不由得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发:“你陈伯父还没有孩子呢……”

嘉树懵懂的点点头,“哦……这样啊,那伯父是不是也没有娶新娘子呢?”

掌珠笑的更深:“对啊。”

嘉树歪了头,皱着可爱的眉毛想了很久,忽然眼睛一亮对掌珠道:“妈妈,我姨妈也没有做新娘子呢……”

掌珠一愣,傅竟行倒是慢悠悠接了一句:“嘉树怎么做起小红娘来了?”

掌珠最初听嘉树这般说,只觉得荒唐,毕竟,陈潮生之前对她……

可转而念头却变了,陈潮生的为人她其实很欣赏,而且,他的条件当真算是万里挑一了,又没有结过婚……

长姐那样的性子,大约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起,只是不知道陈潮生……

掌珠不由得抬头看向陈潮生,他却就那样闲散的坐着,嘴角似乎噙着一抹笑,却又仿佛淡到根本看不出来。

她不由得一阵心跳突突,嘉树这般说,陈潮生却并不惊讶的样子,难不成……

可是,未曾听到长姐提起与陈潮生有过什么交集呀?

掌珠不由得拧着眉思量起来,傅竟行却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下颌一抬,指了指陈潮生的下属提来的那些东西……

明显是三份,那么还有一份……是给谁的?

长姐大病一场,昨儿才算不再反复烧了,难不成,陈潮生一会儿预备探望长姐?

他们的关系,竟然已经这样近了……

掌珠和傅竟行这般眉来眼去的,陈潮生又是人精,哪里瞧不出来,就干脆站起身来:“不打扰三小姐和小少爷了,我还要去看一下聂大小姐。”

傅竟行一挑眉,正欲开口说什么,陈潮生却抬手止住他,淡声道:“别多想,不过是我的下属知道聂大小姐也在这家医院,我既然来探望三小姐,那当然也要顺便去探望一下聂大小姐而已。”

傅竟行不置可否的一笑,起身送他出去,走出门外,他却对陈潮生笑着说道:“陈老板向来不是个喜欢解释的人,方才那一通,是不是有些此地无银了?”

陈潮生单手插在裤兜里缓步向前走,他闻言也不过是散漫一笑:“你也太草木皆兵了一些,我说了对三小姐早已没了那种绮念,你还不信,偏要乱点鸳鸯把我和你大姨子绑在一起不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也太草木皆兵了一些,我说了对三小姐早已没了那种绮念,你还不信,偏要乱点鸳鸯把我和你大姨子绑在一起不成?”

“这次是你想多了,我不过是奉了太太的命,要帮姐姐挑一个好夫婿,而陈老板你这样的钻石单身汉,又实在太少太珍贵了,所以我们才恰好有了这个想法……”

陈潮生停了步子,转身似笑非笑看着傅竟行:“当真?”

傅竟行十分认真点头:“当真。”

陈潮生微微颔首,竟是一本正经道:“难得傅先生还惦记着我这个单身汉,如此,我若是拒绝了,不免有些不识抬举了……”

傅竟行忍俊不禁,面上却并未露出来,只是听他往下说。

陈潮生举步向前,“只是你们家这个大姨子可不是寻常女人,我也未必能入她的眼呐……”

“什么事不试一试谁也不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陈老板难道还妄自菲薄不成?”

陈潮生一笑:“你也不用拿话激我,感情的事强求不来,我陈潮生这个人,宁缺毋滥。”

“那就真的巧了,我们家珠儿这个长姐,偏生也是个绝不将就的人。”

傅竟行与陈潮生对视一眼,两个男人微微一笑,话说到这里,点到为止即可。

敲了们进去,聂明蓉病了这一场,人看着就有些憔悴,她此时正坐在窗子边,拿了笔在纸上画着设计草图。

陈潮生每一次见她,几乎都是艳丽精致的模样,这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带着烟火气息模样的聂明蓉。

因是病刚初愈,她的面容有些苍白,却越发衬得乌发漆黑,眉目生动。

齐肩的发随意散在肩颈上,不像从前那样总是收拾的一丝不苟,倒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的清新自然,似乎年纪都小了几岁一般。

大约是未料到陈潮生会过来,她眸子里就带了几分吃惊的意味。

陈潮生瞧到她眼底的诧异,就下意识的开了口:“我来医院探望三小姐和小少爷,得知聂大小姐也生病住院,就顺路来看看……”

这话一出,傅竟行眉毛就蹙了蹙,果不其然,聂明蓉一双明媚的凤眼里立刻就多了几分淡淡的疏离,她请二人坐下,起身斟了茶端过去,陈潮生预备伸手去接,聂明蓉手上动作微微一错,却是将茶盏放在了他身前桌案上。

傅竟行不由得唇角一勾,站起身来道:“我先回去陪一会儿嘉树,珠儿现在身子弱,需要静养……”

陈潮生微微颔首,聂明蓉却道:“那你先过去,我待会儿也去陪嘉树。”

“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陈潮生这样的人精,难道看不出来聂明蓉连应酬他的心思都没有?

他又不是厚颜无耻的人,也只不过是出于礼貌来探望她一下而已,看的还是三小姐的面子,既然碰了冷脸,那也就没必要再多待下去了。

傅竟行看他神色微冷的站起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聂明蓉不发一言,更是连一丝歉意都没有,心里也不由叹然,至少从现在这局面看来,二人完全没戏。

傅竟行送陈潮生下楼,二人客气寒暄了几句,未再多说什么,回来病房,掌珠不由好奇询问,傅竟行却摇头:“你长姐好似很不喜欢陈潮生的样子……”

掌珠蹙眉想了想,也不由点头:“是,我差点忘记了,长姐当初第一次见到陈潮生,就对他印象不好,那时候我刚和你一起回国,长姐大约是误会他在纠缠我,因此态度很不好……”

“依我说,不如就算了吧,我们也不用做什么,还是顺其自然好了,毕竟他之前也确实对你有过好感,若再和你姐姐接触,怕你姐姐心里也会多想,更觉得他这个人面目可憎了……”

掌珠只得点头:“那也只有先这样了,我姐因为顾长锦的事,受了很大的打击,我真的很想她能找到一个真正的好男人依靠,不然,她以后和顾长锦都在宛城,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着顾长锦夫妻,姐姐心里肯定很不舒服……”

傅竟行却道:“我看未必,你姐姐这样的心性,放下就是真的放下了,将来就算碰面,谁别扭还不一定呢,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们么,难不成我傅竟行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的姐姐受欺负不成?顾家在我眼里,还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我就是给顾长锦点教训,他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受着!”

掌珠抬眼看他,忍不住的笑:“我们傅先生一旦以势压人起来,还真是让人害怕呢……”

他最喜欢看她这样娇俏的笑,没有任何烦恼和忧愁,像是全世界的阳光都在她的一双瞳仁里。

傅竟行忍不住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怀中,他拂开她鬓边的发吻在她耳上“今晚让嘉树和他姑姑一起睡好不好?”

掌珠脸颊腾时泛起微红,睨了他一眼嗔道:“你又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

他箍住她细细的腰,滚烫的唇贴住她的耳,暧昧的喃了一声。

“我哪里知道,你一肚子坏水……”掌珠脸更红起来,声音都细细的颤了颤。

“当真不知道?”

傅竟行低声轻笑,将轻盈的她抱起放在自己膝上,两人面对面,头挨着头,这姿势说不出的亲昵……

可谁都没想到嘉树忽然从外面跑了进来,小家伙正欢快的喊着妈妈妈妈,却不防看到妈妈被爸爸抱着坐在大腿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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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知道她性子太执拗太骄傲,她有很多的不足,她也知道,她对他们的感情太自信了,所以她忽略了太多太多东西,可她从来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们感情的事,可他呢……

“顾先生,聂明蓉早已清醒了,你也,早点醒一醒吧。”

聂明蓉垂下眼帘,将他这个人,他的样子,他的声音,他的神情,彻底的摒弃在她的思维之外。

她知道剥开血肉有多疼,可疼也好过糊糊涂涂一辈子。

“可是我醒不来了……”

“醒不来,那就逼着自己醒,一瓢冷水浇在头上,不醒也要醒了。”

聂明蓉的声音逐渐恢复了清冷:“今日是我小妹订婚的好日子,我不想闹出什么不愉快,顾先生如果是真心来恭喜的,就开开心心的出去多喝几杯,如果是存着别的心思,搅合了我妹妹的好事儿,那我聂明蓉也决不会让他舒坦!”

顾长锦知道她的性子,也知道今日这般境况下实在不适合与她好好说话,只得将所有心酸苦楚都强压回去,涩涩笑了一笑道:“好,我都听你的。”

他说完,又看了一直站在那里不曾说话,但神色显然十分阴沉的陈潮生一眼,就对明蓉道:“明蓉,聂小姐如果当真醉的厉害,我看不如先回去休息休息……”

“顾先生先管好自己吧。”

聂明蓉口气不冷不热,顾长锦低头苦涩一笑,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顾长锦的身影不见了,聂明蓉好似有短暂的失神,她低头静默的站了一会儿,竟似根本已经把陈潮生给忘记了,就转过身,扶着墙壁有些趔趄的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她干脆把高跟鞋脱下来拎在了手里,陈潮生看她一手拎着鞋子,一手扶着墙壁,洁白纤细的脚踝在珊瑚色的裙摆和暗色的地毯长绒之间若隐若现,他的视线有些不受控制的追过去,那一抹雪白,要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遐思万千联想无边。

陈潮生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真的喝醉了,所以才会让这几年的洁身自好变成空谈。

可是,更该被指责的难道不是这个罪魁祸首么?

陈潮生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聂明蓉名声会这么差了,她每一次出现都打扮的这样性感艳丽,偏生她品味又好,就算衣服再怎样的露,也不给人低俗的感觉,她身材这般好,前凸后翘的,成熟的娇艳欲滴,中国男人典型的直男癌发作,腆着脸认为这样的女人就是故意要出来勾搭男人的,结果他们看得到吃不到,自然一肚子气,而女人们呢,嫉妒羡慕的后果就是把她妖魔化成一个女表子,狐狸精,然后这心里的怨气和不平就能稍稍的平息一点……

只是,她这般聪明的女人,难道就不明白这些?就不会打扮的稍微低调一点,保守一点么?

陈潮生看着她今日穿的裙子,却是没有露胸也没有露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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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人家身材好,包的严严实实更让男人口水横流。

陈潮生抬手将领带松了松,她走路的时候摇曳生姿,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他忍不住的喉结微微滑动。

“聂大小姐。”

陈潮生终是开了口,在聂明蓉完全把他这个人忘的一干二净,从他跟前走过都没用眼角夹他一下之后。

聂明蓉的步子一顿,有些茫然的回过头来。

她这一会儿酒劲儿发作,头晕目眩,整个人难受的不行,压根想不起来还有个陈潮生没有打发。

陈潮生见她此刻有些迷糊的样子,褪去了那些成熟和娇媚,却流露出了几分难得的可爱和娇憨,他一时有些情动,长腿几步迈过去站在她面前,伸手捏住了她雪白的下颌:“聂大小姐,我们还有账没有算呢……”

他身上混杂着的烟味儿和酒味儿,就那样直冲入她的鼻端,原本就翻江倒海的五脏六腑再也忍不住的闹腾起来……

聂明蓉控制不住,昏天暗地的吐出来那一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完蛋了,这一次,是真的完蛋了!

陈潮生看着自己手上和袖子上的狼藉,又看看难受的弯着腰,吐到最后肚子里全都空了,几乎连胆汁都要吐出来的聂明蓉,这个阅尽千帆,认为再没什么事儿能让自己失控的男人,忽然烦躁的想要杀人。

聂明蓉吐完了,人也舒服了一些,脑子更是清明了大半。

许是也知道自己今天大约躲不过去这一劫了,干脆就老老实实的靠墙站着,低眉垂眼的模样,像个小鹌鹑一样,乖的不得了。

陈潮生看着她这样儿,莫名的一腔怒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聂大小姐刚才不是挺凶的吗?”

陈潮生上前一步,聂明蓉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

“现在这样子,我也没办法出去见人了,聂大小姐说怎么办吧。”

陈潮生的口气不冷不热的,也听不出来是不是生气了,聂明蓉到底胆子大,抬起头来看他一眼,见他好似不是要动怒的样子,就开口道:“那……陈老板先去休息室洗漱一下,我让您的下属送干净衣服过来,您看行不行?”

“噢——原来聂大小姐打了人,又吐了别人一身,就这么轻描淡写就揭过去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程太太挽住程茹的手笑道:“瞧瞧,你才回来两天,长锦就来接你了,还抱怨人家对你不好……”

程茹勉强一笑,心里苦涩泛滥,却无法对母亲说出口,家里人都以她嫁入顾家为荣耀,她又怎么敢说,顾家人压根就看不起她和程家呢?

如今程家出了点事,她心里记挂着娘家,回来的频繁了一些,顾太太对她的态度就越来越差了,话里话外还嫌弃她到现在都没有身孕……

身孕……呵呵,她可能有身孕吗?

顾长锦碰她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而从那一次她算计了聂明蓉之后,他更是连他们的房间都不肯进了……

程茹看着她的父母兄妹围在顾长锦的身边,殷勤逢迎的样子,而他那一张温润俊秀的脸容,却是连丝毫的温度都没有。

她知道他好修养,哪怕心中再厌烦也不会让人难堪,可他那紧紧蹙着不曾舒展开的眉,还有那一双眼眸里丝毫温度都没有的样子,她又怎么不懂他多么不喜欢她和程家。

可她却像是中了蛊一样为他着迷,哪怕明知道,她永远都比不过聂明蓉,也永远无法在他心中赢得一席之地。

寒暄之后,顾长锦放下茶盏,终是缓缓开了口:“我今日来,也是因为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们说……”

程父见他这般慎重的样子,忙殷殷问道:“长锦你说,是什么事?”

程茹心里冷的发抖,坐在那里渐渐的一张脸也白了起来,她能猜到他想说什么,她回来娘家这么多次,他没有一次流露过要来接她的意思,这一次主动来,她最初欢喜之后,立刻就想到了他绝对有事要做……

他是想说要和她离婚吗?

不,她不能让他说出来,如果他在程家说了要和她离婚,爸妈会怎么失望伤心?程家怎么丢得起这样的脸?

难道他们在宛城这么多年,被人嘲笑的还不够吗?

她没有嫁给顾长锦的时候,但凡出门,宛城那些千金小姐明里暗里看她的眼神笑话她的话语,她如今还历历在目……

可她嫁入顾家之后呢?多少人羡慕她嫉妒她?

那可是昔日聂家长女的未婚夫啊,宛城里多少女孩儿思慕着谦谦君子的顾长锦?

可他却成了她的丈夫。

“长锦……”

程茹忽然开了口,她站起身,从程太太身边走到他的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微微低了头,一副娇羞不已的样子。

顾长锦面色微冷,眸中的一丝嫌恶掩饰不住,程茹觉得她的心疼的几乎在滴血,可她却咬着牙忍着,依旧抱紧了他的手臂,低声道:“我,我也正好有件事想要告诉你……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茹茹,是什么事你快说啊?”程太太看着女儿娇羞不已的模样,不由得欢喜起来。

程茹看了母亲一眼,又含羞似怯的望着顾长锦,柔柔道:“婆婆一直盼着我赶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孕,我前几日身体不舒服,验了一下……”

“怎么说?是不是有了?”程太太喜的立时站了起来,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望着女儿,满是期盼,程父也面上浮出激动神色,笑意已经遮掩不住。

顾长锦却像是全身的血液骤然冰凉了下来,他直愣愣的坐着,看着程茹鲜艳的嘴唇一张一合,她说,她查出她有了身孕了,她有了他的孩子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她怎么会有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允许她怀上孩子?

那少的可怜的几次同房,他都是敷衍的草草了事,哪怕是喝到烂醉,他也会记得用安全套,她怎么会怀孕?

“长锦……你是不高兴吗?”

程茹的声音有些委屈的响起,程太太立时瞪了女儿一眼,笑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长锦怎么会不高兴,他这是太意外了,高兴傻了,是不是长锦?”

程太太欢喜的声音就在耳边,程家人个个都欢天喜地,嘈嘈切切的说个不停,程茹娇羞满面又有些憧憬忐忑的站在他的面前望着他……

他浑浑噩噩的站起身,握住程茹的双肩,握紧,他脸色发白,眼眸却越发黑亮,直勾勾盯着她的脸:“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长锦……你这是什么意思?”程茹一副要哭的样子望着他,忽然推开他转身走到一边拿了自己的包,翻出一个检验单递给他:“你自己看,是不是真的!”

“如果你不喜欢,你不想要,那么我就去医院把他打了吧,反正他现在还小,还没有成型,也没什么舍不得……”

程茹坐在沙发上,无声的哭了出来。

程太太和程父站在一边,有些不安和惶惶的望着他。

顾长锦像是被彻底的压垮了,他机械的将那检验单放在一边,缓缓对程茹说了一句:“既然有了,就生下来吧。”

聂明蓉第二日就收到了陈潮生派人送来的衣服袋子。

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皱着眉毛望着这个大大的纸袋,一筹莫展。

这样贵的衣服,定然是不能手洗的,她聂明蓉长到这么大,也不过洗过自己的贴身衣服而已,要她把这衣服收拾干净,她可没有这个能耐。

聂明蓉干脆直接吩咐员工帮她这衣服送到了附近的干洗店去。

不到五分钟,那员工又拎着袋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方才过来的陈潮生的那个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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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聂明蓉下颌微微一抬,毫不谦虚道:“自然,我长的好看这件事,我三岁时就很清楚了。”

陈潮生忍不住的笑意更深,这聂大小姐,还真是从来未曾见过她谦虚的样子……

他这笑,却让聂明蓉更恼,登徒子她见的多了,觊觎她美貌的男人,她更是不知道见过多少,陈潮生打的什么算盘,她心里多少也能猜到几分。

“陈老板,明人不说暗话,你就直截了当告诉我吧,你到底想要怎样。”

陈潮生敛了笑意,垂眸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中,“聂大小姐,我认为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聂明蓉下颌微扬,脊背挺直,脆声道:“如果陈老板是需要工作上的一个助手的话,我不介意帮这个忙,但如果陈老板存了其他的心思……”

陈潮生抬眸看她:“好像自始至终都是聂大小姐你自己在胡乱猜测我的想法。”

聂明蓉噎了一下,确实如此,他只是说要她与他一起去香港出差三天,余下这些,却都是她自己的猜测而已……

“你不用想那么多,我之前好像也说过的,我陈潮生也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男人……”

他说着,目光落在她明媚的脸容上,定了三秒钟,方才缓缓的移开,唇角噙了一丝笑,复又道:“但如果聂大小姐非要这样认为的话,我也不介意做这样的男人……”

“停!”聂明蓉觉得耳根一烫,立时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我们今日就把话说清楚,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香港出差三天,但是从香港回来之后,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陈潮生不知怎么的,听着她这样迫不及待要和他划清界限的口吻,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快。

他虽然不像傅竟行那样招女人喜欢,可在宛城想要嫁他的女人也多的如过江之鲫,他知道聂明蓉的眼光高,可她就算是眼光再高,也不至于这样看不上他,厌恶他吧。

“陈老板?”聂明蓉见他不语,似有些不耐的微微蹙眉,轻唤了一声。

陈潮生绕过办公桌,缓步走到她的面前,站定。

聂明蓉丝毫惧怕的意思都没有,依旧是那样眼眸明亮,神采飞扬的爽利。

陈潮生定定看着她,聂明蓉渐渐的目光里含了一丝疑惑,她微微拧眉看着陈潮生,只觉得这个背景复杂而又出身有些不堪的男人,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异类。

但她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也确实,很值得女人为他争的头破血流。

但她早已过了花痴的年纪了,更何况,她这一颗心,大约是再也不会为任何人生出涟漪了。

聂明蓉垂下了眼眸,不想再与他对视。

片刻后,她听到陈潮生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如聂大小姐所愿,香港回来,我和聂大小姐之间钱货两讫,就彻底两清了。”

聂明蓉倏然抬头,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线正撞入陈潮生森戾的眼瞳之中,她莫名的觉得呼吸一滞,不知怎么的,好似隐隐的觉得这个男人在生气似的……

但她很快就敛了所有的念头,既然话说清楚了,那么她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她很忙,要立刻回她自己的工作室去,没有时间再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陈潮生见她干脆利落的告辞离开,眸光沉沉一直追着她窈窕的身影,直到她走出办公室,那门在她身后关上了,他再也看不到她,他方才缓缓收回视线,沉默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了一支烟,却很久都没有抽一口。

他不是一个喜欢纠缠于麻烦之中的男人,更不喜欢自己一直以来的习惯被打乱。

就这样吧,从香港回来,他们之间彻底两清,他想,他也不会做那种死缠烂打的男人,而他陈潮生,从来最厌憎的就是,一个男人拿不起放不下,唧唧歪歪的惹人厌烦。

聂明蓉离开陈潮生办公室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工作室,虽然工作室刚刚成立不久,但却订单频繁,聂明蓉向来好强,更是不肯自毁招牌,因此这段时间她几乎日日都泡在工作室加班,往往为了礼服上的一个纹路,一个小小的花朵细节,都能翻来覆去的修改无数次。

因着掌珠订婚的事,她已经耽搁了数日,为了赶进度,聂明蓉今日干脆住在了工作室,预备忙一整个通宵。

到了下班时间,聂明蓉让员工们都下班回去休息,她一个人继续画设计草稿,正在反复斟酌即将到来的傅景淳和林垣婚礼时,新娘要穿的敬酒服裙摆设计细节的时候,忽然又有客人上门来。

聂明蓉只得放下铅笔站起身迎过去,璀璨的灯光下,程茹穿一件温婉的鹅黄色长裙,长发披肩,秀美恬静的站在那里,见她出来,微微笑了一笑,开口打招呼:“聂小姐。”

聂明蓉神色微微变了一边,却也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如常。

上门来的都是顾客,那就当作顾客招待她好了,聂明蓉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顾太太,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聂明蓉如应酬每一个顾客一般,没有丝毫的异样,客气,热情,却又恰到好处。

程茹柔婉一笑:“我听人说聂小姐设计的衣服都很漂亮出彩,我就想来看一看,下个月,我娘家的妹妹要出嫁,我想请聂小姐帮我设计几件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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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程茹柔婉一笑:“我听人说聂小姐设计的衣服都很漂亮出彩,我就想来看一看,下个月,我娘家的妹妹要出嫁,我想请聂小姐帮我设计几件礼服……”

聂明蓉闻言一笑:“当然可以,只是不知道顾太太喜欢什么样式,或者您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程茹倒是十分好说话的摆摆手:“我很相信聂小姐的眼光的,毕竟……”

她说到这里抿嘴淡淡一笑:“那一晚我见过聂小姐的风姿,因此,我相信聂小姐设计的衣服我定然会很满意的。”

聂明蓉唇角微微一扬,根本没有把程茹这些话里的小机锋放在眼里,她站起身,请了程茹去量体:“那就劳烦顾太太先来量一下尺寸。”

程茹点头,起身跟了聂明蓉去量体间。

聂明蓉工作的时候向来十分认真仔细,程茹瞧着她丝毫没有任何异样,只是专心的量数据然后认真的记录下来,不由得眉宇微微蹙了蹙。

待到聂明蓉预备开始量腰腹尺寸的时候,程茹忽然伸手轻轻挡了一下,有些羞怯的含笑道:“麻烦聂小姐稍微动作轻一点……”

聂明蓉不解,有些疑惑看着她,程茹又抿嘴一笑,眸子亮亮的带着几分欢喜神色道:“我是有了身孕了,长锦他一直叮嘱我现在是双身子,要小心一点,所以聂小姐待会儿量的时候可以尺寸稍微放大一些,长锦说我怀了孕,不要穿太紧的衣服,不然会不舒服的……”

程茹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温柔的抚了抚依旧平坦的小腹,完全像是一个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的小女人。

聂明蓉捏着软尺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攥了起来,全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全都凉透了,她忍不住的簌簌的抖,脸上的血色似都被抽离了,惨白的一片,灯下摄人无比。

程茹有些害怕的看着她,小小的向后退了一步:“聂小姐,你怎么了?”

