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小说网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页
目录 | 设置
下一章

第四十二章 安灭慈出手(2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电影推荐:辣妹神探(天天影院) 
热门推荐: 学长我错啦(H1V1吧?)暗许(1v1 年下)星帝睡前一篇小黄文桃花煞养尊处优的女仆大人

王冈再行礼,“两年不见,先生风采依旧!”

“哈哈!我这哪及你这一年做的大事!先中状元,又平交趾的!”

程颐上前拉住王冈的胳膊,对程颢道:“兄长,这就是姑苏的那位王玉昆!”

程颢温和笑道:“少年英才,前途无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程并非是想象中的严肃、古板的老学究!

程颐果敢敢言,性情洒脱,程颢温柔敦厚,中正平和。

昔日王安石初变法时,尽管程颢不认同新法,却也未像司马光那般做出激烈的举动。

王安石脾气暴躁,在新法推行遇挫时,多会声色俱厉的训斥下属。

程颢见到,便劝他道:“天下事非一家私议,愿平气以听!”

王安石为之愧屈!

抛开学术、立场,单以个人品行来说,便是王安石都不得不佩服!

王冈与之交谈几句,也是大感如沐春风!

说起科举,王冈一说殿试所写文章。

立刻获赞:“言之有物,切中时弊!”

说起邕州重建。

“于废墟之中起广厦,名臣风范!”

谈及奇袭升龙府。

“力挽狂澜,扭转乾坤!”

……

这没法不如沐春风!王冈表示要是这样聊天,我可以聊一整天。

聊天间隙,杨时又说起王冈方才立雪之事,其他几位学生看向王冈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程颐面露感动,程颢双目之中,也是充满赞许。

王冈朗声道:“我虽未拜在先生门下,却一直以先生为师,执弟子礼,也是应该!”

程颐叹道:“我先前曾去信姑苏,想收你为弟子,却被拒绝!你如今可曾改变主意?”

王冈行礼道:“多谢先生厚爱,不过王冈之道,不在于此!”

游酢等人见王冈轻易言道,不由面生异色,觉得此人轻佻。

程颐也是微微皱眉。

程颢却是饶有兴趣的问道:“玉昆之道在于何处?”

王冈道:“二位先生之道,在于培养圣人,然天下不可能全是圣人!而王冈之道便是让那些升斗小民过的好些!”

“哦,那玉昆准备如何去做?”

王冈沉吟一下道:“不知先生可知洛阳这边去年新出了种酒,很烈!”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恰好,老仆进来添水,闻言笑道:“却是有的,此酒名为丐儿酒,为城中乞丐所卖,上不得台面,多是卖予干苦力之人解乏!”

王冈撇撇嘴,我好好的豪杰酒,怎就成了丐儿酒!这就是宣传的重要性啊!

看来这丐帮都是一群急功近利,没远见的人!不过也对,若是有远见,又怎会做乞丐!

“玉昆,为何会提起这酒?”杨时注意到王冈面色变化,疑惑问道。

“哦,没什么!这酒是我做出来的!”王冈语气淡然。

“啊!”几人皆是惊讶,“玉昆怎想到酿酒?”

“这酒不是酿的,是我用正店不要的酒水,做出来的!”王冈一脸唏嘘道:“只因见那些乞丐们食不果腹,便替他们想了个生计!”

程颐摇头道:“此法或可救十人、百人却救不了天下乞丐!不过这也足可见玉昆仁厚!”

王冈苦笑道:“天下哪有可救天下所有人之法!我也只能见一人救一人!总好过袖手空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玉昆何来的炼酒之法?”游酢突然问道。

王冈道:“于古籍中受启发,多次尝试而成!”

“妙哉!”游酢抚掌笑道:“此乃学以致用!”

杨时微笑道:“以玉昆资质,格物穷理,可以得道!不知还有什么格物之做!”

王冈笑道:“前不久于邕州所制糖霜不知可算?”

程颐讶然道:“那些糖霜是你制的?”

王冈制出白糖后,给亲友都送了一份,程颐这边自然也没有忘记,当然他们这些不同于赵顼,这是纯手工脱色的。

“那糖霜不错,前些日给老友们送了些,皆是赞不绝口!”程颢微微颔首,笑道:“不过这糖霜价格颇高!又如何能关乎到寻常百姓呢?”

王冈神色不变道:“这糖霜的价格贵在颜色之上!其实本身的价格并不高,如果有一天,我这秘方被人偷走会怎么样?”

几人闻言皆是一怔,王冈这话似乎有意让你偷走秘方。

游酢家境不好,对于经营之道,也是有些了解的,闻言叫道:“那别人肯定会降价来抢你生意,然后你会跟着降价,最终赚的钱减少。”

杨时道:“你是想说你们通过互相降价,来把价格降到寻常百姓能买的起?可是不对啊!你为什么不直接降价?”

“因为产量!”王冈意味深长的笑道:“我若直接降价,这些糖霜百姓根本不会有机会看到,那些大户会直接吞了!”

众人恍然,若王冈真的直接降价,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肯定会截胡,转而高价卖出!等于王冈的一番谋划,全为别人做嫁衣!

而他通过让别人获得配方,从而变相的提高产量,让高端市场吃不下,只能往下游去走。

更关键的是,他竟然舍得将这破天的富贵舍弃出去!

这是何等的品行!

王冈:嗯,对!只要他们偷到方子,我就这么干!偷不到,当我没说!

杨时、游酢等人,同时也为王冈对人心的洞察,而感到惊叹,这人明明年纪比他们还要小啊!

二程则是互相看看,眼神中流露出同一个意思:此子必是能臣干吏!

程颐收回目光,转移话题道:“玉昆怎没随着大军一同班师?先行回来了?”

王冈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道:“年初离开姑苏,赴京赶考之时,山长曾让我带信,可因事务繁忙,一直未能成行,此时南方战事已了,便率先赶了回来!”

“玉昆真乃信人也!”程颐接过信扫了一眼,收了起来。

程颢却一脸玩味的看着王冈,笑道:“想来玉昆此行,不止这一事吧!”

程颐也反应过来,眼下王安石罢相,吴充上位,朝堂中关于官家要重启旧党的说法,甚嚣尘上!

而这时王冈突然脱离大军,来此拜访他们的行为,意图就很明显了!

说实话,程颐有些失望!

尽管王冈不愿入他门下,但他对王冈还是很欣赏的!

无论其治学态度,还是行事手段,他都觉得很对胃口!

可就是这样一个让他看好的人,却想通过他寻靠山,这让他有种吞了苍蝇的恶心感!

王冈诧异的看向程颐,这什么表情,就跟在会所中点到,多年以来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一样!

不管程颐的表情,王冈还是起身行礼道:“确有一事,我想求寻“遁去的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啊!来请教学问的?

程颐脸上闪过错愕之神,继而感到有些尴尬!

似乎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他迅速平复下心绪,自觉以他多年的养气功夫,早已修炼至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

王冈肯定发现不了自己方才神色的变化!更是难以揣度他的心思!

一念及此,程颐快速镇定下来,抚须道:“天衍五十,其用四九,遁去其一,这一不可见,不可能言,你怎想到它?”

程颢也颔首道:“孟子云:未知生,焉知死!玉昆执着于此,不如多见世间有形之物。”

王冈摇头正色道:“此乃识障!”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所谓识障乃是佛家之语,指对知识的错误理解、偏见、无知形成的障碍,影响人对大道的理解。

对于读书人来说,这并不鲜见!所学越多,知识越驳杂,终有一日,这些不同的理念会互相攻讦,让人陷入自我怀疑和矛盾之中!

对这种情况还有另外一个叫法:走火入魔!

这种情况很是凶险,若不能得到正确的引导,轻则前功尽弃,从此不敢再言道!重则遁入魔道,曲解经典,蛊惑世人。

为什么那些邪教的教义能让人信服,甚至推崇!真当那些不学无术的人能编出来啊!

因为那些本身就是脱胎于三教经义之中!

当然若是能勘破,念头通达之下,学问精进必将一日千里!

“不想玉昆学术已到如此地步!”杨时惊讶的看向王冈,又拱手对二程道:“请两位先生为玉昆解惑!”

程颐一脸难色,程颢也是皱眉不语。

杨时急道:“二位先生精于《易》,难道堪不破玉昆的识障?”

“唉……”程颢叹息一声道:“我之学问,乃是性命之学,遵循天理,对那“一”的理解不适用于玉昆!”

“啊!那该怎么办?”杨时一脸担忧。

“无妨!”王冈一脸淡然道:“此路不通,我再寻他路,如真的无计可施,那也只是劫数!我自当与其拼上一把!”

“玉昆莫要胡说!人怎能拼的过心魔!它本就是你!”杨时大急。

“哈哈……未拼过,胜败也未可知!”王冈豁达大笑道:“即便是败!也不过身死道消而已!有何惧哉!”

众人闻言,不由侧目,心折其风骨!

程颐犹豫良久,扭头道:“兄长,不妨找安乐先生一试!”

程颢沉吟道:“安乐先生学究天人,尤擅易理,天下万物变幻了然于胸,不惑于世间之物!若他肯指点,玉昆之障,自然迎刃而解!

只是入冬以来,安乐先生的身子便不大好,此时拜访,让他劳烦心神,是否……”

“兄长,此事关乎玉昆性命,一身所学!”程颐劝道:“他小小年岁便立下如此功绩,于国于苍生皆是有功,我等怎能见他如此陨落!”

程颢叹息道:“我便是忧心于此,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乐先生会不遗余力的教导,从而不顾自身状况!”

程颐为之哑然。

王冈有些无语,绕了半天,连自己就要走火入魔都扯出来了,眼见就要达到目的了,结果还无端生了波折。

气抖冷!邵雍身体不好!若他死了,自己还找谁去解惑!

这辈子还能推演出凌波微步的最后一步吗?

压下心中的烦躁,王冈露出一个中正平和的笑容:“二位先生不必争执,此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皆是定数罢了!

不过这心魔若想毁我修为,也需胜过我才行!说不得我还能借此砥砺心境,更进一步呢!”

“好!”游酢大赞一声:“玉昆,好气魄!”

程颐深深看王冈一眼,低声与程颢道:“这王玉昆心性、手段皆是不俗,若为正道,则是天下之幸!若遁入魔道,谁能……”

程颐话未说完,程颢已是一脸惊愕,他还真未往这方面去想。

王冈年纪虽小,可展现出来的才华,和对俗务的精通,远不是那些摘章寻句的书生能比的!

白身之时斗刘璋,初入仕途殴雍王,还都让他全身而退了!

拿捏溪洞,重建邕州,片语下广源,千骑破升龙!

这哪一项功劳对于寻常官员来说都值得夸耀,而这却都是他干出来的,足可见其治世之能!

而这种人若入魔道,那天下苍生所受之苦,将十倍于新法!

程颢脸色变了几变,叹道:“罢了!我原想待安乐先生好转之后,再带玉昆去拜访!不想你却想于强破识障,未免你胡为,我便厚颜相求吧!”

“呃……这……”王冈一脸尴尬道:“这不为难吧!我不急的!”

“你不急我急!”程颐以手拍其背道:“你若一不小心,被心魔所惑,祸国殃民怎么办!”

“那不能!”王冈断然道:“若有此日,吾宁死!”

看向义正辞严的王冈,程颢心中大慰!

……

洛阳天宫寺西的一处园宅,名曰:安乐窝,此宅乃富弼、司马光等人出资为邵雍所建。

王冈与二程到时,宅门前还有不少人求见,老仆正在对众人劝道:“先生身体不好,今日已无精神再见客了!诸君,还请回吧!他日先生大好,定然相邀!”

众人大为失望,不过也不好强求,对着宅子行了一礼,便欲转身离去。

而在这时,王冈等人下车走来,老仆见到来人,慌忙相迎。

正要离去的那些人,皆是惊讶,不是不见客吗?这几人怎么进去了!

有认识的介绍道:“那两位是程先生,乃是安乐先生好友,想来是来探病的!至于后面那位少年……应该是程先生弟子吧……”

“王玉昆,那是王玉昆!”有人认识王冈,惊呼出声。

王冈回头看看,微笑颔首,迈步进门。

他这一走,外面就议论开了,先是赞叹他立下的功绩,又是猜测他为何脱离大军,来拜访邵雍!

而这边王冈却是跟着二程,穿廊过檐,一路走去。

来到后宅,终于见到邵雍,一个清瘦,却精神矍铄的小老头。

几人互相见礼,王冈却总感邵雍一双眼睛在看他。

待二程说明来意后,王冈上前行礼求教:“还请安乐先生教我!”

邵雍含笑道:“你到处寻“一”,可你不就是那“一”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邵雍的话,让王冈心头狂跳,三世轮回相比这世界的人来说,可不就是不可琢磨,不存于世的“一”吗?

他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本能的将这件事当做最深的秘密隐藏在心底!

可邵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按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带疑惑的看向邵雍,“先生,何意?”

邵雍颇有深意的笑了笑道:“此“一”为天道所衍,既遁行大道之外,不着痕迹,却又无处不在,于绝境处衍化生机!

以困在交趾的南征大军而言,你奇袭升龙府便是他们绝境处的“一”!于你困于识障而言,老夫便是能为你解惑的“一”!

这“一”不是定物,可是你,也可是我,更可以是天下所有人!”

二程闻言,皆是拈须颔首,“此法解的妙!”

王冈也暗中松了口气,不是发现自己秘密就好!拱手道:“谨受教!还请先生教我!”

邵雍端起桌上温热的酒水饮了一口,略加思索道:“一生万物,衍化五十,而遁走其一,是以,这“一”既是开始,也是结束!”

王冈心中微动,是开始也是结束,是指我从这里开始,还将从这里结束吗?

“五十乃是完整之数,可却因缺这“一”,反而有了空间,运转起来,分立阴阳,衍生五行,才有如今这番天地!所以,这“一”是完美,也是遗憾,更是牺牲!”

邵雍饮尽一杯酒,又倒上一杯酒,缓声道:“你所寻的“一”,也就是你的道,明心见性,道途方显!”

王冈听的不明所以,又行礼道:“望先生指点!”

“天心即人心!你会感知到的!”邵雍摇头道:“大道三千,我的道不适用于你!”

王冈闻言,神色一暗,果然不行吗?连邵雍都无法解答。

“不过,我却能够帮你找到方向!”邵雍再次饮尽杯中之酒,招手唤来邵伯温,吩咐道:“去书房将我那书拿来!”

“是,大人!”方才一直在旁侍候的邵伯温闻言转身离去。

邵雍又倒上一杯酒,看向二程道:“寒冬腊月,你二人愿为他东奔西走,看来交情不浅啊!”

程颢温和笑笑,算是回应。

程颐道:“你还吃了人家的糖霜,不该出点力吗!”

“哈哈……原来在这等我!”邵雍哈哈大笑,转头看向王冈道:“那糖霜还有没有?”

王冈微笑道:“回头我让人先送个百十斤!”

“倒是吃不了那么多,有个三五斤也就够了!”

“一时吃不完,存着慢慢吃就是!”

邵雍笑着摇头,“大限将至,便是当饭吃,也是吃不了的!”

二程面色俱变。

邵雍却是洒脱道:“生老病死,不外如此!犯不着大惊小怪!”

几人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在此时,邵伯温抱着一本书走了进来,在邵雍案前放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邵雍拿起书递向王冈,笑道:“此乃我做的《皇极经世》书,你可拿去看看!”

王冈躬身接过,沉声道:“多谢先生赐教!”

“无妨!”邵雍摆摆手道:“别忘了我都糖霜就好!”

“近日便让人送来!”王冈珍之又珍的将书收起。

“那便好!”邵雍又是一口饮进杯中之酒,熏熏然道:“今日已醉,你们都回吧!”

二程熟知邵雍的性子,微微一笑,便和王冈一道告辞。

走到门前,忽听邵雍低声道:“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王冈悚然一惊,扭头看去,正撞上邵雍看来的目光。

他眼神清亮,哪有丝毫醉意,目光灼灼,似能看透人心!

……

出了安乐窝,王冈任琢磨着邵雍的意图,那双眼睛明确的告诉王冈,邵雍看透了他都底细。

既然如此,邵雍为何还要帮他呢?

最主要的是,他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恶意!

“玉昆,玉昆!”

“啊!”

王冈一时陷入沉思之中,程颐一连喊他几声,方才缓过神。

“你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神思不属的!”程颐关切的看着他,“是否是舟车劳顿,太累了?”

“没有,我就是方才在想些事情,一时失了神!”王冈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没事就好!”程颐放下心,问道:“方才问你,要不要去拜访一下文相公和司马相公?我可代为引荐!”

王冈大惊,这种时候去见文彦博和司马光做甚?

没见熊本和沈括的下场啊!吴充上奏要请司马光回京的折子,赵顼看都没看就丢了!

虽说自己是刚正不阿,风骨奇伟,敢像包拯一样,喷皇帝一脸唾沫星子,但也必要拼命挑衅啊!

对了,赵顼的身体还不好!作为一个忠臣,自然也要为君父的身体考虑,不是吗?

于是,王冈当即就拒绝道:“这不好!如今朝堂皆言文相公和司马相公,要得陛下重用,我此时去拜访,难免有攀附之嫌!还是不去为好!”

程颢笑道:“玉昆莫要意气用事,此乃与相公言说胸中之志的机会!万不能错过!”

王冈肃然道:“学生为官,向来只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此机会不适用于我!”

“哈哈……”二程皆是大笑,看向王冈的目光中满是欣赏!

王冈恍然,“二位先生这是试探于我?”

“并非如此!”程颐摇头道:“玉昆若要去走动,我自然会带你去!只是日后二位相公难免会轻视于你!”

王冈正色道:“对此等谄媚幸进之徒,自当如此,也好以正风气!”

“玉昆,有君子之风!”程颢赞了一句。

程颐满意的拍拍王冈道:“玉昆,接下来如何安排?可愿随我学习?”

王冈自然不愿,他又不准备当圣人,哪里愿意学他们那一套,不过直接拒绝又不好。

当下面露为难之色道:“我自然愿意日日向二位先生请益,只是自年初起,一直未曾回家,前些日已去信姑苏,想来家里人正翘首以盼……”

“思乡乃人之常情!”程颢笑道:“玉昆当归!”

将二程送回,在回到洛阳,天色已晚,三人正准备找地方落脚,忽然迎面走来一人,笑道:“王公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抬头一见来人,也笑了起来,“吴长老,邕州一别,不想竟在这里偶遇!倒是有缘!”

吴长风摇头道:“不是偶遇,是我听帮里兄弟说王公子到了洛阳,特地来寻的!”

王冈微笑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消息就是灵通!我今日刚到,你便得到消息!”

“非是我丐帮消息灵通!而是王公子的名气太大,那京城的小报,早就把公子的功绩宣传的漫天都是!因此公子刚被人认出,整个洛阳就都知道了!”

吴长风啧啧称奇道:“这小报也是厉害,战事中的好些内情,便是我们这些亲历者,都不清楚,他们却说的头头是道!”

王冈震惊道:“竟有此事!这是何人所为?难不成军中还有这小报的探子?”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泄露的……”

“哎!有事说事,别骂人!”王冈慌忙拦下口吐芬芳的吴长风,严肃道:“都是为大宋效过力的!纵然小节有亏,也是可以原谅的!”

“公子就是宅心仁厚!”吴长风一脸敬佩的看向王冈,“这若是我,非得把这王八……”

“好了,好了!”王冈赶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道:“吴长老寻我作甚?”

吴长风拍了一下脑袋,笑道:“瞧我这记性,这不是得知王公子来洛阳了,特地来尽地主之谊!”

王冈摆手道:“吴长老太客气了!不必破费!”

“那可不行!”吴长风板起脸道:“帮主正在外地做客,若是知道我等怠慢了王公子,少不得一顿训斥!”

说罢,吴长风不由分说的抓住王冈的手臂,拖着便走。

王冈无奈,只能随着他走,几人一路拐弯抹角,来到一处小宅院前停下。

“不是去你们总舵吗?”王冈一脸诧异,他原以为吴长风要带他去丐帮总舵,而眼前这宅子也太小了,最多也就住五六个人,不知带他来这作甚。

“公子是贵人,哪能去咱们那腌臜地!”吴长风笑着上前敲门,解释道:“这是马大元马舵主的宅子,我一说想宴请公子,他就主动提出来他这里!”

“呃……马……舵主……”王冈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怪异。

吴长风似怕王冈感到怠慢,又解释道:“今日这酒菜是从正店叫的,宴席是咱们那小嫂子亲手布置的,这可是个爱干净的人,平素我们都不愿意来!”

王冈暗道:“你们现在是不愿意来,过些年还不愿意走呢!”

大门哗的一下大开,一个汉子站在门前,抱拳行礼道:“这位便是王公子吧!快快请进!”

吴长风笑着介绍:“王公子,这位便是我丐帮的舵主,马大元!”

王冈抱拳道:“今日叨扰马舵主了!”

马大元忙道:“言重了,公子能来,乃是蓬荜生辉!”

吴长风跟着又介绍林渔和丁三,众人互相见礼后,来到后宅,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厅堂中走出一个小巧玲珑的妇人,盈盈下拜道:“小妇人见过几位叔伯!”

王冈双目一眯,看向这女子,只见她面如桃花,身材苗条,怯生生,娇滴滴,让人不禁生出我见犹怜的冲动。

妇人微微抬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宛如宝石,黑夜中闪闪发光。

两人目光一触,妇人连忙低下头去,俏脸发红,嘴角噙笑,似嗔似怨。

王冈心头冷笑,这是把我当纯情小男生了?不过,你想玩,我可以奉陪!

“小娘子,快快请起,不知你是?”王冈上前一步,伸手虚扶。

马大元在身后介绍道:“这是拙荆!”

康敏刚起身抬头,王冈适时的露出错愕的神情:“呃……竟是嫂夫人!马……大哥好福气!”

“哪里!乡野村妇,粗鄙无礼,让公子见笑了!”

马大元哈哈一笑,伸手相引道:“还请公子上座!”

“呃……一起一起!”王冈回身相让,临进屋前,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

康敏低着头,却把王冈的举动尽收眼底,嘴唇轻勾,心中不屑道:“还说是什么大人物,我看不过如此,只需勾勾手指,就像条狗一样为我驱使!不过长的倒是还成!”

酒桌之上,马大元坐在主座,王冈坐在主宾位,吴长风对面相陪,林渔和丁三依次下坐。

酒宴开始,觥筹交错之间,各种江湖轶事、趣闻层出不穷,几轮酒喝下,众人减缓了速度。

林渔对丁三使了个眼色,方才在外面,他便注意到王冈的神色变化,虽然感觉这不像他平日里的作风,但这种事,向来是宁可犯错,也不能少做的。

于是二人又起身连连敬酒,掀起新一轮拼酒。

林渔虽是王冈属下,但其本身就有二流的实力,换成平常,也不是可以随便轻视的。

吴长风和马大元两人,也只能竭力应战,来者不拒。

王冈有些奇怪,不知林渔二人在搞什么名堂!不过能看人倒在酒桌上,他也乐于看热闹,便一边吃着菜,一边帮腔劝酒。

一轮接一轮,林渔二人豁出去了,马大元自持江湖人输人不输阵,王冈又在旁边架秧子,说些“酒品见人品”之类的话!

很快,四人全醉倒在桌上!

“就这!”王冈起身睥睨四人,“众人皆醉我独醒啊!”

“啊!这……这是怎么了?”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康敏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局面。

“叔叔,能不能帮我把人扶回房?”康敏来到马大元身边,拽了一下没拽动,含羞带怯的向王冈求助。

王冈见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要滴出水来,白皙的脖颈下,还露出一条红缎子的抹胸边缘,说话的嗓音,更是缠绵婉转,令人销魂夺魄。

瞬间,王冈明白了林渔拼酒的意图!

这货是怎么想的,把人家丈夫灌醉,让自己和人妻子在这深夜独处,孤男寡女的!

这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王冈愤愤的瞪了一眼,倒在桌上的林渔,这简直就是没事找事!

这就是闲的!整日瞎琢磨!

看来不能让他这么闲了!

是该给他多加加担子了!

给他多升一级官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嫂夫人,你怎么能这样!我好心帮你扶马大哥回房,你竟对我做这种事!这让我日后有何颜面面对马大哥!”

王冈整好衣衫,一身正气,凌然不可犯,目光复杂的看了瘫软在地的康敏一眼,拂袖而去。

康敏也很懵,她虽然有勾搭的心思,但也没准备这么快啊!总得要先拉扯几次,哪能直接白给呢!

可方才刚将马大元扶到床上,跟着脚下就是一绊,跌倒在王冈怀里。

她起初还心中窃喜,借着挣扎起身之际,刻意撩拨几下,见王冈全身僵硬,想扶她却不敢伸手,一副守礼的书呆子模样,还暗自好笑。

却不知怎的,两人越是挣扎越是起不来身,忙中出错,衣服反是越来越少了!

最终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她一时没把握住……

康敏看着王冈羞愤而走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笑意,没想到这书生看着瘦弱,本钱却是不小。

享受着身体传来的余韵,她觉得自己也不算吃亏。

这书生不仅有身份地位,相貌也是极好的,这些年来所见人中,除了那个人还真没有能和他相比的。

想到那人,她眼神阴沉下来,自己这一生都被他给害了!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恨意由心而起!康敏冷面如霜,起身穿衣,冷漠的看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马大元,转身出去。

康敏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优势,她出身贫寒,没有家世,离家出走,也无父兄庇护!

她想在这世道中活的好,唯一可以倚仗的就是她的美貌!

她就要凭此一步步的走向更高的地方!

马大元只是她当初能接触到的最有力的人物,而如今显然有个更好的!

“哼!”康敏冷哼一声,目光看向大厅。

得了我的身子,就要为我所用!

……

王冈将林渔几人丢去客房,这寒冬腊月的若是在外冻上一宿,说不定就要落下病来!

收拾好后,他又来到大厅中,坐在暖炉前,拿过酒自斟自饮起来,今夜的事,刚进行了一半,还有后半场比赛要打。

康敏匆匆而来,脸色羞红,泫然欲泣,“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王冈诧异抬头,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淡然道:“嫂夫人,这是何意?”

“我们做下这等事,若是让马大元知道,定会杀了我们的!”康敏一脸慌张,说话间却在悄然观察对方。

王冈玩味道:“那依嫂夫人说该怎么办?”

“啊!这……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该怎么办?呜呜……”康敏低头轻啜,整个人如梨花带雨,倍感娇柔。

“罢了!既然错已铸成,王冈也非那蝇营狗苟的小人,便向马大哥坦诚一切,要打要杀,且随他去吧!”

王冈一脸坦荡,却把康敏弄愣住了,坦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

可真这么一来,以王冈的身份,马大元还真不敢对他怎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样,为了颜面,甚至还会帮他遮掩!可自己呢?肯定会被厌弃!

“不行!”康敏也顾不得伪装,断然否定,说完又察觉到语气不妥,转而带着哭腔道:“你这是逼我去死!”

王冈无奈道:“那嫂夫人以为当如何?”

康敏略一沉吟,拉过鬓间垂落的一丝秀发,轻咬下唇,斜眼偷瞧王冈,羞怯道:“叔叔觉得奴家如何?”

“嫂嫂自是美若天仙!”王冈目光痴迷。

康敏娇羞一笑,道:“我也心仪叔叔呢!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今日之事,若让马大元知晓,我必定性命难保!”康敏悲声道:“只怕日后再难见到叔叔!”

“哦!”

王冈轻哦一声,把康敏弄不会了!不是这种时候,你不该义愤填膺,主动请缨去杀了马大元吗!

什么叫哦!你解释解释“哦”是什么意思!

不过眼下话都说到这了,康敏也不能退却,只要能拿捏住王冈,凭借他点身份地位,再加上丐帮的势力,想要了却心头仇恨,不过是易如反掌。

而且搭上王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应有尽有,不比跟着马大元强!

一念及此,她一狠心,主动挑明道:“如今事已至此,难以善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趁他现在正在深睡,去把他杀了!也好让我们能长相厮守!”

“嘶!”王冈倒吸一口凉气,暗道你这么狠毒,谁敢跟你睡一起?

“这不好,我与马大哥虽然第一次见面,却是意趣相投,相谈甚欢,视为至爱亲朋,哪能轻易就杀!”

“你怎这迂腐……”康敏正要再劝,忽然瞥见王冈笑意古怪,分明是在戏弄她,当下心中就咯噔一下,冷下脸道:“你什么意思?你污了我的身子,难道就不像负责!”

这就不装了!没意思!

王冈摇摇头,挑眉道:“嫂夫人可别乱说!方才之事分明是你主动的,我只是不擅拒绝而已!又谈何负责!”

“你……”康敏为之气结,这说的是人话吗!

平复下心绪,康敏双目闪过寒芒,冷笑道:“我原以为是个老实书生,没想到却是个心里藏了奸的!”

“嫂夫人此言差矣!”王冈笑意盎然,“我这人对于小娘子们,向来是好姑娘别辜负,坏姑娘,别……浪……费!”

“无耻!”康敏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手中寒芒一闪,便刺向王冈。

“当!”

王冈屈指一弹,匕首脱手而出,径直飞往院中雪地。

而康敏脚下不稳,径直扑了下去,却被王冈伸手扶起,含笑道:“嫂夫人,还请自重!”

康敏看向他的眼睛,平和清亮,哪还有方才痴迷贪婪的模样!

顿时就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耍了!从头耍到尾!

她当即就捂脸痛哭了起来:“呜呜……你们都欺负我!就是看我是个乡下的丫头,先是马大元,再是你,你们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

王冈一怔,这是玩哪套?

继而恍然,这是换赛道了!改人设了!

这我熟!没有人比我更懂立人设!

王冈面露伤感,唏嘘道:“我有个故事,想说给你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也不管康敏是否想听故事,直接就说了起来,声音轻缓平静。

“故事发生在一个小山村里,村民们虽然过的很清苦,但互相间搭把手,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

其中有位人家,生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从小就宠的不得了!

到了女孩七岁那年,村子里的收成不错,女孩的爹爹就告诉她,等到过年,把家里的羊和鸡都卖了,就给她买花衣服穿!

女孩那时已经知道美了,听到后,乐的合不拢嘴,每日辛勤养羊喂鸡,就盼着过年时,能卖个好价钱,让自己穿上漂亮的衣服!

可是,天不遂人愿,她父亲在赶集的路上遇到了狼,羊和鸡全被狼给祸害了!而父亲也在风雪中赶路,伤了腿脚!”

说到这,王冈顿了一下,看向一脸呆滞,忘了哭泣的康敏,微微一笑,继续道:

“女孩父亲自然没办法买花衣服回来,女孩气的大哭大闹,却也是于事无补!这是她第一次深刻的感觉到失望的滋味!

然而最可恨的是,隔壁江姐姐却在第二天新年时,穿了一件漂亮的花棉袄!

女孩嫉妒的要死,虽然她比江姐姐要漂亮许多,可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彻底的被比下去了!

于是,当天夜里,她就去江姐姐的房间,将那件花棉袄剪的稀碎!那一刻,她比自己穿上新衣服还要开心!”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康敏面色惊慌,眼露惧意。

王冈却没有回答她,继续讲起了故事。

“又过了十年,女孩十七了,出落成了一个大美人!而她也通过男人们看她的目光,知道自己很美!

她决定利用这个最大的武器,来让自己过上富足的生活!再也不要为一件漂亮衣服而痛哭!

也许是上天眷顾或者说是戏弄,这一年她遇到了一个富家公子,年少多金,相貌英俊。

女孩对他也是小意奉承,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却不想,那公子再玩弄她之后,竟悄然而去!昔日的承诺全然不做数了!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有了身孕……”

“啊!不要再说了!”康敏抱头嘶吼,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事。

王冈走上前去,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你生的是个男孩,后来你杀了他!”

“我……我等了他几年,可他一直没有回来……我先把孩子带到一个偏僻的村子去养,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我要活下去!”

康敏嘴唇颤抖,眼泪如线般落下。

“对啊!你还年轻,带着孩子怎么能找到好人家!”

王冈轻声安抚道:“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杀的孩子,是那个人的唯一儿子!”

“什么!”康敏陡然抬头,眼神发亮,继而又黯淡了下去,“你弄错了,他分明有儿子的!”

王冈摇摇头,笑道:“谁说他儿子一定要是他亲生的!”

“你是说……”康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目光灼灼的看过来。

“就是你想的那样!”王冈轻声道:“你现在心中可痛快了一些!”

“我……我为什么要痛快……”康敏像是被王冈猜中了心事,慌忙回避眼神。

王冈在一旁坐下,轻吟道:“人呐!终将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终生!

你年幼之时,便能损人不利己的剪碎别人的花衣服,又怎能甘心放过,曾被你视做救赎,却又将你狠心抛弃的段正淳!”

“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康敏被说破心思,又见他对自己的过往那么了解,索性不装了。

“我能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能主宰自己命运的机会!”

王冈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一连串的清脆声响,“其实你一直所追求的东西,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挥手可就!”

康敏眼珠转了转,说道:“如果我以你玷污了我,威胁你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王冈颇有几分不屑道:“先不说他们会不会信你都话,便是信了又能如何?敢行刺于我?就不怕我来一出马踏江湖!

所以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丐帮杀了你,当做没有这回事,最多以后和我不来往罢了!”

康敏脸色有些发白,咬咬唇又问道:“你为什么要选我?以你的地位应该有很多人可以用!”

“自然是有,不过他们没你毒!”王冈淡淡道:“贫瘠之地开出的娇艳之花,必有剧毒!”

康敏脸色冷下去:“你在嘲讽我?”

“不!我是在夸你!”王冈笑道:“你这人够自私,够狠,为达目的能够不择手段!无论是段正淳还是马大元,对你来说,都不过是利用的工具!你若是男子,成就定然会超过绝大多数人的!”

康敏紧紧盯着他,似乎是想分辨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马大元为人敦厚,不是专营取巧之人,你依靠他,是不会有太大前途的!”

王冈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你找马大元接盘这事,做的确实有趣!

他厚道好骗,容易得手,但却缺少进取心!你现在回头去看,是不是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康敏抿嘴不言,但眼神却证明她这么想过。

“所以你一开始就应该去找那种善于钻营之人!哦,也不行!这种人不好骗,而且多是薄情寡义,估计能把你吃干抹净!所以在当时,你的最好选择就是马大元!

所以我现在给你的机会,可比你去催促马大元上进,要来的便利!你确定不要吗?”

康敏沉默一会,艰涩开口道:“我若帮你做事,马大元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与马大哥一见如故!那是至爱亲朋……”

“好了!我答应了!”康敏冷笑道:“你倒真是他好兄弟!”

“那是自然!”王冈理直气壮道:“若我不给你机会,日后马大元不求上进,挡了你的路,你会怎么办?

肯定是勾搭一个奸夫来杀了他!这么说来,我可是救了马大哥一命!”

“别废话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众所周知,我是个好上级!”王冈意味深长的笑道:“第一个命令,就是帮你报仇,杀了段正淳!”

“他远在大理……”

“他不在大理!在大宋!”王冈肯定道:“具体在什么地方,你可让人查探那些在宋境找人的大理侍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康敏在巷口的早点铺子,买了许多早点回来。

众人用过早饭后,王冈便提出告辞,马、吴二人再三挽留,王冈只道年关将近,要赶回去过年。

两人无奈,只能出门相送,出了大门,康敏忽然在后面叫道:“公子,你年少不可得之物是什么?”

王冈脚下一顿,半晌扭头笑道:“嫂夫人说笑了,我少年得志,家境优渥,哪有什么不可得之物!”

“哈哈……王公子少年成名,还是状元郎,哪有什么得不到的!”吴长风也跟着大笑起来。

王冈微微一笑,再次拱手告辞,上车直往码头而去。

上了马车,丁三回头看了一眼,嘀咕道:“马大元这老不正经的,都能当人爹了,也下得去手!不要脸!”

林渔扬鞭打马,笑嘻嘻道:“这有啥,还有六七十娶人小姑娘的呢!”

“那能一样吗?人家姑娘是有所图的,要不图人家名,要不图人家利!”

丁三撇撇嘴说道:“马夫人能图马大元什么?图他长得老,图他是乞丐?简直就是扯淡!”

“嘿!我看你就是嫉妒人马大元!”林渔一边驾车,一边抽空斗嘴。

“我嫉妒他?呵……”丁三仿佛听到个大笑话,冷笑道:“咱马上可就是官了,会嫉妒一个乞丐?还是个老乞丐!”

“老乞丐都有媳妇,可你没有!”

“哎!过分了!你还我银子!”

……

王冈坐在车里,听着两人打闹,不禁哑然失笑,被康敏那句话引出来的坏心情,都好了许多!

康敏图马大元什么?可不止一个接盘侠那么简单,还有丐帮的势力!

这是一个有权利欲望的女人,也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美貌是武器,也可能是祸根,寻常的老实人可护不住她!

而马大元不仅能护住她,本身还在丐帮中有着深厚的威望!

可以说,马大元是康敏精挑细选出来的最佳人选!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待到她对马大元的庇护习以为常时,又觉得他没有上进心!

可是马大元当初要有上进心,又怎会要她!

如果没有他从中掺和下,马大元最终只会成为康敏的垫脚石,被她勾结白世镜杀害!

不过,她能认识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马大元!

呵!这世界还真奇妙!

……

皇宫,崇政殿。

赵顼面色阴沉的看着皇城司的密报,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冷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脱离大军,私自去洛阳!他想干什么?这么急着去投效恩主吗?他是不是忘了,是谁提拔他的了!”

“啪!”

赵顼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密报摔在地上,怒喝道:“石得一你说,朕对他怎么样?他就这样回报我的!”

赵顼越骂越是火大,“朕竟然对这样一个人,寄予厚望!他这不仅是对不起我,就连他叔父的脸面都踩进泥里了!”

石得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侍立一旁,不敢多话,他知道皇帝这是动了真怒,连平常不怎么用的“朕”都连连呼了出来。

可是一想到前两日,送到他外宅的黄通通的金子,心头又是一片火热,陡然生起一股责任感,觉得还是要做些事的!

当然这不是为了金子,纯属是因为对方的一腔赤诚!

“大家,老奴觉得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隐情,能有什么隐情!他无非跟朝里是那些蠢货一般,以为朕要启用旧党,就忙不迭的上门投行卷!”

不等石得一把话说完,赵顼又是一阵咆哮。

“嘿,老奴以为不管是新党还是旧党,都是大家都臣子!”

石得一赔笑着说了一句,上前将册子捡起。

“话是这么说!但……我就见不得他这般卑躬屈膝,趋炎附势的模样!”

赵顼心中很是拧巴,他知道自己只要把态度表明出来,自然一大帮臣子,会纳头便拜,便是沈括和熊本那样的近臣也不会改弦易张!

可他就是不愿意说,他想看看有多少人是真正认同新法的!

可是看到有人投向旧党那边,他心中又是极其的不痛快!尤其看到密报中王冈也去了洛阳,他更是生气!

连随大军回京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估计是一听到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跑去投效了!

他甚至都能想象的到王冈那丑陋且谄媚嘴脸!枉他平日还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副铮铮铁骨的模样!也真是难为他了!

“咦!不对啊!”石得一翻到密报的后面,边看边说道:“王冈去洛阳,先是去拜访了程氏兄弟……”

“哼!他当然要先拜访二程了!不然谁来为他引荐!冒然上门拜访,也显得太刻意了!”

赵顼还是有些愤愤的道:“进入朝堂没多久,别的本事没学到,这种人情伎俩却学了个通透!”

“不是啊,大家!他被二程带着又去拜访了邵尧夫,第二日就乘船回江南了!”

石得一赶忙上前,将密报呈上去。

“嗯!竟然真没去!”赵顼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奇道:“那他去洛阳作甚?莫非是想通过邵雍给司马光传话,表达态度!”

“大家,你这都说到哪里去了!”石得一苦笑道:“以邵尧夫的品行,怎么会做这种事!而且以司马相公的为人,也看不上做这种行径之人!”

“这倒也是!”

发现是个误会,赵顼心里舒服了许多,就说自己看中的人,怎么会连这点眼光都没有嘛!

就算他要投效人也是投效我啊!我还给他姐姐和姐夫封官了呢!

这是何等的恩情!

而且他还在朕的指点下,刚刚立下奇功!

一念及此,又想到方才自己大发雷霆的样子,不免有几分尴尬,抬头看到一脸笑意的石得一,赵顼顿感不爽,决定吓他一吓!

“石得一,你这段时日,怎么老是替王冈说话?你不是收了他好处了吧!”

石得一顿时亡魂大冒,心中狂跳不已,内臣与外臣勾结,这一点就能把他整死!

他连忙跪倒,大呼道:“冤枉啊!老奴哪有那胆子!老奴不过是大家的一面镜子,大家喜欢谁,老奴便喜欢谁,大家讨厌谁,老奴也一样厌恶他!”

“哈哈……逗你的!看把你吓得!”赵顼见状哈哈大笑。

石得一附身在地,跟着赔笑,身子却被冷汗打湿了半截。

而这时,王冈的船已到了江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年关将近,江宁码头也不复往日的热闹,除了那些“重利轻别离”的商贾,谁还愿在这光景出门。

王冈乘坐的船是到江宁的,他们在这下船,还要再找船回姑苏。

站在码头上,看着辽阔的江景,王冈琢磨着要不要去拜访王安石,此时他应该在城东七里处的半山园了吧!

“玉昆?”

正思量间一道声音从身侧不远处传来,王冈扭头看去,就见王旁站在那里。

“兄长怎在此?”王冈笑着上前见礼。

王旁则扶住他肩膀大喜道:“真是玉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冈笑道:“南边战事一了,我便先行回来了!”

“好好好!回来就好!”王旁重重的拍打几下,神色激动道:“前些日子,大人听说玉昆礼下的奇功,还在念叨呢!不想这就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王冈又连忙问道:“不知叔父近况如何?”

王旁笑道:“好,好着呢!每日纵情山水,吟诗读书,倒比在东京时快活许多“””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王冈吟诵了一首王安石的诗,笑道:“如今叔父可谓是得偿所愿了!”

“哈哈……”王旁也跟着笑了起来,压低声音道:“你是不知当初官家准了辞呈,他是何等开心,临行前不断催促,可谓是归心似箭!

早年间托人买下白塘那边的一块地,这一回来就忙着修整,刚忙活完,又呼朋唤友来游玩赏景,我今日便是来送人的!”

“哈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如此看来叔父是真的放下了!”

王冈感慨了几句,又笑道:“既然来了江宁,自然是要去拜访叔父的!还请兄长引路!”

“好,走!”王旁转身带路,王冈三人紧随其后。

……

所谓半山园,乃是江宁城外白塘的一块地,因距江宁东城七里,又距钟山主峰七里,故起其名。

王冈等人走到时,正在远处有一小老头骑着驴上吃着烧饼,任由一大汉牵驴随意而行。

王旁笑道:“大人平日便是这般随性,曾与人言,这护卫在前,要去哪就随护卫心愿,若护卫在后,要去哪则看驴的心思!”

几人闻言都为王安石的随性洒脱而赞叹!

王冈都有些羡慕了,想想自己整日奔波,再看着别人过得这么快活,这比杀了他都难受。

只想上去抢了王安石的烧饼,煮了他的驴,弄份驴肉火烧吃吃……

正思索间,驴子来到近前,王冈瞪了一眼那老驴,连忙行礼道:“王冈拜见叔父!”

林渔两人也跟着行礼:“见过相公!”

王安石下了驴,拍拍身上掉落的饼渣,上前上下打量一番王冈,笑道:“玉昆没有受伤吧!”

“托叔父的福,一切安好!”王冈上前扶住王安石道:“此事能取的战功,还多亏了叔父昔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策略……”

王安石摆摆手,打断他的话,笑道:“我如今不过山间一老叟,不聊这些政事!走,我带你看看我这半山园!”

“好!”王冈也就闭口不言公事,随着王安石随意而行。

“这园子可花费了我不少心思,先是开渠泄水,又担土为山、凿地成池,而后移来三百楝树为林,其中杂以山桃溪杏,玉昆觉的如何?”

“怡然成趣!”王冈看着四周布局、景色,赞叹道:“叔父这是把构建大宋的心思,用来雕琢这个小园子了!”

“哈哈……俱往矣!”

王安石继续向前走去,一路介绍各处布局的精巧心思,王冈跟在身侧也是连连点头赞叹。

今日所见王安石,与以往截然不同,再没有之前的积威深重,疾言厉色,反而给人一种淡泊宁静,中正平和的感觉。

王冈一路跟随相谈,言语中或是佛老经义,或是乡间野趣,便偶有涉及司马光、苏轼这些旧党人物,王安石也只是淡然一笑,丝毫没放在心上。

王冈有些不敢相信,昔日以固执闻名的拗相公,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见他风轻云淡的做派,又觉得这或许才是真正的王安石。

又逛了一会,天色渐暗,王旁过来请两人回去用饭。

几间茅草屋便是王安石如今的住所,到了门前,又见到王雱,一身白衣,笑容儒雅。

二人互相见礼,落座后,王冈先问询他身体状况,又问他日后打算。

王雱一脸平静的说身体需要静养,日后不宜再为官了,准备开春之后,身体若好,便去府学担任教谕,读书育人,也不枉此生!

王冈感慨道:“昔日小圣人能入府学,此乃江南士子之幸!”

二人说了一会话,便正式开席,王家男女皆至。

王冈先给叔母行礼,又跟二位嫂夫人见礼,随后拿出交趾所得的几样珍宝当做见面礼。

几人一番推辞后,还是收下了,又纷纷去准备还礼。

王安石拿过一坛屠苏酒笑道:“年节将至,玉昆又千里归来,今日便当做过年,来为玉昆洗尘!”

说罢,便让王旁倒酒,而后由孙子辈先饮,随后王冈再饮,跟着王旁兄弟,最后王安石。

这屠苏酒的饮法与寻常不同,是由年幼者先饮。

一杯饮罢,王安石有些感慨,“不想已是年年屠苏最后饮的年纪了!”

众人又是一番言笑开解,一顿酒宴言语欢笑,其乐融融。

酒宴散后,王冈又挑选了几件交趾内库的东西,给王雱兄弟的子女充当压岁钱,而后他也是收到王安石的赏赐。

多年的宰相,有的是好东西!

夜渐深,众人接连散去,王安石将王冈带到客房前,忽然拍着他肩膀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职责,我该做的都已做过,以后大宋就看你们了!”

王冈默然,待王安石将离去时,开口道:“听闻叔父曾以梅花为诗,我有一词相和!”

王安石闻言大奇,他知道这族侄素有诗才,虽平日不喜作诗,所作几首皆是上乘之选!

“愿闻其详!速速做来!”王安石停步凝视。

王冈微笑道:“词牌卜算子,名咏梅……”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王冈辞行,王家众人相送。

待到王冈登船离岸,仍站在船尾对众人微笑时,王安石不由想到昨夜那首词中的两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以花自喻,可见其志!

王安石也没想到这位族侄,现在竟有这么的胸襟气魄!

此词立意高远,远胜寻常!尽管经过一夜的回味,王安石还是为之赞叹。

他的梅花,是坚强、孤傲,而王冈的梅花,则是无畏、无私,且谦逊自处!

单以立意、胸怀而言,高下立判!

没想到初见时,那个拿祁黄羊典故打趣的促狭小子,现在都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王安石心头泛起一丝江湖岁月催人老的感觉。

回首看看还在目送王冈的两个儿子,王安石又觉得这是理所应当之事。

毕竟这可是十八岁时就能说出“书生意气,粪土当年万户侯。”的人!

身陷囹圄,却能言“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少年。

现在他能以梅花言志,表达出甘于奉献,不畏艰险的大无畏气魄,也是恰如其分!

而听其言,观其行,王冈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邕州重建之事,与他并不相关,可他却当仁不让,勇于担当。

南疆缺马,也不属他分内之事,他却能为了大宋社稷,不辞辛苦,单骑入大理,打开通道。

南征大军困顿于富良江,也是他不畏生死,力挽狂澜!而他不过区区机宜文字,便是败了,也罚不到他身上!可他还是去做了!

……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迹,足以说明王冈是人如其词!正如他名号一般,舍生取义!

想到这,王安石心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看看未来的大宋!

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但他无比想看看,大宋在王冈这代人手中,会何去何从!

……

王冈到达姑苏之时,已是年二十九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刚一下船,王冈便被认出,姑苏百姓可都是见过他跨马游街的,这一年来,又一直听着他的消息,先是高中状元,又是殴打皇帝兄弟,现在还灭了交趾!

这是什么!姑苏之光啊!

一干人连手里的活都不干了,跟着王冈就嘘寒问暖,频频问候。

王冈自然不会驱赶众人,只让林渔二人维持秩序,别发生踩踏之事。

熟悉的吴侬乡音,听起来格外亲切,王冈边走边笑着回答乡亲们的问题。

什么灭交趾有没有受伤?

怎么会!那些人又小又矮,哪里能是我对手!

要是不信,去咱们姑苏的张大户家里看看,他家有好些个交趾人!

张大户为什么要雇交趾人?

心善呗!见不得别人受苦!

匆忙赶来的张大户,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就是这样的人!

什么中状元是什么感觉?

没感觉!努力到了,一切都是顺其自然!是的,当时我很淡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殴打二大王爽不爽?

王冈扭头看看,想知道这是哪个莽夫问出的话!一语拉低了我姑苏整体的道德水平!

再三纠正,那是切磋,不是殴打!

一路边说边笑,来到了状元楼,王义早早的得到了消息,站在门前相候,见到王冈,立刻扑了上去,“我的公子爷,你可算回来了!”

王冈嫌弃的推开他,“一身脂粉味,你把从我这赚的银子,都花到春风楼去了吧!”

围观众人哈哈大笑,有人促狭道:“我作证,昨晚还在春风楼见过他!”

“去去去!”王义尴尬到连连摆手,转而迎向王冈,“公子爷一路劳累,快快进楼!”

王冈点点头,转身看向众人道:“诸位乡亲,咱们聊也聊了,问也问了,时候不早了,都赶紧回家忙活吧!咱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叙旧!”

众人这才想起,只顾着看王冈,倒是把正事给忘了,赶忙散去,当然也有一些闲着没事的,跑到状元楼点菜,准备跟王冈再套套近乎。

然而这些人失望了,他们刚坐下,吴县知县带着一众僚属就到了。

王冈刚坐下吃了两口菜,便见县衙众人拜见。

原知县李允,因功迁转,调到其他州做通判去了,刘成也去他地担任试衔知县了。

现在的县衙班子是重组的,除了杨县尉外,其他人王冈都不认识。

虽说这知县不过是选人,与王冈这京官差距甚大,不过毕竟是当地的父母官,王冈还是客气的与他聊了几句。

过不多久,州衙的通判也来了,这通判也是新任的,原来的陈昭,因为扳倒刘璋也升官了……

这让王冈有种物是人非的惆怅感!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不过仔细一琢磨,姑苏官场为何有这么大的变化,王冈就觉得这挺好的!

流水不腐嘛!就要不断有新鲜的血液补充,地方官场才能充满活力!这是好事!

通判对王冈很客气,甚至可以说是以下官见上官的态度了。

虽说大家都是京官,但谁不知道王冈还有功劳没有封赏,待大军回来后,皇帝受降,告祭太庙之时,王冈必定升官,那时他就是正儿八经的升朝官了。

更何况,王冈还是状元出身,升官资序走的是快车道,说不定过个十年八年,这位就能名列宰执圈了!

不趁着现在他还没起势时巴结,等到什么时候去巴结。

王冈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不过也没有拒绝,想在朝堂上做事,没有帮手肯定是不行的。

温言聊了一会,王冈表明态度,说他此次回来只是探亲,没有公务在身。

众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纷纷起身告辞,不耽误他与家人团聚。

王冈看向走在人群后的杨县尉,刚想打声招呼,回忆一番当年往事,却见他注意到自己目光后,弯腰谄媚一笑。

一句招呼,最终还是堵在喉咙里,看着他慢慢远去,最终消失在视线之中。

王冈喟叹一声,缓缓坐下,让王义重新热了菜,招呼林渔和丁三一同坐下来吃。

刚吃几口,又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舅爷回来了,在哪?快带我去!”

跟着大门砰的大开,冲进来四道身影,其中一人见到林渔,就是一声大喝:“你这厮,怎在这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人正是邓百川四人,他们也是听到别人谈论王冈回姑苏了,这才匆忙赶来。

风波恶一进门就觉得林渔有些眼熟,又看两眼,认出这是鱼龙帮之前的帮主,当即拔出双刀喝骂起来。

林渔淡淡的瞥他一眼,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王八蛋啊!”

风波恶大怒,“你这厮倒是有胆!到了我们兄弟的地盘,还敢辱骂于我!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你给我教训?呵……倒是会往脸上贴金!我是被慕容宗师打败的,于你何干!”

林渔嗤笑一声道:“还有我可没有辱骂你!当初是你自己说让我双腿,站着不动跟我打的!食言就是王八蛋!”

风波恶怒道:“老子一向光明磊落!何曾食言!”

“你没食言?”林渔不屑的撇撇嘴,道:“那我问你,我们分出胜负了吗?”

“还没打,你就被邓大哥拿下了,怎么分胜负!”

“对啊!那就是没打完!”林渔继续道:“那我再问你,你是怎么来的?”

“自然是走……不对,你这是胡搅蛮缠!你当时都入狱了,还怎么打!”风波恶大急。

“怎么打,我不管!总之架是没打完!你又动了!你就是王八蛋!”

风波恶咆哮道:“你他娘的才是王八蛋!你这是耍无赖!”

“啧啧……堂堂的江南一阵风,没想到竟是这般小人!输了不认账!”林渔咂嘴,一脸的讥讽嘲弄。

风波恶被气的快要炸了,无奈没文化,喷不过对方,于是扭头去找援兵,一个个看过,最终目光落在包不同身上,这位可是他们中,最能言善辩之人。

“三哥,这贼厮无理取闹,你帮我说两句!”

“非也非也,这事确实是你不对!”包不同摇头晃脑道:“你当初又没说要打多久,这事人家占理!”

“哎!包老三你怎么帮别人说话!”风波恶气急,怒目而视。

“非也非也,我这人素来讲道理,帮理不帮亲!”包不同义正言辞道:“这事若想了解,除非你们把架打完!”

“好!那就打一架!”风波恶眼睛一亮,对林渔喝道:“你这贼厮快来与我战上一场!”

林渔鄙夷的道:“你这人言而无信,我林渔大好男儿,不屑与你动手!”

“你……你这厮……污我清白……好,那你说怎么才肯跟我打一架!”风波恶怒火中烧,可偏偏还说不过对方,只得先忍下一口气,等打过之后再说。

林渔轻笑道:“想跟我打倒也简单!你去十字大街上,大喊三声“我是王八蛋!”之前之事便算了结!如何?”

“你这厮好生阴险!竟这般羞辱于我!”风波恶面色骤变,他也是要脸的人,真要这么做了,姑苏乡亲怎么看,江湖同道怎么看!

林渔摊摊手:“机会给你了,怎么选在你手上!只是若是不做,日后见我需退避三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风波恶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一咬牙道:“好!叫就叫!”说罢,转身就往外跑。

几人对他脾性也习惯了,见他往外跑,也不阻拦,反而侧开身子让出路。

“好了!”王冈敲敲桌子,喝止两人胡闹,都是自己人,闹着玩可以,闹的太僵就不好了!

“就是,从进来就开始瞎胡闹!”公冶乾大步上前,拿过酒壶道:“舅爷,我代老四道歉,罚酒三杯!”

邓百川从嘴里抠出一块骨头,点头赞同道:“不错,林帮主能坐在舅爷身边,那肯定是自己人!你在闹什么呢!舅爷,我再替他罚块肉!”

王冈放下筷子,遇到这几人,今天这顿饭算是吃不好了!

“来,都坐吧!这大过年的,你们不在庄子上,来城里做什么?”

公冶乾放下酒杯道:“明日就要过年,我今日准备请帮里的那些管事吃上一顿饭,再发些赏钱!他们几人也一同作陪!”

王冈点点头道:“一年劳苦下来,也确实该犒赏一番!再关注一下,那些年关难过的帮众,送些米面油盐,惠而不费!”

“对对对,民以食为天嘛!”邓百川咽下一口肉,连连点头,“回头就安排下去!”

“别安排,这种事你们自己去做!”王冈随口提点了一句,见几人应下,又问道:“老匹夫回来了吗?”

几人胡看一眼不敢答,扭捏半天,邓百川才道:“老爷是前几日才回来的,听说东京那边很忙!出了正月就要再去。”

“他能有什么忙的!在东京领着一群地老鼠厮混罢了!”

王冈撇撇嘴道:“回去告诉他,让他准备好迎接事宜,便说本官近日将去他府上拜访!”

几人嘴角直抽,他那府上你不比谁熟!只怕库房里有几只耗子,你都清清楚楚,就这还要迎接!

知他是在说笑,几人也凑趣道:“不知机宜哪日莅临,也好提前准备?”

王冈一本正经道:“本官公务繁忙,哪里有个准!自然是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去!让他候着便是!”

邓百川点头道:“好的,我回去就传话,舅爷初一过去拜年!”

“大胆!”王冈拍桌佯怒道:“本官的行程岂是你可随意安排的!”

邓百川笑道:“我自然不敢安排,不过,夫人知道舅爷回来,初一你要是不去见她,以她的脾气……啧啧……指定会去见你!”

王冈面色一僵,这事姐姐是能干出来的!讪讪道:“那就初一吧!”

“哈哈……”众人大笑起来。

又谈笑几句,眼见天色不早,邓百川等人起身告辞,他们还要去招待鱼龙帮里的管事们。

临走之前,风波恶突然看向林渔问道:“你要不要一起去,那里有不少人估计你都认识!”

林渔一阵错愕,盯着风波恶看了半晌,确定他不是在嘲讽自己,方才淡淡道:“还是不见了,既然他们现在过得不错,就别让他们生出其他的心思!”

风波恶不解何意,还要再劝,却被公冶乾一把拉走。

待几人走后,林渔沉默良久,突然开口道:“想来慕容宗师,定是位宽厚长者!”

“何以见得?”王冈诧异不已,你是怎么得出这么离谱的结论来的!

林渔缓慢却笃定道:“但凡心胸狭隘点,早把这几人弄死了!”

王冈一怔,真他娘的有道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家。

几个小厮正在院外打扫,要过年了,状元牌坊也要擦拭干净的,这可是王家的排面,若是染上尘了,让人见到,免不得要说他们懒惰。

一个踩着梯子,趴着牌坊打扫的小厮,一抬头就见一条小船驶来,心中不由泛起嘀咕:“都这个光景了,还会有谁来拜访?”

疑惑之下,不免又多看了两眼,下面扶着梯子的两个小厮,见他不好好干活,就催促起来:“你赶紧擦啊!我们扶着梯子也很累的好吧!”

“哎呀,催什么催!我不是见有人来了吗!”

“尽胡说,明日就过年了,哪会有人现在登门的!”

“真的!他们下船了,有三个人……呀!是公子爷,公子爷回来了!快放我下……哎,你们别跑……”

那小厮话未说完,另两人一听说是王冈回来了,哪还顾得上他,连忙向岸边冲了过去,忙乱之间还把梯子给碰倒了,只剩那个小厮,扒着牌坊哇哇大叫。

另一边,两个小厮见到王冈,就迎了上去,激动大叫:“公子爷,你可回来了,我们可想你了!”

王冈哈哈大笑,见到熟悉的人,倍感亲切,随手丢去两物,笑道:“赏!”

又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两人慌忙接住,低头一看竟然是金黄色的……金子!

两人大惊,一年不见,公子爷出手越发阔绰了!

现在赏钱、赏银不过瘾了,直接赏金了!

两人赶忙将金子揣好,一路相迎,更显殷勤!

来到牌坊前,就见一人勾着牌坊檐,悬在半空中,惊恐大叫,连呼救命。

两小厮暗叫不好,赶忙去扶梯子,却已是来不及,手上一滑,直接坠了下来!

“啊!”小厮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另二人也是惊慌闭眼,不敢去看。

“啊……”

惨叫声还在继续,似乎有些长了,而且也没重物落地的动静。

二人睁眼去看,就见那小厮被王冈拎在手中,正闭着眼大喊大叫。

“好了,别叫了!都被你吵死了!”王冈抖抖手,晃醒小厮,随手丢在地上。

小厮一脸茫然的看看王冈,又看看众人,然后惊慌的查看自己身体,发现没缺胳膊掉腿的,又惊喜的连连磕头,“谢公子爷救命!”

“拿去压惊!”王冈丢下一块金子,而后转身看向那两个小厮,淡淡道:“你们能想着去迎我,我很开心,但你们却为此抛弃同伴,置他安危于不顾,这让我很生气!”

两人慌忙跪地道歉。

“你们不应该跟我道歉!”王冈指了指惊魂未定的小厮道:“你们辜负的是他对你们的信任!没有人会让信不过的人去给他扶梯子的!”

二人又慌忙向那小厮道歉,小厮却只紧握着手里的金子不言语,方才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王冈摇摇头,他自然不会要求那小厮强行与他们和好,心里有了疙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是握个手就能消除的。

“你二人自行去找忠叔请罚吧!”

王冈说了一句,径直转身而去,没想到刚回家就遇到这么一出!喜悦的心情都冲淡了不少!

不过这些许的郁闷,在走入家门时,就被迅速化解。

“公子爷,是公子爷回来了!”

“公子爷,我给你请安!”

……

一声声的惊喜呼喊此起彼伏,嘈杂一片。

王冈笑呵呵的一一看赏,众下人热情更加高涨!

后院的小丫鬟们也得到消息,几个胆大的趴在中院门前,向这里张望。

瞧到她们的模样,王冈打发完前院的小厮,正要向那边走去,忽然一道人影落下,挡在身前。

“王老大……呸,王书生,听说你考了状元,这一年懈怠了吧!我可是做了不少恶事,你该叫我一声岳老大了吧!”来人正是南海鳄神。

王冈看着眼前这人,身体更加粗壮,气血充沛,相必这一年武功精进不少。

“你做了什么恶事?”王冈语气轻佻,颇为不屑一顾。

南海鳄神仰天大笑,刚要炫耀,却忽然闭嘴,他想起城里说书先生教他到技巧,让对方先说,待他得意洋洋之时,再风轻云淡的说出自己的事迹,啪啪打脸!

这叫什么?欲什么先什么的……对,是扮猪吃老虎!

想到这里,他看向王冈的眼神都带上几分不屑,你怎么跟我比!我受过高人指点,已是今非昔比了!

今日牛刀小试,等我学完那说书人的手段后,再咔嚓扭断他脖子,你这辈子都别想追上我!

“说啊!你都干了什么事?”王冈继续追问。

“我不说,你先说!”南海鳄神鄙夷的看向对方,心中冷笑,你这一招,早已被我洞悉,还敢班门弄斧!

我会告诉你,我把整个江南的帮派都打了一遍?我会告诉你,我杀了好些贪官污吏?

呵,等你说完,我再咔的一下说出,然后就静静欣赏你震惊的表情就好。

“哎!我这一年也没干什么事?”王冈淡淡道。

南海鳄神目光一凝,这就是欲什么先什么,不过我也会这一招,不能高兴太早,先稳一手!

就听王冈继续道:“我在京城的时候,把那什么逍遥洞给平了!还弄死了几个一流高手,外加一个宗师!”

南海鳄神瞳孔剧震,强稳心神,上来就放大招!这一定是假的!他故意说出来乱我阵脚的!别信,稳住!

“后来,我看皇帝的弟弟不爽!海扁了他一顿!皇帝问罪,我说我扁的很爽,你看着罚吧!然后皇帝就把我发配到岭南去了!”

南海鳄神心头狂跳,这么嚣张的嘛!好向往啊!不对,肯定是假的,我得稳住!

“到了岭南,那有个什么三十六洞的很嚣张啊!我就杀了几个人,吓的他们都听话了!”

南海鳄神紧抿嘴唇不说话。

“后来开始打仗,那广源州蛮族调皮,可我不想杀人了,就让他们自己杀自己玩,我在一旁看热闹!”

“然后就是打交趾……”

没等王冈把话说完,南海鳄神一脸严肃的抬手阻止他,“天不早了,我得去吃饭了!”

“别急,我还灭了交趾,提着两把刀,从城门一路砍到皇宫,眼睛都不眨一下……”

南海鳄神却再也不听,转身就走,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将林渔二人在前院安置好,王冈往后院走去。

刚踏入院门,便见一堆莺莺燕燕候在院门处。

一见王冈,便齐齐行礼:“公子爷!”

王冈诧异笑道:“咦,才一年不见,都这么知礼了!”

清荷迎上来,解下他的披风,轻声笑道:“你不在家,大姐来了几趟!”

王冈恍然,调侃道:“都没少挨训吧!”

众女皆低头,委屈不敢言。

“哈哈……别看我,你们不会以为我能管的了她吧!”

王冈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大步向屋里走去,转身坐下笑道:“来,让我看看你们这段时间被调教的怎么样?”

雪雁奉茶上前,一双眼柔情似水,看的王冈都有些不自在,赶忙扭头,却正撞上鹦哥那充满求知欲的目光。

“咳,你们都正常点!”王冈侧侧身子,又碰到挤过来的清荷,目光一会,便看到其中的火热,心知今晚难以善了,怕是要有场大战。

清荷抿唇一笑,对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珠儿立刻起身叫道:“娘子赏钱,都随我来!”

众丫鬟闻言一振,叽叽喳喳的向清荷道谢,而后都涌去领赏。

清荷满意听着众丫鬟谢声,微微颔首,最后将目光落在还留在屋内的雪雁和鹦哥身上,冷淡道:“你们怎么不去?”

鹦哥一脸纠结,她想要赏钱,但她还有好多问题没问,光听说公子在外面做了好多大事,但听人说,哪有自己问的解渴!

雪雁则是一脸平静,淡淡道:“雪雁是公子的丫鬟,一应赏赐公子自不会缺我,还是不劳清荷娘子费心了!”

清荷目光一凝,冷冷的盯着雪雁,这阖府的丫鬟里,她最讨厌的就是这小蹄子!

自从去年过年时,她赏赐了一番,府里的下人们,便对她尊敬有加,这也让她动了其他的心思!逢年过节,便来府上打赏!

要知道妾室之间也是有高下之分的,似她这般,在外面有营生,不仅不用府里的钱,危急关头还能反哺的妾室,便是主母也得给她几分体面。

如果再有这些下人们的拥护,届时不敢说与主母分庭抗礼,也是这后宅中的二号人物。

只是这雪雁摆明了跟她作对,不收她的赏赐,说话还明里暗里的挤兑他!

而这丫头又是王冈贴身的丫鬟,不好惩治,而且在府中人缘又好,想排挤她都做不到,清荷也只能干生气!

“好了!你们大眼瞪小眼的做什么?看谁眼睛大吗?”

王冈笑着打趣两人,又对雪雁道:“时候不早了,可以让厨房备饭了!去传一声吧!”

“是……”雪雁只当王冈是替清荷撑场面,赶她出去,心中不由一阵酸楚,再一看清荷志得意满的模样,更是难过,连嗓音里都带上了一丝哽咽。

当下就不想留在这里,起身往外走去,生怕慢了,落下泪来,让清荷那贱人取笑。

“等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雪雁刚走,又被王冈叫住,只好忍住心中的难过,转身挤出笑容。

“你方才说得对,既是我的丫鬟,别人有的,你就不会缺!”

王冈上前递过去一个金钗,这自然也是从交趾内库所得,当然交趾首饰的做工和样式,肯定是没法与大宋比的,不过胜在分量足!

雪雁感受着手里那沉甸甸的分量,顿时没忍住,流下泪来。

“哎!你哭什么!”王冈不解,又看向那金钗,讪笑道:“那个,我知道你们小丫头,都喜欢时新的样式,要是不喜欢,自己去金铺融了重新打!”

雪雁抹了抹泪,露出笑容道:“不用,公子送的,我都喜欢!”

“王……”清荷面色一变,王冈竟然赏赐她,那等于是鼓励雪雁跟她对着干。

她心中不忿,呵斥声刚脱口,正撞上王冈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一慌,赶忙闭嘴。

她明白过来,王冈这是对她收买人心的行为不满,故意敲打她呢!

王冈捏了捏雪雁的小脸,轻笑道:“去吧!”

“嗯!”雪雁握着钗子,横了清荷一眼,昂首而去。

王冈对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摇摇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有那么多和谐,平衡才是最重要的。

转过身却见鹦哥正眼巴巴的看着他,当即又拿出一件首饰塞了过去。

鹦哥眼前一亮,喜道:“公子,这做工不像是咱们这的,哪来的?”

“爱要不要!哪来那么多话!”王冈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鹦哥看着首饰,眼里闪过不舍,但还是一咬牙递到王冈眼前,“公子,你跟我说说你这一年的故事呗!我用这个还!”

王冈一阵无语,这一件首饰的价值,能抵她两年工钱了,为了听点八卦,连这都能舍得!

“拿回去,拿回去!吃完饭后,我给你说!”

“哎!谢公子爷!”鹦哥大喜,喜不自禁的将首饰揣进怀里。

王冈抬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抬首看看,觉得漏了些什么,皱眉问道:“平儿呢?”

鹦哥陡然惊醒道:“哎呀,平姑娘住在临水小筑那边,我们只顾着迎公子,忘了告诉她了!”

“去把她请来!”

“哎!”鹦哥匆匆而去。

王冈重新落座,清荷凑过来道:“我没有那意思,我只是想……”

“我知道!”

王冈含笑看向她,清荷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平儿连呼带喘的跑了进来。

“见过官人……”平儿慌忙行礼,高耸的胸脯波澜起伏。

王冈敲敲桌子,“泡茶!”

平儿应了一声,在对面坐下,有条不紊的开始研磨茶叶。

王冈仔细的看着她,想不到这样一个娇憨的小丫头,竟敢对他下药!无端的毁了自己的清白之身。

平儿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却不敢抬头去看,脸色羞红,呼吸急促,胸前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清荷看看王冈,又看看平儿,目光多了一丝警惕。

她是见过平儿的,也知道她的身份,不过一直没放在心上,毕竟谁会喜欢一个奶妈!

可是现在看王冈的目光,她有些怀疑王冈的审美!难道他就喜欢这一款?

这由不得清荷不重视,妾室地位的根本就在于夫君的宠爱!

跟着又回想起王冈还曾跟柳如烟勾勾搭搭,同样是个胸如山峦,臀似磨盘的贱人!

清荷双眼一眯,心中生出计较:“今晚一定要榨干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清荷在一旁盯着,王冈有些话就不好说,只问了问平儿在这里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之类的话。

平儿一一作答,而后张张嘴,看了眼清荷,又闭上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清荷心中冷笑,小贱人跟我来这一套!真是没想到这后宅中卧虎藏龙啊!

明面上有个雪雁那个妖艳贱货,暗地里还有平儿这个装憨卖傻的,差点被她瞒了过去!

王冈跟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几句,觉得有些无趣,清荷话里夹棒带刺,平儿呆萌着一张脸,完全听不懂,他还要从中找补。

好在过了没多久,雪雁就带人来传菜,王冈直接上桌落座,清荷很自然的坐在一侧伺候,而平儿也被推上桌,脸庞通红的坐在另一侧。

饭桌之上,清荷不断的为王冈布菜,时不时用余光打量平儿,见她局促的连菜都不敢夹,只顾往嘴里扒饭,心中不由暗惊:“小贱人好深的心机!竟想着装可怜,让爷心疼她呢!”

不过清荷却也不怕,她这些年见惯了女子争宠的手段,这算什么!更腌臜龌龊的都见过!

她当即起身,给平儿可劲夹菜,边夹边笑道:“妹妹怎不吃菜,你这只吃白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王家苛待你呢!”

“啊!没……没有……谢谢姐姐!”平儿又是回答她话,又是道谢,一时手足无措。

清荷见她表情真挚,不由又提高了几分警惕,这平儿很显然比雪雁那贱人段位要高啊!我这么讽刺,她都能忍下来!是个劲敌!

想到这,又偷偷去看王冈,见他只顾吃饭,对二人之间的交锋丝毫不以为意,一时又拿不定主意了!

吃罢饭,王冈刚放下碗筷,鹦哥端着热水、毛巾就冲了上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王冈无奈的看着她,没好气道:“放心跑不了,一会就说!”

用热毛巾擦了擦,王冈走到茶几前,刚坐下,鹦哥就赶忙端上茶水、果盘,跟着一众小丫鬟也围了上来,好奇的听公子讲述这一年来的事迹。

见大家都很期待,王冈便从进京后开始说起,当然把其中的一些阴私勾当全都抹去,所说的都是快意恩仇,听的一众小丫头们惊呼连连,大声叫好!

一连说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把南征交趾给说完了,鹦哥还有些意犹未尽,想要发问,清荷却起身驱赶道:

“好了,好了,故事也说完了!你们公子爷长途跋涉,舟车劳顿,该让他休息了!”

小丫鬟们纵然不舍,可听她这么说,也只得悻悻离开。

而后清荷拖着王冈进了房,一个是久旷之身,一个是血气方刚,一时天雷勾动地火,大战一触即发!

……

翌日,大年三十。

王冈起床后,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清荷,傲然一笑:“宗师之威,也是你区区一个妇人,所能匹敌的!”

出了房,一群小丫鬟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着脸上前伺候,王冈淡定且从容的洗漱完毕,到了前院遇到一脸乐呵的王忠。

王忠扶着他看了又看,见没缺零少件的,就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听说这次立了大功?”

“老大了!”王冈坐下吹嘘道:“灭国之功见过吗?”

王忠配合的摇摇头道:“那指定没见过!你不出世,哪有这事!”

“那是!”王冈更加得意,“天不生我王玉昆……”

王忠赶忙拦住,“这话不辛说!”

王冈琢磨一下,觉得也对,又道:“我让林家商队给你带的交趾美人收到了吗?那都是林山精挑细选出来的!”

王忠脸色一黑,“都让你忠婶,许配给庄子里的那些光棍了!”

王冈一脸失望道:“忠叔你也这般岁数了!也是见过风浪的!做事怎这般不严谨!”

“狗日的林孝,他就是故意送去我家的!”王忠愤愤道:“他这是报复我!”

王冈一听就知道这里有故事,而且以忠叔的人品,多半是与情字相关,林孝是林山的二叔,莫非忠叔与他二婶……

摇摇头,王冈不敢再想下去,生怕有一天和林山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收拾一番,和王忠一同往庄子上去,每年年底像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都要去给庄子上的佃户送点东西,米、面、肉之类的。

这些佃户当牛做马的被割一年韭菜了,年底还不让人家过个好年?

真正能传下去的大户人家都知道,一味的压迫只会让人离心离德,就算是韭菜也得施施肥,不是吗?

当然也有那种苛责的主家,不过这种人都长久不了,连这三瓜两枣都舍不得,可见其骨子里的吝啬!

像王冈他们这种人家,是断然不会跟这些富户往来的,连表面工作都不愿意做,可见其短视!

其实王家的四个庄子,现在根本就不差主家的这点东西,王冈的几个产业都在这些庄子上,佃户们平常有工钱,年底有分红,如今早已没有年关难过这种事了。

不过这事已经成了常例,突然不发,少不得会被人说些怪话!

到了庄子上王冈就是个吉祥物,分发东西自然有人去做,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人知道东西是谁给的!

几个庄子转完,回到家的时候,已是下午了,小厮们清闲下来,点着炮竹玩闹,噼啪作响。

王冈也乐于见到这些欢乐的景象,为了不影响他们,转身向后院走去。

与众人说笑几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年夜饭也摆了上来。

喝了几杯酒后,清荷与雪雁又含沙射影起来,平儿依旧闷头吃饭,王冈也不阻止,任由她们发挥。

知道清荷炫耀他的买卖做的多好,赚了许多钱的时候,雪雁没词了。

王冈抚掌笑道:“娘子好好赚钱,赶明我给你多娶几房姐妹回来!”

众女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清荷气的咬牙跺脚,在王冈胳膊上连拍几下,王冈又揽住她,哄了一会,这才作罢!

随后王冈又去了前院,这边这是大摆宴席,林渔正对南海鳄神说着“肺腑之言”,然后一碗一碗的劝他酒。

南海鳄神也深感遇到了懂他的知己,一碗一碗的喝酒。

王冈的到来让气氛更加热烈,没办法不热烈,他上来就用金子当压岁钱发啊!

众人热情高涨,呼喝斗酒,直到刻漏指向子时,有小厮点燃了烟火。

嗖,啪!

一声炸响,众人纷纷去看。

望着夜空中那绚丽的烟花,王冈露出笑容。

熙宁十年,你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大年初一,王冈骂骂咧咧,极度不情愿的从床上起来。

最晚跟林渔一帮人闹得太晚,回来后,清荷又表示前一晚,她状态不好败的冤枉,要求再战一次。

敌将既然不服输,还胆敢挑衅,王冈自然要让她认清现实,战火重启,人嘶马鸣,待到止戈休兵之时,已是天光微熹!

感觉才刚睡着,就被人叫醒,这种状况下,心情自然不好!

谁家好人大年初一要去拜年的,姐姐这脾气属实不好,太过霸道!

当然主要还是慕容博这匹夫无能,连自家媳妇都管不了!夫纲不振,也不知他有何颜面,还整日在江湖中厮混!

实乃我男儿之耻!

不过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姐姐的脾气开玩笑!现在赶去还是姐弟情深,慈姐爱弟的景象,午饭前不到,那就是长姐如母,血脉压制了!

王冈出门时,船上已经装满了礼物,他刚登船,小船便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过不多久,来到燕子坞,慕容家的小厮早在听香水榭前候着了!谁不知舅爷出手阔绰,每次见面,钱袋唰唰乱扔。

船刚一停,跳板就搭了上来,两个小厮挤上前搀扶,其他人列队问好。

王冈对此很是欣慰,慕容家的小厮在他不懈余力的调教下,终于知礼了!

赏!

王冈大手一挥,洒下一堆赏赐。

小厮们一愣,竟然不是钱袋,再定睛一看,竟然是金子,顿时欣喜若狂,纷纷作揖行礼!

要什么钱袋,那只会遮掩金子的光芒!

众人分了赏钱,留下两人搬卸礼物,其他人簇拥着王冈往后走去。

一路行去,到了演武场,慕容复正在练功,一套剑法使的连绵不绝,变化无穷,以王冈的眼力,都看出了几家武功的影子。

挥挥手让小厮们离开,他独自上前,而这时慕容复也看到了他,当即收剑,欣喜的跑来:“舅舅,你来了!”

“嗯,怎么年初一也不歇着,这么早就练功了!”王冈点点头,笑道:“刻苦是好,可也要松弛有度!”

慕容复挠挠头道:“我快突破到二流了,想着加把劲!”

王冈摇头道:“你有这心是好的!但你须知武功之道,“体”方是根本,你过于专注“用”了,之前跟你说过,要勤练内力,你忘了!”

“可是爹爹说……”慕容复面有难色。

王冈抬手打断他的话,不屑道:“你爹懂个屁的武功,他就知道偷别人家的绝学,结果连自家的《斗转星移》都没练到大成!”

慕容复尴尬挠头,不敢接话。

“我方才见你的剑法中含有不少其他门派的武功变化,想来你也是学了不少的!”

见慕容复点头,王冈又道:“可别人武功的精妙之处需要配合自家心法去施展,那你又需要去练多少心法啊!有那时间不如好好练练自家武功!”

“可……可是……”

“你们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是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个名头给裹挟了!”

王冈摇头叹息道:“你现在看似鲜花似锦,其实过于浮在表面了!以你的天资,寻常人固然不是你对手,可一旦遇到真正高手,立马原形毕露!”

慕容复低声道:“爹爹是宗师,所说应该不会错!”

“不过时无英雄,竖子成名而已!”王冈冷哼一声道:“他那种做法完全是浪费天资!”

慕容复还是有些纠结,坚持道:“多学一些,对敌时总是有些好处的!”

“是吗?那你看看我这一剑,你如何接!”

王冈手指一挑,慕容复腰间长剑发出一声嘶鸣,呛的一声出鞘,跃与空中。

“疾!”

随着王冈一声轻喝,长剑陡然调转方向,向不远处的剑靶冲去。

“砰!”

一声炸响,靶子四分五裂,长剑贯穿而出,宛如游龙般,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飞回慕容复剑鞘。

“这一剑,你可接否?”