聂明蓉忽然睁眸看向程茹,目光从她清秀小脸上落下去,直勾勾盯住她平坦的小腹,那样细细的腰肢,那样平的肚子,可里面,却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了……

程茹和顾长锦的孩子,顾长锦的孩子!

却不是在她的肚子里,而是在另一个娇柔的女人的肚子里。

聂明蓉觉得胸腔里那一颗心脏,像是骤然遭受了重击,那痛潮水一样席卷过来,把她吞没,是灭顶一样的绝望,让她连最后的骄傲都无法保住。

她终于还是掉眼泪了,在顾长锦的太太面前,在这个全世界她最不愿意示弱的女人面前。

“聂小姐……”程茹捂住小腹,越发惶恐起来,向后退了几步靠在门上,可她的唇角却不易察觉的微微扬了扬,那一种无法控制的快感弥漫全身,让她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她此刻是多么的快乐和得意。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个女人装的这样洒脱,云淡风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样子,却偏生每一次出场都势必要艳压所有人,她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要勾着长锦对她念念不忘,她绝不可能这样快就真的把这一段感情舍弃了,她定然还是爱着长锦的……

可她程茹就是要让她看看,她心里再惦记长锦又如何,她才是顾太太,她肚子里还有了长锦的孩子了!

她受的委屈,受的那些气,她在长锦面前的卑微和酸苦,她都要在她的身上讨回来!

只有看着她难过看着她聂明蓉求而不得,她才能撑着让自己在这绝望的婚姻中继续的苟延残喘下去!

“你说,你怀孕了?”

聂明蓉定定望着她的肚子,声音干涩却又僵硬。

程茹有些戒备的望着她,小心翼翼说道:“聂小姐,你脸色很不好,不如你先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聂小姐?”程茹见她怔怔站在那里不说话,就又抬高了一点声音,唤了一声。

聂明蓉手里的软尺缓缓落在了地上,她慢慢的转过身去,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细长消瘦的手在桌子上,抽屉里胡乱的摸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半盒烟和打火机,她抽出一支,点燃,放到嘴里,她狠狠的吸着,把浓烈刺鼻的烟雾全都吸入身体里去……

程茹抬手捂住了口鼻,语气带了几分嫌恶:“聂小姐,我怀孕了闻不得这些味儿,我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拉开门抚着小腹缓缓走了出去。

聂明蓉坐在那里,隔着透明的玻璃隔断,她看着程茹小心向外走的谨慎样子,她忽然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推到了地上,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笑了起来。

第一次偷偷学着电视上的男女主角笨拙的接吻的时候,顾长锦哑着嗓子说,明蓉,我的心怎么跳的那么快,我感觉再这样跳下去,我一定会死的……

第一次拥抱,第一次在外面过夜……

他隔着被子抱着她,偷偷亲她的头发,亲她的脸颊,他说,明蓉,我等着你,等着你肯嫁给我那一天,等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们干干净净的把自己给对方……

他说,因为太在意太爱,所以舍不得在没有婚姻为前提的情况下占有她,他说,他求的是一生,是一辈子,他要给她毫无瑕疵的婚礼,所以再辛苦再煎熬,他也能忍着不动她。

他说,明蓉,我们将来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子,最好是哥哥,一个女孩子,做被人疼爱的小妹妹,男孩子呢,将来就叫思明,而那个女孩子,就叫思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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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却依旧无人回应。

陈潮生抬手扣了扣门,声音微微高了一点:“明蓉,你在里面吗?”

好似有隐约的呼吸声清浅传出来,陈潮生轻轻将门推开,阳光漫洒进来,暖暖的铺满了房间,她就躺在柔软洁白的被褥里,散乱着乌黑的发,睡的香甜。

陈潮生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此刻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转身走出去,并帮她将房门关好。

可他的腿却先于他的脑子做出了下意识的动作。

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床边,站定。

洗完澡的女人,脸上的妆容清洗的干干净净,就将那洁白姣好的脸容完全露了出来,她喜欢明艳娇媚的妆,那也确实要她看起来如玫瑰一样夺目。

可褪去了铅华之后的她,却看起来好似比实际年龄更小了一点,那一种盛气凌人而又浑身带刺的强硬柔和了下来,让人此时才惊异发觉,她也不过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人,并非是无坚不摧的刀枪不入。

床畔的笔记本上还有她画的草稿,陈潮生抬手将笔记本拿开,放到一边桌子上。

聂明蓉不知是不是做了梦,睡梦中她的唇角忽然扬了一扬,那样甜润的笑意,是他从不曾在她脸上看到过的。

“长锦……”

她含混的念了一个名字,柔嫩的脸颊贴在枕上轻轻蹭了蹭,仿佛那是她心爱的男人温厚的手掌。

陈潮生觉得身上的躁动忽然就如潮水一般退散开来,消失无踪。

他望着她皎洁的脸容,眸子里的笑意却不达眼底的冷,他转过身去,走出了她的房间。

卧房的门轻轻关上,陈潮生站在客厅里,想到方才聂明蓉那一声柔肠百结的低唤,他倏然紧紧攥了攥双手,仿似低低冷笑了一声,就抬步走出了房间。

聂明蓉这一觉睡了很久,等她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西斜,懒洋洋的趴在地板上,许久都不曾晃动一下。

她初初睡醒有些懵懂,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拿了手机看时间,却看到了陈潮生打来的电话,是临近中午的时候。

她这才记起他说的中午回来接她一起吃饭的事儿,可她竟然睡了这么久,全都忘了,电话也没接到……

聂明蓉觉得有些抱歉,赶紧回了过去,电话通了很久才有人接起来,却是他身边助手的声音:“聂小姐,先生这会儿有事儿,不方便接听电话。”

聂明蓉没有多说,挂断了电话。

助手将手机收好,忐忑的看了一眼陈潮生和他对面端坐着的那一位并不算很年轻的漂亮小姐,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原本是约了聂小姐中午一起吃饭的,不知怎么的先生忽然改了主意,临时又答应了这位庄小姐的邀约。

他跟在陈潮生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庄静姝的,她的父亲与先生当初的大哥交情十分深厚,因此庄静姝与先生认识也有十来年了,很多人都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约知道这位庄小姐对先生的心思,但先生却自始至终待她淡淡的,可这庄小姐好似十分痴心,年过三十了,却依旧独身未嫁。

但凡先生来香港,庄静姝总是要千方百计与先生约见的,可十次总有七次,先生都是委婉拒绝的。

可是这次,先生忽然就答应了约见这位庄小姐,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庄静姝家世优渥,在香港也是数得着的名媛千金,她生的十分恬静温婉,其实他们都觉得,庄小姐和先生算是很配了,无奈先生好似对她并不来电。

庄静姝看着陈潮生一如既往不怎么说笑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微微有些涩苦,可她见他一面都这般难,如今得以坐在一起用餐喝茶,她心中也着实很满足了。

“我们难得见一次,潮生你预备一直这样不理我么?”

陈潮生低头浅啜了一口茶,茶水清冽,可他心间的躁郁却好似还是纾解不开。

聂明蓉那微微暗哑的嗓音,缠绵唤着顾长锦名字的模样,不停在他眼前回荡,怎样都挥散不开。

他其实明知道这样的情绪很可笑,顾长锦与聂明蓉打小在襁褓里就认识,近三十年的感情怎么能轻易就抹去,丝毫痕迹也不留下呢?

但只要一想到她那样要强好胜,堪比男儿一般性子的女人,也会有这样柔婉的模样,他就更忍不住的要去深想,她在顾长锦身边的时候,又是何等的风情?

她年纪并不小了,顾长锦比她还要大上几岁,他们曾经又是未婚夫妻,这般亲密的关系,就算是早已越了雷池,也无人会多说什么……

更何况,她这般的尤.物,那顾长锦怎么能忍得住?

宴会上她被人扯掉衣衫的场景,又在眼前浮现,那凸凹有致成熟的犹如诱人的水蜜桃的一样的身体,哪个男人不垂涎?

陈潮生忽然烦躁的将杯子重重掷在桌上站起了身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把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指中用力的抽出来,她缓缓向后退了一步,却依旧看着他:“别用你碰过她的手来碰我。”

顾长锦站在那里,通红的一双眼瞳里,光芒璀璨着碎裂开来,他怔怔地说:“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聂明蓉讥诮的笑了一笑,“你如果非要这样认为的话,那么我回答你,是,我不要你了。”

“你失踪了三日,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在哪,但我一直都跟着你。”

顾长锦惨淡一笑:“我承认我恨过你,在你放弃我,不问我一句就决然取消婚约的时候,我恨过你这样心狠,把我们的感情不放在心上,可后来我还是妥协了,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你为了聂家连未婚夫都防备着,放弃了,我也还是愿意回到你的身边去,只要守着你,等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忙,我没有怨言等着你,你为了聂家什么都可以牺牲,我可以忍着,理解你,但是阿蓉,我也是一个男人,当我累的时候,当我需要你的一句解释的时候,当我想要听你说一句,你的心自始至终没有变过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

“事到如今,你是在怪责我不肯解释了?那么我问问你顾长锦,你让我解释什么?我又有什么事情需要给你解释?”

“傅竟行预备将聂氏纳入旗下之前,我亲眼看到你和一个男人搂抱着进了酒店房间,我打你的电话,你一直不接,最后还关机了,阿蓉,你觉得这样的事,也不需要对我解释一句吗?”

顾长锦双眸赤红,哪怕这事已经过去许久,可他只要提起来,整个人还是无法自控的浑身颤抖,这样的绝望与羞辱,比他成亲之后,她和陈潮生之间这些暧昧,还要让他觉得痛苦万分。

聂明蓉忽然低了头,她眼眶里酸胀的厉害,嗓子也仿佛堵住了,她不想哭,所以她转过身去,高高扬起了脸。

这是她人生里唯一的污点,最后的一次垂死挣扎,虽然到最后,她还是过不去那一关,她看着那个男人,想的却全都是顾长锦的脸,她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份感情,舍不得让他伤心,所以她不顾得罪了这根救命稻草,还是离开了酒店。

这样于她来说都是羞辱的事情,她又怎么能和顾长锦启口言说?

那几日她躲着他,却也想明白了很多事,这天底下的事,自然不能万事顺心,她保不住聂家,但她也尽了自己的全力,若天意如此,那么她就是再怎样耗费心血,也无济于事。

她本来也没有经商的天赋,聂家在她手中风雨飘摇,早晚也是倾覆,顾长锦等了她那么多年,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了他。

她想和他结婚,想做他们自己想做的事,想要一个专属于她和顾长锦的家……

可当她准备找他表白心迹的时候,他却答应家人安排的相亲,有了新的女朋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万念俱灭心如死灰的感觉她不是第一次尝到了,在父亲残破不全的尸体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整个人已经死过了一次。

她以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事可以打倒她了,直到她亲眼看到顾长锦和程茹在一起的画面。

是,是她聂明蓉太自负太自私,是她有错在先,所以,她从来没有真正的怨恨过他,哪怕直到现在这一秒,她再怎样的痛苦难受,却也不愿意真正的在心里恨他一句。

顾长锦待她,已经仁至义尽,却是她,辜负了他的情意。

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他看到了,那就让他当作是真的吧,让他对她失望透顶,不要再念着她,回到他有孕的太太身边去。

“既然那一次的事你都看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是我对不起你,你也总算明白了我就是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念念不忘……”

聂明蓉对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回去吧,别再找我了,你如今有了太太还有了未出世的孩子,你们一家三口好好儿的,至于我,你就当是做了一场不好的梦,梦醒了,你就丢开到一边吧。”

“用二十八年做的一场梦,你让我怎么醒?”

顾长锦怔怔看着她:“我曾经走错了一步,以至于如今步步皆错,万事成空,但是明蓉,人犯了错不该给他一次回头的机会吗?”

聂明蓉紧紧咬住牙关,她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点头,就要扑入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可程茹那幸福含羞的笑脸,却清晰浮现在她的眼前。

“聂小姐,你给我量尺寸的时候麻烦动作轻一点,我怀孕了……”

她永远都没有办法接受,顾长锦和一个女人有过这样的亲密,就像是顾长锦他也永远没有办法接受,她因为任何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一样。

“你已经结婚了,顾长锦,你知道的,我这一辈子最看不起女人做小三,你要我聂明蓉做自己最厌恶的一种人,可能吗?”

她含了淡淡的笑意望着他,视线却是一片水雾迷茫,人总该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她曾经不珍惜的这一切,上天就真的彻底给她夺走了。

“我会离婚,我和她离婚,明蓉你不要离开我,你想一想我们在一起的这么多年,你想一想我们的过去……明蓉,你真的舍得吗?你说过的,你除了我谁都不会嫁,你只做我的新娘子……”

顾长锦的眼泪终是掉了下来,他走上前,不管不顾的抱住她,就像是他们曾有过的无数次拥抱一样,他的手掌抚着她微凉的头发,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他们的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走上前,不管不顾的抱住她,就像是他们曾有过的无数次拥抱一样。

就像是他们生来就这样亲密的在一起,没有人没有事能分开他们一样。

聂明蓉狠狠的咬着舌尖,疼痛才能让人清醒,保持着这最后的一线理智。

她用尽了全力推开他,他红着一双眼怔仲看着她,脸色苍白的让人想要落泪,她在煎熬折磨着的时候,他又可曾有一日好过呢?

“对啊,我是说过的,除了你我谁都不嫁,可你也说过除了我谁都不娶,但你终究还是食言了,你娶了别的女人,你们亲吻,拥抱,你让她有了你的孩子!这曾经只会和我做的事,你如今却也能和别的女人做了!既然你们可以亲吻拥抱那么你们自然也能长长久久一辈子的过下去!”

聂明蓉抬起手,狠狠的把眼泪擦掉:“你走吧顾长锦,回你们的家去吧,我宁愿一个人活活痛死,也不愿接受一个身上带着别的女人气息的男人。”

“明蓉不要……”

顾长锦跌撞着追过去,从后紧紧抱了聂明蓉的腰,他的眼泪冰凉的滴在她的后颈上,他抱她抱的那么紧,仿佛是耗尽了他余生所有的力气。

“我不要你走……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明蓉?我们离开宛城,离开中国,就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俩在一起,谁也不见,谁也不理,就只有我和你,我盖一个木头房子,我给你种花,给你买这世上最漂亮的布,你只用每天给自己做漂亮的裙子穿……我们生两个孩子,一个叫思明,一个叫思蓉,一个男孩子做哥哥,一个女孩子是妹妹……等他们长大了,我们就老了,我给你拔白头发,我带你去划船出海,我给你画画,从你在襁褓时一直画到你头发全白了……”

这些都是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有无意间的戏语,也有真真切切的梦想和憧憬。

她闭上眼,仿佛就能想到这些画面,多美,多美。

“别傻了,顾长锦。”

聂明蓉轻轻的一句,将他沉沉哑哑的声音打断,她低头,看到他紧紧扣在她腰上的修长手指,他们当年订婚的戒指,他还在带着。

她仰脸,将眼泪逼回去,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回不去了,顾长锦,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知道的,有些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

“把我忘了,好好过你的日子,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忘却的,也没有什么人,是你离开了就没法儿活下去的。”

她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在这靡丽的夜色之中。

她记得小时候看乱世佳人,最佩服的就是那个永远不会被打倒的斯嘉丽,她想,她纵然没有斯嘉丽一半的勇气,可她也会踩着血把煎熬的日子过下去。

“阿蓉。”

顾长锦望着她翩然的背影,忽然含笑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你说的很是,我们认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识这么多年,我最是清楚你的性子,有些事,你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有些人,于你来说没了也就没了,你依然也会活的好好的。

可你又知不知晓我的性子呢。

我生来这个世上,就是为你,如今没有你了,你说我怎么活下去呢。

那酒吧的气氛果然很好,啤酒很好喝,外国的帅哥颜值很正,热情奔放的舞蹈让人与人之间没有了任何的距离,而在最后重金属的极致喧嚣之中,所有人都似疯了一样摇晃着自己的身体,甩动着头发挥洒着汗水。

将青春肆意的放纵糟践,将一个一个不眠的夜和空虚的身体,踩在脚下。

明蓉忘记了她是怎么回去的酒店,记忆里最后是一张英俊的让人尖叫的意大利小伙子的帅脸在她的视线里不断不断的放大……

她不记得那个帅气的意大利小伙子最终有没有吻她,因为她在他的脸贴近自己那一刻,就醉的昏沉沉睡了过去。

放纵吧,堕落吧,反正她生命里最美好的,最有意义的一切,都完全失去了,不能给他的,给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也就没了区别。

陈潮生回到酒店的时候,是晚上八点钟。

聂明蓉的房间没有人,他也知道她大约没有这么早回来,方才在一层看到她换了衣服出去,可等他借故追出去的时候,聂明蓉的身影却已经不见了。

他以为她大约是闲的无聊在外面闲逛或者吃点东西,很快就会回来,可等到他洗完澡出来,外面依旧没有动静。

可他却看到了小客厅里茶几上放着的那个精致的盒子。

他的房间,自然不会有人敢随意出入,就算是他身边多年的下属,也绝不可能踏入一步。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陈潮生不由得唇角微翘,他走过去伸手将盒子拿了起来,这才看到盒子下还压着一张便笺纸。

聂明蓉的字写的很潦草,很有几分男儿郎的气概,陈潮生坐下来,看着便笺纸上那一行字,不由得笑意更深了几分。

陈老板,中午爽约的赔罪,望您笑纳。

PS:很期待看到你系这条领带的样子。

领带……

他还真是没想到她出门大采购还会给他送一份礼物,还是领带,这样听起来比较亲密关系的情况下才会送的东西。

原本沤了一下午的火气,忽然就变的软绵绵没了力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起来这样洒脱,神采飞扬的女人,实则心里却压着那么多痛苦不堪的事,所以才会这样去买醉吧。

可他却并不同情也不怜惜,她这样的女人,原本不该如那些偶像剧女主角一样,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这根本不是她聂明蓉的性子,不是么。

可她却这么艰难也走不出来,她到底有多爱那个顾长锦……

陈潮生眸色渐渐沉了下来,却在她攥住他衣袖之后,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

回了房间,他踢开她的房门,轻轻将她放在了床上,他预备起身的时候,她却抱住了他的手臂不肯放开:“别走,别走……”

陈潮生定定看着她,她这一次真是醉的厉害,双腮酡红,唇色却有些微微的泛白,许是酒醉头痛,一双眉一直紧紧蹙着。

他的视线落在她攥着他手臂的手指上,根根纤细,皎白如玉,却又过分的瘦,手背上青筋浮现,在宣召着她此刻用了多么大的力道。

“聂明蓉……”

他唤她名字,她醉的迷离,撩开眼皮浑浑噩噩看了他一眼,又闭了眼,有些难受的蜷在床上呻吟轻哼。

“你好好睡一觉。”

他自问自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待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想要将手臂抽出来,她却攥的更紧,“别走,别离开我……”

她半个身子都贴过来,长发散乱了,衣衫半卷,娇嫩的脸蛋儿就贴在他的小臂上,轻轻的蹭着:“我好难受,你别离开我……”

陈潮生的眉目逐渐柔和了下来,他抬手摸了摸她乱乱的头发,“好,我不走,你乖乖躺着,我给你拿水……”

她似是有些不信,水雾弥漫的眼瞳茫然的看着他,陈潮生淡淡笑了一笑,微微粗砺的手指抚了抚她的脸颊:“放心,我不走。”

她忽然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对他咧嘴笑了,果真就乖乖的躺了下来闭了眼。

陈潮生起身给她倒了温水拿过来,她眉宇舒展,嘴角的笑靥浅浅,一副心满意足的幸福模样,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握着杯子的手指一根根收紧,眼眸深处的光芒也逐渐变成冰凉。

“聂明蓉。”

他叫她的名字,她昏沉中含混的应了一声,他弯下腰,捏住她纤细的下颌微微用力:“聂明蓉,我是谁?”

她似是觉得下颌有点疼,不满的蹙了眉想要挣开他的手指,可他捏的更紧,她似有些委屈的瘪了嘴,娇柔的脸蛋在枕上轻轻蹭着,声音是柔媚低沉的婉转:“长锦,我疼……”

长锦,我疼……

这么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是一记清脆的耳光,骤然就搧在了他的脸上。

陈潮生想到方才他情窦初开毛头小子一样的那一点甜蜜和温柔,只觉得自己愚蠢的可笑。

一个人该爱着一个人有多深,才会在现实中决绝无比,梦境里流露脆弱和依恋。

她睡梦中会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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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要他留下来陪着她,也不过是混沌的意识里,将他当成了她深爱的人。

陈潮生倏然的松开手站起身来,他突然的放手,要她有些怔愣的睁了眼,却正看到他转身要走,她脑子里是浆糊一样的一团糟,只知道扑过去抱着他,不要他走。

每一次有小小争执的时候,都是他哄着她,都是他先回头,从小到大,他宠着她,纵容着她,要她越来越过分越来越骄傲,不管是她错的多离谱,她都不肯低头给他说一句对不起。

他一定也很累吧,那么这次她就先低头好了,是她的错,她不该犯糊涂跟着别的男人去酒店,她不该糟践他的真心,她错了,她知道她错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你不要去相亲,你不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好不好?”

她扑过去从后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脊背上轻轻蹭着:“对不起……长锦,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从来没有和谁说过对不起,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脾气又坏,性子又固执,可我爱你,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陈潮生怒到了极致,反而平静了下来,那原本在胸腔里窜动的火焰,像是骤然被冰雪覆盖,再也无力燃烧。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竟然为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女人生气伤身。

自始至终,除却那一夜她走投无路扑入他怀中亲了他,要他做了一次挡箭牌之外,余下每一次,都是他在招惹她,她并没有什么错,所以他这怒火更显得可笑无比。

用力将她柔嫩的手臂推开,陈潮生转身看着她泪水涟涟跌坐在床上的身影,他冷冷开口:“聂明蓉,你清醒一点,好好看清楚是谁站在你面前!”

“你不肯原谅我吗?”聂明蓉怔怔望着他,眼瞳里泪意积攒更深,视线里早已朦胧不清,她醉的太很,以为现实中发生的一切都是梦,所以她害怕,惶恐,迫切的想要阻止那梦境变成事实。

她不要顾长锦去相亲,订婚,和别的女人洞房花烛,让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所以无论怎样,她都要留住他,不让他生气离开。

“要怎样你才不会生我的气?”她哽咽了一声,忽然跪坐在床上支起身来,细白的双手交叉握住裙摆,然后举起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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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那样的骄傲,却也是那样的脆弱,可她的脆弱,却从来都不肯示人,任何人,自然也包括他在内。

聂明蓉,她这样的女人,要么你让她爱上你,要么,你永远不要去在乎她的心里是否有你,得到这个人如果你已经满足的话,那如今这般局面,已然是最好。

可他想要的,却好似并不只是这些。

陈潮生将她揽入怀中,她沉沉睡梦中,眉宇微微舒展开来,唇角有甜润笑意浮现,似要呢喃什么,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将那未曾启口的呢喃堵了回去……

一夜好梦,大约是昨夜他当真餍足至极,从前的生物钟都被打乱,他竟难得的睡到了八点之后。

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身畔聂明蓉仍在沉沉睡着,脸颊红润,乌发凌乱,睡的香甜无比。

拂开她脸容上散乱头发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明蓉……”

她丝毫回应都没有,乖乖的睡着,呼吸清浅,陈潮生不由得唇角浮了一丝笑意,翻身压下去,将她娇软的身体拢入了怀中……

明蓉睡的再沉,他这样的行径也自然是将她给吵醒了。

她倏然睁大了眼,看着他。

他的手指与她的紧扣在一起,十指交缠,他的额上有微微的汗湿,一双眼却专注望着她,情预浮动之后,却是让她有微微不能置信的温情。

“明蓉……闭上眼睛。”

他低头吻她薄薄的眼皮,她像是被人蛊惑了一般,闭了眼,那样安静。

最后结束的时候,她仍是安静的躺着,不复从前那样愤怒的张牙舞爪的样子。

他觉出了不对,翻身看着她:“怎么了?”

她不睁眼,只是平静的哑声说道:“你待会儿出去帮我买点药,我这几日不是安全期。”

她昨日吃了药了,可她实在心里不安,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他昨夜又做了太多次,她真的很怕那一粒小小的药丸,根本起不了作用。

陈潮生看着她,一双深眸渐渐卷了波云诡谲的暗沉,可他强压着心内的那些情绪,温声道:“这种药吃了太伤身。”

“怀孕了去打胎不是更伤身?”

“如果真的怀孕了,那就生下来。”

她缓缓睁开了眼,抬手撩了一下头发,笑容中带了一丝妩媚的慵懒:“生下来,你养吗?”

“我养。”

“算了吧,我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你要是不想去,待会儿我自己去买好了。”

陈潮生转过身,有些烦躁的抓了抓短短的头发,“你好好休息,我去买。”

“嗯。”

她就闭了眼,转过身背对着他,呼吸不一会儿就平缓了下来。

陈潮生起身去了浴室,明蓉听着浴室里水声哗啦啦的响,她睁开了眼,咬着被角,眼眸里充斥了一抹淡淡的红色,很久很久之后,方才缓慢的褪去。

她闭上眼,好似是睡着了,因为她看到了顾长锦,顾长锦像从前每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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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却没有像从前那样扑上去,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他的身上,看他耳根一点点的红起来,低声抱怨着她没有淑女形象,可眼睛却那样的亮。

她想,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他有了他的家他的生活,她终于也把最后的这一丁点念想给舍弃了,从此以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会有任何的牵绊了。

陈潮生换好衣服,走到她的床边来,她似一直睡着,没有其他的动静,可他却敏锐察觉了她枕上的一片湿痕。

他不知道她这一点眼泪,是清醒时流下的,还是在睡梦中,又梦到了那个人。

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就转身出了房间。

陈潮生买药回来,助手已经将最后一日行程安排妥当,他每一次来香港,是必定要拜访晚年隐居在香港的旧日大哥,那是将他一手从籍籍无名调.教成日后万人之上的大恩人,可以说一句,若没有当日他的提拔和提点,他也不会最终洗白上岸,有今日这样光彩熠熠的身份。

陈潮生最重情义,而这也是那位大哥欣赏他的至关重要一点,虽然他隐退多年,而陈潮生早已不比往日,但他待那位大哥却一如既往,从来都是恭恭敬敬,不肯有任何的轻慢。

“庄小姐方才有电话打来,说是让您今日拜访徐先生的时候带上聂小姐,徐先生知道您带了女伴来香港,很想见一见,庄小姐让我问您的意思,给她回个话。”

陈潮生沉吟片刻,对助手道:“你稍后再给庄静姝回话,等我的通知。”

他回去房间,此时时间已然不早,聂明蓉洗完澡正在吹头发,他把药和早点放在桌子上,交代她:“先把早饭吃了,待会儿再吃药。”

她道了谢,吹干了头发坐下来吃早餐,餐点都是她喜欢习惯的口味,她许是饿了,胃口极好,陈潮生见她吃的尽兴,也不由得心情好了几分。

“我中午要去拜访一位故人,也是我曾经的恩人,你去不去?”

聂明蓉喝了一口豆浆,淡淡道:“我听你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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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陈潮生!”她闭了眼,大喊出声。

陈潮生却没有一丝的羞恼,反而认认真真道:“既然你笃定你不喜欢我,那你敢不敢打一个赌,三个月,聂明蓉,三个月内如果你没有爱上我,我就和你各走各路,若你对我动了心,你就嫁给我,聂明蓉,你敢不敢赌!”

她看着他强势霸道的模样,仿似笃定了自己会赢一般,心头的傲气和不肯服输的性子要她没能忍住就脱口而出:“好,我赌!”

有什么了不起,她聂明蓉从没怕过什么,更何况,她这么讨厌他根本不会爱上他,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可她此刻却全都忘记了,本来三天香港之行就可以结束的一切,却已经悄无声息的被他发展成了三个月。

三个月会有多少变数,谁都不知道,更何况,这短短的三天内,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更遑论是三个月呢。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才是你聂大小姐该有的模样才对!”陈潮生就喜欢她这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什么都不怕,哪怕面前是万丈深渊,也敢豪情万丈的吼一嗓子再跳下去。

他能想到自己这三个月的日子会过的多有趣,或许也会是鸡飞狗跳的热闹,但他却仍是充满了期待。

“我刚才忘了,我还要再加一条。”

聂明蓉到底不傻,稍微冷静一点,立刻就开始加条件。

“你说。”

“如果三个月内我没有爱上你,我们非但要各走各路,你还要在宛城登报宣示你以后永远不会再纠缠我,像你这样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如果不这样做,你肯定翻脸不认账!”

“好,我答应你。”陈潮生定定看她一眼,忽然倾身在她耳畔暧昧说了一句:“得不到你的心,也总能睡服你这个人!”

他特意加重了这个睡字,聂明蓉听着他这般暧昧的口吻,立时明白了他这句话的内涵,不由得勃然大怒!

“不要脸!”

她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陈潮生却捉住她手腕将她向怀里一带,轻轻松松偷了个香吻。

围观人群立时发出轰然笑声,聂明蓉实在气的狠了,近乎是咬牙切齿一般瞪着他,陈潮生贴在她耳畔低声哄道:“乖,这么多人你就别闹了,等晚上回来,我随便你报复……”

“你给我等着!”聂明蓉甩手把他推开,陈潮生对围观众人歉意笑了一笑,就急忙追了过去。

他们这摸样,怎么瞧都像是斗气的一对小夫妻,看够了大戏的路人,拍照视频齐齐发到朋友圈,不消半日,网络上就有很多人认出了男女主角,当即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就连远在宛城的顾家和出去甜甜蜜蜜游玩的掌珠和傅竟行,都听到了风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连远在宛城的顾家和出去甜甜蜜蜜游玩的掌珠和傅竟行,都听到了风声。

聂明蓉接到小妹电话的时候,才知道事情竟然闹了这么大,她在气恼和羞愤的同时,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却是,珠儿在国外都看到了照片,那顾长锦大约也知道了吧。

但这沉寂的情绪,也不过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他知道,其实应该算作是好事儿吧,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和陈潮生在一起了,就算多看到一次,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他若是能就此死心了,和程茹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然后等着他们的孩子出生,做一个好父亲,她也算修了一场大功德了。

“姐,其实我真的觉得陈先生挺好的,要我说,我觉得他比长锦哥更适合你一些,再说了,长锦哥毕竟已经结婚了,你们虽然有这么多年的感情,但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事的,姐,不如你就试着和别人交往一次……”

聂明蓉捏着手机,侧眸就看到陈潮生英挺的侧脸,她不由得就蹙了眉,陈潮生完全就不是她喜欢的那一类男人。

他生的不算特别英俊,但却男人味十足,那一张脸,线条有些坚毅粗犷,而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也有几分粗糙强势,一个男人三十岁时展现的模样和气场,完全是由过去的经历煅炼而来的,陈潮生出身草根,又曾混迹在底层黑道,不可避免的身上就沾染了那些她不喜欢的东西,而这些又是根深蒂固的根植在他的血肉中的,根本不可能完全剔除。

比如对待喜欢的女人和感情,顾长锦永远是克制而又柔情万种的,可陈潮生却从不遮掩他对她的欣赏还有对床上那点事的孜孜不倦,想到他有时故意说的那些下.流话,聂明蓉不由得眉毛皱的更紧了。

“等你回来我再和你细说吧,你别看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网友乱说的话,他们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实情。”

他坐在她身边,有很多话她也不方便在电话里和珠儿说。

陈潮生睨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把她手机拿了过来,聂明蓉还没反应过来,陈潮生已经对掌珠道:“珠儿妹妹,你姐姐脸皮薄,害羞了……”

“陈潮生!”

掌珠听得那边长姐尖叫了一声喊陈潮生的名字,然后大概是扑过去抢了手机,一番乱七八糟的杂音还夹杂着男人沉沉的笑声,之后,电话就忽然挂断了。

她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一颗心就落回了肚中一样安定了下来,这世上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也许,当真是一物降一物,长姐偏生就被陈潮生给制服了也不是不可能。

就像是傅竟行和她,看似他那么高傲强势,又霸道又冷漠,外人都说他心硬手狠,可谁又知道他在她和嘉树面前却完全是另外的模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无稽之谈,她的那个亲家太太怎么就殷勤成了这样?她可还记得从前她与那傅二太太打招呼的时候,那女人那矜持高傲的嘴脸。

他们林家自然比不得傅家这样根深叶茂,但至少也是宛城数得着的人家,她平日走出去虽不如傅家的女眷们那样被人追捧,但怎么说也比顾家的亲家上得台面多了。

这世上做父母的,无不希望子女将来更好,她虽然希望林垣的妻子能是个家世优渥的名媛千金,可她更希望的,还是林家娶进来一个清清白白知书达理的儿媳妇,而不是将来让人戳着他们家的脊梁骨,骂他们为了攀附傅家连脸面都不要了,简直是斯文扫地!

可如今婚期就在眼前,傅林两家早就做了一应准备,她心中再怎样动荡,再怎样的百折千回,却也无济于事。

此时她若是生事,傅家定然恼羞成怒,而丈夫和儿子,也会怨怪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景淳将嫁这样的大事,傅竟行和掌珠自然是十分重视的,更何况掌珠和景淳感情又这般的深厚。

婚礼前一日,景淳试穿礼服,最后一次彩排婚礼流程的时候,掌珠看着景淳穿了大红色的中式敬酒服,满面娇羞的与玉树临风的林垣站在一起缓缓走出来时,也不由得眼眶微微湿润了起来。

这世上除却她亲近的父母兄弟,再没人会比掌珠更希望她能彻底的走出阴影,得到她应得的幸福。

毕竟,她是这样美好纯善的一个女孩儿,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看着掌珠热泪盈眶的样子,傅竟行不由得握了握她的手指:“看别人结婚你就能哭成这样,那等到咱们结婚的时候,你是不是要哭成泪人?”

“我就是觉得心里太欢喜了。”

掌珠有些不好意思,傅竟行小心给她擦了泪:“放心吧,景淳将来一定会幸福的,林垣如果敢对她有一丁点不好,我一定帮你把他的腿给打断!”

“他能娶景淳,可是他自己求来的,也是他亲口答应的,他敢对景淳不好,我才第一个饶不了他!”

“是是是,谁不知道我们家珠儿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女?”

掌珠知道他这句话在打趣她当初她冲动之下做的那件事,不由得耳根微微发红,抬眸嗔了他一眼:“你还说……”

傅竟行轻轻揽住她,看鲜花簇拥之下,景淳和林垣双膝跪下,正在重复给父母敬茶的那一道程序,他也不由得心生感叹:“还要再等一个多月才能把你娶回来……”

“四年你都等了,一个月你还嫌太久?”

“一分一秒都不想等。”

傅竟行抱紧她,全然不顾在场的人看到会是什么惊讶的表情,也不怕传扬出去,外人怎样议论他和珠儿的私生活。

最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傅竟行心里只有自己的太太,男人们都彻底绝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觊觎他珠儿的心思,而女人们,也最好主动退避三尺,不要惹他珠儿不高兴。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傅竟行还有这么粘粘糊糊的一面?”

正在专心看着台上傅景淳行礼的明蓉,突然听得耳边陈潮生这样说了一句,不由目光也向掌珠二人看去,却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来视线,眼角眉梢却是遮掩不住的欢喜神色,傅竟行待珠儿越好,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只会越开心。

“你觉得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聂明蓉看了陈潮生一眼,心情极好的怼了他一句,就又看向景淳。

她在工作方面实在是个不能容忍有一丝一毫缺陷的性子,因此她才会亲自赶来看景淳的婚礼彩排,毕竟衣服再怎样的完美,还是要穿在人的身上,置身在这个场景中,才能有更直观的体现。

陈潮生瞧着她一旦开始工作就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那样精力旺盛又容光焕发的模样,仿佛和在他跟前时那霸道嚣张却又傻乎乎透着几分可爱的小女人模样,完全不同了。

原本只是在她身边站着,此时陈潮生却忍不住上前了一步,如傅竟行揽着掌珠那般,伸手握住了她细细的腰:“……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怎么也不能辜负你的期许吧?”

他方才可是一直都规规矩矩站着的,哪里像傅竟行那样,恨不得和自己老婆黏在一起不分开。

可她却说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他何必要担一个虚名呢?

聂明蓉被他这样一搂,肩背立时就撞入了他结实的胸膛里,身侧的员工不由得偷笑起来,她当即就脸红了,柳眉倒竖的瞪他,低声道:“陈潮生你疯了……”

这样的场合,要是被人拍照发出去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现在全城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景淳和林垣的婚事上,没什么狗仔盯着他们了,她才觉得松一口气,这人就又要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那你今晚跟不跟我回去?”陈潮生不放手,反而越发箍紧了她细细曼妙的腰肢。

明蓉只觉得男人身上强烈的雄性气息将她整个人完全都包覆了起来,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还有她快要习惯了那种须后水的清冽味道,以及他那沉沉的烟嗓,不甚动听,却总是勾着人的神经……

她觉得面颊越来越烫,不由得手肘往后撞向他,蹙眉道:“你明知道我这几天忙死了……”

“明日不就是婚礼了吗?你总也要去的,今晚难不成还要加班?”

陈潮生面上带了微微的不悦,女人太热衷于工作是好事也不是好事,他已经三天没有和她睡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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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事的女同学追问安露的闺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闺蜜却含糊其辞不肯多说,可话外意思却是,安露的男朋友好像是被人抢了,明日要和那女人结婚了,所以安露才会受不了割了手腕。

一时之间,众人哗然,高中同学群里议论纷纷,因为安露在高中时就是内向不起眼的女孩儿,十分安静,不爱说话,看起来秀秀气气文文弱弱的,所以大家自然很快就相信了这些话,都格外同情她的遭遇,女生们纷纷都在控诉那个劈腿的贱男还有那个贱三,直到有个男生忽然发了一条讯息:

“对了,咱们班的千金大小姐不就是明日结婚吗?”

原本热闹无比的群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那短暂的沉默之下,却是无数颗躁动着八卦着的心在不停乱跳。

傅景淳啊,傅家唯一的千金,那样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仙女一样的人物,难道会是这闹剧里的另一位女主角?

但是怎么可能?傅家对这唯一的小公主疼爱无比,当初念高中时,车接车送,还配有专人保镖二十四小时在校门外守着,这样的人物,他们谁敢去亲近?

虽然班里很多同学家世也不错,可在傅景淳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啊。

男孩子们偷偷暗恋她,可却没有一个人敢去表白,女孩子们又是嫉妒又是羡慕,却也没人敢说她一字半句的坏话,最多也是在晚上宿舍里偷偷议论她的衣服和穿着,至多酸上几句……

后来大家都考上大学了,也就渐渐的各自散落天涯,高中同学群建立之后,班长把傅景淳拉了进来,她当日进群给大家打招呼的时候,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实在是圈子太不同,她又不是张扬爱热闹的性子,几乎很少在群里说话,她的朋友圈又干干净净,半年都不发一条,渐渐的大家几乎都忘记了她的存在。

不知多久,从前念书时班里那个嘴巴比较大的女孩儿就阴阳怪气发了一条:“咱们的千金大小姐结婚,都请了谁去啊,反正我是没有收到请柬。”

“我也没有收到请柬。”

“+1。”

“+10086。”

“……”

“人家这样的身份,哪里还把我们这些老同学看在眼里?陈旭,你不是当初和她坐同桌,关系挺好的吗?她也没邀请你?”

“大家都安静一点吧。”班长却终于出来说了话。

“景淳早就和我说了,婚礼后会专程请咱们同学一起吃饭的,毕竟她身份所限,咱们去了也不自在,还不如私底下好好聚一聚。”

“就说嘛,景淳挺平易近人的,哪可能连同学们都不放在眼里。”

“就是,傅家这样的人家,结婚时肯定来的都是重量级人物,咱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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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话说回来了,安露说的到底是谁啊,你们还知道或者认识谁明天要结婚吗?”

“不太可能和景淳有关吧,景淳的老公肯定不是普通人,和安露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吧?”

“可是安露好像和景淳念的一所大学,只是她读的是分校,也可能见过面的吧?张茜你出来说说啊,你和安露这么好的闺蜜,你肯定知道点什么的吧?”

好一会儿,安露才慢悠悠的发了一条语音:“知道什么?我只知道这社会就是不公平的,有的人生下来就拥有一切,有的人却一切都要依靠自己去争取。”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啊?我们问你安露男朋友的事呢……”

“有什么好问的?人家都被逼的活不下去了,就放她一条生路吧,我们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好了,露露醒了,我去陪陪她,你们聊吧。”

张茜说完这几句,就没有再说话,群里的人议论了一会儿,也纷纷安静了下来。

景淳作为新娘子,虽然万事不用她操心,但也总归是忙碌的,傅二太太一大早就唤了景淳起床,催她去泡澡,护肤,然后等着化妆师和服装师上楼给她穿衣化妆。

傅二太太亲手给女儿吹着头发,眼圈却微微的红了,景淳是她唯一的女儿,也是傅家唯一的小女孩儿,打小金尊玉贵的养着,没受过任何委屈,谁料到一帆风顺这么久,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儿呢。

她一心想给景淳挑个最好的老公,可没料到最后却嫁了这样的小门小户。

可她又能怎样呢,景淳被李谦这个人渣给糟践了,林垣不计前嫌还要娶她回去,他们有过去的情分在,总会对景淳好的,若嫁入别的人家去,这事儿早晚也会被夫家知道,到那时就算有娘家撑腰,夫家也会对她不满,丈夫更是会心生芥蒂。

不管林垣家世多么不匹配,至少他是爱景淳的,傅二太太多少心中也能有点安慰。

只是那个林太太,却是个难缠的女人,也不知道景淳这样善良单纯的性子,到时候会不会被人欺负。

一个女孩子没了清白,好像就失去了所有的底气,哪怕家世再怎样的好,可脊背都挺不起来了,她只希望林垣能记着自己说过的话,善待她,维护她,不要让她的景淳在林家受委屈……

景淳看着母亲落泪,也没能忍住哭了起来,女孩子还是在娘家的日子最无忧无虑,等到嫁了人,哪怕是嫁给喜欢的男人,在出嫁前还是会觉得心中忐忑惶恐,毕竟从此以后,她就成为了别人家的媳妇,要面对的是全然陌生的一家人,除了丈夫,她还能依靠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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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就是想要她放不下顾长锦又舍不得陈潮生,落得一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陈潮生那样的男人,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心里想着别的男人呢。

程茹眼眸微微转了转,复又哀哀开了口:“如果他当真出了什么事,聂小姐,你也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程小姐,真的很抱歉,我要下班了。”

聂明蓉实在不想和她再多说下去,她站起身,拿了手机和包向外走:“我和他分手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他的事,与我无关。”

程茹看她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她扶着桌案,缓缓站起身来,聂明蓉,如果你没有勾缠着长锦,他怎么会这样决绝的也要与我离婚,明明那时候在得知我有孕了之后,他离婚的念头已经打消了,后来他追去香港找你,你与他说了什么?要他回来宛城就开始筹备离婚的事……

你一边攀着陈潮生不放,一边又勾搭着自己的旧爱,你这样的女人,我真的见的多了,自以为自己生的有几分姿色,恨不得天下的男人都为你倾倒,所以哪怕是人家和你分手结婚了,你也不肯放过,你想证明你的魅力是么,放心,你会有多的数不胜数的机会来证明的!

只是,如今他如愿离婚了,你却又把自己给撇的干干净净,说什么分手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呸,你想当白莲花,也不看看自己在宛城的名声烂成什么样了!

也就长锦那个傻子,才会死心塌地的念着你。

我等着呢,等着陈潮生厌恶你那一天,也等着长锦彻底看透你那一日,到那时候,你的好日子才是真真正正刚开始呢!

程茹环顾了一圈她的工作室在这样寸土寸金的位置,还能有这般大的店面,也不知道背后金主又是哪一位。

可她敢笃定,她这工作室,也开不得几日了。

她会耐心的等着她聂明蓉彻底沦为落水狗的那一日,到那时人人喊打,才是真的痛快!

明蓉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吃了点东西,就结账离开了,她不能否认,程茹今日说的这些话,扰乱了她的心,她也真的不能做到,对顾长锦的安危毫无任何反应。

他会去什么地方,她心里还是清楚的,左不过,都是他们曾经去过又喜欢的那几处。

聂明蓉站在暖融融的阳光下,眼前却又恍惚出现程茹小腹微微隆起的那副模样,她摇了摇头,抬手理了一下微有些凌乱的头发,不让自己再去想。

回去停车场取了车子,明蓉原本预备回去工作室,可手机忽然响了几声。

她划开手机,不用看号码,她就知道,那是顾长锦发来的几张照片。

站在学校外那一条栽满了香樟树的小路上,浓绿枝叶之下白衣黑裤的瘦削男人,曾是她梦里千回百转盼着想要做他新娘的人。

他那一双眼睛,一如往昔,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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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什么都没有改变,少年依旧爱着等着他心里的那个人。

聂明蓉偏过脸看向车窗外,眼圈却微微的红了。

她不想虚伪的否认,她的心再不会为顾长锦而生出涟漪了,她也知道,也许她不该再这样矫情下去,顾长锦离婚了,自由了,他爱她,她心里也有他,他们完全可以重新开始。

但不知为何,她心里某一个角落里,却总是会浮出陈潮生那一张不甚英俊却格外出众的脸容。

那些床笫之间的缠绵不是假的,亲吻和拥抱不是假的,她的失控和沉沦也不是假的,曾经以为整个人整颗心整个身体只能容纳一个男人的她,却也这样接纳了另外的人。

爱吗?是真的爱过的,可放弃,也是实实在在的决定。

她不会再回头了,她也回不了头了。

她的心中永远会有一个结,关于程茹,关于他们的孩子,永远打不开。

他的心中,或许也会永远有一个结,关于陈潮生,关于他们的这一段香艳的过往。

明蓉发动了车子,车子缓缓的驶入车流之中,向着前方未知的地方奔流而去。

那里有年少时青涩的过往,有玉兰花一样纯洁的爱恋,那里,是爱开始的地方,却也是,终结的地方。

车行途中,陈潮生有电话打来,明蓉带了耳机,听到他的声音熟悉的缭绕在耳畔。

“怎么没有在工作室,去哪里了?”