看着震惊到呆滞的慕容复,王冈语气淡然。

“这……这是……御剑术……剑仙手段?”慕容复不可置信的扭过头,他打小就知道舅舅很厉害,却没想到厉害到这种程度。

“不错!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陆地剑仙!”王冈负手而立,仰望天空,语气唏嘘道:“原本只想用舅舅的身份来教导你,可是你却冥顽不灵!如今我也只好摊牌了,不装了!”

“啊!舅舅教我武功!”慕容复直接扑倒,抱着王冈大腿叫道:“舅舅,我想学剑术,就刚刚那一招!”

王冈按着他的额头,将他推开,嫌弃道:“怎跟你爹一般,没皮没脸的!想学这招,先把内功练到宗师境再说!”

“啊!要宗师才能学?”慕容复一脸不敢置信,整个天下才几个宗师!

“呵,宗师不过是起步而已!”王冈语气淡然道:“你要是觉得难,就按你爹的方法去练,我前些时日见到一个孩子,比你大个三四岁,根骨很是不错!”

“舅,不难!”慕容复眼神坚定,语气诚恳道:“区区宗师,不过尔尔!我可以的!”

“复儿,你在说什么!小小年纪怎可口出狂言,好高骛远!”

说话间,慕容博缓缓走来,微皱眉头,面色严肃。

慕容复赶忙行礼:“爹爹,我方才在求舅舅教我武功!”

“呵!”慕容博嗤笑一声,“你跟他能学到什么?大言吹嘘吗?你还小,踏实打好基础才是正经,莫要被人所误!”

王冈斜眼打量慕容博,任其指桑骂槐,待其说完,方才端着官架子,迈着四方步上前,打起官腔道:“慕容郎将,见到本官为何不行礼!”

慕容博一怔,哪有姐夫给小舅子行礼的!说出去不是惹人笑话吗!可他官职在那,还是文官……

慕容博气抖冷!没想到这小子来这么一出!

“我是你姐夫!”慕容博怒道:“你敢让我跟你先行礼!”

“那又如何?”王冈云清风淡道:“咱们先公后私,你先向我行官礼,我再向你行私礼!”

慕容博一琢磨,怒道:“那不还是我向你行礼吗!”

王冈呵呵冷笑,正要再刺激他,忽见阿青跑来。

“舅爷,夫人在等着你呢!”阿青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王冈一愣,赶忙追上去:“不是,你叫我什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好阿青,你方才叫我什么?”王冈快步赶上。

阿青头也不回道:“叫你舅爷,怎么了?”

王冈捂住心口,往后一仰,痛苦道:“终究还是生分了,当初我们那么要好,你可是一直叫我冈哥哥的!”

“呸!”阿青抿唇一笑,继而又俏脸生寒道:“谁叫你冈哥哥了!你怕是记错了人!也不知是哪个姐姐妹妹叫的,少来我这里耍浑!”

“你怎凭空污人清白!”王冈惊怒道:“除了你,哪有别人这般叫我!”

“哼,我可没有!”阿青昂首扭过头去。

“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阿青!做过的事,都能不认账!”王冈凑过去道:“那你以前也不曾叫我舅爷啊!”

阿青斜他一眼道:“以前是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懂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冈做恍然大悟状,大步向前走去,“那我找姐姐去!”

阿青觉得不对,赶忙追上道:“你找夫人作甚?”

王冈理所当然道:“阿青都跟我暗示长大了,我自然要跟姐姐讨人了!”

“呸,谁跟你暗示了!”阿青脸色羞红的啐道:“还有谁说要嫁你了!”

“不嫁我,你嫁谁?”王冈一脸诧异道:“我才华横溢,前途无量,更难得的是相貌英俊!这样的人你不要?”

“哼,一块烂肉,整天被阿猫阿狗惦记,谁稀得要!”阿青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王冈盯着她看了半晌,而后笑道:“原来是吃醋了!阿青果然心仪于我!”

阿青大窘,羞恼道:“少来我这里胡说!若要我心仪你,除非你替牛拉犁,代驴拉磨!”

王冈大笑道:“好啊!阿青快快把犁和磨备好!我这就来!”

“懒得理你!”阿青冷哼一声,转身向参合庄里跑去。

王冈笑笑,跟着也进了参合庄,一群丫鬟婢女迎上来,笑着行礼。

赏!

王冈大手一挥,又是一堆金子洒下。

“拿去打个首饰!”

一众丫头欣喜不已,连连行礼道谢,看的阿青面若寒霜、银牙暗咬!

打发走丫鬟,王冈向正堂走去,抬眼一看,王夫人正倚门而望,含笑看他。

王冈连忙跑去,喜道:“姐,我可想你了,你可安好!”

王夫人轻拍他一下,嗔道:“都成官人了,怎还这般轻佻!”

“姐姐面前哪有什么官人!”王冈一脸笑意的扶着王夫人往里走去。

王夫人打量王冈一番,看似不在意的问道:“听说你在南疆立下很大功劳?”

“也没什么!灭了一个国而已!”王冈语气轻松,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跟着他就反应过来,连忙找补道:“南疆那地方,看着危险,实则一点都不安全!”

“啊?”

“不是,说错了!是很安全!”

“胡说!真当你姐是什么都不懂的妇人啊!”王夫人图穷匕见,呵斥道:“谁让你去那等凶险之地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这怎能怪我?”王冈大敢冤枉,委屈道:“都是朝廷的安排!再说我若不去,怎给你挣诰命!”

“我稀罕这个!”王夫人柳眉倒竖道:“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爹娘交待!告诉他们,你是为了我?”

“我这不是没事吗!”王冈赶紧安慰道:“再说我去之前,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还敢说这个!一个个都瞒着我,要不是你姐夫,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说着说着,王夫人流下泪来。

王冈大怒,咬牙道:“我就知道是他!慕容匹夫!”

“你还敢怪别人!”王夫人伸手拍打他。

王冈忙道:“这事是官家的意思,连叔父当时都阻止不了,告诉你,除了让你日日担忧,还能有什么作用!”

王夫人知道这是弟弟的一番好意,而且人也安全回来了,再埋怨也没意义,让他长个记性就好,于是又说教了一番。

王冈连连点头应下。

王夫人心里还有气,但见弟弟这副乖巧模样,也不忍再发作,转而道:

“这官家也是昏庸,哪有让状元去那凶险之地的!”

王冈连连点头,附和道:“更离谱的是,他还让我日日给他写奏章!简直搞笑,就跟他真的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一样!”

“啊!还有这样的皇帝!真当他是秦皇汉武不成!”

“别说,他或许还真这样想的呢!我看这赵家的皇帝都没有自知之明!”

“那可不,谁家皇帝都给人赔钱了,还有脸去泰山封禅!”

“嗯嗯,可惜这泰山被其所累,日后怕是再也没有皇帝愿意去了!”

……

姐弟二人一番吐槽,心中怨气一散,又重归于好。

随后王冈又将从无量山得到的钻石,送了一颗给王夫人。

这东西除了坚硬就没什么用,却是拿来送人的好东西!

女人嘛,不都喜欢这种亮晶晶的玩意嘛!

果然,王夫人一见就大为惊喜,拿在手里不断把玩,目光都转不开了,就连站在一旁的阿青也是一脸艳羡。

慕容博恰巧进来,看了一眼钻石,随口道:“这东西我知道,看似好看,实则一点用都没有!”

王夫人顿时就怒了,“没什么用的东西,也不见你送我一个!”

“呃……”

慕容博一怔,不明所以,刚想解释,就听王冈茶里茶气道:“姐姐,姐夫这也太小心眼了,看到别人送你宝贝,他就刻意贬低!”

王夫人抬头怒视。

慕容博慌忙道:“不是!我没有……”

“呵!”王冈讥笑道:“什么没有啊!承认别人优秀就那么难吗?”

慕容博不敢再说话了,这奸佞小人惯会曲解人意,有他在场,自己只会多说多错!

“姐姐你看,这匹夫无言以对了!这是默认了!”

慕容博怒目!

……

在燕子坞度过了轻松愉快的一天,临走前,在阿青震惊的目光中,王冈掏出一块钻石。

“此物只有两块,我特意给你留的!”将钻石往她手中一塞,王冈又轻声道:“听说番人惯用此物来定情!”

阿青俏脸一红,刚要说话,王冈却已纵身登舟而去。

刚回到王家,王忠便迎了上来,低声道:“公子,可还记得崔百泉?”

PS:又喝多了,明天的晚点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崔百泉?”

王冈自然记得这人,伏牛派柯百岁的师弟,当初在春风楼的花船上被他擒获。

因为他在南阳灭了当地大户蔡庆图满门,王冈借此讹了柯百岁一笔,而后放走……让他逃跑了!

“怎说起他了?”王冈不解。

王忠解释道:“公子莫非忘了,当初你要他去大理潜伏,为你提供情报!”

“哦,那他现在怎么样?”王冈来了兴趣。

王忠笑道:“这厮按你的要求,去了大理后,改名换姓,进入镇南王府做了账房!”

王冈点点头,这崔百泉还是按前世轨迹一样,顺利的当上了段正淳的账房先生,不过一个账房能接触到的信息,也多半是与财务相关的!

“崔百泉传来了什么情报?”王冈的语气有些不以为意。

说实话,他对段正淳那点钱,还真不放在眼里,他看重的是段正淳的命!

王忠递来一张纸条,笑道:“还是你自己看吧!”

王冈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蝇头小字,定睛去看,上面大致记录了镇南王府最近发生的事。

诸如段氏子弟来王府之中闹了一场,说是因为段正淳招惹了外面的强敌,害得六名段氏子弟的丹田被毁。

其中一人还是大宗正的孙子,闹得很是厉害!最后由皇帝出面方才暂时把事压了下去!

王冈微微一笑,事情果然如他预期的一般发展!这一招可断他的后路!

继续往下看去:王妃近来对大宋的桃花剑神很感兴趣,颇喜欢听有关他的故事。

王冈一怔,刀白凤怎么会对林山感兴趣?

仔细一想,这事好像还跟他有关……

这事不重要!王冈有些讪讪的跳过这一段,看向最后一个消息,表情顿时就沉了下去!

最后的消息只有一句话:段正淳在信阳!

王冈紧紧的盯着这最后一句话,没想到当初的一步闲棋,能给他带来这种重要的信息!

他缓缓坐下,双目微眯,手指在案几上无意识的敲击出一连串的声响。

直接去杀了段正淳?

那不过是义愤之举,太便宜他了!

为了今天,王冈可是布局良久啊!不让段正淳尝尽痛苦,怎舍得让他去死!

王忠站在一边,看着陷入沉思中的王冈,努力的不发出一丝声响,他很了解自家公子,这是在酝酿一个大计划。

“把林渔叫来!”过了良久,王冈终于开口,而后头也不抬的拿过纸笔,刷刷点点的写了起来。

王忠转身便去叫人,过不多久,林渔匆匆赶来,“机宜,有何吩咐?”

王冈抖干纸上墨迹,递了过去,沉声道:“把这个交给康敏!而后和她一起去信阳!”

“康敏?那个马夫人?”林渔接过信,面色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冈皱眉道:“怎么了?有事说事!别做这死样子!”

林渔一脸纠结道:“机宜,这天下女子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千万,以机宜的条件,那是俯仰皆是,尽可取之,何必在意这么一个有夫之妇!再说马大元是个老实人……”

王冈无语道:“你是觉得我在挖马大元的墙角?”

林渔不敢回答,但意思很明显。

王冈无奈道:“我其实是在救马大元的性命!”

“啊?机宜此话何意?”林渔一脸惊愕。

王冈招招手,示意他坐下,而后问道:“你觉得康敏与那马大元般配吗?”

林渔不解其意,但还是老实道:“康敏相貌虽美,但马大元也是丐帮的高层人物,位高权重,说起来是她高攀了,毕竟天下漂亮的女子有的是!”

王冈点点头,笑道:“你说的很不错!确实如此!但康敏却未必是这么认为的!”

“哦?这还能有什么其他看法!”

王冈并未直接去解释,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我家铺子里,曾有几位掌柜,因为经营的不错,觉得铺子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他们,便起了其他的心思,想要鸠占鹊巢!”

林渔有些尴尬,这事他知道,当初他还接了王贵的单,让丁三去刺杀王冈来着,结果……人没杀成,他的鱼龙帮反被王冈给夺了……

“而实际上呢?没有他们,那几个铺子一样兴旺!”王冈感慨道:“人啊!总喜欢把平台的实力,当成自己的努力!”

“可这跟马……”林渔说着陡然醒悟过来:“你是说这位马夫人生了跟那些掌柜一样的心思!”

王冈意味难明道:“她借用马大元的权势久了,本能的就觉得这是她应有的,而人心又最是不足,说不得现在反而觉得马大元配不上她了!”

“不会吧!”林渔惊讶道:“若没马大元谁会认识她啊!”

“现在时日尚短,还显露不出什么!若积怨久了,让她觉得马大元挡了她的路,你猜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难不成她还敢杀夫?”

见王冈点点头,林渔惊呼道:“不会吧!那位马夫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像是这么恶毒的人啊!”

“那是你不知道她这一路是怎么走来的!”

王冈指了指他手中的信,淡淡道:“这是我给她的一次机会!你可以看看她会怎么选!”

林渔咂舌道:“机宜,她若真是那样的蛇蝎心肠,你也敢用!”

“为何不敢用!”王冈自信道:“我能给的,是她这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所有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过是笑柄罢了!”

“你就不怕她背叛你?”

“她能有什么筹码背叛!容貌?那就让她明白,在真正的权势面前,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其实什么都不是!”

王冈不屑道:“我用她,是要看她有多少价值!”

林渔起身道:“机宜,我懂了!”

“那便去做事吧!”

王冈起身相送,看着林渔身影消失,方才收回目光。

所谓驭下之术,不能让他们一味的埋头做事,适当的时候,也要交心,让他们明白自己的意图!

王冈回到房子,拿过纸笔写写画画起来,半晌停下笔,看着纸上的布局,哈哈大笑起来:“段正淳,这次看你又能如何应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来到前院,见南海鳄神正在教几个小厮练武。

“他奶奶的,这一招教你几遍了,怎么还是出错!”

“你是猪吗!怎么这么笨!”

“拳头比娘们的还要软,能打谁!”

……

小厮们练的愁眉苦脸,南海鳄神气的是暴跳如雷,大肆喝骂。

王冈走上前叫道:“岳老三!”

“干啥!”南海鳄神一扭头,见是王冈,当即后退一步,警惕道:“在忙呢!不聊天!”

王冈笑道:“不是跟你聊天,我这有桩大恶事你干不干?”

“什么事?”南海鳄神眼前一亮,继而又提防道:“有这好事你会想到我?”

“小了,格局小了!哈哈……”王冈负手而立,笑道:“于你而言,或许还想着跟我争个人胜负!而对于我来说,看的则是这天下,个人成败,已无足挂齿!”

南海鳄神大惭!想想王冈去年干的那些事,自己这些年,算是白活了!

“团结!团结才是力量!”王冈拍拍南海鳄神的肩膀,语气铿锵:“一人终有力穷之时,只有联合起来才能干大事!”

南海鳄神不由为之汗颜,看看人家这心胸,这气度,再看看自己,也太小家子气了!

同时也对王冈所说的大事来了兴趣,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道:“你要我干什么?”

“你是天下有名的大恶人,自然是要你杀人了!”王冈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有名的大恶人?嗯,没错!我就是!”南海鳄神心中暗喜,觉得王冈这人还是很有眼光的。

当然作为一个有名望的人,是不能把心中的喜怒表现出来的,这是说书先生教他的,还专门有个词,叫……叫什么忘了,但这并不重要!

他板下脸,做高人状,刚要开口,又想到说书先生所说,高手说话都是惜字如金的,不能长篇大论,要短!

当即沉声道:“谁?”

王冈没听明白,一脸茫然。

南海鳄神心中顿生鄙夷,觉得他也就那样,没怎么跟高人打过交道,于是又不厌其烦的加了一个字:“杀谁?”

王冈道:“信阳那边来了一批大理国的护卫,你去杀他们!”

“他们又不是……”南海鳄神不解,脱口而出,却又及时醒悟,这般说话与他人设不符,转而冷脸道:“为何?”

“杀人就是杀人,哪有什么为何?哦,你不是听说是大理国的人,怕了吧!”

见王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南海鳄神差点气笑了!我!大恶人!有名的!会怕?简直说笑!

刚要开口反驳,又听王冈幽幽道:“以我现在都身份,区区江湖琐事,哪里用我费心!要做就做大的,直接对这个国家动手!当然,你要是怕,我可以找别人!”

“他奶奶的!我会怕!惹急了我,我现在就去他们皇宫闹一场!”南海鳄神被气的一秒破功,再也顾不得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持人设,破口大骂起来。

王冈一脸赞赏的看着他:“果然是条汉子!你能成大事,我看好你!”

“哼!”南海鳄神昂首挺胸。

“不过有一点我要交代一下!”王冈笑着补充道:“杀人时不能一气把他们杀完!要让他们有人逃跑!”

南海鳄神叫道:“哪有这道理!那岂不是让他们去通风报信!”

“就是让他们通风报信啊!”王冈疑惑道:“难道我没说清吗?我要对付的是大理国,不让他们通风报信,怎么引出后面的大人物!”

“哦,我懂了!你这是要钓鱼啊!”南海鳄神挠挠头道:“乖乖,你这还是用他们的饵,来钓他们的鱼!”

“聪明!”王冈竖起大拇指道:“当初别人说你有勇无谋,我就是极力反对的!你这分明是内秀嘛!”

“难怪你能中状元!就是有眼光!”南海鳄神咧嘴大笑。

王冈笑道:“林渔过几日也会到信阳,届时你俩互相配合一下!”

“没问题!我与林兄弟,那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准备斩鸡头烧黄纸的!”南海鳄神大喜道:“我这就去准备,马上赶去信阳!”

“好!做事雷厉风行!是个人物!”

“哈哈……”南海鳄神在一句句的夸赞中迷失了自己,大笑着跑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他刚一走,几个小厮就想要起身,见王冈看来,愁眉苦脸道:“公子爷……”

王冈微笑道:“习武之道,要有恒心,万不能半途而废!”

“可是……”

几个小厮想要辩解,刚开口便被王冈冷眼一扫,连忙闭嘴。

“你们忘了当初被人砍杀时的狼狈模样了!还想经历一次那种无力反抗的感觉吗?”

王冈轻声道:“若是如此,你们大可不必再练了!”

几个小厮不由想起当初之事,差点被杀的恐惧感再次浮现,几人不再多言,蹲身扎起马步。

王冈看了一会,转身离去,刚走到中院,就见角门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扫眼一看,便知是平儿,特征太明显了!

只见她抱着一个包袱,四处瞅瞅,就要从角门出去。

王冈心中不由泛起疑惑,这是要干嘛?逃走?不至于!又没人限制她自由。

再一看她包袱里露出的东西,分明是他从广西带回来的水果,王冈眉头微皱,抬步跟了上去。

王冈的凌波微步已至大成,所谓遁去的一,不过是他的猜想,即便没有勘破那一步,以他现在的身法,便是当着平儿的面,也能让她发现不了。

一路暗中跟着平儿,一直来到李家,王冈轻声叹了口气,到底是相处多年的主仆,哪能轻易割舍的下。

平儿是得到他赏下的水果,自己舍不得吃,特意送来给李青萝。

毕竟在这个时节,即便是大户人家,水果也是罕见的。

王冈转身想走,忽然鬼使神差的纵身跃进了李家。

就见平儿往正房里走去,他等了片刻,待平儿进了房,方才快步跟上。

刚一靠近,便听到李青萝冷清奚落的声音:“真把我当乞丐了,现在还需要你施舍不成!”

平儿没有回话,房里却响起她轻声逗弄的声音,以及孩子的咯咯笑声。

王冈的手掌骤然收紧!

“贱人!你真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家正房内,李青萝斜靠榻上,手捧火炉,瞟了一眼平儿带来的鲜果,冷笑道:“他对你倒是挺好的!千里迢迢还不忘给你带这些玩意!”

平儿连连摆手道:“不是的,官人带回来许多,这是分我的!”

“呦,那你这是到我这里显摆来了!”李青萝讥笑道:“我要不要谢谢平娘子啊!”

“我没有,我只是想着姐姐近日胃口不好。”平儿委屈道:“便拿来给姐姐尝尝鲜!”

“哼,说得倒是好听!还不知在背后如何编排我呢!”

李青萝发了一通邪火,心里舒服了许多,冷哼一声扭过脸去。

瑞儿站在一旁笑了笑,拿过一个橘子,剥开吃了一瓣,叫道:“唔,好甜!姐姐你快尝尝!”

李青萝抬手挡开他,喝道:“一个破橘子,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一样的!你尝尝就知道了!”说着瑞尔往了唇边递了递。

李青萝白她一眼,张嘴吃了进去,跟着“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酸死了!死丫头,连我都敢捉弄!”

说着伸手就去掐她。

“姐姐饶命,姐姐饶命!”瑞儿笑着大声告饶。

平儿在一旁看着想起往日里的欢乐,也不禁笑了起来。

李青萝抬头看了平儿一眼,笑骂道:“在那里傻笑什么!还不帮我抓住她!”

“诶!”平了闻言大喜,连忙上前帮忙。

瑞儿连连求饶,屋内笑声不断,充满了欢乐的气氛,便是被乳母抱在怀里的孩子,也咯咯直笑。

闹过一阵,平儿又去看孩子,一边逗弄,一边问道:“姐姐可曾给小娘子取名啊?这么漂亮,日后一定是个像姐姐一般的大美人!”

李青萝望向孩子,微笑道:“前几日翻书,看到了句“语笑嫣然”,我很喜欢,便叫她语嫣吧!”

“嗯,好名字!听着就好听!”平儿开心的逗着孩子:“语嫣,小语嫣,咱们小娘子有名字了,以后就叫王语嫣……”

“这名字不妥吧!”

平儿的话音未落,房门被陡然打开,王冈带着一身寒气,缓缓的走进房中。

“官……官人……”平儿惊慌失措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王冈,一时手足无措。

王冈却是连看都不看她,面如平湖般看向李青萝,淡淡道:“你生的!”

李青萝先是一阵慌乱,继而反应过来,起身直视王冈双眼,针锋相对道:“我生的,怎么了!我们已经和离,我愿意生就生,想给谁生,就给谁生!你管的着吗!”

王冈扭头看一眼孩子,目光鄙夷的看向李青萝,“从月份来看,有她的时候,我们还未和离吧!”

李青萝被他目光刺的心中一痛,再也压制不住心中邪火,厉声道:“你想说什么!她是我背着偷人,生下的孽种!”

“难道不是吗!你这贱人简直无耻之尤!”王冈压低嗓音,怒声道:“你可想过日后让这孩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如何自处!待她得知自己身世后,又如何看待你!”

李青萝泪水忍不住落下,神态却是无比的狠厉,嘶声吼道:

“她如何自处,如何看我,不要你管!她就是我和畜生生下的!你有本事,就把我们都杀了!”

王冈怒道:“贱婢,你当我不敢!”

“不要!”平儿噗通跪倒在王冈身前,抱着他腿,哀求道:“官人,你不能杀她!她是……”

“平儿,闭嘴!”李青萝一声厉喝打断平儿的话,恨声道:“让他来杀!”

“姐姐你不要说了!”瑞儿也慌忙上前劝道,跟着又对王冈砰砰磕头,哀求道:“姑……大官人,求求你放过姐姐吧!我们定然不会招惹你!”

孩子感觉到到气氛的不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奶娘被这一幕,吓得手脚发抖,连忙去哄孩子,手忙脚乱之间,孩子越哄哭的越是厉害。

“你还杀不杀!”李青萝怒视王冈,“要杀就快些!不杀就滚出去,别耽误我哄孩子!”

“现在杀你,是便宜你了!过几日,我会带你看一场大戏!”王冈冷声道:“不让你生不如死!怎消我心头大恨!”

说罢,王冈转身而去,平儿赶忙跟上。

路过院中凉亭时,王冈心中怒意难消,含愤一掌拍去。

“轰”的一声,柱断亭塌!

李青萝追出来一看,厉声道:“王冈你敢毁我家亭子!瑞儿算好账,去找王忠赔钱!”

瑞儿苦笑一声:“姐姐你这是何必!”

李青萝宛如疯魔道:“我就要这样!我就要他杀了自己女儿,倒是要看看他如何自处!”

“唉!”瑞儿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去劝。忽然又想到什么,惊道:“那人说过几日要请姐姐看场大戏,是什么意思?”

李青萝也呆滞住,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

平儿低着头跟着王冈回到王家,一路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到王冈向后院走去,平儿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官……官人,那个孩子其实是……”

王冈停下脚,淡淡道:“你不会想说,那个孩子其实是我的吧!”

平儿连连点头,忽然意识到王冈背着身看不见,忙说道:“是,是的!”

王冈转身看着她,认真道:“你替李青萝瞒着我这事,我看在你们姐妹情深,就不在怪你了!但你不能还想着欺骗我!”

“啊!不是,我没有!”平儿连连摇头道:“我说的是真的!”

“还在胡说!我与她从未圆房,怎会有孩子!”王冈有些不耐烦了。

平儿小声道:“有的!那日在我那里……”

王冈抬手打断道:“你不会是想告诉我,那日你对我下药,是为了撮合我和她吧!实际跟我发生关系的人是她?”

平儿一脸呆萌的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好了!你不会撒谎,就别硬撒了!连谎话都要我给你编!我要信了你的话,对我来说都是对智商的侮辱!回去吧!”

王冈将她打发走,摇摇头离开!

随后的日子,王冈很是平静,如同往年一样,开始走亲访友。

而这时,南海鳄神到了信阳。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信阳,小镜湖。

段正淳沮丧的躺在床上,对身下的女子苦笑道:“阿星,别忙活了,我那里受过伤,以前还时灵时不灵,现在怕是废了!”

女子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轻声安抚道:“段郎,你别多想!许是这段时日被外人所扰,心里烦忧所致!”

“许是吧!只是苦了你!”段正淳垂头丧气。

“说什么话呢!”阮星竹轻拍他一下,嗔道:“我与段郎两情相悦,只要日日陪在你身边就好,又不是非得做那等事!”

说着她又抚摸着略显凸起的小腹道:“而且我也有了段郎的孩子,已心满意足了!”

“阿星,你真好!”段正淳伸手轻抚她的秀发,阮星竹顺势倒在他的怀里,静享这一刻的温情。

过了片刻,外面隐隐传来嘶吼打斗声,阮星竹侧耳听了一会,声响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她有些忧心的看向段正淳,道:“段郎,你不会抛下我,随那些人离开吧!”

段正淳揽过她,微笑道:“这话你都问过许多遍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阮星竹还是有些不安心,缓声道:“自从你去年见了那两个路过的女子之后,我就总觉得你会离开我!前段时间,这些人又找过来,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放心,不会的!”段正淳继续温言安抚。

阮星竹犹豫了一下,忽然咬唇道:“段郎,你若是钟意她们,我也不反对的,只要你别离开我就行!”

段正淳看着她柔弱娇羞的表情,又想到秦红棉和甘宝宝截然不同的风情,若是能一起大被同眠……

想到那般场景,心头一阵火热,身体陡然有了反应,顿时惊喜道:“阿星,快,快来,可以了!”

“说的别人,你就可以了!”阮星竹嗔怒的拍打他一下,还是依言往他身上爬去。

刚要有动作,忽又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的惨叫声,阮星竹动作一顿,担忧道:“外面那些人好像出事了,要不出去看看吧!”

“这是他们的计策,故意想引我出去!”段正淳果断的摇头,而后急切道:“趁着还行,赶紧吧!”

“嗯!”阮星竹低应了一声,低吟浅唱起来。

而此时小镜湖外的树林中,却是一片血腥恐怖的景象,断肢残骸遍地,血流成河。

南海鳄神手持鳄嘴剪,如虎入羊群一般,所向披靡,剪刀一挥便是一声惨叫,伸手一扭,便是咔嚓一声,颈骨断裂。

一时杀的兴起,南海鳄神哈哈大笑道:“王老大果然神机妙算!说你们在小镜湖,你们就在小镜湖!”

大理护卫被杀的胆寒,也不知是哪里招惹的这杀神,连忙叫道:“这位好汉,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哪里冒犯了阁下,我等愿意赔罪!”

“哈哈……你们得罪的不是我!那人可比我凶恶多了!”南海鳄神说话间,又扭断一人的脖子,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笑道:“能遇到我是你们的运道好!好歹能给个痛快!若是那人出手,你们可就惨了!说不得,就让你们自己杀自己给他取乐!”

护卫们听点心惊,却死活想不起何时招惹的这等狠人,眼见不能善了,为首的护卫一刀挡开南海鳄神的鳄嘴剪,大吼道:“你们快跑!我来挡住他!”

众人闻言心中大痛,他们哪能不知这所谓的“挡住”是什么意思!那是他要用自己的命来替他们拖延时间。

南海鳄神对此不屑一顾,伸手就要取他性命,可忽然想起王冈的交代,要放他们去通风报信,又收回了手,改为用剪刀去剪。

“咔嚓!”一只胳膊被剪断,众人齐声痛呼:“统领!”

“快走!别让我白死!”统领与另一只手拿起刀,再次向南海鳄神冲了上去。

“走!”其他护卫眼含热泪,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跑去。

南海鳄神胡乱应付了几下,待众人跑远,方才一剪刀结果掉这统领!

“最烦你们这些武功不行,还爱演这兄弟情深戏码的人!有那功夫好好练功不行吗!”

南海鳄神骂骂咧咧的抬起一脚,将护卫统领的首级踢的老远,然后缓步向那些逃走的人追去。

几个护卫在密林中逃窜了一会,一人忽然停下,叫道:“诸位兄弟,我们不能这么跑!”

见众人都停下脚步,他解释道:“咱们一起跑若让那恶人追上,只会被一网打尽!咱们最好分头跑!”

“对,反正咱们加一起也不是他对手,分头跑活下来的机会总会大些!”

“好,那咱们就分头跑!无论谁活下去都要立刻去信大理,汇报这里的事!”

“等下,咱们还有一条路,去求王爷,只要王爷肯出手,再加上咱们,未必对付不了那恶人!”

众人闻言皆觉得有道理,最后商议派两人去请段正淳,其他人继续分头逃跑。

众人四散而去,另两人则往密林深处而去,直到来到一处转来转去始终会回到原点的地方,两人知道来对了地方,隔着林子向里大喊。

然而段正淳此时正在关键时候,哪里有心思搭理他们。

两个护卫哪里想到自己声嘶力竭的求救声,竟成了对方助兴的伴奏!

正想着再想其他办法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咔嚓”一声。

两人呆滞的扭过头,正见那大恶人一脸歉意的看着他们。

“抱歉,不小心踩到树枝了!”南海鳄神想着说书先生讲的道理,高人都是虚怀若谷,讲礼貌的。

当即对两人露出一个笑容,两人被吓的亡魂大冒,转身拼命呼喊起来。

段正淳终于结束了战局,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阮星竹一边帮他擦汗,一边道:“段郎,我听这声音叫的怎么有些渗人呢!要不你还是出去看看吧!”

段正淳摇摇头:“他们能有什么危险,都是装出来骗人的!”

话音刚落,惨叫声戛然而止,段正淳摊手笑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阮星竹趴到他怀里,娇笑道:“是是是,段郎最聪明了!”

树林中,南海鳄神擦了擦鳄嘴剪上到血迹,挠挠头道:“进这林子的口诀是什么来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南海鳄神行走江湖多年,遇到过各种突发状况,这次不过是忘记口诀,算不上大事,他瞬间就想到了几种解决方案。

几棵树挡路而已,可以把这树砍了,或是一把火把这鸟林子给烧了!直接从物理层面解决障碍!

只是不知这里还有没其他的路,若是打草惊蛇,让对方跑了就不好了!

经过缜密的思考,南海鳄神决定选用最稳妥的办法:等!

然而这一等就是三天,南海鳄神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在他去买干粮时跑了。

“他奶奶的!第一次给王老大做事,就没做成!这回去还不得被笑话死!”

南海鳄神挠挠头,心中烦闷,觉得事态有些超出他的掌控。

就在他郁闷之时,林中突然传来两道脚步声,南海鳄神豁然抬头。

段正淳这几天过得很悠闲,耳边终于没有那些聒噪之声了!

这些护卫想让他回大理,可他怎么回去,他因一己之私,害死了贴身的四个护卫,还有皇兄要重用的巴天石三兄弟,更是连累了黄眉僧。

他还有何颜面去见皇兄,去见大理的众人!

现在的他,只想躲在这里,疗慰心伤,待到有朝一日,为这些兄弟报仇,方能回去负荆请罪!

只是那人现在好大的威风,先是中了状元,又在交趾立下灭国之功,肯定会得到宋皇重用的!

若是让他得了权势,则大理危矣!

所以无论于公还是于私,都要在其羽翼未丰之时除掉他!

如此,他就更不能回去了!

但这些理由他没办法跟这些护卫去说,只能躲在这小镜湖内,让他们知难而退。

这些人也是智计百出,不断的制造出动静来诓他出去。

起初他还上过几次当,后来便不理会他们了!

而这些人的手段也是越发的离谱,三天前更是做出与人厮杀的假象,还声嘶力竭的向他求救,那喊叫声跟真的一样!不过还是被他识破了,不加理会!

也是从那日后,外面便没了动静,想来是他们知难而退了!

段正淳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几分空落落的!

被人纠缠固然是烦,可被人放弃,更让人难受!

阮星竹看出他的心思,体贴道:“段郎,咱们要不还是出去看看吧?”

“看什么?”段正淳摇摇头道:“说不得这又是他们的计策!”

“便是计策也无妨,咱们不听他们言语,再回来便是!”

阮星竹扑扇着大眼睛,俏皮道:“若他们真走了,咱们也好去外面逛逛呀!”

段正淳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笑道:“你就不怕,他们把我拐走了啊!”

“才不怕哩!”阮星竹在他怀里蹭了蹭,娇笑道:“段郎才舍不得我呢!”

“是是是,我最舍不得你啦!”段正淳揽着她,望向树林,温声道:“走,咱们去看看!”

二人七拐八绕来到几排大柳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树前,又按着奇门口诀,时进时退的走了一番,终于来到外面的树林,正见一条大汉,向他们望来。

“阁下何人?”段正淳闻着空气中植被腐烂气息中夹杂的血腥味,警惕的后退一步,将阮星竹护在身后。

南海鳄神等了几天,终于见到正主了,不由大喜道:“原来是个小白脸!他奶奶的,都说同行相忌,怪不得王老大要杀你!”

段正淳没听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四周一扫,正看到不远处的两具尸体,身首异处,死状凄惨。

他目光陡然一凝,厉声道:“是你杀的他们!”

“对啊!”南海鳄神毫不在意道:“这两人着实可笑!我都让他们逃跑了,可他们偏跑到这里来,还大声呼喊求救,我嫌他们吵的慌,就一剪一个,都给杀了!”

段正淳陡然想起那天听到的求救声,顿时五脏俱焚!这些护卫在被屠杀时,他正在床榻之上寻欢作乐!

他们放弃逃生的机会来寻自己,可苦苦哀求却得不到丝毫回应,只能看着这杀神一步步靠近,他们当时该是何等绝望啊!

而自己那时若是能来看一眼,哪怕将他们带入小镜湖内,也能救得他们的性命,而自己又是在做什么!

段正淳怒急攻心,心中懊恼与愤怒交杂,陡然拔出腰间长剑,向南海鳄神冲去,怒吼道:“我杀了你!”

南海鳄神怡然不惧,挥舞鳄嘴剪大笑上前。

二人乒里乓啷一阵交手,南海鳄神瞅准机会,反手一剪,“咔嚓”将对方长剑剪断。

段正淳大惊之下,抬手一指点去,鳄神当即挥剪去挡。

“砰!”

鳄神后退一步,感受鳄嘴剪上的力道,咧嘴笑道:“你这小白脸不行!比王老大当年差远了!”

段正淳看着手中断剑,脸色凝重,对方武功高强,不在他之下,更兼有神兵利器,今日将是一场恶战。

“快回去!”段正淳紧盯着南海鳄神,低声吩咐阮星竹。

“不,我要陪你一起!”阮星竹目光坚定。

“不可胡闹!你先走,我马上就来!这恶人不知道进去的方法!”段正淳低声劝道:“你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

“你一定要回来!”阮星竹犹豫良久,还是同意了,泪光涟涟的看了段正淳一眼,转身跑了回去。

段正淳没了牵挂,一手屈指,一手断剑,大喝一声,再次向南海鳄神冲去,“来,战!”

大理。

段正明见到飞回来的信鸽,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沉默良久,而后起身向天龙寺走去。

“陛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枯荣大师微阖双眼,半是骷髅半是常人的相貌,甚是可怖。

段正明跪在他身前,叩首道:“正淳在大宋出了事,有恶人追杀,还请大师出手,救他一救!”

枯荣大师缓缓摇头道:“天龙寺乃化外之地,不参与红尘之事!”

“大师,我父母早亡,只余这兄弟与我自小相依为命!还请大师开恩!”段正明再叩首,声音悲戚,“事成之后,我可退位,在此出家!”

枯荣大师依旧摇头:“此乃天龙寺立身根本,不可破例!”

段正明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只能收敛悲容,沉声道“既如此,还望段氏列祖列宗,不要怪罪!”

说罢,再三叩首,起身而去。

“站住!你要做甚?”

“去求高氏!”

天龙寺中顿时一片寂静。

良久,枯荣大师叹息:“罢了,都是冤孽!只怕此例一开,天龙寺也将永堕红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段正明闻言大喜,俯身叩拜道:“多谢大师开恩!只待此间事了,我便剃度出家,日日诵经,以消今日罪孽!”

“罢了,此事容后再议!”枯荣摆摆手,沉声道:“你且说说,正淳究竟招惹了什么对头?”

段正明掏出护卫传来的密信,双手呈上道:“不知对方是何来头,来信只说他见人就杀,武功高强,十多个护卫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枯荣没有接信,沉吟道:“如此说来,此人怕是至少有二流上的实力!”

“若单是二流高手,我倒也不用担心了,凭正淳的武功即便不敌,但以他的才智,想逃得性命还是容易的!”

段正明拿着密信道:“护卫传来的消息称,那恶人言语中曾透露,他背后还有更厉害的高手!”

“呼……”枯荣长吁了一口气,叹道:“我段氏虽为皇族,却素来与江湖中人交好,怎无端招惹了这般强敌!”

“此中内情我也不知!”段正明见枯荣大师话语中有犹豫之意,又慌忙拜道:“大师,正淳虽然喜好渔色,风流了一些,但他秉性纯良,断不会无故招惹仇敌!兴许是……”

段正明话说一半,却又迟疑的停下。

“你想说什么?只管说!”枯荣望向他,目光平静。

段正明一咬牙说道:“杨义贞谋反之后,虽被诛杀,然其尚有一支族人逃脱,前些时日那支族人,被灭门了!其手段极其残忍!”

枯荣眼中精光一闪,迟疑道:“你是说……”

段正明沉声道:“延庆太子,至今下落不明!”

枯荣看向段正明,久久不语,半晌,叹息道:“那夜他在寺外叫门,我知他所求,却是无能为力,若将天龙寺牵扯进去,则段氏危矣!”

段正明苦笑道:“只怕他将段氏之人,都恨上了!尤其是我兄弟二人!”

枯荣道:“所以你以为此事是他所为?”

段正明点头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人!”

“不然吧!”枯荣缓缓摇头道:“正淳当日请拈花寺的黄眉,是去做何事?”

段正明脸色一变,低声道:“那人可能性不大,武功应该没那么高……”

“能杀黄眉和你手下三员大将,武功会不高?”枯荣意味不明的说道:“说吧,此事不可隐瞒!”

“是!”段正明思索一下说道:“正淳在姑苏与那人因争风吃醋起了龃龉,那人先是伤了正淳,而后正淳便想报复,又折损了护卫,然后事就越闹越大,以至于请了黄眉僧等人……”

“而后又败了,他就躲了起来!”枯荣皱皱眉头。

段正明补充道:“许是觉得报仇无望,心灰意冷了!”

枯荣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摇摇头,叹道:“如此说来,确实不大可能是那人,毕竟几次交锋,他都没吃亏,也犯不着赶尽杀绝!”

段正明连连点头,心底暗松口气,他刻意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瞒了一些信息,只怕枯荣反悔!

不过只要接回段正淳就好,他也不准备节外生枝,想来也不会招惹到那人。

此刻见糊弄过枯荣,段正明又拜道:“正淳现在危在旦夕,还请大师出手相救!”

“不急!”枯荣淡定的摆手道:“眼下尚不知幕后之人是谁,还需做万全准备!本因!”

随着枯荣的一声呼喊,一个和尚走了进来,段正明连忙行礼:“叔父!”

本因摆手道:“已是出家人,红尘了断,当不得这声称呼,陛下还是叫我法号好了!”

“是,本因方丈!”段正明重新见礼。

本因点点头又看向枯荣行礼道:“不知大师唤我何事?”

枯荣道:“正淳在宋境出了事,陛下求到我这里来,却是推脱不了!

只是不知那对头底细,我想请中原武林帮忙转圜一二,也免得伤了和气!

你是天龙寺方丈,便由你去信于少林玄慈如何?”

本因微微一愕,不知枯荣为何要掺和这种事,但听他所说“推脱不了”,也知必有缘由,当即应下。

枯荣又道:“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次你与本相、本参、本观也随我同去!”

本因再次应下道:“也好,近日听说少林玄痛大师顿悟后,佛法精深,日日讲法普渡众信,我等正好去请益一二!”

“善哉,善哉!去准备吧!”枯荣微微颔首,而后看向段正明道:“陛下放心,我等稍后便启程!”

段正明喜道:“多谢大师!我这就随大师一同前往,也好伺候左右!”

枯荣摇头道:“国事重大,哪能离得了陛下!”

段正明还要再请,枯荣又道:“大理还需你镇守,不可轻忽!我会把正淳带回来的!”

“是!”段正明知他话中含义,只得应下。

……

小镜湖外。

南海鳄神站在树林中跳脚大骂:“你有本事跟我打架,你有本事出来啊!”

南海鳄神气的要死,那天眼见都要拿下这小白脸了,没想到最后让他跑了!

这什么鬼林子,什么破树,还摆个阵法,要不是老子把口诀忘了,现在进去,一剪刀一个脑袋!

“他奶奶的,你再不出来,我放火烧林子了!”

南海鳄神咆哮几声,又往里面冲了几趟,无一例外回到原点,气的狠狠在树上踹了几脚。

小镜湖内,段正淳打坐调息一番,而后睁开眼,看向正一脸担忧的阮星竹,笑道:“竹妹,我没事!”

阮星竹见他身上所受的伤,忍不住流下泪来,“那恶人怎这般凶狠!”

段正淳笑道:“既是恶人,自然凶狠!难不成当他来跟我把酒言欢的啊!”

“都这样了,还有心情说笑!”阮星竹嗔怪的拍打他一下,转而忧愁道:“眼下那恶人守着出口,咱们可怎么办?早知让你和那些人离开好了!”

“没事,我有办法!”段正淳揽过美人,笑道:“那厮看着凶狠,实则性子憨傻!我明日去引开他,你先借机跑出去,而后我再想办法脱身!”

“不行……”

阮星竹刚要拒绝,却被段正淳低头堵住了嘴,良久之后,方才分开,道:“听话!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阮星竹意乱情迷的看着他,默默点了点头,美目流转间,若有所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三更,树林中。

南海鳄神支起一堆火,斜靠着大树,半睡半醒的打着盹。

忽然一道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他陡然惊醒,翻身跃起,不屑的看向树林中走出的人,大笑道:“好你个小白脸,白天打不过我,就想着晚上偷袭!好在你家岳爷爷早就看穿你都把戏了!”

“我不是来跟你打架的!”升腾的火光映在来人脸上,赫然就是段正淳,他目光决然,声音平淡道:“我来是想和你谈谈的!”

“想和我谈,打过再说!”南海鳄神挥动剪刀就要上前。

段正淳转身又回到树后,几下腾挪,人影消失不见。

南海鳄神傻眼了,刚要开口大骂,就听那小白脸声音传来:“你要是想谈,我们就谈谈,要是不谈,我在这里躲到死,就看你能不能等!”

“好,你出来,我跟你谈!”南海鳄神退后几步,心里暗道,以自己的智慧,难道还会怕他不成!倒是要听听他能说些什么!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段正淳再次走出,开口第一句话就把南海鳄神整懵了,“我可以让你杀我!”

“你什么意思!”南海鳄神警惕的看向对方,与王冈相处过后,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天上不会掉馅饼!

段正淳解释道:“你也看到了,这里有两个人,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她的命!”

这就合理多了!南海鳄神赞赏的看他一眼道:“咦!没想到你这小白脸还怪讲义气的!”

段正淳淡淡一笑:“这买卖对你来说很划算吧!杀了我,你也可以快点去交差!那女子对你来说,本就无关紧要!”

南海鳄神一想,觉得挺有道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笑道:“好,念你是条汉子,我给你一个痛快!”

说着他便要上前去了断对方。

“等一下!”段正淳退后一步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咔嚓一下就完了的事!怎到你这,这么多事!赶快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不想你在这里杀我!”段正淳露出一丝淡笑,似在缅怀一般,轻声道:“她很胆小,我怕他见到害怕!”

“好好好!都依你,赶紧走!”南海鳄神拿着剪刀,比划了一下,催促道:“你自己赶紧选地方,杀了你后,我好回去补觉!”

段正淳迈步向前走去,面色平静道:“杀了我之后,你看可不能再回来了!免得吓到她!”

“知道了,知道了!废话真多!”南海鳄神连声催促。

二人走去树林,又往前走,过了桥,来到一片荒地,见段正淳还要走,南海鳄神不耐烦道:“还不行吗?怎么让你死一下这么难!是不是死不起!”

“稍等,让我最后看看这月亮!”段正淳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空中的月亮。

南海鳄神不耐烦的嘟囔道:“你这人,怎么跟个娘们一样,婆婆妈妈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不是答应过你,谁耐烦等你,早就一剪子咔嚓了!”

段正淳没有理会他的话,就站在荒地里望着空中的西斜的月亮,良久之后,他微微一笑道:“可以了!”

“好!”南海鳄神叉开剪刀,走了上去。

“咔嚓!”

“砰!”

……

段正淳只感觉头晕的厉害,如同宿醉了一般,口干舌燥的,伸手从柜上摸到一杯水,咕咚咚灌了下去,方才好受许多。

“呼……”他长出了一口气,看向窗外皎洁的月光,喃喃道:“这是什么时辰了!”

发了下呆,忽然感到有些不对,这杯中的水是温的,这种天,半夜怎么会有温水,他连忙向床上看去,只见另一侧床空荡荡的!

“阿星!”段正淳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浑身战栗!

他赶忙翻身下床,向门外冲去,一开门,寒风倒卷,一张纸飘落在脸上。

他拿过纸片就着月光看去,只见上面写道:“段郎,与你相伴,是我此生最快活的时光,不要为我报仇,愿你余生安好!”

纸片上字数不多,却让段正淳泪流满面,他哪还不明白,今天他是被阮星竹下了药,而她易容成自己的模样,去见那恶人了!她是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他的命!

那一杯温水是对他最后的温柔!

“不,水还是温的,她一定没走远!”段正淳发疯似的向外冲去,到了树林却只见到一堆篝火的余烬。

“阿星!竹妹!”

“那恶人,你抓错人了!”

“你来杀我啊!”

……

段正淳四处张望,声嘶力竭的怒吼,却没有丝毫回应,只惊起一只只栖息的鸟雀!

“阿星,你这哪?”

段正淳无头苍蝇般四处寻找,不知觉间已是晨光微熹,朦朦胧胧之间,他就见到一个人影向他走来。

那人身材高大,体型魁梧,行走的速度慢慢加快,最后大步向他冲来。

那人飞速冲来,挥起一拳,狠狠的砸过来,凌然的拳风挤压四周的空气,发出阵阵爆鸣声。

段正淳脚下一蹬,撤步后退,同时伸指点出一阳指。

“砰砰!”

拳风与指力相击,不断的发出轰鸣声。

“你是何人?”

“你与那使剪子的恶人可是一伙的?”

“阿星是不是你们抓去的?”

……

段正淳问出一连串的问题,那人却是不答,只顾闷头挥拳。

几个回合下来,段正淳渐感不支,而那人却越战越勇,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映衬的脸上的金印越发鲜艳。

“轰!”

段正淳双臂交叉,硬挨了一拳,顿时只觉得骨酥筋麻,脚下也是不稳,连连后退。

“哪来的贼配军!”段正淳暗骂一句,见那人再次攻来,不敢再打,转身就跑!

那人紧追不舍,段正淳只能且战且退,同时暗暗叫苦,还没找到阮星竹怎么就被这人缠住了!

他忽然想到,会不会是他们杀了阮星竹后,发现她是假的,又来杀他?

心中念头一起,越想越觉得可能,一个恍惚,又挨了一拳,被打的人仰马翻!

他心中悲愤,正要以死相搏,忽见四周冲来数人,挥刀向那人砍去。

“王爷快走!”

段正淳这次认出,来人正是大理的护卫。

他一犹豫,一人已被一拳砸飞,仰天喷出一口血。

“走啊!”又一人嘶吼一声,补位上前。

段正淳再也顾不得迟疑,转身向河边跑去,正巧有艘船缓缓行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段正淳纵身跃上船上,径直向船舱冲去。

“船开快……”

“啊!”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声女子的尖叫声洞穿云霄。

段正淳这才发现,船舱中有一女子,正在起床穿衣,他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女子背身跺脚嗔道:“还不转过身去!”

“哦,哦,对!”段正淳急忙转身,惊慌失措之下,没注意看着女子容貌,只觉得这女子身材曼妙,嗓音夺魂,不似寻常船娘。

未几,女子穿好衣服,娇斥道:“好了,你这人莽莽撞撞做甚?”

段正淳没敢转身道:“我被恶人追杀,还望小娘子救我……”

“噔噔噔……”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几个汉子提着棍棒往这边快步赶来,“弟妹,可是遇到什么事?”

“快躲起来!”女子一扯段正淳,向舱门迎去,“我没事,方才被只老鼠吓到了!”

门外之人却没有走,沉声道:“还请弟妹开门说话!”

女子扭头看了一眼,见段正淳已钻到床底去了,方才打开门道:“都说没事了,你看吧!”

门外的汉子见是她本人开到门,松了口气,拱手道:“在下奉受马舵主相托,护送弟妹,失礼之处,还望不要见怪。”

“我也知道叔叔,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又怎会见怪呢!”

“如此便好!”

……

段正淳躲在床下听着两人的对话,知道这些人是被那女子方才的尖叫声引来的。

可是她为什么会帮自己隐瞒呢?就不怕我是坏人?

而且方才错身之时,惊鸿一瞥看到女子的相貌,极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马舵主又是谁?

正在他不断思量之时,女子已经打发走门外的人,来到床前,踢踢床脚道:“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段正淳赶忙爬出,行礼道谢道:“多谢小娘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哼,你别多想!我只是怕你坏了我的名声!”

女子冷哼一声,言语中虽是斥责,可她声音清脆、娇柔,听在耳中,倒像是撒娇一般,让人心头酥酥麻麻的。

“是,小娘子教训的是!”

段正淳听她声音,越发觉得熟悉,忍不住抬头去瞧。

刚一抬头,二人目光相撞,段正淳立刻认出这女子,失声叫道:“小康!”

女子也似刚认出他,叱道:“是你这负心汉!”

“小康,你这些年还好吗?”段正淳目露深情。

女子咬牙道:“我若早知是你,方才便是拼着名节被毁,也要让他们进来将你乱棍打死!”

“哎!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

段正淳见到熟人,心中轻松了许多,同时也为自己的魅力感到得意,不然她方才为什么要替自己遮掩。

他一边运用话术来应付女子,一边透过窗观察外面的情况,船离岸已远,而那贼配军方才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匆追到岸边。

段正淳可以想象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痛快许多!

不过转念又想到,他能追来,意味着什么?大理的那些护卫想必已经……唉!

又想到舍身救他的阮星竹,心中更是一痛,不自禁的流下泪来。

“你……你这是干吗?”女子见他流泪,慌了一下,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段正淳知道她是误会了,当即错打错着道:“小康,我不在你身边这些年,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女子似是想起了这些年的心酸,登时落下泪来,段正淳慌忙上前,想揽过她去哄,却被女子侧身躲开。

“不要碰我!”女子泪流满面的控诉道:“你当年抛弃我,可想过我怎么办?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我被多少人笑话吗?”

段正淳见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大怜,张臂将她拥入怀中,连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放开我!”女子不断挣扎,却挣脱不开,叫道:“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你别抱我!”

“若你心中真的没我,方才就不会救我了!”段正淳感到怀中女子的身子一僵,心中暗喜,柔声道:“小康,我方才一进来,你就认出我了吧?你比以前更美了!”

“你……你胡说!谁要救你了!”女子不断否认,最后气急,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狠狠道:“再不放开,我就咬死你!”

段正淳感受到疼痛却依然没有放开她,温声道:“小康,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你便是咬死我,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怀里的女子,明显怔了一下,半晌方才轻声问道:“真的?”

段正淳拥的更加紧了,肯定答道:“真的!”

“那我就当真了!”

“嗯!”

女子把头搭在段正淳的肩膀上,忽然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

……

岸边的高大男子,看着远去的船也露出了一个笑脸。

红色的太阳从云霞中跳出,洒下万千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让笑容显得更加灿烂。

南海鳄神大手拎着另一个“段正淳”快步跑来,叫道:“林大哥,怎么样了?”

“都办妥了!”林渔一脸笑容的转过身,见他这副模样,又道:“你慢点,别把人弄死了!”

“弄死也活该!”南海鳄神一把将人丢在地上,骂道:“好你个小娘皮!你爹娘生你养你,你不思报恩,却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去死!”

“他不是不相干的!”阮星竹撕下脸上的面皮,露出本来都面目,凄然道:“我们两情相悦,我甘愿为他去死!”

“呸!好不要脸!”南海鳄神重重往地上唾了一口,骂道:“你有媒妁之言吗?你有父母之命吗?张口就情啊,爱的!不知羞耻!”

“你不懂!”阮星竹昂首看向南海鳄神,目光怜悯。

“我不懂?无非是他馋你身子,你馋他相貌!我有什么不懂的!那些通奸偷人的,哪个不是这样!”

“你胡说,我们才不是你说的那样!”阮星竹振振有词。

南海鳄神鄙夷的看她一眼,扭头道:“林大哥,你救她作甚?直接让我杀了算了!”

林渔摇摇头道:“杀她没必要,说不定以后还有用!”

“她能有什么用?”

“哪谁知道呢?”

摇摇头,南海鳄神又道:“那下面我们要做什么?”

“我们的事已经做完了!”林渔微笑道:“下面就是别人的任务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姑苏。

王冈看着桌案上整理出来的拜帖,如今他也是今非昔比,不用像往年那般,让小厮挨家挨户的投帖了。

翻了翻选出一些,亲笔回帖,还有一些亲近长辈,则需要他上门拜访。

今日他需要去沈家,对方请帖已来好多天了。

原本父辈间就是通家之好,前些年王家衰败,对方也是多有照顾,甚至沈南星还想把女儿嫁给他。

也是他拒绝来人家之后,来往才渐渐减少,主要的原因也在他和沈昱之间。

他是不好意思登门,而沈昱则是不忿,自家那如花似玉的妹子,哪里配不上他了!

今年他照着礼数投了帖,却是沈南星亲笔写的请帖,他自然要登门拜访。

到了沈家是沈南星亲自接待的,两人所聊自然是正事。

先谈谈朝局的变化,而后引申到地方的政策。

听王冈说了一番他的猜想后,沈南星点了点头,这与他了解到的差不多,看来皇帝还是要行新法。

现在朝堂局势也算是明朗了,没想到王安石罢相,吕惠卿离京,政策依旧不变。

他想了想道:“玉昆可是与林家那小子交好!这两年他们又是糖霜,又是生金的,可是要起势了啊!”

王冈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微笑道:“岭南之地,百废待兴,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这倒是!只是……”沈南星皱眉道:“那些地方瘴疠横行,只怕人过去待不住啊!”

王冈笑道:“叔父勿忧,前些日,军中神医薛慕华已研制出避瘴丸,岭南之地,大可畅行无阻!”

“果真?”

王冈重重点头。

沈南星大喜,不是他们不知道岭南是好地方,只是畏惧那里的瘴气,现在有能克制的法子,那是就是金山啊!

而且很多事都是一步快步步快的!今天能从王冈这里提前得到消息,那就是占据先机了!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王冈又去后院给老太太请安。

沈老太太原本见到他还很高兴,可一想到他拒绝了自己的宝贝孙女,就显得意兴阑珊。

王冈顶着沈蕊炽热的目光,识趣的告辞走人。

与众人再三行礼,出了沈家后,刚走没多远,就见一个娇俏的身影在道旁等着他。

“冈哥哥~”沈蕊蹦跳着跑来。

王冈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温和笑道:“小蕊,近来可好?”

沈蕊靠近一步道:“冈哥哥,我听他们说你现在可厉害了!”

王冈再退一步道:“没有,他们都是我花钱请来,替我吹嘘的!”

沈蕊明显被噎了一下,顿了顿,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王冈笑道:“是你先不好好说话的!咱们打小就认识,你有必要装这模样吗?”

“你……我告诉你,我快要失期了!你怎么说?”沈蕊再次紧逼,认真道:“你要是现在不想成婚,我可以等你!若是你对我无意,也当直白告诉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免得……”

“我对你无意!”王冈不等她说完,直接开口道:“赶紧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别耽误了!”

“你……”沈蕊一脸的气急败坏,指着王冈道:“那就说真的?要是真的我就再也不找你了!”

“真的!”

“我不信!”沈蕊大叫。

王冈:“……”

好在沈昱及时赶来,将自家妹妹带走,同时还狠狠的瞪了王冈一眼!

王冈看了眼迎上去训斥沈蕊的吴氏,摇摇头,转身离去。

路过码头,看着往来的船只,低喃道:“就这几天了!”

……

客船上。

段正淳正在与康敏对饮。

康敏一脸柔情的看着他,不断的给他倒酒布菜。

段正淳一连喝下几杯酒,笑道:“小康,你怎么不吃啊?”

康敏摇摇头,一脸的温婉,“我喜欢看着你吃!”

“哈哈……”段正淳一时开心,又喝了几杯酒,转而问道:“小康,你这一会水路,一会陆路的,你是要去哪啊?”

康敏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见他说完,方才笑道:“去姑苏啊!”

“呃……”段正淳心头一跳,那地方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他不想去。

“怎么了?段郎,你脸色有些不对呢!”康敏一脸关切。

“啊!没事没事!”段正淳摆摆手道:“我只是在想,你夫君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南下!难道他不知道你有多漂亮,路上会有多危险吗?”

“咯咯……”康敏娇笑几声道:“才不是呢!他可是让帮里的兄弟一路招抚我的!”

段正淳一脸严肃的摇摇头道:“那也不成,换成我,肯定是不放心的!”

“讨厌!”康敏在他肩上拍打一下,嗔道:“他是个忠厚老实人,可没有你这么多花花肠子!”

段正淳握住她的小手摩挲片刻,叹道:“是我有愧于你!”

“都是过去的事了!”康敏趴在他的肩头,脸上带着笑容,眼中尽是寒芒。

两人又回忆了一番往昔的快乐时光,段正淳突然叹息道:“小康,下一趟船靠岸时,我便下去吧!”

康敏手上一紧,声音微颤道:“怎么了?难不成你又要离开我?”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段正淳握住她双手道:“小康,你已成亲,我能看出你夫君对你很好!我不能再耽误你了!”

“所以你又要再次抛弃我!”康敏声音转冷。

“对不起,小康!”段正淳拉过她,一脸认真道:“我也想与你日夜相伴,可是我们不能伤害你的夫君!怪只怪我们有缘无分吧!”

康敏冷着脸不说话。

段正淳又道:“这一路走来,我东躲西藏的掩饰我们的关系,可哪有不透风的墙啊!若是真让你夫君的这些兄弟发现,他岂不是要成为天下的笑柄!”

康敏声音冷淡道:“那你为何还要上我的船,还要跟我一起走这么久!”

段正淳面色凄然道:“这也许就是上天的安排吧!缘分让我们再见一面,或许就是想让我好好跟你告个别!

这一路走来,我无数次想要开口,却总是舍不得,而今日我已下定决心!我不能再自私的耽误你了!”

段正淳语气果决,而康敏却突然笑了起来:“这恐怕由不得你了!”

骤然,段正淳感到一阵晕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镜湖。

阮星竹看着面前的几个和尚,激动道:“你们是来救段郎的吗?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女施主,你别急,我们是来救他的!”本因温声安抚道:“还请你先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段正淳人呢?”

阮星竹焦急道:“有恶人要杀他,然后他跑到姑苏去了!”

几人面面相觑,没听明白,要救人也要了解清楚状况啊!

“施主,还请慢慢说来!”披着斗篷的枯荣大师沉声开口,声音如钟如罄,能让人安神定气。

“那天来了一个手持剪刀的恶人,在林中杀了好多人……”

阮星竹镇定下来,缓缓讲述事件发生的经过。

“段郎不是那恶人的对手,他想去引走恶人,让我逃跑,我怕他出意外,便易容成他的模样,想要他能逃走……”

几个和尚听到这里,忍不住齐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阮星竹继续说道:“就在那恶人要杀我时,又来了一个人,拆穿了我!而后他就追去杀段郎……”

“原本我想着这么长时间,段郎应该早就离开了,没想到他没走,还在找我……呜呜……”

阮星竹说着又哭了起来,“然后他们就打了起来,然后又跑来一群人帮段郎拦住那人,而后段郎就跳上了船,后来一打听,那船是去姑苏的!”

几人看着她的眼睛,听完之后,互相看看,又齐齐点头。

本因想了想又问道:“那两个恶人就这样放过你了?没有为难你?”

阮星竹摇摇头道:“那个后来的恶人说,杀人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他们觉得我没用,就放过我了!”

“善哉,善哉!”枯荣双手合十,念了一句,而后道:“施主可否带我们在这里走一遭,为我们介绍一下这里?”

阮星竹不解其意,但还是依言起身,领着几人,边走边讲解起来。

一圈走完,几个和尚行礼告辞,只剩下阮星竹一脸茫然。

几人走出小镜湖许久,枯荣方才开口道:“你们怎么看?”

本相道:“女施主对小镜湖很熟,各种景致如数家珍,应是长居于此!”

本参道:“她眼神清澈,没有撒谎!”

本因道:“我方才趁机搭了一下她的脉搏,脉如滑珠,当是有了身孕!”

“师兄,你……”本相三人齐齐侧目,大家都在观察,你去摸人家小娘子手,这是犯戒啊!

似察出几人心思,本因淡淡道:“我心中无女色,搭脉便只是搭脉,反倒是尔等着相了!”

三人大惭,纷纷行礼。

本因又看向枯荣道:“大师,从这行事手笔来看,幕后之人,很有可能是延庆太子!”

“阿弥陀佛!”枯荣叹道:“他心中对段氏有怨恨,怨我等那日对他视而不见,没有伸出援手!恨正明兄弟窃居大宝!

是以,他只杀段氏之人,却对旁人秋毫无犯!”

本因合十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如此说来,他心中尚有善念!”

“师兄此言差矣!”本观道:“既行恶事,便是恶人!岂能因他多砍一刀,少砍一刀,来区分善恶!”

本因道:“延庆太子天资聪颖,颇有慧根!若能放下屠刀,自可立地成佛!”

“师兄……”

“好了!”枯荣抬手打断两人争辩道:“我们此行是来救人的!速速赶去姑苏,莫让他再造杀孽了!”

“遵大师法旨!”四人躬身领命,向南而去。

……

小镜湖那边,阮星竹面色忧愁的看着湖面发呆,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方才惊醒,扭头看向两人,急忙道:“我都按你们说的做了,你们要信守承诺!”

“放心,我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你的情郎,他只是一个饵而已!”

林渔一脸笑容的说道:“你视他为宝,可在我们眼里,她不过是个武功稀松,家世一般的小白脸!”

阮星竹有些不满他对段正淳的评价,可眼下形势比人强,她也只能忍气吞声,“好,希望你们说话算话!”

“当然!不过前提是,你得把那些和尚诓去姑苏!如若不然,我可保不准那边会不会杀人泄愤!”

阮星竹脸色变了又变,担忧道:“我都是按你的话,如实去说的!”

“那就没问题!”林渔转身就走。

“等等!”阮星竹追在身后喊道:“你们什么时候,能放他回来!”

“事办完,就会放!”林渔头也不回的道:“不过他愿不愿意回来,我就不知道了!”

“他一定会回来的!”阮星竹语气肯定。

南海鳄神回头看了一眼,又向林渔问道:“林大哥,你要诓那些和尚,怎么还让人说真话啊!”

林渔边走边笑道:“那些和尚都是人精,以这小娘子的心性,若说假话,根本不可能瞒过他们!”

“他奶奶的,没想到这真话还能诓人啊!”南海鳄神拍拍脑袋,一脸惊叹。

“不过是九假一真罢了!”林渔淡然道:“机宜曾把别人说的话,重新排了一下,意思就变得截然相反!”

南海鳄神震惊道:“还是这些书生阴险!”

林渔点点头,深以为然。

……

少林。

古刹之前,高搭法台,有高僧盘膝其上,口吐莲花,讲解佛法,高台之下信众云集,脸上一片虔诚之色。

一个小沙弥从山下匆匆而来,见到这副景象不由一愣。

一旁的善信打量他一眼,笑道:“别的寺来的吧?”

小沙弥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小僧来自大理天龙寺。”

“哦,大理来的啊!那你得好好听听玄痛大师讲的佛法!也学那玄奘大师,回去给你们大理人讲讲!”

“阿弥陀佛,我虽在偏远小国,却也是听过玄痛大师之名的!只是大师怎在庙外讲法?”

“大师不设藩篱,是为了让天地众生皆能聆听佛法!”

小沙弥肃然起敬,向高台上望去,只见那僧宝相庄严,身披七宝袈裟,一派高僧模样。

侧耳去听,那僧正在讲《金刚经》,言世尊于舍卫城外修行,行动坐卧皆无奇处,与常人无异,而后又引申至持戒即修行。

大师所言之法并无奇处,但言语质朴,深入浅出,听的信众如痴如醉。

便是小沙弥对经文的许多不解之处,也豁然开朗。

这让他欣喜若狂,渐渐沉迷其中,又听了片刻,忽然惊醒,自己是有信要送于少林的。

赶忙向寺内跑去,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忍不住赞叹道:“真乃圣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船舱中。

段正淳幽幽醒来,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看着房内昏黄的烛光,愣了半晌,也想起眼下的处境。

也不知康敏给他下的是什么药,人虽然醒了,可手脚还酸软的厉害。

挣扎着偏过头,透过窗看向船外的夜色,一片漆黑之中夹杂着点点星火,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地方!

“呵!”段正淳回过头来,望着头顶上发黑的舱顶,忍不住苦笑一声:“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这康敏想他想的都快疯魔了,竟用这种方法把他留下!

只可惜自己就像逐风的浪子,注定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停留的!

待哄好她后,再设法离去吧!这段时日就当做两人间一段美好的回忆,也许时过境迁后,再次想起,也别有一番滋味,能让人微微晃神……

至于姑苏,去便去吧!之前反应那么大,纯是因为有了心理阴影!

仔细想想,那人在交趾打了胜仗,眼下只怕正在往东京赶路吧!不可能在姑苏的!

也不知阿萝怎么样了?或许这次可以去见见她……

想到这里,他心头不由一阵火热!

你王玉昆武功再高,又如何?战功显赫又如何?最终不还是被我……哈哈……

段正淳没忍住笑了出声,接着便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段郎,你醒了!”康敏身姿袅娜,款款的走到床边,语气柔情似水,“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自然是想到你了!”段正淳双目饱含深情的看向康敏。

康敏娇羞的低下头,伸出纤细白皙的食指,在他胸口上画圈,柔声道:“我这么对你,只怕你心里都恨死我了!”

“怎么会!”段正淳握着她的柔夷,情真意切道:“小康你这么对我,还不是因为心里有我,舍不得我离去,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真的?”康敏明眸如水。

“自然是真的!能得小康这样的美人倾心,我纵死无憾!”段正淳语气真切。

“我才不信!你惯会骗人!”康敏似嗔似怨道:“你还记得当初我将身子给了你,你是如何跟我说的?”

段正淳心中微惊,转而道:“自然是都记得的,不仅如此,我还记得你十七岁的模样,还记得你头上的那朵茉莉花!”

顿了一下,段正淳一脸痴迷道:“小康,你比十七岁时,更美了!”

康敏娇羞的低下头,在段正淳脸上亲吻起来,低声呢喃道:“段郎,我真的好舍不得你!”

段正淳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叹道:“当年我虽有万千不得已,可终究还是负了你,若能消解你心中怨气,我任处置便是,就算是杀了我,也是心甘情愿!”

康敏一顿,目光满是柔情道:“你说真的?”

段正淳哈哈一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能死在小康你这种绝世美人手中,也算是偿了我的心愿!”

“那我可当真了!”康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娇笑着拿出一柄匕首,在段正淳胸膛处轻轻滑动,温柔道:“你之前说上天让我们再相见,是为了好好告个别!

可我不是这么想的,我觉得上天这是给我机会,让我找你这负心汉,偿还因果的!”

段正淳神色丝毫不变,眼中依旧深情满满,轻声道:“这么说也没错的,于你是偿还因果,于我而言则是告别,不过是生离死别而已!”

“你还是那么会说话!”康敏轻抚他的脸颊,柔声道:“你这样都让我舍不得一下把你杀了!不如我一口口把你咬死吧!”

段正淳一怔,看向康敏那温婉柔软却又无比认真的俏脸,他深知对方看似娇弱,心性却比寻常男子都要坚韧,知道眼下求饶非但不会有半分作用,还会让她看不起。

当即朗声笑道:“小康你当真了不起,这个法子太好了!让我段正淳死在天下第一美人的樱桃小口之下,简直是别出心裁!”

康敏也笑道:“那是,若不是你,便是给我万两黄金,也休想让我在他身上咬上一口!

不过这一口口咬下去会有些疼,我一会用这匕首在你心口刺下半寸,若你疼的受不了了,就自己把这匕首插进去,也就不用受这罪过了!”

段正淳一脸赞叹道:“小康,你真是太贴心了!只是你在咬的时候,可别被这匕首划伤了!”

“段郎,你放心,我会注意的!”康敏满脸感动,而后拿起匕首,对准他都心口,真刺进去少许。

段正淳哼都不哼一声,只看着康敏,深情道:“小康,你的手指比以前更雪白柔嫩了!”

康敏娇羞一笑,正要说话时,外面出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还没好吗?”

胸口被插入匕首都面不改色的段正淳,骤然变色,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无数次在噩梦中将他惊醒!

“不会是他!这不可能!”

段正淳惊惧的看向门口,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龙行虎步的走来。

“是他,真的是他!”

段正淳惊恐异常!这都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后他就见到康敏起身,蹲身行礼:“见过叔叔!”

“嫂夫人客气了!”王冈大步上前,虚扶道:“白世镜那些人已经安顿好了!接下来可以办我们的事了!

不过,马大哥做事也是马虎,怎能让一帮糙汉子与你同行呢!最起码也要安排两个侍女服侍才对!”

康敏腼腆一笑,低声道:“夫君向来是不拘小节的!”

“哈哈……没出意外就好!”王冈哈哈一笑,扭头看向满脸呆滞的段正淳,指指他胸口的匕首,笑道:“怎么?这是准备掏心窝子说话!”

“叔叔说笑了!”康敏抿唇一笑:“不知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这人交给我就行了!接下来我会安排人,带你在这里走走,看看江南的风景!”

“多谢叔叔!”

王冈点点头,拍拍手,两个汉子径直走来,伸手拔去段正淳胸前匕首,一把金疮药糊了上去,跟着将人拖起就走。

“王玉昆,你……你们……这都是你们安排的!”段正淳惊恐大叫,此时他哪还不明白,从信阳那恶人,到偶遇康敏,全都是对方的谋划。

只是若要杀他直接杀了便是,为何要把他诓到姑苏来?

“王玉昆,你有什么阴谋?”

王冈勾唇一笑:“你猜?”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姑苏城外,一座荒山之上,点燃着数处篝火,将四周照的通明。

段正淳背缚双手,跪在山地之上,看着正对面摆放着的交椅,他目光复杂,耻辱、愤怒、担忧,各种情绪混杂其中。

他是大理的镇南王,堂堂亲王!便是大宋皇帝也不会让他跪着迎接!王玉昆,他是怎么敢的!

不过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知道这次自己落入王冈手里,恐怕是难以善了了!

而相比于死亡来说,他更担忧王冈背后的谋划,这一年多他听到过不少关于王冈的事迹,他仔细分析过这个人。

此人行事看似肆无忌惮,胆大妄为,但其中往往都另有深意,也因此让他每每都能全身而退,还达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次看似找他寻仇,可真有这么简单吗?

现在想来,在信阳遇到的那个贼配军,也是留手了的,有好几次都是故意留手。

他都目的就是逼着自己往船上跑,好与康敏偶遇,再由康敏把他一路带到姑苏来!

可这是为了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在姑苏这地方来羞辱他?

可他花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为了这个吗?

不可能的!

段正淳思索良久,却始终想不出王冈的计划,信息太少,根本推断不出来。

“王兄弟,就在这里!”

两道脚步声在背后响起,同时传来说话声,段正淳身子一抖,知道正主到来,一应的恩怨都要做个了断了。

“今日之事,麻烦蒋舵主了!”

王冈笑着看着眼前的汉子,正是丐帮在江南分舵的舵主蒋龙,当初王冈在对付刘璋时,与他合作过一次,后来通过邓百川他们,也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蒋龙豪爽道:“都是亲近兄弟,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谢!”

王冈笑着点头,向前走去,看到眼前的景象,篝火、交椅、被绑富家公子……

一副山贼老巢的既视感……

一个丐帮弟子跑过来,邀功道:“都是我布置的,山东二龙山做法!”

“这个……”王冈扭头道:“如今我有官身,还整这个,有些过分了!”

“滚蛋!”蒋龙踢了一脚小乞丐,对王冈赔笑道:“下面的人不懂事,你凑合着用!”

王冈摇摇头道:“罢了!让丐帮的兄弟先下去吧!我和他单独聊聊!”

蒋龙呼哨一声,一挥手,丐帮弟子纷纷退下。

“王兄弟,我在路口等着,你谈完事说一声,后面我来收拾!”蒋龙见人散的差不多了,主动避嫌。

王冈拱拱手,待众人离开,他大步向段正淳走去,大马金刀的往交椅上一坐,居高临下的看向段正淳。

“王玉昆,好久不见!”段正淳昂首看向王冈,笑容自若,言语坦然,似乎不是仇人相见,反倒像是老友重逢。

段正淳知道今日是凶多吉少,王冈摆出这阵仗,无非是想看他卑躬屈膝,丑态百出的求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饶。

虽然不知道王冈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绝不让对方把自己当成小丑取乐!左右都是一个死,不如死的坦荡些!

王冈没说话,似乎被他的表现,给震惊住了!

他现在心里一定很失落吧?

段正淳忽然像是得到莫大的鼓励一般,笑的更加灿烂了。

“听说你中了状元,还平了交趾!真是厉害!没想到你不随大军回去领赏,反倒是来找我,还设下这么个局!说说你想干什么?”

王冈还是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看着他,目光轻视。

“王玉昆,我既然落入你手中,不过一死而已!”段正淳迎着他目光看去,叫道:“你要是个爷们就给我一个痛快!”

王冈微微一笑,终于开口了:“其实,只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你动了杀心!随后几次,我压根就没想过杀你!”

“什么意思?”段正淳面上一僵。

“你好好想想,好几次都是我有意放你走的!”王冈笑容不变,缓缓道:“因为我觉得杀了你,真的是太便宜你了!”

“你……你想做什么?”段正淳回想起一些往事,面色凝重起来。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要你众叛亲离,人憎狗厌吗?”

王冈手指在交椅的扶手上轻轻敲击,语气幽幽的说道:“那不是一句气话,事实上,我一直在做这件事!”

“你做了什么?”段正淳悚然。

王冈手指敲击的越发欢快,声音也高扬了起来:“人不是独立存在的,他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你所享受的一切,都需要你承担相应的责任!这就是常说的因果!

那如果一个人享受了身份地位带来的便利,享受了金钱带来的快乐,却拒绝承担他该尽的义务,甚至反而对别人造成损失,那你说,他会怎么样?

对了,忘了告诉你,天龙寺的几个和尚已经来大宋了!”

“什么!你到底干什么!”段正淳脸色大变,他隐隐意识到王冈要做什么了,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坦荡磊落了,大叫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杀了我就是,这事与旁人无关!”

“哪有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王冈摇摇头道:“若没有大理段氏给你的金钱、武功,你能四处乱跑,招惹良家?

你招惹了她们却又不娶,难道段氏之人,不知道这是错的吗?可他们非但不劝阻,反而引以为傲!你觉得他们无辜吗?

你看你那些相好都嫁人了,只要你招招手,她们就狗一样跑回去了!你一定为此得意吧!”

“我……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愿以死谢罪!”段正淳以头触地,连连磕头,任由鲜血流淌,模糊脸面。

王冈却对他的举动视而不见,起身往篝火里添了一根柴,冷淡道:“你不是知错了,你只是怕了!”

顿了一顿,王冈扭头看向他,笑道:“如若不是我有能力对抗你,如若不是我敢对你们大理段氏出手,你现在估计还搂着李青萝在洋洋自得吧!”

段正淳正想再求,忽然听到山顶道路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别拦着我!我要见王冈!”

“阿萝!”

段正淳脱口而出。

王冈微微一笑开口道:“让她过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时值正月,山顶上还有着一层雪,几经融消,又赶上这夜半之时,早已被冻结成冰。

而山路本就崎岖难行,李青萝这一路跑的可是艰难异常。

王冈看着跌跌撞撞往这跑的李青萝,嗤笑一声,扭头向段正淳挑眉,讥讽道:“你看她像不像一条狗!闻到你的味道就不管不顾的跑来了!”

段正淳目露痛苦之色,哀求道:“我知道你想让阿萝看到我这副丑态!我可以配合你,让她发自心里的厌恶我,而后你再杀了我。

这样一来,你们就可以重归于好了!再也不会有心影响你们了!而且我死了,你也可以消除心中的仇恨!就让这事到这里停止如何?”

“听起来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王冈托着下巴,一副沉吟不决的模样。

段正淳赶忙道:“不仅如此,你还不用招惹大理段氏!虽然你很厉害,也不可能拼的过大理一国之力!只要你悄悄把我杀了,便是天龙寺的大师来了,也查不到你身上!”

“对哦!”王冈做恍然大悟状,忽的一拍大腿,慌乱道:“可是有件事我忘了说!我写了一封信,通过大理的护卫传给了段正明,你说这怎么办?”

“什么时候的事?”段正淳惊慌。

“哎呀!倒是有段时日了!他速度要是快的话,这几日怕就能赶到姑苏了!”

王冈一脸纠结道:“你说这怎么办是好!要不,我把段正明也杀了?这样就没人知道我身份了!哈哈……”

“王玉昆,你耍我!”段正淳勃然大怒,目光如火!

王冈哈哈大笑,以手点指道:“段正淳啊!你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能这么幼稚!你本就是我的一个饵,生死完全在我手中,你凭用你的生死,来交换我即将上钩的大鱼!”

“你……王玉昆,我要杀了你!”段正淳知道没有希望了,奋力的想要起来跟王冈拼命,可丐帮弟子在绳结上还是很有想法的,几番挣扎后,直接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李青萝赶忙上前去将段正淳扶起,扭头怒视王冈:“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冈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像是在看一出有意思的戏码。

李青萝注意到他的目光,慌忙收回手,接着又想起两人已经和离,又反瞪了回去。

段正淳瞟了一眼两人,眼前突然一亮,既然求王冈不成,那就激怒他,让他杀了自己!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没了自己这饵,想来皇兄他们也就不会上当了!

最起码事态不会比他活着更糟糕!

“阿萝,你还好吗?”段正淳深情款款的扭头望去,只是满脸的血迹,着实有些破坏气氛。

李青萝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现在是好还是不好!只见他双手背缚,拔出剑来将绳子割断。

段正淳解除了束缚,伸手便要去搂李青萝,“阿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谢谢你!”