他的询问带着亲昵的味道,像是他们早已在一起很多年。

“临时有点事,要去客户家里一下,怎么了,有事吗?”

她还记得的,他不高兴她提起顾长锦的名字,而她,也是个生性不喜欢麻烦的人,她和顾长锦之间最后的这一点瓜葛,没必要让他知道再生一场气,毕竟,顾长锦离婚了,原因明摆着,大家都知道,她早晚还是要面对这一切。

“怕你又忘记吃午饭,嚷着胃疼。”

明蓉目光专注的望着车前的玻璃,阳光流光溢彩的洒在上面,明媚闪烁。

“是啊,我就是忙到中午忘记了,头疼的很,吃了一块巧克力才好了一点……”

“看来,我以后每天中午也该亲自去带你吃饭。”

……

通话到最后,他叮嘱她开车慢一点,如果有什么事记得给他打电话。

她一一的应了,这样难得的乖顺,让陈潮生忽然就心情好了起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阳光沉沉的想要落下的时候,她的手机在响,顾长锦转过脸看向她;“他对你好吗?”

是不是,比曾经的我,对你还要好。

明蓉握着手机,低头看着他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过了很久很久,手机安静了,黄昏的风把树叶吹落下来。

顾长锦一直一直看着她,可她自始至终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阿蓉。”

顾长锦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柔软微凉的发顶:“我们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

聂明蓉鼻腔里重重的一酸,从前他只要这样的声调与她说话,她多少的怒气和不悦都会烟消云散。

如今他这般在她身边低语,她心脏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喊着,要她答应他。

可另一个声音却是程茹的,她又想起程茹小腹微隆站在她面前的模样,她说,她希望孩子生下来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爸爸。

那是永远跨不过的一道鸿沟,因为他们的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永恒无法磨灭。

她攥着手机站起来:“长锦,我该回去了。”

顾长锦曾经在书上看到,人心碎的时候是能听到它碎裂成片的声音的,他之前觉得真是可笑矫情。

可现在,他自己却听到了。

“好。”

他跟着她站起身来,看着她走下路沿,她的裙摆飘飘摇摇的,一步一步走远。

“阿蓉。”

他忽然又大声喊了她的名字。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在岑岑的薄暮中,她没有回头,她青碧色的裙子被染成了深沉的颜色,临夜的微光给她周身镀了玫瑰蓝的光晕。

“他对我很好。”

顾长锦听到了她的声音,隔着二十八年的岁月,穿透了最后一道摇摇欲坠的壁垒。

他没有再开口,像是失了声,看着她缓缓又向前走,上车,然后,离开。

车子调转了方向加速离开的时候,聂明蓉的眼泪落了下来。

顾长锦,你以后要过的幸福一点,不要让我的心一直活在愧疚和不安中。

你问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我现在告诉你,是我回不去了,是我聂明蓉,回不去了。

她永远都是这样自私的女人,她只会为自己的喜怒悲伤考虑,所以,是她,回不到过去了。

陈潮生的电话第三次响起的时候,明蓉终究还是接了起来。

他的声音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但在最后的尾音里,还是让人听出了几分的焦灼和担忧。

“怎么一直不接电话,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有点累了陈潮生……”

“你现在在哪,我立刻就过去……”

“不用……我想回家去睡一觉,我们明天再见面好不好?”

她不想这个样子出现在陈潮生面前,她也不想再绞尽脑汁的敷衍他骗他,她这会儿真的觉得很疲惫,只想回到她的床上蒙着头沉沉睡上一觉。

陈潮生还想要追问一句,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一个简单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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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夜幕仿佛是一瞬间降临的,忽然就把白昼彻底的吞噬了。

陈潮生捏着手机站在窗边,一支接一支沉默的抽着烟。

陈潮生的秘书站在一边,头压的很低,大气都不敢出。

明明方才老板还十分愉悦的样子,他方才来说订好了位置,他还心情极好的与他说笑了两句,怎么接了一通电话就成了这样。

过了好几分钟,陈潮生终是掐灭了烟,转身拿了车钥匙向外走。

秘书不敢多问,只得硬着头皮跟出去,好在陈潮生快进电梯的时候,与他说了一句:“你带女朋友去吃饭吧,算在我的账上。”

秘书简直吓疯了:“老板……”

那么贵的餐厅,一道鱼就快一千块了,他不过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生活秘书,与他的那些心腹助手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可陈潮生已经快步走进了电梯,秘书怔怔的看着电梯门在他面前合上,终究还是欢喜占了上风,女朋友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带她去过这么贵的餐厅……

陈潮生驱车直奔花月山房,雪亮的车灯劈开沉沉的夜色,花月山房外响起车子引擎声时,明蓉已经洗了澡躺在了床上。

聂家的佣人开了巨大的铁门,陈潮生的车子缓缓的驶了进去,然后在空置的地上车坪那里停稳。

管家迎上前与陈潮生道:“大小姐方才回来,已经上楼休息了。”

陈潮生捏着车钥匙,也不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她窗户的位置,灯光确实很暗很暗。

“陈先生,您是有什么急事吗?不如先在楼下坐一会儿,我让小兰去叫大小姐……”管家当然知晓他们二人的关系,因此说话十分的客气。

“不用了。”陈潮生开了口,声音淡淡的,听不出里面什么情绪。

管家刚刚松了一口气,他却又迈步向前走去,对管家丢了一句:“既然她睡下了,那我就去她房间找她吧。”

管家怔了怔,却并不敢拦,只是方才陈潮生来时好似不如往日那样,也不知道是两个人闹了小别扭,还是出了什么事……

陈潮生穿过客厅,直接上了楼,明蓉的房间他还没有进去过,但是位置在哪里,他还是很清楚的。

他在柚木的地板上站定,抬手叩了叩门:“明蓉,把门打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掌珠不由得笑了起来:“长姐,你要是不喜欢他,怕是早就不会搭理他了,还能容忍他一直在你身边缠着你?”

明蓉皱了眉,脸颊却热烫起来:“哎呀,那是你不知道我们俩的事,总之我不喜欢他,我们马上就要分手了……”

“姐,你能不能听珠儿说一句?”掌珠的口吻忽然变的认真了起来。

明蓉紧紧捏着被子角,攥紧,又缓缓松开:“珠儿,你说,我听着呢。”

“姐,你之前没有任何感情经验,所以你大约自己都分辨不清,你对陈先生,其实根本不是你自己说的和认为的这样,再说了,世事无绝对,你现在把话说的这么死,万一以后……”

“珠儿,没有以后的,我不想再恋爱或者结婚了,我就想一个人安安生生的过我的小日子,你懂吗?”

“那你和陈潮生在一起,你快乐吗?”

掌珠的一句问,却让聂明蓉整个人都怔了下来。

快乐吗?好像是快乐的,和陈潮生在一起,她也不用遮掩什么,该是什么样儿就是什么样,她是自由的,身体,灵魂,思想,都是自由的。

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他从来不会干涉,她想怎样闹腾就怎样闹腾,反正他到最后总会对她妥协。

其实珠儿说的很对,陈潮生很好,是真的很好,她大约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对他印象好一些,可她还是没有和他一起走一辈子的打算。

“姐,我再问你一句,要是现在陈潮生和你分手了,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你看到他对那个女人特别好,像是现在对你这样,你真的一点都不会难受吗?”

聂明蓉蹙着眉,小声的嘟哝道:“我才不难受呢,跟我又没有关系。”

可脑子里却不由得开始幻想陈潮生对庄静姝千般好万般宠的场景,甚至,甚至还有陈潮生和庄静姝在床上纠缠的画面……

“你就嘴硬吧!到时候他真和别的女人跑了,你最好别哭!”

掌珠实在是无可奈何了,从前长姐和顾长锦闹别扭也是这样,明明心里在意的不行,还要故作无事,一副牛的不得了的样子,真是把他们这些旁观者都要气死了。

她这脾气,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最好将来陈潮生能把她给整治的服服帖帖的!

“对了,你今天先别出门了,外面记者狗仔多的很……”

“那怎么行,我还有好多事没干呢,你的礼服才弄了一半……”

“这又不急,我这不还是还要一个月才举行婚礼吗,你就慢慢做就行了,总之你给我设计成什么样儿,我都是百分百喜欢的。”

“珠儿现在学的嘴巴这么甜,傅竟行肯定都要被你哄的晕头转向了,怕是被你卖了还要乐滋滋帮你数钱呢!”

“我才不卖呢,留着他给我和嘉树赚钱不好啊……”

姊妹俩说笑了几句,掌珠又叮嘱这几日先不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外出,这才挂了电话。

掌珠电话刚一挂断,陈潮生的夺命连环拷就打了过来,明蓉心里呜呼一声,一头扑到了床上,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揉了揉,又给自己心理建设了大半天,这才怯怯的接了电话。

“在哪。”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明蓉却觉得小心脏扑里扑腾的一阵乱跳,支支吾吾着不想和他说,可听筒那边的男人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就让她整个人莫名的恐惧了起来。

“我在家……”

明蓉终究还是认了命,陈潮生的低气压真不是盖的,她感觉自己要是再不说出来,都要被压抑死了……

“给我老老实实在家等着!”

陈潮生丢下一句,立刻就摔了电话。

聂明蓉抓着手机,呆呆坐了一分钟,忽然从床上蹦了起来,冲到盥洗室随便冲了个澡就出来换衣服。

她连头发都没顾上洗,也顾不得化妆了,甚至千载难逢的穿了一条牛仔裤和小白鞋,抓了手机和自己的包包就往楼下冲。

花月山房里的佣人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都吓了一跳,还没来来得及打招呼,聂明蓉就抓了车钥匙往车库跑。

“小姐,小姐……”

管家跑的气喘吁吁的追出去,聂明蓉跳上自己的爱车就要跑路,可大门处却已经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

尼玛的陈潮生你是飞来的啊!怎么这么快!

聂明蓉欲哭无泪,眼见得自己是逃不出去了,干脆就跳下车重新往楼上跑,一溜烟跑回楼上,反锁了卧室的门,聂明蓉这才抚住心口,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陈潮生车子刚开进来,就看到了那该死的女人逃的比兔子还快的身影,她还知道害怕了?

他昨夜担心她,半夜都没睡好,一大早就想来接她一起去吃饭,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么大一场好戏。

虽然宛城的媒体没几个敢乱写他的,可网民们不怕啊,他陈潮生简直是一头绿帽闪闪发亮,不知道被吃瓜网友点了多少蜡!

陈潮生停了车,将钥匙随手丢给聂家的佣人,就往聂明蓉所住的小楼走去。

聂明蓉听到陈潮生上楼的脚步声时,只觉得整颗心都要从嗓子眼飞出去了,可害怕之后,她又使劲给自己打气,这是在她家!在她聂明蓉自己的家!楼下全都是她的人!

她为什么要怕陈潮生?他连她的房间门都进不来!他难道还能吃了她不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陈潮生气的几乎想要伸手把她掐死,可她一边说一边哽咽,肩上的伤处还在渗着血,他的火气就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冰水,立时又熄灭了下来。

“怎么?又想对我动手了?那你打吧,你有本事就把我打死好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对我动手了!”

聂明蓉一点都不肯服软,那一双微微上撩的凤眼,总是带着一点倔强的傲气,不管她骨子里多害怕,多惶恐,可她就是死撑着不肯让自己低头。

“我什么时候对你动手了?”

“那次在香港,你把我桌子踹断了,现在又踹坏我家两个门,还有我身上这伤,呐呐呐,你眼瞎了吗?”

聂明蓉气势汹汹。

陈潮生却看着她,忽然轻轻笑了一下,明蓉怔住了。

她没见过他这样的笑,好像是无奈,却又好像是,带着自嘲的疲惫。

“我如果真的要对你动手,明蓉,你觉得你还能好端端的折腾到现在吗?”

陈潮生缓缓坐下来,“等你伤好了,我们好好谈一谈。”

“你想谈什么?你如果想问我昨天的事,那我告诉你……”

“我说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谈。”

陈潮生忽然出声打断了她,他的口吻里带着不容置疑斩钉截铁的森利,聂明蓉怔了一下,忍不住咬了咬嘴唇,他的神色很低落,那一双眉自始至终都皱着,好像怎样都无法展开。

她忽然心里冒出来小小的后悔的情绪,网上议论成这样,对他的影响肯定特别大,尤其他在宛城算得上是和傅竟行平起平坐的人物,更是面子名声重于一切,可是如今,却几乎被她毁的一塌糊涂。

其实他这些年口碑很好,没有乱七八糟的绯闻,也没有错综复杂的男女关系,事业蒸蒸日上,慈善一掷千金,宛城的优秀企业家封号,年年都是他和傅竟行的囊中物。

可他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如今却因为她的缘故,被扯入了漩涡中去。

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她啊?是他非要缠着她,非要立下什么三个月的赌约,如果从香港回来,两人就和平的一拍两散,不就没有如今这些事了?也就牵连不到他的头上了。

所以,说来说去,根由还是在他身上,还是他自己找的!也怨不得她。

聂明蓉这样想着,心里的愧疚就渐渐的抹平了。

他生气就生气吧,最好他受不了这样的她,赶紧分手好了。

她不打算恋爱,也不打算去结婚生子,何必要耽误他呢。

也许庄静姝那样的贤妻良母,才是最适合他的、

明蓉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将脸埋在软枕上,不再看他。

只是方才狠狠哭了一场,这会儿还时不时的抽噎一声,静到极致的房间里,只有这断续的声音,一时之间,竟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和煎熬。

好在高医生很快就来了,看到明蓉伤成这样也不由得唏嘘了一声,他也算是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着明蓉长大的长辈,自然更是心疼。

仔细处理了伤处,涂了药,又开了一些外敷内用的留下,一一交代了注意事项,譬如不能碰水,不能吃辛辣刺激的,也要少吃颜色深的食物,免得将来疤痕颜色深,絮絮说了许久,陈潮生全都认真记了下来。

高医生的药膏很管用,涂上没一会儿,伤处就清清凉凉的,不再如方才那样火烧火燎的疼,明蓉折腾了这么久,倦意就涌了上来,陈潮生送了高医生下楼回来,她却已经睡着了。

他没有叫醒她,就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身上有伤,到底就睡的不安稳,等到药效褪去了一些时,她睡梦中就疼的哼哼起来,陈潮生洗干净了手,又帮她在伤处涂了一层药,她似乎是舒服了,闭着眼小猫一样乖乖的,陈潮生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的心软了下来。

掌珠与他说了,聂明蓉一贯是个口硬心软的人,她这毛病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也没指望她能立时改了,只是,她难道真的一丁点都不为他想吗?

仰或是,她的心中,是不是就从来没有他的位置,所以,她才会肆无忌惮的做任何事,都不担心他到底会不会在意或者难受。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几下,陈潮生拿了出来,却是他的助手发来的一个截图。

是她在微博上回复了一个网友。

被人骂成这样,不说谨小慎微的低调行事,反而还要故意大剌剌的挑衅别人,这样的事,也只有她做的出来了。

陈潮生想了想,切换到微博的页面,登录了公司的帐号,然后艾特了聂明蓉回复网友的微博小号,发了一句:这会儿知道害怕了?并且在后面附了一张聂明蓉熟睡的照片。

如果说刚才聂明蓉回复网友掀起了今日的一个高朝的话,那陈潮生这传闻中的人物真身上线,并且亲自回复的这一条微博加照片,几乎是立即就掀起了一个新的高朝,微博页面更是在短时间内瘫痪了。

网友们疯了一样的留言,有人骂聂明蓉是狐狸精转世,有人苦口婆心的劝陈潮生不要被贱人蒙蔽了双眼,有人翻出聂明蓉从前乱七八糟的新闻,说她不知道睡了多少男人,意图让陈潮生回头是岸……

可几分钟后,陈潮生捡了一条热门评论,回复了一句:她是不是清清白白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一条评论发出去之后,微博上的风向立刻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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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几分钟后,陈潮生捡了一条热门评论,回复了一句:她是不是清清白白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一条评论发出去之后,微博上的风向立刻就变了。

陈潮生这样的人物,他本身就足以称为一部传奇,现实中网络上他的拥戴者数不胜数,毕竟,从最底层走到今日,他的经历实在励志,也比那些生下来就拥有一切的富二代,更容易得到普通人的认可和敬重。

如果是个花花公子,吃瓜网友还能嘲笑一句智商低下被女人玩的团团转,可陈潮生这样的男人,又有谁能蒙骗得了他?

他既然说聂明蓉是清白的,那自然不是谎言,一部分一直都沉默或者中立的网友都开始出来说话了。

有人说,曾经见过聂明蓉,她长的真的很漂亮,为人有些清高,但实则却很善良,他亲眼见到聂明蓉在机场扶了一个乱跑摔倒的小孩子,还拿糖把小孩子哄好了。

还有人说,聂明蓉以前去他们老家做过慈善,捐建了学校,篮球场,还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都捐了钱。

更有好像是知道内情的人出来揭秘说,聂明蓉这么多年就一个男朋友,后来是家里出事了才退婚的,人家一直安安生生的,也没抢别人老公,没杀人放火,狗仔虽然拍到了一些她和男人在一起的照片,可却只是吃饭唱歌的画面而已,连一张越轨的都没有,可见很多事只是谣传。

陈潮生在这些颇为理智的评论下点了几个赞,好像是侧面印证了那些绯闻的不实性,因着他的地位和为人摆在这,网络上的风向逐渐又偏向了聂明蓉。

陈潮生却没有再继续回复什么,退出了微博。

聂明蓉这段时间一直被人黑,幕后如果没有推手那才怪了,他给助手打了个电话,要他去查这些事,不管那个幕后黑手是谁,他总要把他给揪出来。

她熟睡的中途,陈潮生公司临时有重要事情需要回去一趟,他叮嘱了聂家佣人好好守着她,毕竟,这女人娇气的很,伤口微微有些疼她就哼哼唧唧的睡不安生。

陈潮生回去公司匆忙开了个小会,处理加急文件的时候还在操心着花月山房那个人,可聂明蓉醒来换了个新手机一刷微博,整个人就气的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

陈潮生竟然发这样的照片到网络上去!

她睡的沉沉的,眼皮微微红着,脸颊也红润可人,一副被欺负的狠了的小可怜样子。

他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睡过了是吧!

她就知道,这男人一步一步都是套路,她压根就不该和他赌,她甚至就该连香港都不去!

陈潮生接到聂明蓉电话的时候,他正放下钢笔,拿了外套预备去花月山房找她。

耳边传来她怒冲冲的话语,陈潮生点了一支烟走到窗前,轻描淡写应了一句:

“我们本来就睡过了,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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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会有人知道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谈恋爱上.床水到渠成的事,你就这么怕人知道?”

“陈潮生,我就知道你从来都没安什么好心!你就是想让外面人都知道我和你睡过了,以后分手了也没人愿意追我了,对不对?”

“明蓉,要是有男人因为你不是处.女就不肯追你了,那肯定不是真心的,既然不是真心的,不要也没什么关系,这是好事儿。”

“我不管,你赶紧把微博删了!”

“怎么,你是怕他看到了会伤心?”

陈潮生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缓缓的开口说了一句。

聂明蓉忽然安静了下来。

听筒里没有她脆生生有些跋扈的声音了,只余下微微的呼吸,他觉得心脏抽紧了,像是被人给攥住了,渐渐的透不过气来。

她在意的不是外人是不是知道她和他睡了,她在意的只有顾长锦一个。

聂明蓉坐在床上,肩背上的伤隐隐的疼了起来,可她却觉得身体里有一处更疼。

他这样想,其实也挺好的,就让他这样以为吧。

“你如果真要这样想,那就算是吧。”

她终于开了口,可他却宁愿她没有开口。

这一句话,像是一刀直接捅到了他的心口里,夹着烟的手指有些僵硬的抬起来,想要将长长的烟灰掸入烟灰缸中,可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抓起那烟灰缸,狠狠摔在了地上。

那端的声响清晰的入耳,明蓉轻轻的颤了一下,鼻子里酸的不行,眼眶也膨胀着,一片滚烫。

“你也看到了,我就是这样的人,过去的历史不清白,脾气也不好,性子也很招人厌烦,这么多年了,也只有顾长锦受得了我,纵容着我,从前他结婚了,我也就断了念头,可现在……”

明蓉将手机拿开到一边,她低低的抽噎了一声,抬手把眼泪擦掉了,复又平静道:“现在他和程茹也离婚了,他也找我,想要和我和好……”

“我原本也在发愁,怎么和他说我和你之间的事,现在你既然发了照片,他大约也知道了,我想他应该也不会介意,毕竟他也有过别人,我们算是扯平了……”

“陈潮生,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真的很对不起,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陈潮生,你在听吗?”

聂明蓉轻轻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聂明蓉,你把我陈潮生当成什么了?”

他忽然开了口,是平静至极的一句询问,甚至声音里连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他说完,顿了几秒钟,就把电话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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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蓉不由得一颗心扑腾扑腾跳了几下,却皱着眉对掌珠抱怨道:“他这人怎么脸皮这么厚?我都把话说的清清楚楚了,他还要纠缠不清,真是烦死了!”

掌珠实在忍不住了,跺跺脚瞪她:“你就作吧,我就不相信陈潮生哪天真的找了新欢,你就一点都不在意!”

“我才不会在意他的事儿呢!”明蓉不想让小妹再操心她,就推了她去座位那里坐下来:“好了,你和你的准老公好好享受晚餐,姐姐还是回工作室吃盒饭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还吃什么呀,哪里还有胃口。”掌珠习惯性的对姐姐撒娇,傅竟行不由看的眼热,他家珠儿以后还是只对他一个人撒娇的好。

“没胃口也要少吃一点,你本来身子就弱,乖乖听话,改日姐姐再请你吃饭。”

“我们姐妹还说什么请字!”掌珠说着,却到底还是没忍住又劝她:“姐,你如果现在不想考虑感情事的话,我也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觉得,你冷静下来给自己一点空间好好想一想,总是好过现在狠言狠语的伤了别人的心,毕竟,他对你是真心,而一个人的真心,被伤的次数多了,总有一天就再也无法痊愈了……”

“你现在怎么和感情专家似的?”聂明蓉瞧着小妹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嘴里却敷衍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就别操我的心了,安安心心等着做新嫁娘吧,姐姐还要回去忙你的礼服呢……”

掌珠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根本没有把自己说的话放到心里去,可她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长姐和她性子实在是天壤之别,她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又是掌上明珠,打小和顾长锦青梅竹马,上学恋情,皆是一帆风顺,就算是后来发生那些变故,可一个人二十多年养成的性子,还是难以彻底改变的。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一些,这天底下的事,向来都是如此。

其实有时候她也很羡慕姐姐这样的性格,想怎样就怎样,哪怕无法无天的作,也有人护着纵容着。

可她也是打小被捧着长大的,却都不敢这样肆意妄为,看来,长姐和她还是遗传了父母性格中完全不同的两面,有些事,还真是天注定。

“你就不能陪我吃完饭再回去吗?”

“有你准老公陪着就好啦,姐姐可不会没眼色的做电灯泡。”聂明蓉摸了摸小妹的头发,打趣了几句,就与二人告辞离开了。

上车,发动了引擎,调转车头缓缓驶出了停车坪,可她的车子刚出了这家酒店的大门,正要汇入主路,忽然斜刺里一辆黑色车子方向急转,硬生生的刹在了她的车前。

明蓉吓的魂都飞了,幸而她反应还算敏锐,赶紧打了方向踩死了刹车,这才没有撞上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蓉吓的魂都飞了,幸而她反应还算敏锐,赶紧打了方向踩死了刹车,这才没有撞上去。

她本来就是个火爆脾气,当即就解了安全带就要跳下车找那车主算账,可黑夜里,那辆车子主驾驶的车窗却是缓缓降了下来,陈潮生那一张算不得多么英俊,却别有味道的脸容,就缓缓浮现在了明蓉的视线里。

聂明蓉想要拉开车门的动作,硬生生的停住了。

她傻眼了半分钟,忽然狠狠咬了咬嘴唇,重新扣好安全带,将车子向后倒了一点,想要开溜,可陈潮生干脆把车子直接打横拦在了她的车前面。

明蓉气的柳眉倒竖,偏生她后面几辆车子都在等着出来,喇叭声此起彼伏的响,要她不由得更是想要炸毛,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啊!

不是都已经生气走了吗,怎么还玩这样大门口堵人的一招,也真是够中二了!

明蓉有心就这样和他杠下去,可她到底还是没他脸皮厚,喇叭声都响的震天了,他还能那样面不改色的坐着,她却急的出了一身的汗。

再也忍不住,明蓉干脆也死命的开始按喇叭,可陈潮生根本不为所动,甚至直接熄了火。

她几乎傻眼了,忍不住就想骂娘,搁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明蓉看到陈潮生的号码,立刻很恨的接了起来:“陈潮生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麻烦不够多存心想整我?”

“对啊,我就是想‘整你’,不行?”他特意将那‘整你’两个字口吻加重,说的暧昧十足。

聂明蓉闻言气的差点吐血:“陈潮生你能不能要点脸?我和你都把话说清楚了,你再和我说这样的荤话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了,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再说了明蓉,我们俩三个月的赌约还没到期吧?”

“你还要赌?我说陈潮生,你非要撕成三个月有意思吗?”

“有啊,我这个人向来做事就这样,不到最后一步,我绝不会就此收手的。”

“你就非要自取羞辱?”

“提前认输可从来不是我的行事风格!”

“呵呵,行,既然你执意这样,那我无话可说,赌约是我聂明蓉答应过的,那我就奉陪到底,只是我把丑话先说在前头了,你能让我心甘情愿跟你在一起,那是你的本事,但如果你没这个能耐,那你也别到最后丢了面子,迁怒到我身上!”

“我陈潮生这点肚量还是有的,你放心。”

“好,那我还有一句话忘了和你说,我这个人向来自私自利,独断专横,我想干什么就非得干什么,所以,你也别仗着有这赌约,就想对我为所欲为,总之一句话,我不干涉你的事,你也别干涉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他抱她回房间的时候还在想,她肯对他敞开心扉了,这是好事儿,可她敞开的心扉里,他却更清晰的看到了顾长锦留下的那些浓墨重彩的过往。

他该怎样才能让她把那些过往抹去,让她把他放进去?

“明蓉……”陈潮生拂开她额上散乱的头发:“其实你根本一点都不坚强,这样硬撑着,也很累吧,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这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放心,不管你哭起来有多丑,我依然还是会一直喜欢你……”

其实她怎么可能会丑,她这个人,大约就算是跌到了最深的谷底,也定然非要让自己看起来是光鲜照人的,也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儿还是坏事。

明蓉这一觉睡的很沉,幽幽长长的梦境里,最初还是那些青涩的年少时光,可到了梦境的最后,她更多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张脸。

和顾长锦的温润如玉清秀如松截然不同,那个男人有着格外吸引人的一张脸容,却又区别于那一种正统的英俊长相,也许用时下比较流行的一个词儿来说,大约就是荷尔蒙爆棚的那一种气质吧。

可这一次的这一个梦,让她醒来很久,还是觉得有些情绪低落。

梦里面故事的结尾,让她很长时间都没能回过神,或许是梦境太真实,也更或许是,不知不觉之间,陈潮生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微妙的改变了。

想到昨日自己莫名其妙发的那一通脾气,又想到这两日与他缠绵悱恻的那些时光,她对他的抗拒一日一日都在减少,以至于现在,欢好时她甚至也开始迎合他……

哪个女孩儿年少时没读过张爱玲?那一句经典的不能再经典的话语就此浮上心头,让她也不能不信。

陈潮生晨起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她拥着被子靠在床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走过去问她:“想什么呢?”

聂明蓉抬眸看着他,陈潮生也正专注看着她的神色,她看到他瞳仁中那个小小的自己。

如果结局注定了是要分开的话,那么很多事情必须要在一开始就有个了断。

“陈潮生。”

“嗯,怎么了?”

“你去帮我买避孕药吧。”

他似是怔了一下,抓着毛巾的手指倏然就紧了一紧,明蓉看到他的眉毛皱了一下,却又很快松开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对不起,是我食言了,本来是不想让你吃药的,可我这几次都给忘了……”

也许是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是希望她能有了他的孩子,然后顺理成章的嫁给他,所以,每一次做的时候,他根本都没有想起来用避孕套。

明蓉淡淡笑了一笑:“无所谓,只要不怀孕,用什么方式避孕我都可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蓉淡淡笑了一笑:“无所谓,只要不怀孕,用什么方式避孕我都可以。”

陈潮生的手缓缓的从她头发上移开,他站起身,去衣柜那里拿了干净的衣服,沉默的换好。

“我现在去买,你洗个澡,先去吃早餐。”

他对她说了一句,就打开卧室门出去了,明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再看不到了,可空气里却还留着他的气息,她缓缓的滑入被子中,闭了眼,可闭上眼,鼻端他的味道却更清晰,到处都是,枕上,被子上,她的头发上……

她忽然觉得很烦躁,忽地一下又坐了起来,胡乱抓了抓头发,干脆去洗澡。

本来她预备随便套一件衣服先去吃饭,毕竟她只是偶尔来这里,他的房子里没有她的护肤品,也没有她的衣服,可明蓉坐在梳妆台前准备吹头发的时候,却愣了一下。

妆台上琳琅满目摆着的都是她常用的那个品牌的护肤品,一应俱全,甚至,连她用惯的化妆品也有,单单口红就集齐了YSL的所有热销色号……

明蓉看着这一堆口红,也不由得摇头叹了一声,她还真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了这样的功课,明明他们也只是在香港那三日,住在了一起,难不成那时候他就已经研究了她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吗?

若当真如此,他还真是用了心了。

但,他再怎样用心,过了三个月,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了。

明蓉抿了抿唇,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她吹干了头发,那些护肤品她也没有拆封,就去换了干净的衣服下楼了。

陈家的佣人看到她下楼,立刻就将早餐一一准备好放在了餐桌上,她喝了几口豆浆,又吃了一小碗杂粮粥,就觉得饱了,起身到客厅里等着陈潮生回来,然后她好去工作室。

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还是忙碌起来才觉得特别的充实。

明蓉随便翻了几张报纸,听到客厅里座机响了起来,陈家的佣人连忙过去接。

明蓉听到那佣人唤了声穆小姐,倒是客客气气的样子,大约是对方得知陈潮生现在不在家,很很快就结束了通话。

佣人给她端了清茶过来,态度十分的恭敬,明蓉打小就是这样的生活,自然并不觉得怎样,可陈家的佣人们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眼见得这么多年陈先生也没带女人回来过,这可是头一个,说不得就是未来的女主人,他们小心点总是没错。

那佣人小心翼翼试探着逢迎道:“……那位穆小姐常打电话来家里,只是先生不大理会她而已。”

这倒是投诚的意思了,聂明蓉又怎么听不出画外音,闻言就笑道:“你们家陈先生这样的人物,外面自然多的是倾慕他的人,这是正常的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聂明蓉又怎么听不出画外音,闻言就笑道:“你们家陈先生这样的人物,外面自然多的是倾慕他的人,这是正常的事。”

佣人没料到她是这样的态度,不由得笑的讪讪:“聂小姐您真是大度,怨不得我们先生这么喜欢您,我在陈家将近十年了,说真的,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们先生带女孩子回来呢。”

她算得上陈家颇有几分脸面的老人儿了,也因此才敢和聂明蓉说这样的话。

明蓉自然也瞧得出来陈潮生还是挺信赖她的,家里的杂事大多也都是要这个陈婶子来管的。

她虽然不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却也保持着几分耐心的态度。

闻言就笑了笑道:“陈先生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先生自然是洁身自好的,可外面的女人却一个个挖空了心思呢,就说那个穆小姐吧,她现在可是大明星呢,却还是巴巴儿的想贴上我们先生,嫁到陈家来……”

“你说的不会是穆媛媛吧?”说到大明星,明蓉也只想到了这一个姓穆的。

佣人就笑道:“可不就是这一位,据说是和咱们先生是来自一个地方的,说起来还是半个老乡,因此就腆着脸贴上来了,也幸好先生几乎从来不理会她,如今有了聂小姐您,这些妖魔鬼怪也就该退散了……”

明蓉倒是觉得好笑起来,从前只知道陈潮生这个人,不近女色,也没女朋友,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可这一接触才发现,人家桃花旺着呢。

先是香港的那一位庄小姐,又是假侄女陈妙,再来个大明星穆媛媛,哎呦,都快赶得上那几年她身边的桃花了。

陈婶见她听进去了,就有心多说几句,也好和未来的太太先拉近关系,可陈潮生的车子已经驶进了宅子,明蓉就放下报纸,端起了清茶浅啜了两口。

陈婶自然是很有眼色的离开了。

陈潮生进得客厅,将小小的药盒子递给她:“跑了好几家药房,都没买到你在香港吃的那个牌子,这个是咱们这里最贵的一种,你将就先吃了,以后,我一定会记着的。”

“行啊,哪有那么娇贵了,不都一样是药。”明蓉就笑着接过来,用清水直接服了。

“要是有哪里不舒服,记得赶紧告诉我知道。”

陈潮生看她毫不犹豫的吃了药,眉毛就皱的更紧了几分,但他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她吃了药,就说要去工作室,随便找个司机送她过去就行。

陈潮生哪里肯,自然是他亲自把她给送了过去。

看着她进了工作室,陈潮生这才调转车头往公司而去。

明蓉的工作室生意越来越好,明朗也终于下定决心继续出国攻读金融硕士,他将来要撑起家业,总不能一辈子都依靠姐夫。

姐夫把聂氏经营的这般好,又完璧归还了聂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姐夫爱极了三姐,可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却不愿意做一个坐享其成的小舅子,他现在多努力一些,多吃一点苦,将来也就少求别人一次,他把聂家撑起来,两个姐姐才有靠山,在婆家才能更站稳脚。

毕竟,等到将来年华老去时,谁也不敢担保夫妻情意就没有一分的消减,虽然他心中将姐夫比作榜样,也相信姐夫不会辜负三姐,但他多努力拼搏一些,总归是没有错的。

送走了明朗,掌珠的心里忽然就空落落了下来,好在一个月后她的婚礼,明朗是定要回来参加的,想到这些,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她如今已经很少住在聂家的花月山房了,倒是和嘉树一起搬到了傅竟行的一处私宅里,那宅子离嘉树的幼儿园和他的公司都较近,如此就省却了很多麻烦。

掌珠闲了下来,就想把过去丢下的那些兴趣爱好捡起来,孰料,兴冲冲的报了花艺课程和绘画班,还未去上两节课,忽然在上课时昏倒了。

绘画班的老师叫了救护车,又用掌珠的手机打给了傅竟行,他那时正在主持一个重要会议,可他的秘书却是早已得了他的吩咐,谁的电话都可以不接,但是他太太的电话,是无论如何都要立时接下的。

傅竟行知道珠儿很识大体,绝不会在他工作时因为一些细微的事情打扰他,这次打来电话,定然是有重要的事,他心下就先乱了,接到电话听到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更是立刻慌了神。

这是在傅氏工作了近二十年的那些高管们,第一次看到他们敬重信赖的傅氏继承人,这般失态的样子。

当傅竟行听到那人说珠儿上着课忽然昏倒了时,他整个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仓促间站起身来,茶水都打翻了一身,可他浑然不顾,转身就向外大步跑去。

他的秘书助手急急的追出去,顾恒和周山自然也得了信,立刻各自忙碌起来。

傅竟行的车子刚驶出地下车库,顾恒就得了确切消息,连忙低声劝他:“您先别急,太太现在在救护车上,医生也说了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傅竟行脸色白的如纸,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顾恒不敢让他开车,只得苦劝:“您这会儿可千万不能出事,太太在医院还要指望您呢,您要是有什么好歹,太太的病不就要耽误了?”

傅竟行听他这样说,才逐渐的缓过劲儿来,顾恒开了车子直奔医院,傅竟行坐在后排,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着,怎样都不能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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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昨天那一场煎熬,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无法呼吸那几分钟,不能用言语表述的痛楚,如今仿佛还历历在目,让人不寒而栗。

“那……要不要喝点水?”陈潮生低低的询问,抬手抚了抚她的额,觉得温度已经降了下来,这才安心。

前半夜她一直断续的发烧,还说着胡话,他当时就在一边,看她痛苦的样子,真的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如果不是他自私的想法,她也不会受这样的罪。

明蓉看他这样子,知道他心里定然自责难过,她其实没有怪他的意思,可现在她实在没有力气,整个人虚弱不堪,有心安慰他几句,却也说不出话来。

喝了一点水,她觉得脑袋里懵懵的,就又闭上眼睡了,只是睡的不踏实,恍惚间好似他一直都握着她的手,不时就要摸一摸她的额头,怕她再烧起来。

明蓉一直到很久以后,还记着他掌心里的那一抹温度,好似在那些漫长的时光里,也是这一抹温度,在撑着她走下去,一个人,虽然艰难,孤独,却终究还是熬了过去。

下午时候,掌珠和傅竟行带了嘉树来医院看她。

明蓉又睡了一个上午,精神已然恢复了很多,掌珠不方便问她忽然住院的缘由,却是看着她略显浮肿憔悴的脸庞,渐渐红了眼眶。

陈潮生与傅竟行在外面小客厅里说话,嘉树就被爸爸抱着坐在膝上,乖巧的玩着魔方。

陈潮生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的被嘉树给吸引,那小小的孩子,肖似三小姐,生的如珠似玉的可爱清秀,若是明蓉也有了他的孩子,将来生下来会更像谁一些?

傅竟行得知了明蓉住院的缘由,不由得叹了一声,劝陈潮生道:“我们家这位大小姐,性子向来就是这样的说一不二,也幸亏你能忍着她。”

“她看起来是骄纵,其实内心特别脆弱,我跟她在一起这段时间,多少也看的出来她的性子,她不喜欢我,满心想的都是早早和我分手一拍两散,说真的,我现在心里也没有底了,这三个月的赌约,怕是到最后输了的那个人还是我。”

“也不能这么说,你总要给她一点时间,毕竟,那个人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了……”

陈潮生没有说话,眼眸里红血丝密布,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夜就老了几岁。

“你也休息会儿吧,昨夜怕是一夜都没睡吧。”

陈潮生摇摇头,她没有完全好,他到底还是不放心的。

更何况,她对这一次服用的避孕药过敏,又吐的昏天暗地,怕是药效也没用了。

若当真她就有了呢,她会怎么选择?

陈潮生一时之间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太远了,这样患得患失的,好像还真不是他的性子,都说感情是毒,沾不得,他从前,还真是不屑一顾的。

傅竟行和掌珠带着嘉树离开的时候,嘉树先是抱着聂明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亲了一口,又转身抱了陈潮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小孩子软软嫩嫩的,身上还带着奶香味儿,还没四岁呢,抱着却像是小肉团一样沉甸甸的。

陈潮生一时之间,竟是有些舍不得放下他。

聂明蓉躺在床上看着这一幕,不知怎么了,忽然觉得有点心酸,她缓缓的转过脸去,不想再看了。

过了两日明蓉觉得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想出院。

陈潮生给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听到了她询问医生的话音儿。

现如今过去三日了,再吃避孕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医生也不能完全肯定的说她会不会可能怀上,这样的事儿,毕竟人算不如天算,有的人用避孕套还会怀孕呢,有的人安全期照样中招,更有的人,想要孩子想疯了却偏偏怀不上,还真是各有天命。

陈潮生不知怎么的,心里又隐隐的有了期盼,女人总归是和男人不一样的,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人也会变的柔软下来,她若是当真有了,他必定会娶她的,而她,大约也不会舍得不要那个孩子。

毕竟,她那么喜欢小嘉树,她对孩子又是这般的疼爱。

明蓉却不免有些心慌起来,这一桩一桩的,事情都和她想的完全偏离了。

本来不预备有任何交集的男人,忽然就要一起去香港出差三日,本来想好的三日之后两人再无瓜葛,却莫名的就滚了床单,又有了三个月的赌约。

好吧,既然这样,既来之也只能则安之,她没什么好说的,可谁能想到她就恰好对这一种避孕药过敏了呢?

现在,就像是肚子里揣着一枚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她炸的四分五裂。

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唯一可以确定的大约也只有一件,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怀上他的孩子,和他结婚。

所以,如果真的有了孩子,她到底该怎么办?

回去的车子上,明蓉裹着毯子懒洋洋的看着车窗外,依旧是一句话都不想说,陈潮生问她想吃什么,她也只是摇头。

送她回了花月山房,陈潮生就去厨房让那老厨师给聂明蓉做鱼,他自然知晓打小看到大的小姐口味,琳琅满目的做了一桌子送上去。

可聂明蓉也不过只是每样尝了一口就搁了筷子。

陈潮生知道她有心事,她吃不下,他也没有勉强,只是佣人把饭菜收走之后,他在她床边坐了下来:“你心里想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明蓉定定看着他,漆黑的一双眼瞳,明亮澄澈,她的脸色依旧有些发白,可这样的白就将她的眉眼衬的越发漆黑起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蓉坐在那里,握着手机,动也不动,只是怔怔的坐着,她眼眶中的泪很久都没有掉下来,整个人像是傻了。

往事一幕一幕就在眼前不停浮动,过去二十多年的时光不是虚妄,是你生命里难以抹去的一段过往,是早已融入了血脉中让你不用回想就自然而然存在的历程。

而她和顾长锦的这段情,走到最后的时候,谁又能说得清楚,是亲情占据了更大成分还是爱情?

所以,她无法恨顾长锦,她希望他好,好好儿的活着,安然无恙的度过这一辈子。

所以,她更无法承受顾长锦会出事,无法承受他身上有任何伤害发生。

她也许早已深深的知道,不管将来如何,不管她是不是嫁给了别人,不管她生儿育女还是垂垂老去,她都不可能把顾长锦给忘记,她也永远不可能,对顾长锦的事,坐视不理。

她得去找他,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找回来,活着尚有希望,死了,却是真的一了百了了。

顾家只有他一个孩子,他如果真的死了,父母双亲怎么办?顾家怎么办?

人不能任性的为自己而活,爱情,不过是生命里的一部分,不能当作全部。

顾长锦他如果当真这样走不出来,执意要走上歧途,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也用自己的命来阻止他。

她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古往今来,人们都知,过刚易折,所以她这个人,活了二十八岁,害人伤己,她性子如此,从不肯开口言说一句,可心中实则早已懊悔不已。

顾长锦今日这般境况,种种根由都在她的身上,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量,她都得把他安然无恙的给找回来。

明蓉想清楚这些,立时抹干了眼泪爬起来去穿衣服,她简单了收拾了几件行李,拎了箱子就出了卧室的门。

聂家佣人见她拿行李出门,连忙上楼帮她拎了箱子,又笑着问她:“大小姐您这是要去哪?方才陈先生还在叮嘱我们,仔细照顾小姐呢……”

陈潮生……

明蓉不由得神思恍惚了一下,他很忌讳她提起顾长锦,也十分受不了她心里记挂着顾长锦,念着顾长锦,可如今,她这一趟西藏之行非去不可,他若是知道了,大约又该生气了……

可瞒着他,又怎能瞒得过?

佣人还在絮絮说着陈潮生怎样怎样好,怎样怎样关心她,明蓉却扶着栏杆一步一步下楼,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我这几日,有事要出一趟远门,陈先生那里,你们先瞒着吧,等我过几日回来了,我亲自与他解释。”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没有告诉陈潮生,要他知道了,大约又会横生枝节,她不能不顾顾长锦的生死,可他也容不下她这样关心顾长锦,他们还有赌约在身,若他当真阻拦,她怕是连离开宛城的可能都没有。

邮件最近的一封,日期是在三日前,三天的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间可以发生无数事情,而一个人结束自己的生命,大约眨眼间即可,她实在无法等下去了。

若他当真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她亦是无话可说,到那时,他想要她怎样负荆请罪,她自然都会一口答应。

让佣人先帮她订好了去拉萨最近一次航班的机票,聂明蓉又叮嘱家中佣人,若陈潮生问起她,就说她临时有重要的事情飞米兰了,因为事情紧急,所以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声,等她回来就联系他。

佣人知道这大小姐的性子,自然不敢多说多问就应了下来。

明蓉这会儿心里乱,就让家中司机开车送她过去机场,行车途中她隔一会儿就会登录一下邮箱看一看,看顾长锦又给她发了新的邮件没有,可一直到飞机预备起飞的时候,还是没有任何新的讯息。

陈潮生有事在公司耽搁了半日,想到上午离开时答应了她下午去看她,就吩咐秘书将行程往后推了推,空出了时间去花月山房,然后晚上陪她一起吃饭。

临下楼的时候,他忽地想起这一次的避孕药风波,不过是源自他的‘不守信用’,明明在香港时答应了她,以后他会做好这样的措施,可他却食言了。

但他这会儿却又想起来另外一桩事,离开香港的前夜,他在海边背着她回车子上时,她说起自己的鞋子很贵,他曾对她说了一句‘那我送你,一天一双好不好?’

当时她还和他逗了几句嘴,而回来宛城后,先是机场被围的水泄不通,后又是她和顾长锦的事闹的满城风雨,再然后他们讲和了,她却因为过敏进了医院……

他几乎把这事儿给忘的干净了,算起来,回来宛城也有十来日了,他该兑现自己的承诺。

RV的女鞋,高跟的经典款式每一款不同色的送下来,也不知够不够三个月九十天。

他对女人的东西了解的实在太少,送她的那些化妆品护肤品也不过是看她平日用什么就照猫画虎的买了回来而已。

但她喜欢高跟的鞋子,他却是知晓的清楚的,她那样的爱美,几乎每一双鞋子都是高跟,但他想的却很多,穿高跟鞋总有累的时候,平底也是需要备几双的……

陈潮生就亲自打电话给助理,要他去办这件事,助理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先是化妆护肤,又是鞋子……老板对聂小姐,可真算是上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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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陈潮生就亲自打电话给助理,要他去办这件事,助理接到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先是化妆护肤,又是鞋子……老板对聂小姐,可真算是上心极了!