李青萝本能的退后两步,又下意识的看了王冈一眼,见他表情平淡,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怒气。

“阿萝,你怎么了?见到你,我实在太开心了!”段正淳又上前一步,借机瞥向王冈,想看他反应。

“无趣!”王冈伸了个懒腰,看向两人,淡淡道:“段正淳你不用试图激怒我!没用的!”

段正淳浑身一僵,没想到他的意图竟被王冈看穿了!

王冈饶有兴趣道:“不过,来都来了,我们不妨玩个游戏,只要你做到了,我便考虑终止计划,甚至还可以放了你!”

“你想要我做什么?”段正淳没有为他的话而高兴,反而警惕的退后一步。

王冈随手一挥,一柄长剑落在段正淳身前。

“我们之间所有的事都因李青萝而起,既然要了结,也应该由她而终!”

王冈顿了一下,望向茫然的两人,淡淡道:“你用这剑杀了李青萝,一切便都能终止!”

“什么?不可能!”段正淳连连后退,好像身前的不是长剑,而是毒虫猛兽。

李青萝也是一脸震惊的看向王冈。

王冈笑笑道:“哪有什么不可能!你想想与你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兄长!再想想坐镇天龙寺的那些高僧,如果他们都死了,大理怕就要顺理成章的改姓高了!”

段正淳摇摇头,目光挣扎。

王冈长叹一声道:“可惜段思平当年何等英雄,一路筚路蓝缕,历尽艰辛,方能推翻大义宁,重整南诏,建立大理国!而如今就要毁在你手里了!哎!子孙不肖啊!”

“不不不,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段正淳身形踉跄,目光却紧紧定在长剑上。

王冈勾唇一笑,咂舌道:“可怜段正明也是满怀抱负,步步为营的经营这么久,如果再给他十几年时间,也未必不能扳倒这些目无君上的权臣!可悲可叹啊!”

“不要再说了!”段正淳怒吼一声,脑上青筋暴起,目光决然,他一步步走到长剑前,伸手握住剑柄,抬头看向满眼失望的李青萝,痛苦道:“阿萝,对不起!”

说罢,他伸手拔出长剑,径直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啊……”李青萝失声惊呼一声,接着就听“当啷”一声,长剑落地。

段正淳也是一脸茫然,扭头看去,才见到王冈缓缓的收回手指。

“我说过,你到生死在我手里!我不让你死,你就不可能死!”

王冈语气淡然:“虽然你守信用,但我这人素来以德报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剑捡起来!”

段正淳失魂落魄的站在当场,没想到连自杀都做不到。

“我让你把剑捡起来!”王冈提高了声量。

段正淳下意识的捡起了长剑,痛哭道:“阿萝,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办法……”

李青萝面如死灰,看看段正淳,又目光复杂的看向王冈。

“这才有意思嘛!”王冈来了兴趣,眼见段正淳提起剑,觉得给这场戏,加点佐料,笑道:“忘了告诉你,李青萝给你生了个女儿!”

段正淳一怔,目光震惊的看向李青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你闭嘴!”李青萝扭头怒叱,目光复杂,意味难明。

“哈哈……还不动手!”王冈往椅背一靠,悠然看戏。

“阿萝,对不起!”段正淳双目含泪,一咬牙挺剑便刺。

李青萝抿唇不语,身形急撤,拔剑相迎。

段正淳武功虽然比她高,但他先被康敏下药,气力未能完全恢复,又加之被王冈一番折磨,心神不属,更是心中有愧,十分实力也只能发挥出四五分。

一时间,二人斗得旗鼓相当,难分胜负。

王冈看的兴起,抚掌笑道:“李青萝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连为你段郎死一次都不愿意!”

“就这还说什么情啊爱啊的!太假了吧!”

“说真的,你比起他身边其他的女人可真是差远了!”

……

王冈一边看戏,一边奚落,言语之刻薄,气的李青萝气血上涌。

她一剑格开段正淳,怒视王冈,喝道:“你闹够了没有!”

王冈却不理她,只看向段正淳,眼神冰冷。

段正淳无奈,只能挥剑再刺,李青萝当下顾不得王冈,被迫仗剑还击,同时娇喝道:

“你怕他做什么?他再厉害,难不成还能把手伸到你们大理去?”

段正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比李青萝更了解王冈手段的恐怖之处,哪怕他也这么怀疑,但他不敢赌!

只能默不作声的闷头进攻。

李青萝见状,心中一片凄凉,自己在他眼中难道就这么一文不名,可以随意牺牲!

“段正淳,你看这狗女人,口口声声说爱你,结果连条命都舍不得付出!呸,下头女!”

“你再看看人家阮星竹,甘冒奇险,易容顶替你去死!”

“这女人啊!惯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不能只听她们说,还要看她们怎么做!”

……

李青萝被气的半死,频频转头怒视,有几次差点真被段正淳给伤了。

段正淳心中已是冰凉一片,阮星竹替他死了,康敏背叛了他,现在自己还要杀李青萝……

人生如此,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是有王冈在一旁看着,他便是想死都难!

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招惹了王冈,可谁又能知道一个家道中落的书呆子,身体里竟藏着一个恶魔!

没错,一个能如此玩弄人心的人,不是恶魔是什么?

而这恶魔恰恰是他亲手给放出来的!

“啊……”段正淳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向李青萝猛攻了过去。

剑法凌乱,毫无章法可言,如同胡劈乱砍一般,漏洞百出。

李青萝被逼的连连后退,无奈之下,抓住一个破绽,一剑刺去,她本想让段正淳回剑化解。

却不想段正淳非但没有抵挡,反而挺胸往剑尖上去撞。

李青萝大惊,惊恐的看向对方,却见段正淳脸上一片释然解脱。

他是故意的!他想死!

李青萝顿时明悟过来,可此时她招式已经用老,再想收剑却已是来不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

“砰!”

一道指力打在她的剑上,剑尖一斜,沿着段正淳上肋下刺去。

“呃!”段正淳闷哼一声,转头看去,却见蒋龙带着三个和尚出现当场,他认识这三位僧人,正是天龙寺的三位本字辈高僧。

蒋龙拱手道:“王兄弟,三位大师快马加鞭,星夜赶到姑苏,我便做主将他们领了上来。”

王冈起身还礼道:“如此甚好,有劳蒋舵主了!”

“那这里……”蒋龙看看四周,眼神询问王冈要不要帮忙。

王冈笑笑道:“些许小事,我们自行处理便好!”

蒋龙拱拱手转身离去,王冈又重新坐下,继续看戏。

本参上前查看段正淳伤势,抬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而后拔去长剑,再洒上金疮药。

本相看向王冈,冷声道:“阁下何人?不知与我大理段氏有何仇怨,要下如此毒手!”

王冈目光扫过三人,微微一笑,却不作答。

段正淳此时醒过神来,慌忙叫道:“几位大师快走,这是此獠为了对付大理段氏,布下的圈套!不要管我!”

“正淳勿忧!”本观冷笑一声道:“此次是枯荣大师和我等一起来的!如今他和本因师兄,更是去联合诸多中原武林同道,如此声势,便是这厮有甚阴谋诡计,也断不会得逞!”

段正淳闻言,稍安心神,但是想起王冈的方才的话,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这时本参处理完他的伤势,缓声道:“没有什么大碍!休养几天便好!”

本相见王冈并无反应,沉声道:“既如此,你便带正淳先走!我们随后去寻你!”

本参点点头,搀起段正淳欲走,刚走两步,段正淳又回头看向李青萝,道:“阿萝,跟我一起走吧!”

李青萝摇摇头,还没说话,王冈噗呲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就说你只是怕了,不是知道错了!这还没脱离险境,又勾搭起女人了!哈哈……我看人准吧!”

“你闭嘴!”李青萝羞恼不已。

段正淳顿时想到她竟然为别人生了个女儿,也是神伤。

王冈又指向三个和尚,笑道:“还有你们,登门做客不问主人意见,就要带人走,真是无礼!”

本观怒道:“你这厮无故截杀我段氏子弟,还敢口出狂言,真当我大理段氏是泥捏的不成!”

本相沉声道:“施主,我不知你缘何与正淳结怨,但事已至此,你还是要给我大理段氏一个交代的!”

“师兄,与他废什么话!此子冥顽不灵,依我看直接拿下,让他于天龙寺悔过终生!”本观厉声道:“莫让天下武林同道小觑了我大理段氏!”

“师弟言之有理!不过此子毕竟是大宋之人,带回大理还是有所不便的!”

本相略一沉吟道:“施主,我见你尚年轻,不忍断你前程,不如过几日中原武林同道齐聚,你当众向段氏道歉,我等便放过你如何!”

“师兄……”本观不满,刚要反对,却被本相扫了一眼,只能合十道:“师兄慈悲!”

李青萝见这三个和尚到来,先是为段正淳松了口气,后又担心起王冈,她能看出来,这几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

虽然王冈武功也很厉害,但毕竟对方人多,而且听其意思,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

此时听对方这么轻易松口,大感惊喜,刚要放下心来,就听王冈冷笑道:“我若不同意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荒山之上,篝火熊熊。

王冈笑吟吟的看着在场的几人,恍惚间回想起刚重生回来那日,红烛帐暖,却是他最为耻辱之日。

他唯一能选择的就是跟段正淳舍命一搏!幸运的是他赢了,没有重蹈覆辙,在这个世界活了下来。

而后,一步步走来,习武、做官,时至今日,再看这些曾经让他投鼠忌器的人,已不值一哂!

许是被王冈目光中的轻蔑刺激到,本观大怒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师兄慈悲为怀,已经对你从轻发落,你还敢不同意!须知菩萨低眉,亦有金刚怒目!”

“王冈!”李青萝没想到王冈非但不同意道歉,还敢挑衅对方,不由大急。

“从轻发落?哈哈……”王冈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指着本观道:“我费了那么大功夫,才利用段正淳把你们钓过来!你竟然要多我从轻发落!

哈哈……我告诉你,今天不仅段正淳走不了!你们也得留下来!只是可惜枯荣没和你们一起来!”

“狂妄!师兄?”本观大怒,扭头看向本相。

“阿弥陀佛!施主已然入魔,当施以雷霆手段!”本相双手合十,高念一声佛号,低眉颔首。

“你这孽障,今日便让你知道何为天外有天!”本观得到授意,当即大笑一声,疾步冲向王冈,凌空一指点去。

只是当他指力刚出,突见王冈身影一闪,从眼前消失了,接着竟出现在他近前。

本观心中一阵惊慌,可还不待他做出反应,王冈已一把握住他的手掌。

“咔嚓嚓……”

随着一阵骨头碎裂的声响传来,手掌同时传出剧烈的疼痛。

“啊……我的手……”本观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其他人也见到这边的情景,俱是大惊,猜到王冈武功不俗,却没想到本观在他手上连一招都走不过。

“住手!”本相离得最近,当即大喝一声,抬指就要袭击王冈。

王冈微微一笑,挥手就是一记火焰刀,而后身形急闪,向本相冲去。

本相一指还没点出,正在寻找王冈身影,忽觉得手上一烫,低头看去,伸出的食指竟然不翼而飞。

“啊……”不待他惊呼出声,王冈已到他近前,狠狠一拳砸在他胸口。

本相立刻倒飞出去,张嘴喷出一大口鲜血。

那边的本参惊惧不已,哪还顾得段正淳,连忙扑向正在呕血的本相,“师兄,师兄!”

连呼几声,连忙搭了一下对方脉搏,匆匆拿出药,一股脑的灌下去。

眼见本相伤势稳定住了,方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一抬头就见王冈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本参慌忙戒备,然而还没等他提起内力,王冈一掌已拍在他气海处。

“噗!”一口鲜血喷出,本参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一身内力顷刻间化为乌有!

王冈来到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的段正淳身边,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样?我说你们谁都走不了的吧!”

段正淳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泛起一个念头,这都是因自己所致!顿时愧疚难当!

“哈哈……”王冈大笑几声又来到,捧着手腕对他怒目而视的本观面前。

“可还要对我从轻发落!”王冈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脸。

“你休要得意!枯荣大师和武林同道,不时便到!”本观怒目:“届时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没事,我等着他们!”王冈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突然抬手一记耳光抽了过去,讥笑道:“你方才说的金刚怒目呢!”

“你……”本观惊怒不已,脸颊顿时就肿了起来。

“啪!”

不待他骂出口,王冈又是一巴掌,抽的他脑袋猛的一偏。

“什么叫菩萨低眉!你这几十年佛法就学的这个?”

王冈一脚将他踹翻,不屑道:“持强临弱,为虎作伥,你修的是那门子佛,读的什么经!

张口大理段氏,闭口武林同道,你跟那些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本观挣扎爬起,恼怒的看向王冈,恨声道:“你最好今天把我杀了!否则他日必有厚报!”

“嘁!满口嗔言,可见道行浅薄!”王冈嗤笑一声,气的本观差点把牙咬碎。

“来人!”王冈大喊一声,须臾蒋龙带着几个丐帮弟子走了过来。

王冈拱手道:“蒋舵主,还得麻烦你将这几个人捆绑起来!”

“举手之劳!”蒋龙笑笑,回头看向身后的手下。

“我来吧!”一名丐帮弟子主动请缨。

王冈认出正是将这布置成土匪窝的那厮,便调笑道:“你这捆绑手艺又学自哪个土匪窝!”

“都不是!”小乞丐摇摇头道:“这绳艺手段学自东瀛!”

王冈:“……”

无语了半晌,方才竖起大拇指道:“所学渊博!”

“是呀!我也想着艺多不压身!”小乞丐仿佛得了莫大的鼓励。

“滚蛋,干活去!”蒋龙一脚踢了过去,扭头讪笑几声。

小乞丐揉着屁股,骂骂咧咧的嘟囔了几句“莽夫”,“就会打人”之类的话,带着其他几人去捆人了。

王冈摇头笑了笑,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转而对蒋龙道:“蒋舵主今日如此不懈余力的帮我,不知贵帮可知晓?”

蒋龙也在一旁坐下,没有回答王冈的问题,反而问道:“王兄弟,以为丐帮如何?”

王冈瞥他一眼,微微笑道:“天下第一大帮啊!人多势众!”

蒋龙摇摇头道:“丐帮起初只是一群活不下去的乞丐组织的,为的是不被人欺负,能在这世道活下来!

可慢慢的这帮派也就越来越大了,成了如今的天下第一大帮,王兄弟以为这是好事吗?”

王冈摇摇头,顾左右而言他道:“此乃我等为官者之耻!不过此乃大宋制度所致,不限制土地兼并,是以很多百姓没有地种,沦如乞丐!”

蒋龙呆了一下,讪笑道:“我倒是没想那么深!只是见到帮内山头林立,互相斗法,早已失去了初衷!”

“哦,那蒋舵主意欲何为?”王冈一脸的意味深长。

“我欲为丐帮重塑初心!只可惜势单力薄!”蒋龙目光灼灼的看向王冈。

“哈哈……好志向!”王冈大笑几声,重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在两人相视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之时,另一边忽然传来小乞丐的哀嚎声。

两人连忙扭头看去,就见李青萝寒着一张脸,正对小乞丐连打带踢。

王冈连忙上前将小乞丐救下,讥讽道:“怎么?心疼你情郎了!”

李青萝愤然道:“王冈你这个混蛋!要杀便杀,让这个花子来羞辱我做甚?”

“谁羞辱你了!”小乞丐从王冈身后探出头来叫道:“我见你是妇人,还特地为你专门打的绳结,是你不识好人心!”

“我杀了你这油嘴滑舌的小混蛋!”李青萝大怒,拔剑就要刺他。

小乞丐吓得赶忙缩到王冈身后,叫嚣道:“你这泼妇,真不讲理!谁娶了你真是倒了大霉!”

“我今天非把你舌头割了!”

“你来啊!泼妇!毒妇!”

……

二人围着王冈转起了圈圈。

“都停下!”王冈发现了两人争执的关键点,喊了一声,一手夹住李青萝的剑,一手提溜起小乞丐。

“哎!你抓我干嘛?抓那泼妇啊!”小乞丐悬在空中,四肢乱踢。

王冈松手将他放下,道:“把你那绳结给我看看!”

小乞丐立刻将手中的绳结张开,炫耀道:“你看这构思多巧妙!”

王冈看着那很眼熟的绳结陷入了沉默,这玩意一看就知道怎么用,难怪李青萝发怒……

“这个东西不能随便乱用知道吗?”王冈一脸严肃的训斥道:“回头那这绳结法交给我,免得乱传出去!”

小乞丐一脸茫然,没有听这话要表达什么意思,懵懂道:“你要这手艺干吗?”

王冈理所当然道:“那你别管,我有用!”

“呸!不要脸!”李青萝脸色羞红的啐了一声。

王冈先把小乞丐打发走,而后转身鄙夷道:“你废什么话,又不对你用!”

“你……无耻!”李青萝咬牙。

王冈挥手扫开李青萝的剑,淡淡道:“若论无耻,我可比不上你的情郎!信阳那边可还有个怀有身孕的未婚女子在等着他呢!”

李青萝脸色一白,颤声道:“你要把他怎么样?”

王冈讥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他死!要杀他我早就杀了!”

李青萝默然片刻,而后道:“所以你要把他扣下,日日折磨对吗?”

“哈哈……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下作?或者说,手段就这么不入流?”

王冈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情郎这么轻易就死的!我说过,杀人比不过诛心!

我会让他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日日活在煎熬痛苦之中!”

听着他那幽深的语气,李青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犹豫了一下,试探道:“如果,我说我跟段正淳没有……”

王冈抬手打断了她,冷笑道:“连孩子都有了,还说这个有用吗?”

“那不是他的,那是……”

“好了!”

李青萝张口欲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却被王冈一声厉喝打断。

“我可以把话说的再明白些!男女之间的背叛,并不是非要捉奸在床才算!每个人的容忍度是不同的!于我而言,心思游离,就是背叛!”

王冈上前一步,戏谑道:“难道你要告诉我,你从未对段正淳动过心思!”

李青萝顿时脸色煞白,脚步踉跄。

她不知道怎么下的山,怎么回到的家,直到瑞儿见到她,一番服侍,伺候她躺下后,她才从神思恍惚中回过神,兀自泪流。

瑞儿慌忙上前替她擦泪,并询问缘由。

李青萝心中委屈,正需要人倾诉,便将王冈的话重复了一遍。

瑞儿听罢默然片刻,而后叹道:“没想到姑爷如此高洁!容不得半点瑕疵!”

“他高洁什么!他就是故意奚落我的!”李青萝见瑞儿帮对方说话,心中有气,嗔道:“那他那小妾呢!那个妓子,常年混迹风月之地,还不知被多少人搂过亲过!他怎么就不说这一套!”

“这不一样的!”瑞儿觉得李青萝真的是糊涂了!怎么能拿她自己跟一个妓子去比呢!

“有什么不一样!”李青萝却不依不饶的叫道:“他敢说那妓子就没对别人动过心吗!他就是故意恶心我的!”

“不能这么比的!”瑞儿不知该怎么说,纠结半晌,突然福至心灵道:“姑爷或许从未对她们动过心!”

李青萝张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同时她也明白,王冈断然不会原谅她,即便是让他知道女儿是他的,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原来这世间的一切选择,都悄然的标好了价码,既然做了选择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她突然想起那日在临水小筑,段正淳领人突袭王家时,平儿所说的话:“姐姐所不屑一顾的,许是别人求而不得的呢!”

是啊!堂堂状元郎,武功高强,名声显赫!这样的人,整个大宋都不会有女子对他不屑一顾吧!

……

接下来的几日,王冈如同正常人一般,或是走亲访友,或是设宴聚会,忙的不亦乐乎!

期间还抽空去了一趟书院,拜访了山长和诸位先生,同时他也得到书院学子们,极其热烈的欢迎和追捧。

那些正在备战下一科的士子们,纷纷要求他说上几句,就连诸位先生也是跟着起哄。

王冈只好勉为其难的走向书院高台,看着下面年轻的士子,心潮澎湃,去岁这时,他还准备着进京赶考,没想到这一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他看着一张张充满希冀和嫉妒……咦,刘默也在,这次来竟然没顾上跟他沟通感情!

两人之间的友谊可是很深厚的!毕竟一同经历过许多事,一起同过窗,一起坐过牢……这份感情,外人很难想象!

刘默注意到他的目光,赶紧缩到别人背后,这让王冈心中不由感慨起来,终究还是生分了!

一番慷慨激昂的鸡血打过之后,王冈再想找刘默叙旧,却再也不见他的踪影。

王冈不禁唏嘘,人与人之间,难道就不能有纯粹的感情吗!

回到姑苏城,丐帮和鱼龙帮的消息先后传来:城里陆续来了许多江湖人物!

王冈微微一笑:“让他们上山!”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姑苏,客栈。

天字号房中,玄慈与枯荣等人正在说话。

枯荣坐于上首,他跟玄慈的师父灵门是一个辈分的人,不过此次有求于人,态度还是极其和蔼的。

玄慈坐在一旁,时不时的跟他聊上几句,抽空还要往玄痛那边看上一眼。

玄痛是听说他们要去铲除妖邪,主动要求来的,这些时日以来,他的佛法日益精深,此行度化邪魔彰显他手段的时候。

而天龙寺的本因方丈,则是主动坐在玄痛的下首,向他请益佛法,姿态摆的极低。

玄慈的目光有些复杂,自他从交趾回来后,玄痛就跟变了一个人一般,他已经不满足于给一两个香客解惑,闹着要开坛讲法。

寺里的僧人自然不许,他便拿着一本《金刚经》去找人辩经,结果竟还真的把众僧辩的哑口无言,俯首认输。

玄慈也听过几场,起初只以为他是胡闹,可越听神色越是凝重。

其中有不少处的解读都是别出心裁,乍一听,以为他胡言乱语,可他却偏能自洽,而且越是琢磨越是觉得有理。

便是有许多难以释义的地方,他却能一语切中要害。

玄慈当时就一个想法:这绝对不是玄痛的水平!

后来,他暗中观察玄痛,想搞清楚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可一连几天下来,却只见他日日枯坐于藏经阁中翻阅经书,除了一个扫地的老僧,就再也不见其他人!

这就扯淡了!

大半辈子都没读明白的佛经,怎么短短几个月就精通了?

难道真是顿悟了?

这次带他出来,玄慈就存着仔细观察他的心思,可刚与天龙寺的人见面之后,本因就说要找他探讨佛法,然后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而对于本因的尊敬,玄痛却是一副坦然受之的模样,丝毫没察觉到不对。

玄慈还找玄痛说了两句,毕竟人家是天龙寺的方丈……

而玄痛却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师兄,你着相了!”

弄的玄慈久久不能平静……

玄慈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绪,转移目光,正看到汪剑通在调侃马大元,弄得对方脸色涨红。

对于丐帮这位老实厚道人,玄慈也是颇有好感。

前些日这位马舵主的夫人来姑苏访友,所见之人乃是江南这边声名鹊起的清荷娘子。

这位马夫人意图也是极好的,想要学些经营手段,为那些生计艰难的妇人们谋条生路。

结果,这两人一见面,清荷娘子便送了许多礼物,待马大元见到后,觉得冒然收别人这么多礼物不好,便想着要还礼。

只是在他去打探一番这些礼物的价格后,脸都白了!

一边抱怨这些妇人的瓶瓶罐罐怎么这么贵,一边寻找熟人借钱!便是连玄慈都被他借走了两贯……

“谁家好人娶媳妇啊!还向你这般娶这么漂亮的!”汪剑通调侃的越发兴起,声音都高了几分,“不信你问问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坐的各位,娶媳妇好不好!”

马大元看着满屋的和尚,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不着调的帮主,恨声道:“这么阴损!难怪你不长个!”

汪剑通也不着恼,眨眨眼道:“你媳妇那么漂亮,可得守紧了!别不小心被哪个小白脸给勾搭去了!”

“阿敏不是那种人!”马大元自信满满。

汪剑通嬉笑道:“你没听过姑苏前任知州的故事吗?据说他年少时可是纨绔,一日从临街小楼过,又美貌妇人撑窗,杆子掉下正砸着他……因此还引出了潘驴邓小闲之说!你说你占那一条?”

马大元涨红脸,怒声道:“驴!”

“嗤!”

……

玄慈见二人说的越来越不像话,连忙出声打断道:“莫要胡说,那前任知州刘璋刘汝成,可是一位有能耐的好官!咱们之前去的邕州,原本被交趾人给毁了,便是在他手中重建起来的!”

汪剑通也收敛了神色,奇道:“那邕州重建,不是说是王公子的功劳吗?”

玄慈含笑道:“王公子固然有经邦济世之才,可刘知州方才是正印官,若无他支持,王公子便有再大的才能,又如何能施展出来!”

汪剑通闻言,大感有理,深以为然的赞道:“若天下官员皆如此,百姓何愁不能安居乐业!”

玄痛撇撇嘴,心道:“以那厮的能耐,只怕知州不同意,都能被他说的同意!一身武功,半数都在嘴上!”

本因见中原武林两大魁首,都对一个官推崇备至,忍不住好奇,询问了起来。

几人便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诸般事迹,听得本因也是赞叹不已,突然想到,段氏若有这般俊彦辅佐,只怕中兴在望!

几人正聊的热闹之时,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众人只以为是哪位江湖同道前来拜见,打开门一看,却是一个店里小二。

“诸位客观有礼!”小二作了个揖,笑道:“不知哪位是天龙寺的高僧?”

枯荣看了眼本因,本因便起身道:“贫僧正是来自天龙寺!”

小二递过一封书信,笑道:“方才店里来了一位客人,让我把这信转交给你,还说段正淳和另三位高僧都在他那做客!”

本因脸色一变,慌忙接过信看了起来,而后一脸阴沉的将信递给枯荣。

枯荣看过信后,温声道:“多谢,我已知晓!”

本因伸手递过去一把铜钱,“多谢施主!”

小二捧着钱,连声道谢,欢天喜地的走了!

“可是那恶人来信?”

门一关,几人转头看向枯荣。

本因开口道:“不错,他不仅抓了正淳,连带着三位师弟都被他拿下了!让我们今晚去城外荒山!”

“看来这是个高手啊!”玄慈叹道:“素问天龙寺高僧擅长一阳指绝学!不然竟被他一道拿下,我等还需要小心则个!”

汪剑通也点头道:“而且对方在姑苏还极有势力,我们才到姑苏没多久,便被他们打探到行踪,可见其消息灵通!这番看似送信,实则是示威啊!”

玄慈问道:“不知当地的丐帮,可知这人的消息?”

汪剑通摇头道:“本地分舵的舵主外出办事去了,尚未有对方的消息!”

众人闻言,陷入沉默。

忽的枯荣笑道:“若他是个厉害人物,我们便能不去了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入夜,城外荒山。

一众武林人士打着火把,齐聚山脚之下。

本因双手合十,向众人行礼道:“今日因我段氏之事,劳烦诸位同道助拳,贫僧在此谢过!”

玄慈还礼道:“本因大师客气了,大理段氏虽为皇族,却亦是佛门弟子,武林一脉,与我等也有同道之谊,如今于我宋境有难,我中原武林自当责无旁贷!”

“阿弥陀佛,大师慈悲!”本因再行礼。

“咯咯,眼下都到了贼巢前,二位还这般客套个没完没了,就不担心让那恶人跑了!”一道而来的谭婆娇憨的笑了起来:“依我看不妨救下人后,再慢慢道谢!”

“哈哈……施主所言有理!”玄慈仰头大笑道:“眼下确不是客套的时候,我等还是商量一番,如何应对这恶人吧!”

“不错!”汪剑通上前道:“我等虽不知这恶人身份,但观其所为,必定势力深厚,不是易与之辈!”

本因颔首道:“我那三位师弟,虽然痴愚,但一身武功也在一二流之间,对方能轻易拿下他们,若非用了什么阴谋诡计,便是绝顶高手!”

“料敌从宽,当以他为一流之上的高手来推算!”枯荣古井无波的声音响起。

“理当如此!”玄慈点点头道:“那我等便商量下如何应对!”

“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谭婆忍不住道:“单一流高手咱们这里便有好几位,哪怕他是宗师,也未必不可一战!更何况,这世间宗师才有几人!”

本因摇头道:“施主此言差矣,那恶人手段卑劣,又怎会与我等光明正大的比斗!还是要小心为上!”

谭婆撇撇嘴不再多言,本因正要在说话,却忽听一道骂声传来:“哎呀,谁放的狗屁,这么臭!听声响不像是大宋人士啊!”

众人一怔,觉得这人话说的俏皮,这场众人除了两个大理的和尚,就都是宋人,这分明是在骂本因和尚刚才说的话是狗屁!

当下纷纷转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头大水牛缓步行来,双角上绑着火把,背上骑着一个身量只有七八岁大的牧童。

谭婆顿时笑逐颜开,往前跑了两步,娇笑道:“师兄,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那牧童一骨碌翻下牛身,落地之后,伸手蹬脚,突然变成一个高大汉子,他目视谭婆,眼中无限情义,柔声道:“小娟,我这牧童骑黄牛的打扮,你喜欢吗?”

谭婆身量也是高大,平素豪爽憨直,如今却娇羞道:“我自然是……”

“咳!”谭公面如寒霜的咳了一声,目光斜睨。

“你咳什么!”谭婆转身怒喝。

谭公扭头不理,一副好男不与女斗的做派。

本因轻咳一声,引回众人目光,温声道:“诸位不妨再商量一下,如何对付这恶人!”

众人正要琢磨,就听那新来的汉子叫道:“哎呀,那外地的狗,又放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真是臭不可闻!”

本因眉头微皱,即便是他再有涵养,也受不得别人无缘无故的辱骂,正要发作,却听谭婆道:“本因大师,莫要怪罪,我师兄是个癫傻之人,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倒不是贫僧有意犯嗔,只是无故辱骂,不知是何处得罪了这位英雄,想要问清而已!”本因按捺下心中怒意,解释一番。

谭婆笑道:“大师远在大理,自然不曾得罪过他!”

“怎不曾得罪我!”那人叫道:“方才小娟为你出谋划策,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反驳于她!这就是得罪我!”

本因一阵无语,但想到还要借助这些大宋武林人士,便耐心解释道:“非我不领情,这可是这恶人卑鄙阴险,断不会如我等般光明磊落!”

话音刚落,不远处山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吼:“点火,迎客!”

登时,一点亮光从山顶亮起,继而顺着山路依次点亮,宛如一条火龙盘旋而下。

直到近处,众人方才看清,一对对人站在山路两旁,举着火把照明。

“嘿嘿,这便是你说的阴险卑鄙?果然心脏看什么都脏!”那人阴阳怪气的嘲讽起来。

本因脸色涨红,强自道:“许是有什么阴谋!”

那人讥笑一声,又要开口,谭婆厉喝道:“赵钱孙!”

“好好好!小娟不让我说,我就不说!”赵钱孙果断闭嘴。

其他武林人士见到这一幕,都是面色凝重,对方如此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只能说明对手强大,没有拿他们当回事!

姑苏什么时候又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之前出个号称“姑苏之光”的状元郎,这倒是好理解,毕竟江南文教兴盛,自古多出状元!

后来又出了个桃花剑神,一身剑术已臻化境,邕州城墙现在还有人排着长队观摩呢!

眼下这人又是什么来头,直接抓了大理镇南王,又扣下天龙寺的三位高僧!

姑苏这是怎么了?

“诸位小心!其中必然有诈!断不可轻信!”本因脸色难看的向众人疾呼。

“不错,小心驶得万年船!”汪剑通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

众人都是老江湖,纷纷点头,暗自警惕。

正在此时,一条大汉从山路之上,快速跑来,站在路口拱手道:“诸位还请上山吧!”

“蒋龙!你怎么会在这?”汪剑通大惊失色,不是,我还是丐帮帮主,你这……跑到我对面去,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众人也是齐齐把目光投向汪剑通,这让他如芒在背!

前段时间,他还私下里嘲笑玄痛准备篡位,怎么眼下就轮到自己了!

这么快的吗?

“咦,帮主也在!”蒋龙赶忙上前行礼。

“哦,他还叫我帮主,那没事了!”汪剑通松了口气,挺胸昂首看向蒋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蒋龙笑道:“这事说起来复杂,我也弄不懂,你们还是上去自己看吧!”

“那背后之人是谁啊?”

蒋龙嘿嘿笑道:“那人你认识,上去便知!”

“装神弄鬼!”汪剑通跳起来,在他头上拍了一把。

蒋龙揉揉头,跑回路口,伸手相迎:“诸位,请!”

汪剑通琢磨一下,这厮就算弄死自己,也轮不上他当帮主,当即坦然上前。

众人见状也纷纷跟上,本因还有些犹豫,却见枯荣已上山,也只能咬牙跟上。

到了山顶,只见一人站在篝火中,负手背对众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山顶之上,积雪未化,寒风料峭,篝火被吹的呼呼作响。

王冈衣衫随风而摆,而他本人却身杆笔直,犹如狂风暴雪中挺拔的青松。

“这是……”玄慈和汪剑通二人互视一眼,这个身影太眼熟了!

本因却是看到被绑在树上的三位师弟,连忙跑上去叫道:“本相,本参,本观,你们怎么样?”

离他最近的本观艰难的睁开眼,先是惊喜,后又哀声道:“师兄,你总算来了!”

“本观,你还好吗?”本因赶到近前,忽然看到他形状怪异的手,惊呼道:“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断了!”本观苦笑一声,忽的脸色一变叫道:“师兄先别管我,你快去救本相和本参,他们快不行了!”

本因急忙抬头看去,只见二人低垂头颅,气色萎靡。

本观在一旁道:“本相师兄身受重伤,本参被废了气海!”

“什么!”本因大怒,目眦欲裂。

他快步冲上前去,扶住本相肩膀,连声呼喊,见他不醒,又去探鼻息、号脉搏,确定他还活着才稍稍放心。

跟着又去解他身上的绳子,可不知这结是怎么打的,竟然越解越紧,本因大急之下,握住绳子就要用内力震断。

“嗖!”

一道破空声疾速而来,本因连忙翻身闪避。

“砰!”

石子擦身而过,直直定在他身后的大树上。

本因心中一惊,好厉害的暗器手法!难怪对方能够拿下本相三人!

不过,仅凭此,还不够!

本因正要再上前,忽听那人道:“绳断,你死!”

“狂妄!”本因心忧师弟安危,哪里听得了这话,冷哼一声,疾步上前,同时运转内力,抬手就往绳上击去。

突然眼角余光一花,本因心中陡升警兆,手上一顿,立刻回身应对,而那人竟然不见了!

“小心!”耳旁突然传来枯荣的提醒,本因心中大骇,急忙转身,却见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迎面砸来。

对方速度太快,想要应对却是来不及了!只见那拳头在眼前不断放大!

不好!

本因心中悲鸣。

“轰!”

一声剧烈的炸响从耳边传来,却是枯荣及时赶到。

二人拼了一招,更让本因惊骇的是那人纹丝不动,而枯荣却是连连后退,就连斗篷都被劲风鼓荡开,露出他原本的面目,半若枯骨,半若常人。

“嚯,你看这个孽……”众武林人士见状皆是大惊,只当这和尚修了什么邪功。

“莫要胡言,此乃枯禅!”玄痛老神在在。

“玄痛大师,什么叫枯禅?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真不是什么邪性功法?”

玄痛瞥了那人一眼,刚要出言讲解,就见王冈上前,上下打量枯荣。

“昔日世尊于拘尸那城娑罗双树之间入灭,东西南北,各有双树,每一面两株树都是一荣一枯,称之为四枯四荣。

可解为常与无常,乐与无乐,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与无我,净与无净,世尊便是于此八种境界中入灭,是以非枯非荣,非假非空!”

枯荣本就惊讶这年轻人内力之深厚,此时又听他一口道破自己武功的来历,心中顿时大惊,沉声道:“施主博学精深,定不是凡俗之辈,敢请教名讳?”

王冈微微一笑,淡淡道:“你很有野心,选择练这门武功,便是想要成佛做祖!不过你虽有慧根,却六根不净,最终也只能参成这副半人半鬼的样子,距离那亦枯亦荣的境界,虽只有一步,却是遥不可及!”

“你……”本因怒目,枯荣大师是何等人物,竟被眼前这年轻人肆意褒贬,这由不得他不动怒。

刚想开口呵斥,却又想起他那深不可测的武功,转而闭嘴,心中暗道:“幸好请了这么多武林同道来!大家一同出手,哪怕胜不过他,但把几位师弟和段正淳救出来,应该不是问题!”

一念及此,他悄然后退了几步,靠近众人。

枯荣对本因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只看向王冈道:“施主有大智慧,只是不知为何与我段氏结怨!”

王冈负手而立,淡然道:“老和尚你既是出家之人,又哪来的段氏?”

“惭愧!”枯荣行了一礼道:“不知施主意欲何为?为何才能善罢甘休?”

王冈淡笑道:“那便看老和尚你用什么身份来跟我谈?是出家人还是大理段氏?”

枯荣古井无波的问道:“出家人如何?大理段氏又如何?”

“若是出家人,便是化外之人,眼下之事当与你无关!”王冈说着神色转淡道:“若是大理段氏,那便是你六根不净,主动招惹因果,便一同留下吧!”

枯荣叹息道:“施主好重的杀气!老衲是诚心想要化干戈于玉帛的!”

“你不是真的想要平息事端!”王冈摇摇头道:“你只是没有胜我的把握!”

枯荣默然,半晌方道:“如此说来,施主定要与我等做过一场了!”

王冈摇摇头道:“这里是大宋,是你们不远千里主动来找我麻烦的!”

“施主口舌之利,老衲不是对手!还请赐教!”说罢枯荣一指点出。

王冈挥手一击火焰刀相迎,同时笑道:“不是我口才好,我只是占理而已!”

枯荣来不及说话,这火焰刀威力太大,他一连点出数指方才化解。

然而不等他调整,王冈挥手又是两记火焰刀。

枯荣深知不能陷入对方的攻击节奏中,当下也不硬接,纵身而起,躲避过去。

而这时王冈也动了,身形如鬼魅一般飘忽,火光映照下,带出道道残影,围绕枯荣周遭进攻,剑法、指法、掌法,一连串的使出,打的枯荣狼狈不堪。

枯荣指力连连点出,可对方身法太过诡异,初看还有易卦之象,到后来完全就是不着痕迹了。

这根本就没法打,只能一味的被动挨打,甚至他能坚持到现在,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对方没下杀手!

本因也发现了枯荣的困境,他先是震惊,而后才反应过来,急忙大呼:“诸位同道,且助我拿下此獠!”

说罢,本因大吼大叫的向前冲去,跑了两步,他尴尬的发现,好像没人响应。

回头看去,只见众人都站在原地,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不是!大家说好的!你们不会是一伙的,在演我们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玄慈被本因那三分震惊、三分迷茫、三分愤怒,以及一分不解的目光看的有些尴尬。

作为中原武林魁首人物,他还是要脸的!

轻咳一声,便上前拱手道:“二位不妨暂且停……”

“轰!”

玄慈话未说完,王冈陡然加速,连连数掌打的枯荣中门大开,一步近前,狠狠一拳将对方砸飞了出去。

“啊……噗……”枯荣重重撞在树上,劲力反震,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大师,大师……”本因大惊,慌忙上前查看,疗伤、喂药。

而王冈这边也停手,没有继续追杀,反而转身看向众人,一脸笑意的抱拳拱手道:“诸位,许久不见!”

“哈哈,状元郎好久不见!”

“机帅风采依旧啊!”

“王公子,久仰大名!”

……

众人中多有参加过交趾之战的武林人士,这些人自是与王冈相熟,便是那些没有去南疆的人,也是久闻其名,如今知道是这位人物当面,也都慌忙上前见礼。

而王冈也是来者不拒,一应的热情寒暄,气氛登时高涨了起来!

场面也变的甚是热闹!

本因给枯荣喂下几颗药后,扭头看向这边,双目喷火,悲愤不已!

果然,你们是一伙的!

有人瞧见他都神态,也没当回事,身为江湖人士,大家都情感都很朴素!

你要真的是对付什么邪魔歪道,我们不介意出手结个善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的上!

可是你要对付的是我大宋的英雄、清官,我若帮你,那岂不就成了汉奸走狗!

那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

你当我是那些读书人啊!

热闹持续了良久,方才稍稍平静,玄慈上前笑道:“邕州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王公子,风采更甚往昔啊!”

“大师,别来无恙!”王冈还礼,又看向玄慈身后的玄痛道:“久闻玄痛大师顿悟得道,今日一见,气势果然越发玄奥了!”

“唔!”玄痛应了一声,扭过头去,表示不想跟你说话。

玄慈又道:“我等此次受大理段氏相邀,为救他族人而来,只是不知王公子因何与段氏结怨?”

王冈摇头道:“我与段氏并无甚仇怨,不过与段正淳有生死之仇!”

“呃,这……”玄慈原想做个和事佬,化解双方仇怨,可王冈这一番话,虽未说明结仇缘由,但他却是表明了态度。

既是生死之仇,就需以生死了结!

“小小年纪懂个屁的生死!你不敢说清缘由,多半是你不占理!”

赵钱孙阴阳怪气的开口,语气里还夹带着醋意,他方才可是亲眼看到,自家那人高马大的小娟师妹,竟然在这小白脸身前上蹦下跳,还做出娇羞模样!

这可是连他都没怎么见过的,心头当时就酸的不行,后又见王冈说话藏着掖着的,忍不住就去嘲讽。

“赵钱孙,你闭嘴!”谭婆赶忙向王冈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歉:“状元郎,他是个癫子,说话不过脑的,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小娟,你竟然帮他!”赵钱孙神色受伤,大悲道:“你看当年抛下我的一片真心,嫁给这个又丑又老的家伙,现在又为了这么个小白脸训斥我……”

“啪!”

赵钱孙话未说完,谭婆已欺身上前,扬手一个巴掌抽在他脸上,喝道:“在你眼中我便是那水性杨花之人不成!”

这一巴掌抽的极重,赵钱孙都被扇懵了,本能的想要扬手还击,可看清眼前之人,又颓然放下手去,嚎啕大哭起来。

“该!”谭公神情舒爽,老怀大慰。

“你笑什么!”谭婆扭头怒视谭公,大发雌威。

谭公一脸严肃道:“你还不制止他发疯!江湖同道当面,他不要脸,我还要脸!”

谭婆看了眼都在吃瓜的众人,上前轻踢赵钱孙一脚,温声道:“好了,这么多人看着,也不怕出丑!”

赵钱孙哭道:“我方才说了那小白脸一句,你便来打我,可见你是变心了!我这心儿碎了,肝也碎了,哪能不哭!反正我没名没姓的,那还在乎什么丑不丑的!”

“你莫要胡说!那是状元郎,怎会看的上我!”谭婆急道:“你再发癫,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赵钱孙赶忙抹了把泪站起身,还是不放心道:“小娟,你别看这些小白脸长的俊俏,实则满肚子花花肠子,最是信不过的!”

谭婆羞恼不已:“这位状元郎是大英雄,大豪杰!响当当的人物,你莫要乱说话!”

“你还帮他说话,他若真是那等人物,又怎会不敢说清其中恩怨!”赵钱孙故意拔高声音,引得众人来看。

王冈转身看向他,平静道:“此乃私人恩怨,为何要与你说?”

“事无不可对人言!”赵钱孙理直气壮道:“你若占理,又怎会不敢说!”

“哦?”王冈微微一笑道:“既如此阁下不妨先与我们说说十多年前,雁门关乱石谷之事!”

“雁门关……乱石谷……我……”赵钱孙脸色骤变,一转身,向山下跑去,身法迅捷,众人根本拦他不住。

便是谭婆在身后连连呼喊,也是徒劳无功。

眼见这掺杂不清之人离去,王冈笑笑,转过身来。

众人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不晓得这两个地名怎么有这么大威力,竟然能把这么个混不吝的人,都给吓跑。

玄慈和汪剑通也是神色怪异,满眼复杂。

玄慈叹了口气,开口道:“王公子,不知这大理段氏之人,你准备怎么处置?”

王冈扭头,目光扫过正在调息打坐的枯荣,一脸关切的本因,还有被绑在树上的四人,微微一笑道:“于公,彼辈潜入大宋,意图行刺本官,自当法办!”

众人脸色大变,他们若要是行刺朝廷官员,那自己这些人算什么?

通敌卖国还是助纣为虐?

“那于私呢?”一人忍不住问道。

“那便是江湖仇杀!他们千里袭杀于我,可见仇深,我自当斩草除根!”

王冈淡淡道:“此事或公仇或私怨,皆是干系重大,诸位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众人面面相觑,都知道此事复杂,一边是朝廷官员,一边是大理皇室,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掺和的!

“阿弥陀佛!”玄痛脸色犹豫,叹息道:“不知王公子可否给他们一条生路?”

王冈道:“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玄痛一愣,不是,你这答应的也太爽快了吧!我这么有面子的吗?

众人也是大为错愕,你前面说的那么狠,又是公仇,又是私怨的,搞得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结果别人刚一求情,你就干净利落的答应了?都不带犹豫一下的吗?

乖乖,少林玄痛,果然是高僧啊!

玄慈嘴角一抽,拱手道:“王公子当真是慈悲为怀!”

王冈摇摇头道:“非我慈悲,只是自我行走江湖以来,少林对我多有照顾,先是东京剿灭逍遥洞,后有南疆平交趾,在下一直感念于怀,故大师开口,我不忍拒绝!”

“施主言重了!此乃江湖道义!”玄慈再拱手,心中暗道:好家伙,这是把人情做到我少林头上了!可偏偏我还不能否认!

王冈微微一笑,又看向大理众人,肃然道:“不过我虽依大师所言,饶过他们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王公子此言何意?”

王冈正色道:“饶他们性命,是不愿破了杀戒,让大师为难!但其人罪行却不会因此消减,需另做处罚!这便如同少林,虽是慈悲善地,却仍有戒律堂一般!”

“阿弥陀佛!”玄慈念了一声佛号,缓声道:“只怕罚的太重,会再生波折!”

王冈道:“所谓惩罚非单为泄我心头之愤!亦是为了惩前毖后!”

玄慈默然,不好再言语,这话前后被堵,他还能怎么说,若要再求情,对方已经给他少林面子了,总不能没完没了吧!

汪剑通问道:“王公子,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王冈道:“我原想将他们送往有司法办,但考虑到其中牵涉颇广,便作罢了!”

汪剑通赞同道:“王公子顾虑的是!他们毕竟是大理皇族,不比寻常人,干系到两个朝廷,闹不好会出大事!”

“所以,我决定私下解决!”王冈意有所指的道:“也看看他们是什么想法?”

汪剑通扭头与玄慈对视一眼,皆明白王冈话中的意思,这是要谈赔偿啊!

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所思所想早已不是什么快意恩仇!那些只是初出江湖的愣头青们所幻想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有的大派中,无不是山头林立!

如何?

利益而已!

“既然王公子对此已有决断,后面的事,我等便不掺和了!只愿两方能平息干戈,化解仇怨!”

双方要谈赔偿,自然不适合有他们这些外人在场!

而且这种事对他们没好处,还极易沾染因果,双方谈不拢,帮谁不帮谁,弄不好,就要招人记恨!

不如让他们自己谈!若有需要,最多做个见证就好!

玄慈和汪剑通明白其中的关窍,果断的拱手告辞。

其他武林人士,虽不明白其中的猫腻,但见为首的两人都走了,也只能纷纷告辞!

王冈送走众人之后,转身走到段正淳身前,拍拍他的脸,缓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道:“说说吧!你们想要怎么办?”

段正淳现在很是痛苦,他的位置靠近篝火,正面被烤的热腾腾的,而后背却被山顶上的寒风吹的发僵。

这番滋味堪称冰火两重天,极其痛苦!

可现在的他,却根本顾不得这些,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底的寒意远胜身体上的!

整个天龙寺全军覆没,这可是大理段氏的底蕴啊!就这么被摧毁了?

那大理段氏怎么办?

可眼下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苦苦哀求道:“王玉昆,我真的知错了!你放了他们,有气尽管冲我撒,好不好?

让你一刀杀了我,你肯定不解气,这样,你把我凌迟了!就是你们大宋最残酷的那种刑法,一片片的割我的肉,直到我死,行吗?”

“呵!”王冈嗤笑一声,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冷声道:“幼稚!你觉得我费这么大功夫,就为了杀你?”

王冈又转身走到枯荣身前,伸手按在老和尚的头上,斜睨道:“本因方丈,你说段正淳加你五人的命,能值什么价?”

本因怒道:“你这狗贼,要杀便杀,恁多废话!我告诉你,你什么都换不到!”

“哈哈……本因方丈真是个刚烈的汉子!”王冈仰头大笑,忽然笑声一收道:“不过也是个蠢货!”

“你……不过一死而已,岂能让你辱我!”本因豁然起身,抬手便要跟王冈拼命。

王冈一步近前,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本因应声倒地,脸上鲜血横流。

王冈不屑的瞥他一眼,拿起手帕擦拭手上的血迹,边擦边冷笑道:“你当我只是用你们的命来换东西?错了!我用的是你们大理段氏的未来!好好想想,没有天龙寺,你们段氏还靠什么在大理立足!”

正要再起身拼命的本因,顿时一僵,自身身死事小,可大理段氏的宗族事大!

“你想要什么?”本因涩声开口。

“对了,这才是谈事的样子吗?”王冈笑道:“我听闻大理段氏有一项绝技,名为《六脉神剑》,在下心仪已久,想借来一观!”

“什么《六脉神剑》?我大理段氏没有此物!”本因一脸茫然。

王冈笑容不减道:“枯荣大师,你说呢?”

“施主消息果然灵通!”枯荣缓缓道:“《六脉神剑》确实藏在天龙寺中,不过此乃大理段氏镇族之宝,断不会交给你!”

王冈淡然道:“大师可以再想想,一本你们用不上的秘籍,和大理皇族相比孰重孰轻?”

“不用再想!”枯荣断然道:“天下从无不灭的王朝,若段氏因此丢去皇位,只能说是天命如此!”

“不然吧!所谓存地失人,则人地两失,存人失地,则人地两得!大师可别自误啊!”王冈似笑非笑,丝毫不见急迫。

“何为地,何为人,尚值得商榷!”枯荣平静道:“施主还是动手吧!”

“大师,还真是冥顽不灵呢!”王冈笑着举起手掌。

“不要!”本因急忙叫道:“你答应江湖同道不杀人的!”

“哈哈……”王冈伸手点了他几下,笑道:“我没说要杀人啊!费了你们的武功,一样可以达到我想要的结果!还能让你们这帮糟老头子看看大理是怎么灭亡的!”

“也不知那时,你们会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说着王冈抬起手掌,蓄势待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手掌轻轻扬起手,淡淡道:“这一掌会发出霸道真气,由经脉入气海,而后摧毁丹田!你几十年苦修转瞬间就会化为乌有!”

“施主,只管动手吧!不用白费心思了!”枯荣一脸淡然。

“好!”王冈笑容一敛,缓缓将手放在枯荣头上。

“大师!”本因哀嚎一声,其他几人也是不忍的闭目扭头。

“所以天龙寺另有高手坐镇对吗?”王冈忽然幽幽的说了一句。

一直古井无波,形如枯木的枯荣,陡然睁开双眼,继而痛苦的闭上双眼,“施主好深的心机啊!”

“哈哈……”王冈收回手掌,笑道:“我一直在想天龙寺凭什么能镇守大理,成为大理段氏的倚仗!单以几位的武功来说,似乎并不足够!”

“所以你要的根本不是《六脉神剑》,而是我天龙寺的秘密!”

王冈摇摇头道:“我这人做事,向来讲究双赢!”

“双赢?”枯荣对这个词感到有些不解。

“没错,就是我要赢两次!”王冈一挥手道:“直白的说,就是秘密我要知道,《六脉神剑》我也要!”

“不可能!”枯荣见王冈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惊怒道:“老衲即便是身死,也断不会将剑法交给你!”

“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王冈冷冷一笑,拍拍手道:“请上来吧!”

几人闻言都惊疑的望向入口处,不知王冈还有什么后手。

不多时,山路上传来动静,雄壮的林渔领着一个衣着朴素却气度雍容的人走上来。

“皇兄!”

“陛下!”

“正明!”

一连串的惊呼声响起,来人正是大理皇帝,段正明!

王冈大笑上前拱手道:“外臣见过陛下!”

“微服宋境,不敢称帝!”段正明苦笑一声道:“还望王公子高抬贵手!”

王冈笑吟吟道:“好说!不知陛下可把我要的东西带来了!”

“自然带了!”段正明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抖手舒开,帛面年深日久,已成焦黄之色,帛上绘着个裸体男子的图形,其上注明穴位,以及各色线条绘出功法运行路线。

“正明不可!”一声浩荡轰鸣的声响传来,如闻雷鸣,众人皆被这一声震的心头发颤,耳朵嗡嗡。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一道身影飞扑过来,直奔卷轴。

“狮吼功!”王冈冷笑一声,化指为剑,挥手直刺来人。

对方却不闪不避,抬起枯骨般的手指,当胸点来。

王冈正欲迎击,忽的想到什么,赶忙施展凌波微步,快步闪开。

“嗤!”他刚迈开一步,就听一声布帛撕裂的轻响传来,低头看去,却是自己的衣袖被无形剑气刺了个洞。

“六脉神剑果真不俗!”王冈赞叹一句,继而扬手反击。

枯荣早在王冈躲过偷袭的一剑后,脸色就是大变。

他起初被王冈重伤时,便极为忌惮对方的轻功身法,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没想到这突然的袭击,还是被对方躲过了!

“砰砰……”

两人很快交上手了,枯荣原本就不是对手,此时又受重伤,当下就被打的节节败退。

“段正明,毁了剑谱!”枯荣借机大吼。

段正明神色一阵犹豫,但当他看到一脸痛苦的段正淳时,还是坚定的摇摇头:“对不起!”

本因见状,快步冲了上来,伸手就要去夺剑谱,段正明缩手躲过,抬手还击。

“段正明,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本因一连几招拿他不下,而枯荣那边已经快招架不住了,心中大急。

“我自然知道!但我要救我弟弟!”段正明叫道:“大师,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本因手上一顿,他的三位师弟现在也在对方手中。

“轰!”

一声巨响,枯荣再次被打的口喷鲜血,不同的是,王冈这次击中的是他的气海。

“师叔!”本因痛呼一声。

眼见王冈又要上前行凶,段正明连忙叫道:“王公子,手下留人!”

王冈脚下顿住,就见段正明捧着剑谱上前,沉声道:“剑谱奉上,还望公子信守承诺!”

“皇兄不要!”段正淳声嘶力竭的大吼,祖上绝学,因他流落于外人手,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陛下,当真是兄弟情深啊!”王冈伸手接过剑谱,淡淡道:“如若有一日,觉得实力够了,只管来找我取回!”

“公子高义!”段正明拱拱手,去救段正淳。

片刻之后,天龙寺的和尚和段正淳都被放了下来,本因也背上枯荣,几人相互搀扶着离去。

林渔落后半步站在王冈身侧,犹豫道:“机宜,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王冈头也不回的说道:“不然呢?杀了他们,挑动大理大乱?”

“不行吗?”林渔迟疑道:“届时机宜可再立功!”

王冈摇摇头道:“时机不对!目前来说,一个稳定的大理比动乱的大理,要有利于大宋!”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

“等到大宋能从西边腾出手来再说!”王冈回过头笑道:“大理素来对大宋礼敬有加,打他们要师出有名!”

林渔眼睛一亮:“机宜肯定有办法吧!”

王冈迈步向山下走去,缓缓道:“办法总会找到,比如让人屠杀段氏子弟,嫁祸给高氏,而后再救出一两个听话的,让他来大宋求救……呵呵……”

“机宜妙计可安天下……”

话未说完,王冈斜眼瞪来,林渔赶忙闭嘴,一脸茫然,不知怎夸人还夸错了!

“日后读书读全一点!”王冈摇摇头道:“刚才那法子,若是大宋有余力,以咱们官家的性子肯定会插一手!但眼下嘛?却是不可能!”

林渔点点头道:“确实,去年荆湖北路的蛮人又反叛了!朝廷急调章相公去平叛,听说相公在路上摔了一跤都没来得及休息!”

“还是杀的不够狠!”王冈撇撇嘴道:“这些书生做事就是畏首畏尾,生怕御史弹劾!”

林渔不敢接这个话题了,自家这位爷可是书生中的书生,转而道:“机宜之前不是说与那段正淳有大仇吗?怎么这次也放过他了!”

“放过?呵呵……”王冈听到这个话题,开心了起来:“你想想,枯荣、本参武功被废,本观、本相重伤,还丢了祖传的绝学!这些可都是因为他!

再加上我们之前在大理做下的事,你说他回去后会是什么境地!”

林渔代入一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若是我,只怕要一心求死了!”

“哈哈……偏他还死不了!”

“机宜妙计……”

“走了!”

“去哪?”

“回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宫,崇政殿。

赵顼的小朝会如期举行,文官待制、武将横班以上皆在其列。

眼下南征大军即将回朝,如何犒赏,还是要议一议的!

原本大宋朝廷对交趾并不看重,甚至都不承认他的政权,一个蛮夷藩属而已!

虽说我皇宋前些年出兵,大败而归,但这并不影响我看不起他!

此次用兵也是因为邕州惨剧所致,不过是一次复仇之战而已!

打胜了也就胜了,随意封赏一下也就是了!

但没想到最近民间风向有些不对,市井间都在传言交趾之害不下西贼,还信誓旦旦的用太平兴国五年,太宗发兵征讨交趾的旧事为例,来佐证此次大胜的功绩!

吴充得到消息后,鼻子都气歪了!还太平兴国五年,你们怪懂的啊!

连当时宋军将领刘橙、孙全兴的名字都知道,更是对当年战场的变局张口就来!

老夫做过枢密使还需要查一下资料呢!

王珪对此却是默不作声,这手笔让他感到很熟悉,不由的想到去年让他汗流浃背的往事。

那次是针对赵颢的,通过逼迫朝堂,让二大王出宫!

这次呢?

裹挟民意来逼迫朝堂?

这到底是哪个老狐狸的手段?

王珪狐疑的打量起各位同僚。

蔡确眼观鼻鼻观心,耳中听着众人的议论,目光不时看向赵顼,民间风向、朝堂意愿,重要吗?能比的过皇帝的意志?

一番讨论之后,很快对郭逵做了定性,大战虽胜,但其嬉于战事,确有其事,贬为左卫将军。

而对于赵卨,众人态度却是一变,虽然身为副帅,应该承受连带责任,但他是被主帅裹挟的。

众所周知,一军之中,主帅的话语权是很大的!他只是无力反抗,而且最后关头,也整军大败交趾大军了不是吗?

若是如此都要罚,那日后哪还有文官敢忠于王命!

至于燕达,这个该杀的武夫,身为大军副总管,怎就不知劝谏主帅!斩了啊!

一旁的众武将,震惊的看着侃侃而谈的文官们,底线就这般灵活?反复横跳?

最后就连赵顼都看不下去了,阻止众臣对武将的口诛笔伐。

让你们继续说下去,大宋就没人打仗了!

最终郭逵遭贬,安置西京,赵卨、燕达另有任用。

随后又谈到王冈,作为此战力挽狂澜的功臣,如何封赏却是一个难题。

他去年刚中的状元,做官甚至还不足一年,资序太浅,可他偏又立有大功,不赏或者赏赐太轻,难免会被人说成刻薄寡恩。

虽说在场的都是待制以上的朝堂大佬,按理对于一个小小的京官不用太费心,但王冈不同,他还有个状元出身,天生就在升迁的快车道里。

当年吕蒙正可是七年就进了宰执圈!

而王冈在南边的所作所为,他们也都知道的,无论是重建邕州,还是收服溪洞,无不彰显出名臣气象。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让众大佬热烈的议论起来。

吴充思索片刻出列道:“官家,臣以为对王玉昆的擢升不宜太过!”

当朝宰相一言既出,众人纷纷噤声,便听他说道:“一则其年纪尚幼,骤然高升,难免志得意满,于往后恐非幸事!”

赵顼闻言,微微颔首,“此乃老成之言!”

吴充又道:“二则是其心性未定,行事多爱行险,委以重事,怕多生祸端!便如此次奇袭升龙府,固然大胜,然以臣观之,却是过于冒失!”

原本这话说到前半段时,赵顼还是频频点头,但后半句一说,赵顼眉头就皱了起来。

什么叫过于冒失?

他是在朕的指点下,立的奇功!怎么就冒失了!

朕虽远在千里之外,但朝堂庙算,运筹帷幄,那是有充分的依据的!

原本我都准备深藏功与名,让那小子独享荣耀的!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朕有奏章为证!

眼见赵顼神色不豫,蔡确出身道:“臣蔡确劾吴充公报私仇,打压朝廷有功之臣!”

“唰!”

众人纷纷打起了精神,又有热闹看了!虽然在大宋弹劾宰相不算什么事,甚至一个御史要是连宰相都没弹劾过,都称不上称职。

但蔡确不同啊,这哥们专打高端局!王安石第一次罢相其中就有他的手笔,随后的三司使沈括,更是他一手撸下去的!

早就听说他与吴充两人不对付了,眼下终于出手了!

王珪见状也是乐呵呵的,你吴充什么档次,也敢跟我同为宰相,还是地位比我高的左相!

我早就看蔡持正这小子不错!是能干大事的!

赵顼缓声道:“相公为官清正公允,怎会行这等事!”

蔡确奏道:“吴充其人实乃小人,早年与王安石交好,结为儿女亲家,后因政见不同而反目,因不满新法而迁怒与儿媳,可见其卑鄙狭隘!”

吴充脸色涨红,他极其痛恨蔡确这个小人,他与王安石确实闹翻,可以他为人,又怎会做这等事!

不过是儿子、儿媳之间的口角,他不好参与,还让老妻去劝慰过。

可眼下被蔡确当众提出,这种家宅之事,他如何能够自证!

蔡确又道:“王玉昆乃是王安石族侄,素来被其看好,依为王家麒麟子!吴充因此嫉恨,在其高中状元时,将其发配安南征讨司,战场之上本就兵危战凶,岭南又多瘴疠!可见其用心险恶!”

赵顼有些尴尬,让王冈去岭南是他的主意!

吴充怒道:“老夫是为国养才!”

“既是养才为何不让吴安持去?”蔡确针锋相对。

吴充哑然,大宋御史攻击人素来喜从私德入手!便是没有阴暗心思,都会被他们牵强附会出了,更别说他当时确实有!这都是被王拱辰带坏的风气!

蔡确又看向赵顼道:“如今吴充见王玉昆于交趾非但没死,还立下大功,便再次打压其功劳,肆意抹黑,其心可诛!臣请斩此獠,以正朝堂风气!”

赵顼目光看向吴充等待他自辩。

“臣请辞!”吴充无奈,只能出此大招。

“不允!相公为人,朕还是信得过的!”赵顼挥手拒绝吴充的辞职,淡淡道:“擢升王冈为太常博士,其余封赏另议!散了吧!”

说罢,起身离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姑苏,码头。

王冈登船回望,诸多亲朋,洒泪相送。

“唉!我也不舍乡梓,无奈此身已然许国!”王冈黑着眼圈,站在船尾向岸边挥手告别。

站在一旁的林渔满面敬佩道:“机宜忠君爱国,实乃吾辈之楷模!”

王冈转过头,露出苍白的脸色,以及两个漆黑的眼圈,以手掩嘴道:“咳咳……我也没那么好……呼呼……不过……咳……忠于王事……呼……罢了……”

“机宜,还是要保重身体啊!”林渔慌忙上前搀扶,一脸忧色道:“机宜定是一面忧心国事,一面又牵挂家中亲属,两厢纠结之下,染了风寒!”

“唉!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此乃人臣本分……”王冈王冈缓了口气,虚弱的说道。

丁三撇撇嘴,这分明是被榨干了身体,扯什么忧国忧民!

读过书的林渔知道这是范相公的话,立刻感慨道:“机宜当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啊!不过过些时日,慕容一家都将去往东京,机宜又可姐弟团聚了!”

王冈点点头,这事是他干的,原本姐姐是懒得往京城去的,平添劳累,王冈便与他聊了聊东京的繁华,尤其是娱乐行业的兴盛!

随后姐姐便表示东京还是要去的,一则长长见识,二则关心下慕容博的居住环境。

慕容博还担心舟车劳顿,过于辛苦,刚想劝她,可话还没出口,王夫人就皮笑肉不笑的道:“怎么,在那边养来小的?怕我见到?”

慕容博大喜,总算可以理直气壮一把了,就叫嚷着去东京,必须的去!一定要证明他的清白!

王夫人淡淡道:“我在家多留几天,你让那边把小的藏好!免得被我发现,伤了夫妻情分!”

慕容博由喜转怒,这根本就不给人活路,纯不讲理了是吧!大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想找罪魁祸首算账,却发现人早就跑没影了!

再见之时,王冈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虚弱不堪,慕容博生怕一伸手就把他给戳死,反被讹诈,只能恶狠狠的瞪他几眼!

船行远后,王冈回到船舱,打坐调息,这几天清荷不知吃了什么药,疯的不得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跟个妖精似的,疯狂吸他阳气!

气血烘炉功运转起来,天地中的气被牵引,缓缓的渗入他身体,体内储存的药力也被激发,顺着血液流转,补充他的元气。

而他的气色也渐渐的好转过来。

……

姑苏,李家。

李青萝梳妆打扮了一番,看着镜中绝美的容颜,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又看向奶妈怀中的孩子,笑得更是开心,连带孩子都被她逗的咯咯笑。

正在欢乐事后,瑞儿匆忙赶来,急切道:“姐姐……姑……那人走了!”

“走了?去哪了?”李青萝脸上的笑容僵住。

瑞儿低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偷瞄一眼李青萝,小声道:“说是……说是去东京了……”

“啪!”

李青萝手中的梳子落地,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周围的空气也为之一滞,连孩子都似乎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不敢再做声了。

“都出去吧!”半晌,李青萝语方才开口,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奶妈不敢多留,抱着孩子,赶忙出去!瑞儿担心的看了看李青萝,也缓缓的退了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青萝在房中始终没有发出动静,瑞儿担心不过,去看了几次,见她还是和开始一般坐着,大半天竟然连动都没有动!

瑞儿叹了口气,对于李青萝的事,她都看在眼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起初你把人当做退而求其次的书呆子,嫁给他心里还想着另一个。

你想的倒好,一边是生活,一边是感情,可人家不干啊!

也是,人家凭什么干!论才华他有状元之才,论能力,他能安邦定国,论武功他能打的段正淳损兵折将!

在瑞儿看来,他可比那只会花言巧语的人强多了!

而这种人又怎可能不心高气傲,哪能受得了这种羞辱!

好好的新婚之夜,差点变成情杀现场!

随后又是不断的报复和复仇,仇也是越结越深!

“唉!”瑞儿叹息一声离去,现在想回心转意,只怕是晚了!

夜幕渐渐降临,不知觉间,已到了掌灯时分,家中各房都点上了灯烛,唯独李青萝房中还是黑漆漆一片。

瑞儿过来,看着站在门口不断鼓气,又泄气的小丫鬟,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蜡烛,轻声道:“给我吧!”

“谢谢瑞儿姐姐!”小丫鬟欢天喜地的行礼。

“去吧!”瑞儿挥挥手打发走小丫鬟,点着蜡烛进了房。

李青萝扭过头,目光呆滞的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去。

瑞儿将房中的灯烛点亮,来到李青萝身边,轻声道:“姐姐,你一天都水米未沾了!”

李青萝不做声,只呆呆的看向烛光。

瑞儿又道:“姐姐,姑爷许是有要事赶回京城,没来得及来看小娘子!”

“不是的!”李青萝突然开口,声音干涩。

见她说话,瑞儿松了口气,笑道:“怎么不是了!姐姐莫要胡思乱想!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可是他亲生女儿,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

届时啊!他若是想来看小娘子,咱们一定要把今天这口气给出了!

你看咱们姐姐今天这模样多美啊!花了那么多心思,可不能轻易饶过他!”

“瑞儿!”李青萝扭过头,忽然眼泪落了下来,“不是这样的!他那日话的意思是孩子是不是他的都不重要,他都不会接受!”

“不……不可能吧!”瑞儿有些难以置信。

李青萝任由眼泪淌下,语气却异样平静的道:“他接受不了的是我嫁给他,心中还有着别人!因此他不会认这个孩子!”

“那……那该怎么办?”

李青萝道:“若要他认孩子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瑞儿有丝不好的预感。

李青萝一字一顿道:“去母留子!”

瑞儿脸色大变,连忙搂住李青萝,颤声道:“姐姐,别胡说!他不认,那便不要他认!咱们一样能把小娘子养大!”

李青萝心中一痛,悔恨大哭起来。

而此时江面大船上,段正淳也是无比的悔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长江,南下大船。

段氏一行人包下了客船的顶层。

江水滔滔,而船舱却死一般的安静,段正淳目光呆滞的看着外面的江水,现在只想跳下去一死百了!

上船之初,他想要去看看枯荣的伤势,再向他道歉,可来到枯荣房前,还没等他敲门,便被本因拦住,冷着脸告诉他,枯荣正在养伤,需要安静。

他便在门前等待,过了一个时辰,本因出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知道这是对方不待见他,又失魂落魄的去拜见三位“本”字辈大师。

结果本相、本参皆没有见他,唯独见到了包裹着一只手的本观。

“你来做什么?”本观冷冷的看着他。

段正淳大礼拜道:“我特意来向大师致谢!”

“不用了!”本观扭过头去,淡淡道:“我并非是为了求你!不过是你兄长以大理段氏皇位要挟所致!”

段正淳很是尴尬,再行礼道:“还是要谢过的!”

本观起身避过,冷声道:“我不敢受此大礼!你的命可是用段氏祖传神功和大理皇位换来的!”

“如此正淳告辞!”段正淳羞愧难当,起身往外走去,就听本观在身后呸了一声:

“堂堂大理段氏的子弟,偏去做那淫贼!害得我段氏损失惨重!”

段正淳羞愤欲绝,仓皇而去,路过枯荣房间时,又听到段正明在里面说话,便停下脚步,只听段正明道:

“正明因一己之私,偷盗祖传神功,为外人所得,甘愿受罚,并交出皇位,另选贤良!”

房内安静半晌,枯荣方才叹息道:“段氏于大理虽是皇族,但究竟是何处境你是知道的!

当日高氏推举寿辉为帝,他因何禅让于你?便是知晓以他才能只会沦为高氏傀儡!

如今你因欲因错去位,有无子嗣,可曾想好由谁来接位?”

段正明犹豫半晌道:“正淳聪颖远在我之上……”

话未说完,被枯荣打断道:“这次的教训还不够?那人的身份你也知道,宋朝的状元,又在交趾立下大功。

依我看不出二十年,他必能宰执大宋!那时他才多大?大理又如何应对!”

“那……那该怎么办?”段正明也慌了起来。

“原本有天龙寺坐镇,国内便是有乱臣贼子,最终也可以维持局面,无非权臣换了一个身份而已,段氏却可以一直坐在皇位上!”

枯荣缓缓道:“日后再寻时机向宋朝求附,再借大国之力,重整朝堂,段氏未必不能再现荣光!可如今……唉!还是设法与那王冈修复关系吧!”

“可……这……怎么修复啊?”

……

段正淳没有再听下去,行尸走肉般来到甲板上,他现在无比的悔恨!

如果当初不认识李青萝?

如果那夜不去找他?

甚至没有再次潜入王家想带她走?

那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

自己明明有那么多红颜知己,为什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去招惹王冈!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如今一切都于事无补了!

王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想到本因对他的冷漠,本观对他的鄙夷,顿时心中如刀割一般难受,只恨王冈没有把他杀了!

可对方不杀他,本就是让他受这种痛苦!

段正淳望着滔滔的江水,心中忽然浮起一个念头:“如果我就这样死了,那一切也就了结了。”

大理段氏不会再受王冈针对,而自己也不用再受这蚀心之痛!

一念及此,他越想越是有道理,不自觉的竟跨坐在船栏之上。

江风一吹,摇摇欲坠!

“正淳,你在做甚!”一声大喝,段正明飞速而来。

段正淳脸色一变,侧身往下倒去。

“咔!”

一只大手猛的抓来,段正淳下坠的身形当即滞在空中。

段正淳抬头望着半个身子悬在外面的兄长,涩声道:“皇兄,放开我!我死了一切都能结束了!”

段正明板着脸不说话,手掌撑在围栏上一用力,轻喝一声,扬手将段正淳甩了上来!

“皇兄,我……”段正淳爬起来看着兄长,一脸的欲言又止。

“唉!”段正明满面疲惫的叹了一声:“别闹了!”

段正淳顿时呆滞在当场!

……

在船上休整了几日,王冈又生龙活虎起来。

拿出《六脉神剑》专研了几日,船到了开封,王冈没有直接进城,在京郊的驿站住了下来。

他要在这里等待燕达大军,不过这几日他也没有闲下了,京城里的各种消息,在他到达的第二天就送到了他的案头。

小报送来的消息很丰富,从民间的传闻,到皇宫内院的秘事,应有尽有,甚至连他即将升官太常博士的消息都有。

这份消息是从一位待制大臣家中得到的!真实性应该没有问题!

王冈思索了一下,以他现在大理寺丞的本官,加之状元出身,逐级升起的话,下一官是著作佐郎,再下是殿中丞、秘书丞、太常丞之类的三丞,然后才是太常博士。

也就是说这次等于是连升三级,直接成为朝官,还跳过小朝官这一层次!

嗯!按这个节奏来,一年升个三级,十年后,就能开府仪同三司了!

那再往后,皇帝也得给我让……

咳!吴充这老匹夫竟然要压我!说什么年纪太小不能骤登高位!

那年纪小就能去岭南,去从军了!

坏事让我去,好处却不想给!

我不反击,是不是以为我给你脸了!

我当成软柿子了,谁都想来捏两把!

宰相怎么了!干就得干大的!

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我王冈本性善良,为了不受人欺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王冈低下头继续查看这一年来的情报,边看边思索,不过这里大多都是一些狗屁倒灶的事,博人眼球还行,实际上却没什么大用!

翻着翻着,王冈忽然在一件案件上停了下来,“相州劫盗案”。

王冈仔细看看这件案子所涉及的人,忽然笑了起来。

吴充啊吴充!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倒霉了!

收起小报送来的消息,王冈又见了王桂,了解钱铺现在的状况,又拿了账本过来看,发现这一年来的收益还是很不错的。

又过了几日,终于得到大军回京消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迎上大军,还来不及说什么,燕达就催促他换衣入列,说是皇帝要亲自迎接大军,接受献俘,礼部官员已经来操演礼仪了!

“乖乖,至于吗?”王冈咂舌,赶忙去营中准备,在他看来,交趾这种大宋根本就不承认的政权,出来两位宰臣意思意思也就得了,皇帝有必要亲自来吗?

无端显得皇帝好大喜功!不稳重!

这满朝的文武怎么回事?不知道劝谏吗!

王冈腹诽着换好衣服,一起学习相应的礼仪。

这一看又乐了,大宋自灭了后汉之后,就没有再弄过这种事,几位礼部官员还因是按旧事,还是唐制争吵起来。

各种引经据典,各种旁征博引,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吵的面红耳赤。

王冈正看的起劲,几人却停了下来,战略性喝水调整,他便笑道:“诸位还要快些商量出方略,时间紧迫啊!”

几人一听,赶忙放下茶盏,对王冈的话深以为然,这些武夫粗鄙,学习礼仪肯定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的确不容他们慢慢商讨。

一官员当即道:“还商量什么,既有旧事自当遵行!”

另一人争辩道:“当初国朝新立,礼仪尚不完备,若按彼时行事,岂不惹天下嗤笑!当依唐时故制!”

“我宋人自有制度礼仪,为何要按唐制!”

……

一帮人再次争吵起来,王冈继续看起热闹,礼仪出了岔子,又不关他的事!

直到燕达来看了几次,一帮人还是没拿出个方略。

最后还是郭逵亲自到来,沉声道:“诸位,不管是那种礼仪,都比没有强!继续争讨下去,就要有有负皇恩了!”

众人面面相觑,待郭逵走后,一人骂道:“粗鄙武夫,哪里知晓礼之大节!”

“不错,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好了,诸位,还是说说用什么方略吧!”

众人默然,都吵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在争论下去,也是徒耗光阴。

大家互相看了看,最终都把目光落在王冈身上。

“玉昆,你也听了半天,觉得哪种法子好?”

“啊!我……”王冈诧异的指着自己,他是来吃瓜的,怎么还要自己上场啊!这支持谁不支持谁,可都会得罪人!

“玉昆,你但说无妨!如今时不我待,大家自当群策群力!”

王冈眨眨眼道:“我方才听了各位的言论,只觉得都有道理!”

“哦……”众人大失所望,想要你出法子,不是让你和稀泥的!

王冈眼珠一转,笑道:“既然都有道理,那不妨折中下!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日后大宋此事礼仪,说不得就由诸位而始!”

“妙哉!”众人一听,眼神当即一亮。

“不想玉昆竟深谙中庸之道啊!”

“不愧是状元郎啊!”

……

王冈谦虚一番,见众人开始商讨具体的礼仪细节,没热闹看了,也就告辞离去。

第二日,礼部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员开始操演礼仪,士兵的都好说,无非是叩拜呼喊,让各营将领回去操练便是。

而王冈这些人要被皇帝接见的,就繁琐许多。

王冈练的苦不堪言,心里埋怨赵顼没事找事,在皇宫里待着不好吗?

圣天子就该垂拱而治!

这一日大军终于到了京郊,远远便见道旁树木、屋舍上长满了京城百姓,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来看热闹的。

有人认出王冈,还奋臂疾呼“状元郎”,王冈笑着挥手跟他们打招呼,立刻又引起一片欢呼声。

大军行到城外十里处,便遥遥可见皇帝仪仗,随后钟乐齐鸣,号角吹响,一系列的礼仪正式开始。

众人依礼行事,当赵顼坐着战车来到军贞前,无边无际的大军,立刻跪拜,高呼万岁!

浩大声势,让赵顼一时为之失神,继而心怀激荡,只想率此雄师,扫荡西贼,夺回燕云。

站在身后的吴充见到赵顼这般模样,暗道坏了,大宋又要战事频发了!

接着赵顼又接见了南征的将领,态度和蔼,便是郭逵也被温言勉励一番。

见外众将领,又看向王冈,赵顼满意的上下打量他一番,笑道:“有点英武之气了!这次干的不错!”

王冈傲然道:“我有官家运筹帷幄,秘授机宜,他们怎么跟我比!”

“哈哈……”赵顼笑的大为开怀,点点王冈道:“回去休整一日,再去宫里见我!”

王冈行礼领命。

接着便是献俘,交趾的一众官员,在小皇帝李德乾的带领下,按着礼部教导的礼仪,向赵顼行礼。

赵顼玩味的看着一脸好奇看向他的李德乾,问道:“你不怕我?”

李德乾眨着大眼睛问道:“你便是大宋的皇帝吗?”

“放肆!”

“无礼!”

赵顼身边的侍从官立刻出言呵斥。

“无妨!”赵顼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大惊小怪,温声道:“我便是大宋皇帝!”

“那我不怕你!”李德乾一脸天真的笑道:“机宜哥哥说,大宋的皇帝伯伯最是喜欢聪明的小孩!我很聪明的!”

“哈哈……你确实很聪明!”赵顼开怀大笑,瞥了一眼王冈,又对李德乾笑道:“你一路走来,感觉大宋怎么样啊?”

李德乾眼睛一亮道:“漂亮,太漂亮了!比交趾要漂亮一百倍!”

“哈哈……”赵顼又是一阵大笑:“既然大宋这么好,那你以后就留在大宋陪我好了!我封你做……安乐公!怎么样?”

“好,谢谢皇帝伯伯!”李德乾连忙叩首行礼。

众交趾官员却是痛苦的闭上眼睛,交趾素来以中原正统自居,也是读过中原史书的,自然明白安乐公是什么意思!

接收俘虏后,皇帝还要去告祭太庙,要把他干的这些功绩跟老祖宗说一声,炫耀一把!

临行前又把王冈叫来,看着交趾众人道:“你教的?”

王冈笑道:“是他聪明,一点就透!”

“呵,小小年纪,当真聪明!”赵顼似笑非笑道:“交趾皇宫里的那些妃嫔呢?”

王冈暗骂这昏君果然有乃祖遗风,面上却正色道:“攻入皇宫时,尽数自缢了!”