不过,这么一些日子下来,他们几个陈潮生的心腹,也隐隐瞧出来了,他们家老板大约真是喜事将近了。

这么多年不开花的铁树,一夜之间就花团锦簇了,怎么也算是一件让人高兴的大事。

那聂小姐生的这般美丽动人,虽然过去名声有些不好听,可他们老板也不是傻子,他相中的人,又能差到哪里去?

这可是今后正儿八经的‘大嫂’,怎么讨好都不为过。

助理因此直接亮出了陈潮生这张招牌,哪怕是全球紧急缺货的款,也非得在最短时间里给他们调回来不可。

而现有的,自然是被他们第一时间送到了陈潮生的面前。

他的车子到花月山房的时候,将将下午四点钟,初秋天气高远,万里晴空如洗,花月山房占地面积巨大,绵延数里,聂家人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自然是风光无限。

陈潮生下得车来,示意聂家佣人将后备箱的几个纸袋拎下来,他一边沿着鹅卵石的小径穿过一片桂树林,一边随意问了一句:“你们家大小姐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聂家佣人得了聂明蓉的嘱咐,自然不敢乱说话,听得他问就笑着说道:“还没来得及和陈先生您说呢,我们大小姐今天有急事飞米兰去了……”

陈潮生步子蓦地顿了一下,他回身望着小心翼翼笑着的佣人:“怎么忽然去米兰了,我不是叮嘱你们,她刚出院要好好休养……”

“我们大小姐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她火急火燎的要走,我们哪里拦得住……大小姐还说了,说她来不及给您打招呼,让我们记得给陈先生你说一声,还说等她过几日从国外回来,会亲自去找您说这件事的……”

佣人这一席话,让陈潮生不由得脸上带了一抹淡淡的笑,她是什么性子他会不清楚?向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搁从前,她大约根本不会想到让佣人给他带话,现在能有这样的进步,倒也算是长进了。

佣人瞧着陈潮生脸色松缓下来,不由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是先瞒过去了,陈先生要是追问起来,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呢。

可这边刚松了一口气,陈潮生却又忽然问了一句:“对了,你们家小姐说没说要去米兰待几天?”

佣人斟酌了一下,答道:“总也要个四五日的吧。”

陈潮生心里略微一思量,四五日的话,他倒是能腾出两日的空闲飞去找她,只是不知道她看到他忽然过去,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以后身边也就没有这样一个男人了,会很心疼她,对她贴心的好,也会欺负她,让她气恼的恨不得咬他一口。

明蓉起来接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心头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却好像更强烈了一点。

只是,她端着杯子,却又想起来前几日她故意把他气走,两个人断了联络的事。

是珠儿牵的线,他又回来缠着她,糊里糊涂被他在车子上吃了个干干净净,就又莫名其妙的和好了。

但是这一次,好像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他也大约是真的铁了心了,绝不会再回头了。

可惜了珠儿的一片苦心,她和陈潮生,大约也只是这一场露水情缘的缘分。

他出现的时机太不对,她除却不肯向前,甚至一直都在向后退。

这天底下的事就是如此,有的人在一起十几年,都没能走入婚姻,却和刚刚认识几天的人成为了夫妻,你说他们有爱情吗?大约是有的吧,不然也不可能结为夫妇。

可你说那十几年的人就没有爱情吗?却也未必,不然那十几年怎么相守下来的?

人各有命罢了。

而她的命,她自己早就看清楚了。

她使劲甩了甩头,把陈潮生这三个字这个人全都从脑子里赶出去,不让自己再去想了。

她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出去吃饭,这边的饭菜她有些吃不惯,可折腾这么久也是真的饿了,竟也吃了不少。

明蓉让老板帮她雇了车子,就赶去顾长锦出现过的那个寺院。

可那寺院实在香火太过旺盛,游客,僧侣,朝圣者,多的不知凡几,她想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明蓉按着照片上的那个位置找过去,顾长锦拍照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藏民摊位,她拿了顾长锦的照片询问那个藏人小姑娘,有没有见过他。

那小姑娘一看到照片脸就红了,她的汉语说的有些结巴,可也能让人听懂,她磕磕绊绊连说带比划,明蓉听得不太清楚,却也隐约有些明白了。

她见过顾长锦,而且她还能带她去找到他。

只是摊位没有人管……

明蓉看着那些劣质的所谓天珠手串项链什么的,直接拿了自己钱包,将一沓厚厚钞票塞给小姑娘,要她带她去找人。

小姑娘使劲摆手,死活不肯要,急的脸都红了,明蓉无奈,只得等她喊了人来帮忙照看着摊位。

小姑娘步履飞快,明蓉本就高原反应强烈,跟的自然吃力,好容易到了一家小小客栈外,明蓉看到里面出来一个朴实的藏族妇女,见到小姑娘就喊了她的名字,格外亲热。

“卓玛,你又来找那个大哥哥?”那朴实的女人笑着打趣小丫头,目光却好奇落在明蓉身上。

小姑娘脸红的不敢看明蓉一眼,推了她向院子里走。

走进去,就听到了几声孩童稚气的读书声,而紧接着,明蓉就听到了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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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步顿住了,小姑娘讶异的回头看着她,院子里的孩童发现来了陌生人,读书声停了下来,顾长锦手中拿着书,也跟着回身看去。

阳光灿烈的恍若是碎金子铺了她满满一身,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胡乱扎了一个马尾,脸上也没有妆容,身上穿的是登山服和牛仔裤,马丁靴有些脏了,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没有想到她会忽然出现,手里的书本都掉在了地上,孩童们嬉笑着四散跑开,他的眼睛红起来,嘴角却微微扬着,念了一声她的名字:“阿蓉。”

明蓉看他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忽然就长长的舒出了一口气来。

谢天谢地,他活着就好。

她跟着他去了他的房间,顾长锦把她的背包接过来放在桌子上,他的眼睛格外的亮,一直都在看着她。

明蓉能感觉到他的欢喜,可他越是这般,她越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劝他。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顾长锦拿了一个小小的板凳,坐在她的面前,终于没能忍住,开口询问。

明蓉打量着他,他穿了藏民的衣服,却浆洗的干干净净,来西藏这么久了,他除却肤色黑了一点,再没任何变化。

他看到她看自己,不由得笑的像个孩子:“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变丑了?”

明蓉摇了摇头:“长锦。”

“嗯,阿蓉你想说什么?”

明蓉垂下了长长的睫毛,视线滑落下来,定格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他们当初订婚的戒指,他还在戴着。

她觉得心口微酸,只能转过脸去不再看。

窗台上露出几张脏兮兮的小脸,笑眯眯的往屋子里偷看,孩子们一点都不怕他,被他发现了,就哄笑着四下跑开了。

顾长锦站起身走过去,把窗子关上了,外面的笑声忽然就更大了起来。

明蓉抬起头,看到他从窗子那里射进来的阳光中走来,可他的脸容却是模糊的。

原来她已经看不清他了。

原来铭刻在心里的那些人,那些事,也会被时间给磨的面目全非。

“我前些日子见过程茹一面,她的肚子已经大了一些,怕是该有三个多月了吧?”

明蓉的声音像是碎裂的玻璃盏,忽然将他整个人划的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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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蓉的声音像是碎裂的玻璃盏,忽然将他整个人划的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他站在那里,没有再走过来,他脸上的笑也凝固了,摇摇欲坠的让人心酸。

“稚子无罪,长锦,回去吧。”

明蓉终究还是咬咬牙,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无比。

“阿蓉,你知道的,我这个人钻了牛角尖,就再也没办法清醒了。”

“那么,你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回到你身边吗?顾长锦,如果你用死来逼我,或许你真的能成功,但是,这结果是你真正想要的吗?”

“没有你,我生不如死。”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离开一个人就活不下去了!”

“你爱上了他了是不是?”

顾长锦的眸子倏然亮得逼人,他上前一步扣住她的肩,这一声问,像是一颗又长又锋利的钉子,瞬间就钉入了她的灵魂中去,明蓉只觉得神魂一荡,她怔然的睁大眼睛望着顾长锦那一双眼眸,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你爱上他了,阿蓉,我料得没有错,你如果厌恶一个人,与他在一起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他缓缓松开她的肩,眸子红色更深,声音却沉沉发堵。

“那你还来西藏做什么?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就算是真的死了,又与你何干?”

“顾长锦!够了!”明蓉终是再也忍不住,她抬起手,重重的一耳光搧在顾长锦的脸上:“你非要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是不是?是啊,你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没有嫁给你,二没有怀你的孩子,我顶多为你掉几滴泪,可你的父母呢,程茹肚子里的孩子呢!顾长锦,人活着能不能往前看?我和你之间已经过去了,了断了!”

“于你来说是过去了,了断了,可于我来说,永远都过不去,断不了!”

“说真的顾长锦。”

明蓉疲惫的笑了一笑,她身心俱乏,实在是觉得累的无法忍受,她尽人事,听天命,顾长锦如果想明白了好好活着,那自然最好,可如果他真的要做傻事,那么她也无能为力。

“如果这些话,是你在没有和别人结婚之前说的,我大约还会信上几分。”

“我与你说过了阿蓉,我当时实在是太生气失去理智……”

“顾长锦,我那一天什么都没有做,我进去就后悔了,所以我反悔了,走人了,我没有和那个男人上床。”

明蓉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他:“可是你去香港找我之后那一晚,我和陈潮生睡了,顾长锦,那是我的第一次。”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蓉最恨别人将她看轻,此时更是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毕竟……她一点都不愿让陈潮生看轻她。

只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明蓉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见到他,定然要退避三舍,不对,但凡知道他可能在哪里出没,她就绝不靠近那里半步!

走廊另一端有脚步声传来,明蓉借机立刻匆匆离开了。

她从他身边走过时,陈潮生又嗅到那熟悉至极的香味儿,似兰似麝,勾着你的心魂,扯着你的愁肠。

他闭了闭眼,她的脚步声渐渐到了他的耳后,他终究还是转过身去,张开嘴,想要唤她名字,可她步履轻快,转过回廊的拐角,黑色的裙摆飘摇而过就消失无踪了。

陈潮生第二日收到她派人送来的包裹。

附赠一张便笺纸。

她的字迹有些潦草,根本不像女孩子,陈潮生将那便笺纸的折痕抚平,不过短短两行字,他却看了好一会儿。

她说,鞋子她还回来了,除却那一日穿出去那一双,已经脏了,她会按照原价赔给她。

她派来的人,还傻乎乎的问了一句:“聂小姐让我问您的银行账号,她说她会汇款给您……”

陈潮生脸色难看的让人心头发颤,他挥手让那人出去:“我会和她说的。”

来人如蒙大赦,立刻溜之大吉。

陈潮生拿了手机直接拨她电话,明蓉却不接。

他干脆不再打,直接编辑了一条简讯按了发送。

毕竟我和聂小姐之前睡过那么多次,鞋子就当我送聂小姐了!

明蓉看到短信就气了个半死,她清清白白的身子特么的就只值一双鞋的价钱?

她恶狠狠摁着手机,打了一串字,却最终还是全删了,就回复了他两个字,谢谢!

陈潮生盯着那两个字,目光渐渐灼灼如火,几乎想要将那屏幕给盯出两个洞来,不知多久,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点了一支烟站起身来。

从前每一日都盼着早一点下班见到她,日子好似不再如死水,渐渐有了盼头,可如今,他又回到从前光景。

睁开眼,太阳从地平线升起,闭上眼,月满中天,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有什么分别呢?

只是,涟漪满塘的一颗心,又能不能适应再回到从前的死水一潭?

聂明蓉……

真恨不得,从来不曾遇到过你。

明蓉忙里偷闲,约了掌珠吃饭,她与傅竟行的婚期逼近,纵然傅竟行事事都兜揽了,可有些事掌珠却又必须要亲力亲为,又兼之初初怀了身孕,反应有些大,整个人也瘦削了一圈。

好在傅家二老如今待她越发的好,尤其在得知掌珠又有了身孕时,傅家上上下下更是恨不得将掌珠给捧在手心里才好。

就连越发不爱管小辈闲事的傅老爷子都亲口发了话,谁敢给少奶奶一丝丝儿的不痛快,他就让谁好看!

其实哪里用他老人家发话,傅竟行爱妻如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命人人皆知,又有谁敢让掌珠的日子不顺心?

她唯一的烦恼大约也只有日日吃什么不吐,吃什么对肚子里胎儿好罢了。

明蓉瞧着小妹有些消瘦,自然心疼无比,想到婚期还有半个月就要到了,不免担心她受不受得住,不用想也知道,婚礼定然是盛大无比,可是风光无限是给外人看的,明蓉只心疼小妹那一日能不能撑下来。

掌珠知道姐姐担心自己,就莞尔一笑道:“竟行也担心我,婚礼的程序已经简化了一部分,可你也知道,他为了婚礼花费了太多心血,我也实在不忍心那些心血白费了,好在到时候也差不多快三个月,反应也不会再这般大了……”

明蓉点点头,握了她的手道:“姐姐那天会一直陪着你的,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不要硬撑,什么都没有你的身子和肚子里孩子重要,知道吗?”

“竟行也是这样说呢……”掌珠微微低了头,轻轻抚了抚小腹,女人的母性天成,她此刻眉眼温婉柔和,完全是一副盼着宝宝出生的慈母模样,明蓉看的不由得有些羡慕。

她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做母亲的机会。

毕竟,她还不知道自己这辈子到底还会不会嫁人。

“姐,你和陈潮生……真的结束了?”掌珠还是觉得有些遗憾,明蓉不喜欢提陈潮生,可她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对啊,结束了啊。”明蓉给掌珠夹了一点青菜,淡淡笑了笑:“分分合合,很正常嘛。”

“姐,你心里就真的一点不觉得遗憾吗?”

掌珠抬起手,轻轻握住了明蓉细瘦的手指:“姐,我现在很幸福,我想你和我一样幸福……”

明蓉叹了一声,想到报纸上乱七八糟写的那些新闻,说陈潮生和穆媛媛第二次一起出席活动了,说陈潮生的车驾深夜送穆媛媛返回香闺了……

虽然并不能全信,可到底也不是空穴来风。

“珠儿,姐姐没有你这样的运气,能遇到傅竟行这样好的男人,姐姐现在只想看你风风光光出嫁,然后把肚子里的小宝宝好好儿的生出来,姐姐就心满意足啦!”

“那我把我的好运气分给姐姐……”

掌珠忍不住红了眼圈,说着孩子气的傻话,明蓉忍不住笑起来:“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都是傅竟行把你惯的了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掌珠忍不住红了眼圈,说着孩子气的傻话,明蓉忍不住笑起来:“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都是傅竟行把你惯的了吧……”

“姐,你现在还爱顾大哥吗?”

掌珠抱着姐姐的手臂,轻轻问了一句。

明蓉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珠儿,我已经不爱他了,可他在我心里,永远都会有一个位置……”

她抬手,拨了拨额前的头发,垂眸盯着被子里的果汁残痕:“你或许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于我来说,他其实就像你和明朗之于我一样,我想让他好好儿的活着,家庭幸福,长命百岁。”

“姐,我明白,二十多年的陪伴,不是亲人也和亲人没有什么区别了,只是,姐……这些话,你和陈先生说过吗?”

明蓉眉毛微微扬了扬,漫不经心道:“他不让我提顾长锦的名字,我干嘛要自讨没趣?”

“姐……”掌珠忍不住娇嗔一声:“该说的你一个字都不说……真是要被你给气死了!”

明蓉赶紧抚了抚她后背:“你现在怀着小宝宝呢,可不许给我随便动怒,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安安心心等着做你的新嫁娘就成了!”

“姐,那你就不能让我这个做小妹妹的省点心吗?我都生二宝了,你还孤家寡人一个……”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你肚子里小宝贝生下来之前,我一定给你找个姐夫!”

明蓉只想赶紧把这小磨人精给打发了,自己说的这句话转头就忘干净了,掌珠却记着,傅竟行来接她回去的路上,她就给陈潮生打了个电话。

珠儿现在孕早期特别容易困倦疲累,不过是出来和明蓉吃了一餐饭,这会儿整个人就懒懒的窝在傅竟行怀里不想动,给陈潮生的电话一接通,她那一声‘喂’将将出口,傅竟行差点就条件反射的直接把她手机给扔了……

那嗓音,也实在有些太过于迤逦婉转了……可那罪魁祸首压根不知道自己此刻那样微哑甜润的嗓音有多撩人!

傅竟行努力克制了许久,方才将心底那翻腾的醋意给狠狠压了下来,珠儿现在怀孕了,手机辐射这么大,以后还是不要让她带着手机了,反正她有什么事,他都会帮她摆平的……

“三小姐有什么事儿吗?”陈潮生大约是正在忙着,电话接起来就十分的言简意赅。

掌珠轻咳了一声,说谎对她来说,还真是最不擅长的技能。

“我有点事,想拜托陈先生帮忙。”

掌珠一边说,一边安抚的捏了捏傅竟行的手指,冲他眨了眨眼,知道他爱吃醋的很,生怕他会听了她的话立刻就忍不住爆发了。

傅竟行一双眉毛深蹙,那样好看的人,生气的时候却是一脸的生人勿近,掌珠却不怕他,笑的甜美无比,仰脸就轻轻亲了他一下。

傅竟行握住她柔滑小手,只觉得方才还躁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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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却还是不悦,她有什么事他这个做丈夫的摆不平,要去找陈潮生开口……

陈潮生闻言倒是笑了一笑:“有什么事是你们家傅先生都搞不定的?”

“还真是非陈先生莫属呢,你也知道我那个长姐……”

掌珠故意轻轻叹了一声,一副无奈的口吻:“从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风风火火的,这又不知道怎么忽然说要去山里住几日找灵感,我实在太担心她,可我现在当真是不方便出门,她又不让家里佣人跟着,说要一个人住上二三日……”

陈潮生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支名贵的钢笔,闻言声色淡淡道:“三小姐找错人了吧。”

“我知道我很冒昧,但她明日就要走,我实在也是找不到其他人了……”

“顾长锦呢?”

掌珠等的就是他问这一句,不由得笑道:“我长姐和他早已分手了,现在也早就断了来往,她怎么肯让他跟着?”

陈潮生倏然收紧了手指,短暂的两秒钟沉默之后,他抬起手松了松领带,“三小姐难道会不知道,我和聂大小姐也分手了。”

“陈先生如果不愿意的话,也就算了,我知道是我强人所难了,只是,我长姐要去的那个地方,据说民风很彪悍,我怕她会遇到什么危险……”

这还是刚才吃饭时,明蓉与她随口提的,她和工作室的员工一起,自然不是独行,她方才那些话,不过是诳陈潮生而已。

“那我不打扰陈先生工作了……”

掌珠说着就要挂断电话,陈潮生的声音却又浮浮沉沉传来:“她什么时候出发?”

掌珠立时欢喜不已,她还当真是赌赢了,她就能猜到,陈潮生心里绝对还割舍不下长姐,长姐不肯捅破的那一层窗户纸,她来捅破就好了。

她就知道陈潮生若知晓了长姐和顾长锦现在并无来往了,定然会有所触动,其实很多时候,两个人之间需要的不过也就是一个契机而已。

掌珠立刻将时间说给了陈潮生知道,又道了谢,这才挂断了电话。

“你对你姐姐比对我还要上心……”男人轻哼了一声,可一双手臂,却仍是紧紧揽着她在怀中。

掌珠的手指摩挲着他白色衬衫上精致的木质纽扣纹路,娟秀的眉眼含了点点笑意:“你日日就在我身边,哪里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来操心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之前设计师设计的那一款全露背的婚纱,实则她是非常喜欢的,可她却也知道,傅竟行那天字一号大醋缸,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掌珠本就是不喜交际的性子,唯二的好闺蜜也都嫁了人,伴娘只得让傅家去安排,也因此,今日伴郎倒都是傅竟行那边亲厚的,可伴娘傅竟行却干脆让婚礼企划挑了五个还算周正的女孩子充数就罢了。

毕竟,傅家和傅竟行摆在这里,想做伴娘的千金小姐也多了去了,可傅竟行实不想再招惹出什么眉眼官司,也不想再横生事端了,毕竟哪怕他如今就要大婚,宛城做着梦想嫁他的小姐名媛们也数不胜数……

傅竟行自然不会招惹她们,可就怕有些人戏太多,再惹出什么来,让他的心肝宝贝凭白生一场闲气。

两人执了红绸两端,正要下船的时候,掌珠身侧那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忽然‘咦’了一声。

掌珠闻声不由得将团扇稍稍移开,向那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看去。

足有巴掌大的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不知从哪里悠悠然翩飞而来,它最初时还绕着船舷飞舞,可到最后,竟是直直飞到掌珠身侧,就那样缓缓落在了她的花冠上,停住,不动了。

这已到秋季,又是江边,四周开阔无比,没有花草,而这样一只罕见稀奇的蝴蝶,又是从何处飞来的?

就像是忽然凭空出现的一般,让人不由得惊愕万分。

傅竟行也注意到了这不寻常的一幕,他不由得靠近掌珠一步,轻轻搂住了她的腰。

掌珠一双眼睛已经红了,可眼底却有水光潋滟的笑意。

她知道的,凤池放心不下她,特意回来看着她出嫁了。

她兑现了对他的承诺,要做最美丽的新娘,风风光光的出嫁,所以他也兑现了对她的承诺,他会在天上看着她。

“凤池……是你吗?”

掌珠轻轻呢喃着,她缓缓伸出手,摊开掌心。

心里默默的念着,凤池,如果这真是你的魂灵,你就飞到我的掌心里来。

她这一句刚默念完,那如人手掌一般大的蝴蝶竟是当真慢悠悠的从她头顶花冠上飞了下来,缓缓降落在了她的掌心里。

掌珠的泪,扑簌簌的就落了下来。

那蝴蝶好似是受过伤,飞落的时候掌珠清晰的看到它一边的翅膀翕动有些无力。

凤池失去了一只手臂,而这蝴蝶的一个翅膀也受了伤……

若当真是巧合,又怎会就这般的巧合?

那蝴蝶在掌珠的掌心停留了足足有一分钟,方才缓缓的又飞走了,它飞的很缓慢,仿佛在留恋着什么一般,绕着船头又盘旋了很久,方才渐渐的飞入江心那边,消失不见了……

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有时候迷信也是一种难得的慰藉。

掌珠自凤池死后,日夜难安,她想到他的名字就会落泪,毕竟,生活在这样的年代,人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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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这一番奇遇,却让掌珠寻得了莫大的安慰,既这蝴蝶可能是凤池的魂灵所寄,那是不是当真也有天堂的存在?