赵顼深深的看了眼王冈,缓缓道:“虽是蛮夷,倒是知礼守节!”

王冈躬身称是。

赵顼看看他,又笑道:“此番你立下如此大功,上来与朕同乘此车!”

王冈连忙退后,狗皇帝要害我,自古以来,与皇帝同车的,谁有好下场!

他一把夺过御者手中马鞭,笑道:“我当为官家驾车冲锋!”

“哈哈……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拜祭完太庙,赵顼回到宫中,今日过于兴奋,让他静不下心来处理政事,索性来到后宫,去看儿子。

这孩子是去年年底时出生的,也是他第六个孩子,取名为佣,因前五个都未能保住,赵顼对这个孩子自是异常小心。

进了后殿,朱氏迎出来行礼,赵顼让他平身后,便径直去看赵佣。

对于朱氏赵顼谈不上有多喜欢,她原是侍女出身,为人浮夸粗鄙,喜好金银之物,自是比不了宫中的那些大家闺秀。

不过见惯了知书达理的妃嫔,与她聊上几句,也颇有趣味,而且她能生……

见儿子被养的很好,逗弄了一会后,赵顼很是开心,下旨赏赐了朱氏许多金制的首饰。

这些东西都是从交趾的国库里缴获的,足足有两大箱子呢!

赵顼看过,除了分量够沉,这些首饰无论是做工还是款式都透着粗俗,后宫里的其他妃嫔,定然不会喜欢这些,但给朱氏却正投其所好。

果然当内侍把几套首饰送来后,朱氏当即就被这一片金灿灿的吸引住,连眼神都移不开,然后欢天喜地都谢恩。

赵顼也是异常开心的爽朗大笑,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又叮嘱朱氏一番后,转身离去。

遥送赵顼远去,朱氏假装听不到宫女们是嬉笑声,将那些首饰小心收好,而后看向熟睡中的孩子,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

“只要你能健康长大,娘愿意扮一辈子的小丑……”朱氏轻声低喃。

赵顼缓步行在皇宫内院之中,原想去看看向皇后,走到半路,忽有停下脚步,转而往太清楼而去。

太清楼与宣和、崇文等各院一样,都是皇宫内藏书的地方,不同的是太清楼位于后苑,更像是皇帝的私人藏书楼。

赵顼挥退众内侍,独身进了楼,来到最顶层,拿了把靠椅便临窗坐了下来,看着窗外的景色,悠悠出神。

过了一会,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陛下怎么来我这边了?”

话音落下,一个眉发皆白,满脸沟壑的老内侍缓缓走来。

赵顼看着天边渐渐西斜的太阳,头也不回的幽幽道:“今日南征大军回来了!还带回了交趾的小皇帝!”

“嘎嘎……”老内侍嗓音如乌鸦夜啼,笑了几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赵顼神色丝毫不变,望着越来越红的太阳,缓声道:“我少时便立志要收复燕云,可惜当我接手这国家时,我才知道其中有多艰难!

国库没钱,军队没战力,每一项都压的我喘不过气!所以我只得变法……”

赵顼一路絮絮叨叨的说着,将他这些年所作所为全说了一遍,老内侍也站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直到夕阳将赵顼的脸庞映照的通红,他方才停下话语,感叹道:“可惜,我无法看到年少志向成真了!”

“陛下可是后悔了!”老内侍干涩的开口:“后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悔用寿元换子嗣了?”

“没有!”赵顼果断的摇摇头:“我所行之变化,动了太多人的利益!若无后人,必定会人亡政息!届时大宋再回老路,那些人只会变本加厉!后人再想变法,只怕是积重难返了!”

老内侍默然,半晌道:“陛下心志坚定,远胜仁庙,直追太祖、太宗!”

赵顼哑然失笑,想了想道:“对了,我还能活多久?”

老内侍道:“若调养好的话,还有十年!”

“有些短啊!”赵顼摇摇头,想起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叹道:“我得早做谋划了!给后人留份殷实家底!”

说罢,他又看向老内侍笑道:“你说你明明是个不能人道的阉人,怎还懂这生育之道!”

老内侍气道:“我求的是长生,自然精通繁衍生息之道!再说那东西是烦恼根,只会扰乱心境!”

赵顼调侃道:“嘿嘿,怎么能是烦恼根,其中之乐是你难以想象的!”

“有什么用,你赵家几代皇帝加起来都没我活的长!”老内侍一脸鄙夷。

“你不懂!”赵顼起身道:“不跟你说了,我要继续生孩子去了!”

赵顼对老内侍挑挑眉,转身下楼。

老内侍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哑然一笑。

……

王冈在京城的小院中,今天又热闹了起来,老金和两位嫂子忙的脚不沾地。

王财和王桂,连带着秦孝安都赶了过来,聚集一堂,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之后,王财说起小报现在遇到的问题,目前发展上遇到了瓶颈,在跟秦孝安聊后,对方说起了王冈之前对小报的计划,让新旧两党在小报上打口水官司!

王财一听这法子就觉得妙!当即派人去洛阳,去请那些大佬来抨击新党,结果这些人全被赶出去了!

现在对此一筹莫展!想请王冈帮忙打通渠道。

王冈听后也是摇头,这货是这一年来跟朝中官员接触多了,有点不把士大夫们当回事了!

这些老派士大夫都是体面人,缺你那三瓜两枣的钱吗?

王冈自然也不会为了这点破事,去劳烦二程他们,只让他换个思路,先去找那些在职的官员来解读朝廷的政令。

王财点头答应,琢磨找谁合适,王冈又道:“新旧党派不重要,但一定要是位高权重之人!最好你能找到那些偏向旧党的官员,让他们来解读新党的政策,那一定会很热闹!”

王财惊道:“那小报还不被骂死!”

“跟小报有什么关系!你备注下此言论不代表本报立场!”

王冈不以为意的笑道:“然后你再去找那骂的最凶的人,让他在报上再反驳对方!”

王财喜上眉梢,催促道:“然后呢?”

“然后你就在报上说,理不辩不明,欢迎广大有志之士投稿就行!”

王冈端起酒杯道:

“那时报上吵成什么样?是激发矛盾,还是平息事端,都由你来掌控了!甚至你还可以把火引到洛阳那帮大佬身上,让他们主动下场!”

“这个……王能行吗?”王财有些哆嗦,听王冈这么一说,感觉事情有些大,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王冈瞥他一眼:“富贵险中求!你又不就是没干过!”

王财大惭!

秦孝安不解其意,犹豫道:“爷,我这也有一件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仰头喝下杯子的酒,看向秦孝安问道:“什么事?”

秦孝安试探道:“爷可还记得去年前往南疆前,我曾禀报过太平坊刘家,跟我们借钱之事?”

王冈想了想,脑中还真有模糊的印象,迟疑道:“章献明肃的孙……侄孙家?”

“正是他家!”秦孝安赶忙应道:“他家用十五间铺子做抵押,当时差点把我们的钱,全给借光了!”

王冈微微颔首道:“既然借钱了,又有抵押,你担心什么?”

“我感觉有些不对!这钱眼见到期了,他们却不慌不忙,看着不像要还钱的样子!”秦孝安有些担忧。

王冈嗤笑一声道:“老秦,你这才做了几天正经买卖就忘本了?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还怕他们!”

“不是啊!爷!”秦孝安有些焦急的解释道:“我让逍遥洞的兄弟打探过,这刘家这段时日和禁军中的一些将领走的比较近,我担心其中有套,在等着我们往下跳!”

王冈思忖一下道:“眼下不还是没到期吗?待到期时去找他收钱看看再说!”

秦孝安苦着脸道:“他若不给怎么办?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而且若开了这个头,别人有样学样,咱们得亏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怕什么!”王冈淡淡道:“不给钱便去衙门告他!”

“我的爷!他敢这么做,肯定是打点好衙门了!”秦孝安急道:“官官相护,咱们怎么告的赢!”

“告不赢正好!”王冈轻描淡写道:“届时把所有凭证收集好,去台谏找人告状……”

说到这里王冈忽然顿了一下,思索道:“当今宰相吴充的长子吴安诗,在做谏官吧?”

王财闻言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来,翻了翻道:“吴安诗恩荫入仕,确在谏院挂名!”

王冈笑道:“那便找他伸张正义!”

王财欲言又止道:“此人风评不是太好……”

秦孝安补充道:“听说他多借其父官位,做些与人消灾的勾当!”

“哈哈……那不正好吗?我们请他帮忙消灾!”王冈大笑起来。

“只怕别人找他一使钱,他转头就把我们给卖了!”秦孝安苦笑。

“咦!吃完被告吃原告,这般不讲道义?我不信!”王冈故作惊诧。

二人皆是无语,王财恳切道:“真的,不过他顾忌身份,做事向来隐蔽!”

秦孝安也是连连点头:“我们之前也想拿他把柄,用来要挟,可这厮颇为奸猾,难拿证据!”

“无妨,只管去做!如若他真如你们所说……呵呵……”

王冈冷笑一声道:“那你便去御史台求蔡御史帮你主持公道!”

“哪位蔡御史?”

“蔡确蔡持正!”

秦孝安有些犹豫,但见王冈一脸的笃定,也只好应下,想了想又犹豫道:“要不要设法留下证据?也方便蔡御史断案!”

“不用!冒然取证会打草惊蛇!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大手一挥道:“而且蔡持正最善取证,你若给出证据,会局限他的思路,让他无法充分发挥想象力!”

在座几人都有些懵,这话每个字都听懂了,怎么连在一起反而让人迷惑了呢?

这查案取证要的是明察秋毫,证据确凿,跟想象力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凭空编造话本故事……

不理会两人怪异的眼神,王冈又看向王桂,笑道:“你有什么事?”

王桂笑着道:“公子,我去年按你吩咐去钱铺里做事,如今也做到管事了!”

“嗯,干的不错!”王冈微微颔首,这件事他不意外,放王桂进钱铺就是用来监督秦孝安的。

秦孝安也是明白这点的,自然不敢刁难王桂,生怕引起王冈的怀疑。

“全靠公子抬举和秦掌柜赏识!”王桂对两人行礼,跟着话锋一转道:“不过前些日也来了赏识我的人!”

“谁?”秦孝安双眼一眯,寒芒乍现。

王财也蹙眉看向他。

王桂却不理二人,只看向一脸淡然王冈,笑着回道:“是高府的管家!”

“高遵裕?”王冈神色淡淡,毫不吃惊。

王桂想了想道:“应该是高公绘的意思!”

王冈微微颔首,忽而笑道:“高家应该给你开了不错的条件?”

王桂果断点头,笑道:“确实很丰厚!比秦掌柜的月俸还要高!”

王冈哈哈大笑,指着他道:“那你怎么不去?”

王桂也跟着笑道:“我起初也很心动,后来就想我凭什么值这么多钱?一两年前,我连饭辙都没有,进了王家才能吃饱饭!怎么这么短时间就这么值钱了?

我也没干出什么耀眼的功绩啊!后来一想,你家这那是看上我了!这是看上咱们钱铺了,想让我做出卖铺子呢!”

王冈挑挑眉道:“那也能干,先捞一笔在说呗!”

王桂果断摇头道:“我因这铺子才值的钱,若这铺子倒了,我不又被打回原型了吗!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能分清的!”

“哈哈……你是个聪明人!”王冈大笑几声,赞赏的看向王桂道:“这世间之人,往往会把平台的实力,当成自己的!却殊不知离开平台,他便什么都不是!你能认清这些,很不错!”

王财低头不语,秦孝安也是若有所思。

他们在想的并不是王冈话里的意思,而是王桂今天弄这一出的含义!

是真的就事说事,还是在借题发挥,敲打他们?

一场酒宴,最终落下帷幕,几人起身告辞。

王冈挥挥手道:“老秦留下,你们俩先回去吧!”

王财、王桂互视一眼,转身离去,他们知道王冈这是有事吩咐秦孝安去做,而这件事显然对他们是保密的。

作为下属,不该知道的不要设法去知道,这是本分,他们手中同样有其他人不知道的事!

“爷,有什么事吩咐?”二人走后,秦孝安躬身道。

王冈道:“城西宅子里,那二十万两官银的事!”

秦孝安眼睛一亮,“爷,有法子了?”

“还记得上次让你安排进军营的那位军医吗?你去找他,他那里有口融银子的锅!”

秦孝安大喜:“太好了!这官银不处理,我始终放不下心!”

“抓紧时间,小心点!”

“是!”秦孝安匆匆而去。

王冈回到书房,将吴充、高公绘的名字写下,在通过他们身边亲朋,编出了一张关系图。

他看着图陷入了沉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王冈进宫觐见。

时隔近一年,再次来到皇宫前,心境全然不同。

上次来还是在传胪之时,那时王安石还在位,兢兢业业的为大宋捞钱……

如今却成为山野地头上的一老叟,整日游乐吟诗,好不快活!

不多时,内侍引着他进宫,王冈缓步而行,游览宫中的各处建筑。

此刻与他第一次进宫时,用后世眼光打量不同,那时他站在局外,看皇宫便是皇宫,论规模堂皇,自是比不过明清的故宫。

而此刻他身在其中,看的则是大宋百余年,从赵普、吕蒙正,到韩琦、王安石,一时多少豪杰,尽将大好年华付诸于此!

这座皇宫像是一位见证者,见证着大宋百年的变迁,一代代帝王在它面前,不像是主人,更像是过客!

“这里就是内东门小殿了,以状元郎的学识,日后说不得也会为你锁院!”

引路都小内侍见王冈对皇宫感兴趣,便边走边介绍起来。

王冈望向东门,哑然失笑,所谓“东门锁院”是“宣麻拜相”的前一个步骤。

皇帝在任命宰相之前,会在午夜面谕,而后翰林学士锁上院门拟制旨意,这便是“东门锁院”。

待旨意拟定后,誊抄于白麻纸上,由中书省接收、宣读,便是“宣麻拜相”。

这小内侍是在奉承他!

“是个伶俐的!叫什么名字?”王冈笑着塞过去一张钱票,这是钱铺新出的票据,上面有钱铺的密令,还有骑缝字迹,取钱时,拿过去核对无误便可。

小内侍瞟了一眼钱票上的数字,登时喜笑颜开,鞠躬作揖道:“谢状元郎赏!咱叫杨戬!”

王冈一怔,奸臣啊!

再次来到崇政殿前,王冈站在殿外,看着跑进去请示的杨戬,心中忧心忡忡。

自从王安石罢相之后,这朝堂就变了样!

皇帝在后宫之中,身边多是阿谀奉承之徒。

在外廷也是一般,吴充堂堂左相,却是“务安静”的性子,右相王珪不用说,那是大大有名的“三旨相公”!天子近臣蔡确,更是出了名的“帝云亦云”。

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人敢劝谏赵顼,由着他性子胡来。

大宋若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王冈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使命感,脸上也露出了决然之色!

出来传旨的石得一,见他这副神色,心中陡生警兆。

“宣大理寺丞王冈觐见!”石得一扬声喊了一句,又来到王冈身前低声道:“大家今日心情颇好,莫要坏他兴致!”

王冈斜睨他一眼,狗阉宦,你在教我做事!

当下也不言语,大步向殿中走去。

石得一暗道不好,慌忙追了上去,进了门就见王冈在大礼参拜,语气铿锵有力。

他赶紧挥挥手,让殿中的小内侍们都退下,免得一会王冈直言犯谏,落了皇帝的颜面,这些人又出去乱说。

赵顼让王冈起身后,目露欣赏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打量着他,笑道:“这次南疆一行,感觉怎么样?”

王冈正色道:“岭南之地看似偏瘠,实则物产丰富,可大力开发!”

“昔日两湖之地也被视作瘴疠之地,如今却是富饶之所!”赵顼点点头道:“你觉得该如何去做?”

王冈摇头果断道:“臣才思不及官家之万一,为政更是未入门径,不敢胡言!”

赵顼满意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王冈脸上浮现羞愧之色,道:“起初我不也不将政务当回事,只觉得有好法子只管推行便是,此次南下之时,可是吃了大亏!幸得官家指点迷津,方才能取得些微末之功!”

“哈哈……你也莫要妄自菲薄!”赵顼笑的更加开怀。

石得一诧异的看向王冈,这跟预想中的不一样啊!

你要是拍马屁,在外面摆出那副死样子干什么!

吓我一跳,我还当你是忠臣呢!

君臣二人又聊了会南疆之事,赵顼忽的话锋一转道:“不愧是年轻人,精力就是充沛,平了交趾之后,还能去程家门前立雪!

你现在好大的名声啊!朕都为有你这位尊师重道是贤良臣子而感到荣幸!”

王冈一听赵顼连“朕”都用出来了,知道对方这是小心眼犯了,需要给他个解释。

“臣请罪,臣当年在姑苏无端入狱,二位先生多为臣奔走,后进京之时,书院山长有信托为转送,无奈耽误一年之久,又见军中无事,便擅离职守,请陛下降罪!”

“呵,我见你几过东京而不入,当你对朕有意见呢!”赵顼冷笑。

王冈连忙拜道:“臣不敢,只是大军未归,无颜面对官家!”

赵顼冷声道:“我还当你恃宠而骄了呢!自以为立下功劳,就不将法度当回事了!”

“臣不敢!臣请罚!”王冈再拜,他知道这是赵顼在故意敲打他,没有这事,也会找出其他事,当下也只能配合。

果然,赵顼抬抬手道:“起来吧!现在罚你,天下人还不得骂我刻薄寡恩!念你初犯,便饶过你这朝!”

王冈起身道:“臣让官家为难了,臣有愧!”

“好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赵顼扫他一眼,又说起另一件事,道:“知谏院张璪弹劾吴充,言其写信给郭逵,让他停止进兵,才会造成差点无功而返的局面,你怎么看?”

王冈心中一动,但转瞬又按下想搞吴充的心思,这种没有证据的风闻奏事,不仅不会有太大的作用,还会显得自己人品差。

当即苦笑道:“臣与郭太尉来往不多,不知其事!”

赵顼道:“只让你说说对这事的看法!”

“臣说不好!”王冈纠结道:“臣听闻有人传言,吴相公对臣不满,不敢乱说,免得让人说成构陷!”

赵顼点点头道:“这么说你也是觉得有可能了!”

“啊!这……”王冈茫然。

赵顼似笑非笑道:“不然,谈何构陷?”

王冈大怒,心里暗骂道:“这昏君当真能够罗织附会!这样的大宋还有我们这些耿直忠臣的活路吗!”

一咬牙,道:“臣以为吴相公有没有写这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家还想不想用他!”

赵顼闻言,一时沉默下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顼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冈,幽幽道:“你这般说话,就不怕就不怕别人说你逢迎上意?”

王冈心中大骂:“你看看你现在用的人,哪个不是这般货色!”

脸上却做出一副错愕不已的表情,大为诧异道:“为臣者不就应该解君之忧吗?难不成还能为了自己的名声,故意去歪曲官家之意,再肆意抨击,行那邀名买直之举?”

“邀名买直?”赵顼喃喃的念了两遍,忽而笑道:“这个词用的好!自朕变法伊始,多的是官员,曲解新法之意,上书抨击,指责朕用人不明!为的还不是自己的名声!”

王冈义正言辞道:“臣对彼辈深恶痛绝!”

“若大宋百官皆如你这般赤胆忠心,何愁国事不兴!”

赵顼点点头很满意王冈的态度,感慨一番,又道:“此番你立下大功,原本准备给你封个侯的,无奈诸公以你年纪为由,将旨意封还,只能本官升为了太常博士!”

王冈连忙谢恩,大宋的爵位除了一点食邑外,一点用都没有,也就听着好听,至于官职他早已经知道,没什么惊喜的!

赵顼颔首道:“对于差遣,你有何想法,这次可任你选!”

王冈垂着头,暗里撇撇嘴,说的好听,我要宰相,你给吗?

“怎么?没想好?可要回去细细琢磨?”赵顼见王冈不语,出言打趣。

“非是没想好,只是不愿选!”王冈抬头言辞恳切道:“臣为大宋砖石,自当是哪里需要便去哪里,岂有自选之理!还请官家差遣吧!”

赵顼一脸意外,被搞得有些感动了!看看这话说的!

再对比下邓绾之流,为做好官,连名声都不要了!到底还是自己选出来的状元好啊!

感慨半晌,赵顼道:“去年十月荆湖北路,辰州、沅州、峡州三地骚乱,章惇已去那边平叛了,你在邕州也处理过溪洞之事,不如你这次去那边助章惇一臂之力!”

王冈暗自琢磨,荆湖北路那是章惇起家的地方,熙宁七年他可是在那边杀的人头滚滚,还被御史弹劾过。

以章惇的积威和手段,平息这些蛮族完全不是个事,而且他已经去了几个月了,骚乱估计都平息的差不多了,眼下自己过去,那岂不是白捡功劳!

王冈抬头看向赵顼,顿感这位和蔼可亲的君王英明神武,有中兴之相!

一念及此,王冈当即肃然道:“彼辈蛮夷,不知礼义,素来凶残好杀,然为国纾难,臣愿往!”

“好!”赵顼大为赞赏,击掌道:“沅州知州不幸遇难,你便去暂代沅州事!”

王冈一惊,他原以为让他跟在章惇身边混功劳来着,怎么能让他去沅州啊!

这地方原是羁縻州,熙宁七年被章惇杀怕了之后,撤销羁縻,并叙、锦、奖三个羁縻州为沅州,也是这次叛乱的重灾区!

这兵危战凶的,纵使我武功高强,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保住性命,但事要办不好,岂不影响仕途!

“官家,这不合适!”王冈奏请道:“我虽不畏艰险,但我资序不够啊!担任知州需先历任两任通判啊!”

“无妨!这事办完之后,你资序便够了!”赵顼大手一挥,豪迈道:“只是让你暂代而已!”

王冈现在怀疑赵顼开始说那么多,是不是在演他,挣扎道:“我官职也不够啊!”

“权发遣嘛!真不行,我给你特旨!”

赵顼见王冈默然不语,走下来拍拍他肩膀道:“你入仕不及一年,先去交趾,后去荆湖,此番下来,我看还有谁敢拿你资序年龄说事!”

“你此次去沅州平叛,也可以积累下为政的经验,朕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啊!”赵顼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

实锤了!这昏君就是在演了!不仅让他去干苦活累活,而且还给他画了一张大饼!

可这张饼王冈是想吐也吐不出来,为啥总会上这昏君的当呢!

王冈心中狂骂,面上却是一片感动:“臣年少德薄,却蒙官家信重,如此恩宠,千言万语难表其中万一,唯有以死报答君恩!”

“切莫轻易言死!”赵顼也是一脸感动道:“大宋日后还要靠尔等呢!”

王冈谢恩之后,心中忍不住腹诽,什么大宋日后,说得跟遗言似的!

不过你确实没有几年了……哦,对了,哲宗出生了,这是要让我辅佐他儿子?

不对啊!赵佣才刚出世,有必要这么急迫吗?

哈哈……难不成你还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不成!想要我帮你儿子撑腰?

反正我可不会为了你跟司马光打擂台!

你家老娘对司马光比对英宗都要好!那叫一个言听计从!说不定就把我流放了!

赵顼不知王冈心中所想,又勉励了几句,便让他告退了。

石得一相送,走在路上,他瞥了王冈一眼,阴阳怪气道:“今日我见状元郎气势汹汹进宫,还以为是要以死进言呢!没想到……呵呵……”

王冈转头微笑看向这宦官,诧异道:“都知何出此言!不知官家做了何等天怒人怨之事,需要我直言犯谏,还请告知!”

“你……”石得一面色一僵,心中暗骂这小人奸猾,一句话弄的他进退两难。

“大家宅心仁厚,勤政爱民,怎会做什么天怒人怨之事,莫要胡言!”石得一强自说道:“还不是你们这些外朝的官,有事没事就鸡蛋里挑骨头,搞劝谏那一套!”

王冈做恍然大悟状,说道:“原来如此,可我不是台谏官啊!为官日短,也不曾在官家面前进谏过!

不想都知对台谏有这么大的怨言,竟迁怒于我!我得与他们好好说道说道去!”

说罢,王冈转身就走。

石得一吓的冷汗直流,这要是让谏院和御史台知道,还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赶忙快步追上王冈,赔罪道:“我方才都是胡说的,还请状元郎莫要放在心上!”

“胡说?开玩笑?”王冈笑容可掬的看向他。

“是是是!”石得一连连点头。

“哈哈,我也是开玩笑的!”

王冈大笑着递了几张钱票过去,见石得一虽是一脸茫然,还是本能的收下钱,方才道:“今日我被官家吓了一跳,下次还望都知提点一二!”

石得一摸着袖口里的钱,犹豫一下,重重点了下头。

“明日早朝,你要小心!”临出宫门前,石得一小声说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出了宫之后,王冈便让人找来王财,让他去打探御史台和谏院那边关于他的消息。

朝堂之上要对他发难,最有可能的,就是由这两个部门开始,或者说朝堂之上攻击一个朝臣的基本套路,就是由台谏先行发难,然后幕后大佬再跟进。

石得一既让他小心明日朝堂,那肯定是有人要针对他,这老阉货可是掌管着皇城司。

王冈自忖为官以来,一向与人为善,就连刘璋都化干戈为玉帛了!实在想不出有谁要对付他。

及至入夜,王财赶了过来,拿过梁嫂子送来的饮子,猛灌了一通,方才道:“是监察御史里行李宜在调查你!”

王冈皱眉,监察御史有监察百官之责,所谓里行便是试用的意思,也就是说这还是一个处在见习期的御史。

而这人他根本不认识,更谈不上仇怨!

不过想想也不意外,以他现在的名气,可谓是家喻户晓,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先中状元,又平交趾。

若论风头可以说一时无两!市井之间处处都有他的传说。

对于这些御史来说,如果把他拉下来,那可就战功显赫了!对于这些见习期的御史来说,更是一战成名的好机会!

王冈感慨的摇摇头,很多时候,人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啊!自己作为有功之臣,竟然无缘无故的被这些御史当做了升迁台阶!

“知不知道,他们查到了什么?”王冈面色平静的问道。

王财摇摇头道:“他们似乎把公子的消息都打探了一番,具体要用什么却是不知晓了!不过我估计,他们大概会弹劾公子杀戮太甚!”

“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王冈摆摆手,拿过纸笔,开始整理思路。

王财犹豫了一下,还是离开,刚走不远,便听到身后传来手指敲击桌面的哆哆声。

翌日,垂拱殿。

这是常朝之所,在京的升朝官,皆分列于此,王冈因为交趾之功,也位列其中。

大宋四百军州,每日繁杂之事不知几何,能上朝议的自然都是军国重事。

不过这跟王冈并没有关系,他低眉垂眸站在队列里,听着朝堂中的争论之声。

忽的感到几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猛的的回头,目光如电,把那几人吓了一跳。

王冈冲那几个打量他的御史挑挑眉,嘲讽意味十足。

那几人先是一愣,继而恼羞成怒,纷纷怒目而视。

王冈甩过去一个不屑的眼神,老神在在的转过头去。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几人中就有那李宜,人家都把他当做进身之阶了,那自己也没必要惯着他们!

这帮御史就是属疯狗的,以他现在的名望,只要被咬上了就肯定不会松口!

此时对他们客气,他们反而会觉得你软弱可欺,不如直接激怒他们,兴许可以让他们怒而失志,出现错误。

李宜也在冷冷的看着王冈,从对交趾战事结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后,别人都在抓着郭逵、赵卨抨击的时候,他就盯上了王冈。

虽然王冈官位不高,但他名声大啊!舍生取义王玉昆士林之中谁人不知?

少年得志,高中状元,继而又在交趾立下泼天的功劳,只要回京,妥妥的朝官!

可怜自己年近四十,才有有个朝官身份,幸得御史中丞邓润甫举荐,才坐上见习监察御史。

这让他怎能不嫉妒王冈!

他查过王冈的背景,以前有王安石做靠山,但他本身却与新党不亲近,这王安石一罢相,他也就没了倚仗!

而且现在的宰相吴充也是对他不喜!很显然这是个软柿子!

当然要弹劾这种人,需要有确凿的证据,否则容易受到反噬!

但这难吗?不难!

这世间之事,想做成很难,但要挑错却很容易!若想没有任何错漏,除非这辈子就不做事!

李宜嘴角浮现冷笑,今天就要把你踩在脚下。

而在此时,中书省开始宣读对安南征讨司的处置。

一切如传闻那般,郭逵被降职,发配到西京安置,赵卨知桂州,燕达改任鄜延路副都总管。

唯独王冈官升三阶,朝请郎,太常博士,集贤校理,权发遣沅州。

对于这个封赏,没有人有异议,如果不是他年资太浅,以他的功劳,这样的封赏可以说是刻薄寡恩了!

至于这个差遣,更没有问题了!如果是中原这些州,哪怕是下州,大家也得理论一番祖宗法度。

但这种羁縻改制的州,别说他还是文官,便是个武官去担任也没问题啊!

随后又宣布对其他将领的封赏,这就大方多了,就连林渔都混了个宣节校尉的武散官。

一众江湖人士也各有封赏,玄慈作为少林寺方丈,还被授予紫衣和“大师”称号,这下可以正儿八经叫一声玄慈大师了!

就在朝会在一片祥和中进入尾声时,不出意外的意外发生了!

“臣监察御史里行李宜,弹劾太常博士王冈,于交趾多行不仁之举。

其一,无故斩断交趾人交趾,令其无法劳作生存。

其二,大肆抓捕交趾百姓,贬其为奴,私下买卖,祸乱纲常!

其三,攻入交趾皇宫后,逼其后宫妇孺自缢,毫无人性可言!

此三者骇人听闻,令人发指,斑斑血泪,尽是其残暴罪行!

臣实不想我大宋朝堂竟有此人面兽心之徒枉读圣贤书!臣请斩王冈,以正人心!”

李宜一语落下,朝堂一片安静,众人纷纷转目看向王冈,有幸灾乐祸如赵颢者,也有焦急忧心如燕达者,当然更多的还是看热闹。

赵顼也是饶有兴趣的看向两人,沉声道:“王冈你可要自辩!”

王冈走出班列,瞥了眼李宜,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丝讥笑,仿佛在说:“就这?”

第一条是行军打仗之事,好遮掩!第三条做的干净,他没有证据。

唯独第二条有些麻烦,那些交趾人有不少都在宋境之内,不过想了想后,也放下心来,这都是刘璋干的,于他无关!

至于自己卖的那些人,还在广源呢!再说这是和燕达合伙的买卖。

燕达收了钱,肯定不敢私自封赏给士卒,恩出于上嘛!他肯定会把钱给赵顼。

这么一来,等于是和皇帝合伙的!

还怕你一个小小的御史?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缓缓走出班列,来到大殿之中,向赵顼行礼道:“回陛下,此皆为无稽之谈,臣不敢认罪!”

“王玉昆,你所作所为证据确凿,还敢于朝堂之上狡辩,意图蒙蔽官家和衮衮诸公!其心可诛!”李宜上前怒斥,声色俱厉。

王冈回头瞟了他一眼,嘴角带上一丝讥讽范笑意,淡淡道:“这位御史方才弹劾我逼迫交趾后宫自缢,不知有何凭证!”

李宜愤恨道:“整个后宫无一人生还,尽皆自缢而死,若非你逼迫何以至此!”

王冈云淡风轻道:“所以,证据呢?”

“这罪行昭然若揭,还要什么证据!”李宜忽而心思一动,说道:“你如若有异议,亦可自证清白,朝堂诸公自会分辩!”

这话一说,朝堂中不少人都是暗暗点头,觉得这李宜还是不错的,不像其他御史那般咄咄逼人。

而那些做过台谏官的,则是神色古怪,所谓自证,就是一个陷阱!

有道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只要你陷入自证之中,这事就不可能说清楚了!

是以,众人都看向王冈,想看他如何应对。

李宜更是催促道:“你这般沉默不语,是信不过官家和诸公,还是哑口无言了!”

王冈摇头道:“我只是在想《宋刑统》里,有哪一条是让人自证清白的!”

说着他环视四周,笑道:“在下才疏学浅,不知可有大理寺、审刑院,或是刑部的同僚在此,于我解惑!”

赵顼也笑了起来,扬声道:“可有有司臣工在此,与朕讲解。”

“启禀官家,我大宋律法从无此例!”

“审刑素重人证、物证,向来没有让犯人自证之理!”

“回陛下,此例不可开,若依此做事,则天下尽是冤假错案!”

……

一众刑律相关衙门尽皆回话,就连中书省的刑房堂后官也出言抨击这种做法。

赵顼点点头道:“既是如此,还是拿出确凿证据来吧!”

李宜咬牙道:“回陛下,此事乃风闻奏事,只因其中疑窦重重,故于朝堂诘问!不过臣以为若其当真无罪,自可说明!”

赵顼微微颔首道:“王冈你有何言?”

王冈微笑道:“臣是知道这位李御史的!听闻其年少急色,不可一日无女,困顿之时,便是连驴马都不曾放过!”

“你胡说……”李宜大怒。

众人也是侧目,不仅是对李宜,也不解王冈为何如此有失体统,于朝堂之上说这种事。

殿中御史上前道:“臣弹劾太常博士王冈言语无状,举止轻佻!”

王冈行礼道:“臣也是道听途说,不过今日朝堂之上,官家与诸公皆在,自可分辨真伪,还请李御史自证一番,也好还你清白!”

李宜闻言一愣,而朝堂中的不少人,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古怪的看向王冈,好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王冈回过头去,看着呆滞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李宜,故作不解道:“李御史为何不自证,是信不过官家和诸公,还是默认其事了!”

“你……”李宜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立刻在堂前拜倒,悲声道:“官家要为臣主持公道啊!王玉昆肆意污蔑臣的清白。”

王冈脸色一冷道:“你张口胡言污蔑我时,怎不想到我的清白!轮到自己就痛哭流涕了!”

眼见对方的丑态,王冈心中暗爽,顿时理解了慕容博为啥拼命去练别人家孩子武功!

在你最擅长的地方打败你!果然很爽!

什么扬长避短,那都是弱者的自我安慰!

李宜道:“陛下,我弹劾王玉昆,非是肆意胡言,只因事不合其理,方有诘问!”

赵顼眼看李宜要拉自己下场,感到有些无趣,他是看热闹的,又不是要整王冈,于是和稀泥道:

“此事既无证据,那便作罢!交趾虽地处蛮荒,但历朝历代以来,亦是多受汉人教化,许是知礼守节,悲愤国朝将亡,以死殉国!”

众臣嘴角直抽,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臣以为官家说的极是!”王冈上前行礼,义正言辞道:“此事原本便是如官家所说的这么简单,只是此等悲烈之事,于正真忠义之人看来,是理所当然。

而在那些阴险诡谲之人眼中,则是处处透着阴谋诡计!官家不妨问问朝堂诸公是如何看待此事!”

赵顼被王冈说的有些懵,下意识的看向朝堂文武。

一帮朝臣也是一边暗骂王冈,一边挺直腰杆,纷纷表态。

“我也是如官家一般想的!”

“就是,要不是被这位御史说起,我压根就想不到这点!”

……

赵顼见众臣的这般表演,也是眼角乱跳,我那昔日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肱骨们,竟都成了傻白甜……

而因王冈一句话,就被打上“阴险诡谲”标签的李宜,更是对王冈愤恨不已!

在他想来,自己弹劾王冈,对方就应该左支右绌的解释,神色慌乱,言语苍白,而后在自己云淡风轻的三言两语中,丢盔弃甲,从此被钉在耻辱柱上!

可是这王冈竟然不按他的剧本来演,反倒给他扣上一个罪名!

士可忍孰不可忍!

眼下已无退路,如若今天不能把王冈拿下,那他必将成为朝堂中的笑柄,“阴险诡谲”的名声,也将响彻朝堂和民间!届时一切都完了!

好在他还有两条罪状,这两条可都是有确凿证据的!

王玉昆,你当你能逃的了吗!

李宜阴狠的瞪了王冈一眼,对赵顼拜道:“此事乃是风闻奏事,许有差池,但臣弹劾王冈另两条确有实证。”

说着他拿出一叠纸张呈上,沉声道:“此为臣走访南征大军的将士,所得的供词,皆言王冈与赵卨二人下令砍去交趾人的脚趾!”

赵顼挥挥手,身旁侍立的李舜举赶忙上前,将状纸取来,呈于赵顼案前。

“王冈,对此你怎么说?”赵顼一边翻看供词,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

王冈道:“回官家,确有此事,我下过这道命令!”

“官家,他供认不讳了!”李宜一脸急切的叫道。

燕达出列道:“官家,此乃战时便宜之策!”

李宜叫道:“什么便宜之策,可以舍弃仁心,若如此岂不损我王师之名!”

燕达张张嘴,却是无言以对。

王冈走近几步,直视李宜双眼,喝问道:“南下大军隶属于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南征讨……”李宜听到王冈的话,脱口而出,话未说完,便意识到不对,急忙刹住,一脸错愕的看向王冈。

“不错,是安南征讨司!”王冈环视一周,见还有些人一脸懵,便挑明了道:“此战从一开始就定好了性,是征讨,是平叛,是复仇!而不是经略、宣抚!”

众臣一怔,没想到王冈从这上面下手,去破局,李宜也是暗道不好。

王冈提高声量道:“彼时大军尚未进入交趾境内,我军粮草已有不足之忧,断然是养不了这些俘虏范,此时漫说我砍他们脚趾,便是坑杀了他们,也不过是长平旧事!

然吾辈毕竟读的是圣贤之书,通礼仪、晓仁恕,自不能效那暴秦之举!是以,在与两位大帅商量后,决定将其放归!

然交趾之人素来反复无常,为了防止他们再上战场,阻碍我军,便让其在留下和砍脚趾放归中选择,皆如其愿!”

将此事的缘由经过讲完,王冈忽的转身,目光冷冽的盯向李宜,冷声道:“你说我不仁,敢问何为仁!”

李宜被其气势所慑,倒退几步,恼羞成怒道:“你残害俘虏便是不仁!”

“呵!残害俘虏!”王冈嗤笑一声,鄙夷道:“你可知你所谓的这些俘虏手上沾满了我宋人百姓的血!”

李宜见王冈不按计划走,连忙呵斥起来:“现在是在说你残害俘虏之事,你莫要说这些其他的!”

王冈不理他,自顾自道:“我初到邕州之时,所见便是一片废墟,目光所及皆是断壁残垣!

交趾将邕州屠城,不分老幼,不论僧道,满城尽是死伤的大宋百姓!”

顿了一下,王冈看向众朝臣道:“死尸太多,无法一一入殓,只能将尸体堆起,以百人为一积,凡五百八十余积!”

众臣也是默然,这个数字,他们早已知道,可单凭并不能想象到邕州的惨状,而被王冈这么一说,有了画面感,更深切的感受到交趾人的凶残!

王冈扭头看向李宜,冷冷道:“你口中那些被我残害的俘虏,便参与了这场屠杀!你知道他们攻不破邕州时,用了什么法子吗?

毁三城城墙,堵塞邕江,致使城中百姓只能去喝那些污水!许多人都是因饥渴而死的!”

“那……那也改不了你残害俘虏之事!”李宜强自争辩,只是没发现与他一”道的御史,看他的眼光,像是看白痴一样!

形势变了啊!王冈已经把交趾放在众人的对立面了,你此刻为交趾说话,等于是站在所有人的对面了!

“我从未否认这一点!事实上我只恨我不是大军主帅,否则我下的第一条军令就是……”王冈停顿一下,狠厉道:“此战不留俘虏!”

“你……好生残暴!”李宜欢喜叫道:“诸位可都听到此獠的凶残言论!”

王冈丝毫不惧,朗声道:“此战既为复仇,自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血债血偿!唉……只可惜,我还是不忍心去杀俘虏,只能削去他们战力,放其归去!”

说着,向赵顼行礼道:“官家若以为臣有罪,臣甘愿受罚!”

“陛下不可!”燕达率先求情道:“此乃事出有因!”

“官家,臣以为不当罚!削去脚趾,皆是那些交趾俘虏自行选择!”

“臣也以为不当罚,岂有为敌军受苦,而惩罚自家有功之臣的道理!”

……

众臣七嘴八舌的为求情,可把李宜看懵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不应该是替我欢呼嘛!

李宜不满的扫了眼众人,拜道:“官家,臣以为有错当罚,因其当时身在军中,当以军法行事!”

众臣纷纷侧目,只觉得这货是被气傻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让皇帝为了敌军几个俘虏的脚趾,去杀立有奇功之人!

若皇帝真按你说的做了,不得被史书骂死!堪比那些自毁长城的昏君了!

再说,你这是要开杀士大夫的先河!你吃撑了吧!

“官家,臣弹劾李宜为了邀名,刻意夸大其词,构陷有功之臣!”

“臣怀疑李宜是交趾人,建议严查!”

“臣附议……”

……

一众朝臣反过头来弹劾,把李宜都快气疯了!

“肃静!”

殿中御史出言呵斥,同时响起净鞭之声,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好了!”赵顼点点桌案上的状纸道:“此事我早已知晓,当初王冈便上书自承其过,朕因事出有因,且他认错态度良好,便对他做了训诫,一罪不做二罚,此事不必再议!”

“陛下圣明!”众臣纷纷行礼。

李宜呆愣当场,你处理过的事,为何不早说,还让我出了大丑!你们不是串通好的吧!

想了想,李宜又庆幸起来,好在我还有一条王冈的罪行,买卖人口这罪,便是皇帝,也不敢替你担着吧!

众人看到李宜的模样,知道他又要发难,不知王冈又该如何应对。

就在刚要开口之时,王冈却来到他身前,问道:“你吃的是谁的俸禄?”

李宜退后一步,警惕道:“你要说什么?”

王冈不答,又上前一步,问道:“你可知州县衙门前戒石上刻的是什么?”

李宜再退,“你到底什么意思?”

“看来你是忘了!”王冈冷笑一声,转身对着众朝臣道:“昔日太宗刻石州县衙门前,上书: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这两句话身为大宋官员,没有人不知道的,众人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皆看向一脸好奇的看向他。

王冈扬声道:“我等食了大宋百姓的民脂民膏,当他们遇到不公时,自当为他们说话、发声,为他们主持公道!

当他们遇到危险时,当庇护他们的安全。

当他们被恶人杀害时,也应当为他们报仇雪恨,告祭在天之灵!”

“如今,南疆十万百姓遇害,身死交趾之手,陛下怒而发兵!”

王冈伸手戳戳李宜的胸膛道:“我年不及弱冠,却也随军而去,平交趾、擒伪帝,灭其朝食,自觉对得起所食的那一份民脂民膏!你呢?”

“你……”李宜脸色一白,继而怒道:“你休要以为你夸耀功劳,便能掩盖你干下的那些龌龊事!”

王冈微微一笑:“我洗耳恭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休要巧言令色,蛊惑人心,我今日便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李宜直视王冈,怒斥一句,转身拿去一本册子,在殿前拜道:“臣已收集王冈以交趾人为奴,私下买卖点罪证,还请官家严查!”

御药监李舜举赶忙上前取过册子,呈于赵顼案前。

赵顼翻开册子,越看脸色也越是阴沉。

众朝臣也是窃窃私语,大宋是禁奴的,而且堂堂士大夫贩卖奴隶,这好听吗?

以人为畜,有违圣人之道!

若是被证实,这绝对是个大丑闻,届时别说仕途,就连为人也将受人唾弃!

朝臣中还有几人也是一脸忧色,他们倒不是担心王冈,而是因为他们家都买了交趾人!

赵顼很快把册子看完了,猛的一拍桌案,怒声道:“触目惊心啊!简直无法无天!王冈你给朕一个解释!”

李宜见到赵顼的态度,暗自得意,只要是这种大义上的事,别管你再受宠,再受皇帝重视,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偏袒!

他扭头看向王冈,想看看对方脸上的惊慌之色,方才你有多得意,现在我就要让你有多绝望!

然而,当他看去之时,却只看到王冈一脸的淡定从容,对方甚至还冲他笑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是另有后手?

李宜反倒有些惊疑不定了!

王冈确实不担心,他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所卖的人全在广源州,除非李宜敢豁出命,跑到岭南去查探,否则根本就拿不到他的把柄。

至于说大宋境内的交趾人,那都是刘璋干的,跟他王冈有什么关系?

我拿过他们一文钱吗?

“回禀陛下,此事我倒是知道一些其中的内情!”王冈行礼道:“不过我所了解的,于李御史所言却是差异甚大!”

“有何差异?细细说来!”赵顼见王冈一脸从容,本能的打起配合。

王冈疑惑道:“我不知李御史所弹劾的是否是邕州之事!邕州新知州刘璋因见交趾百姓,被交趾伪朝的贪官污吏,盘剥、压迫的太甚,民不聊生!

因此动了善念,为其在大宋寻找生计,为此还动用了不少人情,方促成此事!断不是什么买卖人口!”

“哎……还能这么去说?”李宜被气乐了,指着王冈对众臣道:“你们看到了吗?好一张巧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王冈皱眉道:“李御史还请慎言!彼时我身为安南征讨司机宜,与邕州并无从属关系,自然也犯不上为他们说谎遮掩!”

顿了一下,环视众人道:“而且众所周知,我与刘璋有怨,若他真做出这等不法之事,我又岂会为他辩解,早就弹劾于他了!”

众臣闻言,暗暗点头,王冈与刘璋的仇怨,他们也都知道,或者说读过那首《石灰吟》的人,都知道这首诗背后的故事!

“王玉昆真乃贤良君子!”

“不错,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换成别人只怕早就对刘璋落井下石了!”

“是啊!可惜这等方正君子,竟被御史台的人给盯上了!”

……

众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不过大多数都是赞扬王冈的品行的!

“你勿要胡乱攀扯,明明是买卖人口之恶事,竟被你说成仁善之举!当真是能混淆黑白啊!”

李宜眼见形势对他不利,慌忙叫道:“不过假的就是假的,骗不了人的!我且问你,既是帮交趾人找生计,如何还要收取别人的钱财?你敢说没有收钱?”

王冈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略一沉吟,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定是购买交趾人的那帮大户中,有人泄露了消息,甚至可以说是背叛了他们!

不过他却丝毫不慌,平静道:“确实收钱了,但这个钱,据我所知并非为刘璋所有,而是交付给那些为交趾人带路的峒丁了!毕竟他们引交趾人过境,也是冒了风险的!”

众朝臣听到这话,哪还能不明白王冈这帮人干的什么事!

这何止是贩卖交趾人口,这分明是针对交趾的绝户计!

朝臣们对此也是心思各异,有皱眉不语者,亦有暗自颔首者。

李宜怒极反笑道:“诸公且看看我们这位状元郎,端的是一张颠倒黑白的利嘴啊!”

王冈不以为忤,淡淡道:“不过据实而言罢了!”

“好一个据实而言!”李宜骤然声色俱厉,转身向赵顼道:“臣弹劾王冈擅弄纵横之术,于朝堂之上颠倒黑白,蛊惑人心!掩盖其与一众贪官、劣绅的罪行!”

赵顼微微颔首,沉声道:“王冈,你还有何要说的?”

王冈一脸感慨道:“臣不明白,为何一位有功于朝廷,深受百姓爱戴的官员,在李御史眼中会成为贪官污吏!

更不明白宅心仁厚,乐善好施的善长贤翁,如何会成为土豪劣绅!

难道我大宋在尔等眼中便是那秽土无恩之地,容不下丝毫善念!”

李宜怒道:“你休要缠杂裹挟,我何尝说整个大宋了!我弹劾的乃是你等这些目无纲常、法纪之徒!”

王冈正要开口,余光中忽见一人上前,微微一笑,退后一步。

“启奏官家,臣父曾接到邕州刘璋信件,言说交趾多生存艰难之人,食难果腹,衣不蔽体,易子而食,亦是屡见不鲜!

家父乃礼佛之人,善念为先,便遣人去交趾带回数百人,于家中产业中,给他们一份生计!如若官家觉得不妥,我可去信,让家中将人放归!”

有了解这人的朝官,暗自撇嘴,你家是开采石炭的,什么安置在产业上,说白了就是让他们打黑工!

还没等赵顼处置,发落,又有人出列道:“臣弹劾刘璋,枉顾朝廷体面,坑蒙拐骗、强买强卖!”

赵顼一怔,就听那官说道:“家父也是一般,接到刘璋的信,因心中善念,便去了邕州!

那刘璋先是好言相劝,待选定一批人帮扶后,刘璋便突然变脸,言说要按人头给什子劳务费,不给还不行,整日纠缠不休,最后还诓的家父在新建的邕州买了几间铺子!”

众人听他说的有趣,皆是大笑起来,便是赵顼也是面带笑意。

而李宜则是面色难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宜不敢再弹劾了,他没想到这里还牵扯着其他朝官。

他为了名,可以拿王冈下手,但却不敢损害其他人的私利!

很简单的道理,他秉公办事,别说王冈,就是宰相、皇帝他都弹劾的得!对方还不能对他打击报复因为这是公事!

但涉及到私利,这么莽的话……看到王安石了吗?连他都扛不住!

李宜虽自诩有宰相之才,却也不敢得罪这么多人!

王冈目光扫过众朝臣,发现有不少人还是微微皱眉,面有不豫之色,显然是对他们这般处理交趾百姓有所不满。

对于这点,王冈也是能理解的,以宋朝士大夫宽于律人的性子,对别人的所作所为,总是会有道德洁癖的。

王冈正了正神色,走到李宜身前,轻叹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邕州这般处理交趾人很不人道?”

李宜脸色变幻,没想到对方这个时候还不放过他,但士大夫的风骨让他做不来卑躬屈膝的事,他昂首道:

“难道不是吗?两军交战,战场之上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可这些百姓何辜!尔等这般行事,虽让交趾难以恢复元气,但却让我大宋文教倒退百年!”

李宜的话铿锵有力,也获得了不少朝臣的肯定。

王冈却不为所动,摇头叹道:“你去过交趾吗?你知道那些百姓在交趾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吗?”

李宜为之一结,就听王冈继续道:“你没去过,可我去过!我到了那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还是人间吗?”

“你知道什么叫易子而食吗?”王冈停顿一下,环视众臣,忽然笑道:“诸位当然知道!史书或者奏报里,轻描淡写的一笔罢了!

可这区区的四个字,背后所隐藏的是何等残酷的景象!”

王冈说到这里停住,似在平复心绪,众臣也是脸色骤变,代入了那种场景,非心如铁石之人,怎能不为之动容!

王冈继续道:“少时读书,学到仓禀足而知礼仪,甚为不解,颜回居陋巷、箪食瓢饮,不改其志,又何足夸耀?问及师长,曰:挨饿三日再与我言!”

这话一说,众人脸色都浮现出一丝笑容,仿佛见到家中顽劣子孙,自持聪慧,读了两本书,便质疑圣人之学的模样。

王冈定睛看向李宜,淡淡道:“你今日之言,与未挨过饿的我,何其相似!你可知那些交趾百姓,为能来到大宋何等欢喜?

你轻描谈写的一道弹劾,倒是彰显了你的仁义,但可曾想过,那些交趾人会被活活饿死吗?”

李宜倒退一步,张张嘴想要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

王冈见好就收,没有再行逼迫,转而向众臣拱手道:“在下年少才薄,未能读通圣人微言大义,还请诸公教我何为仁义?”

众臣互相看看,王珪瞟了一眼赵顼的神色,含笑抚须道:“不以仇恨所蒙蔽,救交趾百姓于水火,此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便为大仁大义之举!”

蔡确也出言道:“相公所言极是,至于刘璋为峒丁收取劳务钱,看似不义,却是效仿“子路受牛”之故!”

赵顼抚掌笑道:“原来如此!这般看来,我宋人多为良善仁义之辈啊!诸位臣工,以为然否?”

众人一见皇帝将这事基调都定下了,还能说什么!皆齐声称赞:“此乃陛下教化之功!”

一时间,君臣相得,气氛热烈!

赵顼看向王冈的目光越发赞赏!就是要这样嘛!

你只管冲锋在前,我帮你托底就好!哪能像你叔父那边,一受了气就撂挑子,让朕帮他找场子!

朕身为一国之君,亲自下场跟臣子撕逼,多不体面啊!

赵顼越看王冈越觉得顺眼,到底是自己亲手选出来的状元啊!就是不一般!

蔡确也冲王冈微微颔首,这人简在帝心,能在边疆立功,又能在朝堂撕逼,端的是文武双全!

更重要的是他年轻,能等得起,若能为我所用,我蔡持正何尝不能一展抱负!

什么?我还不是宰相?

蔡确不屑的瞟了一眼,上首的两位宰执。

吴充,冢中枯骨尔!别看他身为集贤相,但上不得皇帝器重,下不能威服群臣!王珪已经找他准备联合起来对付他了!只要抓住他的把柄,要不了两年,就能把他赶下台!

至于王珪,不过是暂时合作,此人老迈昏聩,与他同科的王安石都退休养老去了,他却恋栈不去,真不要脸!

待利用完他,再给他来个狠的!届时我宣麻拜相,上得帝心,下有臂助,何愁不名垂青史啊!

想到这,他更加得意了,正巧王冈看了过来,忍不住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王冈一脸懵,这蔡确是什么情况,笑的这么渗人,不过正好要利用他对付吴充,倒是不好把关系弄差了,便回以微笑。

李宜目光呆滞,如丧考妣,众人的笑声听在他耳中,只觉得喧闹!

这次弹劾非但没得到好处,还得罪了王冈,说不得那些买交趾人的大户也会记恨他!

而且今日之事,要不了多久就会在市井间流传开,他必将遭受王冈名声的反噬!

这些百姓可不比朝堂上的官员,他们爱憎分明且极端,不会想着他是为了道德仁义!

他们只会骂他吃着大宋的俸禄,却帮杀害宋人的交趾人说话。

只会骂他通敌叛国,构陷有功之臣!

李宜不知朝会是怎么开完的,浑浑噩噩的只记得赵顼最后让有司妥善安置那些宋境内的交趾人后,便退朝了。

出了宫门,李宜正恍恍惚惚的往御史台走,王冈赶了上来,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你一定很得意吧!不过你那一套骗不了我!我一定会拆穿你的!”李宜怒目而视。

王冈嗤笑道:“你这是忠义之言说多了,把自己都给骗了,真把自己当成忠臣了!你忘了你因何弹劾我了?”

李宜脸色一白,这种被人戳穿心思的感觉,很不好,他恼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冈冷笑道:“你已经出完招了,下面该我了!”

“你什么意思?”李宜脸色大变。

“我这人最怕麻烦,所以但凡有人招惹我,我都会往死里打!”

王冈语气淡然,说罢扬长而去,只留下李宜呆滞当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李宜预料到会有反噬可没想到反噬来的这么快,这么猛烈!

当天下值后,几个交好的同僚,知他今日受挫,便拉他一起去喝酒解闷,李宜也想借酒浇愁,也就没有推辞。

几人便往州桥夜市而去,这里的菜品丰富,口味也好,更重要的是价格便宜……

别看他们是监察御史,可上劾宰相,下弹群臣,但实则他们的本官都不高,所得俸禄除去房租、日常开销之后,也就所剩无几,偶尔能来夜市上打打牙祭。

至于樊楼、会仙楼之类的正店,就不是他们能消费起的了!

来到州桥下,李宜跟相熟的摊子打声招呼,要了几份炙羊杂,又要了两壶酒,不一会其他人也从别家摊上买来吃食,一块坐下饮酒。

几人见他只顾喝闷酒,便出言开解道:“李兄,一时成败,代表不了什么!我等弹劾官员哪有能一次就成功的!”

另一人举杯道:“不错,便是昔日包希仁在此任上,也少不了受挫!重要的是咱们要敢言!”

“没错,那王玉昆刚立下大功,风头正劲,一时想要拿下他,确实很难!”又一人附和道:“不过我观此人极其伪善,定是表里不一之徒,只要盯着他肯定会露出马脚!”

“是极是极,你看他干的那些事,全在京城流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千古第一名臣呢!”

“嘿嘿……人家先是舍生取义,又是不畏权势,还有什么程门立雪,他一人快要把这些好词都占尽了!这世间真有这样的人吗?”

“真有这般品行会来做官?”

“下贱!”

“哈哈……”

众人一阵嘲讽,笑的大为快意,便是连李宜都感觉舒爽了一些。

他叹了口气道:“诸位兄台有所不知!我弹劾王玉昆全是出于义愤,而如今弹劾不成,只怕要面对他的报复了!”

“他敢!”一名御史拍桌喝道:“御史风闻奏事乃太祖所定之策!漫说他干过这些事,便是他没做过,我要弹劾他,他又能如何?”

“不错,他若敢打击报复,那便是不将祖宗成法放在眼里,届时别说我们御史,只要满朝官员都要弹劾于他了!”

李宜摆摆手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名声太大,只怕会……”

几人互相看看,一人点头道:“这确实是个麻烦事!今日早朝之事,若是传出去,对李兄名声确实有损!”

“是啊!那群刁民知道什么!很容易被那伪善之徒所煽动!”

“唉……如若事大,也只能自请外放了!”李宜叹息一声,仰头饮下一口苦酒。

“李兄莫要沮丧,我等外放出去,看起来确实比在京城要威风体面,可实际上那些胥吏奸猾,却是极难应付!而且前程也不比在京中!”

李宜苦笑道:“唉……此事我又何尝不知!”

“啪!”

一人拍案怒道:“岂有此理!这奸贼行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简直有辱我等御史之名!诸君,依我看李兄之事,我等万不能等闲视之,还需为他商量出一方略来!”

“若此时不为他彰目,日后谁还会将我等御史当回事!”

众人闻言,纷纷应是,当下正襟危坐,挺起胸膛,气氛为之一肃,便连桌上的那盘烤羊杂,都显得端庄了起来。

“我觉得这事最麻烦的还是那帮刁民……”

一名御史率先发言,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声暴喝:“去你娘的!”

跟着“砰!”的一声,一盘菜便砸了过来,汤汤水水洒在众人一身。

几名御史大怒,起身呵斥道:“尔等何人?因何无故行凶!”

坐在他们旁边一桌的几个大汉,直接长身而去,桌椅发出一阵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砸你怎么了?你们便是今日在朝上污蔑状元郎的狗官吧!”为首的大汉不屑的看向几人。

一名御史边抖落身上的汤水,边怒斥道:“什么叫污蔑!我等监察百官那是本分!他有不法事,我等自当弹劾!”

“呸!”大汉张口吐去一口浓痰,恶心的几名御史连连躲闪!

“就你们还监察百官!那么多贪官污吏,怎不见你们去监管?偏逮到一个灭交趾的英雄去弹劾!还为交趾鸣不平,忘了你吃的是谁家的饭了!”

“嘿,老大,这帮官儿,张嘴刁民,闭嘴奸贼的,哪像是能为我们做主的!好容易出了个状元郎,刚为朝堂做些事,他们就忙不迭的来诬陷他!我看他们连狗都不如!”

“就是,我养一条狗,还知道冲谁摇尾巴呢!你们连狗都不如!”

“尔等懂得何为大义!狺狺犬吠,不知所谓!”

这些御史平常在朝堂上骂架都是一把好手,可面对这些污言秽语的青皮无赖,又如何能说出那些粗鄙之言,一时间气势上就弱了许多。

“啥叫狺狺犬吠?”那为首的汉子扭头看向身边人。

“说老大你像疯狗呢!”

“什么!他娘的敢骂我!给我打!”

为首大汉一声怒喝,身边汉子便一拥而上,拳打脚踢。

几个御史都是书生,哪里经受过这个,连忙掀桌子、扔板凳,转身就逃,只剩那摊铺掌柜大声劝阻。

几人落荒而逃,也没有继续商量事的兴致,颇为狼狈的沿着大街往回走,一路上又听到不少关于今日早朝之事的议论声。

全是骂他们御史的,更有甚者,还编排李宜是交趾人的种,因为痛恨状元郎灭了交趾,连小皇帝都擒了回来,这才刻意构陷他的!

再往下听,就是关于李宜如何成为交趾种的花边韵事……

李宜大怒,想找人理论,扭头一看身边的同僚,都下意识的离他远了许多,刻意保持距离!

顿时心中一片悲凉,也没了跟人争辩的念头,跟几位同僚互相道别后,李宜失落的走在大街上!

一阵喧哗的热闹声传来,他抬头一看竟到了樊楼。

他不由苦笑一声,都说樊楼好,可他蹉跎了几十年,眼见年近四十,竟还一次没去过。

他突然涌上一股冲动,想豁出去进去看看,哪怕花他几个月俸禄!

正挣扎间,只见一行人施施然的走来,为首的正是王冈。

对方淡淡的瞥他一眼,便径直往樊楼走去,李宜苦涩一笑,向家走去。

灯影交错,一明一暗,虽在咫尺,却是两个天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东京码头,王冈带着林渔和丁三两人,挥手告别相送众人,登上去荆南的船。

王冈没有直接去沅州,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先去章惇那边拜个码头,才是正经道理。

而且,他虽是沅州知州,但此次平叛还是要以章惇的意见为主,毕竟人家是荆南知府,兼提举本路兵马巡检。

正好借着这次拜访的机会,好好沟通一下,免得在大的方略上出了错!

一念及此,王冈又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昨晚在樊楼的送行宴,委实喝的有点多!

一身武将公服的林渔端了一杯浓茶过来,笑道:“知州,中午让船家安排了鱼汤,都是河里现打的,最是鲜美!”

王冈微笑颔首,调侃道:“衣服不错!”

林渔嘿嘿笑道:“出门在外,得给知州长脸不是!”

“哈哈……”王冈大笑几声,端过茶看了一眼,只见茶面上还做了一幅山水画,神乎其技,仔细看去,更觉得意境悠远。

即便是王冈,自诩见多识广,也为之惊叹不已:“这是何人手笔,竟有如此技艺!”

林渔笑道:“这位可是东京有名的茶博士,素有“茶丹青”之称,此番正好与我们同船,我便跟他求了一碗茶来!”

“果然了得!”王冈轻轻的抿了一口,只觉得回味悠长,更是赞叹。

“是啊!京城热闹繁华,奇人异事也多的很!不知知州这次外放,什么时候再回来!”林渔目光有些眷恋。

王冈诧异道:“怎么?有相中的人了?”

林渔一怔,连忙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我说什么了?”王冈一脸古怪看着神色扭捏的林渔,鄙夷道:“你能别做出这副死样子吗?你多大岁数的人了,装什么纯情!”

“就是,青楼都不知道去了多少趟!”站在门前的丁三探头插了一句。

林渔扭头瞪他一眼,正色道:“她不一样!”

“嘁!”王冈嗤笑一声,一大把年纪还玩什么纯爱!直接拿钱砸就是!

王冈也有些好奇是哪个女子能把林渔迷成这副鬼样子!不过可惜身为上司,他不好去八卦下属的隐私!

“谁啊?”丁三探头进来,王冈立刻暗赞这个嘴替。

“滚蛋!”林渔怒喝一声,回过头笑道:“知州,这事八字还没一撇,不好多说,若是能成,还望知州日后操劳!”

“好,我知道了!”王冈见他神色认真,也没有再去调笑,待其将退出门时,补充道:“这次外放,估计时间不会太久,快者两三月,慢者半年,必定能回京城!”

林渔大喜而去。

王冈微微一笑,荆湖北路是章惇的基本盘,区区叛蛮,以他的手段,不可能耗费太长时间。

饮下一盏茶,王冈感觉舒服了许多,拿过这次骚乱的资料看了起来。

这次动乱主要是在辰、沅两州,只因这两个地方都是羁縻州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改置的,人口也是蛮、汉杂居。

骚乱的起因是由于这二州决定建立城墙,以来庇护城内宋人的安全,这就引起这些蛮族不满了。

你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弄这城墙是防谁呢?我们都归附大宋了,你们还这样提防我们,这也没拿我们当人啊!这分明是把我们当贼看了!

更重要的是,你建了城墙,我抢谁去?没归附前,抢你们宋人,要打死打活的,现在都归附了,抢你们还要拿命拼,那我们不是白归附了吗?

结果几个地方的蛮族就互相串联起来,想跟大宋讨个公道。

王冈看着资料,觉得人家蛮族的诉求很合理啊!

原本人家抢劫宋人,抢的好好的,你不去打他,反而去劝他们归附,等他们归附后,你又不让抢了,这等于是断了蛮族的生计啊!那怎能不闹!

这种事在王冈看来,就是章惇之前的步骤走错了!

他开始在南江杀的厉害,结果去了北江又不杀了,该说服了,你这都没告诉人家,抢劫是错误的嘛?

你看南江那边这次多老实,连一点异动都没有,还积极出人出力帮助大宋!这就是沐浴王化的结果。

至于北江这些蛮族叛乱,主要原因,显然是章惇教化不力!

就应该先去跟他们厮杀一场,把他们杀怕,把这种怕给刻到他们骨子里,然后你再让他们去抢,他们都能给你讲出渴死不饮盗泉之水的典故!

如同邕州的三十六溪洞一般,自从王冈和刘璋整了那一出,现在不也听话的不得了,紧密的团结以刘璋为核心的领导班子周围。

主要还是得靠教化!

王冈对此还是颇有心得的!

不过转念一想,王冈又怀疑,这事会不会是章惇故意留下的后手。

毕竟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嘛!可若是没赫赫之功,又怎么能升官呢?

哎呀,这个老阴逼……

王冈越想越是觉得可能,顿时又感到终究是自己浅薄了!这次又学到了!

这为官之道,还真是不简单呢!

就在王冈在船上发出感慨之时,李宜在京城,也同样感叹不已。

昨晚听到的骂声只是前奏,今日才正式的发酵了起来,满东京处处都是痛骂他的声音。

茶摊、酒肆咬牙痛骂之声,不绝于耳。

往常上值路上若是遇到这般场景,他定要留下跟这些人聊上几句,好为自己当月的业绩收集素材。

可此时他哪里还敢驻足,遇到相熟之人打招呼,也是掩面而去。

一夜之间,竟成了过街老鼠!

都怪王玉昆这奸贼,你老老实实的认罪不好吗!

还有那小报,也是推波助澜的黑手,为了销量,当真是连一点官员体面都不给了!

他日我若大权在握,第一个就要把这祸乱人心的小报,给铲除了!

李宜纷纷的走到御史台,远远就见一群士子正在跟看门的小吏撕扯。

靠近一听,原来是这些太学的士子是来找他要说法的,结果被门前小吏拦住,两厢便争吵了起来。

李宜不敢过去,直到御史台里的知杂事出来劝走了这些士子,他方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结果还挨了那小吏一记白眼。

进了御史台,众人像躲瘟疫一般,避着他走。

李宜几次想打招呼,可一看到对方那拒人千里之外的脸色,就颓然的闭上嘴。

心中凄凉不已!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客船由汴河入淮河,而后转入淝水,再入长江,随后一路西去,直奔荆南。

这船家是常走这条水路的,对各处水情很是了解,一路行的顺风顺水。

而且客船上到厨子也很是不错,对烹饪这些河鲜江鲜很有一套,丝毫不输那些大城里的正店。

连日下来,各种鱼虾水货,几乎不重样,王冈本就是江南之人,吃惯了这些,对此也是大为满意。

他这段时日过得很悠闲,大多时间都用来看书,邵雍的《皇极经世书》还是有些晦涩,很多易数上的知识,还需要借助其他书上的注释,来互相印证、推敲。

这种看似枯燥乏味的读书过程,王冈却很是自得其乐,每解出一个难点,所获得的成就感,都让人欣喜若狂。

书看乏了,王冈也会去找其他的船客聊天,比如那位东京来的“茶丹青”。

二人临窗而坐,任由春日和煦的暖阳洒落于身,点上两盏茶,随意闲话,一个闲暇且慵懒的午后便悄然度过。

又过两日,茶丹青提前下船,王冈与其送别。

茶丹青拿过茶具,再次施展手艺,点了一盏茶,笑道:“萍水相逢,却是有缘,临别再赠公子一盏茶吃!”

王冈伸手接,茶丹青却盖上茶盏,故作玄虚道:“还是等我走了,你再吃。”

王冈哈哈一笑,送人下船,待人走后,不免感到几分寂寥。

可转念一想,人生百年,所遇之人如过江之鲫,多是擦肩而过,能说上两句话,已是有缘,能陪你走上一段,那边是前世因果,终生相伴之人,终究是可遇而不可得!

一念及此,顿时洒脱了起来,人生逆旅,所遇之人,多是过客,何必牵挂于心,只当红尘炼心。

回到房中,见到那盏留下来的茶水,而过微微一笑,拿开碗盖,低头看去,却见茶面之上,做了一幅画,各种花朵齐放,其间站着一宫装女子,王冈顿时愣住。

林渔探过头来一看,惊道:“咦!清荷娘子……”

话未说完,他脸色骤变,失声道:“他怎么会认识清荷娘子的!我去把他抓回来!”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王冈开口阻止林渔,面色平静道:“他既然下了船,人海茫茫,再想找到就难了!”

林渔回过身来,迟疑道:“那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不过他肯定还会再出现的!”王冈摇摇头,将茶随手泼去。

对方的意图不知,但无非是好意或者恶意。

两人素不相识,对方却对他私事这般了解,说是好意,根本说不过去。

若是恶意,无非是用清荷或者是他家中之人来威胁他,这意图就很明显了!

王冈略一思索,拿过纸笔,刷刷点点写了一封信,递给林渔道:“把这信寄回姑苏!”

林渔拿过信封一看,喜道:“你请慕容宗师出手,那这事稳妥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冈点点头,示意林渔快去,心中暗自思量,慕容博这匹夫,虽然行事莽撞,人品不行,但让他护佑一下家中的内眷,问题应该不大。

船停靠了一天,第二日继续启辰,王冈没有过多担忧那茶丹青之事,只要对方还有后续的计划,那他或者他都人,一定会再次出现的。

现在即便是再烦忧,也是于事无补,徒增焦虑。

又行一日,遥遥可见荆南,林渔和丁三开始收拾行李,王冈也正了正衣衫,准备下船。

荆南作为荆湖北路的治所,又水陆便利,还是比较繁华的。

王冈三人先去了驿站安顿,随后便亲自手持拜帖去了知府官邸。

那门子很是奇怪,先是听说王冈自京城而来,还很是欢喜,再一看他拜帖上的名讳,面色就冷了下来,哼了一声:“等着!”,方才施施然的去通报。

这倒是把王冈弄的一愣,怎么自己状元郎的名头不好使了?

你看京城,不管哪家门子见到他,不是客客气气的!

哪有这般倨傲的!

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但章惇现在不还不是宰相吗!这谱倒是摆起来了!

不过王冈也是无奈,毕竟后面还要靠人家混功劳,只能喟叹一句:“本地的官员,太没有礼貌了!”

等了盏茶功夫,那门子匆匆而来,一脸困惑的表情,拱手道:“相公相邀,请王知州里面请!”

王冈点点头,顺着下人带路来到了花厅,还未等他进门,便听里面传来一道爽朗笑声:“可是玉昆来了!”

王冈连忙行礼:“见过相公!”

章惇迎出门,把臂相扶,不悦道:“我与王元泽兄弟相称,你这般称呼,倒是显得生分了!”

王冈立刻笑道:“子厚兄说得是,我之过!”

二人进了厅,分主客落座,下人送上茶、汤,两人便就往事寒暄起来。

“昔日太湖剿匪,我便知玉昆非是池中之物,不想不过年许时光,竟取得这般成就!”章惇一脸赞叹的递过一杯茶来。

王冈连忙接过茶,谦虚道:“子厚兄过奖了,不过因缘际会,运气使然!”

“可不尽然!”章惇摇摇头道:“富良江之战,距升龙府不过三十里,却不得寸进!谁都知道其国内空虚,却唯独你敢发起奇袭!单这份胆识,便胜过许多人!”

王冈笑道:“若是子厚兄临阵,定然是有这份胆魄的!我可是听说过子厚兄与苏子瞻同游的故事!”

“哈哈……”章惇仰头大笑起来,继而说起年少时与苏轼游玩的趣事。

两人本是嘉佑二年的同科,而且一同中了进士,不过章惇的名次不大好,没有参加传胪,而选择下科再考。

世人皆言章惇是不耻落于侄儿章衡名后,从而选择重考。

但在王冈开来,这次重考绝非义气之举,而是他深思熟虑的!

进士授官,排名极其重要,四阶七等的选海,足以让一个末等进士蹉跎终生。

而对章惇来说,他所耗费的不过是三年时间,三年够干什么?

一任官而已!都不足一次迁转!

但重新考个一等,那就节约了几十年的磨勘!

哪个划算,一目了然!

当然,这还需要对自己才学有充分的自信才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子瞻胆小,我便独自过去,将我二人名字提于石壁之上,后子瞻说我,日后敢杀人!哈哈……还真让他说中了!”

章惇说起与好友的往事,目光里充满感怀,“这一晃多年过去,也未能相见,只余书信往来!听说他密州任满,现在应该正往东京去吧!”

“算算时间倒是差不多,对了,他去年中秋于密州所做的那首《水调歌头》,当真是了得!当真是一词盖压千古中秋词!”

王冈随口附和着,心中却暗自腹诽不已,现在做出一副情同手足的模样,也不知日后翻脸时,再想起此事,当做何感想!

章惇点点头道:“子瞻的诗才,确实无人能及!不过他那张嘴,若是能收敛些,就好了!”

王冈也是哑然失笑,苏轼这一辈子就被他那张嘴给害了,不过他跟苏轼没交情,这种话题,他不适合接话。

章惇也意识到这点,话锋一转道:“不过要论起青年才俊,我却觉得玉昆当首屈一指!”

“不敢,不敢!”王冈连连摇手,可是极其自傲的,王冈以己度人,觉得他在夸赞只是客套,万不能直接应下来。

章惇笑道:“你莫要自谦,我对你一直是有关注的,你所做的那些事,我自忖在你这个年纪,是绝对做不到的!”

王冈干笑:“侥幸而已!”

章惇似笑非笑道:“可不是侥幸!我观行事,看似胡闹,其中却颇有章法!比如你那两千江湖义士是怎么来的?便是让我去招,短时间也找不来这么多高手!”

“果然瞒不过相公!我少时曾听人言岁币之事,心中悲愤,立志报国!”

王冈脸色一肃,朗声道:“然彼时年岁尚小,不知何以为持,便文武双修,因此也认识了不少江湖中人!”

“好志向!”章惇本就是豪爽之人,一听这话,顿时热血沸腾,只是隐约觉得这事在哪里听过。

“难怪官家会如此看重你,将你派到这里来!”

王冈忙道:“诸般行事,还要以子厚兄为准!如何平叛还请示下!”

章惇扭头看了看天色,道:“此事不急,眼下已近午时,我已让人备下了酒席,边吃边聊!”

王冈不好推辞,只能随之入席。

酒桌之前,章惇边饮边说起此次骚乱的缘由,跟王冈所了解的差不多,只是更加详细一些,随后又问起王冈对这事的看法。

王冈便直言道:“蛮夷之辈畏威而不怀德!当将其打怕,打的臣服,放才能对其教化!”

章惇想了想,又问起王冈在邕州收服溪洞之事。

王冈坦言告知,那些溪洞开始的小心思,想要如何拿捏他们,以及他们一番教导之后,变的何等听话。

“张颉匹夫误我!”章惇猛的一摔酒杯。

王冈下意识的向门外看去,见没人进来,方才放下心,暗中埋怨:“你喝酒就喝酒,摔什么酒杯,我还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为……”

章惇恨声道:“那匹夫嫉我功劳,向官家弹劾,我在南江杀戮过甚,无辜者十之八九!也是因此,我方才在北江采用安抚之法,也导致了今日的叛乱。”

王冈点点头道:“这个无辜者十之八九的说法,过于主观了!他显然是没有查证过的!”

“是吧!那就是个小人!”章惇得到王冈的认同,大为开心,换了一个酒杯,再次饮酒。

王冈又陪他喝了几杯后,试探道:“那咱们这次,只管压上去?”

章惇摇摇头,神秘笑道:“玉昆,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哦,难道还有什么隐情?”王冈有些诧异。

章惇思索一下道:“这几个月我除了在征调当地兵马,便是在打探这些蛮人的情况!”

“打探到什么?”王冈问道。

章惇摇摇头道:“不好说,虽说没查到什么,但我隐隐有种感觉,这些蛮人背后有人在煽动!”

王冈闻言,也犹豫着点点头:“辰、沅、峡三州同时生乱,确实像是有组织的!”

“所以,攻打这些蛮族简单,但重点还是要铲除这背后的势力!否则要不了多久,还是会死灰复燃的!”

章惇说着,看向王冈,“玉昆,可有什么良策?”

王冈摇摇头,缓声道:“敌暗我明,若真有这个势力存在,最要紧的还是要将他们查出来……”

说着,王冈忽然一顿,见章惇一脸的淡定,笑道:“子厚兄神色自若,想必是已有对策了吧!”

“哈哈……不错!”章惇笑道:“我已遣了几名军中好手潜入,想来不日便会有回应!”

王冈拱手道:“子厚兄,当真是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啊!”

“哈哈,谈不上,谈不上!”章惇大笑摆手。

二人趁兴又饮了几杯酒,章惇忽然起身道:“玉昆且稍待,我去更衣!”

王冈点头表示理解,毕竟人到中年,功能不比年轻,喝酒走肾也是免不了的事!

见章惇快步走出,王冈暗自拿定主意,等这次功劳混到手后,高低送他二斤枸杞,表达一下谢意!

人情往来这块,拿捏的死死的!

章惇不在,王冈也懒得寡饮,起身缓步而行,仔细的打量起房中的布置。

大宋士大夫的审美还都是很在线的,房中装饰的也是清新典雅,很有韵味。

正在他观赏一处屏风之时,身后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这脚步一听就是女子的,王冈只当是进来服侍的侍女,便没有在意,自顾自的欣赏屏风的做工。

然而,那脚步声忽然停下了,也不走动似乎就站在身后看着他。

王冈有些诧异,刚准备回身,就听背后传来一个极清脆的声音:“你就是王冈王玉昆?”

王冈连忙转身,抬头一看,只见一位相貌清丽绝伦的女子正站在他对面。

饶是王冈这些年也见过不少美女,可一见此女,还是被惊艳到了,心跳不自觉的都漏了一拍。

那女子见他这副模样,冷哼一声:“堂堂状元郎也不过如此!”

王冈陡然惊醒,行礼道:“在下王冈,见过小娘子,不知娘子有何要事?”

“呵,我不过是想看看拒了我婚事的人,是何等人物!”女子打量王冈一眼,冷声道:“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王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拒婚?”王冈惊诧不已。

啊?我现在也是混好了!这么漂亮的小娘子说拒就拒!这是有多飘,才能干出来这事!

“小娘子怕是认错了……”王冈正要否认自己干过有眼无珠的事,突然想到去年省试结束之后,王安石曾经跟他说过的一门婚事,就是章惇的女儿。

那时自己还以为王安石是要借助这门婚事拉拢章惇来着,便以刚刚和离为由,拒绝了王安石的提议!

可当时也没说人长这样啊!

要是早知道还说啥利不利用的,都一家人!分那清做甚!

而且这事很显然把人家小娘子给气到了,都不顾体统的直接跑出来找他对线了!

王冈顿时明白,拜访时,那门子为何对他那般态度!想想也是,自家捧在手心的明珠,竟被他不知好歹的嫌弃!

再次打量一番这位章家小娘子,同时快速在心中思考对策,这女子一看就是要强的人,毕竟连罩杯都选A……

所以眼下首先要平息她的怒火……

王冈拱手道:“原来是章家大姐儿当面,方才失礼了!”

“呵,我还当你敢做不敢当呢!”章若回想起他刚才被惊艳到的表情,神色带上一丝自得。

王冈微微一笑,淡然道:“在下不才,却也曾在万军阵前谈笑自若!还不至于对大姐儿畏缩如此!”

章若闻言一滞,她相貌长的极好,又被父亲宠爱,自小就被人捧着长大。

眼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自是有无数人上门提亲,可章惇连问都不问,直接把人给打发了。

直到去年,王安石替他族侄提亲,这让章惇为难了好久,甚至整夜唉声叹气的睡不着,他是明白王安石的意思的,一边是仕途,一边是疼爱的女儿……

尽管见过王冈,对他印象还不错,但要抢走他女儿,自然就变的面目可憎起来!

不过好在没过多久,王安石又来信,说王冈暂时没考虑成亲。

这让章惇大喜过望,喝了一场大酒,呼呼大睡去了。

但这对章若来说却是不一样,想来都是她拒绝别人,怎么还有人能拒绝她!

随后又传来王冈中状元和交趾立功的消息,这更让她不满!怎么有才有能耐就可以轻视别人了!