若天堂当真存在,凤池这样好的人,是必定要去天堂的……

“珠儿,凤池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傅竟行小心的帮她将眼泪擦去,重又握紧了她的手:“笑一笑,不要让他为你担心。”

掌珠用力的点头,她回过身来,追寻着那蝴蝶飞去的视线也恋恋不舍的收回。

凤池在天上看着她呢,她要笑着,幸福着,做一个最美丽的新娘。

车队到了傅家的主宅,掌珠被傅家众人簇拥着到了婚房,景淳和湘君她们早已等着她了,换好了主婚纱,又休息片刻,就该去他们的婚礼主场。

因着傅家是传承足有百年的传统之家,而傅竟行又是傅家长子,未来傅家的家主,所以他们的婚礼是必定要在傅家老宅举行的,但是婚礼之后的蜜月,却是由着这新婚夫妻自己随意来定,总之,傅家二老是闭着眼只管慷慨出钱,其他一概不干涉的。

婚礼上没有放婚礼进行曲,用的是他们当初拍香氛广告时的一段原创古琴曲。

那一段原创古琴曲是在柳璧君和廖润声携手远走退隐人世时惊鸿一瞥出现的,傅竟行早已重金买下了这一段曲子的所有版权。

景淳捧着花束站在人群之中,傅竟行挽着掌珠的手走过红毯的时候,他们二人一直都在看着对方,仿佛这全世界的喧嚣都和他们没有关联,他和她的眼睛里,视线里,都只有彼此一人。

宣誓的时候,景淳哭的已经不能自已,这世上她自来最羡慕的,也只是掌珠一个。

她是傅家唯一的女孩儿又如何,她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又怎样,她的爱情,她的婚姻,永远都无法得到一个圆满。

嘉树做了小花童,围着掌珠和傅竟行欢快的像是一个得到了肉骨头的小狗,掌珠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刚刚孕育的小小生命,她又要做母亲了……

景淳艳羡的看着掌珠,而她呢。

每一次回傅家,妈都会催着她赶紧要孩子,可她又怎么怀上孩子?

林垣没有碰过她,从新婚之夜开始,他睡在她的身边,却不肯碰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但现在,这些混小子都打发了,余下大把时间都是他和珠儿的,傅竟行此时实在懒怠再想傅竟尧的事,回身直接把珠儿抱了起来就回了新房……

掌珠下意识的勾紧了他的脖子,却娇嗔的瞪他一眼:“我自己都会走的……”

傅竟行含笑不语,只是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而他自己却也俯下了身子,轻轻吻在了她的眉心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掌珠却睁大了莹莹双目:“你说的是……哪一次?”

傅竟行佯怒捏她的小鼻子:“还有几次?不就是在花月山房那一次……”

掌珠立时翘了翘小嘴,轻轻‘哼’了一声:“你还有脸说。”

巴巴儿的跑来聂家提亲,提亲的对象却是聂嫣蓉……

如今这些过往,他们早已都释然了,掌珠心里更是不会再有郁结,这样故作生气,也不过是给他撒娇而已。

“可我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你……”

傅竟行小心翼翼的生怕压住了她,双臂就撑在她身侧,浅浅吻着她脸颊,家居服的衣领微微有些松垮,将她肩上浅粉色的伤痕露了出来,傅竟行忍不住低头吻上去:“珠儿,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你都说了好多次了……”

傅竟行只是一笑:“我们去香港之前,先回一趟杭州吧。”

本来婚前想要带着嘉树回去一次的,却到底还是没能成行。

掌珠脸上的笑一点一点的凝固了,他提起香港,她又不能自已的想到凤池。

渠家那一栋宅子还安好无损的立在那里,可是他却再也回不来了。

“竟行,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凤池他死了,也是好事,他这个人,一根筋的很,认准了什么事什么人,就绝不会放弃回头,他活着,一辈子孤零零一个儿……”

掌珠的眼泪缓缓滑了下来:“我有时候想,我若是让他结婚娶亲,他定然会听我的愿意去这样做,可就算他娶妻了,他这样的性子,他也不会高兴……”

“可他现在真的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还是难过的很,如果当初我不认识他,他没遇到我,是不是如今他依然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依然无忧无虑的活着?”

“珠儿,如果我是渠凤池,我宁愿只活到这般年纪,也要遇见你。”

傅竟行低头把她的眼泪吮去:“珠儿,生死有命,每个人都有他的命数,总有一日,我们也要离开这个世界,不过是早晚而已……”

“我什么都懂,我只是太难过,凤池他这么年轻,他还未到三十岁……”

掌珠闭上了眼:“总会想起过去的那些岁月,在康普顿的时候,如果没有他,我一个人怎么撑过去?”

而后来,如果不是渠家出事,他的父亲死于非命,他不得不抛下她离开加州,故事的结局谁都不知道会是怎样。

也许,她已经嫁给了凤池。

“过几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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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竟行抚了抚她柔顺的头发:“珠儿,他已经去了,你不要忘了他还有很多心愿,你还和我说了,你要去看一看他走过的地方呢……”

“竟行,我们这个孩子出生之后,我想带他去祭拜凤池。”

傅竟行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也知道,凤池的英年早逝是掌珠心里抹不去的伤。

他不嫉妒渠凤池,他也不生气他在珠儿心里留下这么浓墨重彩的印迹,渠凤池这样的人,他实则就像是他的偶像哥哥一样,让人无论如何都不能不喜欢他。

傅竟行真的庆幸命运对他的偏爱,在他空缺那四年,上天如果给渠凤池一次机会,他这一生,怕是就要和珠儿错过了。

他们的蜜月之行从杭州开始,夫妻二人带了嘉树在杭州小住了七八日,昔年曾一起去过的地方,今日又再一次重温,却全然都是不一样的滋味。

断桥犹在,明月依旧,他们在西湖的夜色里乘船夜游,就像是那一年那一夜。

他吻了她,对她说,珠儿,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人。

傅竟行一如那夜一般低头吻她:“珠儿,我们一辈子不要分开。”

他没有说生生世世,来生来世。

他终究还是爱她至深,连她将来生许给了渠凤池,都默默的容忍接受。

掌珠心性聪慧,又怎会不知他的这般包容,她毕竟是他的妻子,可她的心里,却也永远给凤池留了方寸之地。

“好,我们这辈子,永远不要分开。”

她的额头抵在他的额上,他的手掌抚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以天地为证。”

她的唇角扬起来,“以星月为证。”

七个月后,她在香港经过艰难的产程,生下一个小小可爱的女儿。

傅竟行为女儿取了一个名字,傅清许。

问渠那得清如许。

而渠凤池,他就是这世上最至情至性,最澄澈干净的那一个人。

就算有一日,这世上的人全都忘却他,他的粉丝,爱慕他的那些人,甚至她和傅竟行……

却还有清许会帮他们记着,用这一笔一划,横平竖直下来的方方正正的两个字,永远永远的记着。

掌珠母女出院之后,傅竟行却也悄然去国外做了一个小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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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蓉倏然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几乎瘫软在了车座上,而那两人,回头向车内看了一眼,却也不得不转身飞快离开了。

周慎思似是也到了强弩之末,他靠着车身缓缓滑坐在了地上,鼻梁似乎折断了,鼻血糊了一脸,周慎思抬手摸了一下,疼的不停抽气,吗的,别让他逮到那三个混蛋,他定然要把他们鼻子给割下来!

警察过来简单询问了几句,瞧着周慎思的跑车,就以为是富二代闲着没事打架斗殴呢,简单训了周慎思几句,就让他先去医院看伤,而他们就让人去调地下停车场的监控……

周慎思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警察叔叔:“找到那三个孙子,别忘了告诉我一声啊警察叔叔!”

明蓉看着他那一张漂亮的脸此刻几乎变形了,一脸的血污,不知多狼狈,却还贫个不停,忍不住拧眉道:“周慎思你还说话,省点力气吧,待会儿缝针有你哭的!”

周慎思捂了鼻子,斜睨着明蓉:“你这就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刚才被那三个男人逮走了,可就不一定是什么下场,好一点呢,劫你的色,你留条命,再狠点,先奸后杀,要不然就是给你卖到深山老林里给老光棍做媳妇,生一窝孩子就跟母猪一样,还要下地栽秧上山放羊……”

“你是不是被卖去过?要不然你知道这么清楚?我看你这张脸生的这么漂亮,说不定就是被当成女人拐走过,然后人家准备先奸后杀你的时候才发现你丫是个男人才给你放回来的?”

明蓉真想再拍他一巴掌,伤成这样子还这么多话,怎么刚才那人不是把他的嘴给打烂了呢。

“你嘴怎么这么损啊?怎么说我也救了你啊,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呢?”

明蓉把他塞到自己车上,又给他扣了安全带,见他脸上的血糊了半边脸,说不出的凄惨,明蓉忍不住叹了一声,这孩子再怎样嘴巴损,可人当真不坏,就冲方才他把她锁车里自己在外面挨打,她也得记着这份恩情。

她随手抽了车上的纸巾,轻轻把周慎思脸上沾着的那些血污一下一下擦掉了。

周慎思原本还在瞪着她,预备她还击后继续控诉她,可他实在没料到她会这样温柔给他擦脸上的血,他一时之间怔住了,就那样呆呆坐在那里,仰着脸儿,任明蓉擦拭着。

其实他很少和女人这样亲近,也就是母亲和奶奶,才会这样亲昵待他,他瞧着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其实也就是图个乐呵,他心里门清儿,那些女人要说爱他,他也是信的,可她们更爱的是他口袋里的钞票,和明晃晃的这个周公子的身份。

逢场作戏笑闹几句也就罢了,再近一步,他却是自来不肯的。

明蓉给他擦了脸,见他像个小傻子一样动也不动,不由得抿嘴笑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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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思眨了眨眼,忽然‘哎呦’一声捂住了鼻子。

明蓉吓坏了,脸色大变:“怎么了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周慎思却已经惨叫连连:“完蛋了……我的鼻子好像彻底断了……”

“不会吧?你别担心,你放心,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接好的!”

明蓉一张脸都白了,周慎思却觉得她这样儿比她之前妖精似的满身狐媚可爱多了,他捂着鼻子又叫了几声,“……我毁容了,我们家老太太肯定要发疯了,我不管,聂明蓉你得负责,都是因为你……”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整容医生,一定让你的鼻子和从前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一模一样!你把镜子摔碎了,再粘起来,还是从前那样儿吗?”

“那你说怎么办……”

周慎思捂着鼻子斜她一眼,却是有些嫌弃的口吻道:“我觉得你也只能以身相许了……”

明蓉忽然抬起手,把手里捏着的那一团沾着他血的纸巾轻轻丢在了他脸上,周慎思‘身受重伤’自然躲不过,只得挨了一下:“我都这样儿你还打我!”

明蓉却绕过车子上了车,“去医院吧,再耽搁下去,别真毁容了。”

周慎思瞧着她忽然冷清下来的模样,不露痕迹的眸色沉了沉,她……好似与传言中说的那个聂明蓉,根本是两个人。

让他渐渐的,怎么都猜不透了。

处理完伤,已经是深夜,周慎思这模样不敢回家去,老太太要知道了,一定闹的人仰马翻,他想想都头疼。

他又是为了她才成了这样,更何况,她本就要和他‘交往’的,那么周慎思这几日住在那里,自然由她负责最好不过。

江边的那一栋宅子之前刚收拾过,明蓉就开车送他回了那里,周慎思下车,环顾了那小小的院子一番,撇了撇嘴:“还没我家厕所大呢……”

明蓉懒怠理会他,一边开了灯,一边怼了他一句:“是,周公子您上个厕所还得开着跑车呢,早上是在八百平米的床上睁开眼的,智商高达二百五,流的眼泪落在地上就是珍珠,头发还是七彩的,真.玛丽苏.周公子,对吗?”

周慎思愕然睁大了眼:“我艹!你品味也太独特了,这样的小说你都看过?”

明蓉不理他,打开柜子,拿了干净的被子放在床上,“你快睡吧,我也回去了。”

她说完就向外走,周慎思却忽然一瘸一拐过去堵了门:“不行,你不能回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蓉不理他,打开柜子,拿了干净的被子放在床上,“你快睡吧,我也回去了。”

她说完就向外走,周慎思却忽然一瘸一拐过去堵了门:“不行,你不能回去!”

明蓉偏头看着他:“为什么不行?”

“这江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肯定到处都是孤魂野鬼,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万一来的是聂小倩也就算了,我就勉为其难让她吃口豆腐,可要是来的黑山老妖那怎么办?”

明蓉真想一个白眼翻死他,可看着他鼻梁上贴着纱布,脸上一片青一片紫的,她到底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声:“祖宗,我睡隔壁行了吧?”

周慎思特别认真的点了点头:“行,不过,我今晚体力不支,你可千万不要半夜忍不住了来敲我的门……”

“我敲你个死人头啊!”明蓉真是气都气不出来了,她这身边都是些什么奇形怪状的奇葩啊!

周慎思见她气的火冒三丈,他就心满意足的躺床上睡觉了。

明蓉却翻来覆去一直到深夜还没有困意,隔壁安安静静,周慎思大约是睡着了,也真难为他,这一身伤还能睡的猪头一样。

陈潮生现在也不知到底什么样了,本来人就瘦,那几日几夜的折磨下来,整个人更是不成样子了。

他告诉她要她等着他回来娶她的,可没有了性命,哪还有将来?

她不想考虑其他的,不管庄静姝用什么办法,总归保住他的命就是好事儿,等他回来了,若是生她的气,就把她狠狠打一顿好了,她和周慎思不会发生亲密的关系,她并不喜欢他,她喜欢的人……

是那个宁愿自己受尽折磨也不肯放弃她的男人。

她哪里值得他这样做?其实,她自己都知道,她真的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人,她脾气坏,又自私,看起来挺精明的,其实却总是给人添麻烦……

怕是他跟她在一起这短短数月,糟心的时候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明蓉想到他,忍不住又开了手机翻看他们那一夜的简讯。

他说他想她了,他问她有没有想她。

明蓉一字一字的看着那些简讯,仿佛眼前又出现他那一夜的模样,有些放浪不羁,却又别样的迷人。

她想要给他发一条简讯,说她想他了,可那简讯打出来,却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发送,等他安全回来吧,等他没有性命之忧了,她一定会告诉他的……

明蓉和周慎思拍拖的消息不胫而走,宛城几乎炸开了锅,周家的家世和宛城其他名流有些不同,从商是周慎思父亲出生之后才开始的,而之前的周家,那可是祖上出过十几位进士和大儒的书香门第,建国后也是大家辈出,周家的子弟数一遍,恐怕学历最差的就是周慎思这个金融学硕士了……

这样的人家,对娶进门的媳妇人选,最看重的就是身家清白,学历出众,而家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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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思虽然是周家的混世魔王,但拿出去放在宛城的公子哥儿里,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了。

周家向来低调,几乎算是甚少在人前露面的,也是因此,宛城忽然传来周慎思和聂明蓉拍拖的讯息,简直像是水滴入了油锅中,瞬间就沸腾了全城。

若说周慎思是一块美玉,那聂明蓉在宛城少爷千金们眼里,就是地上的烂泥。

从前她跟陈潮生,众人虽然觉得吃惊却也不曾跌破眼球,毕竟陈潮生本人也是毫无根基,底层打拼上来的,这样的男人,并不太注重女人的家世或者名声。

可周慎思出身周家啊,周家老太太当初可是跟着周总理出过国做过高级翻译的人物啊!他们这样人家的少爷,怎么会看上聂明蓉这样的女人?

但当周慎思戴着口罩和墨镜与聂明蓉在宛城最豪华地带出双入对的照片被人拍到之后,这绯闻才算是真正的落实了。

据说当日,周家老太太搬出老花镜,对着聂明蓉的一堆照片翻来覆去研究了许久,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孩子长的好看,和她宝贝孙子很配。

至于外面传的那些流言,老人家豪气干云的一摆手,“当年我陪着总理出国的时候,还有人说我被美帝的纸醉金迷晃花了眼要留在资本主义国家过腐败日子不回来了,老头子吓的一天给我打十个电话劝我迷途知返,我真是哭笑不得,偏生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所以啊,我这辈子,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其他的,我一概不信!”

得,这是过了明路了,老太太已经张罗着让人给大孙子打电话,赶紧把未来孙媳妇给领回家让她好好看看……

周慎思闻言差点蹦起来,他可没说要给这妖精结婚,奶奶在那凑什么热闹呢,再说了,他不过是泡个妞儿而已,要是泡一个娶一个,周家建三宫六院也养不住啊。

明蓉更不想,她原本就是利用一下周慎思而已,牵扯到长辈却不是她的本意了,周家老太太被周慎思整日念叨着,她都对这个可爱的老太太很有好感了,就更不想让老人家失望。

毕竟,她不喜欢周慎思,而陈潮生,也总是快要回来了。

与周慎思的绯闻传出去差不多过了四五日,明蓉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她听到声音,立刻辨出了是庄静姝。

明蓉瞧了一眼正在车边等她的周慎思,就转过身往另一边走了几步,这才开口:“喂,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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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周慎思腿还没好利索,却咬着牙将她抱了起来,明蓉整个人都虚脱了,根本使不上力,所有的重量全都压在他身上,周慎思立时觉得那条伤腿剧烈的疼了起来……

可他死咬了牙撑着,稳稳抱了明蓉快步往车子那里走,明蓉疼的快要失去意识了,眼皮沉重的想要阖上,周慎思就大声骂她:“聂明蓉你不是听出息吗?怎么肚子疼就把你打败了?我可告诉你啊,你要是得什么绝症,咱俩立刻就得吹,我还得给我们周家传宗接代呢……”

“行啊,我要是真得绝症了,我就自个儿找个地方安静的死,肯定不会拖累你的…………”

明蓉闭着眼,鼻端全是周慎思身上的味道,他真臭美,一个大男人还用香水,可这香水味道其实还挺清新的,明蓉觉得周慎思这个人品味真的很不错,他的穿衣打扮也比陈潮生那个标准的直男高了不知道几个段位,这男人,将来也不知道谁能收服他……

明蓉和周慎思此时却都不知,在不久的将来,周慎思也会遇到一个女孩儿,比起他在聂明蓉面前的毫无形象荤话连篇,他在那个女孩儿面前,却是连一个脏字都不敢说出口。

聂明蓉不知道把他嘲笑成了什么样,可他就是没有办法在她的面前随心所欲,只有爱一个人,真正的去爱,才会心甘情愿的给自己背上枷锁吧……

周慎思把明蓉抱上车,她已经疼的神志不清了,他一边飞快的开着车,一边不停的唤着明蓉的名字,她只是偶尔断续的应一声,那声音与她平日里嚣张得瑟的精气十足却是孑然不同,竟是虚弱的让周慎思也不免心怜了起来……

他一路飚车,不知闯了多少红灯,又一路抱着明蓉冲到急诊室,待她被护士推进病房,周慎思才靠着墙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整个人累的几乎都虚脱了,而那伤腿更是疼的早已麻木。

周慎思紧咬着牙根,缓缓将裤管挽起来一截,膝盖被踢伤的那一处,原本好的七七八八的伤口又撕裂开来,血糊了半截腿,连裤子都快被黏住了。

周慎思浑身被冷汗湿透,不知多久,他才觉得恢复了一些气力,勉强扶了墙站起来,叫了个路过的护士带他去包扎伤口。

周慎思生的漂亮,嘴巴又会甜言蜜语,一声‘小姐姐’喊出来,那小护士脸都红透了,带他去处理伤口的时候,人小姑娘就耐心十足又温柔无比,周慎思小姐姐长小姐姐短,把人小姑娘撩的都春心荡漾了,愣是给他那膝盖包了一层又一层,还打了一个少女心十足的蝴蝶结……

小护士让周慎思在护士站那里休息一会儿不要走动等家人来接,可周慎思到底心里还惦记着明蓉,她方才疼成那样,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突发的急症,会不会很凶险。

就谢绝了小护士的好意,又去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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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蓉疼过劲儿,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脱无力的躺在床上,医生正用仪器按着她下腹那里检查,明蓉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却还是强撑着问医生:“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闻言面上也没什么波动,收好仪器,看了一眼电脑:“不是什么大问题,宫外孕,做个小手术就行了,你这发现的早,算是运气好了。”

明蓉却呆住了,像是兜头被人浇了一瓢冰水,整个人都被那彻骨的冰寒给包覆住,冻结了,连呼吸都似要凝滞。

她是个女人,是女人自然知道宫外孕是什么意思,发现的早,做手术把胚胎取出来,过几日照样活蹦乱跳,发现的晚,输卵管破裂,大出血,命都能葬送。

可她在意的不是生还是死,她在意的是,这个孩子是陈潮生的。

可这个孩子,却绝无一丝可能活下来见到这个世界,见到他的父母。

“你家人呢?宫外孕还是及早做手术的好,你怀孕还不到五周,胚胎尚小,对你身体伤害也不大,你还是赶紧让你家人来医院,今天就准备手术吧……”

医生见她躺在那里不发一言,一张脸血色褪的干干净净,那一双眼却越发的乌黑失神,她虽然见多了这种事,却又唏嘘了一声,劝她道:“你也别太难过,你这么年轻,休养几个月,再怀一个不就行了……”

明蓉明知这孩子无望保住了,可却仍是犯了傻的问:“医生……是不是诊断错了?您再帮我看看……”

医生笑起来:“姑娘,仪器可不会说谎,单子在这呢,你自己看看吧。”

明蓉却不接那单子,她知道医院自然不会出这样可笑的错误,可她却还是忍不住的问:“医生……没有别的办法吗?不能把宝宝留住吗?我想要他,我想留住他……”

明蓉的眼泪缓缓淌了下来,女人天生就具备母性,更何况,她自来都是渴望拥有自己孩子的人。

而陈潮生……更是好多次都对她说起,他想让她给他生个孩子,他快四十岁了,想有自己的家,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他们在一起那几次,他没有避孕,她还生了气,最后还是他妥协,因为怕她吃药伤身体,他在那之后总是很注意这些。

可是,好端端的,她身体也很健康,她怎么会宫外孕?是不是因为上一次避孕药过敏的事儿,她吐的昏天暗地,药物失效了她才怀上的,却也因此影响了胚胎着床……

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如果早一点决定和他在一起,她就不会吃药,那么这个孩子也就能保住了,是不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如果早一点决定和他在一起,她就不会吃药,那么这个孩子也就能保住了,是不是?

“说什么傻话?宫外孕必须做手术,要不然会出人命的!”

医生见她问这样的傻问题,就收了笑脸,特别严肃的训斥了她一顿,又让护士去叫了周慎思进来,周慎思一路将明蓉抱到急诊室,医生自然把他当成了她的男朋友,简略的把事情一说,就让周慎思赶紧去交钱准备,手术就安排在两个小时候。

医生说完就走了,周慎思整个人却傻了眼,不对,她刚才说什么?那女医生说什么?聂明蓉怀孕了?把他当成孩子爹了?哈?喜当爹?

周慎思只觉得这一辈子遇到的怪事奇葩事加起来也没有认识她这几天发生的多。

挨了一顿打也就罢了,男人嘛,挂点彩也是正常事儿,可现在这算什么事?

聂明蓉肚子里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可她却跑来要他跟她交往?更离谱的是,他还答应了!

奶奶也知道了!天天嚷嚷着要他把聂明蓉带回去!他都动摇了……预备答应老太太了!

可现在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谁知道是谁的?反正不是他的,他除了今天抱她上医院,就没跟她有过亲密接触!

周慎思头都大了,好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现在怎么办?宛城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和聂明蓉拍拖,那么,她肚子里这孩子,必定会被众人当作是他的种——若不然周家怎么肯接受聂明蓉?

可他周慎思怎么能背这样的锅?女人是处还是不是处,他没那么在意,但怀孕这样的事儿,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周慎思这样的出身,又怎会不是心高气傲的性子?聂明蓉他确实喜欢,但目前这浅显的接触看来,他对她也仅限于喜欢而已,毕竟,她的性子不做作,不故作矜持,嘴巴也够狠,他实则觉得和她在一起还是很开心的。

只是,他目前没有与她进入婚姻的打算,他也没占过她的便宜,她也没有在他身上损失什么,相反,他还救过她一次,就算他此时退步抽身,两个人大约也是和平分手的结局,他能看出来,聂明蓉绝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只是……

周慎思看着她躺在病床上,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她闭着眼,可嘴唇却也是灰败没有血色的,周慎思紧紧攥着的拳头,一点点的松开来。

她往日鲜活灵动的模样,仿佛就还在眼前,可此时,她如遭了霜打的鲜花,一瞬间就枯萎了。

她肚子里那个孩子的父亲,定然是她心中牵挂的人吧,他不知道她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可从她忽然找他,然后遇险来看,她面上嘻嘻哈哈的,背地里,不知又有多少惆怅心事。

周慎思终究还是没有甩手离去,他走过去她床边,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明蓉缓缓睁开眼,和煦的暖阳里,周慎思那一张脸上伤痕几乎都痊愈了,唯独鼻梁那一处,还有明显的疤痕,明蓉想到那一夜,那些人是动了杀心的,如果不是警察及时赶来,周慎思会不会死,谁都不知道。

“你不用管我了,之前的事,谢谢你,你回去吧……”

她这般一说,周慎思不知怎么的,心里还觉得非管不可了。

“你的命可是我救回来的,我不管你的死活,岂不是白救你了?”

周慎思挑了挑他那好看的眉毛:“说吧,你是要还是不要?”

他方才被怀孕两个字给震惊了,完全没听到医生后面说的那些话。

明蓉勉强笑了笑:“周慎思,宫外孕会死人的,这孩子留不住了……”

周慎思不由得怔了一下:“宫外孕?”

他虽然并不太了解女人怀孕生孩子这些事,但宫外孕他还是知道的,有些人幸运,发现的早,做个手术就没事了,而有些人,却是输卵管破裂大出血才发现,送医不及时送命都有可能,周慎思有个哥们儿的女朋友,就遇到了这样的事,他现在还记得那哥们儿连夜坐飞机哭着赶回去的场景。

幸好那女孩儿没事儿,捡回来一条命,两人如今也结了婚。

“对啊,宫外孕。”明蓉的声音轻的犹如浮萍,她曾经以为失去顾长锦就是老天对她最大的惩罚了,可她没有料到,那些根本都不算什么,真正的惩罚是在这里等着她的。

要你知道你有了喜欢的人的骨血,却又让你清楚的明白,你必须要开口告诉医生杀死他。

明蓉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冰凉的手一直都贴在平坦的小腹上,却感受不到她体内那小小的生命。

周慎思很快做了决定:“不能再拖了,做手术吧,我现在就去安排。”

明蓉却叫住了他:“我想再等一等。”

“等什么啊,你今天肚子疼成这样你都忘了是不是?你再等几天,你会死的!”

周慎思忍不住的吼她,他这样凶,明蓉拧着眉虚弱的瞪他:“我现在是病号,你要对我温柔点……”

“你再这样作,我可就是直接动手了!”周慎思没想到聂明蓉这样的倔,明明小腹疼的厉害,还是要死撑着,非要再等几日。

“你要是害怕外面议论,没关系,这个锅我先替你背了,反正现在这社会开明多了,未婚同居堕胎流产也是寻常事儿,顶多别人骂我几句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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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次和聂明蓉的通话,像是一根刺一直深深扎在她心里,那个女人既不贤良淑德,又冷清冷肺,鬼知道她到底会不会遵守承诺?

庄静姝一想到聂明蓉那天说的话,就有一种日了狗的心情!她到底有没有心?

如果换做是她,如果陈潮生为了她命都不要,她怎么舍得让他再受到一丁点的危险?就算委屈死,就算她爱他爱到入骨,她也愿意为了他的安危,舍弃一切,哪怕一个人孤苦一辈子,她也心甘情愿!

这才是真正爱一个人,这才是一个好女人会做的抉择。

她真是不懂,潮生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一张脸生的漂亮,就这样无往不利?

及至到了医院,庄静姝整个人还有些神魂不定,陈潮生一路都没有说话,只是到医院时,他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他直接就向医院里一栋楼走去。

庄静姝跟着他,见他进了电梯直接摁了顶层,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心跳的却越来越快,待到电梯停住时,她手心里已经细细密密全是冷汗,甚至连脊背上都被汗湿透了。

陈潮生出了电梯,直接走到了走廊最尽头的一间。

那扇门虚掩着,他就站在外面,只要推开门,只要推开这扇门,他就能看到她,他就能问清楚。

她是不是真的心里没有他,她是不是,真的爱上周慎思了。

他其实一直都记得,周慎思和她的事儿传到香港时,他身边的一个下属,无意中说的那一句话。

他说,这周公子乍一看好像和顾家那个顾少爷长的有些像呢。

他还记得,庄静姝当时就瞪了那人一眼,还发了脾气把人赶出去了。

庄静姝后来劝他,周慎思和顾长锦并不太想,虽然两人都是清秀俊逸那一挂的,但顾长锦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可周慎思却是有些过分阴柔妖冶,两个人气质实则截然不同。

可这话到底还是在他心里留了影子,也让他彻底明白,原来他从始至终都介意她和顾长锦,从来都不曾真正解开这个心结。

他多少了解她的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所以,哪怕她深爱顾长锦,却也不会回头了,更何况程茹还怀孕了。

所以,遇到了周慎思,他和顾长锦生的有一点相似,她就动了心了?

一个人的审美是天生的,聂明蓉那么深爱顾长锦,而他陈潮生,和顾长锦却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她从一开始就讨厌他,对他没有丁点好感,或许,就因为他不是顾长锦那一类吧。

顾长锦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可他不过是出身市井的草莽,她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打从骨子里,她其实就根本瞧不起他。

陈潮生微微低头自嘲一笑,他不再想这些,伸手将那虚掩的门推开了。

“周慎思我真的吃不下……”

明蓉躺在床上,昨天下午做的手术,现在下面还淅淅沥沥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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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思让家里佣人炖的鸡汤送来了医院,正逼着明蓉趁热喝。

门忽然打开,明蓉和周慎思都循声看了过去。

光影在他的身后,被他颀长的身躯挡住了大半,而室内的灯光开的并不亮,明蓉手术后身子虚弱无比,光线稍亮她就觉得刺眼不舒服。

陈潮生就立在那影影重重的光线中,他的脸容让人看的不太清楚,可他的眼瞳却沉寂的更深。

“陈潮生……”

明蓉忽地坐了起来,手中的汤碗都掉在了被子上。

周慎思眯了眯眼,这就是传说中的陈潮生啊,好像,除了个子高点,也没什么突出的了。

陈潮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向前迈了一步,他的眸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明蓉的脸上,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那样的明亮,如火一般灼灼,可在那瞬间的欢喜之下,却又蒙上了一层哀色。

明蓉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庄静姝。

陈潮生向前走了一步,庄静姝自然也跟了一步,灯光落在她交握在身前的手上,中指戴着的戒指上钻石熠熠生辉,明蓉下意识的看向陈潮生的手。

他的左手中指上,也戴着一枚指环。

“我和潮生……就要结婚了,我会和他一起回宛城去……”

庄静姝的话忽然在耳边回荡,明蓉觉得心口针刺一样的疼起来,骤然又是一股温热的血涌了出来……

她的脸色发白,捂住小腹微微弯了身子,周慎思注意到她的异样,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肩膀询问:“你怎么了?”

庄静姝低低的‘哎呀’了一声:“潮生……聂小姐昨日才做的手术……我听人说,流产手术后会流好多血,聂小姐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陈潮生仿佛置若罔闻的样子,他一步一步走到明蓉身边,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明蓉看着他,他瘦了那么多,两腮都凹陷了,他的鬓间,甚至还夹杂着几根银发,明蓉隐约看到他脸上的旧伤痕,那视频中的一幕,忽然又漫上心头,她觉得眼眶发涨,泪就要滴下来。

可他开了口:“蓉蓉,我们的孩子呢?”

明蓉的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陈潮生……孩子没了……”

她仰着脸看着他,哽咽着哭出声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说这一句话的时候,鲜血不断的从她的身体里涌出来,她的衣服湿透了,床榻也湿透了,那就坐在那血中,可她拉紧了被子,不肯让任何人看到。

“聂明蓉,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种自甘下贱的女人,既然孩子也被你杀死了,那么我和你之间,也就再没有任何牵连了……”

“陈潮生,你好像弄错了吧,我和你之间有牵连么,我记得很清楚,你去香港之前我们还说过这件事,我并没有答应和你和好吧,所以,我与你有什么关系呢,这肚子里的孩子是生是死又和你什么关系呢?”

明蓉缓缓的冷笑了一声,她失血过多,整张脸白的近乎透明了,看起来,竟仿佛易碎的瓷娃娃一般,那样漆黑却又婉丽的一双眉毛,那样剔透却又孤傲的一双眼睛,那样美好的一张脸,可为什么却是这样的一颗心?

他不在乎她对他做了什么,他爱她,她怎样做,他都可以原谅,可他唯独不能接受,她把他们的孩子杀死了。

就因为这个周慎思吗?她怎么就笃定她不要这个孩子周慎思就能娶她?

他这样的男人和顾长锦又有什么分别?爱的时候犹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一般,可放手的时候呢?

他曾经有多心疼她,此时就有多么的失望。

可他不是救世主,也没有那样仁慈的一颗心,愿意去一次一次拯救撞南墙不肯回头的女人。

是啊,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男女朋友都不算,她做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可孩子,总归是他的骨血,她就不能问他一句?

陈潮生这一生从不曾有过这样绝望灰败的心情,只是想一想‘孩子’两个字,他的整颗心仿佛血都流空了一样麻木的疼着。

他不想再看到这张脸,不想再听她无关紧要的谈论着这些事情,是他自己错了,是他不该来招惹她,是他该得这样的报应。

庄静姝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有这样离奇的转折,也许是上苍也被她对潮生的心感动了吧,所以,才会给了她这样绝顶的好机会。

上一次在香港徐家,庄静姝就看得出来,聂明蓉这个女人心高气傲,眼里揉不得一丁点沙子,要她忍气吞声,根本不可能,可这样的人,过于清高过于骄傲,就更是不愿开口多做解释,而这一点,与她来说却是最好的结果。

聂明蓉就死撑着她的面子去吧,最好撑死了一个字都不要对潮生说,等到她哪一天后悔了,想通了,这些男人都不要她了,她再去惦记潮生,呵呵,指不定他们的孩子都上小学了。

她不愿意给潮生生孩子,可她却求之不得。

只是此刻,庄静姝聪明的一个字都不说,只是自始至终乖巧安静的站在陈潮生的身后。

“是,你说的很对,我和你从前没有任何关系,今后自然也没有任何关系……”

不知多久,陈潮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生方才轻轻开口说了这样一句,他说到最后,似是自嘲的轻笑了一声,目光从她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容上掠过,心口细微的疼了一疼,可这疼,也让他觉得自己好笑。

从前她手破一点皮他就会心疼不已,从前她掉一滴眼泪,他的心就彻底软了,她骂他,她动手打他耳光,她一次一次骗他,他气过,恨过,也发了誓与她了断,可到最后,因为太在意,他全都一一妥协了……

只是这一次,他再也不会为她而心软了。

明蓉的双眸一直都望着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平静,面上的神色也并没有太大波动,不像是从前每一次争执,那样声势浩大,可就是这平静才让人绝望。

她知道他这一次说的话,不会有更改的可能了,她也知道,在他方才要动手把她脖子拧断的时候,她就不会再对他说出打掉孩子的实情了。

她聂明蓉就算是身在泥沼中,她也要这张脸,他不肯听她解释一句,她就不会再解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再失恋一次而已,她经历过那么多的风浪,她还怕什么,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方才,是我失态,我不该对聂小姐动手……”

“没关系,就当我们扯平了,毕竟,我杀死了你的孩子。”

明蓉笑了一笑,打断了他的话,她端然坐在那里,下颌依旧高高的抬着,那修长的脖颈上触目惊心的几道青紫痕迹,像是一根长长的钉子,狠狠的钉在了他的心口里。

“好,就当我们扯平了。”

陈潮生轻轻吐出一口气,他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缓缓僵硬的转过身去向外走,庄静姝看了明蓉一眼,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她快步的追上陈潮生,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

明蓉看到,陈潮生他没有将她推开。

“陈潮生你等一下!”

一直在一边没有再开口的周慎思,忽然叫了陈潮生的名字。

明蓉倏然望向他,周慎思看她一眼,神色却是带了几分的清冷和讥诮:“我这要不是亲眼看到,我还真以为电视上演的狗血剧都他吗胡编乱造的呢!”

明蓉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忽然不管不顾的从床上跳下去,狠狠拽住了周慎思的衣袖,“周慎思,你要是敢说一个字,你信不信,我一头把自己碰死!”

她声音压的极低,陈潮生站在门口,影影绰绰的听不太清楚她在说什么,可他看到了她裤子上湿透的淋漓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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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她回来宛城顾不得休息,就让傅家司机送她回了花月山房。

明蓉本来心中最不愿惊扰的就是小妹,她这一胎怀相不太好,傅竟行都把工作推掉了大半,专心的陪着她,他们本来预备在国外住两个月,等她胎像稳固再回国的……

可是现在,为了她的事,小妹却提前回来了,也不知道她的身子能不能吃得消。

掌珠这一次却是格外的生气,见到明蓉脸色苍白瘦的几乎脱了形的样子,掌珠立时就红了眼眶,眼泪滂沱而下,她本来以为流产的事可能是误会,长姐就是再胡闹,也不会拿孩子来发作,可瞧着她此时的模样,掌珠心中却已然是信了大半。

明蓉看着掌珠哭,心中也锥心难受,忍不住也跟着掉了眼泪。

“发生这样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还是在长姐的心里,我这个妹妹出嫁了就是外人了?”

明蓉只是摇头,掌珠知道她的性子,好强,又最不喜求人连累人,可她们是亲姐妹啊,一母同胞的两个亲姐妹,她也要见外吗?

“陈潮生出了事,你告诉我和竟行,我们难道会袖手旁观?”掌珠擦了擦眼泪,却更是心中又气又恨:“我是你妹妹,出了事你不找自己亲人还能找谁?姐,你心里整日都在想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打掉孩子?你这不是拿刀子捅陈潮生的心吗?”

明蓉不知如何对掌珠开口,她若说出实情,掌珠说不得就会告诉陈潮生,陈潮生知道了,再回来找她,两个人再和好如初?

可又怎么和好如初?

他对她至情至真,可却也全无信任,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她聂明蓉声名狼藉,他虽然从来都说他不信,可实则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受了那流言的影响。

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信了她和周慎思的事?

如果他相信她,相信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那么他就不会相信她和周慎思的流言,他不信这些流言,就会理智的问她为什么要做手术打掉孩子,而不是直接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想要她的命……

明蓉想到那一刻陈潮生狰狞扭曲的一张脸,就觉得喉管一阵生疼,如果周慎思不在,她说不定早一命呜呼了。

“这些事都过去了,珠儿你也不用再为我担心了,我答应你,以后遇到什么事,我一定对你说……”

“姐,我不明白,你当真对陈潮生没有一点好感吗?你怎么舍得不要那个孩子……”掌珠现在做了母亲,肚子里的宝宝也一日一日的大了,她无法想像有人舍得不要自己的孩子,更何况,她的姐姐她了解,向来的口硬心软,她又那么喜欢小孩,每每看到嘉树照顾嘉树的时候,她这样的急脾气却能耐心十足……

是不是,孩子有什么不好,再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毕竟那时候陈潮生下落不明,姐姐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危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不是,孩子有什么不好,再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毕竟那时候陈潮生下落不明,姐姐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危险?

掌珠一下子抓紧了明蓉的手,“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事,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不好你才不要的?”

明蓉整个人蓦地抖了一下,她想要把手抽回来,可掌珠却一下子握紧了:“姐,你要是不想要我这个妹妹了,你就什么都别告诉我!”

明蓉见她真的气的狠了,怕她动了胎气,只得妥协,她拉着妹妹坐下来,把她搂在怀里,抚了抚妹妹顺滑的头发,轻轻开了口:“我没有办法要这个孩子,医生检查说我这一次是宫外孕,只能结束妊娠。”

掌珠这是第二次怀孕,她自然对这方面知识了解的透彻,宫外孕,这是每一个想要做妈妈的女人都不愿遇到的噩梦,遇到其他问题还可以调理,还有解决的办法,可遇到宫外孕,只有做手术终止妊娠。

“姐……”

掌珠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了明蓉:“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姐你想哭就哭吧……”

明蓉却死死忍着眼泪使劲摇头:“我没什么好哭的,我已经哭过一次了,这是我和那孩子无缘,我们没缘分做母子……”

掌珠的泪几乎止不住,她实在太心疼长姐了,之前顾长锦的事,已经是伤筋动骨的折磨,后来遇到陈潮生,她看到长姐和陈潮生之间那些相处过往,看到长姐重又变成之前的光鲜亮丽,看着长姐提到陈潮生时眉飞色舞的模样……

她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长姐终于苦尽甘来了,可她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来。

“你告诉他了吗?你和陈潮生说你是因为宫外孕才不得不拿掉孩子的……”

“没有,珠儿,你如果遇到他,也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

“因为他也没有问过我一句,就认定了我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姐……”

“珠儿,我不想提这些事了,再说了,他不是和庄静姝在一起了吗,再说这些也没有意思。”

“你信他喜欢庄静姝吗?”

“信不信又如何,我只在乎结果。”

“姐,现在我们不说这些,你把身子先好好调理好,虽然是个小手术,可是我听人说,女人流产也是要坐一个小月子的,要不然身子还是会亏损。”

掌珠一边说着,一边就唤了家里的管家过来,吩咐厨房这段时间要每天都熬进补的汤水,又吩咐家里佣人,一定要照顾好聂明蓉,不能让她吹了冷风,或者吃凉的东西……

明蓉看着掌珠忙前忙后,明明自己身怀有孕还是需要照顾的那一个,却为她这个不省心的姐姐,既要操心又要受累。

“你别管这些了,家里都是老人儿,自小看着我长大的,难道还会照顾不好我?”

明蓉拉了掌珠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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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临时有点急事,把我送回家里才走的,我这不是实在放心不下你吗,才让司机送我过来的……”

“你别担心我,好好照顾好你自己,我在家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那不行的,姐你要在家至少休养一个月,把身子调理好了再出门,要不然将来你怀孕还会有影响……”

“怀孕……”

明蓉无声笑了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掌珠却不由得愧疚心痛起来,她只一心想着劝姐姐好好调理身子,却没想到一时口误又伤到了姐姐的痛处。

“姐……对不起……”

明蓉摸了摸妹妹的头发:“有什么对不起的,姐姐还要谢谢你,你这样照顾我体贴我,姐姐真的觉得很幸福……”

从前被她庇护照顾的,现在却可以细心的爱护她这个姐姐了……

明蓉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慨唏嘘,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可只有珠儿,她自始至终都这么纯善美好,这也是为什么她才会得到如此圆满幸福的最根本原因吧。

她希望妹妹可以一辈子无忧无虑,傅竟行一生一世待她疼爱如初,而至于她自己,往事淙淙,白云苍狗,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是怎样光景。

她且走一日过一日吧,反正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她聂明蓉,什么时候都不会自己倒下。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明蓉这样的心性,能在家安生住半个月掌珠已经烧高香了,她现在闹着要去工作,掌珠知道拦不住她,只得松了口。

明蓉闷了半个月,回到工作室一头扎进自己喜欢的工作里,倒是比闷在家中胡思乱想觉得日子好过了很多。

陈潮生回来宛城之后,做了一系列让人咂舌的事儿,他先是辞去了公司董事长的职务,却在第二日宣布成立了陈氏嘉恒集团,而他就任嘉恒的集团董事长一职,非但如此,他还将自己从前的高管成员班子一并带到了嘉恒,将原来的旧公司架空成了一个空架子,听说,原公司股票一路下跌,那从香港空降的副总已经灰溜溜的辞职回港了。

明蓉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去深入打听,她这段时间泡在工作室,两耳不闻窗外事,可闲人闲事却找上了门来,当红小花旦穆媛媛邀请她做她新戏的服装设计师——这可是难得的大好机会,更何况,穆媛媛还抛出了一个天大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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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陈潮生想到她方才电话里对周慎思说的那一句‘你今晚别想进我的房间门’,他忽然烦躁的皱紧了眉,怎么,她就这么急不可耐,小月子还没出就和周慎思睡一起了?

周慎思也真能下得去嘴!

还有她,她就那么迫不及待想把周慎思吃的死死的,连自己身子都不顾了?万一出什么事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生不出孩子来,周家不把她扫地出门才怪!

陈潮生眼瞅着聂明蓉风情万种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胭脂红的长裙子,偏生又那么贴身,她从来都不吝啬展示她的好身材,只是……

他想到她胸前的风光,她到底瘦了多少,连胸都缩水了,还是她也开始学着庄静姝这些女人,闲得无聊节食减肥非要把自己瘦成一把骨头?

“潮生,潮生……”

庄静姝连着唤了几声,陈潮生方才回过神来,庄静姝颇有些委屈的控诉:“潮生,聂小姐的性子也太粗鲁了……明明走廊这么宽呢,她还非要撞我一下……”

陈潮生淡淡看了她一眼:“让司机先送你回酒店吧。”

“潮生……你不回去吗?”庄静姝有些可怜兮兮的望向他:“我住不惯酒店,身上长了好几个小疹子……可痒了。”

“那你就回香港去。”

陈潮生点了一支烟转身向外走,庄静姝连忙追过去:“那你和我一起去吗?”

“静姝。”

陈潮生定定看着她:“我不瞒你,我和徐世钊早晚还有一场恶战,你父母和他交情深厚,所以,你最好还是和我划清界限,省得被牵连进去。”

“我不在乎,我为了你可以和我的家人决裂……”

庄静姝抓住他的衣袖,高高扬起脸:“潮生,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我的命,我的家人,我的未来,我全都可以放弃,我爱你,潮生,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办法爱上你?”

陈潮生把她的两条手臂拉开,庄静姝看着他毫无波动的眉眼,她绝望的清楚,一个男人若是不爱你,那么他连心疼都不会心疼你,哪怕你放弃一切为了他,他也只会觉得厌烦。

“为什么……我哪里不够好,潮生,我哪里做的不对……”

“不是你不好,静姝,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如果我爱你,我早就和你在一起了,而我之所以无法爱你……静姝,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连一丁点的共同点都没有,如果我非要找一个人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那么,你是最好的选择,可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婚姻。”

“我改,我都改……潮生……你喜欢什么样儿,我就改成什么样儿……潮生,我这辈子不嫁给你,我也不会再嫁给别人,我爱你,我心里只装着你一个……”

庄静姝终是失控的哭出声来,她从来都是内敛矜持的性子,在人前红一红眼睛的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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