因而,在她心中王冈就是那种恃才傲物,眼睛朝天的人,让人一见就会感到讨厌的人。

今日突然听人说那个王冈来拜访父亲,章若立刻就动了心思,想看看这人到底是何模样。

她到来时,两人正在喝酒,她便站在外面听了一会,感觉这人还是知道谦虚为何物的,跟想象中的有些差别。

好容易等到爹爹去如厕,她才走了进来,一见王冈,相貌……还成……有些英武之人,倒不像那些书呆子一般。

言语随和,骨子里却带着傲气,这不单是对她,更像是对整个天下的人,都是居高临下的俯视。

章若的直觉一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很敏锐,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给她这种感觉。

听着对方那平静却又无比自傲的言语,她一时不知该怎么问出要问的问题了!

若是问他为何要拒婚?说不得还让别人以为自己上赶着要嫁给他呢!

他若是给出一个合理的借口也还好!若是淡淡一笑了之,那自己还能不能活了!脸都丢完了。

就在章若纠结的时候,王冈开口了,“大姐,是否对我当初没答应婚事有疑问?”

章若微一昂首,虽未言语,但意思却很明白。

王冈语气平淡却又透着几分唏嘘道:“我拒绝的不是你,而是平庸的自己!”

章若诧异的看向眼前的少年郎,感觉这两句话似有深意。

“那时的你,乃是朝廷重臣家的大家闺秀,锦衣玉食,高高在上!”

王冈目光变的深邃,声音幽幽道:“而我呢?一个还不知能否通过省试的举子!前途未知,全身上下也就……那么点钱!我如何敢答应啊!”

“嫁人又不是嫁给钱财!”章若脱口而出,却又骤然反应过来,脸颊泛红,这话说的跟自己上赶着似的!

“两袖清贫,岂敢耽误佳人!”王冈一脸唏嘘道:“我若娶妻,哪怕给不了她荣华富贵,却也不能让她陪着受苦!”

章若怔了一下,立刻脑补了一个清贫且敏感的书生形象出来,在面对高门大户抛来的婚事,他的自尊和自卑同时发作,不假思索的就拒绝了!

而后他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先是考取了状元功名,后又立下大功,方才敢登门!

章若莫名的感到一丝羞涩,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忽听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好,是爹爹回来了!”章若心中一惊,连忙就要从一旁小门出去。

王冈连忙上前一步,小声道:“大姐儿,我回头再来看你啊!”

章若俏脸一红,悄无声息的嗯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王冈望着佳人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玉昆,在看什么呢?”章惇大步进屋。

王冈心中暗自惋惜,这章家的厕所怎就不能修远一点,真是耽误事!

不过他转过身却是指着墙上的字画赞道:“子厚兄这笔力当真不凡,寥寥数笔,却让人遐思不已……”

王冈说完这话,忽然愣了一下,这事整得好像差了辈!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很快释然,都是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矫情的!以后他喊我兄弟,我喊他岳父,大家各论各的!

“哈哈,玉昆竟能品出我在其中的留白!”章惇抬头看了一眼字画,拈须自得起来。

王冈连忙点头附和:“泰……太妙了!其中意境,令人回味无穷啊!”

“不愧是玉昆!”章惇大喜,直接取下那幅画,送给王冈,笑道:“既然你喜欢,这画便送予你了!”

王冈受宠若惊,忐忑道:“这不好吧!”

章惇大手一挥道:“此画能遇到识得它妙处的人,也算是得遇明主!收下吧!”

“如此,却之不恭了!”王冈欣喜若狂的卷起画轴,又瞟了眼墙上的那副字,暗道:“我方才夸的好像是它……”

二人随后落座,又说了说接下来平叛的计划。

酒宴散后,王冈便起身告辞,准备往沅州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回到驿站,王冈沉思片刻,拿过笔墨写了封信给王安石。

先是一番客套寒暄,慰问了一下对方近来的身体状况,然后谈及到最近治学上,所遇到的难点,直到最后方才不经意的提了一嘴,有关章家的婚事。

写完之后,又复查几遍,觉得没问题了,方才让人把信投了出去。

信寄走后,王冈端过一杯茶,沉思起来,这并非是他见色起意,见章若长得漂亮就走不动路了!

而是他要为以后打算了!在大宋当下的社会风气中,没有成婚的官员,终究会给人一种年轻、办事不稳妥的感觉。

以他目前的官职来说,还没有太大的影响,可再要往上升就不好说了!

至于说他纳过妾,但妻与妾在大宋人的眼中是全然不同的!

妻是与夫君身份对等的存在,而妾只是玩物,甚至可以与人换着玩……

从某些地方来说,妾的地位跟那些丫鬟、侍女差不多,甚至还要不如。

就像雪雁敢跟清荷对着干,还没有什么事!可她要是敢对当家主母来这一套,早被发卖八百次了!就算王冈求情,都要看人家给不给面子!

因此,在世人的眼中,只要你没娶妻,哪怕纳再多的妾,都只是玩闹!是不成熟的表现!

所以婚事对于王冈来说,是他这两年急需考虑的事!

而宋朝又素来有官员之间联姻的习俗,就像吴充,他不仅跟王安石是儿女亲家,跟文彦博也是亲家。

这也会让大家在党争之时,对失败方,不至于下死手,多少留一份香火情!

以王冈现在展现出来的能力和名气,只要他开口,立刻就有大把的人上门替他说媒,还都是国朝的达官显贵。

既然左右都是要成婚的,那为什么不选个好些的呢!

章家就很不错,无论是家世,还是章若本人,都让他很满意,更不用说,章惇日后还是宰相,更能成为他朝中的助力。

似乎无论从那个角度来说,这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选择!

王冈拿过章惇所送的那幅画,想了想,喊道:“来人!”

须臾林渔进来,王冈将画递过去道:“去城中找个装裱匠,让他用最好的手段,把这画给裱起来。”

“是!”林渔捧着画,转身就走。

在驿站休整一天,第二日一早,王冈再次去章府拜别,期间还曾见到章若亭亭玉立范身影,只可惜章惇一直在场,没能跟她说上话。

王冈只能用看狗都深情的目光,看她几眼,充分的表达了内心的想法,弄得章若霞飞双颊,这才向章惇告辞!

章惇也是相送到门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中充满赞赏,有才学、有气魄,更难得的是还很有眼光,一眼就看出他在画中的巧思。

王冈几人乘船而去,顺着长江一路往东至鄂州,而后转向西南,经岳州、辰州,花费了几天时间,终于到达沅州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几人下了船,码头上冷冷清清,因叛乱的影响,没有商贾敢来此地。

林渔皱眉道:“本地的这些官员怎么回事!知州上任的公文早就到达了,竟没有一个人来迎接!”

丁三也愤愤道:“这是给我们的下马威!不给知州脸面啊!”

“好了!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说!”王冈抬手打断两人,淡淡一笑:“看来这次沅州之行,会变的很有意思!”

“呵,知州就该狠狠给他们一个教训!”丁三拍拍腰间长剑。

林渔道:“知州,我们现在去哪?”

“自然是去州衙!难不成,他们不接,我们便去不成了吗?”

王冈大步向前走去,两人连忙跟上。

沅州城中,之前的叛军已经被朝廷征调来的兵马打退,退散去各地。

眼下还不清楚章相公的态度,到底是剿还是抚,他们也不敢擅动,只能抓紧时间修建城墙,防止那些蛮族再次袭击。

州衙之中,一众文官僚属正聚集一起,扫了眼房中的一众军汉,默然抬头望向正上首的一名军中将领。

“目前那些叛蛮虽退,但叛乱终究还没有平息,我等切不可掉以轻心!沅州城继续施行军管!”那将领身材高大,一身盔甲铮亮,气态豪迈,声音洪亮。

“唯!”众人齐齐应声。

将领满意的扫了一眼众人又道:“眼下城墙正在修建,所耗极大,你们这边要继续征发差役,跟上面要钱要粮才行!”

众人默然,半晌司户参军道:“这些事务,需要知州的行文,我等无权做主!”

“是啊,统制!前两日收到荆南公文,新知州即将上任,不妨再等两日如何?”另一人也开口劝道。

将领脸色一沉,不再说话,他身边的一个军汉却扬声喝道:“等!要等到什么时候!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是打仗!是要死人的!”

“就是!还等什么新知州!来一个文官能有什么用!能打的退叛军吗?”

又一个军汉一脸不屑的说道:“以我看这知州压根就没必要派,直接让我们统制担任就是了!”

“哈哈……”众军汉齐声大笑。

一众文官却是悲愤不已,这蛮荒之地,不知礼仪,溪峒蛮族畏威而不怀德,引发动乱,致使这些贼配军做大,令他们受辱!

“好了!”那将领伸手虚空一握,众人顿时噤声。

将领微微一笑,对此大为满意,这就是权利的滋味啊!

他抬眼扫过一众文官,沉声道:“沅州的情况不同于其他,蛮族时常动乱,在这里军队才是最重要的保障!

你们也休于我摆那文官架子,听我的让你们任满迁转的时候能有个好评语!若是不听,勿谓言之不预!”

说着,他手中斩马刀一亮,堂中桌案被劈成两段!

众文官被气的牙齿紧咬,青筋暴起,可对此莽夫确实无能为力!

眼下势比人强,若是反抗少不得会落个,被蛮族奸细刺杀身亡的下场!

可若这样臣服,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活在这世间!圣贤书所教的道理,也不允许他们这么干!

他们可以臣服皇帝,也可以献媚于朝堂宰执,甚至可以和这些武将虚与委蛇,但是要让他们屈服于这些军中匹夫,却是万万不能!

众人互视一眼,目中皆有决然之色!

非是不懂审时度势,唯气节尔!

正在此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呦!这里挺热闹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扭头看去,只见一行三人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当先之人一身白衣,闲庭信步,气度从容,像是一位大户人家公子哥在踏青散步,只是你踏青不能往州衙踏啊!

还不等他们发作,又看到他身后的两人,一身武官服饰,从装饰细节上看,这还是两个有品秩的武官。

有这样两人给他充当护卫,那这公子哥还能是普通人吗!

众人一时不敢轻举妄动,皆是惊疑的看向他。

“玉……昆……你是王玉昆?”文官人群中,一个小胖子迟疑的看向王冈,有些不敢相信。

王冈转头看去,忽而笑道:“子钰兄,别来无恙啊!”

“真是玉昆!”小胖子越众而出,激动的手舞足蹈,看看王冈,又转身对众人道:“这位便是丙辰科的状元郎,王冈王玉昆!我与他同科,还一起喝过酒呢!”

众人一听来人竟是新科状元郎,皆是肃然起敬,便是连那些武将都安分下来,不敢造次,读书人与读书人还是不同的。

能被发配到这种地方来的文官,大抵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绝大多数终生都只能在选海中挣扎。

对于这样的官,这些武将并不怕,虽说大宋抑武重文,但那是相对来说的,不是大宋对武将刻薄,只是给文官的特权太多了!

然而这些特权对于底层的文官来说,却等同于没有,也根本没办法辖制这些武将。

但状元就不同了,起步就是京官,升迁也是飞速,你今天要是敢欺负他,要不了几年人家就会成为一方大员,甚至进入中枢。

等他报复时,目光可就对准你脖子以上施展了!

“状元郎有礼,不知怎么大驾光临我这小小的沅州啊?”那将领从台上走下来,拱手行礼。

王冈从一脸与有荣焉的小胖子身上收回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将领,玩味道:“你的沅州?”

将领神色一滞,心中顿生不悦,我还好跟你寒暄,你上来就抓我错漏,这也太冒昧了!

正了正神色,沉声道:“本官乃是此地兵马指挥使统制,眼下蛮族叛乱未平,知州又被叛军所害,本官暂时节制沅州军政事宜!”

“哦,可有旨意?”王冈神色淡淡。

“事急从权!哪来得及要旨意!”

“那便是无旨了!”王冈转身看向那些文官,“当地通判何在?”

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拱手道:“老夫便是此地通判!”

王冈打量着这位一副老好人做派的通判,暗自皱眉,一州通判除了协助知州处理政务外,更是用来监督知州的。

可他这个样子怎么能做好差事,也难怪一把年纪,还只能来这地方坐通判!

王冈神色不悦道:“知州不在,自当由你来承担州中各项事宜!怎让一武官来担当如此大任!莫非你忘了唐末之祸了!”

通判大惭,以袖掩面道:“老朽无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忍看权柄被夺!”

王冈豁然转身,冷眼扫过众军汉,厉声道:“尔等欲造反乎!”

众军汉大惊,慌乱四顾,不敢应答。

将领挺身而出道:“这老匹夫临阵畏敌,胡乱指挥,我实在看不下去,才抢了指挥权!不过这事应该与状元郎无关吧!”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你是状元郎我给你面子解释一下,但你要有分寸,不要没完没了!

王冈淡淡一笑,文官中的签书公事,突然想起了什么,喃喃道:“新任知州的名字好像就是王冈!”

“什么!”众人闻言大惊。

林渔适时上前,拿出王冈的官凭印信,扬声道:“都看仔细了!我家公子就是沅州新任知州!”

众人一时呆住了,满脸的不可置信,去年才中的举,怎么今年就能掌管一州之地!边州也是州啊!

小胖子也是一脸震惊,乖乖,我这一任还没做满呢!你就成了我上官!

王冈拿着印信上前,举在一脸呆滞的将领眼前,淡淡道:“朝廷官凭认不认?”

“见过知州!”将领连忙行礼。

一众军汉也跟着行礼:“见过知州!”

听到这声音,将领嘴角微微上扬,知州又怎么样,在这地方谁有兵,谁说话声音才大。

就算你是朝廷任命的知州又如何?我不发话,你一个人也指挥不了!最终还是要乖乖听我的话。

王冈迈步来到堂前,没理会那被劈断的桌子,迈步过去,径直在椅子上坐下。

一众文官僚属也赶忙上前行礼。

王冈点点头,看向那将领道:“步军指挥使司现在有多少人?”

将领道:“此地因是羁縻改制的州,所以人要多些,有两千人。”

王冈不为所动,继续问道:“实际呢?”

“什么实际?”将领一脸愕然。

“除去空饷!还有多少人!”王冈语气淡然。

将领强自镇定道:“知州说笑了!哪有什么空饷!没有没有!”

“嗯!”王冈点点头忽然伸手一指道:“拿下!”

林渔立刻大步冲去,挥拳狠狠砸去。

“砰!”

将领连忙架臂抵挡,却被林渔这拳砸的连连后退,气血翻滚。

“知州这是何意!”他悲愤的喝问一句,却见林渔再次冲上来,连忙挥刀迎敌。

“邦邦邦!”

林渔势如猛虎,连续几拳砸在刀背之上,强大的劲力震的对方骨酸筋麻,竟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不住的且战且退。

几个心腹军汉,见他情况不妙,正想上前帮忙,突然一道人影闪过,挡在他们身前。

丁三长剑指着当先的一名军汉喉咙,冷声道:“都别动,谁动我杀了谁!”

异变骤然而生,一众官员都愣在了当场,不知王冈为何突然发难!

“轰!”

一声炸响,林渔拳速越来越快,那将领最终跟不上节奏,漏出空门,被一拳砸的倒飞出去,口吐鲜血。

林渔压着他的手臂上前,一脚将他踹跪在王冈面前。

“啊!”将领屈辱的叫了一声,抬头怒视王冈,愤然道:“知州这是何意!”

王冈淡淡道:“眼下平叛事急,我没功夫跟你们玩什么争权夺利的戏码!我只告诉你们一件事,这里以后听我的!”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王冈目光扫过众人,皆是噤若寒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了众人半晌,王冈微微颔首道:“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们就进入下一项!”

王冈伸手一指跪在地上的将领道:“谁有他的罪证,现在可提供给我!”

众人面面相觑,还没有从这突然的惊变中回过神!

“都没有吗?”王冈看向众文官,不满的道:“你们也是我皇宋朝堂精选出来的人杰,结果在这破地方被一帮武夫如此欺负不说,还一点有关他的罪证都没有!”

众人闻言皆羞愧不已,默然低头。

王冈失望的摇摇头,又看向那一帮军汉,沉声道:“你们呢?”

众军汉也连忙效仿那些文官低头不语。

将领见状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咧嘴露出一口带血的牙齿,大笑了起来。

王冈瞥他一眼,微微一笑,伸手指着众军汉,道:“彼辈皆是其同伙,大祸临头,尚不知悔改,足见尔等冥顽不灵!全拉下去砍了!”

哎!不是!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众军汉大慌,眼见林渔、丁三两人上前,顿时挣扎起来,一人终于受不了压力,跑出来跪倒,拜道:“我知道他的罪行,我吃空饷、喝兵血,指挥使司说有两千人,其实不过千五百人!”

将领闻言脸色骤然大变,转头怒视那曾被他视做心腹的叛徒!

王冈则是大笑起来,看着那名将头埋在地面的军汉道:“不错!能够迷途知返,还是我皇宋的好儿郎嘛!本官很欣慰啊!来,告诉本官你叫什么名字,回头给你升上一级!”

军汉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狂喜,连连叩首道:“谢知州恩典!”

王冈哈哈一笑,摆手道:“给你们升个职,对我来说,根本不叫事!”

说着,他又顿了一下,看向其他军汉道:“我就是觉得,既然要做狗,怎么也得给自己选个好主子!你们啊……卖的忒贱了!”

军汉们脸色微变,跟着又有两人跑了出来,其中一人,连忙叩首道:“卑职也要告发,这厮借修建城墙,大肆敛财!”

那军汉随之拿出一本账册,叫道:“此乃我忍辱负重,潜伏在他身边所收集的罪证!”

林渔连忙接过账本呈上,王冈伸手接过,却不查看,只握在手中把玩,同时一脸赞许的看向那军汉,夸奖道:“不畏艰险,潜伏敌侧,静待时机,拨乱反正!不错,记下他名字,升一级!”

军汉狂喜,连连叩首,没想到当初为了防止统制过河拆桥,特意留下的后手,今日竟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将领面色惨白,这下罪证算是坐实了!这帮混蛋竟然如此不讲义气!

另一军汉见同僚这么容易就能升职,当下也不顾统制那阴狠的眼神,立刻跪下道:“我也有他的罪证!他强抢民女,人家不从,他便将人打死……”

“混蛋!”不待他说完,将领就怒喝道:“你别忘了,我救过你的命!你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一条命,怎么敢出卖我!”

那军汉一听,顿时面露窘色,羞愧低头。

“无妨!你只管说你的!”王冈贴心安慰道:“咱们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左右已经欠了他一条命,那就暂且记下,再多欠一条先助你升官发财,日后再报答便是!”

“哎!”军汉眼前一亮,顿有茅塞顿开之感,转头对将领道:“就当我欠你两条人命好了!”

然后不顾将领那难看的脸色,径直说道:“他将那女子尸首埋在他家后院了!”

“哗!”

一众文官都震惊不已,震惊的不是这将领的罪行,而是王冈三言两语竟将他们给分化了!

小胖子喃喃道:“先威逼再利诱,其中还用上了千金市马骨的手段!玉昆当真了得!”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是暗暗点头,不过他们更想知道王冈会怎么处理这人!这决定了他们今后的态度!

“简直人面兽心!”王冈勃然大怒,起身喝斥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那将领眼见境况如此,心知王冈这是要杀他立威,自知难逃一死,索性也不再装了,冷冷一笑,道:“你敢杀我?”

“为何不敢!”王冈义正言辞道:“此乃大宋之地,国法军纪皆在,我为何不敢杀你!”

“知州三思啊!这人眼下还杀不得!”通判忽然上前劝阻。

“杀不得?为何?”王冈语气转冷,气势冷冽。

通判咽了口唾沫,拱手道:“知州容禀,这厮虽然罪不容诛,但他治军却是极好的,在军中颇受爱戴,此时若是杀他,难免会生出乱子!”

“哦?竟有此事!”王冈抬眼看向那通判,气势收敛,似笑非笑道:“那依通判高见,该如何行事!”

“不敢,不敢!”通判连连摆手,沉吟道:“依老朽愚见,此时平叛正是用人之际!知州不妨将其罪名暂且记下,允其戴罪立功!”

“不错,所谓使用不如使过,通判之言,实乃老臣谋国之言!”另一官员也立刻出言附和。

王冈不置可否,看向众人缓声道:“尔等皆是如此想的?”

众人神态各异,有认同的,也有不满的,但不知道王冈是何态度,皆不敢表态。

“我不这样认为!”人群中的一个官员扬声喊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哪有什么戴罪立功!”

王冈闻声望去,问道:“谁说的?”

众人纷纷散开,露出一个清瘦的年轻人,那人一脸坚毅的走出人群,昂首道:

“刚才的话是我说的!我生平最是讨厌那些动不动就让人大局为重、从长计议的话!无论什么理由,不管多么堂皇,都是妥协!”

“胡闹!你懂得什么!此事当以大局……”通判见这人出来反驳,当即就出言呵斥,刚顺嘴要说“大局为重”,却刚好应了对方的话,连忙止住话头。

有好几个人,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这让通判更加尴尬了!

王冈不同,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就没笑,只含着笑意,看向那年轻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身居何职?”

“下官江望,现为司理参军!”

王冈颔首道:“你说的很好!正义、法理不该因任何理由向邪恶者退让!”

通判脸色大变,疾声道:“知州三思啊!”

王冈挥手道:“我便不信大宋的军队,会因一个恶人而叛!来人!”

一声令下,林渔、丁三,连带着那些背叛的军汉一道上前应到。

王冈伸手一指那将领,喝道:“拉去十字大街,斩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一声令下,几人一拥而上,押着那将领就要往外走。

“等下!”

“知州三思啊!”

……

几个文官连忙上前拦在军汉前,转身向王冈行礼道:“知州,兹事体大,关乎沅州安危!还望三思!”

“是啊!眼下外有叛军虎视眈眈,城内百姓已是惶惶不可终日!若是城内再有异动,则大局危矣!”

“还请知州暂熄雷霆之怒,以沅州大局为重!”

……

一众文官纷纷上前劝谏,一个个苦口婆心,语重心长!

他们不明白朝廷怎么会派这么个愣头青来这局势复杂之地!

这里能是意气用事的地方吗?稍有不慎就是一场大祸!

难怪朝廷选官有非地方无以至宰执的传统!不经地方磨炼,又怎知施政艰难!

这位年轻知州,便是其中例子!明显提拔太快了!根本就不懂事缓则圆的道理!

王冈挥手示意众人停下,转头看向一众文官,意味深长道:“你们方才可一直被这这匹夫欺压!怎现在反为他求情!”

众人脸色一时无比难看,通判出身道:“我等受辱事小,然沅州安危事大啊!”

此时那将领已从惊慌中镇定下来,扭头颇为挑衅的瞥了王冈一眼。

这么多人为他求情,他就不信,王冈真敢杀他!为官多年,他太了解这些文官色厉内荏的性子!

他甚至已经想到这小知州的处理方式,大骂他一通,不轻不重的罚了一顿,最终让他将功赎罪!

这样他既保留了颜面,又稳住了局势!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为官之道,不过是妥协和退让!

只要他手中有兵,假以时日,定会让小知州知道沅州究竟是谁说的算!

“哈哈……好一个受辱事小,安危事大!”王冈大笑几声,忽然脸色一冷道:“你等自诩以大局为重,不断妥协!可曾想过,这厮如此跋扈,连你们都敢欺压,那对百姓又会如何压迫凌辱!”

“呃……这……”众人面色有些僵硬,不知该如何回答。

“为官一方,便当庇护一方百姓!尔等眼下已退让到自身难保的境地,又如何造福百姓!”

王冈睥睨众人,振聋发聩的道:“我皇宋江山从来不是靠什么军痞来护佑的!靠的是天下亿万百姓!”

众文官神色俱变,讷讷不敢言!

将领的神色也由轻松不屑,转为惊讶呆滞,最终化为惊恐惧怕!

“知州,我错了!我认罪,我愿戴罪立功!”

他终于意识到这新知州压根就不在乎这些官员,不在乎什么大局,这就是一个纯愣头青,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对准了他来烧!

他尽管手中有兵,有威望,可这人若是死了,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

这他娘的,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

当下再也顾不得颜面,伏低求饶起来!

王冈却连看也不看他,对众人冷声道:“我说过没工夫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们玩勾心斗角的戏码!此次平叛我要的是快刀斩乱麻!谁敢掣肘于我,休怪我不讲情面!”

“知州官威深重!我等不敢轻犯!”通判脸色严肃的道:“不过知州此番肆意妄为,我却要上书朝廷的!”

“无妨,你只管上书!”王冈神色淡然,随手拿出一个银章道:“若是嫌中书通传太慢,便用我这密鉴,可直达官家御案!”

众人神色又变,看向王冈的眼神都变了!

这东西即便是天子近臣也不是人人都有的!但能有它的人,无一不是简在帝心之人。

可这年轻的过分的知州,分明是去年刚科举及第的!怎么会如此得官家信重,没见熙宁三年的状元叶祖洽还在自生自灭吗!

可惜这地方闭塞,自去年九月起又是叛乱,连抵报都进不来,根本不知关于他的消息!

那将领也是呆滞当场,这……这是撞到铁板上了!

王冈瞥向众人,淡淡道:“通判有监督知州之责,自可弹劾本官不法事!但尔等而是本官幕属佐贰,当尽心辅佐!”

“唯!”众人齐声行礼,小胖子和江望二人,更是满眼崇拜!

“十字大街,高搭刑台,我要公审此獠!”一语说罢,王冈转身往后衙而去!

“是!”众人对他背影行礼。

待其走后,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无奈苦笑,这新来的知州,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处的啊!

性格霸道,为人刚愎,做事更是独断专行,不听劝告,可他还偏偏得天子重用,这让一众佐贰官很是无奈!

沅州在他治下会怎么样,不知道!但他们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了!估计真会被驱使如吏!

不过好在他肯定不会久留的,以他的身份,估计那些蛮族只要一被安抚,就会被调回京城!

“知州既有命令,那便赶紧行事吧!”签书公事吩咐了一声,众人尽数散去忙活,他看了眼通判,叹息一声道:“眼下还需征召各衙衙役前来,以防万一!”

通判摇头苦笑:“动乱一起,又能有什么用!”

“总好过没有啊!”签书也是一声苦笑,心中暗道,谁让咱们摊上这位爷了呢!

后衙。

王冈换上了官服,佩戴上各种配饰,其中还有条银鱼挂饰,这是临行前赵顼特赐的。

门外的林渔等到王冈出来,一见面就惊讶道:“这朝廷的官服,莫非都是按知州为样子做出来的!真是羡煞人也!”

王冈大笑摆手道:“林校尉奉承我了!”

林渔赞叹道:“我曾听闻人说狄武骧相貌好,乃是大宋人样子,不过却无缘相见,但我以为他便是再英俊,也不过知州这样子了吧!若是再好看,我也想象不出了!”

“哈哈……”王冈开怀大笑,拍着林渔肩膀道:“老林啊!你这人就是坦诚,能不掩己过!”

“嘿嘿,我这人脑子笨,不敢在知州面前不懂装懂,免得闹出笑话!”林渔脸上堆笑,道:“就像今天这事,我就没看懂,按知州以往作风,不应该敲打收服那统制吗?怎么这次这么激烈!”

王冈神色转淡道:“我们进城之后,一路走来,城中百姓因徭役,捐钱,多有怨愤之色!我担心蛮族还未打来,这次百姓先乱了!”

“所以,知州这是……”

“借他脑袋一用!平息民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沅州,十字大街正中,一座高台拔地而起。

城中百姓皆不明所以,纷纷围观至此,小声议论。

高台四周的衙役也不驱赶他们,任由观看,还帮忙维持秩序,免得造成踩踏。

百姓一看这架势,是有热闹要看啊!纷纷呼朋唤友去了。

大宋百姓素来爱看热闹,但蛮族叛乱把他们吓的终日惶惶,哪也不敢去!又加上被官府盘剥,逼着去服徭役,心中更是苦闷,这一听说有热闹看,立刻聚拢起来,把十字大街围堵的水泄不通!

随着高台搭好,一个全身盔甲的武将被押了上来。

众百姓顿时惊了,怎么是个官儿?这官儿难不成犯了什么罪?

“这好像是指挥使司的大官!”

“没错,就是他,他去我们酒楼里吃过饭!”

“那他这是怎么了?昨日还见他领兵巡视城墙呢!”

“哪谁知道!反正不抓我们就好!”

……

一众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其中有人见到这状况,连忙转头向军营跑去。

过了片刻,又涌过来一队衙役,将高台团团围起,隔开百姓,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些衙役心里也苦啊!好端端的怎么把他们征调来了,百姓不认识台上这人是谁,他们可是认识的!

这位麾下可是有这军队的,这要是生了乱子,那该如何是好!

平日让他们欺负欺负老百姓还成,可让他们应对那些厮杀汉,他们哪里敢!

可这又偏偏是州衙的命令,让他们保护新知州的安全!

他们有心拒绝,却又不敢,只能在心中暗骂这新来的知州不晓事,任性胡为!

“当!”

就在众人或是好奇,或是惊疑之时,一声铜锣声响传来,跟着便听人呼喝:“知州驾到,闲人回避!”

百姓人群一阵慌乱骚动,便听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不要急,不要慌,慢慢来,别伤着!”

这人说话声量不高,却极有穿透力,轻轻的一句话,却能让一众百姓都听清。

众人也都下意识的减轻了动作,让出了一条路,接着便见一位年轻英俊,身穿官服的人,走到高台正中。

“诸位父老,在下王冈,乃沅州新任知州。”

“哎呀是知州老爷!”百姓大惊,连忙就要行礼。

“诸位切勿多礼!”王冈连忙喊道。

众百姓不敢违背,忙又停了下来,便听这新知州温和道:

“今日恰逢其会,得以与诸位见上一面,也算是混个脸熟了!日后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的地方,大家也免得骂错了人!”

王冈语气随和,不打官腔,上了便让众人心生好感,甚至还有好几个妙龄女子看着他的笑容,脸颊通红,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随着他后半段话说出,众人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哪见过这样当官的,人家大老爷都端坐衙门中,一年出来不了两次,生怕损害了威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这反而让百姓骂你!

“肃静!”林渔上前大喝:“没听见知州老爷在训话!嘻嘻哈哈成何体统!”

众百姓连忙闭上嘴,场中顿时安静下来。

王冈赞赏的瞪了林渔一眼,呵斥道:“这是做什么!谁教你在百姓面前耍官威的!为政一方,便是不能造福乡里,也不能行那害民之政!若是做错了,难道还不能让百姓骂两句解解恨吗!”

林渔大惭,被骂的掩面而去。

一众百姓爽了!这是来了能主持公道的好官啊!听听他说的多好!做错了,可不就该挨骂吗!

还把那个一看起来,就没少干欺压百姓的坏官给骂走了!

这是正义战胜了邪恶啊!

“知州威武!”人群中不知谁率先喊了一句,跟着一众人全都跟着大喊起来,声动九霄。

州衙里的一众文官,见到这幕场景都是震撼不已!

别人为官多年,勤勤恳恳的干上几任,为百姓做了无数事,也差不多才有这么高的声望吧!!

怎么到你这,就这么三言两语,屁事没干,就达成了!

那些年纪的官员,还在一边震惊于百姓的声势浩大,一边疑惑王冈方才在州衙里不是这么个处事态度啊!

那叫一个强硬,那叫一个霸道,怎么到这里全都变了呢!

心中有惑,便想找那些老前辈解惑,扭头一看,却见几人正在奋笔疾书,神色虔诚,就跟自己当年准备科举时似的。

凑过去一看,只见他们正在纸上记录王冈的言行,难不成他们要借此弹劾知州?

“这是?”小胖子来到通判身边一脸疑惑。

“啊!这……”通判下意识的将纸笔往身后藏去,但见围过来的一众人,知道该看不该看的,估计都被看到了。

索性也就不隐瞒了,将纸张摊开道:“我在记录知州的言行!”

说着看向其他几位同样在记录的人,那几位也是讪讪一笑,摊开纸张。

“是准备弹劾他吗?”小胖子有些不满,但还是压下心绪道:“王玉昆虽然话说的有些浮夸,但这也不足以被劾啊!”

通判苦笑着摇摇头,道:“哪里是为了弹劾?我们记录是为了学习!”

“学习?”几个年轻官员一脸诧异,“这有什么好学习的!”

“学习什么?学他表里不一?衙内一个样,衙外另一个样?”

通判摆摆手道:“昔日我也如你们一般,对此嗤之以鼻,而如今我却是逐字学习!”

“是啊!我听了一会,人家能这么快升官是有理由的!”

“唉!我若是能早些明白这些道理,也不会蹉跎至今了!”

……

几个年老官员一脸唏嘘,看的一众年轻人莫名其妙!

“不过逝者已矣,来者犹可追!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冲一把!”

通判慷慨发言,几人连连点头,然后不管那些年轻人,径直拿起纸笔继续记录下来。

台上王冈几次发言,已经将众百姓鼓动得热血沸腾。

他伸手虚压,众人配合的安静下来。

王冈扬声道:“有道是光说不练假把式!我今日刚到这里便查到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他伸手一指那将领道:“此獠借着修建平叛工事,大发国难财,私吞大家的血汗钱,你们说我能不能饶他!”

“不能!”众人齐声大呼。

王冈又道:“他还强抢民女,将人凌辱至死!你们说我能不能饶他!”

“不能!”众人再次齐呼。

“好!既然诸位父老皆言此獠该杀,那我便将其明正典刑!”

“好!”众人见杀大官,顿感热血沸腾。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人喊道:“我看谁敢杀我家统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喝,打断众人的欢呼,跟着一阵匆忙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传来,如同鼓点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数百甲士大步奔来,气势汹汹。

百姓被其气势所慑,脸色剧变,慌忙后退,生生让出一条道路来。

一众衙役吓的手脚发软,颤颤巍巍的挡在高台之前,拔出刀棍,色厉内荏的比划着。

王冈扫了一眼这群甲士,以他在南下途中跟燕达所学的点兵术来看,也就五六百人。

看了眼一脸狂喜,如见救兵的指挥使统制,王冈有些无语,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勇,这么点人怎么就敢如此跋扈!

没见种家、折家那些人,常年驻守边西边,根系深厚,可见到朝廷来的上官,也是谨小慎微的!

而这帮人,要官职没官职,要实力没实力,怎么就敢这么无法无天呢!凭什么?胆大吗?

王冈挥挥手,示意对峙的衙役们让开路,让这些人近前。

这些衙役顿时如蒙大赦,立刻让开路。

甲士之中为首一人,认真的看了王冈一眼,觉得这人虽然看着年轻,却还是有几分胆识的。

他抬手示意队伍停下,而后独自走到台下,拱手道:“敢问阁下何人?”

王冈不答,文官中有人喊道:“此乃我沅州新任知州,王冈,王知州!”

“属下沅州兵马都监黄义见过王知州!”领兵而来的武将拱手行礼。

见王冈不理他,只斜眼睨他,黄义不禁有些尴尬,又看了眼被押解在台上的上官,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怒气,扬声道:“敢问知州,为何要如此羞辱秦统制?”

见王冈还是不理,黄义上前一步,又大声问道:“敢问知州可知眼下叛乱形势?此时如此对待秦统制何异于自毁长城!”

“便是知州欲处置秦统制,也应该先奏报朝廷,岂有擅杀之理!”

黄义的问话步步紧逼,气势也是逐渐攀升,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意味!

一众百姓听到这话顿时骚动起来,谁都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平叛,这不仅是朝廷的事,也关乎到他们都安危!

可是要说这位知州做错了事,他们又不愿相信!这知州明显是个大好官,好官怎么可能办错事呢!

那些少女更是对黄信怒目而视,这知州一看就是好人,这武夫长的这么丑肯定不是好东西,还敢凶知州,真是可恶!

不仅百姓内心纷乱,便是那些文官也是心中忐忑。

有人为王冈担心,眼下他若被黄义逼退了,那可就成为大宋文官里的耻辱了!有这个污点在,他这一辈子在官场中,都将被边缘化。

而且有这么个上官,日后平叛之事,谁还会听其号令,说不得有人还会当面奚落他,让他下不了台!

也有人气愤王冈不听他们劝告,终有祸事,同时还为这些武夫的嚣张而气愤。

而以通判为首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年纪较大的那些官员,则是目光灼灼的看向王冈,手上握笔悬在密密麻麻的纸张之上,想看看王冈如何应对这种事件。

这些人早看出王冈的不简单了,就他做事的手段,就不是那些循规蹈矩的大宋官员能有!

这人能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从新科进士到牧守一方,绝对是有其缘由的!

然后,他们便见王冈转过身,正眼看向黄义。

他都目光平静,却内含锋芒,直看得黄义心头发虚,本能的回避他都目光,方才开口说话。

“你以何身份向我问话?沅州兵马都监,还是……叛军?”

王冈语气淡然,却内蕴惊天一击!

这话一出,四周顿然噤声,似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便是黄义带来的那些甲士,也是目露惊恐,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哪里想到只是陪上官出来一趟,壮壮声势,怎么就成了叛军!这可是要杀头的!

那些文官也是一滞,怎么说着说着就给人安上罪名了!

通判那些官,神色大喜,忙不迭的在纸张上写下诸位:“先声夺人”,“骇其心智”,“语不惊人死不休”……之类的词汇。

黄义如被雷击一般,惊慌道:“知州慎言,下官自然是官兵,怎会是那些叛军!”

“哦?”王冈一脸玩味道:“王大宋兵马都监职责为屯戍、练兵为主,非军令不得擅出!本官今日刚到,你奉的是谁的令!”

“呃……我……”黄义顿时语塞。

“非令而出,与叛乱何异!”王冈语气陡然转厉,而后瞪向那群甲士暴喝道:“尔等也欲随他作乱乎!”

众甲士大惊,纷纷跪倒,以示臣服。

“哗!”

人群中顿时又响起一阵骚动,一场动乱被他三言两语就摆平了?新知州当真厉害!

王冈目光落到黄义身上,冷冷道:“你可认罪?”

黄义见此状况,顿时冷汗直流,当即拜倒道:“知州容禀,卑职只因与秦统制素来交好,此时问他遇难,心忧不已,匆忙之间,忘记了军规森严!卑职甘愿受罚,只是绝无叛逆之心啊!”

“哼!因私事心急便敢公器私用,调兵出来!足可见你平日何其跋扈!视军规为无物!”

王冈冷哼一声,回首道:“去将军曹判官请来,由他依法来处置此人,免得说我不教而诛!”

“喏!”小胖子主动领命,呼哧带喘的跑了出去。

众甲士见状,眼中闪过不忍之色,只要依军规受刑,那一定会凄惨无比,搞不好还会被杀头!

而自家都监不过是犯了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讲义气而已,竟会落到这步田地。

一时间,甲士们的心里都涌现出“兔死狐悲”的感觉。

王冈看向那群甲士道:“你们可知这位秦统制,一直在吃空饷!”

众甲士低头不言,他吃空饷便吃空饷,与他们又有何干!

“他还克扣你们都军饷,喝你们都兵血!”王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

众甲士则立刻怒目瞪向秦统制,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MD,老子一年下来,各种补贴加在一起,也不过三五十贯钱,你连我这点钱都要贪,简直没有人性!

王冈微微一笑,两个阶层的人,本就是压迫与被压迫者,怎么可能同心协力!

“今日本官于此行军法,便是为了这些被盘剥的百姓,和你们这些军汉!”

王冈提高声音道:“现在证据确凿,其人贪婪成性,罪恶滔天,当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好!”众人齐呼。

王冈一挥袖道:“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砍了一个新建州的地方统制,对王冈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一封奏折的事而已!

原本按大宋的军制来说,一个武将还做不到这么势大的。

但沅州毕竟是熙宁七年才新设立,距今不过两年多,蛮族又素来不安定,这才致使他们做大。

不过毕竟根基不深,一旦如王冈这般豁出去,不管不顾的就是要弄死他,谁又愿意跟他一起送死呢!

一个大官被砍,这让一众百姓看了一场大热闹,近半年的谈资就都有了!

那些军汉,一个个吓的跟鹌鹑似的!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大宋文官之威!

之前是谁说的,这些文官都是软骨头,好欺负,你出来再说一次!

而对于那些文官来说,看到的却不一样,王冈这是立威,如同韩忠献公出征前砍两个武将树立威望一样。

王冈这刚一上任,便对这些武将,砍一个,罚一个,这军中虽还跟他唱反调。

而他现在握住了军权,又是朝廷任命的知州。

这刚上任第一天,便将沅州军、政大权全握在手中了!

好凌厉的手段!

众文官心中不由浮现出,王冈在州衙所说的话:“我没功夫跟你们勾心斗角,玩那些争权夺利的戏码!我要的是快刀斩乱麻!”

起初还以为这只是他的豪言壮语,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入仕一年多,能做到知州的位置,果然不简单!

几个年长的文官,互视一眼,纷纷在纸上记录下自己的感想!

不过转而他们又想到,如若真的面临王冈如今的局面,他们敢这么去做吗?

几人设身处地的,想了想,皆是苦笑的摇摇头。

相比于胆魄来说,手段只是下乘!

王冈再次走上高台,向百姓拱手道:“诸位父老,这害群之马已经被我除掉!我已遣人去抄他的家,所收缴出的现钱就有五千余贯!这还是不算其他财物和地契!简直触目惊心啊!”

“哗!”

百姓们和军汉们沸腾了,这都是他们的血汗钱啊!众人纷纷破口大骂起来!

王冈等了一会,见众人发泄的差不多了,方才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诸位,只可惜这些不义之财,查不出来源,因此我也没办法退还给你们!”

众人一听这话,也都默然,有些失落,说半天终究还是任由他们被盘剥了!

而有些人则是古怪的看向王冈,心想这人是不是要把这些钱给私吞下去。

然后就听王冈继续道:“这钱虽是不义之财,但这些民脂民膏,原本就是为了修建城墙所用,因此我会把这些钱重新用到这些工事里!”

众人一听,虽然我没得到这些钱,但别人也没有得到,心里又平衡了许多!

而那些想的多的人,还是满眼的不信任,钱在你手中,怎么花不还是你说的算,谁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用在工事上!

王冈招招手唤来州衙的判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官和推官,大声吩咐道:“今日我会将查抄的财物移交给你们,你们需要监督每一笔款项的使用,并将具体开支,张贴于城内,并派遣吏员为百姓讲解!

若发现有人在其中上下其手,中饱私囊,给我一查到底!”

两个官一听都懵了,这什么意思?这不是让百姓监督他们吗?

我们虽然只是选人,但也是州府的幕职官,协助知州办事的,属于高阶选人,这也是官啊!

你让我们接受一群刁民监督!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钱是百姓的又怎么样?到了我手难道还需要给他们交待!

我等一生行事,何须给人交待!

“有问题?”

王冈一声冷哼,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两人迅速惊醒,心中那孤傲骨气,顿时荡然无存。

“没问题!我等一定事无巨细,妥善处理!”

王冈点点头,又对百姓笑道:“诸位若是对账目开销有不解、疑惑的地方,还请指出!我会让相关之人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好啊!”

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都听明白了,这是让他们监督这些官儿做事!

从小到大,稻子熟了几十次,向来都是官儿管着他们,他们何曾想过有一天他们能反过来管着这些官了!

许多人都激动的不知所以!

而那些文官脸上则都是不以为然,欲言又止的神情!

一群愚民能懂得什么!都觉得知州这般胡闹,肯定会出乱子的!

“有人会觉得你们没读过书,你们不懂得那些书上的道理,因此你们就是愚夫愚妇……”

众人听到王冈这般说,大多都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去,然而却还有一些眼睛发亮,目光灼灼的看向他!

“但,我不这样想!”王冈铿锵有力道:“我相信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在你们的目光之下,一切蝇营狗苟、阴私算计都将大白于天下!”

“知州威武!”

百姓们只觉得血脉喷张,激动的大喊大叫,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高喊起来:“这是青天大老爷啊!”

众人仿佛找到发泄口一般,齐齐高呼“青天大老爷!”

在场官员神色全变了,军、政之权,民众爱戴,一日之间全都有了!

王冈享受了一会欢呼声,又正色道:“诸位父老,我虽有心让大家安居乐业,然现有叛蛮于外,如剑悬于我等头上!因此还是需先将防御工事建好!此时还需劳累诸位!”

“无妨,此关乎我等安危,自当效力!”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

众百姓连忙应是!

王冈又道:“我虽查抄了那贪官之家,全数用于修建工事之上,然这点钱怕还是力有不逮,届时怕还需诸位慷慨解囊!”

众人闻听此话,气氛顿时就有些冷了下来,有道是善财难舍,谁愿意平白将自己的钱财捐出来,更何况之前已经弄过几次了!

尽管这官不错,但是要让他们再花钱,也足以让他们犹豫不决。

这时人群中一人又叫道:“我同意,若是城墙修不好,届时蛮人打进来,别说钱,连命都难保!”

众人恍然,跟着响应起来。

文官们再次目瞪口呆,这意思是百姓们的徭役还要服,钱也还要交!换个说法,就让这些百姓感恩戴德起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在百姓面前刷完一波声望之后,又拉着众文官开了一个会,主要是了解沅州目前的状况。

了解清楚之后,王冈皱了皱眉,从设立沅州开始,这政务办的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既没有什么大的错漏,也没有什么亮眼之处。

而在上任知州死后,这些佐贰官,也只是萧规曹随,整体充斥着佛系。

说起来,若不是那姓秦的统制及时夺权,估计还真让那些蛮族杀进来了……

这么一说,不禁让王冈产生一种反派竟是我自己的感觉!

可不是,人家一员武将危机关头力挽狂澜,拯救沅州于水火之中,后来无非是恃功自傲了些,对权力欲望太强了些,对金钱贪污了些……

可这难道不是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吗?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知州之位宁有种乎!别人坐的得,我便坐不得?

贪污之事更好解释,费了那么大的劲,立了那么大的功,我便不能享受享受!

这么一想,王冈也觉得他冤得慌,可是没办法啊!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你身为手下,握有重兵,还有点嚣张,不弄死你,他害怕啊!

更何况,他可不想日后攻打蛮族的时候,来个跟他唱反调的!

哎呀,你瞧这事闹的!弄得自己像是那不能容人的上官似的!

搞不好,还会背骂名呢!

不过他也不怕,真不行,他也去喊一声:“东华门唱名方为好男儿!”

在跟一众官员聊过之后,王冈也懒得搞出什么改革,他这次来是为了协助章惇的!混完功劳他就走,政务上的事,还是留给后来者吧!

主意一定,王冈又拿出公使钱,请大家去酒楼喝酒。

这就是一种暗示,告诉众人他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只要好好办事,自己不会妨碍他们升官发财的!

几个老油条瞬间秒懂,当即响应,吆喝着要为王冈接风洗尘。

沅州目前虽然局势紧张,但这并不影响高端酒楼的营业!无非是价格贵了些!

当然大家对涨价并不在意,反正花的是朝廷的钱!

王冈对于这种行为表示很赞!用公家的钱,来做自己的人情,简直美滋滋!

一行人落座之后,王冈率先表明态度,今日主要是为了联络感情,方便日后能齐心协力,为官家、为朝廷更好的出力!因此不谈公事!

众人也是纷纷响应,大赞知州平易近人!

待酒菜上后,众人先举杯敬王冈,为今日没能去码头迎接他而道歉。

王冈摆摆手示意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举杯喝酒,众人也跟着满饮杯中之酒。

唯独林渔看着这些人暗自叹息,自家这位爷说不放在心上,你们就信?他难道不能记在纸上?还是年轻啊!

一群人喝完酒后,小胖子早就对王冈这一年发生的事,大为好奇,一直没找到机会去问,见此时正是良机,便凑身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玉昆……”

话一出口便觉得气氛不对,扭头看向那些神色古怪看着他的人,茫然道:“怎么了?不是玉昆说今日只联络感情,不谈公事吗?”

众人慌忙扭头干笑,王冈则是点头肯定道:“正是如此!”

小胖子喜笑颜开道:“玉昆,你中了状元之后,去干什么了?我离京离的早,只听人说,你去岭南了!你怎么又成知州了?”

王冈云清风淡道:“在岭南呆了一段时间,凑巧立了点功,回京后蒙官家赏识,让我暂代这知州之职!”

这说法说得太平淡了,众人听得不过瘾,正想追问,忽听林渔道:“什么叫立了点功?你那是把交趾给灭国了!”

众人一听,大为惊讶,纷纷对林渔追问起来。

林渔也不推辞,当即添油加醋,言语激昂的说了起来,把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期间还夹杂着王冈谦虚的声音,诸如:“侥幸而已!”,“没那么夸张!”,“当时没多想!”

对于林渔的表现,王冈很是满意,自己的牛,还是让别人来吹,才有意思。

一场酒席散后,王冈站在酒楼外,想看看有没有人准备安排第二场的。

结果这帮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如同在看一个绝世凶神一般!

眼见众人都不识趣,王冈只能醉醺醺的告辞!

众人望向他的背影,心中触动很大!

这绝对是个狠人!

身处险地还敢搞事,难怪皇帝会把他派来!

同时又觉得相比于他在交趾干的事,上任第一天斩杀一个武将立威,这根本就不叫事!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第二日一早,王冈处理了一些公务后,又去往军营。

军营在知道他到来之后,立刻列队相迎。

王冈看着这些有些惊慌的士卒,也没有废话,直接将秦统制所犯的罪行讲述了一遍,并表示此事到此为止。

这话刚落,就明显听到一阵松气声,王冈似笑非笑的扫了一众武将一眼,将众人看的心虚不已,而后提出让先前的副手暂代统制一职,具体人选由朝廷安排。

“卑职许良绝不负知州所望!”一人大喜过望的对王冈行礼,虽然说是暂代,但谁会愿意来这破地方,跟他抢这个职位?

现在他几乎就可以确定,要不了多久,他头上的“暂代”就会被拿掉。

王冈点点头,没有太在意,以大宋管制的尿性,副手跟主官肯定是不对付的!只要把他提上来,原来统制的心腹必将遭到清洗。

他也不用操心,用谁不用谁?会不会遭到背叛之类的问题。

而后当着士卒的面,提出要求,缺额必须补齐,克扣军饷之事绝对不许再发生!

许良立刻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将之前的不良风气,一扫而空,坚决杜绝喝兵血之事再发生。

士卒们闻言大喜,纷纷叩胸大喊:“知州威武!”

王冈也是一脸笑容的保证,只要在平叛之时,奋勇杀敌,就一定会为他们给朝廷表功,届时升职加薪不再话下!

军营中顿时欢呼一片!

而此时的荆南,知府官邸中,章惇的发妻张氏,疑惑的看着独自发呆的大女儿,总感觉她最近似有心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荆南的春天来的要早一些,知府官邸后院的小花园里,已经开满了各色的花朵。

这个园子是章惇特意为女儿打造的,各处布局充满了巧思。

章若坐在花园里的小秋千上,看着一朵小花,不知在想些什么,静静的发着呆。

时间仿佛静止,花园的一切,犹如一幅绝美的画卷一般。

暖阳和煦,百花斗艳,佳人淡雅如菊,如诗如画。

几个孩童嬉闹跑来,一见到花园中的这一幕,立即顿住、噤声。

他们倒不是不忍打破这幅绝美的画卷,纯是怕画里的人。

为首的章择对几个弟弟使了个眼色,一众人正准备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可最小的章援却直接冲进花园中,开心道:“大姐,我推你荡秋千吧!”

“滚!”章若眼皮都没抬一下。

“哎!好勒!”还没跑到近前的章援,脚下不停,直接转了个圈跑了回来。

“快走!”章持轻喝一声,几人顿做鸟兽散。

直到跑出去一大截,几人方才停下,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章持回头望了一眼,愤愤道:“大哥,我等堂堂大好男儿,怎能畏她一介女流如虎!”

老三章授点头道:“二哥说点对!若让别人知道,岂不耻笑我等!”

“反了她!”章援奋臂疾呼。

章择赶忙捂住小兄弟的嘴,回头望望,轻叹口气,对几个弟弟道:“要不还是忍忍吧!她年龄大了,要不了几年就要嫁人了!”

“谁会娶她啊!”章持斜睨兄长,不可置信道:“瞎啊!”

章授也附和道:“就是,前几日有别家夫人来拜访,还夸她长得漂亮!我笑死!”

章持点头道:“她在外人面前,惯会伪装!”

章援挣扎出大哥的魔爪,高叫:“反了她!”

“你们要反谁啊?”张氏款步而来,似嗔似笑的扫了几人一眼。

四兄弟连忙行礼:“母亲!”

张氏虎着脸道:“今日功课可曾做完?又出来疯玩,若让你们爹爹知晓,仔细你们的皮!”

几人如临大敌,惊慌道:“我们这就去!”

说罢,一溜烟的跑了!

张氏无奈的摇摇头,向前走去,来到花园,便见到神思不属的女儿。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看到女儿这副模样了!作为过来人,她自是知道女儿这是什么状况,只怕是有了心上人了!

张氏想了想,走上前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又伸手拍了拍,章若方才惊醒,连忙起身叫道:“娘亲!”

“你这几日是怎么了?”张氏笑吟吟问道:“也不见你如往常那般玩耍,终日发呆,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没有……”章若连连摆手,又怕张氏继续追问,赶忙转移话题道:“娘亲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张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佯装认真道:“前几日来我们家的那位夫人相中了你,想替他家公子攀门亲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事……”

章若一听,脸色大变,急忙叫道:“娘亲,我不嫁他!”

“别急着拒绝啊!我可听说她家公子的相貌、品行都是俱佳的呢!”张氏嘴角噙笑。

“那我也不嫁!”章若不假思索的拒绝。

张氏一拍手道:“那怕是麻烦了,人家去找你爹爹提亲了,只怕你爹爹已经答应他了!”

“啊!”章若脸色顿时惨白一片,目光闪过一丝决然道:“我找爹爹去!”

说着就要往外跑,张氏一把拉住她,呵斥道:“别胡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章若挣脱不开,焦急道:“我不要嫁给那什么公子,我要嫁给王……”

话到此处,她忽然顿住,望向张氏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当即知道上当了,连忙找补道:“我要在家陪伴爹娘一辈子!”

“嘁!”张氏嗤笑一声,揶揄道:“你要嫁给王什么啊?莫非是哪位大王?”

“哎呀,娘亲!”章若娇羞不已,跺脚嗔怒。

张氏笑道:“跟娘亲说说,这是看上哪位才俊了!娘亲帮你去看看人品如何!”

“哎呀,没有的事,不跟你说了!”章若羞臊不已,转身欲走。

张氏回想了一番,近日上门拜访的过的人,重点排查了一下,姓王的年轻人,几乎没有多想,立刻就想到了一人。

“你不会是看上了王玉昆吧!”

话一出口,便见章若身形一颤,站在了原地,张氏哪还能不明白,缓缓思索道:

“这人倒是不错,状元出身,还立下大功,是个有本事的人!我记得之前王相公提过这么婚事,只是后来作罢了!

你要是真对他有意,我去跟你爹爹说说,让他去探探口风,如何?”

章若想到那人当日跟她说话的神情,虽未说明,但意思已是很明显了!只怕爹爹一提,那人就会立刻同意下来。

想到这里,她脸色又是一红,羞涩道:“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听娘亲的!”

张氏撇撇嘴道:“现在怎不说要陪我一辈子了!”

“哎呀,讨厌!”章若娇嗔一声,跺跺脚,捂着发烫的脸颊,扭身跑了。

入夜。

章惇回到官邸,张氏服侍他更衣,而后帮他布菜吃饭。

待章惇吃的差不多时,张氏方才开口问道:“之前上门拜访过的王玉昆,这人怎么样?”

“不错!才学、武功俱是不俗!”章惇夸赞了两句,像是被挠到痒处一般,干脆放下碗筷,赞赏道:“更难得的是他的品味和眼光,一眼就看出我那幅画的妙处!”

“谁问你这个了!”张氏端过一杯饮子给他,笑道:“我是想问他品行如何?”

“你问这作甚?”章惇狐疑的看着妻子,半晌恍然道:“你不会是想给你娘家亲戚说媒吧!我告诉你啊!想都别想!”

“啪!”

张氏一掌拍在桌上,怒道:“章子厚,你把话说清楚,我娘家人怎么就不招你待见了!”

“没有,没有!”章惇连连摆手,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娘家人不好,是王玉昆的品行太好了!”

“什么意思?”张氏一脸好奇。

“她这姑苏就有个舍生取义的名号,到了京城名气就更大了,百姓皆说他好话,彷如当世大贤!然后就是邕州……”

章惇将王冈多年积累下来的好口碑全说了一遍,听得张氏眼中异彩连连,吃惊道:“这么厉害啊!”

“所以你看你娘家人有谁能配得上他!”章惇摇摇头,拿过饮子来喝。

张氏若有所思道:“那把咱们女儿嫁给他怎么样?”

“噗!”

章惇一口饮子喷了出来,惊怒道:“什么?不行!想都别想!”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章惇这么大反应,张氏连忙上前,一边帮我拍背,一边问道:“怎么了?你方才不是把他说的千好万好吗?”

章惇猛烈的咳嗽两声,连眼泪都咳出来了,长呼了口气,摇摇头道:“他便是再好,那也是不成的!”

“这是何道理?莫非这王玉昆貌寝?”张氏有些诧异,怀疑是不是因为王冈长的丑,但一想且不说自己女儿能看上人家,单说他能中状元,那也代表他相貌是经过大宋官方严选出来的,怎么会丑呢!

“不是相貌的问题!他相貌倒是不差,即便老夫年轻时,也只能险胜他一分!”章惇摆摆手,这种事稍一打听就能知道,若是撒谎,少不得会被找后账。

“呸!一把年纪也不知羞!”张氏啐了一声,又疑惑道:“既然他品行才学,相貌家世一样不缺,那你为何不同意?”

“这……这……”章惇结巴半天,搜肠刮肚也没找到王冈明显的缺点,可一想到自家精心种出来的娇艳花朵,要被别人连盆端走,心里又是说不出的难受,干脆胡搅蛮缠道:“我与王玉昆兄弟相称,你这是乱了纲常!”

“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们非亲非故的,乱什么纲常!”

张氏拍打他一下,呵斥道:“再说王相公当初还要给两人说亲,哪里不妥了!”

章惇闻言,眼前一亮,大笑道:“正是此理,当初相公保媒,是那王玉昆有眼无珠,看不上咱家大姐的!

现在又岂能把大姐许他!若让人知道,还不得以为咱章家女儿嫁不出去了!上赶着嫁他王玉昆!这事不妥!”

张氏又问:“那你觉得谁妥?”

“谁都不妥!”章惇脱口而出,忽有觉得这样说不好,赶忙找补道:“我的意思是咱家大姐还小,且等几年看看再说,说不得会遇到更好的!”

“哼!你把那王玉昆都夸上天上去了,在你眼中都配不上你那宝贝女儿,还有谁能配的上!”

张氏冷哼一声道:“你便把她留着吧!留到失期才好呢!”

章惇赔笑道:“不至于,不至于,若是失期寻不到好人家,我便养她一辈子!”

“呵,说的好听,那大姐一辈子就被你毁了!”

张氏起身推着章惇就往外走,冷笑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章子厚我告诉你,你那女儿看上人家王玉昆了!”

“什么!”

章惇如遭雷击,在房门外呆愣住,半晌才颤抖嘴唇问道:“你说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呵,还什么真的假的,你没见自那王玉昆登门拜访之后,大姐这些时日就总是发呆出神!我今日亲口问出来的!”

张氏将门一关,冷笑连连:“你想留人家,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

章惇失魂落魄的回到书房,回想着妻子的话,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他记得王冈来的那天,他一直陪着啊!怎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会被他偷了家!

难不成是在他如厕之时,可就那么点时间,怎么就能把女儿的心给勾走?

这厮定是此道老手!断不是个好东西,不能看着女儿受骗!

可是又怎么才能阻止呢?

章惇一时没了头绪。

翻了个身,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胸口发堵,左右睡不着,索性起身,拿剑在院中舞了起来。

此时再想到王冈,只觉得面目可憎,恨不得一剑将他捅死!

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想做我女婿!贼子可恨,该杀!

……

江宁,半山园。

王安石看完王冈的来信,哑然失笑。

王雱在一旁看着,好奇道:“玉昆在信中说了什么有趣的事?”

王安石将信递给他,笑道:“之前我欲给他与章家大姐儿说亲,被他所拒!现在反倒主动求了过来!”

“哦?”王雱接过信看了起来,看到最后大笑起来,道:“大人,以玉昆的性子,只怕是见过章家大姐了!我之前便听人说起过,章惇女儿长得极美,有倾国倾城之貌!”

王安石皱眉道:“娶妻当以贤良为重,岂能䏙于美色!”

“大人,少年慕艾实属常事!”王雱不以为然道:“再说章子厚的女儿又怎会不知礼呢!”

王安石恍然:“倒是我想差了!既然玉昆有意,依我看这门婚事,倒也是一桩良缘!”

王雱摇头道:“大人,只怕你还是想当然了!我可是知晓,章子厚对这个女儿可是极尽宠爱,可谓是有求必应!依我看玉昆有意,人家却是未必会同意!”

“岂有此理!”王安石不悦道:“玉昆人品才学俱是一流,胸中更有大气魄,他章子厚若是连玉昆都看不上,哪里去寻更好的!”

王雱似笑非笑道:“依稀记得小妹出嫁时,大人彻夜……”

“好了,好了!”王安石连忙挥手打断儿子翻旧账的行为,思量道:“如此说来,替玉昆写的这封信,还当仔细琢磨一下!”

……

燕子坞。

慕容博也收到了王冈的信,刚一打开,抬眼扫到开头处的“姊兄”二字,手上顿时就是一抖。

以这厮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性子,平素跟他匹夫长,匹夫短的,有事相求,才会叫声姐夫,今日却是连敬称都整出来了,可见事很大!

他有心不看,却又怕王冈事后告状,犹豫再三,还是咬牙看了下去。

直到看完方才松了一口气,不算什么大事,就是被人隐晦的威胁了,担心家人都安全。

慕容博收起信,转身找到正在指挥丫鬟们收拾行李的王夫人,将事一说,不想王夫人顿时就急了。

“什么?有人威胁冈哥儿!快,你快去把那人给杀了!”

慕容博一脸懵,无奈道:“人海茫茫,我杀谁去啊?再说,那人也不一定是对他不利呢?”

“那现在怎么办?”王夫人焦急道:“我告诉你,冈哥儿要是出了意外,我不会放过你!”

慕容博:“……”

这关我什么事?

“不是,冈哥儿信里的意思是让我们帮他照顾好家里人,免得对方借此威胁他!”慕容博试探道:“要不你就别去京城了,留下来指挥那些庄丁保护她们!”

王夫人拿过信,狐疑的看了两遍,方才确信,一挥手道:“不用那么麻烦,把她们全带走!”

“啊?”

“有问题?”

“呃,没,没!”慕容博强颜欢笑。

而在此时的沅州城外,王冈见到了一具绿巨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日,王冈安排好城中的一应防务,便带着林渔几人出城视察。

如今内部问题已经解决,无论是州里的文官还是武将,都被他收服,不管他们是出以何种目的,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而这些对于王冈来说,已经足够了!

既然内部已安,那眼下主要的问题便是攘外,对于这些蛮族的情况,除了公文上的一些信息,其他的还是两眼一抹黑。

因此他觉得有必要去亲眼看一看。

当然在他做出这个决定后,受到了很多阻挠。

大家都意思很明白,我们已经失去一个知州了,不能再失去一个了,不然朝廷就该怀疑我等了!

而且你初一上任就这么卷,让我们很难办啊!

然而王冈又怎么会在意他们的想法,不能深入一线,这个官还做个屁啊!你们当我是那些官啊!

这些人的劝阻,不仅没起到效果,反而让王冈联想到那些阻碍皇帝出宫的奸臣们,当下不管不顾,执意出城。

一路出城,不少百姓见到他都热情的打招呼,王冈也是笑着回应,费了半天劲方才出了城。

王冈琢磨着下次若是遇到急事还是坐在马车里方便些,没办法,太受群众拥护了!

出了城外,由熟悉当地蛮族的向导领路,纵马疾奔,跑了许久,遥遥看到一片森林。

林子很茂密,树木接天连地,便是连远处都山丘都被覆盖。

向导指着森林道:“知州,那些蛮人就居住这这里!”

王冈啧啧称奇道:“这林子里阴暗潮湿,还时常有毒虫野兽出没,有甚好住的!”

向导神色古怪,忍了半晌才道:“他们原先也不喜住这里的?”

王冈看着林子,随口道:“咦,既然不喜,那为何放着外面不住?难道是嫌弃太阳太晒了吗?”

向导一阵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为什么住林子?还不是被你们官兵打的吗!

林渔望着森林也是咂舌,忧虑道:“知州,这帮蛮人若是缩在林子里不肯出来,只怕是不好打啊!”

“好打不好打,打过再说!”王冈无所谓的摆摆手道:“若是真的不好打,一把火把这林子烧了就是!届时他们想出来都出不来了!”

林渔眼前一亮,笑道:“知州英明,既如此,我们现在就烧了这鸟林子!也省得麻烦了!”

王冈摇头道:“如此太有伤天和了!还是先礼后兵的好!说不定他们愿意降呢,也少造些杀孽!”

“知州仁慈!”林渔拱手行礼,一脸敬佩道:“不愧是儒家弟子,言谈举止间,皆是仁恕之礼!”

“哈哈……没那么厉害!我也就是三教归流而已!”王冈摆手自谦起来。

向导一脸懵逼,这哪来的两个活阎王啊!

这真要一把火烧下去,林子里除了那些蛮族,还不知有多少生灵要葬身火海,能随口就说出这个法子的人,能是称的上仁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等向导多想,王冈又催促着去林子近处看看。

“这是要寻找放火点吗?”

向导心中狐疑,动作上却是不敢犹豫,带着两人直奔过去。

到了林子近前,王冈还没来得及观察,便见一个身材高大,体型膨胀,浑身发绿的人跌跌撞撞跑出林子。

那绿人看到王冈几人,先是警惕,继而眼中又闪过惊喜之色,闷声道:“可是宋军?”

林渔上前呵斥道:“沅州知州在此,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人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轰然倒塌。

“哎,你怎么了?”林渔见状,连忙就要上去查看。

“别碰我,我身上全是毒!”那人剧烈的喘了几口气,发出破风箱的呼哧声,强撑着道:“我奉章相公之命,潜入蛮族之中,查探……”

王冈陡然想起在荆南时,章惇与他说怀疑蛮族被人有人指使,因此还派人进入其中打探,眼前这人,显然就是章惇派去的探子!

王冈皱眉看着探子身上的伤痕,还有那异常膨胀起来的身躯,以及全身泛出的绿色,显然都是蛮族的手笔。

“我知道这些,你直接说查到什么了!”王冈怕这人撑不住死了,不敢让他继续耽搁下去。

那人喘匀了气道:“蛮族背后有个擅长用毒的帮派支持,他们正在帮蛮人炼制毒物!”

王冈眼睛一眯,开口道:“可是星宿派?”

那人露出一脸茫然之色,摇头道:“我不知什么门派,只知他们用五毒虫制作毒物!”

“你继续说!”王冈微微颔首,沉吟起来,提到用毒,他本能的想到丁春秋,可细一琢磨却又觉得不可能。

丁春秋远在西域,怎么会跑到湘西来,更别说他一心要搞的是逍遥派的武功,又怎么会支持蛮族作乱!

更何况,此地本就水泽茂盛,毒物无数,当地出现一个用毒门派也不稀奇,未必都要跟星宿派挂上勾!

“我在蛮族之中,发现这些神神秘秘的人,便潜入打探,发现他们正在炼制毒物,一时不察,被一个小姑娘发现踪迹,因此被抓!”

探子边喘息边从肋下撕开一块皮肉,从中摸出一个小圆筒,面色平静道:“这是我画下的蛮族地图!”

王冈抬手一抓,圆筒飞到他近前,随着他手中连动,一张纸条从圆筒中飞出,展开在他眼前。

众人被他这神乎其技的武功,骇了一跳,便是林渔也是赞叹:“知州这武功又有精进啊!”

王冈手下纸条,看向那探子道:“你还能撑得住吗?我带你回去养伤!”

探子摇摇头道:“没用的!他们给我下的药,很是邪门,一时半会死不掉,却深入骨髓,根本驱逐不了!”

林渔皱眉道:“好险恶的用心,这岂不是让你日日受这毒害之苦!”

探子挤出一个笑道:“确实很痛苦,不过好在我把这消息送了出来!也算是值了!”

几人见他一脸笑容,都陷入了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良久之后,王冈涩声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杀了我!”探子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般,笑容不变道:“你看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受够了!帮帮忙剑快一些!”

王冈闭上眼,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探子忽然意识到什么,喜道:“我叫刘二虎,沧州人,家里还有老娘和一个弟弟,上官日有若是有空,帮我问候一下,就说我在外地成了亲,以后不回去了……”

说着说着,刘二虎痛哭起来!铁打的汉子,受尽折磨都忍了下来,此刻却哭的像个孩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把大火,林前的山坡上多了一块墓碑,上书:沧州刘二虎之墓!

王冈使劲的擦着手,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望着林子的双眼泛着冰冷的寒意。

“知州,咱们下一步做什么?”林渔冲着墓碑拱拱手,转过头向王冈问道:“是回去上报情况,还是去林子里看看!”

王冈拿出那张画着线路图的纸条,递过去道:“你去一趟荆南知府衙门,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章相公!”

“哎!好勒!”林渔爽快的接过纸条,忽然发觉不对,迟疑道:“知州,那您呢?”

王冈淡淡道:“能把一条好汉折磨成这副模样,想来颇有几分手段,我去会会他们!”

林渔脸色大变,连忙劝道:“知州,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如此险地,知州金贵身子,万不能亲赴啊!”

“哪有什么金贵身子!”王冈拍拍林渔的肩膀道:“我就是去看看!”

林渔犹豫半晌,咬牙道:“知州,我替你去!”

王冈看向一脸坚毅的林渔,露出了笑容,摇头道:“老林,你轻功不如我,若遇到麻烦估计连跑都跑不掉!还是我去的好!”

“没有这个道理!”

“好了,我意已决!”

林渔还要再争辩,王冈直接做下决断,挥手道:“不用再说了!我得武功你知道的!”

林渔默然,站在山坡上,望着缓缓走去的王冈,重重抱拳道:“知州,保重!”

王冈头也不回的挥挥手,背影决绝悲壮,这让他依稀想到父兄离家上战场的那一幕。

他不禁想到那首诗: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忽然之间,林渔只感觉眼里进了沙子,胸口发堵。

就在他快忍不住的胸中情绪的时候,王冈转身道:“老林,我若是出了意外,这事别告诉我姐,告诉慕容博去!让他转告!”

林渔一怔,不明所以,就听王冈笑道:“他若转告,我姐定然迁怒于他!这辈子他都痛快不了!也省得他知道我死后幸灾乐祸!”

林渔:“……”

我为什么会感觉到悲壮?我瞎了啊!

林渔走到很快,带着向导,打马就走,回到城中调了一艘船,直奔荆南而去。

而这边的王冈顺着刘二虎所画的路线图,一路寻去。

森林里的路不是太好走,地面是一层厚厚的腐殖层,你不知道会从里面钻出个什么东西来。

大树枝干长的横七竖八的,严重干扰了行进的空间,而且有些树枝上还栖息着带有剧毒的小动物,调皮的很!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里的蚊虫,一个个长的跟马蜂似的,挺着狰狞的口器,嗡嗡叫着就扑了上来。

不过这些王冈都不怕,他到《气血洪炉功》早已突破了练皮境,就凭这些小动物还破不了他的防。

一边走一边把这些小动物收入空间,他五感又灵敏,这些毒物根本逃不过黑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往往刚发出一点动静,他就到了。

一路走来,王冈竟然玩出了乐趣,走了不过二三里路,各种毒物倒是收了大半空间,就在他准备把空间清空,重新去捉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人声。

“那厮应该是从这里逃走的!咱们快追!”

“急什么,他身中奇毒,就算让他跑,又能跑多远!”

“你早上还说他快死了呢!结果还让人偷偷跑了!”

“这也不能怪我啊!中了那毒,整日要受那群蚁蚀骨之痛,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便是铁打的汉子也挨不住,那厮硬是撑了三日,谁知道他是装的!”

“你别废话,上面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我们就麻烦了!”

两人一个高瘦,一个矮胖,边走边互相抱怨。

“哎,怎么个麻烦啊?”

“还怎么个麻烦?万虿噬心知道吧?”矮胖那人没好气道:“让你日日都受上一回啊!”

“咦!那么恐怖啊!”

“那是!还有更恐怖的呢……咦,你谁啊!”矮胖那人扭头看到同伴一脸惊恐的表情,终于意识到不对,后退一步怒喝道:“你是什么人!”

王冈笑咪咪的道:“林中偶遇,互相结伴解个闷,兄台何故拒人千里之外!来,我们继续聊!”

“谁要跟你聊啊!”

“我们认识你是谁吗?”

二人异口同声的呵斥。

“诶……二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王冈一本正经的劝道,忽然做恍然大悟状,“二位是不是内向啊?是不是?我跟你们说,行走江湖,内向可不行啊!”

二人气结:“我内向你妹啊!我认识你谁啊!突然蹦出来插话,你不冒昧吗!”

“弄死算了吧!”两人互视一眼,非常默契的达成统一意见。

“好,你过来,咱们一起聊!”矮胖汉子伸手探入腰间的口袋中。

“哎,这就对了吗?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交朋友……哎,你这是干什么!”

王冈开心上前,刚走两步,那汉子伸手扔出一条通体火红的蛇来,直扑他面门,把王冈吓的哇哇大叫,急忙伸手去挡。

两人见状,乐不可支,拍手大笑:“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咦,我的火龙呢!”

矮胖汉子还没笑完,突然发现他精心培养的那条蛇,被那小子抬手一招,竟然消失了!

“小子,你这是什么妖术,快把我的火龙还我!”

“哎呀,没想到二位这么阴险!竟然偷袭我!想要那蛇,好!我还你!”

王冈笑吟吟的一挥手,空间里收集的那些毒蛇、毒虫一股脑的向两人洒去。

两人大惊失色,想退却来不及,被劈头盖脸扬了一身,那些毒物受惊之下,疯狂撕咬,两人边拍打边连声惨叫!

过了片刻两人终于驱赶走这些毒物,脸都泛出紫色了!

矮胖汉子颤颤巍巍的摸出一颗丹药吞下,接着张口吐出一口黑血,脸色恢复了正常,冷哼道:“雕虫小技!”

高廋汉子也哆哆嗦嗦的吃下丹药,恢复之后,喝道:“班门弄斧!”

王冈哈哈一笑,抬手两记火焰刀劈去,刀气擦着二人,劈断身后粗壮的树枝。

“这招又如何?”

二人目光呆滞的回头看看,直接跪倒:“好汉饶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竟然是五毒教!”

王冈听完两人的供述,神色感慨的扭断两人脖子,而后边擦手边思索起来。

五毒教的教主被称作五毒神君,一身武功已臻化境,更兼之善用毒、蛊之术,几十年前便败尽天下高手,于苗疆创立了五毒教。

不过这位五毒神君二十年前突然失踪了,在安稳的过了两年之后,大家意识到教主不会再回来了,于是教派之中,为了争夺教主之位,发生了一次动乱。

最终现任教主蓝枭笑到了最后,为了坐稳位置,还拉拢了在五毒教中根系深厚的何家,将何家的独女何菱奉为圣女,这才平息了内乱。

不过这蓝枭虽是五毒神君的弟子,但他都武功天赋却明显比不上他师父,练了多年也未入一流之境。

但他却另辟蹊径的开创出一系列的毒功和暗器,令人防不胜防!

王冈想了想,所谓毒功无非跟丁春秋差不多的手段!至于暗器,中原武林更是层出不穷!

怎么你就那么勇,敢掺和进宋军和蛮族之间的战事!

真当自己很厉害,没看中原武林的那些门派,都老老实实的!

你以为他们是天性纯良啊!

没收拾你这什么五毒教,只是因为地处位置太好了!荒山野岭,毒物纵横,宋人看不上而已!

不想,你还敢主动来这事!

王冈摇摇头,迈步向前走去,准备会会五毒教的高手,看看他们到底有何倚仗!

顺着胖瘦二人来时的路追溯回去,倒是省得王冈走一段就要判断一下方向,免得迷路。

当然路途之中,还是不忘收集那些毒虫,有多大用不好说,但至少唬人厉害!

又走了一会,正在王冈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细弱的呼救声。

王冈眨眨眼,四周看看,走过去探头一瞧,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美貌少女被绑在树上,衣衫半解,肌肤若隐若现,正在娇声呼救:“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呀!”

“这其中必有古怪!”

王冈搓着下巴,显出身形,盯着女孩边看边思索。

转瞬,一炷香时间就过去了。

“喂!你看够了没有!我嗓子都喊哑了,也不见你来救我!”女孩见王冈只看着却不动,跟呆头鹅似的,以为是哪来的傻子,忍不住呵斥了起来。

“呃……对对对!”王冈慌忙上前,行礼道:“小生林山林守正,此番外出求学,路过此地,不想偶遇小娘子,有如此雅趣!”

女子见王冈上前,刚想缓和一下口气,一听这话,低头看看身上的绳子,当即叫道:“什么雅趣!我这是遇到歹人被绑了!”

“啊!原来如此啊!”王冈顿时一脸恍然,又夹杂着几分羞涩道:“我见小娘子造型很别致,还当是在做什么有意趣的事呢!”

女子为之气结,不知这是哪来的书呆子,强压怒气道:“那你现在知道了!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救我!”

“哦,是是……”王冈连忙挽袖上前,来到近去,刚一伸手,却又突然顿住,喃喃道:“这事只怕还是有些不妥!”

“又怎么了?”女子不耐,抱怨道:“你把我绳子解开就行!”

王冈一脸严肃的摇摇头道:“不行的,我听那些说书先生说,山林野外多有妖媚女鬼出没,她们化做美貌女子模样,专勾搭我们这些书生,好夺取元阳!我见小娘子就很貌美!”

“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是女鬼不成!”女子被这书呆子婆婆妈妈的性子,气的快要破防了!

王冈认真的点点头,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馋我身子,我也不是舍不得这点元阳,只是小生自幼体弱,肾水不足……”说到这,他还露出一个害羞的表情!

“所以鬼姐啊!非我不愿,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谁馋你身子!还有你叫我什么?”女子气急。

王冈却是一脸真诚的说道:“叫你鬼姐啊!我都没活好,你都死了,达者为先,叫你一声姐,也是应该!还有不馋我身子,你一个鬼谁能把你绑起来!”

女子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再说一遍,我不是鬼,也不馋你身子……我是遇到了歹人!”

王冈撇撇嘴,一脸不信,“这荒郊野外的,四处连人家都没有,你专门赶到这里来遇歹人的啊!”

女子神色一慌,没想到这个理由竟有这么大破绽,眼珠一转,解释道:“我与娘亲来拜祭父亲……”

王冈接口道:“咋了?你娘上完坟,把你当祭品上贡给你爹了?”

“你……找死!”女子大怒,直接挣脱了绳子,飞身向那嘴贱的书生扑去。

王冈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闪躲,同时嘴上叫道:“果然是女鬼!这是见我不从,要霸王硬上弓了吗!”

女子羞恼不已,下手更重了,下定决心也给这书生一个教训,可忙活了半天,连踢带打的,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却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

这书生虽然躲的很狼狈,每次恰恰都能躲过她的攻击,女子心里大恨,手腕一抖,一条碧绿色的小蛇出现在她指尖。

青葱细指一甩,小蛇如一柄飞梭般激射而去。

蛇一出手,女子就后悔了,这书生虽然嘴贱,出言无状,但到底罪不致死,而这蛇虽小,却是有剧毒的!

“罢了,就当给他一个教训吧!”女子伸手摸出一颗解药,准备待对方奄奄一息时再给他吃,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说!

然后,她就呆滞住了,亲眼看着小蛇飞到王冈近前的,怎就突然消失了呢!

“不是,我的小青呢?你把我的小青弄哪去了?”女子一脸懵。

“什么小青?长什么样?”王冈作势帮忙寻找。

女子泫然欲泣,看向王冈,突然醒悟过来,叫道:“是你,你会武功,小青被你捉去了!”

王冈云淡风轻道:“鬼姐,你怎诬赖好人呢!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女子跳脚道:“你快还我小青,若是不还,我让我娘杀了你!”

“敢问令堂?”

“我娘是圣教的圣女,杀你不费吹灰之力!”

“哎呀,失敬失敬!”王冈大喜,这么轻松就拿下五毒教的高层人物,简直是大自然的馈赠啊!

见这小丫头好骗,又问道:“那令尊呢?”

少女略一犹豫,昂首道:“我爹是姑苏大户王家的人,人称玉面飞龙王忠!”

王冈:“……”

少女傲然道:“怎么样?怕了吧!”

王冈目瞪口呆的看着少女那依稀有几分熟悉的面容,木然点头!

同时心中大叫:“我滴个忠叔!”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瞬间,王冈回想起许多往事,年少时的过往一幕幕浮现。

在他年少之时,父母早逝,王忠对于他来说,那就是无所不能的人。

他遇到的所有困难,只要告诉王忠,对方都能笑呵呵的把事解决。

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他一度在想,这世间就没有事能难得住他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多年!直到今天,他已近二十,终于有了答案:没有!这世间之事就没有忠叔做不到的!

一个身在姑苏,一个在苗疆,他们是怎么勾搭上的?

这破地方熙宁七年才改编成州,之前还是羁縻州啊!是蛮族的地盘啊!

人家还是最为神秘恐怖的五毒教的圣女,而忠叔一点武功都不会,单纯用个人魅力,把人拿下啊!

都说人越长大,越会觉得父辈的平庸,可时至今日,王冈却对王冈越发敬仰崇拜了!

他莫非就是天才!这世上之事,根本就难不倒他!

恍惚间,王冈只觉得人家王忠才是这世界的主角!

“看你这模样,你莫非认识我爹?”女子见他神色异常,赶忙询问。

王冈木然点头,何止认识,简直太认识了!

女子眼神一亮,当下也不顾寻她那小蛇了,凑过来说道:“你跟我说说我爹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接着神色又有些失落的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他呢!”

王冈心中微微触动,正张口欲言,忽然又想起什么,问道:“你说你是王忠的女儿,你可有什么凭证?”

女子想了想,从脖子下取出一块奇形吊坠,说道:“这是我爹的传家宝,天下间只此一块,是他当年送给我娘的定情信物!”

王冈扫了一眼,确定了,是忠叔干的!这种吊坠忠婶也有一块,说是忠叔的传家宝,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天下只有这一块。

王冈依稀还记得忠婶说这话时,脸上娇羞的表情。

看来这玩意是定情信物不假,至于说是不是只有一块,就有待商榷了!

反正这些年,他见过佩戴这吊坠的妇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嗯……好像林山二婶也有一块……

忠叔,造孽啊!

看着少女期盼的目光,王冈把心中的那口大槽忍了下来,总不好当着人家女儿面,说人坏话。

“忠叔是个好人,为人敦厚仁义,与人为善……”

王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夸他,只能昧着良心去胡编乱造,可那少女却偏偏听得很是认真。

又说了一会,王冈实在编不下去了,转而道:“你想不想去姑苏见你爹啊?我可以带你去哦!”

少女身子陡然后仰,警惕的道:“你不是来游学的吗?怎么又要去姑苏?”

王冈笑道:“我就是说待我游学之后啊!怎么怕我是坏人,把你带去卖了?”

少女认真的点点头,“我娘说你们宋人最是阴险,惯爱骗人!”

“唉!”王冈感慨一声,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叔这都是你做的孽啊!把人家单纯女子都骗出了心理阴影。

“那你自己去好了。到了姑苏,先找人问状元楼的位置,到了状元楼,再找他们掌柜王义,他自会带你找到王忠!”

“真的?”少女一脸狐疑。

王冈失笑道:“你可以呆在人多的地方,让他们帮你找啊!总不能大宋全是坏人吧!”

少女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是个好法子,开心道:“你人还怪好的呢!”

王冈笑笑,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

“我叫何紫烟!”少女笑的很是甜美,娇声道:“蛮族最近出了一个淫贼,祸害了不少女子,我……”

“你就以身为饵,想把那人给钓出来!”王冈笑着接话,“这很危险的!”

“不怕!”少女拍拍腰间口袋,自信道:“我还带了许多宝贝呢!”

王冈哑然失笑,暗叹忠叔怎么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女儿……

手上一抖,放出了那条碧绿色的小蛇,双指捏住七寸,递还给少女,笑道:“还你,收好了!”

“呀!是小青!”何紫烟大喜的接过小蛇,在手上安抚一会,方才收起,而后笑嘻嘻的对王冈道:“我要回去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见我娘?”

王冈心中一动,正愁不知如何开口呢,没想到对方主动提起来,当即笑道:“既然来此,我只当去拜访一下婶子!”

“好哇!那跟我走吧!”何紫烟脸上扬起开心的笑,蹦蹦跳跳的往林子深处而去。

王冈也赶忙跟上,走着走着,突然遇到一处陷阱,好在王冈反应及时,躲过一劫。

“哎呀,林大哥小心,蛮人在这里布置了很多陷阱,稍有不慎就会触发机关!”

王冈点点头,继续跟上,然而越往里走,遇到的机关陷阱就越多,几乎每走一段,就会触发一个。

插满倒刺的深坑,突然飞来的暗箭,绊在脚上的绳子……

各种机关层出不穷,猝不及防,不过都被王冈一一化解,这也看的何紫烟瞠目结舌。

“林大哥,你不会是故意的吧!”何紫烟一脸无奈道:“这些机关,蛮族人布置了好久的!都被你给毁了!”

“呵呵……那我注意点!”王冈微微一笑,施展出凌波微步,步伐与常人走路无异,只是轻若浮萍,便是踩在陷阱上,也触发不了。

果然在后面的道路中,一次机关都没触发。

何紫烟惊奇的看看他,甜甜笑道:“林大哥,前面就是蛮族的营地了,我娘就住在东边那角的小楼上!”

王冈抬眼望去,见到一处清理出来的平地,建了不少木屋木房,隐隐可见人员往来,鸡犬相闻。

“好,带路吧!”王冈正了正衣衫,跟在她身后。

进了营寨,不少人跟少女打招呼,何紫烟也笑嘻嘻的回应。

可以看出,她在这里很受欢迎,单进来之后,王冈就感觉到好几道饱含敌意的目光。

眼下不是挑事的时候,王冈只当做没看见。

不多会,两人到了东角的小楼前的院子,何紫烟笑着说:“你先等下,我跟娘说声!”

说罢,她便跑进了小楼,跟着传来一声大喊:“快来人啊!我把宋人的探子骗了进来!”

王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何紫烟一声大喊,小院中立刻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身穿五彩斑斓异服的人从四面围了过来。

“砰”的一声,院门在王冈背后紧紧关上,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王冈面带微笑的看着这群目光不善的人,目光扫过他们,这些人中,有的手掌泛黑,有的手掌呈现红绿之色,也不知练的什么邪门毒掌。

还有些人,手持着奇形怪状的兵器,有的像钩子,有些像弯刀,还有的如蝎尾,更是不少人直接拿出暗器……

无一例外的,这些兵器上都泛着幽幽的寒光,一看就不好招惹。

“嘎吱!”

小楼上都窗户打开,何紫烟和一位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相貌清冷的妇人一同出现。

王冈暗暗点头,这位颇有高冷范的妇人,想来就是忠……小忠婶了!

没想到忠叔那般粗鄙,竟还喜欢这种调调!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那宋狗,你准备好受死了吗?”何紫烟居高临下的睥睨呵斥。

王冈一脸不解道:“紫烟妹子,咱们刚才不是聊的很好的吗?你还说要带我来见你娘亲,怎么突然就变脸了呢?”

这话说的有些暧昧,以至于那妇人都忍不住看了眼女儿。

何紫烟显然也意识到这点,啐道:“谁跟你聊的很好!我那是见你武功高,跟你虚与委蛇来着!”

“啊?”王冈一脸失落的道:“这么说你也不是王忠的女儿了?”

妇人又扭头瞪她一眼。

“不是的,娘,这是他诓出来的!不过我跟着就将计就计,把他跟骗了!”何紫烟慌忙解释,也没刻意压低声音。

王冈听到后,失望叫道:“紫烟妹子,我好心好意跟你说忠叔的事,你怎还骗我!”

“呸!是你先骗我的!”何紫烟骂道:“我刚被你诓出爹爹的名字,你就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要不是后来我留了心,差点就被你骗了!”

“啊?”王冈无语,这人我真认识,还熟的很!

何紫烟冷笑道:“我问你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怎么回答的?全是套话空话!你若真认识,又怎会如此!”

王冈:“……”

这个真骗了,但这是为了你着想啊!为了你不对素未谋面的父亲感到失望啊!

何紫烟继续说道:“然后你还想把我骗去姑苏……”

王冈连忙打断道:“这个我是真心想帮你啊!我还帮你出了主意不是?”

“呵!你那主意就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何紫烟不屑道:“你知道我没见过爹爹,怕是想胡乱找个人来冒充吧!”

王冈:“……”

这丫头不愧是忠叔的种,果然不是傻白甜,聪明着呢!

“怎么,没话说了吧!”何紫烟为拆穿王冈的诡计,而洋洋得意。

王冈摇头失笑,很是无奈。

妇人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好了,动手吧!”

话音一落,四周众人齐齐向王冈杀来,一时掌法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与兵器齐飞。

王冈一并剑指,足有一尺长的剑芒,瞬间弹了出来。

脚下一动,在人群中穿行而过,一连串的惨嚎声顿时响起。

刚想关上窗子的妇人突然愣住,就见王冈闲庭信步般在众人间隙间游走,手指一动,手掌一拍,便是一声惨呼声传来。

短短几个呼吸,便倒下了一大片人,其余的人也被杀的胆寒,纷纷后退。

何紫烟张大嘴巴,震惊的合不拢嘴,他单知道这人武功高,没想到竟然高到这个地步!

妇人眼中寒芒一闪,冷喝道:“用暗器!”

一众人闻言,眼前顿时一亮,你武功再高,内力再深厚,还能挡住这么多暗器不成!

当下抓出一把把的暗器,这不顾什么暗器手法,直接向王冈抛去。

他们的暗器淬有剧毒,只要擦破点皮就是重伤,压根不用在意什么手法之类的。

王冈丝毫不慌,不退反进,空间往身前一挡,身形闪动间,便来到人群之中。

众人投鼠忌器,不敢动手,纷纷躲开,这暗器若是一射,王冈能不能躲开他们不知道,但自己人肯定躲不开。

就在这一愣神的时间,王冈又结果了一人,转身又往其他四散的人追去。

何紫烟脸色很难看,原想着把王冈引来,就是瓮中捉鳖,没想到却成了虎入羊群,这仗打的太难看!

“娘!”何紫烟抬头看向妇人,想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主意。

“哼,自作聪明!你自以为骗他,却不知他早就看透你的意图,将计就计让你带他来到我这!”

妇人见她神色之中颇为不服气,淡淡道:“他进来后,你见他有丝毫惊慌吗!”

何紫烟无言以对,怯声道:“娘,那现在怎么办?”

“哼!看你以后可还敢!”妇人冷哼一声,从袖中拿出一个圆筒,对着王冈呵斥道:“住手!”

王冈剑芒吞吐间又杀一人,扭头看去,只见那圆筒泛着金属光泽,不确定是何物打造,前端布满密密麻麻的小孔,一看就很危险。

“小忠婶,有何指教?”王冈收起剑芒,笑嘻嘻的上前。

“闭嘴!”妇人只以为对方在羞辱她,冷声道:“你莫要以为你武功高,就能肆意妄为!我这牛毛细雨针,可破内力,只要一按机括便可射出万千牛毛细针,就算你身法再好,也是躲不过的!”

“如此利器,当真厉害!”王冈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笑道:“不过这名字不好!不如叫暴雨梨花针如何?”

“你当我真不敢杀你!”妇人杏眼微眯,闪过危险的寒芒!

王冈撇撇嘴道:“别闹了,小婶子!你若真有把握杀我,只怕早就动手了!”

妇人默然,她确实没把握杀了王冈,当初神君留下这暗器,虽说可以灭宗师,但毕竟是说的,谁也没真的找个宗师来试试。

更关键的是,这东西是一次性的,用完就废,届时圣教又少一镇教之宝!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东西用来威慑都要比实用更加划算!

妇人冷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冈笑道:“这不是听说小婶子在此,特地来拜见!”

妇人恼怒道:“住口!若要继续羞辱我,便与你拼个同归于尽!”

王冈不以为意道:“忠叔屁股上有处箭伤!”

妇人脸色一变,失声道:“你怎么知道!”

王冈笑了,“大家都是看过忠叔屁股的人,等于自己人,没必要这么生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楼之上。

妇人目光复杂的看向王冈,何紫烟也是眼珠乱转的打量着两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事的?”

“我叫王冈,姑苏王家的王!”王冈大咧咧的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什么!你不是叫林山吗?你果然是个骗子!”何紫烟怒目而视。

王冈笑道:“你那时还被歹人绑在树上呢!让我怎能说真话!”

何紫烟为之一噎,狠狠瞪他一眼,又缩回妇人身后。

“我对忠叔很了解的!”王冈亲近的笑道:“就像他屁股上那一箭,便是年轻时与人争斗,被人射的!”

“什么!”妇人惊讶道:“他当初跟我说,是随正旦使出使辽国之时,因不满西贼粗鄙跋扈,慷慨陈词,据理力争,驳的西夏人颜面尽失,为被他们所记恨,暗中偷袭所致!”

王冈:“……”

忠叔啊忠叔!不愧是你!

这种谎话怎么张口就来,还出使辽国,驳斥西夏,这又是把谁的故事搬运到自己身上了!

你那伤是怎么来的,自己没数吗?我都不稀得戳破你!

不过转念一想,觉得也对,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他不也有个别称:林山林守正吗!

行走江湖嘛,这是可以理解!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王冈理解王忠的心思,自然不会刻意毁坏他在外营造的人设,挥挥手,生硬的转移话题道:“小婶子,你和忠叔是怎么认识的?”

这一句转的之突兀,让妇人都愣了一下,方才道:“那年教内动乱,我出门避祸,而他恰好为家中采买……”

妇人回忆往事,脸上泛起一丝神往之色,又夹杂着几分羞涩,配上她那清冷淡雅的容颜,更显美艳。

王冈暗自点头,对上了!跟那胖瘦二人的话对上了!

二十年前,五毒神君失踪之后,五毒教内为争夺教主之位,开启了一场大动乱,为了避免受到波及,何菱外出避祸。

结果躲过一劫,却没躲过另一劫,被王忠祸害了,而后始乱终弃!

哎!果然一切都是命数使然啊!

妇人说了几句,又觉得在王冈这外人面前说这些有些羞耻,便转而问道:“你不在姑苏,来这里作甚?”

王冈张口便想说,是王忠让他来找她的!可话到嘴边,又想起王忠这厮,留的坑太多了,屁股上到一处箭伤都能扯的这么离谱,谁知道其他地方是怎么编的!

若是被人戳破,露了馅就不好了!

思量一番,还是如实道:“我去年科举,有幸立于金榜之上,朝廷前些日差我来沅州为官,恰逢这边蛮族叛乱,便来打探一番!”

“你果然是宋狗的探子!”何紫烟探头怒喝!

王冈瞟她一眼,淡淡道:“北江蛮族降而复叛,朝廷震怒!此等不义之举,将导致灭族之祸,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忍两江之地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故来了解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由!”

“谁怕你们宋狗!”何紫烟不屑冷哼。

王冈对她不做理会,看向何菱道:“这一摊浑水,不知五毒教为何要来淌!一个不慎,五毒教或将就此除名!”

“胡吹大气!谁怕你们!”何紫烟龇牙叫嚣道:“教主伯伯武功盖世,现在好在研制新药,只要一成功,你们宋人……”

“闭嘴!”何菱一声呵斥,吓得何紫烟吐了吐舌头,不敢多言。

王冈似笑非笑的扫了两人一眼,淡淡道:“一旦出现大规模杀伤性毒物,五毒教则会成为天下公敌!”

何菱脸色微变,默然不做声。

“五毒教此举无论胜败,皆讨不到好处!”

王冈手指轻轻敲击扶手,沉吟道:“所以,五毒教为何要自寻死路,当真以为能和一国抗衡不成!”

见何菱继续沉默,王冈语重心长道:“小婶子,原本我准备这次与蛮族谈不拢,便派遣大军一把火将这个林子烧了的!却不想遇到了你!”

何菱脸色骤变,似乎想到烈火焚身的场面。

“你好恶毒!”不待何菱说话,何紫烟率先发怒,龇牙咧嘴,似欲择人而噬。

王冈摇摇头,淡然道:“两军交战自然无所不用其极!对于不服王化之民,也当施展雷霆之怒!”

何菱犹豫再三道:“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唉,小婶子你这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王冈叹息一声道:“若不是你,我现在应该提着五毒教高层的人头,去找蛮族首领谈话了!后面不过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戏码而已!

“现在既然你在,那便无论如何,也得给你留下一条命!婶子,你要不去姑苏吧!我想忠叔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

何菱欲言又止的张张嘴,有些意动,却又满脸无奈,最终只化为了一声叹息。

“婶子可是有难言之隐?”

王冈双目微眯,语气诚恳的劝道:“眼下朝廷已派章惇统领全路兵马,不日即将挥兵而至!此乃危急存亡的关头,不要存有侥幸的心思!

现在大宋朝廷还不知道你们掺和其中,我尚可为你转圜一二!若是大军一到,诸事晚矣,一切都将化为齑粉!”

何紫烟神色惧怕道:“那个魔鬼来了?”

王冈重重点头道:“章惇其人最是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年他便是准备血洗两江的!

所幸朝中有正直之臣弹劾于他在南江所造杀孽,方才让他停手,不得已采用安抚手段,对待北江之地!

然这却成为他生平大恨,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此次北江蛮族叛乱,朝廷重新启用他治理两江,算是给了雪恨的机会!”

“你休要吓唬我!”何紫烟脸色煞白,却强自挣扎。

王冈叹息道:“章惇上任之初,欣喜的狂奔而来,路途之中不慎摔下马,却连伤都顾不得治,直奔而来,由此可见一般!”

“娘!”何紫烟神色慌张,伸手扯了扯何菱,想寻求一些安慰。

何菱深吸一口气,将何紫烟拉到身前,沉声道:“她是王忠的女儿,你带她去姑苏吧!”

“娘,我不要!你不走我也不走!”何紫烟大急。

王冈注视着她的表情,忽而开口道:“你被人胁迫了?不妨告知,或许我有办法!”

“没用的!”何菱惨然一笑:“你知道生死符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生死符?天山童姥!”王冈惊讶的脱口而出。

何菱神色一喜,仿佛看到希望一般,激动道:“你真知道!你……有办法吗?”

说到后面,何菱的语气有些忐忑,她一面寄希望于王冈,觉得他武功高强,又知道童姥的存在,说不定有解决生死符的办法。

一面又畏惧灵鹫宫的神秘强大,害怕弄巧成拙。

王冈摇摇头,缓声道:“这生死符乃是天山童姥用独门手法打入人体内的!这天下间也唯独有她一人能解!”

“原来如此!”何菱面露失落,笑容惨淡。

王冈也觉得这事棘手,只得道:“婶子,你也不用忧心,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你不用安慰我!”何菱苦笑道:“这些年因为这生死符,我们尝试过无数办法,每次都信心满满,可每次也都是失望而归!早就习惯了!”

王冈默然,虽然没有体验过这生死符,无法感同身受,但想想那万蚁咬噬,浑身奇痒的感觉,就觉得的不舒服。

更何况这些真实发生在他们身上,这生死符每次发作,那奇痒之感,由体表渐渐深入,直达五脏六腑,不论武功多高,也难抗这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煎熬。

而且这生死符一发作,那奇痒剧痛便一日强过一日,持续九九八十一日,而后再逐渐减退,然后再循环往复,永无休止。

仔细想想,或许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王冈的眼神中,不由带上了同情之色。

何菱却笑道:“其实这些年我们虽然被灵鹫宫驱使奴役,但我们也一直没放弃过自救!这次教主找到了一株通天草,或许就能祛除这生死符!”

“没用的!”王冈尽管知道毁坏人希望是件很残忍的事,但还是这么做了,他语气幽幽道:“生死符不是毒药,而是一道异种真气,药石是没有用的!”

何菱听到王冈的结论,神色一僵,眼神也变的黯淡无光。

王冈却没有看她,反而瞥了一眼房门,淡淡道:“你听懂了吗?蓝教主!”

房中一静,何紫烟母女错愕之下,皆抬眼向房门处看去。

“哈哈哈……果然是高手!”

一声大笑传来,跟着房门大开,走进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这人相貌威严,眼神坚毅,看人时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大步走来,神态自若,气定神闲。

“教主伯伯好!”

“见过教主!”

何紫烟母女连忙行礼。

“不用多礼!”蓝枭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转而看向王冈,抱拳道:“阁下何人?为何杀我五毒教弟子!”

王冈抬眼上下打量他一番,目光最终落在他双手之上。

听胖瘦二人说,这蓝枭天赋不够,为弥补武功上的差距,结合毒物开创了一门毒掌功法。

他方才在楼下与一众五毒教弟子厮杀之时,也发现很多人手掌颜色异常,或是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黑,或是五颜六色的,就很别致……

但现在看到这位传言中这么毒功的开创者,他的双手却与常人无异,倒显得有些另类。

“喂!你这人好没礼貌,没听到教主伯伯跟你说话啊!”何紫烟见王冈不回话,反而很无礼的盯着人看,忍不住出声呵斥。

王冈收回目光,淡淡道:“一群蝼蚁,杀了也就杀了!还需要给谁交代吗?哼!我王冈一生行事,又何须给人交代!”

“哎!你好大胆,当着教主伯伯面还敢这么嚣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圣教啊!”

何紫烟怒斥王冈一声,转头看向蓝枭娇声道:“教主伯伯也就是我武功不济,不然我今天肯定忍不下这口气!”

蓝枭哑然失笑,抬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笑道:“调皮!”

何紫烟揉着脑袋,吐吐舌头,躲了回去。

蓝枭又把目光转向王冈,冷声道:“阁下……”

“好了!”

没等他话说完,王冈就不耐烦的出声打断道:“不用跟我搞这套心理博弈,你我是敌对双方,你们在我大宋境内搞风搞雨,我来你们贼巢,杀几个人,这不是很合理吗!”

蓝枭脸色微僵,没想到这宋人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往常跟江湖人打交道,屡试不爽那一套,在他面前,竟然丝毫不起作用!

“一群山野草莽,也学人玩言语博弈那套,你配吗?”

王冈眼神鄙夷,语气不屑道:“寻常在一群愚夫愚妇面前充当人上人,也就算了!在本官面前还来这一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什么东西!”

“你……”饶是蓝枭心性坚毅,也被这番赤裸裸羞辱的话,刺激的怒气上涌。

何菱也是神色紧张,不知王冈怎么态度大变,言辞如此咄咄逼人!

“呵!”王冈一声嗤笑,淡淡道:“不过是激你两句而已,这就受不了啦!就这种养气功夫,还跟我装什么八风不动!”

蓝枭再也稳不住心态,脸色骤然变的极其难看,没想到他一贯引以为傲的静气,在王冈三言两语之下就破防了!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在被那个孩童模样的老妖婆种下生死符之时。

这是一次交锋,从他进门……不,应该是从他来到这小楼之时,就开始的交锋,最终是他惨败。

蓝枭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阁下好手段!”

“倒是有几分涵养!”王冈微微颔首,淡淡道:“我们还有一笔账要算!双方交战,各凭手段,本来无可厚非,但你抓到探子,却将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这让我很不爽!你说怎么办?”

“喂,你讲不讲理!你都说两军交战,各凭手段的,我们折磨他就是手段,你凭什么不爽!”何紫烟探头回怼。

“我有跟你说,我在讲理吗?”王冈敲敲椅子扶手,淡然道:“我说的是我很不爽!”

“你……”何紫烟为之语塞,气闷道:“那你想怎么样?”

王冈不答,扭头看向蓝枭,冷笑道:“蓝教主,你以为呢?”

蓝枭默然,思索半晌道:“我甘愿以死谢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什么!”

“不可!”

何家母女大惊之下,连忙出声阻止。

蓝枭抬手阻止二人,双眼直直的盯着王冈道:“那探子所中的毒,是我仿照生死符特性,制作出的毒药!原想借此来解除生死符,但还是失败了!”

王冈神色不动,冷淡的看着他,拿我宋人做小白鼠,你已有取死之道!

“为了不做天山童姥的提线木偶,这些年,我做了很多尝试,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何菱,苦笑道:“我已将通天草制成丹药,但这药也只能稍稍缓解疼痛,连暂时压制都做不到!”

何菱闻言,叹息一声,并未多言,这些年来,她已习惯这种坏消息。

蓝枭继续道:“我方才听你所说,对生死符了解颇深,想必若你愿意,一定能解开生死符吧!只要你能替我教中之人解出这符,蓝某甘愿去死,亲去那探子墓前自刎,以为祭奠!”

“教主不可!”何菱慌忙叫道:“你若死了,圣教怎么办?”

蓝枭苦涩道:“小菱,当年我不顾你意愿,强行把你带回来,这些年你一定恨急了我吧!”

何菱闻言张张嘴,最终默然不语。

“那时教中乱象频频,我需要你们何家的支持,没办法,只能牺牲你了!”蓝枭语气颇为愧疚的说道:

“可惜牺牲了你的幸福,这是我终生憾事,只要这生死符一解,便随你去吧!日后圣教只会成为你的支持,而不会你的束缚!”

“教主,我……”

何菱神色感动,刚要说话,王冈却出声打破这片感人的氛围。

“我想问蓝教主一个问题!”

蓝枭微微一笑,扭头道:“王公子,但问无妨!”

王冈点点头道:“蓝教主,真的不怕死?”

“怕!哪有人是不怕死的!”蓝枭语气真诚的回答道:“只是相比于我个人的身死,我更怕圣教毁了!这可是家师的一片心血!”

“哦,那我就有些疑惑了!”王冈眉头一挑,道:“蓝教主既然如此在乎五毒教,那为何又会做出支持蛮族反叛大宋的事呢?难道不知这会加快五毒教的灭亡!”

“公子有所不知!”蓝枭苦笑一声道:“我圣教历来隐于苗疆,并不热衷于外界的权势,只是我等受灵鹫宫的胁迫,不得已而为之!”

蓝枭顿了一下,见王冈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叹息一声,又道:“我们若不按她所为,那五毒教即刻便会覆灭,而做这事也不过是饮鸩止渴,于九死一生中,求取一线生计!”

“哦,原来如此!蓝教主也是不容易啊!”王冈轻声感慨。

“唉!若是师尊还在,谁敢如此对我圣教!皆后辈不肖啊!让师尊蒙羞!”蓝枭动情感慨,眼角湿润。

“教主……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何菱也是唏嘘不已。

蓝枭摆摆手,吁了口气,拱手道:“我辈无能,让公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见笑了!”

王冈微微摇头道:“不过我还有个问题,如果蓝教主自刎,那五毒教群龙无首,既背叛了灵鹫宫,又得罪了大宋,如果两方势力同时针对,那又该怎么办?”

“呃……这……”蓝枭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王冈笑容不变,继续说道:“很难答吗?那便当没有这些外部威胁,你死后,五毒教又该怎么办?”

蓝枭被刚才那一问,弄得紧张不已,见王冈没有抓着不放,反而转换问题,连忙重整心神道:“自然是选出新教主,重新主持圣教大事!”

王冈抚掌笑道:“既如此,蓝教主何不现在就选出合适的人选,尔等这些身中生死符的,去灵鹫宫与那童姥拼命便是!”

“公子说笑了!”蓝枭干笑一声,勉强笑道:“圣教之事不是儿戏,岂能如此随意!”

“哦,如此说来,我又有了一个疑问!”

王冈这话一说,蓝枭就是一阵心惊肉跳,不知为何平日在教中很有说服力的说辞,到他这来,怎么就这么容易引出疑问!

但眼下也不好拒绝,只能强自笑道:“公子请问?”

王冈手指在扶手上敲击出一连串的声响,忽的他那轻缓的声音响起:“蓝教主,你们身中生死符,已有时日了,便没想过从没中符的弟子中选出一人来培养?”

“呃……这……那时心有侥幸,以为日后能解开的……唉,确实是我等考虑的不周全!”蓝枭搜肠刮肚的找出一番说辞。

“哈哈……”王冈大笑起来,以手点指道:“确实不周全啊!不然五毒教也不会落入如此进退两难之境!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如何?”

“什么主意?”说话的是何菱,她已从王冈方才的话和蓝枭的反应中,察觉到一丝不对,闻言忍不住插口问道。

王冈闻言看向何菱微微一笑,转又对蓝枭道:“你方才在门外听了半天,已经知道我与圣女的关系,那不妨借助圣女的情面,来求我替你们解除生死符,此举之后,教中之人,必对你感恩戴德!

而后事情便简单了,假死脱生也好,卖了五毒教也罢!总之你能活了!即便五毒教灭亡了,你也可以重整旗鼓,再建一个!”

“胡说八道!”蓝枭目光闪烁,连忙呵斥道:“蓝某虽不算什么英雄好汉,却也是个磊落的性子,怎会行此鬼魅伎俩!”

“蓝教主莫要激动!这只是我一个小小的建议,做不得真!”王冈摇手道:“对了,有一事我忘了说,你们吃惯了灵鹫宫给的镇疼的药,估计会把生死符的解药也当成药丸吧!”

“什么意思?”蓝枭脸色一变,连忙问道。

“为了防止你们生出杀人夺药的心思,我得给你们说一下!”

王冈神色郑重的说道:“这生死符需要先凝水成冰,而后在其上附着上阴阳真气而成,也正是因此你们所用的药物皆是无效的!

而若要解这生死符,不仅需要有独门化解这异种真气的功法,还需要知道所中之符中的阴阳虚实!不然万万是解不了的!”

蓝枭听完,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王冈戏谑道:“那个,蓝教主还死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小楼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何菱神色很是复杂,眼神中带有警惕,她身为五毒教的圣女,能在这个位子上做这么多年,并不是个蠢货,哪能不明白王冈话里的意思!

只是蓝枭做上教主之位后,一直展现出来的形象都很好,为人稳重,处事公允,在教中一直颇有敬重。

便是那些老人也都夸他,除了武功之外,其他方面堪比神君。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位对她一向颇为照顾的教主,竟然有着利用她的心思!

当然如果代价不大的话,她并不介意帮他一把,毕竟有这么多年的人情在。

可是王冈话里的意思却是他准备牺牲掉整个圣教,来作为破解眼下局势的突破口!这是她接受不了的!

何紫烟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自己的这位教主伯伯竟是这种人!

她怀疑王冈是胡说的,可一看母亲的表情,又不得不相信!现在的她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中轰然倒塌。

“竟然不是丹药!”

蓝枭脸色僵硬的看看何菱母女,又看看王冈,长吸了一口气,长叹一声。

这些年被灵鹫宫所控制,要想不受生死符的折磨,就得听话,这才能得到天山童姥赐下的药,能保一年不受那痛痒之苦。

可既然缓解症状是靠丹药,那为什么根治生死符就不是用药物了呢?

这很操蛋!

而王冈说的信誓旦旦,有理有据,应该不是在骗他!

那眼下能解除生死符就只有天山童姥一人了!

这几乎就断绝了他所有的希望!

蓝枭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天知道他这些年为了解除这生死符,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为了重获自由,不再继续被人奴役,他下令整个五毒教不惜代价的研制解药,所消耗的海量资源,根本不可计数。

除此之外,他为了多获得一枚灵鹫宫每年发下的丹药,用于研究仿制,还杀了自己的师弟!

那可是跟他一同拜入师门,一同练功、一同长大,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师弟啊!

小时跟人起了冲突,师弟帮他偷袭,遇到喜欢的女子,师弟帮他下药,就连争夺教主之位,师弟也是毫不犹豫的去当卧底!这是他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想到师弟临死前,那疑惑不解,难以置信的眼神,蓝枭心中又是一阵剧痛,药竟然仿制不出来!师弟白死了!

结果付出了这么多,你却告诉我,搞错了!

“王公子既然对生死符如此了解,一定有解除之法的吧!”

蓝枭压下心中的不甘和愤慨,缓缓睁开眼道:“如果公子能替我解除这痛苦,蓝某与五毒教愿附骥尾,为公子驱使!”

“教主!”何菱失声大叫,震惊不已,尽管心中已经相信王冈所说的话,但此时听蓝枭亲口说出,难以置信。

蓝枭瞟她一眼,温声道:“王公子方才所说不错,圣教确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实陷入两难境地,投靠公子,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何菱难掩眼中的失望,颤声道:“那他方才……所说……你要出卖……圣教……也是真的?”

蓝枭默然片刻,重重点头道:“不错!但只要我能活命,圣教总有再起的一天!我不是为了自己的苟延残喘,而是为了神君的大业!”

何菱难过的闭上双目,泪水滴落,痛声道:“那我们这些人又算什么?是你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

蓝枭皱眉道:“我不是让你去姑苏找你那情郎去了吗?什么时候把你当棋子抛弃了!”

“那其他的教内兄弟呢?他们都就应该被你出卖?”何菱泪水簌簌落下。

“为此危机关头,哪能顾得了那么许多!”蓝枭不悦道:“你只管去过你逍遥的日子便成!”

何菱气的发抖,指着他颤抖道:“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哈哈……小婶子,切莫伤心!”王冈抚掌笑道:“这世间万物,在不同人眼中也是不同的!就比如在那妓子眼中,这世间女子皆是人尽可夫的,若有不从者,他们也只会疑惑,是否价钱没谈拢!”

何菱闻言语噎,嘴角抽动,虽说话糙理不糙,但你这话也太糙了吧!

何紫烟更是捂住双耳,指缝张的大大的,表示不听这污言秽语!

蓝枭则是没有理会王冈话中的讥讽奚落,径直拱手道:“在下提议,王公子以为如何?”

“不如何?”王冈摇摇头道:“我若要控制五毒教,为何要用你呢?把你杀了,扶持我家小婶子上位,不是更让我放心吗?”

蓝枭闻言并不恼怒,反而淡淡一笑,自信道:“何菱这丫头在教内地位确实尊崇,但她威望不够,压服不了教中之人!”

“这个简单!没有人比我更懂以德服人!”王冈大手一挥,笑道:“我亲自出手,大开杀戒,把不服的那些人全杀了!而后她再出来给其他的人求情,一两次后,五毒教中谁还不对她感恩戴德!”

“呃……这……”蓝枭一怔,为之语塞,细一琢磨,这法子还真行!

王冈毫不在意的笑道:“所谓威望,不过是恩威并施而已!算不得了什么!”

蓝枭的脸色阴沉下来,冷声道:“这么说来,王公子是看不上在下了?”

“恰恰相反!其实我很看好你!”王冈收敛笑意,缓声道:

“你能在教主之位的争夺中获胜,说明你有头脑,能将五毒教经营到如今规模,说明你有能力,能对我卑躬屈膝,说明你能放下身段,你几乎具备了所有能成大事的条件,我又怎可能看不上你!”

“那你为何……莫非怕我背叛?”

“王某历来不信这天下有绝对忠诚的人!绝大多数的人不过是因为承担不起背叛的代价而已!所以我用人从不看这个!”

王冈摆摆手道:“不与你合作的缘由,我已经说过,那生死符这天下只有天山童姥可解!”

蓝枭认真的看着王冈,见他不似说谎,只能微微叹息一声,拱手道:“既如此,那便得罪了!”

王冈微笑颔首,抬手示意他尽力施为!

蓝枭神色肃然,退后两步,突然扬声喊道:“来人,去传圣使,有宋人高手潜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被这一嗓子弄的又是一怔,下意识的看了眼何紫烟,怎么五毒教的人都是这德行!

“小心!”

何菱大声提醒,却是蓝枭趁王冈走神之际,突然发动偷袭,她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了,蓝枭时机把握的太精准,太突然,出手也很迅捷,无奈之下,她只能出言提醒。

而她开口之时,蓝枭已来到王冈近前,一双手掌骤然变得越发白皙起来,隐有腥臭之气飘散。

蓝枭心中冷笑,求你合作你不肯,待重伤你后,再用你跟两位圣使邀功,说不得还能多赐我几颗丹药。

“去死!”蓝枭知道眼前这人武功高强,也不敢大意,偷袭之时,已暗中运足十成功力,准备毕其功于一役。

这一掌击出,掌风凌厉,威压十足,蓝枭有信心一举重伤对方,即便他内力深厚,能扛得住这掌力,却也挡不住这掌中的剧毒。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在跟他对拼掌力之时,一时不慎,吃了这暗亏!

“嗖!”

蓝枭掌风呼啸而去,忽然眼前一花,重重一掌如打在空气中,王冈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他这一掌用尽全力,打的极重,结果目标一空,他用力过猛,顿时脚下不稳,失去了平衡,踉踉跄跄向前跌去。

蓝枭心中大惊,暗道不好,极力稳住身形,就在他止住脚步,正要稳定核心之时,一道沛然巨力从他身后袭来。

“轰!”

一声巨响,那道巨力正中他背心,蓝枭只觉得被猛兽冲撞了一般,直接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蓝枭直接被粘在墙上,背后还被劈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焦黑伤痕。

王冈保持出掌姿势,见何菱母女都是一副呆滞的表情,这才缓缓收回手掌。

“你怎么做到的?”何紫烟跑过来问道,一脸惊讶的神色之中,还夹带着一丝丝的兴奋!

嗯,这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随忠叔……

王冈瞟她一眼,轻轻吹了吹手掌,淡然道:“这很难吗?”

“啊!教我,教我!”何紫烟兴奋的大叫:“蓝枭可是一流高手,你一招就把他打败了!简直太厉害了!”

“一流高手!”王冈有些恍惚,没记错的话,早在熙宁八年时,他就在姑苏击杀了黄梅僧这个一流高手,以及大理段氏的一众爪牙。

那时为了对付他们,还受了不少伤,而如今,区区一流高手不过挥手可败。

王冈不由的唏嘘感慨起来,真说起来,擅长毒功的蓝枭,可比起黄眉僧要强上不少,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是一只粗壮些的蝼蚁罢了!

王冈扫开搂着他胳膊央求的何紫烟,扫了眼蓝枭,摇头道:“身为江湖中人,武功方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你很不错,但不如宗师,终究只是蝼蚁!”

“技不如人而已!”蓝枭艰难的从墙面挣扎着爬下来,吐出一口黑血,神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色萎靡下来。

“教主,你……何必……”何菱一脸的不忍。

“呵,你不用可怜我!”蓝枭咧嘴笑了起来:“这一局还没有结束呢!”

何菱脸色一变,赶忙追问:“什么意思?”

然而不等蓝枭回答,两道人影袭来,倩影曼妙,长剑光寒,同时响起一阵轻呵声:“大胆,谁敢伤灵鹫宫下属!”

王冈单手负后,不待两人攻到身前,另一只手伸出,微微一勾手指,二女便觉得有股巨力在争夺她们手中的长剑。

“铮铮!”

两声脆响,二女再也握不住手中长剑,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破空而去,落在对面那年轻人手中。

“你……你是谁?”

二女哪曾见过这种场景,知道是遇到高手了,皆是惊慌不已。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以后不要轻易就拔剑!”王冈随手又将长剑丢回二人脚下,淡淡道:“你们也是可怜人,我不为难你们!”

两女面面相觑,不明白王冈话里的意思,可是也不敢去捡地上的剑。

王冈抬手一挥,两柄长剑腾空归鞘,这一手又骇的两女连连后退。

“我们是缥缈峰灵鹫洞的使者……”

“我知道!”不等二女将色厉内荏的威胁话说完,王冈又淡淡开口:“九天九部,你们属于哪一部?”

“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谁?”二女神色慌张,这是灵鹫宫内部的构架,素来不为外人所知,这人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武功还神乎其技的!

“你既然知道我们是谁,应当知道童姥的厉害!你怎敢……”

“好了!”王冈再次打断两人没有营养的话,不耐道:“我比你们更加了解童姥!她虽然武功高强,却也不是天下无敌,我是不怕她的!”

“你吹牛!”二女见底牌都被王冈掀了,心中慌乱,本能的想要反驳,结果蹦出这么一句,顿感气势不足,又叫道:“你可敢留下性命,放我们回去?”

这话一说,何菱便是使劲摇头,在他眼中,王冈的武功虽高,却远不是那位恐怖的童姥对手。

王冈摆摆手示意她不要紧张,继续对二女道:“说过不会为难你们,自然会放你回去,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些话要问!”

“你想问什么,我们是不会出卖童姥……”

王冈不等他们表完忠心,径直问道:“你们为何要让蛮族反叛?还让五毒教来支持他们?你们远在天山跟大宋没仇吧!”

二女相视一眼,觉得这个问题不会泄露童姥秘密,便点点头答道:“北江蛮族原本就是灵鹫宫麾下,他们投靠大宋自然是背叛灵鹫宫,童姥大怒,就要他们拨乱反正,五毒教是我们调来协助的!”

王冈无语,闹出这么大动静,就因为这点事!他忍不住骂道:“一把年纪了,怎还小孩子心性,难怪长不大!”

二女神色一惊,这人竟然连这个都知道,难道他是童姥的故人?

“好,下面我问……”

王冈正要问另一个问题,忽然何菱发出一声满含恐惧的叫声:“教主,你在做什么!”

王冈凝目看去,只见蓝枭咬破中指,正往一只干瘪的小虫子上滴血。

“一群贱人,我要你们知道厉害!”蓝枭哈哈大笑。

忽而,那干瘪的虫子动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啪嗒嗒……”

蓝枭指尖的鲜血一连串的滴落在虫尸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几人低头看去,却发现虫尸周边竟无一滴血迹,那血落下之后,转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虫尸却由原本的干瘪灰败慢慢变的饱满起来,虫身之上也泛起点点黄色,而后虫子竟然动了一下。

“蛊?”

王冈眼神一亮,这玩意他可是久闻大名,却未尝一见过!

世间多有关于蛊虫的传说,什么能让人一生只爱一个人的情蛊,路边不小心踩到就会被附身的石头蛊……等等,神秘奇异的不得了!

只是不知这只是什么蛊?不过能被蓝枭当成压箱底宝贝的,一定不是寻常之物!

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一个干瘪的虫尸滴两滴血就能复活,光这点就够诡异了!

灵鹫宫的二女显然是被这违反常理的一幕给吓到了,后退两步,呵斥道:“蓝枭,你想干什么!还不把这恶心的东西给收起来!”

“哈哈……你们这些贱人!平日里借着那老妖婆的势狐假虎威,以往因为生死符我对你们多番忍让!而如今我要死了!我要你们陪葬!”

蓝枭不知是因身受重伤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脸上浮现出病态的苍白,他骂退两个女子,又转头看向王冈,冷笑道:

“你武功高又怎么样!你是宋朝的官又如何!你们要我死,都不让我活!那我就要让整个天下给我陪葬!”

王冈撇撇嘴,不屑道:“喂!你现在都心情我能理解,但你说一个破虫子,就能让整个天下陪葬,有些夸张了吧!”

“呵,无知者无畏!”蓝枭冷笑连连。

王冈一撸袖子就要上前抽他。

“他说的是真的!”何菱赶忙拉住他,脸色惨白,声音发颤道:“这是金蚕蛊,是神君当年机缘巧合之下养出来的蛊虫!刀枪不坏,水火难侵,还能吞噬世间万物!”

“婶子,我知道你很崇拜五毒神君,但不能迷信啊!”王冈语重心长道:“就这小小虫子,让它吞能吞多少!”

“不是!不是这样……”

何菱神色惊恐,连连摇头,正要继续说下去,就听一旁传来一声呵斥:“大言不惭!”

扭头看去,就见灵鹫宫中的一个女子,挥剑向那虫子斩去。

“当!”

一声金属交击的脆响,女子长剑微微弹起,而那虫子竟毫发无伤!

“这……怎么可能!”女子惊讶的看看自己的长剑,又看看那越发灵动的虫子,一股不安的感觉在心头升起。

“我来试试!”另一女子也不甘示弱,伸手也拔出长剑,手腕一抖,剑尖直刺那虫子的口器之处。

“当!”

又是一声脆响,蛊虫依旧挡住了长剑。

女子一愣,好在她有心理准备,知道这虫子奇异,当下就准备用剑将它挑起拍死。

“铮!”

剑尖之处,突然传来一声金属断裂的声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的剑!”

女子惊呼一声,收回长剑,剑尖之处赫然崩断了一个缺口!

低头一看,那蛊虫口器间,正夹着一小块剑尖,只见它吐出一道近乎透明的黏液,那剑尖竟然迅速融化成液体,继而被蛊虫一口吸了进去。

二女惊恐的连连后退,颤声道:“它……它能吃……铁……”

“哈哈……咳咳……”蓝枭大笑几声,跟着发出一连串的咳嗽,脸色更是惨白,连喘几口气,恨声道:“知道害怕了吧!这都是你们逼的!你们但凡给我一条活路,我也不会用此同归于尽的手段!”

“不仅是她们这些贱人,还有你!”蓝枭又转头看向王冈,冷声道:“我都把尊严踩到脚底了!我求你们,好言相商,苦苦哀求,甚至都愿意给你做狗!

可是你还是一线生机都不愿意给我!你们不让我活,那你们也都别活了!”

“嗨!你这样不好!”王冈上前一步,语气真诚,语重心长的劝道:“她们逼你,那是她们不对,你不能学她们,更何况你还要迁怒天下人,你这太自私了!你得学会大度!”

“啊……你……”饶是蓝枭这一生经历丰富,见识过各色各样的人,也被这番话震惊了!这是人言?

“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今日就算杀尽天下人又能如何?不过是凭添你的罪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枭,收手吧!”

王冈继续苦口婆心相劝,却没在意,连何菱母女都后退几步,离他远些,生怕沾染上脏东西。

灵鹫宫二女,也是面色古怪,暗忖童姥要是见到这人,估计上来就得把他舌头给割了!

蓝枭紧抿着嘴,双手颤抖,就连苍白的脸上都涌上一丝红润。

“闭嘴!”忍了半晌,蓝枭终于忍不住了,怒极暴吼道:“所有人中就你最贱,谁不死你都得死!”

说着他一扬手将金蚕蛊砸了过来。

“小心!”

几人同时出声提醒。

王冈自然也发现了,看着飞砸向他的蛊虫,屈指一弹,一道指力将它打的倒飞出去。

“啪!”

蛊虫撞在墙上,又飞快爬起,跟着双翅一展,飞了起来,径直向王冈冲来。

“咦!”王冈轻咦一声,抬手又是一道指力打去,那蛊虫再次撞在墙上,跟着又飞了起来,只是再次比之前变得更加强壮。

“这是把我的真气给吞了!”王冈察觉到其中的猫腻,没有害怕,反而变得更加兴奋起来了!

这跟他所练的《气血烘炉功》好生相似啊!

这蛊虫的行为不就是如功法所言的那般,纳天地万物淬炼自身吗?

乖乖,这也太强了,要能如这虫子般,跟人交手之时,挨上对方几掌,就变得更强,岂不是美滋滋!

王冈看向那再次向他冲来的蛊虫,心中涌现一个想法:“天地至宝,有德者居之!此物与我有缘!”

这次他没有出手攻击,带虫子飞到近前,挥手一招,空间释放,直接把蛊虫给收了!

我那空间中一片混沌,什么都没有,看饿不饿得死你!

蓝枭揉了揉眼,有些不敢置信,他是知道金蚕蛊越打越强的特性的!只要被它缠上,无论武功多高,结果都已注定了!

他正期待看到王冈惊恐绝望的神情,怎么蛊虫突然不见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的金蚕蛊呢?”蓝枭满脸的不可置信,失声叫道:“你把他弄哪去了!快还我!”

“阿枭,此物有伤天和,太过凶险,你把握不住的!”

王冈摇摇头,感慨一声,诚恳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让我遇上,唯有舍身饲魔,将其镇压,以为天下苍生计!”

“你……你……”蓝枭本就身受重伤,又被蛊虫吸去不少精血,此时眼见最大的倚仗没了,被王冈的话一激,心中大怒,一口黑血喷出,昏死了过去。

灵鹫宫二女方才被那蛊虫吓的惊慌失措,不禁想到那虫要是朝她们进攻,自己能怎么办?估计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虫子吃了,想想就让你不寒而栗。

此时听王冈这么一番言论,不由心生好感,瞧了一眼王冈那一副舍生取义,浑身正气的模样,心中不由暗道:这大概就是正人君子吧!

何菱眼露震惊之色,她是知道金蚕蛊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可这么一个凶物,竟被王冈挥手间,轻描淡写的镇压了!

那王冈究竟是何等的实力!

何菱看向王冈的眼神都变了,多了丝尊敬,多了些畏惧!

而何紫烟已经在王冈身上上下其手的摸了起来。

“你干吗?”王冈按住她脑袋,将她远远推开。

“那虫呢?你把他藏哪去了?给我看看!”何紫烟张牙舞爪的挥舞手臂,往王冈身上去够,可被按住脑袋,怎么挣扎也不得寸进。

“紫烟,不得无礼!”

何菱一声呵斥让何紫烟悻悻的停下手,只是眼神不住的往王冈身上瞟,想搞清楚他到底把金蚕蛊藏哪去了!

灵鹫宫二女也上前对王冈行礼道谢。

王冈摇摇手不在意的道:“二位小娘子,不知后面做何打算?”

两人面面相觑,她们知道王冈是对面大宋朝廷的人,若是继续斗下去,难免有些不知好歹,对方完全可以直接把她们杀了,让自己这边群龙无首。

可是若要如此轻易投降,又难免折损童姥的面子!一时间,颇为纠结!

王冈显然发现了这点,微微一笑道:“以二位的冰雪聪明,应该不难发现我与童姥颇有渊源吧!”

两人再次互看一眼,可不是!对方对童姥那么了解,若说没有渊源,她们都不信!而且他夸自己冰雪聪明诶!

王冈也觉得这话说的没毛病,前老丈人的师姐,还一直暗恋自家老丈人,可不是有渊源吗!

“如今形势,优势在我,平叛北江的大局,也势不可变!二位就不要徒劳了!”

二女摇摇头道:“北江蛮族对灵鹫宫来说不算什么!童姥只是不满他们轻易投靠宋人,这才故意逼着他们送死的!”

王冈暗自摇头,天山童姥的性子太过于情绪化了,手下控制了诸多势力,却根本不拿他们当人,只一味的压迫,却不知道施恩,长此以往,必将遭受反噬!

他想了想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道:“那这样,这北江蛮族,便当是送给我了!我收服他们,也能少生些杀孽!”

“啊!这……”二女有些犹豫。

王冈笑道:“你们不用过于担心,径直回去向童姥复命便是!势不能为,她不会怪罪你们的!假以时日,待我闲暇之时,再亲自去向她老人家赔罪!”

二人无奈,却又觉得他说的有理,现在确实是形势比人强,想了想道:“不知公子姓名,我也好向童姥交代!”

“姓名不重要!”王冈洒脱的挥手道:“你便告诉她,逍遥派后进便可!”

王冈琢磨就这一句话,估计能让天山童姥想破脑袋!

二女也不知其中含义,默默的点点头,就要告辞。

“二位且等一下!”王冈又叫住二人,指着何菱笑道:“此乃家中长辈,身中生死符……”

二女不待他说完,便摇头道:“生死符乃是童姥绝技,我们解不了!”

“这我知道!”王冈笑道:“我只是想跟二位多讨几颗镇痛的药,日后行走也能方便些!”

二女想了想,一人掏出三个小瓷瓶递过来道:“这里是三颗,每颗能缓解一年的痛痒!”

另一女解释道:“非我们不舍得多给,只是这丹药只能保持三年药效!”

王冈拱手道谢:“多谢二位小娘子慷慨赠药,不知二位芳名,他日拜访灵鹫宫必携礼相谢!”

二女粲然一笑,“礼物就不用了,我叫余符,她叫石敏,公子前往灵鹫宫做客,我等必将款待!告辞!”

说罢,二女转身而去。

王冈拱手相送,待人走远后,方才将几瓶丹药递给何菱,笑道:“小婶子且收好,三年之内,我再设法帮你祛除这生死符!”

何菱自是知道这药的珍贵,赶忙收好,又向王冈道谢。

王冈不在意的道:“婶子日后做何打算?可要去姑苏?”

何菱脸色浮现一丝羞红,扭捏片刻,方才道:“教主重伤,五毒教群龙无首,必定诸事繁杂,我还是留下来整顿教务吧!你可带紫烟去见见那人……”

王冈秒懂,这是派何紫烟打前站,看看王忠的反应再说,若是对方心中有她,肯定会亲自赶来接她的。

若是不在乎她,那便借着接女儿的理由,去痛揍他一番。

“真的吗?娘亲!我可以去见爹爹了吗?”何紫烟大喜,抱着王冈胳膊就忙不迭催促,“走吧,走吧……”

王冈无语,看看一脸冰冷的何菱,还真是母慈女孝……

在何紫烟体验了一番母爱之后,王冈没有立刻离去,一掌了结了蓝枭,而后便在何菱的带领下去找蛮族的首领问罪去了。

……

几天之后,沅州迎来了一位大人物,州衙中的众官员,远远相迎。

章惇面色严肃,目不斜视,强大的气场震慑的一众官员胆战心惊。

进了州衙,他面无表情的挨个问话,众人战战兢兢的回答,生怕一个不慎触怒于他。

“啪!”

章惇丢下卷宗,众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散了吧!”

众人如蒙大赦,连忙行礼告退。

“去后衙!”章惇起身吩咐,林渔慌忙引路。

“都说王玉昆才华斐然,我见那公文,也不过如此!怕是虚有其名吧!”

章惇现在对王冈可是怎么看都不顺眼,想起自家大姐儿的模样,心头就是怒气上涌!

继而目光一扫,看到墙上精心装裱的画卷,神色和缓了些,“也就眼光还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蛮族营地中,王冈与其首领谈的不是太好。

老东西身中生死符,没得到灵鹫宫的命令不敢投降,执意要带着蛮族再冲一把。

王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双方实力差距摆明,并讲解投降后的安置条件,这老家伙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还想把王冈留下作为人质。

最终因为顾忌他是五毒教圣女带来的,方才没有撕破脸,并给王冈提了一个条件,只要能解除他身上的生死符,便考虑归附大宋。

王冈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怎么样?”回去之后,何菱便问他谈判的结果。

王冈平静的将过程说了一遍。

何菱微微皱眉,又见王冈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便问道:“你怎么想?”

王冈淡淡道:“两江之地,自古便是我华夏领土,人可以换,但地不可失!”

何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都意思,惊道:“你要把这些蛮族全杀了?”

王冈沉吟道:“若真大肆屠杀,只怕大宋朝堂之上,也是一片骂声!若非事不可为,我也不愿走到这一步!”

“可他都条件是让你帮他解除生死符!你又如何能做的到!”

何菱有些替他忧愁,毕竟是故人的后辈,到自己地头上,理应帮忙的,他想了想道:“要不,我去帮你说说!”

“不用!”王冈摇摇头,露出一丝嘲讽道:“人家话说的很清楚,解除生死符,也只是考虑而已!估计看不清形势,还以为我在求他呢!”

“谈又谈不拢,杀又不能杀的太狠!”何菱愁眉不展道:“那这事麻烦了!你准备怎么解决?”

“呵!没事!”王冈笑容轻松道:“解决不了麻烦,那便解决制造麻烦的人!”

何菱脸色一变,连忙劝道:“啊!你什么意思?你若要杀他,搞不好会引起动乱的!”

王冈摆摆手道:“放心,我不会动手!咱们先去解决五毒教的事吧!”

蓝枭死后,五毒教也陷入了内乱,几个能与何菱威望比肩的派系首领,都在争夺教主之位。

他们原本准备将蓝枭之死,推在何菱身上,这样一来,就能少一个竞争对手。

而这时候王冈让何菱去主动表态,说不日将带何紫烟前往姑苏,对教内之事不感兴趣。

五毒教的高层都知道何菱的过往,听她说要离开,自然也就信了!还纷纷祝贺她能得偿所愿!

这招一出,这些人反而不敢对何菱出手了!

一个对教主之位没兴趣,即将离开的女人,何故去招惹她!

若是激的她性起,不管不顾的针对自己,那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众人都打起了这个心思,所以五毒教里斗尽管斗的厉害,可何菱这边偏偏是一片祥和。

其中有不少中立之人,纷纷来何菱这边寻求庇护,这反而让她的势力,成为这些派系之中,最大的一个!

王冈又在五毒教中观察了几天,教中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派系之争,越发白热化了,每天都有争斗发生,打生打死的也屡见不鲜。

“我们还要等多久?”何菱见识到王冈的手段,现在对他很是信服!

“别急,等到众望所归之时,才是你出手的时机!”

王冈神秘一笑,转身出去。

这段时间,他可不止在忙五毒教的事,还顺便联系上蛮族首领的几个儿子。

王冈跟他们隐晦的谈了几次,唯独他的三儿子最为孝顺,觉得父亲年纪大了,不该继续这么劳累。

又对他身受生死符的折磨感到心痛,想要替他解除这痛苦。

王冈感念其孝义,便准备助其一臂之力,以全其孝心!

今日见面,便是为了商量怎么尽孝,表达完孝心之后,又怎么收场!

两人一番商谈,将计划定在三日子时!

王冈回去之后,第二日便去拜访了一番,五毒教各个派系的首领,跟着没多久,五毒教中就掀起了一场大战。

各个派系之间,真刀真枪的干了起来,杀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五毒教中的弟子全都慌了,这次波及太大了,连寻常弟子都被逼着上战场,不得安生,众人皆是惶惶不安,不知所措!

这是不知谁说了一句:“如今,只有圣女可以求我们!”

众人恍然,都想起圣女这段时间一直在收容不堪乱象的人!

“我欲去请圣女出面,重整大局!尔等可愿相随!”

那人振臂一呼,众人只觉得热血沸腾,跟着大叫道:“同去,同去!”

众人来到何菱的小楼前,“噗通”一声跪倒,高喊道:“教中乱象频生,请圣女出面平息乱局!”

小楼一片安静,没有丝毫动静。

那人又喊:“请圣女出手!”

众人也跟着大喊:“请圣女出手!”

过了半晌,小楼的窗门打开,何菱一身白衣,恍若天上仙子一般,她轻叹一声道:“诸位不要再跪了!我不日便将离开圣教,实在无能为力!”

众人闻言心中一片凄凉,圣女不愿出手,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为首那人却没有因这话而退却,继续大喊道:“我等命贱,死不足惜!可五毒教乃是神君当年所留下的基业啊!

他老人家辛苦创立,一路筚路蓝缕,方有今日景象,圣女难道就忍心看神君的心血就这么完了吗?”

“啊!这……”何菱闻言一噎,脸上浮现犹豫之色,迟疑道:“乱象只是暂时的,许过上几日就能平息……”

“圣女!”那人悲愤大吼:“彼辈狼子野心,为了教主之位,便不顾同门之谊,大肆屠杀!若让他们当上教主,我圣教顷刻辄亡!还望圣女拨乱反正啊!”

其他人见何菱神色松动,也连忙高喊道:“请圣女拨乱反正!”

“罢了,罢了!”何菱纠结的摆摆手,叹道:“我一介妇人,并不热衷于权势!不过诸位相请,我也只得勉为其难!不过话先说好,待日后一旦寻到合适之人担任教主之后,我便卸任!诸位不可阻拦!”

众人大喜,纷纷拜倒:“叩谢圣女慈悲!”

何菱一挥衣袖,冷声道:“击鼓聚众,平乱!”

“诺!”众人齐呼。

何菱一回头,正看到一脸笑意的王冈,感慨道:“这事算成了吧?”

王冈颔首笑道:“人心所向,你将是五毒教最得人心的教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何菱带人赶到时,几帮人已经杀红了眼,陷入混战之中,不分敌我的乱杀起来。

遍地死尸,血液横流,兵器、暗器横陈于尸身之上,恍如人间地狱。

“住手!”

何菱运转内力,一声清喝出口,惊醒正在厮杀的众人。

几个派系首领扭头看去,顿时脸色大变,只见何菱一人当先,一队队人马快步赶来,列阵其后。

“何菱,你什么意思?不是说不参与圣教之事吗?”

“还看不出来吗?我们上当了!被这贱人给阴了!”

“圣女当真好手段!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倒是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

几位派系首领面目阴沉的看向何菱的队伍,没想到自己几人争斗,反让她借机收拢了这么多帮众。

一番拼杀最终给人做了嫁衣,他们怎能不恨!

“几位误会了!何菱自始至终都没想过教主之位!”何菱声音清冷,扫了一眼四周的惨状道:“只是你们太过分了!”

几人这才注意到厮杀的何等惨烈,他们手下的精锐几乎折损大半!

随之他们又想到另一件让人惊恐的事,何菱现在的人马,比他们加起来还要多!大势已去……

“我虽准备离开,但毕竟还是圣教中人,又怎能对尔等的肆意妄为视而不见!”

何菱上前一步,冷声道:“你们看看,你们所做下的罪孽!这可都是我圣教精锐弟子啊!你们却为了一己之私,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何菱,你意欲何为?”一位首领,上前一步出声喊道:“不过成王败寇而已,你直接划下道来!”

何菱淡淡道:“我今日前来,只为一件事,止干戈!”

几人神色一松,他们生怕何菱借题发挥,趁机诛杀他们几人,从而独揽五毒教大权。

“只是如此?”还是有人不敢相信何菱会放过这个机会。

何菱想着王冈所说的占据大义、各个击破,叹了口气道:“诸位当知我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眼下我只想着平息动乱,再选出新的教主,而后离去!”

几人闻言大喜,赞道:“圣女,当真高风亮节!”

何菱摆摆手,似懒得跟他们说话,摆摆手道:“几位还是去养伤吧!”

对于何菱的这种态度,几位首领并不意外,在他们眼中,一心为了五毒教,不争权夺利的圣女,对他们就是应该这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几人讪讪一笑,各自回去疗伤!

何菱也不理他们,径直安排人救治伤者,安葬死者。

这一天她都没有离开,忙碌在现场,她的眼中带着悲悯,亲力亲为的救治伤者。

这一刻这位圣女的形象在帮众们的眼中,变得无比神圣,恍若那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

翌日,五毒教众一觉醒来,惊讶的发现,那几位挑起动乱的派系大佬,竟然被五花大绑起来,跪在那些因动乱而死去的帮众坟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这可是奇闻,不少人开始回去传信,不多时,新坟之前,便聚拢了黑压压一片的五毒教弟子,都在不断议论这是怎么回事!

“圣女来啦!”忽然有人大喊一声,众人纷纷扭头看去,便见何菱如观音临凡一般,款款走来。

“见过圣女!”众人齐呼。

何菱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对众人微微颔首。

“圣女,你来了!你看这……”一个首领的亲信,见到何菱连忙凑上去告状,方才他想上去救自己首领,结果被看守的人给打了一顿。

何菱瞥他一眼,淡淡道:“是我让人把他们抓到这来的!”

“哗!”

一阵喧闹声响起,那些跟着几人厮杀的人,更是惊慌不已,不知何菱是不是要翻旧账!

何菱神色不悦道:“原本我是准备放过他们几人的!可昨日替教中这些兄弟收尸时,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我越想越气!

他们原本可以不死的,都是因为这几人,为了争夺教主之位,害死了这些兄弟!我准备为他们报仇,在此杀了这几个祸首,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众人乍听这个消息都不敢做声,这几人无一不是位高权重之人,圣女要把他们都杀了?

而这几人的心腹也慌了,想要搞事,无奈人少,成不了气候!

“好!杀的好!”突然人群中有人高喊一句,大声道:“这些人为了一己之私,根本不把我们的命当做一回事!该杀!”

这话一说,立刻响应者无数,纷纷叫嚣这几人该杀!

何菱微微一笑:“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见,那便杀!”

说着她手往下一挥,站在几个首领身后的大汉,手起刀落,洒下一大片血迹!

……

蛮族营地之中,也发生了一场动乱,蛮族的老首领突然死了,众蛮人乱成了一锅粥。

老首领的几个儿子顾不得去查他们老子的死因,反而纷纷拉帮结派,互相指责起来。

王冈和何菱赶到之时,蛮族内部分裂成几块,正在对峙,几个跟随而来的五毒教弟子,看到这副情景,有些恍惚,依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王冈进入之后,没有废话,直接问几人是降大宋还是不降?

几个继承人面面相觑,感觉这宋人太冒昧了!我们自家的事还没整明白,你来掺和什么!

这时老三主动站出来,表达要降,讲事实摆证据,说明与大宋对抗的坏处,最起码现在连见到太阳都很奢侈了,他们要去外面生活,要能迎着朝霞干活,要能在夕阳下奔跑!

一番话说的很有煽动性,赢的不少蛮人的认可!

而这时老大出声唱起反调,表示要继承父亲的遗志,要跟宋人斗争,要让这块土地归属到他真正的主人手里……

话没说完,王冈出手了,一拳砸碎了对方的喉咙!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王冈拿出一块丝巾擦擦手,淡淡道:“这块土地,自古以来就是汉人的!你们只是借住,想鸠占鹊巢,不行!下面继续说!”

众蛮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想要去抓王冈,却见老三和五毒教的人都护着他,顿时都明白了!

王冈挥挥手示意众人让开,而后淡淡道:“朝廷已在外面集结大军了,对抗只有死路一条!你们选!”

蛮人琢磨眼前形势,很快冷静下来,外有强敌,内有叛徒,盟友倒戈,这还怎么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沅州城。

章惇这几日视察了城中一应公务,政事上没什么好说,中规中矩,胜在条理分明。

军中之事就有些出人意料了,他到达之时,指挥使司正在招募训练新兵,拿过名册一点,竟然是满编的,竟然没有空饷!

这就奇了,别说这指挥使司算不上真正的精锐,便是禁军……嗯,禁军吃空饷更严重,还没法查!

跟林渔了解了一番,得知王冈上任第一天就把原来的统制给砍了,并雷厉风行的在第二日就整顿了军纪,章惇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恩威并施,好手段!”

而后,他若有所思的开始复盘王冈整顿的手段!

我若统御西军,先把种颚砍了……那估计……自己能被骂死!

“哼!什么破法子,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章惇低声骂了一句,离开军营。

林渔赶忙跟上,偷眼观瞧章惇的脸色,感觉这位大佬好像对自家知州很有意见啊!

但这种意见又不像是官场上刻意针对的那种,反而像是心头有气,故意闹别扭一般!

林渔摇摇头,为自己这想法感到荒谬,这样的一位大佬怎会莫名其妙跟自家知州怄气,难不成是勾搭了他闺女!简直好笑!

随后章惇一行又去了解了一番民生,得出的结论是众志成城,民心可用!

章惇都被王冈在民众中的声望给震惊了!他来沅州才几天,怎么可能做到全城都在说他的好话!

相比于其他官员坐满一任,甚至任满离去,百姓都不知道父母官是谁的情况,王冈这委实太过诡异了!

“王玉昆上任之后究竟做了什么?”章惇扭头看向林渔,其他人也随之将目光投过来,有这提高民望的法子,简直就是升官的终南捷径啊!

“知州上任之后,如往常一般,并未做甚异常之事!”

林渔略做思索后说道,但见众人神色皆是不满,便知这话难以让他们信服,想了想决定拔高一下王冈的形象,又缓缓道:“不过知州平日里常说一句话,许与今日之景象相关!”

“哦!他说的何话?”众人眼前一亮,纷纷询问。

林渔轻咳一声,一脸崇拜道:“知州常嘱咐我说,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你只要把百姓放心上,百姓就会把你举头上!”

“哦!”众人意兴阑珊的扭过头,还当有什么妙法呢?原来就这!

这就像有人神神密密问你,你想中进士,得高名次吗?

你兴致勃勃凑过去想问什么法子,结果他告诉,好好学习,刻苦读书!

这道理我能不知道?我要你说?

爱民如子说起来简单,可实际上琐事繁杂,劳心劳力不说,还落不着好!

就像那民间声望颇高的包拯包希文,做了多年监察御史,喷完这个喷那个,连仁宗皇帝都被他喷了一脸唾沫,结果也就是个直龙图阁学士!

嫉恶如仇同样可以被解读为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稳重!

为民请愿难道不是不识大体?

皇帝又怎能放心把国之大事交给你!

对于这个回答,章惇倒是撇撇嘴,没有多说什么!

林渔看了看众人的态度,有些不明所以,自觉自己说的挺好,怎么反应平平啊!难不成是说错了话?

讪讪的揉了揉鼻头,凑近章惇道:“相公,我家知州已深入敌境有些时日了,你看是不是该派人去寻一下了,免得出了意外!”

“能出什么意外!”章惇回头瞥他一看,冷哼道:“你家那知州看似莽撞,实则心眼子比谁都多!就凭他大宋官员的身份,那些蛮族敢伤他?”

“不错,相公说的正是!”一个身材消瘦,留着几缕鼠须的幕僚笑道:“那些蛮族或敢伤那些武夫,因为他们没什么用,而王冈好歹是升朝官,可比那些莽夫们值钱多了!杀了肯定没有活的值钱啊!哈哈……”

“哈哈……确实如此!”其他一众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章惇皱皱眉,觉得有些不妥,却也没说什么!

“砰!”

一声巨响,一张桌案被林渔一拳给砸的粉碎!

众人惊讶的扭头看去,只见林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们,“很好笑吗?诸位也是大宋官员,既然没有危险,为何不去敌营走上一遭!”

“你……你要做什么?”林渔气势外放,犹如一条欲择人而噬的猛虎一般,压迫的这几个幕僚胆战心惊,而为首的鼠须老者受得的压迫更甚,忍不住颤声呵斥起来:“莽夫无礼!”

林渔一步冲到他近前,双眼紧紧的瞪着他,冷声道:“我家知州,十九岁高中状元,不畏艰险,毅然去了岭南瘴疠之地,收服溪蛮,重建邕州!

而后,片语下广源,二千破升龙,灭交趾,擒伪帝,献俘于太庙!这是你能比的!你十九岁时在做甚?”

幕僚们被他气势所慑,皆低头不敢语!鼠须老者见自己被这武夫诘问,更是感到莫大的羞辱,颤抖嘴唇正要还击,林渔又呵斥起来。

“我家知州凯旋而归,未得片刻安歇,又被调派到这蛮荒之地,不曾有丝毫怨言,只身犯险,深入敌营,所行所为,皆是为国为民!尔等身居后方,不体其险,焉敢轻慢于他!王冈之名也是你这鼠辈唤得的!”

林渔越说越气,最后更是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从案几之后拔了出来!

“啊!不要……”鼠须幕僚只觉得这莽夫真有杀他之心,惨叫一声,浑身抖如筛糠,一股腥臊的液体顺着腿脚流了下来。

“住手!”章惇轻喝一声。

林渔抬手将人丢在地上,鄙夷的看他一眼,不屑道:“无胆鼠辈,也敢嘲笑真英雄!”

鼠须老者以袖掩面,无颜见人,只想着赶紧请辞,再没脸留在这里了!

“相公,卑职冲动了,还请责罚!”林渔主动请罪。

章惇正在回想林渔方才说的的话,单从这些事迹来说,王冈确实称的上是难得的英才。

可……可他怎么能想抢走自家女儿!章惇又觉得气闷,听到林渔的话,便不耐烦的敷衍道:“待你家知州回来,你自己请罪!”

话刚说完,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脚步声,一名军士冲了进来,高声道:“相公不好了,蛮族前来攻城了!”

章惇神色一变,厉喝道:“整顿兵马,随我迎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沅州新修的城墙之上,一片兵荒马乱,一众士卒在将官的呼喝下,摆列阵型,准备一应防御器械。

章惇大步走上城头,见到这杂乱无章的一幕,冰冷的目光一扫,喝道:“慌什么!区区蛮夷便将你们吓破胆?本官与你们同守此城,我不退,你们也不许退!”

一众士卒闻言,顿感心安,有这么个大人物坐镇,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于是纷纷按着吩咐布置起守城工事。

章惇见士卒安定下来,一切井然有序,又扭头看向城外,隐约可见一大群人向这边涌来。

“蛮族的情况如何?”他目视前方,头也不回的问道。

新任统制许良落后半个身位,小心答道:“探马回报,蛮族此次进军约有两千余人,想来只是先锋兵,只是……”

许良说了几句,神色变的古怪起来,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只是什么?”章惇扭头看向他,沉声道:“只管说!”

许良被章惇那目光一扫,浑身都有些发颤,正想组织一下语言,可见对方目光越来不耐,当下也不敢再迟疑,一咬牙说道:“探马在蛮族阵前发现王知州……”

章惇双眼一眯,闪过危险的光芒,略一沉吟道:“可是被俘?”

许良吞了口唾沫,艰难的摇摇头,涩声道:“探马回报,知州在蛮人中谈笑风生,颇受礼遇!”

章惇闻言长吸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这是降了啊!比他预计中最坏的结果,还要坏上许多!

他想过最差的结果,便是蛮族之人没有远见,杀了王冈!

那他即将面临皇帝和朝堂的问责,一个前途无量的状元死在他治下,少不得要受到牵连!

可眼下这结果却比最坏的结果还要坏上三分!

投降蛮族,这是把大宋士大夫的脸面往地上踩啊!

章惇痛苦的闭上眼,他知道仗节死义很难,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可王玉昆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降了呢!

此刻章惇无比希望王冈能够死在蛮族手中,哪怕他会受到牵连!

“相公,我们怎么办?”许良犹豫半晌,颤声问道:“可要设法救下知州?”

章惇闭目摇头,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杀了他!”

许良重重点头,领命而去。

……

蛮族大军快速行进,已隐约可以看到沅州的城墙,众人更是兴奋,嗷嗷大叫起来。

作为蛮族新任首领的老三,听着这些欢呼声,回头笑了笑,心中则是有些忐忑!

不在其位,不知责任之重啊!

现在他成为首领,一个决定就能关乎到整个蛮族的生死存亡!

这无形的压力,压的他很累!

想了想,又凑到王冈身边,再次询问起大宋朝廷对蛮族的安置的事宜!

王冈摇头失笑:“这件事,你一路上问我不下十遍了!我再告诉你一遍,不会有变化的!你们会有单独的一块区域生活,朝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会尊重你们的习俗,当然你们也要遵守大宋的律法!”

“哎!这就很好了!”老三客客气气的行礼,不好意思的道:“我这刚任事,患得患失,让知州见笑了!”

王冈摆摆手道:“你这是明白了身上的责任重大,对于权利不再是简单的向往,而产生了敬畏之心!这是好事!

希望你以后能一直保持这么敬畏!只有如此,蛮族才会获得更好的生活!”

“喏!谨遵知州教诲!”老三躬身行礼。

“你这个汉人的礼节学的不错!”王冈笑道:“汉人的礼并不是单纯的繁文缛节,表面文章,他更是一种规矩,让社会关系变得更加融洽的规矩!”

“是,日后我必会在族中推行汉礼!”老三闻弦而知雅意,再次行礼。

王冈满意的点点头,抬头看去,才发现两人说话之间,已来到距离州城不远处。

他抬手示意众人停下,对老三笑道:“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我先去城里打声招呼再说,不然他们还以为你们是来攻城的呢!哈哈……”

这话一说,老三连同蛮族的几个高层都跟着大笑起来,觉得这位大宋的官员实在太风趣了!

王冈刚要走,何紫烟窜了过来,眨着大眼睛道:“我和你一起去啊!”

王冈抬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喝道:“办正事,没看到!”

何紫烟揉着额头,恨恨的看着王冈,张口欲言。

王冈吓唬道:“再捣乱,把你送回去找你娘去!”

“你……你等着!”何紫烟深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撂下一句狠话,跑回队伍中。

王冈摇摇头,离开之前,何菱把何紫烟托付给了他,让他抽空送她去姑苏!

王冈琢磨这边事情做完之后,回京时耽误一下,去趟姑苏也不算什么大事,正好可以看看慕容博把家里安排的怎么样了!便答应了下来!

结果这丫头一路走来,对什么都好奇,古灵精怪,惹事不断,弄得王冈没事都要防她几分,哪敢带她去城下。

打发走何紫烟,王冈快步向州城走去,来到近处,发现有些不对,城墙之上列阵以待,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略一思索,王冈恍然,自己应该先派个人来通传才对,这事干的有些冒失了!

他刚想说话,忽然听到一声疾速的破空声,凝目一看,只见一支箭矢向他射来。

王冈侧身一让,伸手抓住那根长箭,回头向上看去,正要喝骂,就见章惇正在冷眼看他,手中握着一张弓,弓弦还在兀自颤抖!

刚才那箭显然就是章惇射的!

“章子厚,你在做什么!”王冈仰头喊道:“你莫非认不出我了!”

章惇冷声道:“正是认出你,才要射死你!免得成为天下笑柄!”

说着章惇又拿过一根箭,张弓搭箭对准王冈,“你休要去躲,让我射死,总好过让这些武夫们射死!”

王冈心中大惊,章惇这是要干嘛?难道他知道我对章若一见钟情,要公报私仇,借机杀我?还给我扣了顶帽子?

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扬声大喊道:“章子厚,你把话说清楚,我孤身入贼巢,说服蛮族投降,有功于朝廷,我凭什么成为天下笑柄!”

“投降?”章惇缓缓松开弓弦,狐疑道:“你不是来叫门的?”

“叫门?”

王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什么叫做叫门?”

州衙后院,王冈跳脚大骂道:“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TMD叫做叫门!”

章惇捧着茶盏,笑呵呵道:“玉昆不要动怒,这不是误会了吗?”

“误会?呵呵……”王冈冷笑连连,喝道:“你那叫误会吗?你这分明是对我的侮辱!是对我品行的不信任!对了,你还拿箭射我,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

“言重了,言重了!”章惇也知道这事是他想岔了,因为章若的事,他天天骂王冈卑鄙,结果骂久了,自己当真了!

“言重?我这还是往轻的说呢!”王冈得理不饶人,悲愤道:“我是谁?王冈王玉昆!我为大宋流过血,我为大宋立过功,你去京城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王冈的为人!”

“当年我打广源州时,单人匹马面对广源大军,我皱过一下眉头吗?

攻打交趾皇宫之时,被交趾禁军包围,我眨过一下眼吗?

你竟然认为我会投降这区区蛮族,还引敌军攻城!于我而言,还有比这更大的羞辱吗?”

“哎呀!我这也是被奸人所误!”章惇一拍大腿,转而道:“对了,你是怎么说服他们投降的?”

王冈缓了口气,拿过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觉得也骂够了,态度也表达清楚了,再闹下去就不好了,毕竟还惦记着人家的姑娘呢。

便顺着话题,傲然道:“能劝降他们,自然是凭着我过硬的品行和独特的人格魅力!”

“哎呀,原来如此!”章惇做恍然大悟状,感慨道:“原来玉昆是用德行感化他们!我见那蛮族首领换成了老贼酋的第三子,还当你暗中杀了老贼酋,再挑动他几个儿子争权,借此收服他呢!”

王冈嘴角扯动,大宋这些能混到高层的士大夫,当真是没有一个简单的!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手段!

看着章惇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王冈强自道:“我才懒得去暗杀那不知轻重的老东西呢!”

章惇咂舌道:“那就是让他儿子们动的手!这手段有些狠!老贼酋临死之前一定震惊不已吧!”

王冈见计划被说破,恼羞成怒道:“你这都是胡乱揣测的!果然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呵呵……我心脏?”章惇冷笑几声,正欲反驳,不知怎的,忽而想到富弼骂晏殊奸邪之事,顿时没了心气!那也是翁婿俩……

“罢了,罢了!不与你嚼舌了!”章惇意兴阑珊的起身,摆摆手道:“你且将这些蛮族安置下吧!其他的事待辰州平定后再说!”

王冈见他态度转变之大,感到莫名其妙的,但上官要走,他还是起身想送。

打开房门,便见林渔正与何紫烟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

不用人讲解,这种情景一看就知道,何紫烟想找他,被林渔拦下了!

“王冈!”何紫烟跑上前来,一把搂住王冈的胳膊,挑衅的瞪了林渔一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娇声道:“你家好大哦,你带我去城里逛逛好不好?我还没来过城里呢!”

“你又作什么妖!”

王冈抬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刚想介绍下何紫烟的身份,却见章惇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王冈反被弄的一脸懵!这什么意思?

你今天污蔑我,我还没生气呢!你发什么脾气!

忽而他脸色一变,想到了什么,赶忙追了出去,却早不见章惇的身影了!

坏了!这给未来泰山大人留下不好印象了!这事怕是要多磨了!

王冈喟叹一声,刚要转身回去,却被追上来的林渔拦住了。

“知州,我办错了事!特来请罪,望知州责罚!”林渔躬身行礼,一脸诚恳。

王冈上下打量他一番,狐疑道:“老林,你贪污我钱了?”

“没啊!”林渔赶忙挺直腰杆,连声否认:“知州给我的钱,我都花不完,哪用得着贪污!”

王冈鄙夷道:“那就是祸害了谁家的娘子,被人夫君找上门了!”

“那不能!”林渔脸涨的通红,大声辩白道:“知州莫要胡说,我虽出身不好,曾委身贼巢,但我为人还是很正派的!找小娘子都是给钱的!”

王冈撇撇嘴道:“你那叫委身吗?你那是贼首!”

林渔尴尬的挠挠头,笑道:“这不是受知州感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吗!”

王冈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以后赚个爵位,也好去你爹娘坟前告慰二老!”

林渔神色感动,望着王冈离去的身影,连连点头,感慨不已。

“哎!不对,知州!我事还没有说!”林渔眼见王冈走远,慌忙追上去,被他一番插科打诨,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追上王冈,林渔慌忙把事说了,生怕再被他拉扯远了。

“所以,你因为那些幕僚在背后对我出言不逊,一时气愤就出手揍了他?”王冈一脸不可置信道:“然后你还来向我请罪?”

林渔重重的点点头。

“那你觉得你做错了吗?”

“那没有,要是再有人骂知州,我还揍他!”

“那不就得了吗!你又没错,你怕啥!好端端的请什么罪!”

“可他们是章相公的人,总得给相公个面子!”

“哦,有道理!”王冈点点头道:“那下次见到章相公,你自罚三杯!”

“啊!不好吧!”林渔一脸呆滞道:“这也太敷衍了吧!”

“不然还想怎样?”王冈不屑道:“一群幕僚而已,打就打了!什么档次,也配惩罚我的人!”

“知州,这……”林渔面色古怪。

王冈抬腿踢他一脚,喝道:“把腰杆挺直了!你好歹也是大宋的宣节校尉,怕个鸟啊!惹急了,就弄死他个贼厮鸟,最不济再回去做贼首去!”

林渔揉着屁股,苦笑道:“知州,你比我更适合当贼首!”

“那是……什么话这是!我堂堂状元出身,哪个贼窝能容下我!”

王冈笑骂着,又追上去踢了几脚。

林渔躲闪几下,突然看到何紫烟过来,转身一溜烟的跑开,心里暗道:“咱家知州可真行,走到哪都能勾到小娘子!连深山老林都不放过!”

PS:刚看到打赏,吓了一跳,加更一章,继续码字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被何紫烟吵的头疼,随手把她丢给州衙官员的妻女,便不再搭理了!

一群女人在一起,也有共同语言,不比缠着他有趣?

而且有他在,这些人也只会捧着她,让她玩的尽兴,还能顺便学习礼仪,也对大宋多些了解!

更妙的是,他能得到清静!一举多得了,属于是!

当然接下来的时间,王冈也没有闲着,蛮族安置的问题,还等着解决呢。

他组织了州衙里所有的官员、胥吏,开始忙活起这件事。

先选了一块靠近辰州的地,作为蛮族新的驻地,设置成特别安置县,然后在行政上给予一定的优待。

再派遣人手划分乡里,画出田亩,并将这些蛮族登记上户籍,这也意味着这些蛮人,在名义上成为大宋的子民了!

王冈抽空去看了一眼,整个新地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官府派来的老农正在教这些蛮族开垦荒地,并教导他们如何种地,同时,一栋栋房屋也按着规划拔地而起。

一众蛮人忙碌之余,脸上更是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看来大家都很满意啊!”王冈一边视察,一边笑道:“我等为政一方,百姓的满意,才是衡量功绩的标准!”

一众跟随的官员,纷纷应声附和。

新任县令老三,更是激动道:“我等能有今天,全靠知州恩典啊!我给你磕一个,代全族之人谢谢知州老爷!”

说着便作势欲拜,王冈连忙伸手将他扶起,笑道:“我大宋不兴跪礼,再说这也是官家对你们的恩典,要谢也应该是谢官家!”

话音刚落,老三便“噗通”跪倒,对着东京方向连连叩首:“多谢皇帝老爷恩典,给我这些蛮人一条活路!让我们能活的像个人!”

“呲呲……”一众官员见他这副丑态,忍不住低声耻笑了起来,更有甚者,低声讥笑:“粗鄙!”

王冈敢肯定这些人的动静,老三肯定听到了,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头磕的更响,声音喊的更大,仿佛虔诚的朝圣者一般,心无旁骛。

“好笑吗?”王冈冷眼扫过一众官员,众人慌乱噤声,挺直身体,目不斜视。

王冈意味不明的看了看老三,方才将他劝阻,笑道:“我会把你的心意传达给官家,你把地方治理好,说不得官家还会召见你!”

“啊!是吗?”老三顶着通红的额头,活像个小丑一般,惊喜道:“我一定按知州安排,好好治理!为大宋多纳赋税!”

王冈微笑颔首,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好好努力吧!”

随后又逛了一圈,王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去。

老三远远相送,直到人走远了,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首领,你今日受苦了!”身边亲信一脸复杂的看向老三。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三叹了口气道:“大宋现在国力强盛,不比以前了!臣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服就得有个臣服的样子!”

“那若有一天,大宋再……”

“嘘!”老三连忙打断亲信的话,四周看看,方才低声道:“小心些,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说!”

亲信连忙闭嘴,一脸的若有所思。

……

章惇回到荆南,在州衙里忙了一天,主要是为了发兵辰州之事。

并给辰州知州去了一封信,讲述沅州新任知州,不费一兵一卒,孤身入贼巢,劝降蛮族的事迹!

具体含义,没有明说,让他自己体会!

处理完公务,回到官邸,刚进后宅便见张氏正在跟大女儿说着什么!

女儿脸上一片娇羞,看的章惇心中又是一酸!这么好的女儿,不知要便宜哪个混蛋!

章若见到父亲回来,慌忙行礼告退。

章惇点点头,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么知礼的女儿,过两年就要嫁给别人家了,想想就心痛!

眼见章若走出大门,章惇忽然灵机一动,大声跟张氏说道:“我这次去沅州可是见到那王玉昆了!这小子可真厉害,去了趟蛮族,又勾搭回来一个漂亮的小娘子……”

刚出大门的章若自然是听到父亲的话,不过她没有生气,反而莞尔一笑。

娘亲早就告诉她,爹爹舍不得她,很讨厌想要娶她到人,即便那人是王玉昆,他都恨上了!

章若心中又是欣喜,又是忧愁,喜得是爹爹一直那么疼爱她,忧的是爹爹真要不同意该怎么办!

现在看来,爹爹大抵还是想要她自己放弃的,连说人坏话这招都用了出来。

若不是有娘亲提前提醒,只怕自己还真的信了!

章若轻笑一声,只当没听到,袅袅婷婷的走远。

房内,张氏一脸鄙夷的看向章惇,啧啧道:“没想到堂堂章子厚,竟然也会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章惇不悦道:“你这妇人少污蔑于我!我何时用劳什子下三滥手段了!”

“你方才故意大声说那王玉昆的坏话,不就是为了让大姐儿对他生厌吗?”张氏冷嘲热讽道:“还是朝堂重臣呢!连这种谎话都能编的出来!”

章惇被妻子揭穿老底,一下脸色涨的通红,羞恼道:“我何时说假话了!我亲眼得见那女子揽着他胳膊!”

“嘁!”张氏嗤笑一声,起身就走,懒得搭理他。

“喂,我说的是真的!”章惇追在身后大叫。

张氏只是不理,远远走开,章惇赶紧追上去,看看四周,不好让下人听到,只好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而在他们走后,章持从榻下趴了出来,一脸的若有所思。

四下看看,发现没人,章持赶忙窜了出去,一溜烟跑去了兄弟们平日里的聚集地,这里叫做反大姐盟!

章持到时,其他三兄弟已经聚集了,老大章择见二弟到来,连忙招手示意,并严肃的发表讲话:

“今天是我们反大姐盟,在今年的第二十次集会!虽然我们一直没有成功,但是我们不能灰心,要相信路虽远,行则将至!我相信在我们的努力下,有一天总会打倒这个女魔头的!”

老三闻言重重点头,亢奋道:“道阻且长,但我们要迎难而上!”

老四振臂高呼:“反了她!”

“老四,你没怎么读过书,这种场合就不要发言了!”

章持大步上前,随手将老四扒拉开,神色郑重道:“我有一个消息,可能会是我们盟成立以来,最大的好消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章援昂首瞪向自家二哥,怒道:“你轻视于我!”

章持傲然道:“你不曾读书,心智未开,与众兄长议事,自当寡言多听,增长见识!何曾轻视你!”

“一起议事,你不让我说话,还不是轻视!”章援大怒,振振有词道:“我虽无甚才学,却也一心想帮几位哥哥,原想着不能出谋划策,便是摇旗呐喊也是好的!却不想一腔热忱,只换来了哥哥们的轻慢!”

“着实令人心寒!”章援冷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去。

几人也不阻拦,只看他老气横秋的做派,颇为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老四人虽小,气性却大,当即回身恼怒道:“尔等辱我太甚,今日之耻,必有厚报!我这便找大姐去!”

说罢,小袖一甩,转身边走。

几人闻言,脸色大变,章择慌忙叫道:“贤弟,贤弟,莫走啊!”

几人慌忙上前拦住他,他们暗中聚义,密谋反抗之事,若是让大姐知道,那就麻烦了!少不得要挨一番收拾!

老四看着挡在自己身前,满脸赔笑的几位哥哥,冷笑道:“尔等何故前倨后恭?”

老二、老三闻言有些挂不住脸,作为兄长,岂能被年纪最小的弟弟给拿捏了!当即便发作起来:“你欲作甚?”

“自然是良禽择木而栖!”章援怡然不惧道:“此处不留我,我自去与大姐结社去!”

“你可知你此举乃是背信弃义!”老三一脸严肃。

“那也是你们先对我不讲信义的!”章援昂首,针锋相对!

“哈哈……老四,哥哥们与你说笑,怎还真的生气了!”章择眼见气氛不对,赶忙打起圆场。

“当真?”章援狐疑的看向几人,到底是年纪小,好糊弄!

“当然,不信你去问你二哥、三哥!”章择伸手指向二人,两人也连连点头。

章持学着父亲的模样,挺胸收腹道:“原想看看你的气魄如何,却不想你竟如此小心眼!”

章援闻言,面露羞愧之色!

老三章授也摇头道:“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信义二字,你竟然想背叛我们!”

章援更是大惭,小声道:“那哥哥们可还带我玩?”

两人正要作妖,章择大笑道:“那是自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章援茫然:“什么意思?”

“哎呀,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亲兄弟,要一致对外就行了!”

章择拉过小兄弟,对二人使了个眼色,话锋一转道:“方才老二说有个顶天的好消息!不知是何事啊!”

小孩子果然被转移注意力,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二哥。

章持上前,傲然道:“今日我不畏艰辛,潜入母亲房中,躲在床榻之下……”

话未说完,其他几人便齐齐发出倒吸冷气之声,他们可还记得老三也干过这事。

原本想打探点关于大姐的消息,好来对付她,结果什么消息也没打探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听床榻摇了半天,最后一不小心睡着了,还打起呼来。

那次被父亲可是好一顿打啊!现在想想都还心有余悸!

不想老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竟然故技重施,几人纷纷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

连章援都忍不住赞叹:“我家二哥,最是英勇无畏!”

“这不算什么!”章持神色淡然的摆摆手,沉声道:“重要的是,我打探到一个惊天的消息!”

“什么?”几人纷纷将脑袋凑过去。

章持左右看看,而后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大姐有心上人了!”

“啊!”老大和老三面面相觑,继而异口同声道:“不可能!谁会看得上他!”

章援举起小手道:“什么叫心上人?”

“等你长大就知道了!”章持随口将小兄弟敷衍过去,转头看向另两人,疑惑道:“是我没说清楚吗?我说的是大姐看上人家了!”

“哦,原来如此!”

“这就合理了!”

另外两人恍然大悟,毕竟谁会喜欢上一只母老虎啊!

章授面露不忍之色,微微叹息:“此事若能成,咱们以后得对这位姐夫好点!”

众人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老二,那个倒霉蛋是……呸!咱们那位恩人是谁啊?”章择有些压抑不住心里的兴奋。

章持再次看看四周,低声道:“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日来咱们家拜访的王冈王玉昆!”

“嘶……”又是一阵倒吸凉气之声。

章择颤声道:“可是那位状元郎?”

“不错,真是他!”章持重重点头,“我可是听的真真的!”

“不行!这事不成!”老三突然出声反对起来。

见几个兄弟诧异的看来,又解释道:“我知道那王玉昆,中状元、平交趾,英勇事迹无数,乃是响当当的好汉!

也是我心中最为敬佩的大英雄!各位兄弟,我等万不能让如此豪杰,折损于那女魔头之手!”

章持与老大互视一眼,皆感觉有些棘手,面对老三一副倔强的摸样,总不能说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话吧!

“可是,大姐好像认定他了……”章持犹疑的说道。

可话还没说完,便被老三打断:“那我们就设法破坏他们!我想王玉昆日后定会感激我的!”

章持无奈,只能将目光投给大哥,让他想法子劝这头倔驴!

章择苦笑一声,看看几兄弟,忽的眼珠一转道:“老三你说是王玉昆厉害,还是咱家大姐厉害啊!”

“那自然是王玉昆厉害!”章授毫不迟疑的答道:“他能一人独面数万交趾大军,而面不改色,还能孤身杀进交趾皇城!

大姐怎能跟他比,她连绣只鸳鸯,都能绣成肥鸭子!”

章择点点头道:“那你还担心什么?大姐能敌的过交趾的千军万马?”

老三摇摇头,感觉大哥说的有道理,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对我们来说大姐是魔头,可对人家来说,指不定就是一只小白兔呢!”

章择乘胜追击道:“若他娶了大姐,自然会把大姐降服,而我等也能脱离魔爪!”

“有道理!”章授恍然,自家偶像那么厉害,降服大姐肯定手到擒来!

章持见状又道:“不过眼下还有一个麻烦!爹爹不同意!”

“无妨!”章择一挥手道:“我们来帮大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沅州城。

王冈将处理完公文,将一应事务按轻重缓急划分完,再列出时间节点,然后分配到具体的人。

一众佛系的沅州官员都懵了,大家之前慢慢悠悠做事不好吗?

没事饮饮茶,闲暇之时邀上三五好友游山玩水,诗词相和,再忧心一下国朝重事,这才是士大夫的体面。

你这突然分派这么多任务,还限期完成,这就让人显得很狼狈啊!多不体面啊!

一众官员互相看看,一人挺身而出道:“知州体恤百姓,忠于王事,我等是知道的!只是这事是否催逼的太甚了?”

又有人附和道:“不错,所谓事缓则圆,政务之事当徐徐图之!”

王冈懒得跟他们废话,与这些人要是扯起皮来,说个几天几夜也拿不出个章程。

“无妨,诸位可顺心意做事!”王冈语气冷淡道:“只是此事关乎各位的考评!以完成结果而论,优秀者可得上上,依次而下。

若诸事皆未有完成者,当评下下,并呈报审官院,更改差遣,或……罢黜!”

这话一说,众人都静了下来!这位上官虽然年轻,但绝对是个面冷心黑的主!

从他上任以来所做的事便能看出端倪!上任两日,便将军政大权收拢手中,而后更是胆大包天的孤身入蛮族,劝降蛮人,平息动乱!

现在转而又对他们动手,众人没有人会怀疑,他是危言耸听!他真的能干出这事!

虽然大家一直抱怨在这地方做官很苦逼,但让他们舍弃官身,那却是万万不能的!

“我等定不负知州所望!”众官深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当即应下。

王冈微微颔首,温言勉励几句,便让人各自去忙碌去了!

众官走了没多久,林渔大步走来,呈上一封信道:“知州,荆南来的信!”

“荆南?”王冈有些诧异的接过信,他在荆南并无故旧,除了章惇也没什么认识的人,而章惇已经出发去辰州招抚叛蛮,哪有功夫写信给他!

“难不成是章若?”王冈想起那道亭亭玉立的身影,勾唇一笑,赶忙将信接过。

拿过一看信封上的几个字,便有些失望,倒不是说字写的不好,事实上,这字单从框架结构上来说,已有名家气象,只是笔力稍显稚嫩,应该是哪位大家的子弟所写!

王冈越发感到奇怪,他确信自己在荆南不认识这人!

拆开信一看,顿时就怔了一下,竟然是章惇家的几位公子联名写的信!

而后,他越往下看,神色变得越古怪,这几个孩子在信中极力去说章若的好话,说她性格多么温柔,又夸她女工多么的好,典型的贤妻良母云云。

王冈摇摇头,孩子毕竟还是孩子,他们所认为的好女子便就是这样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王冈能领会他们的意思便行,重点是他们透露了一点,章若也看上他了!这很重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最后这几位小舅子还表示可以帮他给章若传信!

王冈眼神一亮,觉得这几位小舅子能处啊!有事他们真上!

略一思索,他又重新看了一遍信,从字里行间抠出了一些信息。

眼下章家中人,章若对他是有意的,章若母亲也很支持,小舅子们是极力想要促成这事,唯一反对的也就是章惇了!

王冈看着信纸,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起来,忽而响声一顿,王冈笑了起来:“章惇啊章惇!你射我一箭,我便偷你家!”

说着,他拿过纸笔开始写信,写了两封,一封是给章若的,信里没说什么实际内容,只说了沅州的景色,如一篇游记一般,自码头下船而始,一路所行所见景色,花有多美,水有多美……

这封信通篇白话,文笔恬淡,描写翔实,让人一读如身临其境,仿若与他同游一般。

其中并没有什么情话、相思之语,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第二封给小舅子的信就不一样了!通篇都充斥着淡淡的装逼感,而后盛赞了小舅子们的义举!

写罢之后,便让人将信寄了出去。

王冈又拿起那信笑了起来!小舅子果然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也难怪慕容博会和我关系这么好!

……

“阿嚏!”

刚到东京,正指挥人搬运行李的慕容博,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

“这估计谁在想我!”慕容博轻轻揉了揉鼻子。

王夫人斜目看他一眼,似笑非笑。

慕容博脸色大变,忙摆手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你莫要多想!”

王夫人淡淡瞥他,冷笑道:“哦,我却是不知自己多想什么了!你不妨跟我说道说道!”

“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想!”慕容博连连摆手,继而转移话题道:“冈哥儿家的人都在呢!别让人笑话!”

王夫人抬眼扫去,清荷、雪雁一众人尽皆俯首,恍若什么也没听到,便是鹦哥也只敢低下头,悄悄竖起耳朵去听!

雌威一发,恐怖如斯!

敲打完慕容博后,王夫人便款款的往宅子里走去,边走边问道:“这宅子这么逼仄,怎么住下这么多人的!”

一众原先在宅子中服侍的下人,闻言都惊诧不已,这在京城中已是豪宅了好吧!这还嫌小!

可偏偏跟在这位主母身边的那些丫鬟们,还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

慕容博在一旁解释道:“京城之地寸土寸金,而且天子脚下规矩多,宅子大了,许多地方难免就会出现违制情况,会遭来麻烦的!”

“也是!终究是背井离乡,比不得家里!苦就苦点吧!”

王夫人一声叹息,听得那些下人差点没把牙咬碎!

这样的苦我能吃!有多少我吃多少!

众人在宅子里逛了一圈,王夫人忽然问道:“冈哥儿房间在哪?我去给他收拾收拾!”

“呃……冈哥儿不住这里!”慕容博赶忙答道。

王夫人察觉不对,站住问道:“哦,那他住哪?”

慕容博有种不好的预感,正犹豫怎么说,慕容复已经接话道:“娘亲,我知道舅舅住哪?在一个小院子里!”

说着,慕容复还用手在院子里比划了一下大小。

王夫人脸色阴沉下来,冷声道:“你真行!这么委屈我弟弟!”

“不是,夫人,你听我解释!”慕容博狠狠的瞪了一眼好大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城西大宅中。

慕容博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再三解释这宅子的来历。

“这宅子原来是那逍遥洞魁首,我们除了他之后,冈哥儿看不上这宅子,方才丢给我的!”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王夫人怒目而视。

“当真啊!他那时忙着举业,生怕这宅子牵连到他,这才给我的!不过他把宅子里,逍遥洞多年积攒下的财宝全搬走了!”

王夫人略一琢磨,觉得这是自家弟弟能干出来的事,便故作大方的摆摆手道:“懒得理会你们间的这些破事!冈哥儿住的地方在哪?让人带我去看看!”

慕容博暗自撇嘴,无非见自家弟弟没吃亏,有心讥讽两句,可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又作罢,笑道:“哪里还用别人带路,我亲自护送夫人便是!”

王夫人摇摇头道:“你回姑苏那么久,这边事务定多有积压,你且去忙你的吧!遣人带路便好!”

“哎呀!夫人不愧是大家闺秀,就是明理贤惠……”

慕容博狂拍了一通马屁,又遣人唤来一个女子,对王夫人道:

“夫人,这位是逍遥洞里的一流高手,日后便让她陪着你!”

“见过安人!”女子身材高大,相貌颇有英气。

“起来吧!”王夫人抬抬手让人起身,笑道:“一介女流能成为一流高手,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女子心中微微触动,在这个世道,她这一路走来,可谓是万种艰辛千般苦,可寻常人见她,无不是惊叹她的武功之高,唯独眼前这位夫人,却是问她苦不苦!

“习惯了,不苦的!”

王夫人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安人,我叫冷秋!”高大女子答道。

“怎么起这名字!”王夫人皱皱眉道:“你这人看着性子就冷,怎还起这么个冷清的名字!”

冷秋垂首道:“我自小就被遗弃,被师父收养,给起的名!”

“哎!也是个苦命的!”王夫人叹息一声,眼神悲悯的看着她,“罢了!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冷秋闻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慕容博。

王夫人不悦道:“你看他做甚?这些男人做事最是冷酷,跟着他们厮混,你日后怎能落到好结果!”

慕容博连忙应道:“夫人说的是!”

冷秋这才躬身行礼道:“日后劳烦安人关照!”

“嗯,这才对嘛!”王夫人满意道:“在我身边呆个两年,我再帮你寻个好人家,怎么着也不会让你这辈子没了着落!”

冷秋脸色一红,低头不再言语。

她明白跟着这位夫人才是她最好的结果,就拿她现在身份来说,哪个好人家会娶她啊!

但在这位国朝的安人身边待上两年,就不同了,等于是把她之前的身份给洗刷干净了!日后境遇也自不可同日而语!

“好了,且带我去我家弟弟的小院看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冷秋在慕容博的一番交代下,连连点头,领着王夫人往外走去。

到了后院之中,一说要出门,清荷和阿青就连忙上前分左右搀扶住王夫人。

“我还没老呢!”王夫人没好气的嗔了两人一眼。

“仔细些总归是好的!”清荷自从登上来东京的船后,就成了王夫人的头号狗腿子。

“嗯嗯!”阿青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罢了!跟着便跟着吧!反正是去看你男人的宅子!”王夫人意有所指的说道。

清荷羞赧一笑,正要说话,忽见阿青脸上也是一片羞红!

不是!你害羞什么!这有你什么事!

几人刚走到中院,便听到一阵喧哗,冷秋扭头看去,只见院中有四个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汉子,正在吵吵闹闹,似乎是在为了房间。

这四人说着说着,还有动手的架势,冷秋目光一凝,这几人身手不俗,甫一出手便能看出名家风范,显然是有传承的!

就在冷秋下意识的思索,怎么对付这四人的时候,王夫人轻咳了一声。

那四人却如遭雷击般愣了一下,而后赶忙列成一排站好,向这边行礼道:“夫人!”

王夫人斜瞥四人一眼,淡淡道:“多大岁数了,还这般不知稳重,若让别人见了岂不是笑话我慕容家不知礼数!”

“是,夫人!”几人再次躬身行礼。

“走吧!”王夫人收回目光,不再理会几人,径直向侧门走去。

冷秋目光灼灼的看向王夫人,心中向往,真的好有气势!而后连忙追了上去!

直到几人走远,邓百川四人方才长出了口气,互相看看,庆幸逃过一劫!

……

城东小院。

自从王冈走后,老金就清闲了下来,院中的事有两位嫂子忙活,他每日就坐在门房里喝茶。

闲的很了,就站在门外看着不远处的佛塔,琢磨着要不要也去听听和尚讲经,现在那寺里的主持可是大名鼎鼎的日称僧,据说还享皇家供奉呢!

不过又一想,我老金清清白白了一辈子,年轻时就看不上这些无发的浪子,现在若是去同流合污,岂不是晚节不保!

摇摇头,否定了去拜佛听经的想法,老金又发起呆。

就在这时,一阵马车声响传来,继而停在院门前。

老金探头去看,便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女子跳下马车,向这边走来,他慌忙迎上去问道:“这位娘子,不知有何贵干?”

冷秋问道:“此间主人可是王冈王玉昆?”

“正是,只是主人前些日,出京外任去了!此时不在……”

不等老金说完,冷秋已转身回到马车前禀报:“夫人,就是这里!”

老金诧异的看向马车,就见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带着两位清丽绝伦的女子下了车。

老金慌忙见礼:“见过夫人!不知夫人……”

“我是你主家的姐姐!”王夫人语笑嫣然,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亲的!”

“呃……这……”老金有些迟疑,看对方衣着光鲜,不像是假的,可是主家不在,他也不认识。

就在他纠结着不知该如何的时候,一个胖子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脚下一个不稳,噗通摔跪在地。

“王财见过娘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夫人拨开护在她身前的冷秋,看向王财,淡淡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王财?”

“是,娘子!正是小的!”王财见自己已经跪倒,干脆也就不起来了,借此表达自己的诚意。

王夫人点点头道:“王记得你自小便是在我王家长起来的,我王家对你还行吧?”

“是的,娘子!”王财头垂的更低了,“小的感念家里的恩情!”

“那我为何听说,你在姑苏跟冈哥儿还闹了一场呢!”

王夫人语气平淡,像是再说无关紧要的闲话一般,却是把王财吓得连连叩首:“小的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做下来糊涂事!”

“呵!”王夫人冷笑一声,瞥他一眼,冷声道:“我是没想到,你犯下这般大错,冈哥儿还会用你!不过既然他惩罚过你,我也就不再罚你了!只希望你记住,这种事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了!!”

“是是是!”王财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忙不迭的应道:“我铭记在心,再也不敢了!”

“好了!起来吧!带我去宅子里看看!”王夫人一番敲打后,抬抬手让他起身。

王财如蒙大赦,顾不得方才摔的生疼的膝盖,借机擦了把满头的冷汗,堆起笑脸,上前引路道:“娘子,这边请!”

王夫人点点头,随之而去。

一旁的老金看傻了眼,这王财每次来这里,都以家里的老人自居,傲慢的不得了,可眼下却轻易的被这位夫人拿捏了,主家的这位姐姐,到底又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啊!

不待老金多想,几人已然进屋,老金愣了一下,连忙追上去。

两个嫂子听见外面的动静,赶忙出来查看,就见几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走了进来,只是不知来人是谁,一时呆愣住了。

王财急忙道:“这是家里的姑奶奶,还不见礼!”

两个嫂子慌忙行礼,“见过姑奶奶!”

王夫人四周打量了一番,含笑道:“起来吧!这院子打理的倒是不错!可见你们是用了心的!”

“应该的!”

“都是本分!”

两个嫂子慌忙答道,自从上次王财说主家切葱的厨娘都有两个,给了她们很大的压力,一直不敢懈怠,还特意找了在大户人家做过工的人来请教。

就怕做的不好,被辞退了!此时得到家里的姑奶奶称赞,心里很是得意!

王夫人回头使了个眼色,阿青就上前打赏了一番。

两个嫂子大喜,连忙道谢,心里想到主家这姐弟俩一个秉性啊!都喜欢赏人钱!

王夫人笑了笑,向后院走去,边走边说道:“我这人向来赏罚分明,做得好就该赏,我不吝啬!做的不好就该罚,我同样也不手软!”

众人闻言,皆把心提了起来。

“我那弟弟自小在我身边长大,见惯了我的手段,不过他这人心善,只学会了赏,却狠不下心去罚!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王夫人笑着扫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了几人一眼,淡然道:“所以你们要记住,在我王家做事,赏你的,你可以拿!不赏你,你不可以要!懂了吗?”

“是!”众人纷纷行礼应答。

老金有些恍惚,心善?这个词跟主家,多少还是有些违和的吧!

他可还记得,去年小院尸横遍野的场景!这能叫心善!

不过王夫人显然不知老金所想,头也不回的答道:“既然都知道了!以后做事就得仔细些,若是犯了错,就勿谓言之不预了!”

几人再次行礼应是,望着这位姑奶奶的背影,心中惴惴!

冷秋也在望着王夫人,心中激动不已,她之所以练武,就是不想被别人欺负,为什么加入逍遥洞,就是想让人怕她!

而今天王夫人让她见识到了另一个不同的世界,即便是不习武,不靠武力,也能让人畏惧!

三言两语间,便能挑动人的情绪,让他喜就喜,让他怕就怕!

会这一招,不比练什么武功强!

王夫人进了王冈的房间,小心抚摸一应的摆设,脑中浮现出弟弟小时的一切景象,从畏惧她,到亲近她,乃至在她出嫁时,抱着她久久不肯撒手的场景!

他为什么老是跟慕容博闹别扭,王夫人心里是清楚的,因为他觉得慕容博抢走了他的姐姐!

“唉!”王夫人叹息一声,只是弟弟终究还是长大了,也不知他在沅州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他!

……

“阿嚏!”

远在沅州的王冈也打了一个喷嚏,擦擦鼻子,又拿过新寄来的信,看了起来。

这是章若寄来的信,自从有几个小舅子做内应之后,两人的通信,也越发的频繁。仿佛有聊不完的话一般,来来回回,几乎每天都有信件到达。

今天这信里,章若就表达了对章惇态度的担忧,还说章惇为了不希望她有心仪之人,故意说王冈坏话的事。

王冈看完这封信,忽而就摇头笑了起来。

章若有担心章惇不同意吗?有!但并不多!

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父亲再舍不得嫁女儿,但归根结底,女儿总是要嫁人的!

王冈自忖无论是形象,还是家世、能力,各方面来说,都是相当有竞争力的!

章惇同意只是时间的问题!

同样,章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那她在信中说这事是为了什么?

与王冈调情?故意引起他的紧迫感?

幼稚!

作为经历过后世求生欲测试,又见识过姐姐如何折磨慕容博的人,王冈一瞬间就猜出了章若真正的用意!

她是想问何紫烟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冈能直接解释吗?那不成了舔狗吗!

当即佯装不知,写了封信寄了回去。

……

荆南,知府官邸。

老四章援现在也是混出来了,自从王冈第一封信到,几个哥哥毫不犹豫的将送信的重任交给他,他就成了大姐眼前的红人。

现在跟几个哥哥说话,声音都大了几分。

今天又有信到,他大大咧咧的来到大姐房中,往榻上一躺,吆五喝六的让人去准备糕点!

几个丫鬟见他这副模样,一边偷笑,一边去准备!

“还吃!也不看看你胖成什么样子了!”章若听见动静从里屋出来,当即就皱眉呵斥起来:“功课有完成吗?”

章援下意识的脑袋一缩,突然想起,我有信在身,是她要求我,凭啥怕她。

刚想硬气一把,章若已经把他抓了起来,从怀中将信摸走了!

“你……你怎这般无礼!”章援大怒。

章若一指桌上到糕点,喝道:“拿着东西,走!”

“你等着,这事不算完……”章援一边低声放狠话,一边收拾起糕点,他几个哥哥还没吃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皇宫,崇政殿。

赵顼拿过中书省呈上来的奏章,恰好拿到荆湖北路的折子。

神色顿时就严肃了起来,熙宁七年,章惇刚招抚了两江蛮族,这才没多久,南江就再次叛乱,弄得赵顼委实没有面子!

他对此也是恼火,得知消息后,当即就把章惇给派了过去,跟着又把在交趾立下战功的王冈也给派了过去。

就希望这两人赶紧把这事摆平,越快越好!

只是不知这时上奏章是有什么事,算算时间,王冈已经到达沅州了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控制住局势!

这是王冈首次为政一方,对他来说,也是一次新的挑战!

想要在一地有所作为,光靠朝廷的旨意还远远不够,没有衙门里的官吏支持,一个光杆司令是什么事也做不成的!

而这,就要靠手段,这也是大宋官场上,一州主官为何要有两任通判资历方可任用的原因。

若是对这些政务不了解,说不得就会被下属的官吏蒙蔽,甚至会成为人形印把子!

王冈这次担任知州是特例,因此也让赵顼颇为担忧!

尽管他对王冈的胆识和能力都很欣赏,但这次斗争形势是不一样的!

他其实有些后悔,当初头脑一热就把王冈给派了出去,这要是阻碍了章惇招抚叛蛮的计划,少不得又要在朝堂上被大臣们含沙射影的抨击!

赵顼拿着这份奏章就很纠结,这个时间点也太巧了,王冈刚上任没多久就来了,很大可能就是章惇弹劾王冈的。

“唉……”赵顼叹了口气,这奏章是通过中书省传来的,瞒不了人的,犹豫一下,还是将奏折打开。

赵顼看了一遍,愣了一下,接着回头又看了一遍!

然后拿着奏折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个遍,再次确认落款是章惇没错,这才陷入沉思!

上任第一天,就借着武将搞事,一举夺走军、政大权,这手段不像是生手啊!

跟着就更离谱了,孤身入林找到蛮族,然后把他们劝降了!

有这能力,若在大汉时,少说也得当一任使臣啊!

赵顼缓了半天劲,这才醒过神来,也就是说沅州的叛乱已经平了!现在就只剩下辰州和峡州的了!

而且章惇已经亲自带兵过去了!平叛指日可待!

那现在就有一个问题,王冈该怎么任用?

继续留在沅州?那活谁都能干,随便派个被贬的官过去就行,犯不着把王冈发配在那里!

抬眼一扫,正看到石得一在一旁发愣,昨晚他受钱铺掌柜邀请,参加了一场酒宴,那掌柜展示出的那尊金佛好大呀!

不是镀上去的金身,是实打实通体黄金打造的!这得值多少钱啊!

“石得一!”

赵顼突然一声喊,吓得石得一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应道。

“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赵顼缓缓的将心中纠结说了一遍。

石得一听完之后刚要回话,却陡然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醒过来,忙跪倒叩首:“老奴一介宦官怎能干政,说不好的!”

赵顼笑道:“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只是让你说说,又不是要按你说的去做!”

石得一依旧摇头道:“大家有疑,当去问外朝的诸公,老奴不敢妄言!”

“让你说你就说!朕恕你无罪便是!”赵顼神色有些不悦起来,“就当是陪朕聊聊天!”

石得一回想着那钱铺掌柜给出的承诺,犹豫一下,吞吞吐吐道:“大家,老奴不懂朝堂政事,只说说家长里短!”

“呵,你还有家长里短呢!”赵顼笑道:“那你便说说吧!我看你这家长里短与别人家的可相同!哈哈……”

石得一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听闻那些大户人家培养掌柜,都会先给他一件事去做,做差了唤回来教导……”

“那做的好呢?”赵顼插嘴问道。

“做好,也得叫回来,再换一件事去做!”石得一瞟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皇帝,继续道:“带他把所有事都做上一遍,也就可以重用了!”

“嗯,言之有理!”赵顼点点头。

……

翌日,常朝散后,赵顼把几位宰执和近臣留了下来。

先是商议了一番朝堂遗留之事,又说了说地方上的事,诸如:交州盗匪猖獗,辽人南下打草谷之类的事。

一一做了定夺之后,又说起了沅州平叛的事,话题一开,吴充有些懵,他不知道这消息,听得只觉得匪夷所思!

王珪见状笑道:“相公看样子好像不知此事?”

吴充诚恳答道:“确实不知!”

王珪笑笑不再言语,同时给蔡确使了个眼色。

“臣弹劾吴充尸位素餐!”蔡确当即出列,行礼道:“荆湖北路奏报由中书省呈报,可吴充身为中书门下平章事,竟不知沅州捷报,足可见其懈怠公事!”

吴充忙道:“启奏官家,这几日忙于交州设府之事,一时没顾及上,臣请罪!”

“无妨!”赵顼摆摆手道:“相公公务繁忙,顾及不上这些事也是有的,不必在意!你且说说对此事的看法!”

吴充沉吟道:“臣以为王玉昆此举过于行险了!此事如他在交趾所为一般无二,皆是兵行险着,风险极大!”

赵顼点点头,并未评价。

蔡确悄悄瞥了眼赵顼的神色,上奏道:“官家,臣以为不然!”

“哦?那你是怎么看?”赵顼来了兴趣,这就是异论相搅的好处,两帮人互相针对,自己是想支持谁就支持谁!无论他们斗的再狠,自己的意见永远是唯一的主导!

蔡确道:“相公似乎只看到王玉昆行险,却没看到他屡次都建了奇功!”

吴充立即道:“正是因为他建立奇功,我才担心,一味行险,终究不是正道!”

蔡确笑道:“你怎知王玉昆是行险!”

吴充面带不豫道:“他所行之事,所立之功,皆在台面之上,还能有假!”

“哈哈……”蔡确大笑几声,道:“所谓行险不过是相公的一家之言,于王玉昆而言却并非如此!

你所见升龙府乃交趾都城,非大军不可取,而王玉昆却看到升龙府空虚,唾手可得!此次沅州平叛,我以为定是王玉昆发现某些端倪,方才孤身劝降,少去了大军折损,钱粮靡费!”

“你……你这不过是臆想之词!”吴充见其颠倒黑白,不由大怒。

蔡确也寸步不让:“相公所言,又有何真凭实据!”

“好了,好了!”赵顼赶忙叫停,道:“二位说的皆有道理,那便将王玉昆招回来吧!”

“官家!”吴充大急,按他所想,最好还是把王冈按在沅州,远离中枢才好!

赵顼道:“相公方才不是说他惯爱行险吗?那便将他召回磨炼一番!”

吴充语塞,无言以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沅州。

王冈最近清闲了下来,州衙中的一应事务已上了正轨,没有多少事需要他上心的。

之前还需要给幕职官划分任务,现在把这事也交给判官和推官去做。

他只需要查看他们呈上来的计划有无纰漏就好,以及检查落地效果便行,工作量大大减少。

王冈对此很是满意,有事自然要让下属去做,没理由让自己案牍劳形,活的那么累!

这叫相信自己的同志,敢于放权!

判官匆匆而来,呈上一封公文道:“知州,荆南下达公文,关于新设诚州的!”

王冈拿过看了起来,这事他知道,自章惇前些日,挥军直下,尽显屠夫本色,一通大杀,招降所有叛蛮。

那时他便透露过再设一州,继续分化这些蛮族的想法。

王冈只是没想到,他做事这么雷厉风行,短短几日便有了具体方略。

看过之后,王冈在公文上做了批注,递给判官道:“按要求去做吧!”

“喏!”判官领命而去。

待判官走后,林渔快步进来,递上了一封信,“京城来的!”

王冈点点头,拆开信一看,里面写的是姐姐一家到达京城之事,不过其中的遣词造句很是怪异。

“你先去忙吧!”王冈不动声色的将信收起,笑着对林渔吩咐。

林渔点点头,不以为意的告退而去。

呆坐片刻,王冈拿出一本孔颖达所编撰的《周易正义》,而后依着信中的提示,抄下来一句话:“近日归,特转监察!”

王冈点燃烛火,将抄录下的纸条连同来信,全都付之一炬。

信中透露的信息很明显,最近便会有旨意到了,他将要回京,新的职位是将会是监察御史。

台谏言官职位,不在正常官员迁转序列之中,非特旨不能进。

而且言官的官职也是有特殊性的,别的官职,本官和差遣是分开的,而台谏系统内的官职,既是本官也是差遣。

如果没有另外指派差遣,那他以后就要在御史台任职了!

王冈对此很是苦恼,他为人讷于言,敏于行,只会做事,不擅长跟人打嘴炮啊!

这要他如何是好!

而且更让人愁的是,章惇这老登平叛之后,整日在家里守着,他已许久没收到章若的来信了!

这要是回了京,那岂不是更不方便了!

这么一想,心情更是烦躁,就想找什么出出气。

来到院中,先找来了一堆木板铁块之类的东西,而后将院门一关,嘱咐衙役不准有人进来。

然后挥手放出金蚕蛊,王冈手持一块木板喝道:“你这厮野性难驯,为了你少造杀孽,我将你收留,你竟将我收集的宝贝全吃了,今日便要教训教训你!”

金蚕蛊刚一出来,先是有些懵,继而见到王冈,顿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翅膀一振,挺起狰狞的口器就向王冈冲了过来!

王冈怡然不惧,一步上前,挥手就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一板子,将金蚕蛊扇的倒飞出去,跟着脚下一动追了上去,不待它停下,又是一板子抽来。

金蚕蛊像个球一样,被他在空中抽的团团转。

王冈动作之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事实上早在前几日,他突然想到空间里还有他在森林里收集的各种毒物,想着处理一下,结果用意识一查,空荡荡的一片,连根毛都没有!

仔细查找一番,就见那金蚕蛊正在啃噬一个铁钉,那是他跟五毒教弟子打斗时收拢的暗器。

再看金蚕蛊原本有些泛黄的身子,已经变得金黄一片,显然这段时间没少进补。

王冈哪还能不明白,那些毒物和暗器,都被这货给吃了!

虽说这些东西,他只是一时新奇收集的,并不在意,但就这样被这货给吃了,也是不爽啊!

它问过吗?自己同意了吗?

就很没礼貌!

当时王冈就把它放了出来,准备教训一番,没想到这孽障不仅不认错,还敢还手,当时就是一场大战。

结果一个不慎,还差点让它跑掉,王冈硬是拼着被它吞噬真气,用擒龙控鹤功把它缠住,方才再次收进空间的。

经过几日的痛定思痛和复盘,王冈终于想到针对它的方法,把它当球打!

这一场大战,王冈占据了主动,又加上布置的充分,很快占据了上风。

尽管损坏了二十多块木板和十余块铁板,但金蚕蛊也被他扇懵了,连一对翅膀都被扇的垂了下来!

“你要记住,打你是为了你好!免得你狂妄自大,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明白了吗?”

王冈又教训了它一番,只觉得的心中块垒尽消,挥手又把金蚕蛊收了起来。

“呸!什么毁天灭地的奇蛊!不还是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果然还是我最厉害!”

王冈哈哈一笑,傲然出门,接下来要去视察民情了!临走前,总得给百姓留个好印象啊!

……

荆南,知府官邸。

四兄弟再次聚在一起,众人皆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章择扫了众兄弟一眼,觉得身为大哥不能看着众兄弟如此消沉,当即拍拍手,引来众人目光,慷慨激昂道:

“诸位君子,我等大业虽然暂遇险阻,但我们不能就此放弃!我们要迎难而上,力克困难,取得最后的胜利!”

“不错!”老三立刻附和道:“王玉昆曾说,他在遇到困难时,就有种强烈的信念,相信狭路相逢勇者胜,敢于对强大的敌人亮剑!”

老四举起手,弱弱的道:“你们要跟爹爹亮剑吗?他打人可疼了!”

众人一时默然,同时隐隐感到屁股发痛。

老二看了众人一圈,猛的站起,不耐道:“你们这般畏首畏尾,怎能成大事!”

“可是爹爹……”

“不要说他!你们惧他,我却是不怕!”章持一挥袖,傲然道:“爹爹已经有三天没有打我了!”

享受着众兄弟敬仰的目光,章持傲然道:“我这就去帮大姐寄信!若是事发,你们只管当做不知,一应责罚我一人担之!”

“真乃豪杰也!”

“昔日荆轲也不过如此了吧!”

……

章持听着众兄弟的奉承,强压下翘起的嘴角,一甩袖,转身而去。

当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时隔多日,王冈还是没有等到朝廷召回他的旨意,但却等到了章若寄来的书信。

这让他很是狐疑,不知对方怎么从章惇眼皮底下把信寄出来的。

打开一看,登时肃然起敬,才知道原来这封信如此来之不易,竟是小舅子冒着屁股开花的风险偷偷给他寄出的。

这让他很是感动,只觉得有些无以为报!

想着几个小舅子正是读书的年纪,当下便想将自己的学习心得送给他们。

可转念一想,人家这么费力的帮自己,若送这个,未免有些恩将仇报了!

思索一下,便特地给他们写了一封信,大力赞扬了一番几人不畏强权,敢于反抗的精神!极尽溢美之词!

以至于让看到信的章四兄弟,又是兴奋又是惭愧!

“这王玉昆也太好骗了吧!”

“就是,我们利用他祸水东引,他竟然还来谢我们!”

“哎!这或许就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吧!”

“大哥,要不收手吧!他那么老实好骗,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章择也是面露不忍之色,最终还是坚定的摇头道:“事已至此,如箭在弦,不得不发,诸位还是莫做妇人之态!”

众兄弟喟然长叹,皆默然不语。

眼见士气低迷,身为大哥的章择只能再次鼓舞士气:“诸位君子,切莫担忧!不也心仪咱家大姐吗?我等行事,乃是成人之美!此乃皆大欢喜之举!”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那是自然!”章择侃侃而谈道:“诸位试想,此事若成,大姐自不用说,有人要她,她定是开心的!王玉昆娶得心仪之人,也是欢喜!而我等日后不会受那女魔头欺压,也是快活,何乐而不为!”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想着日后舒服的日子,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老四笑着笑着,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弱弱的举手问道:“大哥方才说日后都不会受大姐欺压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姐嫁人了,就不回来了吗?”

章持给他解惑道:“那是自然!嫁人了,以后就是她夫家的人了!肯定不会回来了!”

老四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喃喃道:“那我以后不就没有大姐了吗?”

章择发现他神色不对,连忙道:“不是不回来了!她以后还能省亲呢!就像母亲带我们去外祖母家一样!”

老四依旧摇头:“我不要,那我就没姐姐了!”

章授笑道:“老四你傻了不成!谁说没有姐姐,以后我们还是亲戚呢!”

“我不要做亲戚,我要姐姐!”老四忽然哭了起来。

三兄弟立刻慌了起来,连忙去哄:“姐姐长大了,总要嫁人的!咱们这是帮大姐啊!”

“我不听!你们骗人!你们要把大姐给卖了!”老四哭的越发厉害,指着三个哥哥大吼道:“我要告诉娘亲,我要告诉爹爹去!”

说着,章援转身就跑,三兄弟一下愣住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心中暗道:坏了!

……

王冈很是诧异,怎么刚写了一封信,又没了消息。

这让他很是郁闷,火气很大,已经接连把金蚕蛊揍了好几顿了。

可怜金蚕蛊跟王冈打架,只有损耗却得不到补充,身体上原本鲜明的金黄色,都被打的掉漆了,现在一片土黄色,看着就凄惨!

收拾了一番,王冈再次出门,眼下唯有百姓的爱戴,方能抚平他心中的焦躁。

说是要召他回京,可眼下章惇都把诚州安置好了,也不见旨意到来,也不知道这昏君整天在忙什么,连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了!

可没有旨意,王冈也是走不了的,每天只能四处游山玩水……呸,探访民情!

一转眼,已到了四月底,天气也渐渐的变热起来,这种天,再去访查就不舒服了,王冈只能留在州衙中,每日与金蚕蛊切磋武艺。

这蛊虫已被他折磨的全身灰败,只余点点黄斑了!

为了能够继续练功,王冈又开始喂它吃的,不管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股脑往空间里装就好,反正这玩意也不挑食。

就在他把金蚕蛊再次喂的金光闪闪之时,朝廷的旨意到了。

这次不仅是他的,章惇也同时受到了调遣。

他的官职如同之前传来的消息一般,特旨转任监察御史,御史台任职,如他之前所猜想的一般,真要去做言官了!

也不知自己这笨口拙腮的能不能胜任,不过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说话不怕得罪人了!

章惇被调去知杭州,这是个不错的选择,那地方山好水好,王冈也想去做上一任通判,跟章惇搭个班子,一同为大宋效力!

可惜啊!这昏君完全看不到,他跟章惇在荆湖配合的多么有默契。

王冈叹息一声,收拾行装,准备先去趟荆南,反正他也要送何紫烟回姑苏,刚好可以和章惇同路一程,他还有许多为政上的困惑要向他请教呢!

一番收拾之后,带着何紫烟等人,向州衙外走去。

走到前衙时,四周一片寂静,竟无一人出来相送。

林渔和丁三二人阴沉着脸,虽说官场之上,人走茶凉,不过是寻常事,可连这点面子上的功夫都不做,就太过分了!

何紫烟看看几人的神色,幸灾乐祸道:“王冈,你在这里混的也不好嘛!都要走了,也没有一个人来送!亏你还为了他们冒险去林子中跟我们打架!我要是你,我可忍不了!”

王冈抬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面容平静道:“如此正好,我们冷冷清清的来,再悄无声息的走,不惊扰任何人!你们说是不是!”

丁三张口欲言,张张嘴,又气愤的闭上。

林渔抿了抿嘴,目光阴冷,暗暗把州衙中那些官的名字都给记了下来,山水有相逢,咱们来日方长!

王冈看看两人神态,摇摇头,伸手一指道:“走吧!”

两人上去领路,来到州衙正门之前,伸手拉开大门,忽然两人都怔住了。

“怎么了?”王冈诧异上前,往门外一看顿时也愣住了。

只见衙前大街之上站满了百姓,皆是寂静无声的看着大门。

一见王冈出来,人群顿时沸腾起来:“知州老爷,你不能走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怔怔的看着州衙外乌泱泱的人群,众人一同伏地挽留的场景,让他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喉咙似乎有些发涩。

他扭头看向州衙里的其他官员,众人也只能苦笑以对,这些百姓不知从哪知道王冈要离任的消息,然后就自发的聚集到此。

这些百姓起初是想把州衙大门封死,这样王冈就走不掉了!

后来在在一众官员竭力的劝解下,方才放过这扇可怜的大门,改为在门前挽留。

眼看这一幕,官员们也是心生感慨,只觉得为官当如是!

何紫烟更是傻眼了,在她这个年岁哪曾见过这种场景!只觉得方才笑话王冈的言辞有些不妥当!

王冈清了清喉咙,扬起笑脸道:“诸位快快请起!能得父老这般挽留,说明我这官儿做的还成!我也很喜欢沅州,想要继续留在这里,只是皇命难为……我也知道大家担心什么,请大家相信朝廷,一定会派位比我更出色的知州过来!”

“我们不要新知州……”

“知州,你不能走啊!你一走那些贪官污吏又会欺负我们!”

……

这话说的就让人难堪了,州衙前的一众官员,脸都黑了!

“诸位放心,我回京是担任监察御史,监察天下百官的!谁敢欺压百姓,我一定会惩治他们……”

王冈又是一阵慷慨激昂的大喊,可百姓压根不理,只说不让他离去。

连劝几声也是无奈,只好退回后衙,再想办法离开。

回到后衙,几人面面相觑,忽而大笑起来,没想到竟因为这种情况而走不了!

林渔感慨道:“知州此番任上所为,可见深得民心啊!”

王冈摇头谦虚道:“不过是靠同行们的衬托!”

几人愣了一下,何紫烟叫道:“王玉昆,你这样说话,容易挨打的知道吗?哦,难怪你武功练的那么高,就是为了你这张破嘴对不对!”

王冈微微一笑,正了正神色道:“其实百姓所求很简单的,只要让他们不被人欺负、压迫就好!他们极有创造力,给他们空间,他们就能产出巨额的财富!”

丁三不忿道:“那为什么大宋百姓还过得那么苦!”

“因为有人盘剥啊!”林渔解释道:“但你觉得咱家御史,看得上他们那三瓜两枣吗?”

“那倒也是!”丁三回想王冈平日里出手之阔绰,挠挠头,继而恍然道:“难怪皇帝老儿要让咱家爷去当那御史,原来是冲着惩治贪官去的!”

这话一说,几人都有些茫然,不知他是怎么想到这的!

见几人不解,丁三解释道:“你看咱家爷都不贪,那看到别人贪,肯定很生气啊!一生气就会收拾他们!”

“哎呀!老三,你开窍了!”林渔一脸赞叹的拍拍丁三的肩膀。

王冈茫然道:“我是这样的人吗?”

几人齐齐点头。

何紫烟道:“王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就是吃不得亏,见不得人得好处……”

林渔连忙打断道:“爷素来嫉恶如仇,见不得不公之事!”

王冈拍拍林渔,正色道:“老林,你是懂我的!”

何紫烟气的大叫:“你们真不要脸!坑洼一气!”

“那叫沆瀣一气!”丁三严肃的纠正道,如今他也开始读书了!

……

天色擦黑之时,州衙众官员置办了一桌酒席,给王冈饯行,并表示码头上已安排好船只,几人可趁夜离去。

王冈自然不会推辞,与众人一番宴饮,气氛和谐,笑语不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王冈端杯起身,正色道:“诸位,能与诸君相处数月,乃王冈之荣幸,期间若有不当之处,还望不要见怪,皆是在下年幼德薄!”

众人也纷纷起身举杯,连道不敢!

王冈又道:“虽与诸位相处融洽,然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此杯过后,愿来日能再共事!”

众人心中暗道:“大可不必!”,面上却都是一副不舍神情,举杯饮尽!

王冈放下酒杯,再次对众人抱拳,而后带着几人,从后门悄然而去。

沅州自是不能与东京那些大城市相比,入夜之后,街面上便没有了人,空荡荡的,一片寂静!

几人来到城门处,看守城门的士卒赶忙叫来了上官。

那军官一看王冈,怔了一下,不舍道:“知州,这是要离去?”

王冈点点头,拍拍他都肩膀道:“好好干!”

那军官兀的站直,对士卒道:“打开城门,恭送知州!”

城门缓缓打开,王冈几人刚走出去,便见几个士卒齐齐行了一个军礼。

王冈回了一礼,挥挥手,转身而去。

几人快步而去,临到码头前,就见一群人打着火把在不断的忙活。

“这是……”

王冈正暗自诧异,就听人一声大喊:“知州来了!”

接着就是一群人呼啦啦的把他们围了起来,王冈定睛一看,这些人正是沅州的百姓,没想到他们竟追到这里来了。

王冈正想找说辞把他们劝走,就见一位老者走上前行礼道:“见过知州!”

“老丈有礼!”王冈还礼,苦笑道:“诸位这是……”

老者笑道:“知州莫要误会!我等知道知州离去之事不可违,也不愿耽误知州的前程,便聚集于此相送一程!”

王冈松了一口气,对众人环施一礼道:“诸位有心了!”

老者摇头道:“相比于知州所为的,我等做这些算不了什么!”

王冈正欲说话,忽听丁三叫道:“这船上好多伞!”

说着丁三拿起一把撑开,硕大的伞沿下垂着条条绸带,上书一个个人名,这便是万民伞。

王冈不忍道:“沅州新建,何必如此破费!”

“皆是一片心意!”老者笑道:“今日有人见到码头前多了艘船,我等便知知州要从此离去,知道那些俗物知州看不上眼,便做出了此物!”

王冈看着那堆满小半艘船的万民伞,心中感慨,再次回身对众人行了一礼。

众人也赶忙还礼。

老者起身笑道:“知州还请上船吧!路途遥远,不敢耽误!”

王冈点点头登船而去,忽听岸边响起一声声大喊:“愿知州公侯万代!”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荆南。

丁三叫了几辆车来,专有两辆没顶的马车用来拉万民伞。

林渔皱眉道:“是不是有些招摇了?”

丁三大大咧咧道:“百姓的一番心意,总不能丢了吧!再说咱这又不是假的,藏藏掖掖有失磊落!”

林渔摇头道:“不是,我都意思是,藏一点露一点,让人自己发现,效果可能会更好!”

“还得是你!”丁三竖起大拇指,立刻找来油布,半遮半掩的将伞盖了起来。

几人一路往驿站而去,最后的两辆马车果然引起路人的好奇,仔细一看,竟是万民伞,顿时肃然起敬起来。

能得这么多万民伞,不用问,那肯定是好官啊!

既然有好官来此,那自然要看一看尊容……嗯,大宋的百姓就是这么闲……

马车眼看就到驿站,身后跟了长长两列队伍,如此声势浩大,倒是把驿丞吓了一跳,忙遣人去相问缘由。

一番打探知是有清官下榻,慌忙远远迎接。

王冈下了马车,先是对驿丞点点头,而后又对跟来的众人拱手,温声道:“诸位乡亲,在下路过此地,有劳厚爱,还请散去,聚集于此,若是引起不便,皆王冈之过矣!”

“咦,这官果然是清官,说话好和气呢!”

“不懂了吧!好官都和气,只有那些坏官才对咱们吹胡子瞪眼!”

“这官叫王冈啊!我记得去年那个状元好像就叫王冈!”

……

一众人看着王冈做派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王冈对驿丞笑道:“我不走,估计他们散不去,有劳了!”

驿丞忙行礼道:“上官只管去歇息,我来劝他们离去!”

王冈再次对围观众人拱拱手,而后在驿卒的带领下来到下榻的院子。

一番收拾之后,王冈准备了一下,径直前往知州官邸拜访。

到了之后,王冈发现,章惇家也在收拾行装,不过他家人口多,所用物件也多,不像王冈那么方便。

看到王冈的拜帖,章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见他。

不说王冈在沅州做下的功绩,单凭王安石写来的信,他也得见上一见。

“见过相公!”王冈龙行虎步走入花厅。

章惇目光复杂的看着这货,心中不解,他怎么能这么淡定!

远在沅州都能闹的他家宅不宁,他还记得小儿子抱着大姐儿哭着不让她嫁人的场景,差点儿没让他也掉下泪来!

更可气的是,他那时才知道,家里的儿子们还结盟立党了!

敢情他在朝堂上弄新党,儿子们在家里成立反大姐盟!

而且他们还帮大姐儿和王冈拉起了红线,若不是这次小儿子突然反水,他还不知道,家里都乱成了这样!

章惇大怒之下,把三个儿子狠揍了一顿,在床上愣是躺了三天,才下的了床!

这也把张氏气的不行,埋怨他手黑,这都快一个月了,还没让他进房!

当然这也不失是一件好事!毕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到中年……

眼下见到这罪魁祸首还一脸淡定的模样,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当即神色冷淡道:“玉昆既接朝堂旨意,为何不回东京,却来我这里!”

王冈似乎没察觉到章惇的态度,笑道:“听闻相公要去杭州上任,我恰巧要去姑苏,正欲同行!”

章惇鄙夷的看了王冈一眼,你那是想要同行吗?我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正待他要拒绝之时,王冈忽然从身上摸出了一本册子,递过去道:“这是我通过一些渠道收集到的有关西夏之事,只是不知其中真伪,还望相公斧正!”

章惇一听眼睛就亮了,接过后粗略一番,其中有关于西夏民情风俗,还有关于西夏经济贸易,顿时就松不开手了。

“玉昆,这是哪来的?”章惇很是激动,跟王冈说话的口气都热切了起来。

“我在江湖上有些朋友,他们多于周边诸国走动!不知相公觉得如何?”王冈淡淡一笑,他知道章惇这货素来有志于兵事,而这就肯定绕不开西夏。

这些东西都是他让丐帮和林山家都商队收集到的信息,用这个来钓章惇,那自然是一钓一个准!

“好东西!”章惇又拿过册子翻看了起来,他看书极快,半晌就翻完了,疑惑道:“玉昆,这信息似乎不全啊!”

王冈点点头道:“那帮江湖人传回来的消息太过驳杂,这只是我整理出来的一只鳞片爪,还有诸多都未来得及整理!”

“哎呀,那玉昆什么时候能整理好?”章惇双目放光,很是期待。

王冈摇摇头道:“我近日忙着其他事,怕短时间没有功夫整理了!”

“那……”章惇刚一开口立刻醒悟过来,明白王冈的意图,语气转淡道:“所以玉昆是准备与我同行,一同整理!”

“如此甚好!”王冈笑意满面,丝毫不加避讳。

……

官邸后院。

章家三兄弟偷偷摸摸聚在一起。

章择喟叹一声道:“二位贤弟,此番劫难,苦了你们了!”

章授愤然道:“我等此番遭此横祸,皆是老四背叛所致!真是气煞我也!”

章持也道:“当初我便说不能收老四入盟……唉……”

章择惭愧道:“此皆因我未听二弟忠言之过矣!”

章授劝道:“大哥此时莫要悲伤,还需速速振作!我等大事尚未成功呢!”

章持颔首道:“三弟言之有理!大哥且不能屈服于爹爹的淫威之下!”

“那是自然!有道是威武不能屈!”章择挺起胸膛道:“有二位贤弟支持,我定会将我们的反大姐盟,继续下去,直到胜利到来!”

“好!大哥说的好!”章授起身鼓掌,激动道:“我与二位哥哥志向相同,咱们不妨效仿那桃园三结义,义结兄弟吧!”

章择、章持:“……”

见两人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章授诧异道:“难道二位哥哥也信不过我,以为我会像老四那般做叛徒!”

章持无奈道:“咱们本来就是亲兄弟!还结什么结!”

“哦,对哦!”章授挠挠头,多少有些尴尬。

“好了,不说这个!眼下我们结盟之事,已被爹爹知晓,形势比之前更加严峻!”章择主动转移话题:“二位贤弟,可有办法成就大事!”

章持道:“我方才从前院过来时,听人说那王玉昆来了!我们不妨去打探一番,视情况而定!”

另二人闻言,忍不住一颤,“此举过于行险,若让爹爹发现,怕是又少不得一顿皮肉之苦!”

“那便我一人去!”章持无所谓的道:“反正我伤已经养好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荆南码头。

章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来,这次要随章惇去杭州那繁华之地上任,大家都很兴奋。

章家三兄弟不住的掀开马车帘子,往外面瞧,昨日老二冒着极大的风险,探得了一个好消息,王玉昆要与他们同船而行!

三兄弟都想见见这位敢于招惹女魔头的壮士!

章若也不时的挑开帘子往外看,章持昨天打探完消息后,特意跑去跟她说的!

对于这个弟弟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她自然清楚!

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起初见他们费心竭力的帮她传信,还感动了一下,后来才知道这几人竟是想着把她赶紧嫁出去!还成立了个反她的联盟!

章若当时气的差点没把牙咬碎!

要不是见爹爹把他们揍的着实狠了,高低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咳咳……”坐在一旁的张氏见女儿的神态,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打趣道:“大姐儿,你那帘子掀的太勤,都快把娘扇出风寒了!”

章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娘亲话里的意思,顿时羞恼的跺跺脚,嗔道:“娘亲!”

张氏最喜欢看女儿这娇羞的模样,当下连连摆手,调侃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扇吧,最不济娘多吃几贴药,总不能耽误了大姐儿的大事!”

“哎呀!娘亲……讨厌!”章若羞的满脸通红,垂下头都不敢抬起!

张氏含笑看着自家这花容月貌的女儿,忍不住道:“我家大姐儿生的这般好颜色,又知书达理,懂得管理家中用度,也不知会便宜了谁!”

章若羞不可耐,娇声道:“哎呀,娘亲,我谁都不嫁!就在家里陪着你和爹爹!”

张氏立刻道:“好!一言为定!”

章若:“……”

……

说话间,马车到了码头,章惇骑在马上,远远的便看到等在那里的王冈。

来到近前,一众人下马下车,章惇过去与王冈打招呼,小厮匆忙往船上搬运行李。

张氏下车之后,往章惇那边望了一眼,扭头对章若问道:“与你爹爹说话那人便是王玉昆吧?相貌、身姿都不错啊!”

章若早就看到王冈了,听到这话忍不住又往那边看了一眼,正巧王冈也看过了,目光相撞,章若像被烫着了一般,赶忙低头。

心中却又在暗骂自己不争气,信件都通了那么多,甚至还暗搓搓的说了些羞人的话,怎见到真人,却又这般怯懦。

章家三兄弟也看到了王冈,很是兴奋,通信那么久,最是喜欢他那淡淡的装逼感!如今见到真人,恨不得立刻拜见这位大哥!

只可恨爹爹挡在那里,不敢冒然上前啊!一时间,只能私下感慨。

“这位便是王冈吧!果然不愧是状元郎,气度不凡啊!”章择老气横秋的点评。

章持连忙道:“大哥说的不错,以往那些年轻官儿见到爹爹都畏惧不已,偏他谈笑自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章授也感慨道:“倒是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能做出他那般事迹的人,定是一位虎背熊腰的虬髯大汉!不想竟身的这般好看!”

三人说着互视一眼,齐齐低叹:“可惜了!这般人物竟然是个眼瞎的,竟能看上大姐!”

想到这,几人忍不住往章若那边看去,见她不知道被娘亲说了什么,低头娇羞,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般。

这是什么死样子!

三人目光鄙夷!

“好了,都过来,我与你们介绍一下!”

章惇带着王冈,大步向这边走来,章家众人也连忙上前。

“这位乃是拙荆,你当称声嫂子!”章惇率先介绍张氏,而后又指着章若和四兄弟道:“这都是你的侄女、侄儿!”

章惇的意图不言而喻,想要率先定下伦理纲常,引以为壑。

张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狠狠的瞪了章惇一眼,转而对王冈笑道:“这位便是状元郎吧,当真是一表人才!”

王冈当然也知道章惇的意思,微微一笑,行了个晚辈礼,道:“见过夫人!”

张氏见状立马笑得更加热情了,还忍不住回头对章若使了个眼色,惹的她又是一阵脸红。

王冈又与章若见礼,二人并未说什么,只是目光相会,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幕,看的章惇大为光火,只觉得引狼入室,在眼皮底下都敢眉目传情了!

当即哪还顾得什么西夏的信息,就要发作,王冈却转而去见章家兄弟去了!

“这位一看就老成持重,有长兄风范,想来便是章择兄弟吧?”

章惇觉得这个称呼不妥,刚想纠正,章择却上前行礼:“章择见过玉昆兄!”

王冈还了一礼,又对章持道:“面容坚毅,目光清而不散,定是能坚守志向之人,可是章持兄弟?”

章持大喜,脑中只一个念头:他懂我!

当即激动行礼:“在下正是章持,见过玉昆兄!”

王冈又转向老三,赞道:“一派豪杰气象,定是章授兄弟吧?”

章授更是觉得喜从天降,这是被偶像认同了吗?

“在下章授,最是崇拜玉昆兄的伟迹!”

王冈摆摆手道:“微末之功,哪里算的上什么伟迹!真豪杰当有一剑光寒十六州的志向!”

三兄弟闻言更是敬佩,看向王冈的目光都炙热不已,充满敬佩之情!

老三都忍不住想把大姐真面目告诉他了!免得被骗,幸好被其他两人发现拉住了!

章惇揉揉额头,只感觉乱了套了,自己刚与他称兄道弟,他转头和自家儿子也称兄道弟起来!

还把自家几个傻儿子哄得团团转!

算了,这招不灵,就严防死守,绝不给他可乘之机!

王冈转头又看向对他怒目而视的老四,心中疑惑,之前来信大家不还是一伙的吗?怎么现在变对立了!

心中思索,但他嘴上却没有停下,温声道:“这位小兄弟,我就不用猜了!一看就聪明伶俐,若能有志于学,必成一代大家!切不可荒废啊!”

章惇闻言,若有所思,他对孩子们的教育,一直是极上心的,眼下听王冈一说,自是深以为然,当即道:“老四,回头来我房中,考校下你近日的功课!”

“啊!”老四如丧考妣!

“噗嗤!”章若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在信中与王冈说了自家兄弟的性子,没想到被他用到了这里。

王冈扭头看到她笑颜如花的模样,不由为之失神。

章若心中一羞,连忙掩嘴低头。

“好了!都上船吧!”章惇连忙破坏这份旖旎的气氛。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登上船之后,王冈直接就是一招卷山书海,把章惇封锁在舱房之中整理西夏的资料。

走出门来又被章家三兄弟缠住,王冈一个眼神,丁三随手扬起一把花瓣,而后剑光闪动,刹那间,将花瓣串于长剑之上。

三兄弟直接看傻了,什么王冈,什么豪杰,顿时就不香了!这位冷着脸的剑客,才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丁三一挥手,就把三人远远带走了!

王冈来到甲板之上,凭栏远眺,东风转南之际,景色最是优美,岸边郁郁葱葱,水面波光粼粼,水波不兴,偶有涟漪,荡开阵阵遐思。

章若袅袅婷婷走来,恍如仙子临凡,自画中走出。

“你来了?”王冈一身白衣,凭风而立,衣袂翻飞,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章若心中一荡,低头躲开对方炽热的目光,嗫嚅道:“我是来找四弟的。”

“哦,老四啊,他在抄书呢!”王冈微笑笑道:“方才路过他房间,还见他边哭边写字呢!”

“你真坏!”章若轻挑柳眉,白了他一眼,忽的想起章援的模样,又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王冈摇摇头,笑道:“我正人君子来着!有口皆碑的!”

“哼!那你肯定是把别人都骗过去了!”章若转身扶住栏杆,望向远处的景色,轻笑道:“你们这些做官的,都很会骗人的!”

王冈看看两人间相距一米左右的距离,也转身看向水面,同时借机靠近了一些。

“我家住在姑苏太湖之上,那里很美,春日可见繁花似锦,蜂蝶飞舞,夏日绿树成荫,风从水面而来,可解酷暑,秋季桃李成熟,鱼虾俱肥,冬季水面不冰,可独钓江雪!”

王冈缓缓的说着,像是在描绘一幅四季图画。

章若听得悠然神往,忽然意识到什么,俏脸一红,赶忙转过头去,让江风吹散她脸上的热烫,方才轻咬薄唇,含羞问道:“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王冈淡淡道:“我想告诉你,相比于做官,我更喜欢待在家里!”

“哦……”章若语气有些失落,同时又感到一阵羞恼,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却不想王冈又接着说道:“当然也是提前跟你说下咱家是什么样的!日后你掌家时,也能心里有数!”

章若一愣,双眼一片茫然,继而反应过来王冈话里的意思,心中娇羞不断上涌,俏脸红晕一片,嗔怒道:“你好不知羞,谁跟你咱家啊!谁要给你掌家!”

说着作势欲打,王冈边笑着躲闪,边不断说些惹她生羞的话,打打闹闹,好不开心。

甲板的另一侧,一大三小躲在舱后,探头向这边看来。

章授道:“看清没有,那女魔头是不是动手了!”

章持也是连声冷笑:“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女魔头这就装不下去了!”

章择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我们担下了所有!”

丁三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异道:“你们是这么理解的?”

“不然呢?”章持仰头看向丁三,分析道:“我家大姐脾气暴躁,长得还不好看,若是没人要她,我等岂不是要日日受她欺负……”

丁三抬手制止对方,不解道:“脾气怎么样,暂且不说!你们说她长的不好看,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瞎啊!那不明摆着嘛!”章持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章择惊诧道:“难不成你觉得她好看?”

丁三揉揉眼,再探头看去,认真道:“美若天仙!”

章授悲悯的看着他,叹息道:“你这人武功虽高,可惜是个眼瞎的!”

其他两人跟着齐齐点头,反把把丁三弄得不自信了,正想再看一眼,确认一下,忽听章持叫道:“不好,爹爹来了!我认得他脚步声!”

几人顿时缩头藏好。

……

章惇正在整理资料,忽然心血来潮,掐指……暗道失算,刚忙冲出来一看,就见王冈这头肥猪在撩拨自家白菜,当即就冷咳了一声。

两人扭头对上章惇阴云密布的老脸,顿时静止了下来。

王冈暗道章惇扫兴,没见大家玩的开心吗?

章若脸色羞红,轻声唤了声:“爹爹。”

章惇有心说两句,可又觉得自家女儿面皮薄,张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挥挥手道:“你看看你娘亲吧!”

“喏!”章若行了一礼,担忧的看了王冈一眼,缓缓离去。

王冈挂上笑脸,看向章惇,原以为他会警告自己几句,说些不要招惹他家姑娘之类的话,却不想,章惇只是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这是什么意思?同意还是不同意啊?王冈被弄的有些茫然!

……

入夜,章惇回想起白日看到的那一幕,心中极其不痛快,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张氏抬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呵斥道:“你这还让不让人睡了!”

章惇不说话,往床边让了让。

张氏见他这副模样,忽而勾唇笑了起来,以手抚背道:“怎么?为了大姐儿的事?”

“唔……”章惇含糊的回了一声。

张氏笑道:“当年我嫁你时,与你说我爹爹难过的泪流,你怎么说的?”

章惇回想起往日的豪言壮语,顿时恼羞成怒,一侧身道:“哎呀,你烦不烦!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拿来说!”

“呵!你当日可不是这副嘴脸!”张氏讥讽道:“怎么现在轮到你章子厚要嫁女儿,就舍不得了!”

“谁说我要嫁女儿了!”章惇翻身而起,怒道:“我家大姐儿还小呢!”

“好好好,还小!”张氏白了他一眼,见章惇又重新躺下,方才慢悠悠的道:“你族兄家的二女儿,比大姐儿还小一岁那个,今年定亲了吧!”

章惇大怒,翻身怒视,却见张氏早已转过身,不再看他,一腔怒火无法发泄,只能在睡倒。

张氏又幽幽道:“女儿再好,终归要嫁人的,你也别跟自己犯别扭了!你若是觉得王玉昆不好,那你便挑个好的!”

章惇默然不语,心中纷杂不已,挑个好的吗?能挑的着吗?而且看大姐儿今日那模样,挑选其他人,她能开心吗?

又想到王安石的来信,眼下新党吕惠卿外放,且名声坏了,再难回到中枢,蔡确、曾布等人,不过是投机者。

日后新党大任还是要落在他的肩上,而王冈不仅有武功战绩,还简在帝心,更是与旧党中人交好,无疑是最好的臂助!

PS:快百万字了,大家帮忙想几个书名,到时来书测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做官不自由,乘船赶路,众人便是连端午节都是在船上过的。

好在章家的下人多,早早的便备好艾草和菰叶,为端午做准备。

这日,王冈一早起来,便闻到煮熟的粽子香味,出来一看,是章家的小厮来送粽子,便笑问道:“都是什么馅的?”

小厮垂手回道:“回官人,昨日包了些蜜枣和松栗馅的,还有的加了姜桂和麝香,夫人吩咐每样都送些过来,给官人尝尝鲜!”

“好,费心了!”王冈笑着招招手,林渔上前赏了一吊钱。

“谢官人,谢官人赏!”小厮兴高采烈。

王冈又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家里的公子和……娘子们起了吗?”

“起了,小娘子正跟丫鬟们斗草呢!”小厮笑的更加灿烂,握着手里的钱,自然而然的把公子们给省略了!

都是醒目伶俐的人,在船上看了好几日了,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个聪明的!”王冈赞了一句,随手丢过去一块银子。

小忙双手接住,低头一看,欢喜道:“谢姑爷赏!”

“哈哈……去吧!”王冈大笑几声,转身回去洗漱。

收拾一番,再次出来时,只见林渔和丁三二人面对面正襟危坐,神色严肃的拿着粽子缓缓的剥着。

走近一看,两人面前的桌面上还放着钱,就知道这两个赌狗在“解粽节”。

所谓“解粽节”便是解开粽子,比谁的粽叶长,长者为胜!

王冈鄙夷的扫了二人一眼,太幼稚了!哪有斗草有趣!

走出船舱,来到一处赏景的小阁,便见章若从挑出一根草与丫鬟的草十字相交,然后用力拉扯。

“啪!”

章若的草断了,她苦着脸又挑出一根,要继续比试,而那小丫鬟却是看到王冈,笑着起身行礼,让开位置。

王冈微笑上前,章若娇羞的嗔了小丫鬟一眼,而后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听小厮说你在这里斗草,我便来看看你输赢如何。”王冈在她一旁坐下,美人幽香萦绕,临窗赏景,别有一番风味。

章若放下手中的草,叹息道:“可惜是在船上,只能武斗,若是文斗才更有趣呢!”

王冈自小也玩过这种游戏,自是知道何为文斗。

斗草又称斗百草,便是采来各种花草,以对仗的形式,互报花草之名,谁采的草多,对仗的工整,能坚持到最后者获胜。

这就需要对这些花草有一定的认识,还需要有一定的文学功底才能玩!

嗯,不学习,连游戏都不配玩……

王冈扫了眼,她放下的草,缓缓道:“这种类确实少了些,我家那边百草丰茂,少时姐姐未出嫁时,常与人嬉戏,她是此道高手!”

章若瞥他一眼,忽而有些怅然道:“这是女儿家的游戏,你姐姐出嫁之后,就不能玩了。”

王冈皱眉不悦,一个游戏而已,怎还分什么出不出嫁!

忽然想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莫不是慕容博那匹夫欺负姐姐,限制她玩这些游戏!

王冈心中大怒,慕容匹夫,你已有取死之道!

却听章若继续道:“你那样的人家,嫁人也是去掌家的,当家主母玩这种游戏,还是有失庄重的!”

哦,原来如此!那是误会慕容博了!算了,就饶他一命!

悄然之间,丫鬟们都悄然退下,二人便看着窗外变换的景色,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有大肆欢笑,没有惊险刺激,一切都如寻常一般安宁,却分外美好。

章惇中间来了一趟,看到这岁月静好的一幕,犹豫再三,却还是没忍心破坏。

直到太阳升至当空,章惇派人请二人用饭,这才惊醒两人。

“呀,竟然都到正午了!”章若失声惊呼。

王冈也有些惊讶:“时辰过得竟这般快!难怪自此君王不早朝!”

“呸!你才是祸国殃民的杨玉环呢!”章若脸颊一红,嗔他一眼,转身就走!

“我倒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王冈呵呵一笑,追了上去。

……

章家端午设宴,邀请王冈,吃五黄,饮艾酒,以祛五毒邪祟。

宴席之上,气氛不错,唯独章惇有些闷闷不乐,似放不开心怀。

王冈劝解道:“眼下苏子瞻大概已到徐州上任,我等不妨去拜访一番。”

章惇犹豫一下,摇头道:“还是先把你送到姑苏吧!”

似乎觉得这话说的有歧义,章惇又解释道:“苏子容尚等着与我交接!”

王冈点点头,现在杭州的知州正是苏颂,他是去年苏杭之地受到灾害,被赵顼临时委以重任的,如今事毕,自然要召回京城重用。

章惇饮了一杯酒,忽道:“我曾听人说,玉昆曾说当今天下之人,你只敬佩两个半人,苏颂就是其中之一,可有此事?”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动作,好奇的向这边看来。

王冈笑着点点头,回忆道:“那是在京城酒楼之中,与众士子酒后豪言所说!”

酒桌众人纷纷相问当时场景,王冈也不隐藏,一一到来,便是章惇也在默默听着。

当先一人,说是当今官家之时,章惇略略皱眉,却也能接受,他本就是新法的受益者,若无赵顼支持王安石变法,他还不知道在哪里蹉跎呢!

但听完王冈对其后苏颂和沈括的评价时,章惇摇头道:“玉昆似乎对这些奇技淫巧很是推崇!虽说旁技亦可近大道,可终究不是正道!”

王冈笑道:“都说道途三千,可是究竟哪条路才能到达大道?也未可知!所以我更关乎于当下。”

“何解?”

“便如那占城稻,一年两熟,能提高粮产,于民有利,我便认为这是正道!”

章惇摇头道:“这还不够!”

“所以苏子容这样的人更难得!”

“兴许吧!”章惇并不认同这个说法,古往今来这种变革不知有多少,就那江浙之地的织机来说,不知改了多少版,产量提高了,可那些织户变富了吗?

他不想与王冈争执,便结束了话题,王冈也不多说,继续与人谈笑起来。

船上过节,对多数人来说都是个新奇的体验,然而节日过后一切如常。

船继续航行,又过了几日终于到达姑苏。

离别在即,多有不舍,然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

王冈挥手与众人告别,重新踏上姑苏,正想再说几句之时,忽然一匹快马匆匆赶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来人一身公服,赶到近处便对章惇匆忙拜倒:“章相公,有旨!”

章惇闻言脸色一变,这人显然是一路追来的,朝中必有大变!

他匆忙接过公文,打开一看,脸上浮现喜色。

众人惊诧,不知是何消息,纷纷向他看去。

注意到众人的目光,章惇缓缓将公文收起,压下嘴角的笑意,云淡风轻道:“无甚大事,不过朝堂改任我回京担任翰林学士!”

“恭喜相公!”王冈微微一怔,朗声道贺。

翰林学士,那是皇帝的绝对心腹,再升一步,便是宰辅之臣!这也是用来牵制宰臣的重要位置!

赵顼这是想干嘛?眼下朝中重臣几乎全是顺着他心意做事的,现在又把章惇这“言必称陛下圣明!”的人召回去做什么?

嫌给他溜须拍马的人不够吗?

王冈突然感到自己这新任的监察御史责任很重大啊!

犯颜直谏,匡正帝王,乃我辈之责!

想到这,王冈神色都变得坚毅起来,正在他为自己感到悲壮之时,忽听一阵窃笑之声传来。

王冈抬头去看,只见章若一脸娇羞,而她身边几个丫鬟都在掩嘴偷笑,章惇也似乎想起什么,面色有些僵硬。

略一思索,王冈顿时恍然,章惇改任,也要回京城,那岂不是又与自己同路!

进京之后,作为后辈末学,也自当每日登门请益!

哎呀,如此甚好!

一念及此,王冈忍不住大笑道:“既然同去京城,相公且待我一二日,我等同去!哈哈……”

章惇脸色更黑,小丫鬟们笑的更厉害,偷偷用眼神打趣,弄的章若脸颊绯红,低垂不敢抬头。

也只有章家三兄弟大声叫好,对王冈同行,表现出极为热切的欢迎!

王冈向众人摆摆手,大笑几声,转身而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

原以为要与章若分开了,没想到还有这种转机,赵顼这记助攻,堪称神来之笔,不愧是一代圣君啊!

若是能多来几次,王冈愿称他为千古一帝!

先找人去询问了一番王忠的行踪,得知他最近一直待在家里,王冈大喜,带着何紫烟就登船而去。

老匹夫,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那年除夕,我劝你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对我的金玉良言,置之不理,那如今就别怪我报复了!

王冈筹措满志,意气风发,仿佛已将王忠斩于马下!

何紫烟奇怪的看着他,狐疑道:“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要激动呢?”

“啊!是吗?”王冈赶紧揉揉脸,换了副神色,语气沉重道:“你不知道我与忠叔的感情啊!他老年得女,我替他开心!”

“当真?”何紫烟一脸不信,“我怎么感觉你有些幸灾乐祸啊!”

“不可能!你不懂我与你爹的这份感情!”王冈果断否定,同时招呼船工:“快些,快些,再快些!小李啊,你比你爹可差多了!”

说到这,王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由怀念起当初带着他和忠婶去追划船的老李,那真是把把船桨都抡的冒火星子!

可人到了岁数,说干不动就干不动了!只能让儿子替班,自己跑去庄子上种地去了!

小李被这话一激,为了不坠自家老子的名头,也飞快的抡起船桨,小船如箭一般窜了出去,未几,便到了王家。

王冈回家一看,感觉冷清了许多,一打听才知道,家里许多人被慕容博给带走了!

王冈暗道这匹夫做事不稳妥,怎不把王忠也带走呢!

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吃瓜要紧。

大步走入王忠所住的小院,忠婶正一边忙活,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王忠靠在椅子上,端着茶盏,半眯着眼,偶尔回应一句,就很逍遥……

哎呀!我去!这老匹夫过得这么舒服!

王冈哪能乐意,当下板着脸,一步跨入,大喝道:“忠叔,你事发了!”

院中二人被吓了一跳,扭头看来,见识王冈,忠婶笑着上前见礼,而后又夸赞何紫烟两句。

这把何紫烟弄的有些局促起来,先是打量忠婶,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娘亲的情敌了!

很显然她没有自己娘亲漂亮,但性格却很温和,难道爹爹喜欢这种?

而后又直愣愣的看着王忠,这人虽上了年岁,但从他那端正的相貌上,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定然是个俊朗之人。

王忠见到王冈,先是一愣,继而老神在在的道:“我又有什么事发了!只管画下道来!”

王冈见他这副滚刀肉的模样,不禁怒极反笑:“哈哈……果然不愧是玉面飞龙,真是能沉的住气!”

王忠气场沉稳,神色淡然,微一拱手道:“过奖!你玉面小郎君也是不差!”

然后二人就对峙了起来。

何紫烟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被尬的要死,不禁向忠婶看去,却见她一脸笑意,神色毫无变化,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正在她低头扣着脚趾的时候,王冈忽然将她一把拉到身前,冷笑道:“你看看她,可曾想起湘江之畔的何菱儿!”

王忠一听这名字陡然一震,惊骇的看向何紫烟,颤声道:“你……你什么意思!她……她……是谁?”

王冈痛心疾首道:“忠叔啊忠叔!我没想到你竟然能干出这种事!先是对人始乱终弃,而后更是对自己的亲身骨肉,不闻不问!你真的是……唉……”

“你是说她是何菱娘子的女儿?”王忠眼神有些复杂。

“没错!”王冈上前一步,痛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人家还惺惺念念想着你,可你却把她们全然抛之脑后,若不是我这次偶然所遇,竟不知你是这样的人!忠叔,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王忠脸色变了几变,又看看一脸向往期待却又夹杂着茫然的何紫烟,挤出一个笑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娘亲还好吗?”

“我叫何紫烟!”精灵古怪的小丫头,如今像个鹌鹑一样,嗫嚅道:“娘亲安好!”

王忠点点头,长吸了一口气,缓声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先安置你住下,日后再与你说其中缘由如何?”

何紫烟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行!我需要一个解释!”忠婶冷着脸,强压心中怒火,她听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公子带来的这个小丫头竟是自家男人的女儿!那自己是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忠婶现在快气疯了!

年轻时好容易从一群妖艳贱货手里,把人拿下!

可就算到手之后,也没敢放松警惕,她深知那些贱人亡我之心不死,日防夜防的!

现在终于年龄大了,刚准备过些安分日子,竟然又蹦出个娃来!

这让她如何能够忍受,如何能够不破防!

王冈见忠婶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很是满意,沉声道:“忠婶,这事……唉……你看开些吧!”

说罢又扭头冲王忠挑挑眉!

来,开始你的表演!

“我怎么看开!我在家里辛勤操劳,他在外面却风流快活!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让我怎么看开!”

忠婶语未罢,泪先流,红着眼睛望向那负心汉,语调悲戚的道:“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你别多想,这事我以后再给你说,好吧!”王忠伸手去擦忠婶脸上的泪痕,声音温柔道:“快别哭了……”

这要放在寻常,直接就把忠婶拿下了,可今日忠婶一反常态,挥手打开王忠的手,喝道:“你少跟我打这马虎眼,今天必须把事给我说清楚!”

王忠手僵在半空,强笑道:“别闹了,还有人看着呢!一把岁数了,多丢人啊!”

“我闹?”忠婶更是悲愤,大怒道:“你还怕丢人,怕丢人你别干这事啊!”

“没完没了是吧!”王忠压不住心中的不耐,出言呵斥道:“没见这边已经乱成一团了吗!你还来添什么乱!”

这话一说,忠婶气极,当即痛哭的大骂起了王忠,从年轻时开始一点点翻旧账。

何紫烟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伸手扯了扯王冈,悄然问道:“我爹那么不是人啊?”

王冈重重点头,低声道:“这才哪到哪!你爹不是人的地方多着呢!”

“啊!”何紫烟眨眨眼道:“这个爹,我也不是非认不可!咱们要不走吧!”

王冈劝道:“别急啊!认不认咱们俩说,先看看热闹也好啊!”

何紫烟想了想,觉得这话有道理,便往王冈身后缩了缩,看起热闹来。

此时忠婶已经说到认识王忠第二年的事了……

连王冈都心生感慨,忠叔这辈子没白活啊!

一瞬间,都不禁恍惚,难道他才是这片世界的主角!

“够了!”王忠一声暴喝,打断了忠婶的哭诉,不待忠婶开口,他又大喝道:“你不是要个交代吗?好!我给你!”

说着,王忠伸手一指何紫烟,对还没回过神的忠婶怒道:“你去问问她今年多大了!”

何紫烟弱弱的举起手:“我今年十七!”

“听到没有,她十七岁,这说明什么?我认识她娘的时候,还不认识你呢!”

王忠踏步上前,气势凌人,直视忠婶双眼道:“如果说你们中有狐狸精勾引我,那狐狸精也是你!”

“啊!”忠婶连退几步,脑子有点乱,我明明是明媒正娶的,怎么还成了狐狸精了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而且分明是他做错了事,怎么反而让我感到有些理亏……

更离谱的事,心里竟然感到有些暗爽……

王冈一看局势成了这般模样,就知道完了,下面就是王忠的猎杀时刻!

高手过招,一招定胜负!不愧是你!

果然王忠一通大吼之后,语气又转柔,叹息道:“你方才没听她说,从来没有见过我吗?这说明什么?”

忠婶眼神一亮,刚要回答,却被王忠打断:“没错!自从认识了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见过她们!”

“你从她的相貌,应该能看出来,她娘亲很漂亮吧?”王冈缓声道:“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见她吗?”

“为什么?”忠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何紫烟,确实是个粉雕玉琢的美人,再一想,能生出这样人的女子,定然也是一个美人,这让她有些自惭形秽。

“因为你!”王忠双眼充满深情。

“我?”忠婶身子一颤,摇头道:“可我应该没有她漂亮!”

“呵!”王忠嗤笑一声,失望道:“没想到相处这么多年,你竟然把我当成这么浅薄之人!”

“啊!不是,我没有……”

忠婶刚要解释,王忠却摆摆手,淡然道:“美色于我如浮云!我所看重的是情义!我既娶了你,又怎会因为别人的美色,而去伤害我们间的情义!只是你方才对我的不信任,却是伤痛了我!”

“啊!对不起,我气急了,没想那么多……”忠婶慌忙解释。

王冈淡淡的摆手道:“我不怪你,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对我多些信任!”

“嗯,我知道错了!”忠婶羞愧的声若蚊蝇。

王忠大步向前,错身而过,对着王冈挑挑眉!

这招如何,学会了吗?

王冈扭头看了眼震惊的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拢的何紫烟,转头对王忠赞叹的摇头鼓掌,这番操作简直叹为观止!

果然,忠叔就是忠叔啊!

“你们两人出来,我有话跟你说!”王忠对两人说了一句,大步向前走去。

何紫烟扯扯王冈,问道:“你说我爹没跟我娘在一起,会不会是因为我娘没那么好骗!”

王冈回头看了眼忠婶,见她正满眼爱意的望着王忠背影,深以为然道:“很有可能!”

何紫烟也回头看了眼忠婶,感慨道:“她真可怜!”

“是吗?”王冈似笑非笑道:“她有深爱的人相伴身边,还有两个儿子在外学艺,时常回来看望,再过些年,含饴弄孙,承欢膝下,便是百年之后,也是香火不断!相比之下,你娘有什么?”

何紫烟愕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王冈微微一笑,大步而去,出了院子,便见王忠正一脸严肃的在等着他们。

“忠叔,如今我把你女儿送了回来,你也算是儿女双全了!可曾想好如何安置?”王冈笑嘻嘻的走过去。

王忠没有回答,等到何紫烟也赶到之时,他方才开口道:“我不是他爹!”

王冈眼神一亮,有瓜呀!当即茶里茶气的说道:“忠叔,你这样可不对!人家母女可是日日念着你,你怎能这样说呢?”

何紫烟也是气愤,怒道:“我也不是非要认你!”

王忠摆手道:“我的意思是你爹那个王忠,不是我这个王忠!”

这话有点绕,何紫烟没听明白,但王冈听清楚了,激动道:“那人是谁?”

王忠目光复杂的叹息道:“是你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一阵沉默,再次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面色严肃道:“忠叔,我知道突然带她回来,没提前跟你打招呼,这事确实办的冒昧了!

但玩归玩,闹归闹,别拿老王开玩笑!人都走了好多年了!”

王忠叹息一声,严肃道:“这事真没开玩笑!”

“你这就没意思了!咱俩怎么玩闹,你也不能拿你孩子开玩笑啊!”王冈不满的摇头,伸手示意何紫烟把脖子上的吊坠拿出来。

一脸茫然的何紫烟还没弄清状况,见他比划,便依言拿出那个奇形吊坠。

“这是不是你的传家宝!”王冈指着吊坠,揶揄道:“你要不认,我还可以找别人作证,比如林家那位婶子!”

“你别乱来!”王忠慌忙阻止他,思索一下,叹息道:“其实她那块才是正品!其他的都是我仿制的!”

“哦……”王冈拖长音笑道:“所以你承认了,是不是?”

“唉!”王忠没有理会王冈,娓娓说道:“那年我随老爷微服探查一件案子,对方穷凶极恶,找来贼人行刺,老爷身中数箭,侥幸逃的性命,养伤之时,恰遇何菱娘子仓皇避祸,老爷心善便收留了她,而后……”

王忠顿了一下,看向王冈道:“二人便生了情愫,而那时为了安全,老爷与她相处之时,用了我的名字!

至于那奇形吊坠,是老爷亲自画的样式,请巧匠所做,原是准备送给大娘子的,后来也送给了何菱娘子……”

王冈突然问道:“我爹屁股上是不是中箭了?”

“咦!你怎么知道!”王忠诧异道:“他受伤这事让我保密的!他那时中了三箭,一箭在背,一箭在肩,还有一箭在屁股上!”

王冈咽口唾沫,不知该说什么。

何紫烟现在算是听明白了,连忙问道:“那我爹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你娘没告诉你?”王忠诧异道:“老爷当初是准备把何菱娘子纳妾的,后来她家人寻来,说是家事已毕,来接她回去,她主动走的!”

“啊!怎么会是这样!”何紫烟惊讶不已,然后看向王冈道:“所以,你是我哥?”

“你先别说话!”王冈狠狠的揉了把脸,认真道:“忠叔,你真不是在逗我?”

王忠摊手道:“这个事还能怎么撒谎!你把何菱娘子叫来,不就都清楚了吗?”

“那你方才还跟忠婶……”

“为尊者讳嘛!”王忠理所当然道:“我若当她面去说这事,还不知外面会传成什么样!”

王冈有些乱,无奈道:“那现在怎么办?”

王忠道:“这还能怎么办?人家姑娘都被你千里迢迢带回来了,肯定要认回来啊!还有,这事你还得跟大娘子说一声!”

“这怎么说啊!”王冈苦着脸道:“我姐要是知道这事,估计能把老王的坟给刨了!”

“那不能!”王忠语气肯定:“夫人还在里面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王冈:“……”

忠叔,你是会安慰人的!

“所以,那就就放心大胆去说,不会有任何后果!”王冈大义凛然的劝道:“再说这事又不是你干的,你怕什么?真不行,我陪你一块去说!”

王冈点点头,忽感觉这口气有些熟悉,猛的抬头看去,狐疑道:“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没啊!这么严肃的事,我笑什么!”王忠一脸郑重。

“不对,你刚才就是笑了!”王冈大怒:“老匹夫,你在看我笑话!”

王忠后退一步,冷笑道:“不过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而已!”

“受死吧,老匹夫……”

……

王家祖坟前。

王冈先是让何紫烟上了香,然后他又跪在坟前,边烧纸,边将这事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而后道:“娘,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要有气只管撒,千万别在心里憋着!你要干不过他,就托梦给大姐,让她来帮你一起骂……”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王冈感觉痛快多了,有烦心事果然不能在心里憋着,说出来才痛快!烦的人多了,你也就不烦了!

王冈又拜了拜方才起身,何紫烟凑上来冷笑道:“你爹叫王忠,你叫林山,呵!还真是随根啊!”

“你!你懂什么,出门在外,安全第一!这是江湖经验!”王冈瞪她一眼,拂袖而去。

何紫烟连忙追上来,问道:“王冈,那我现在去哪?”

王冈大步往前而去,边走边说:“先随我进京,我带你去见见大姐!”

“哦!太好了!”何紫烟大为兴奋,欢呼道:“我早就听说京城繁华了!一定很好玩吧!”

王冈见她欢呼雀跃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这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性情!

二人边走边说,回到王家大宅时,就见林渔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前。

王冈神色一变,以林渔的心性,不是重要事,他不会这般失态的,他当下快步走去,叫道:“老林,怎么了?”

林渔也慌忙走来,匆忙道:“不好了,方才章相公老家来信,说是章家老夫人走了!”

王冈一怔,这事可太不巧了!一个老太太去世不算什么,可所引起的连锁反应却是章惇要守孝丁忧三年,这一门直系也不能婚丧嫁娶!

一切局势都要重新考量!

“走!过去看看!”王冈一声吩咐,大步而去。

……

章惇呆坐在书案之前,看着刚写好的奏折,久久发呆。

好容易才走到这一步的,却又要再等三年,可三年后的局势,又当如何?

张氏走了进来,伸手轻抚其背,以为安慰。

章惇转身握住她的手,摇摇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我没事,老娘的身子早有预兆,我有想过的!只是大姐与王玉昆的事,怕是不成了!”

张氏皱眉道:“他还年轻,无非是等上三年而已!”

章惇摇摇头道:“他如今已是监察御史,再往上就是朝堂重臣了,朝廷又怎会随便让一个毛头小子担任!

如今让他等上三年,几乎就是让他蹉跎三年光阴,可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才花了一年时间而已!”

张氏闻言沉默下去,半晌道:“兴许他愿意呢……”

话未说完张氏的语气就弱了下去,她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朝堂越往高层,竞争越大,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人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的!

章惇也苦笑道:“他若愿意等,我便再也不阻拦他与大姐儿之事了!”

接着房中一声叹息,沉寂下去。

章若呆滞的站在房外,薄薄的嘴唇上咬出一排牙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姑苏码头。

王冈匆匆赶来,见到一脸愁苦哀伤的章惇夫妇,道了几声节哀。

“我已上表丁忧!”章惇轻叹一声,并未多言。

王冈道:“我近日习易,卜得乾卦!可解君子待时而动!”

“承玉昆吉言!”章惇露出一丝笑意,看向王冈的目光中充满欣赏,易经乾卦,潜龙在渊!

张氏也露出一个笑容道:“玉昆有心了!只是我们就要赶回老家,不能与你同去东京了!”

王冈摇头笑道:“一时别离,总有重逢之日,望诸位一路顺风!”

张氏见他说话语气洒脱,只一双眼总似有似无的往后面去看,便笑了笑,回头对丫鬟吩咐道:“去吧大姐儿和几位哥儿叫来,与玉昆告别!”

丫鬟瞧了王冈一眼,微微一笑转身去请章若,至于请几位公子?其实不大重要!

须臾,章若款款走来,刚对爹娘见过礼,张氏便道:“你且与玉昆告别,我与你爹爹还有事去做!”

说罢,便拉着一脸不情愿的章惇离去。

王冈感激的看了这位未来丈母娘一眼,而后看向章若温声问道:“你还好吗?”

章若心中微微泛起涟漪,可一想到爹爹私下里说的话,又连忙将这丝遐思扫去,人家对她有情,可他章若又岂是会因一己之私而误对方前程的人。

“我尚好,劳王公子担心了!”话语冷清疏离却夹杂着几分客气,如同面对陌生人一般。

“你叫我什么?”王冈怔了一下,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她,只见章若一脸的冷漠决绝,眼神中却夹带着说不出的隐忍、痛苦,

王冈脑子一转,当即便猜出她心中所想,见她这般模样,觉得好气又好笑,便存心逗她,上前一步,颤声道:“小若……”

章若后退一步,眼神挣扎,但瞬间还是做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声如寒霜的道:“王公子,还请自重!”

“不是!”王冈眨眨眼道:“我的意思是,我与你爹爹兄弟相称,你要不叫我声叔叔来听!”

“你!”章若气结,一秒破功!

王冈赶忙笑道:“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但是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我对做官没有兴趣!

若非官家盛情挽留,而我又恰好想为天下苍生做些事,我早就跑了家了,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章若呆滞一下,觉得他是故意这般说的,刚想恢复那高冷神情,就又听王冈道:

“好了,你别装了!就你那模样,装的一点都不像,我刚才要真是走了,你估计回去会哭很久吧!”

章若闻言一噎,没想到竟然被识破了,顿感羞怯,低头小声道:“才不会呢!”

王冈再次上前,温声道:“你不要瞎想,我与旁人是不同的!有险阻我们当一同面对,不能刚遇到一点困难,你上来就选择放弃我啊!那岂不是真成了同林鸟,大难临头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飞!”

“我……我没有……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章若心中发甜,脸上红成一片。

“那你又怎知,你离开我不是对我最大的耽误呢?”王冈细语柔声道:“你太轻视你自己了,也小看了我!”

“可是……爹爹说……”章若还是有些忐忑。

“别听他的!”王冈毫不犹豫的打断道:“他懂什么!他甚至都不是状元!呵,科举都要考两次的人!”

“讨厌!”章若抬手捶了他一下,嗔道:“不许你这么说!”

躲在不远处处偷看的张氏,闻言扭头看了看面沉似水的章惇,眨眨眼,噗嗤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章惇脸色更黑了……

“大哥!”

“玉昆大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三兄弟快步跑来,远远的还吊着一个老四。

“咦,你大哥你怎么拉大姐的手儿?”

“这定是大姐要动手打人,被拦下来了呗!”

“大姐,你不能这样!”

……

三兄弟边说边对她使眼色,让她收敛一点,好容易碰到一个瞎眼的傻子肯要你,你装也得装一下啊!

这才几天,就本性暴露了!三兄弟可是为她操碎了心!

章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王冈握住了,赶忙挣脱开,脸上羞红不已。

王冈轻咳一声,解释道:“我对易理略有研究,正帮大姐儿看手相呢?”

“啊!玉昆大哥竟然还会看手相,快帮我也看看!”几兄弟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认的这未来姐夫,竟然如此多才多艺,赶忙把手都伸了过来。

便是小老四都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也悄然把手伸了过来,但为了防止被王冈发现,刻意把头扭过去,想要蒙混过关。

这一举动,把王冈看乐了,章若也捂着嘴偷笑。

躲在一旁的张氏更是没眼去看,扭头对章惇问道:“咱家老四是不是有些傻呀!”

章惇没好气道:“不还是你生的!”

张氏大怒:“跟你就没关系?”

“哼!难得与你说!”章惇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哎呀,你这手相,我一看就知道,你该洗洗手了!”

“你这手相告诉我,你太胖了,要少吃些了!”

……

王冈一顿胡扯,把几人糊弄过去,而后拉过一脸局促的老四,揉着他脑袋道:“此去一别,许久不得见,你是大好男儿,当照顾好姐姐!”

老四一听,这人竟然不抢自己的姐姐,还交给他这么重要的任务,当即对王冈好感大增,挺起胸膛道:“我自会保护姐姐,打破他们三个坏人的阴谋诡计!”

三兄弟大怒,一把抓过老四,不由分说的将他拽走,“走走走,我们去看看你如何对付我们!”

“大姐,救我!”老四哭喊着被拖走。

没了几兄弟捣乱,二人方得以独处,只是离别时分,谁都没有说话,就那样互相看着。

直到船上传来呼喊声,打破这片寂静,章若才恋恋不舍道:“我要走了!”

王冈点头道:“保重,我等你!”

王冈下船,与船上之人遥遥告别,直到船影远去,不见踪影,方才叹道:“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林渔见状上前,道:“御史,眼下如何安排?”

“回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诸事不顺,原想吃瓜反成了瓜,被人吃的一嘴!

上午还为能和章若齐聚京城,日日相见而高兴,下午却只能眼睁睁的送她远去建州!

连那昏君的旨意都阻拦不住!

人生的大起大落不过如此!

王冈一时气闷,关上房门,又把金蚕蛊揍了一顿!

是不是你妨的我!

你怎么不说话?

是不是看不起我!

这金蚕蛊落入他手中,已经不知被揍了多少顿了,现在见到他竟然有些畏惧了,都不敢像以前那般张牙舞爪的跟他拼命!

王冈抽了几下,见它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鄙夷道:“不是说你凶残无比,野性难驯吗?凶一个我看看!”

金蚕蛊收起口器,翅膀下垂,这是服软的姿态!

“怂货!”王冈骂了一句,挥手将它收入空间!

突然想到,我莫非还有驯兽的天赋!竟然能无师自通!如此说来,我也不失为天资聪颖啊!

这般一想,心情陡然开朗,然后就带着何紫烟出门一顿采买。

本想着这是忠叔的女儿,让他大出血一把,没想到成了自己的妹妹……感谢老爹的馈赠!

既是自家人,那自然不能亏待她,要好好的拾掇一下。

先带她去了锦绣坊,一众人见主家到来,慌忙远接近迎,将二人请了进来。

王冈也不废话,径直吩咐:“用最好的绫罗丝绸,按最新的款式,给她做上一身衣服!”

掌柜诧异:“就一身?”

“每个颜色一身!”

“哎,好嘞!”掌柜匆忙而去,招呼铺子里的裁缝赶紧给何紫烟量身裁衣。

何紫烟看到裁缝送上来的衣服样子就迷了眼,每样都觉得好看,每样都喜欢。

王冈一声冷笑,果然天下女人都是一个样,不管年龄大小,见到漂亮衣服都走不动路!

“不是让你选择要哪件,是让你看有没有不喜欢的!”王冈见她面色纠结痛苦,每件都舍不得,忍不住出言提醒。

“啊!那我都喜欢怎么办?”何紫烟惊讶道:“总不能都做了吧!”

“那就都做了!”王冈挥挥手让裁缝下去忙活,淡淡道:“在大宋只要你有钱,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哎呀,哥!你真好!”何紫烟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搂住王冈的胳膊就是一顿撒娇。

王冈撇撇嘴,呵,女人!

等了没多久,几个裁缝先送了一套过来,请何紫烟先行试穿,准备看看款型,再做修改。

何紫烟看着送来的一堆衣服,诧异道:“这是一套?”

王冈点点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说,你看我穿了几件?

何紫烟狐疑的看着王冈单薄的衣衫,猜测道:“两件?三件?”

王冈拿起衣摆道:“是五件!”

“啊?这么薄!”何紫烟惊讶不已。

“好了去换衣服吧!”王冈挥挥手,一个女裁缝上前,带着何紫烟去换衣服。

不一会,裁缝带着一身绫罗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何紫烟出来,笑道:“娘子身段太好了,根本就不用再休整了!”

王冈向何紫烟看去,也是眼前一亮,衣衫华美,身姿婀娜,宛如月中仙子,不禁赞道:“不错,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

何紫烟柳眉一挑,呵斥道:“你才是马呢!”

“唯一可惜,就是长了张嘴!”王冈斜她一眼,起身吩咐:“其他衣服赶紧做,过两日我来拿!”

说罢带着何紫烟离开锦绣坊,在街上逛了一圈,来到清荷的胭脂铺子。

进门便对那掌柜道:“这是家里的小娘子,给她打扮一下!”

掌柜一听这是东家的小姑子,忙不迭的带她去打扮,不一会又让人去金铺买了几件首饰回来。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方才收拾妥当,人一出来,王冈就大惊道:“你把人给我换了?”

从铜镜里看过自己妆容的何紫烟正美滋滋的,一听这话,顿时就怒道:“王冈你什么意思!这才是我本来都模样!”

王冈一听这声音,方才放下心,啧啧称奇的对那掌柜赞道:“你这易容术真有改头换面之能啊!”

何紫烟气急,上去就掐王冈,掌柜见状,掩嘴而笑。

打包了一堆的胭脂水粉,还有一些王冈压根就叫不上名字的稀奇古怪玩意,这才作罢。

王冈抬手准备掏钱,掌柜连忙道:“不能收钱的,娘子会怪罪的!”

“那便是赏你们的!”王冈丢下一锭金子,转身而去。

何紫烟抱着一大堆东西,追上来震惊道:“王冈,这些东西,要这么多钱啊!”

王冈摇摇头道:“不知道啊!”

“那你给那么多!”

王冈摊摊手道:“我花钱从不问多少,多了就当买他们服务了!”

何紫烟欲言又止,几番犹豫后道:“你真是个败家子!”

王冈正要反唇相讥,忽然一道身影挡在他身前,语气悲愤道:“王冈,她是谁?”

何紫烟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女,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顿时明白过来。

心中也对王冈鄙夷不已,明明在姑苏有这么漂亮的人了,还在船上整日与那章家姑娘勾勾搭搭,真随他爹!

呵,男人!呸!狗都不要!

王冈一脸无奈的看着沈蕊,温言道:“小蕊,你怎么来了?”

“你别岔开话题!”沈蕊委屈道:“我听人说你回姑苏了,特地来看你的!你却这样对我!还带个小狐狸精,我哪点不如她了!”

正准备吃瓜的何紫烟顿时懵了!我招你惹你了!刚才我还同情你来着,你怎么能骂我呢!

她当即上前搀住王冈胳膊,做出一副可怜的模样,颤声道:“哥哥,这位姐姐是谁啊?她好凶的,人家好怕怕!”

王冈一脸无语,你这时候添什么乱!还有哪学的这茶艺!

正想让她消停点,沈蕊立刻就炸了,怒道:“王玉昆,你说清楚,这狐狸精是谁?”

王冈无奈道:“这是我妹!”

何紫烟赶忙接话道:“是的呢姐姐,我是哥哥的好妹妹,我叫何紫烟!”

“你还骗我!你们姓都不一样!”沈蕊悲愤欲绝,眼泪忍不住流下。

“姐姐,你怎么哭了,你看哥哥给我买的衣服和首饰漂亮吗?”何紫烟觉得不过瘾,上前转了一圈,继续刺激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沈蕊何尝受过这种挑衅,双目喷火,几欲杀人!

王冈伸手在何紫烟头上敲了一下,呵斥道:“别捣乱了!”

何紫烟揉着头,瞪了王冈一眼,不满道:“是她先骂我的!”

王冈没搭理她,转头看向咬牙切齿的沈蕊道:“她真是我妹,与你和沈萱的关系一样!”

沈蕊收敛怒容,狐疑道:“真的?那她名字?”

王冈颔首道:“她随母性,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她身世的!”

沈蕊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当即换上了一张笑脸,迎上何紫烟道:“原来真是妹妹啊,长得真漂亮!刚才是姐姐认错了人,姐姐带你在姑苏逛逛,算是赔罪了如何?”

何紫烟看了王冈一眼,见她没有反对,便语笑嫣然的答应了下来。

一时二人谈笑甚欢,宛如亲姐妹一般。

王冈摇摇头,这些女人,还真是翻脸如翻书一般!

见二女要走,王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扔了过去,淡淡道:“又好吃好远的,只管花钱!”

自从金蚕蛊进了空间,这货什么都吃,王冈也只能重新用上钱袋了。

何紫烟接过钱袋大为欢喜,将手中的胭脂水粉往王冈手里一塞,拉着沈蕊就走。

王冈笑着见两人远去,转身回状元楼。

他并不担心二女的安全,有沈蕊的家世在那,姑苏没有几个人敢冒犯她!而且何紫烟也是有武功在身的,寻常地痞流氓根本不是对手。

当然就凭他们都穿着,这没有什么青皮敢去招惹,那真是不长眼了!

回到状元楼跟王义扯了一会淡,王冈又拿起书来看,邵雍的《皇极经世书》,以易理推演大道,涉猎极广,时间跨度也极其大,精深奥妙,不是那么轻易能参悟透的。

以至于他每有闲暇,便看上一篇,而后细细琢磨,但有收获,便欣喜不已。

不知觉间,天色已黑,王冈正忧虑何紫烟之时,便听环佩叮当,却是何紫烟,一脸喜意的跑了进来。

“王冈,吃饭吧!我都饿了!”

王冈看她一看,问道:“沈蕊呢?”

何紫烟笑道:“她把我送到酒楼,就跟家里人回去了!”

王冈点点头,并未说什么,招呼王义安排饭菜。

王义也知道这位小娘子的身份,当下也不敢怠慢,很是上了一大桌子菜。

“哇!这么多啊!我怎么吃的完!”何紫烟惊呼起来。

王义赔笑道:“小娘子第一次来,怠慢不得,也不知娘子的口味,因此每样都做了些!下次便能多做些合娘子口味的菜了!”

“大叔,你真好!”何紫烟大喜,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王义下意识的看了王冈一眼,见他神色如常,便笑笑退了下去。

何紫烟一通大吃之后,拍拍肚子笑道:“吃饱了!”

而后又惋惜的看着桌子上的剩菜,惋惜道:“可惜还剩下这么多!”

王冈放下手中的书道:“如果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道菜你不爱吃,那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吃,这些菜随后还能赏给其他人!”

“哦,原来如此!”何紫烟看着桌上都被她动过的菜,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王冈又道:“我见你身上添了不少东西,你花了多少钱?”

“你要做什么?”何紫烟警惕的捂住怀中的钱袋。

王冈摆摆手道:“既然钱给了你,那便是你的了!我是不会再要回来的!”

何紫烟这才放下心,笑嘻嘻的掏出钱袋道:“我一文钱都没花,全是那沈蕊花的钱!”

王冈敲敲桌子,皱眉道:“我既然给你钱,便是让你去花的!你为什么要让别人替你花钱!”

何紫烟理所当然道:“她乐意的!反正她有求于我!”

“她能求你什么?”王冈神色淡淡道:“你刚来姑苏,什么都没有,又能帮的上她什么?”

“那自然是……”何紫烟悄悄探头看向王冈。

“你看觉得你能做到了我的主?”王冈自然是知道她眼神的意思,神情平淡的道:“我曾经拒绝她很多次!”

“呃……”何紫烟语塞。

王冈又道:“既然没把握能帮别人,为什么又要占人小便宜呢?弄应该知道,我不差那点钱!”

“我……”何紫烟脸色垮了下来,委屈道:“所以我做错了,是吗?”

王冈点头道:“你自小生活在五毒教里,那里的人际关系跟外面的不同!想来你娘也没有教过你这些!

所以今天我教你的第一个道理便是,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在接受别人的好处时,你要思量对方背后的含义,再衡量自己能不能做的到!”

“哦,我知道了!”何紫烟低垂下头,纠结道:“那我去把这些礼物还给她!”

“那你就把人往死里得罪了!”王冈摇摇头道:“你明日再约她出去玩,这次你付钱,那这就是礼尚往来了!”

何紫烟点点头,嘟囔道:“你们宋人好复杂!”

王冈笑道:“不是宋人复杂,而是这天下见的道理都是这般!而是你所占的便宜,都会用另一种方式还回去!这便是天理循环!”

何紫烟眼前一亮道:“所以咱们这是破财消灾?”

“哈哈……”王冈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笑道:“去休息吧!”

看着何紫烟揉着头,小声抱怨着离开,王冈失声笑道:“老王啊老王,你生女儿却让我来教!真行!”

翌日,何紫烟依言去找沈蕊玩,王冈将她送去,又与沈南星父子聊了一会,方才回去。

又去书院拜访山长与一众先生,到了山长门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见没有回应,又敲了几下,这才传来山长不耐烦的声音:“进!”

王冈笑呵呵的进门见礼,又问山长忙于何事,竟没听到他敲门声。

山长却是冷笑道:“你与那二程门下立雪良久,尚能忍受,怎到我这不过多等片刻,便不耐烦了!莫非觉得我不如那两个匹夫!”

王冈哑然!

尴尬半晌,王冈赔笑道:“要不今年下雪之时,我来门前立上一整日?”

山长大袖一挥道:“拾人牙慧之事,老夫不屑为之!”

王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河水滔滔,催船远去。

王冈身负差事,无法在姑苏久留,只得再次踏上回京之途。

一路向北,由运河入汴河,不到旬日便再次看到东京巍峨的城墙。

何紫烟瞪大了眼睛,目不暇接的看着东京的繁华盛景,震惊道:“这也太漂亮了!能住在这里的一定很快活吧!”

王冈没有理她,他现在有些发愁,怎么去跟大姐说何紫烟的事!

老爹怕我们姐弟太孤单,偷偷找人生了一个,给我们一个惊喜?

会被她骂死的!

王冈太知道自家姐姐是什么脾气,别看平日里一副长姐如母的慈爱做派,但只要这事一说,肯定会迁怒到自己!

不行!我不能背这个黑锅!得找个替罪羊!

但是找谁合适呢?

这让王冈很是头痛!

思虑之间,船已到岸,王冈带着何紫烟几人刚走下船,便听一声呼喝:“舅爷,这里!”

扭头一看正见风波恶挥舞双手对他叫喊,而他身后赫然是其他三位家将,以及冷着脸的慕容博!

王冈眼神一亮,慌忙迎过去,对慕容博深施一礼,仰着笑脸,亲切道:“姐夫,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慕容博本能的倒退两步,一脸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咦!姐夫何故如此生分?”王冈热情上前道:“我前些日回了姑苏,故地重游,回想起昔日姐夫对我谆谆教导,心中多有感触,此时方知姐夫往日所说,皆是金玉良言,是小弟轻狂了!”

慕容博斜眼看他,脸上一副“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

四家将频频侧目,压根就不信这话是王冈能说出来的!

这时何紫烟跟林渔、丁三也走了过来,见王冈这般称呼慕容博,她回想起跟沈蕊学的礼仪,也对慕容博行了一礼,低低的叫了声:“见过姐夫!”

慕容博恍然,鄙夷的看向王冈,低声调侃道:“你这可以啊!出一趟门又带回来一个!怎么怕你姐知道抽你?”

王冈连连摆手道:“不是……”

“还什么不是,连姐夫都喊了!”慕容博看着何紫烟那怯生生的小模样,心中一软笑道:“不用多礼!且都随我回家去吧!你们这事,我去跟你们姐姐说!”

慕容博这话说的底气十足,当初王冈纳清荷时,王夫人就下过指示的,能给王家开枝散叶的事,多多益善!

而且这丫头看起来容貌不输清荷,这一回去,家里肯定会变很热闹!想想就怪激动的!

王冈听了他这话很是松了一口气,一脸赞赏道:“一言为定!你要不说,你是狗!”

“哎……”慕容博心中一惊,忽然有种上当了的感觉,顿时大感不妙,赶忙把王冈拽到一边,严肃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不是要纳妾,想要娶妻?那你得说说她家世如何?”

“这个可以跟你说!”王冈笑道:“她娘是五毒教的圣女,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在独掌五毒教大权……”

“等一下!”慕容博抬手打断道:“苗疆五毒教,我是知道的!可他们教主不是蓝枭吗?怎么成了圣女掌权?就算蓝枭死了,教中还有不少实权人物,怎么也轮不到圣女上位啊!”

“哦,他们都被我弄死了!现在就是她娘上位了!”王冈说着又把在五毒教发生的事给说了一遍。

把慕容博和凑过来的四家将听的一愣愣的,各种骚操作都是他们闻所未闻的。

直到王冈说完之后,几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慕容博实在忍不住,蹦了一句:“你真是个灾星!走到哪乱到哪!”

王冈撇撇嘴道:“你就说这五毒教圣女的身份怎么样吧?”

慕容博想了想道:“五毒教在苗疆势力极大,确实算的上有家世,但五毒教再厉害,也只是江湖势力,与你的前途相比,只怕还是不够!”

“哎!那是因为我还没说她爹的身份!”王冈神态倨傲道:“我若一说定能吓你一跳!”

“呵!”慕容博轻笑一声,摇摇头道:“我这一年在京城也结识了不少达官显贵!你便说她爹是当朝灾星,我也不至于受到惊吓!”

“那倒不至于!”王冈微笑道:“不过说起来她爹你倒是也认识!”

“哦,竟是故人之女!”慕容博看看何紫烟的容貌,思索道:“我印象之中,不曾记得有哪位朋友与苗疆有关系啊!究竟是谁啊?”

王冈神色淡淡道:“这人倒也不是外人,正是你老丈人!”

“我老……我老丈……我……”慕容博被这一句话震的怔忡半天才反应过来,惊道:“你爹!”

“准确说你该叫他泰山大人!”

四家将转身就走,跑去跟林渔拉家常,后面的话,他们不敢听!

“好了,姐夫!这事就交给你了!”王冈一副事不关己的做派,平静道:“你想想一会怎么跟我姐说!”

说罢王冈转身就要走,慕容博赶忙一把拉住他,认真道:“不行,不行,这事我办不了!”

开玩笑!你王冈知道姐姐的脾气,我慕容博难道就不清楚自家夫人的秉性!

“干吗!”王冈掸开慕容博的手,冷淡道:“怎么,想反悔!那先学声狗叫再说!”

慕容博瞥了眼,一边说话,一边往这边偷瞧的四人,严肃道:“玉昆,别胡闹了!说正事,赶紧想个法子!你是知道你姐的性子的!”

王冈神色也郑重起来,沉吟道:“要不你振下夫纲?”

“我……我……你换个法子!”

王冈鄙夷的斜他一眼,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咱俩一起去挨骂,让她把气撒完,也就结了!”

“凭什么!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慕容博跳脚!

“我不也一样挨骂吗?”王冈怒道:“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那是你爹!”

“那是你老丈人!”

……

二人怒瞪,僵持不下。

这时何紫烟上前,泫然欲泣道:“姐夫、哥哥,你们都别为难了!不妨借我几钱碎银,让我回苗疆去好了!”

这话说的慕容博心中也是难受,暗道方才只顾着与这混蛋争辩,却是没顾及到这位小姨子的感受。

他清了一下嗓子,正要出言宽慰,就听王冈冷嘲热讽道:“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来投奔姐姐,却被姐夫拒之门外!呸!真不是人!”

“你……”慕容博怒目而视,恨声道:“好,我去陪你挨骂!”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事虽然答应去办了,但风险我不想要!怎么办?

一行人兴高采烈的往回走,慕容博默然思索着这个难题!

这事明明跟他半文钱关系都没有,凭什么要陪着挨骂啊!

我慕容博纵横江湖,一生行事何曾吃过这种哑巴亏!

当然答应小姨子的事,得办!不然会被那混蛋奚落死!

但这个骂,他不准备挨,那就需要一个背锅的!

找谁呢?

慕容博下意识往闹腾的几人那边看去,正巧王冈也看过来,二人目光相会,相视一笑,同时在心里赞道:“好锅!”

迅速在心中做好计划,慕容博神态轻松了下来,正想说几句话,却见自家那四位家将,已经在小姨子的一声声夸赞中迷失了自我,丑态毕露。

“我三口一头猪,你敢信!”

“哇!真的吗?邓大哥果然大肚能容!”

“我现在喝酒不仅能站着喝,坐着喝,还能躺着喝,倒立着喝!”

“啊!还能这样吗?公冶大哥真是厉害呢!”

“非也非也,酒水是往下走的,倒着喝岂不是灌入脑袋里了!”

“你不信!我给你表演下!”公冶乾一梗脖子,就来到后面托运行李的马车前,凌空飞起,双脚往车架上一挂,来了个倒挂金钩,接着拿出酒袋就要演示!

“够了!也不嫌丢人!”慕容博发出一声暴喝。

四人见他脸色发黑,如同锅底一般,皆是一缩脑袋,不敢再闹。

何紫烟似乎也被吓到了,嗫嚅道:“不好意思啊!都怪我,害得你们被骂!”

三人见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都是心中发软,刚想要去安慰,却被风波恶抢先道:“你不用在意,他们平素就是这般喜爱嬉闹,都被老爷骂惯了!不像我一向稳重!”

“嗯嗯……”何紫烟一脸单纯的点头,“风大哥,一看就老成持重呢!”

“啊!是吗?你看出来了!哈哈……”风波恶一时大为得意,可刚笑两声就戛然而止,只见三位兄弟正对他怒目而视。

风波恶当然不怕这个,当即反瞪回去,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紫烟,回来!”王冈轻声唤了一声,再让她闹下去,这四人能火并……

慕容博见四人这副丑态,顿觉得颜面大失,横了四人一眼,拂袖而去。

……

早在朝廷下达旨意召王冈回京时,王夫人就在盘算着王冈回来的日子,因此这几日,一直都派人去码头上等着。

今天终于有信了,王夫人很是开心,立刻通知了家里的人。

于是清荷连同一群小丫鬟都来到前院,迎接王冈回来。

这边王冈刚一进门,就听一连串娇声:“恭迎公子功成凯旋!”

王冈一见众人,笑了起来:“你们都来了,在京城过的怎么样?”

然后一群莺莺燕燕就迎上去,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何紫烟见到这一幕,顿时对自家这位便宜哥哥,又有了新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认识!

呸,浪荡子!

美目一转,就见方才当先的那位美人,正在看着她,眼带敌意。

清荷不同那些小丫鬟目光只放在王冈身上,方才他们刚一进门时,她就敏锐的发现何紫烟。

这是一个容貌不输于她的强力对手!

眼下家中不靖,后宅无主,内有雪雁那贱人与她争锋相对,还有平儿那蹄子装疯卖傻,准备伺机而动。

现在又来了一个劲敌,这让她斗志升腾,战意昂扬!

激烈的心跳声,如同战鼓一般催着她去战斗,沸腾的血液,激发出无限的勇气,欲将对手斩于马下!

“你便是清荷姐姐吧!”何紫烟上前,笑语吟吟道:“我听哥哥说过你!你好厉害哦,竟然能经营那么大的买卖!哥哥还带我去你铺子里买了好多胭脂水粉,她们都不要钱哩!”

清荷目光一凝,这是在挑衅,她想告诉我,不管买卖做的再大,她都可以予取予求!

果然是个劲敌,就在她想还击的时候,就听王夫人唤她:“清荷,来把冈哥儿给你们带的礼物分发了!”

清荷赶忙应道:“好的,姐姐!”

说着对何紫烟挑眉笑了一下,转身去忙活了!

以为我会跟你争风吃醋?太小看人了!以色娱人,年久而色衰!想要站得住脚,你得有本事!

王夫人自是看到了何紫烟,不过她并不在意,尽管慕容家只她一位主母,没有妾室,不需要她勾心斗角,算计宅斗。

虽然她用不上,但不代表她不会啊!一眼就看出两人的状况,借故把清荷支开,同时对何紫烟也有些不满,觉得这不是个安分的主。

王夫人看了一眼王冈,见他正被鹦哥缠着问东问西,笑吟吟的点点头,就准备离去。

她刚要走,就被王冈发现,连忙叫道:“姐,姐夫有事跟你说!”

正往后面走去的慕容博,突遭背刺,顿时惊惧的回头,满眼惊怒。

王夫人扫了二人一眼,心知有事,便淡淡道:“那便到后面说话吧!你们俩都来!”

两人互视一眼,跟着王夫人往后走去。

“你不讲道义!”慕容博低声怒斥。

王冈冷笑:“你讲道义,你鬼鬼祟祟的先跑!”

“谁跑了!你休要污我清白!”慕容博眼珠连转,道:“我那是去找人打探你姐今天的心情如何!”

“这事简单!”王冈微微一笑,扬声道:“姐,我今天回来,你开心吗?”

“开心啊!”王夫人笑吟吟的答道:“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保证不打你!”

王冈:“……”

谢谢你啊!亲姐!

进了后宅,遇到刚练完功的慕容复,正擦着身上的汗渍。

“舅,你回来了!”慕容复喜笑颜开的上前。

王冈上下打量他一番,颔首赞道:“不错,长高了,也长帅了!都有舅舅的三分风范了!”

慕容复挠头傻笑。

慕容博冷哼道:“习武当脚踏实地,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有甚好在意的!”

慕容复笑脸立刻垮了下来,低声应道:“是,爹爹!”

王冈拍拍他肩膀道:“别听他的!容貌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把自己弄的帅一些,过些年,我给你讨个驸马当当!”

慕容复脸颊顿时泛红,讷讷不知所措!

“好了,别逗他了!”王夫人嗔了王冈一眼,又对慕容复道:“你舅舅给你带了礼物,自己去前院讨要吧!”

“真的,谢谢舅舅!”慕容复大喜,转身跑了出去。

王夫人转而看向两人,淡淡道:“你们要跟我说什么事?现在说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砰!”

王夫人听完王冈的叙述,直接大发雷霆,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顿,满面寒霜!

“你是说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姑娘,是爹爹以前在外面留下的风流债!”

王冈做老实憨厚脸,连连点头道:“忠叔是这么说的!”

“好你个王忠!”王夫人咬牙道:“竟然帮着他瞒了我们这么久!”

“是啊!我也没想到那老匹夫会这么做!”王冈一脸无辜。

慕容博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暗道:王忠最近得罪他了吧!这小子这就开始上眼药了!

王夫人强压心中怒火,冷声道:“你今年二十,她十七,也就是说爹爹在你三……不,两岁的时候,假借探案之名出去勾搭的那何菱!”

王冈琢磨了一下,这些事都是有的,但顺序不对,意思上就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些不对吧!

慕容博表示,没什么不对的!你们姐弟俩平常都是这么说话的!

王冈觉得还是得给老爹说两句好话,不能让大姐这么生硬的牵强附会,便道:“忠叔还说,爹爹当年准备把人带回来,纳为妾室的,只是出了些变故……”

“啪!”

没等王冈把话说完,王夫人已经一掌拍在桌上,怒道:“还想纳妾,难道娘亲对他不好吗!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朝三暮四!”

慕容博觉得受到了冒犯,这跟我有关系吗?别一棒子打翻一船人啊!

他想要为自己发声,争辩两句,可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忍了下来。

王冈低头不语,想要息事宁人,可不想王夫人越说越气,一看王冈臊眉耷眼的模样,更是怒气上涌,“你怎么不跟我一起骂!是不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王冈连连摆手,表示姐姐说的全对!

“哼!我想起来了,你刚才还帮他是说话来着!”

“您是不是觉得他这事还做的对?”

“你忘了娘亲吗?忘了她怎么疼爱你的!”

“你就是个白眼狼!”

……

王夫人一顿狂风骤雨袭来,王冈根本还不了嘴,只觉得自己就像是那狂风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不断的被风吹浪打!

他本能的向慕容博投去求助的目光,希冀他能救自己一救。

慕容博一脸肃然,正看的开心呢,哪里愿意引火烧身。

却见王冈趁机悄悄指了指嘴唇和牙齿,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唇亡齿寒,

他刚想说,我跟你有个屁的唇齿关系,刚准备置之不理,却又忽然想到,这话同样也是一个威胁,自己若不帮他,他肯定会将他牵连进去。

这事并不复杂,这小子只要胡乱造个谣,都够他受得!

与其被人各个击破,不如齐心协力度过难关!

慕容博略一思量,做出了打算,同时对我们投去了坚定的目光!

王冈立刻回以同样坚定的目光,二人达成合作!

“那个夫人啊!暂且息怒!”慕容博慷慨赴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前劝道:“终究是上一辈的事,你对冈哥儿发火,属实有些迁怒于人了!”

王夫人瞪着双眼,豁然转头,双眼凌厉如刀,便是慕容博都被吓到倒退了一步。

“呵呵……我的……意思是……”

慕容博一阵心虚,强笑着解释,可话未说完,便被王夫人打断:“我刚才没说你是不是!”

“你自己干的那些破事,真当我不知道!”

“夫人,何出此言啊!”慕容博颤声应对,同时向王冈投去求救的模样。

“你在看什么!”王夫人一声厉喝:“你跟我说说,潇湘馆是什么地方?你去过多少次?”

“我……我……冤枉啊!我去哪里是有正事的!”慕容博连忙辩解,不断的对王冈使眼色。

王冈点点头表示收到,然后起身,淡定道:“姐,你们这是私事,我不方便听!正好还要去审官院述职,领取官凭,就先走了!”

说罢,不等答复,转身就走!

“你!竖子!奸贼!”慕容博满脸震惊,伸手疾呼:“卑鄙小人,背信弃义!”

“什么背信弃义?莫非你们合伙骗我?”

“没有,夫人!与他合伙?绝无这种可能!”

……

王冈听着身后传来的声响,暗自感慨,慕容博真够意思,竟然用眼色示意自己先走,而他留下独自面对!

那坚毅的眼神,决绝的目光,想想就让人感动!我哭死……

终究是我狭隘了!以前太轻视他了!

王冈一边感慨不已,一边快步来到前院,见何紫烟正在跟鹦哥说话,便走过去道:“姐姐今日有事要忙,你先去我那边住下,我们明日再来。”

清荷急忙上前拦住他,娇声道:“官人,你要去哪啊?”

王冈哪能不知她那点小心思,一指何紫烟,对众人道:“她是我妹,一个爹的那种!”

众人一愣,几个伶俐的丫鬟,立刻行礼道:“见过小娘子!”

继而其他人也跟着行礼,鹦哥双眼发亮,她敏锐的察觉到这里有故事。

然而不等她去八卦,清荷已经走上前,拉住何紫烟眼的手笑道:“原来是妹妹啊!我还道官人从天上拐下来的仙女呢!还说一会找你问问天上是何光景呢!”

“咯咯……”一众小丫鬟听她逗趣,都笑了起来。

何紫烟俏脸泛红,娇羞不已,低头怯生生道:“我哪比的上清荷姐姐,人长的漂亮不说,还有本事,能做下那般大的买卖,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呦,妹妹可真会说话,我那哪叫什么买卖啊!就是官人赏的一个小营生!”清荷拍着她手笑道:“过些日,我在京城也开上一家,妹妹日后若是有喜欢的,我让人只管送家里!”

何紫烟大喜道:“那就谢谢姐姐了!”

清荷又笑着扭头对众丫鬟道:“日后我铺子开了,也送你们每人一样!”

一众小丫鬟自是欢喜不已,纷纷向清荷道谢,唯独雪雁和阿青二人无动于衷。

站在阿青身边的鹦哥有些疑惑,雪雁跟清荷不对付她是知道的,怎阿青也这副做派,便问道:“阿青清荷娘子白送你胭脂你不喜欢?”

阿青淡淡道:“又不是只送我一人的,有甚值得欢喜的!”

王冈凑过去道:“阿青,我给你带了礼物,放在行李中,明日取来给你!”

阿青翻了一个白眼道:“我知道你是信口胡诌,哄我玩罢了!我若是信了你这话,只怕是要哭断肠了!”

王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带着何紫烟回到小院,自然又引起一阵欢庆。

介绍了何紫烟的身份,让两个嫂子将她安置下来,他转身又跑去审官院,换了官凭,也就正式成了大宋的监察御史。

几个办事官员将他送至门外,很是客气。

“玉昆今日刚回京,便来处置公事,可见勤勉!此番回来不妨在家中休整二日,再去御史台!”

王冈笑道:“这些事早些做完,心中也能踏实些!今日有劳了!”

“职责所在,不过本分罢了!”那官笑道:“玉昆今日刚归,想来家中有不少事要处理,我便不多挽留了!改日清闲,一同饮酒!”

“如此甚好!改日必定相邀!”

王冈也笑着告辞,同时心中感慨,不是说审官院的官吏都很难打交道吗?

这不是很好相处吗?

果然传言不可尽信啊!

似我这般忠厚的老实人,一定不能轻信人言,这朝中都是老实人,可不能被哄骗了!

几个相送的官员望着他的背影也是感慨连连,小小年纪便立下这般功绩,入仕一年余,便成了监察御史,若不是资序太浅,只怕职位还会更高!

而且他还简在帝心,这样的人物,日后便是登上相位也不足为奇。

不在他现在微末时打好交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再过些年,只怕别人都不会搭理自己了!

回到小院,只见院中站着一位面有英气的女子,一见王冈便行礼道:“冷秋见过舅爷,安人请舅爷明日带小娘子再去一趟家里!”

王冈点点头应下,心道这是消了气,想通了!

他也是习惯姐姐这番做派,打小就是这般,一生气不管不顾的揍他,气消了之后,又是后悔不已,哭着跟他道歉!

你还不能不接受,不然她又要生气……

说起来都是泪!

只是只是苦了我那姐夫啊!也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想到这便问了一句慕容博的现状。

冷秋嘴角抽动道:“老爷正在家中饮酒!”

王冈松了口气,还知道饮酒,这是在庆祝呢!那就没什么事!

送走冷秋,王冈回到后院就见何紫烟在整理各种小玩意,边摆弄边是一脸肉疼的表情。

“你在做什么?”

一见王冈进来,何紫烟立刻伸手道:“给我些钱!”

王冈随手丢了一个钱袋给她,疑惑道:“这是看上什么好东西了?钱不够了吗?”

何紫烟打开钱袋一看,一脸喜意,将钱袋塞进怀中放好后,方才笑道:“才不是呢!你不是说明日还要去那边吗?这是我特地给她们准备的礼物!”

“这事倒是办的不错!有这个心就很好!”王冈满意的笑道:“只是你怎想到这些的?谁教你的?”

“沈蕊啊!她跟我说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下人最是势利眼!若是不经常打赏,她们就会不拿你当回事,还会背后嚼舌根呢!”

王冈:“……”

这好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跟我想的好像有些不一样……

不过内宅之事,他平素也不怎么关注,也不知自家是不是也这般!

不过想想也正常,都是出来打工的,谁不喜欢多赏她们钱的人呢!

一味的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抨击她们势利,不妨多给她们些钱,这样大家都能开心!

.“喂!其实沈蕊挺不错的,长得漂亮,家世还好,更是对你一往情深,你要不就从了她吧!”

正在王冈思索的时候,何紫烟开口道:“我见那章若也就是胜在脸蛋生的好!以后养孩子都费劲!”

王冈抬手,作势欲敲,吓得何紫烟赶忙捂住了头,叫道:“你不满意我不说了就是!老是敲头,都快把我敲傻了!”

“沈蕊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给他做说客!”王冈没好气的看着她。

“哪有啊!”沈蕊怯生生道:“人家只是心疼哥哥……”

“少来这套!”王冈瞪她一眼,不屑道:“你当我是慕容家那四个憨货啊!被你三言两语一说,就不知所以了!”

何紫烟眼珠一转道:“自然不是,我家哥哥世间有名的大英雄、大豪杰,怎会被我一个弱女子糊弄!”

“那是!”王冈撇起嘴,大笑:“你也听说过我的故事?”

“我家哥哥大名远扬!哪要我打听,出去走一圈,满耳都是!”何紫烟奉承道:“最难得的是,为人正直,最不喜阿谀奉承之言!”

“哎呀!也没有了!哈哈……不过是我辈读书人的本分而已!哈哈……”

王冈大笑着又掏出一个钱袋扔过去,“这个给你拿去买些喜欢的!女孩子嘛!要养的精致些!”

何紫烟接过钱袋,越发的喜笑颜开:“我家哥哥果然最好了!我若不是你妹子,我都想嫁给你了!”

“哈哈……言过了,言过了!”王冈摆摆手向外走去,直到回到自己房间,才忽然想到,我方才要问她什么来着!

另一边何紫烟将两个钱袋一同收好,撇撇嘴道:“娘亲说的果然对!再厉害的人都经不住三句吹捧!”

……

翌日,四更。

王冈起身洗漱,随便吃了两口梁家嫂子准备的早饭,便换上朝服,径直往宫城走去。

来到城门外,已有许多官员在此,正在御道旁的摊贩那里卖各种吃食,充当早饭。

跟着众人在宫门前列好队,有相识之人见到他,便过来打招呼,然后问他平叛的始末。

王冈便掩去其中那些阴谋诡计,将经过改编了一番说了出来!

主要突出了他不畏艰险的品质,以及感化蛮夷的德行。

众人听得连连叫好,而那些有治理地方经验的官员,皆是侧目撇嘴!真有这么好说话,天下早就大治了!还要我们干嘛!

“王玉昆,这次做的很好!”一个中年官员上前冲他赞赏的点点头。

“见过转运使!”王冈慌忙见礼,这人正是先前广西的转运使张颉,就是在熙宁七年骂章惇滥杀无辜的那人。

听说他前段时间因为殴打参军沈竦而被罢官,这是又复官了!

张颉微微颔首道:“我辈读书人当有仁心,万不能如那章子厚一般,以杀止杀!”

“谨受教!”王冈行礼。

张颉满意的点点头,向前走去。

王冈摇头失笑,自家这老丈人,看来人缘远没有自己好啊!

正在他思虑间,鼓声作响,宫门大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早朝是一片祥和,听的王冈昏昏欲睡,远没有小朝会撕逼来到刺激!

全是程序化的奏请、批复,干巴的索然无味,一点都不润!

刚第一天上班,王冈就对这形式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的朝会,感到深恶痛绝!

只盼望赵顼能生场大病,罢朝几日……

千盼万盼,最终朝会在一通人事任命后结束了!

张颉也以直集贤院学士的身份,被任命知齐、仓二州。

王冈跟着众人说说笑笑的出了皇城,走了一段,便都分开往各自衙门去,王冈也准备去御史台,刚走两步,忽而想起什么又停下来,转而闲逛起来。

直到过了卯时,街上热闹了起来,王冈方才慢悠悠的往御史台走去。

打发过看门的小吏,进了院中,就见一群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王冈一见这种状况,就知道来对了地方!

就喜欢在这种氛围宽松的地方工作!

一个御史迎上来问道:“可是新上任的王御史?”

王冈见他一身青衣,便点点头道:“你怎么称呼?”

“下官监察御史里行舒亶!”那官躬身行礼。

王冈一听,觉得这名字有些熟啊!仔细一想,这不是过两年整出乌台诗案的那御史吗!

嗯!很好,我愿称你为苏轼克星!让你大嘴巴!

王冈目光赞赏的看着舒亶,满意道:“且带我去台院吧!”

“御史这边请!”舒亶伸手相引。

王冈迈步随他而去。

御史台分为台、殿、察三院。

台院总揽全局,设侍御史一名,主管御史台中事务。

殿院设殿中侍御史两人,主要负责纠正百官礼仪法度上到过失,比如谁在大祭之时咳嗽了一声,比如章惇在丁忧之时生了个孩子之类的,都要受到弹劾。

而察院主要负责纠察百官错误,设有六名监察御史对应六部百官,当然宋朝的六部形同虚设,也不用分的那么清。

除此之外还设有三京留司御史台,当年弹劾文彦博公款吃喝的,就是西京御史干的事。

当然最后的结果就是文彦博啥事都没有!赵顼那昏君还去信问他钱够不够花!

当然御史台除了他们这些人外,还有许多官职够不上御史的借调人员,便是如之前弹劾王冈的李宜那种监察御史里行,以及更小的权监察御史里行。

舒亶将王冈领到一处公房前,回禀道:“这是蔡御史的衙房!”

“有劳!”王冈舒亶拱拱手,而后敲响房门。

“进!”

王冈推门而入,对正在伏案疾书的蔡确行礼道:“见过蔡御史!”

蔡确抬头看来,神色大喜,连忙起身相迎道:“竟是玉昆来了!哈哈……陛下这次给我们御史台派来了干臣啊!”

王冈连忙自谦道:“不敢,不敢,侍御史过誉了!”

“嗳……玉昆莫要谦虚!这满朝文武,在你这年纪谁能立下你这功绩!”

“不过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幸而已!”

“哈哈……那般功绩,岂是侥幸二字能掩盖的!”蔡确将王冈迎进房中坐下,又煮沸了茶汤,笑道:“玉昆既然来了这里,那就大刀阔斧的去做,只希望你能再创佳绩!”

王冈暗道这叫什么话?御史是纠察百官的,我若要创佳绩,岂不是要把那些同僚都给拉下来!也难怪朝堂之中人人都讨厌御史!

想了想道:“下官以为御史之责,当以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为准!”

蔡确乍听这话,眼前就是一亮,这口号喊的……漂亮啊!我以后就这么说,看谁还能称我为酷吏!

“玉昆不愧是状元之才啊!”蔡确赞许道:“一语便道出了我辈御史职责!”

王冈笑道:“不过愚者千虑,偶有所得!”

蔡确摆摆手道:“玉昆在我面前就不用生分客气了!我昔日承蒙介甫相公简拔,方才能有今日,你我之间自当以表字相称!”

王冈一阵无语,你怎么好意思提这事的,人家提拔了你,你刚站稳脚,就把人给弹劾了!

就连举荐你做监察御史的邓绾你也没放过啊!

王冈自是连道不可,蔡确又是佯怒,又是不悦。

王冈无奈只得拱手相称:“持正兄!”

“哈哈……如此才好!”蔡确大喜道:“我得玉昆,终不用孤军奋战了!”

王冈再无语,这种老套的戏码,是非演不可吗?

他不想演,可看着对方那希冀的目光,只得故作惊讶道:“持正兄何出此言啊?”

蔡确长叹了口气,一脸严肃道:“玉昆有所不知啊!自从介甫相公去位之后,官家以吴充和王珪为相!

这吴充心胸狭隘,志大才疏,此人当朝,乃吾辈士大夫之大不幸!如今也唯有我与玉昆之辈当勉励之!”

王冈听明白了,这是说天下英雄唯操与使君耳……

望望天,这也没打雷啊!若是把茶盏扔到地上是不是有些刻意……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刘备怕是因为不是曹操的对手,对方有能力随时弄死他!

而自己这边则是截然相反,蔡确官位再高,心机再深,也挡不住自己一指!他怕个毛啊!

蔡确见王冈不说话,便又补充道:“吴充就曾数次在玉昆升迁之时,刻意打压!”

王冈诧异道:“我不曾招惹于他,他为何要针对于我?”

“许是因为介甫相公的缘故吧!”

王冈勃然大怒,“宰相燮理阴阳,统领百官,此獠如此阴险狭隘,如何能担此重任!”

“哎!”蔡确喟叹一声道:“正是此理!”

“如此我辈当勠力同心!”王冈神情凛然,“为皇宋社稷计!”

“自当如此!”蔡确也是神色郑重。

……

离开蔡确公房,王冈又找到舒亶,笑道:“还有劳带我去趟察院。”

舒亶欣然领命,将王冈带入一间闲置的公房中道:“这便是御史办公之所了!”

王冈环视一周,房间不大,一案数把椅子,看着就心酸!

赵顼这昏君可真够刻薄寡恩的,监察百官如此重任,就给这么个破屋子办公!

当下就不准备今天干活了,转而道:“其他几位御史在哪?我去拜访一下!”

舒亶顿时面露难色,神情古怪!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怎么回事?”王冈见他神色有异,便主动问道:“难道这察院之中,同僚之间互相走动,犯什么忌讳吗?”

“自然不是!”舒亶连连摆手,而后低声道:“只是几位御史外出查访去了!”

王冈疑惑道:“外出查访不是有检正……”

话未说完,他便陡然反应过来,院中有这么多临时工……呸,监察御史里行,寻常工作哪需要他们去做,每日点了卯之后,自然是出去摸……查访了!

王冈顿觉这新工作太好了!简直太适合他了!

当即便感慨道:“没想到几位同僚竟然如此勤于王事!简直是吾辈之楷模啊!”

舒亶神色怪异的听着,也不知这位上官是不是真的没听懂这其中的含义!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他也只是新上任的,纵然在外面立下再大点功绩,也不可能刚一上任就知道这里的猫腻!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就见王冈一脸正气的说道:“既然有先辈们的先例在前,王冈自然也不能落于人后,这便也出去查访!”

说罢,王冈转身就往外走,这破地方,谁爱待谁待!

“御史不可啊!”舒亶赶忙去追,叫道:“御史若走,察院便无一主事之人了!”

王冈一听这话,顿感奇怪,诧异道:“那我若是今日不来,又当如何?”

舒亶闻言目光躲闪,讪笑道:“怎么会,御史今日不是上朝了吗?”

“呵呵!”王冈上前一步,直视舒亶冷笑道:“你们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没有,没有!”舒亶被气势所迫,加上心虚,一连后退好几步,顿觉丢人,又上前一步,自觉不能丢了风骨。

更何况他也不认为,王冈初来乍到会把事做绝!

却不想王冈本就是那没理还能辩出三分理的人,此时占到理了,又怎会轻易息事宁人!

“什么没有?是你没有参与还是你们没准备给我下马威!”

“自……自然是……”舒亶眼珠乱转,边回答边思索怎么应付。

然而不等他想好,却迎来王冈一声暴喝:“是什么?说!”

“我没参与!”舒亶惊慌失措之下,本能的脱口而出!然后跟着就是一阵羞愧,自己竟被一个年纪比他小这么多的人给吓住了!

“你没参与?真的吗?我不信!”王冈再次逼近,冷笑道:“跟我说说,你们具体的计划!”

舒亶现在已经醒过神来,自然不会再听他的,当下做出一副冷淡的神色道:“下官方才只是失言,王御史还是不要多想!”

“看来你是跟他们沆瀣一气了!”王冈握握拳头道:“既然说动不了你这冥顽不灵之辈,恰好本官也略通拳脚!”

“你要干什么!”舒亶本能的后退一步,继而又挺身上前,怡然不惧道:“舒某也是读圣贤书的,自小便知威武不能屈的道理!莫以为靠武力就能让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屈服!”

王冈摇摇头道:“你们这些口口声声威武不能屈的人,大多都没见识过真正的武力!都是凭着臆想空谈罢了!”

“不过我对此恰好略通一二,一会我将你的筋脉分开,再将你几根骨头错位,那种滋味……哈哈,你小时候玩耍时,手指有没有扭伤过?比那要疼上百倍!”

舒亶神色一变,扭伤手指这种事对于男孩子来说,几乎人人都体验过。

空言的痛苦吓不了人,但一旦把他具象化,就会让人感同身受!

舒亶看向王冈见他不似恫吓他,慌忙后退张嘴就想要叫喊,王冈身影一闪,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伸指一点,舒亶到了喉咙的叫喊声,立刻没了声响。

王冈微笑着捏了捏拳头,舒亶只能双眼惊恐的瞪着他,嘴巴不停张合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你现在想说?”王冈微笑着看向他。

舒亶连连点头,王冈明显就是要动真格的了!他现在才发现这货就是一个混不吝,压根就不讲职场的规矩!

这事本就与他无关,他没必要为了别人的事,让自己吃亏啊!

义气?别闹了,大家就是普通同事罢了!

他希冀的看向王冈,希望他能停下这不理智的暴行!

你还年轻,你不能干这样自毁前程的事!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人考虑啊!想想你的父母,想想你的妻子……

舒亶觉得自己有万千的话语能劝王冈收手,可惜现在却说不出只言片语,这让他只能寄希望于王冈能看懂自己的眼神!

庆幸的是,王冈真的看懂了,他欣喜若狂的点头,然而却只听王冈淡淡的道:“抱歉,你还没吃过苦头,现在说的话我不信!”

“咔嚓!”

王冈说完,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肩膀,跟着就听骨头发出一阵脆响,继而就是剧烈的疼痛如浪潮一般涌来!

痛,好痛!

舒亶仰头向天,想要发出叫喊声来发泄这强烈的疼痛,然而却丝毫声响也发不出!

“咔咔咔……”

王冈的手继续往下移动,痛感也是一浪更比一浪高!

舒亶满头大汗,手脚发软,双眼充满惊惧的瘫在地上。

然而酷刑还没有终止,骨节的声响不断传来。

又觉得他胡乱挣扎,挺麻烦的!王冈又是几指将舒亶的穴道给点住了。

这下连动都动不了啦!舒亶双眼透露出绝望,任凭施为……

又过了一会,王冈终于停下手,赞道:“果然是条好汉,我原以为没人能承受的了这种痛苦!没想到你竟然连哼都不哼一声!我都被你激起了好胜心!”

王冈低头一看,只见舒亶口吐白沫,目如死珠一般躺在地上,身体还一颤一颤的发抖!

“我去!你受不了怎么不说!”王冈连忙去解开他穴道,一脸无奈道:“真是爱面子!”

说着他鼓动真气,又是一阵推宫活血,舒亶终于醒了过来,感受着身上的痛苦,他张口就要大喊。

王冈一拳比在他面前,“敢叫我打死你!沙锅大的拳头见过吗?”

舒亶果断的捂住了嘴!

王玉昆这混蛋是真莽啊!他毫不怀疑对方真的会打死他!

这让他有种秀才遇上兵的无力感!

也不知他那状元是怎么考上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很好!看来我们很愉快的达成了共识!”

王冈赞许的看着舒亶的表情,温声道:“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付我?”

“这事与我无关!是李宜!都是李宜安排的!”舒亶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的同僚。

王冈对此很是满意,这才对嘛!酷刑之下,哪还有什么义气!

若真是人人都能做到威武不能屈,古往今来就不会对那些忠贞之士大加赞赏了!

听到李宜的名字,王冈想起那个之前在朝堂之上,弹劾他的御史!

想想王冈就有些感慨,自己可从来没有招惹他,只不过是挫败他想要诬陷自己的阴谋而已!

考虑到御史风闻奏事的特性,自己事后甚至都没有去揍他!

没想到对方竟然不依不饶,还想陷害他,这也太过分了!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舒亶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咱们察院的监察御史,虽说平日经常外出查访,但每日都会轮下一人来处理公务,总有一些公文需要批示!”

王冈闻言玩味道:“哦,那他准备怎么做呢?”

舒亶道:“他准备了一份有错漏的公文,而后假借邓中丞的命令将当值的御史支走,想要让御史担责!”

“然后呢?”

“然后就在管家面前弹劾你不称职!”舒亶说着偷偷瞥了一眼王冈,小声道:“借此把你赶出御史台!”

“就这?”王冈一阵大无语!

“这还不够?”舒亶见他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解释道:“你刚进御史台就被赶出,届时会沦为朝堂笑柄的!”

王冈摇头道:“你们这是没看清形势!我虽是特旨转为监察御史,但这不是靠官家恩赏,而是靠着实打实的功绩升上来的!

真论起来我非但没有占朝堂的便宜,反而是朝堂对我有亏欠!”

舒亶闻言一愕,他还真没往这里去想,王冈入仕时间太短,无论让谁来看,让他坐上监察御史的位置,都会觉得这是皇恩浩荡,从而有意识的忽略去他的功劳!

他顿时明白,关于王冈的任命怎么会那么快就通过,一点波折都没有!

原来朝堂大佬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而台谏系统独立于朝堂其他衙门之外,无论官职升降完全存乎于官家一心,这机动性就大了!

王冈起身走向书案,拿过厚厚的一叠公文,淡淡道:“他想让我签的是哪一份?我来给他批了!”

舒亶惊道:“你真不怕?”

“怕?我怕什么?”王冈从容的在砚台中倒上水,研磨起来,而后拿笔舔墨,径直在公文上批阅了起来!

“我刚上任,你们便搞出这事!于官家看来,你们这不是针对我,而是在打他的脸!”

“这……”

舒亶大惊失色,若让官家记恨上他们,那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刚想说什么,王冈却已将公文胡乱批完了。

“现在你们可以去弹劾了!一帮蠢货,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么都没搞清楚,就敢胡乱参与斗争,只怕最终你们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无知!”

王冈一扬手,公文撒落舒亶满身,而后转身便走,走到门前,忽又停下,扭头对一脸呆滞的舒亶道:“对了,你也可以弹劾我殴打于你!当然,只要你有证据!哈哈……”

说罢,大笑而去,只余下舒亶脸色惊慌的望着他那嚣张跋扈的背影。

……

王冈出了御史台,径直回到了小院,见何紫烟正在与两个嫂子说话,不知在八卦什么,三人神态鬼祟,不时或是发出一声轻笑,或是鄙夷唾弃。

王冈走近,轻咳两声,三人大惊慌忙行礼。

“不用多礼!”王冈摆摆手制止三人,又看向何紫烟道:“马上去大姐那里,你收拾好了吗?”

“早就收拾好了!”何紫烟笑着回答,继而又疑惑道:“不过你今日不是去上任去了吗?怎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莫不是被人赶回来了!”

“胡说八道!”王冈抬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神色威严道:“本官这是不辞辛劳,外出体察民情!”

何紫烟揉着头,冲他龇牙道:“你们这些官就是尸位素餐!”

“呦!会用词了!看来这几日没闲着啊!”王冈讥笑道:“来,跟我说说尸位是什么意思!”

“呃……”何紫烟一滞,恼怒道:“反正就是你只拿钱不做事!”

“呵!我在交趾,光铜钱就给皇帝赚了五万贯!外加交趾国库说不清的奇珍异宝!”王冈平静道:“而我为官至今,才拿了几个钱的俸禄!怎么算都是朝廷赚了!”

何紫烟语塞,不知该怎么反驳,怒拿包袱,喝道:“走!”

门外老金已备好马车,二人等车便走,在车上又逗了一会嘴后,来到城西大宅。

刚一下车,何紫烟便被清荷拉去说话,王冈被四家将架住拖去了另一间房。

“狗贼,你还敢来!”

慕容博一见他进来,立刻拍案而起,怒目而视。

四家将趁机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王冈恨恨的瞪了四人一眼,把几人这行径默默在心中记上一笔!

眼下还不是跟他们计较的时候,他转头一脸震惊的看向慕容博,惊疑道:“姐夫何出此言啊!我们昨日还一同合作,患难与共,怎今天就变了样!”

慕容博咬牙切齿道:“你这背信弃义的小贼,还敢跟我提昨日之事!”

王冈更是茫然了,“昨日怎么了?我被姐姐迁怒,危难之时,多亏了姐夫挺身而出,救我于水火之中,这为何不能提!”

“你还知道是我救的你啊!”慕容博冷笑连连,恨声道:“那你又是怎么做的?我面临危难之时,你怎么就跑掉了!”

王冈大惊道:“不是你对我使眼色,让我先走的吗?”

“呸!我让你先走?你配吗?”慕容博怒道:“分明是你这狗贼背信弃义!还说这话来糊弄于我!你当我是那些傻子吗?”

“哈哈……”王冈仰头大笑,愤然道:“昨日见你那般慨然,我还当你转性了呢!没想到你还是那个老匹夫!”

“休要废话,狗贼受死!”

“怕你不成!老匹夫拿命来!”

……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人对冲而去,王冈秉承着先下手为强的理念,一掌拍去,大喝道:“吃我火焰刀!”

“教你一个乖,凡无相者皆可以有相对之!”慕容博脚下一跺,尘土飞扬,火焰刀的形迹顿显!

“哈哈……今日便让你知道我斗转星移的厉害!”

慕容博大笑一声,伸手一牵一引,一掌拍出,火焰刀倒飞而来!

“雕虫小技,焉敢班门弄斧!”王冈也是一脚跺下,于满天灰尘中,找到火焰刀的踪迹,而后双手一阵乱舞,喝道:“乾坤大挪移!”

空间一张一放,又把火焰刀打了回去!

慕容博大惊道:“你这是什么邪门武功!竟能将攻击原封不动打回来!”

王冈针锋相对道:“你那又是什么歪门邪道!竟能反弹攻击!”

慕容博挥手再次将火焰刀反弹回去,怒道:“我这斗转星移是先祖慕容龙城所创,乃是堂堂正正的武功,当年便是凭此打败天下无敌手!”

“嘁!说的那么厉害不还是败在太祖手下!”王冈一脸的不屑,然后胡乱挥手又把火焰刀打了回去。

慕容博争辩道:“那是因为赵匡胤大事已成,先祖不愿多造杀孽……”

“怂就是怂了!”王冈截口打断他,鄙夷道:“你家几百年前就想着复兴大燕,怎还会落后于人!不会又是让人用计挑拨的吧!”

“你……你这狗贼!焉敢辱我先人!”慕容博加重力道一掌打回火焰刀。

王冈怡然不惧,空间一收一放,再次回击,同时嘴中喋喋不休道:“我哪里有侮辱你先人,这都是史实!历史你懂吗?你懂个毛!你有毛吗?”

慕容博气的气血翻涌,再次加大力道回击,喝道:“那你这邪门武功又是从哪来的?”

王冈大笑道:“哈哈……这武功你先祖创的得,我便创不得?”

“就你?”慕容博一脸鄙夷。

“狭隘了不是!”王冈做世外高人状,淡淡道:“这天下所有的道理都在圣人的典籍之中,自创门武功,于你们这帮莽夫来说,难如登天,但于我来说,却是俯仰皆是!”

“你……胡吹大气!”慕容博心中惊疑不定,也不知王冈所说是真是假!

若说是真的,那天下读书人岂不是人人都有一身高深武功了!可若是假的,这般神奇的武功不该籍籍无名啊!

王冈见他神思不属,悄无声息间调整了火焰刀的方位,冲着他三下路去了!

但慕容博就是慕容博,即便是在这种状态下,还是敏锐的发现异常,及时反应了过来!

“果真是卑鄙小人!”慕容博怒喝一声,再次回击。

“兵不厌诈而已!”王冈谈笑自若。

“徒逞口舌!斗转星移!”

“乾坤大挪移!”

……

二人互相斗嘴间,已不知过了多少招,那火焰刀也如同皮球一般,被二人踢来踢去!

乍一看,两人似乎玩的很开心……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又是几招过去,王冈察觉到一丝不对,这火焰刀怎么越打越弱啊!

凝神一扫,发现火焰刀每次进入空间之时,都会被金蚕蛊给撕咬一块下来……

好家伙,老子前线吃紧,你在后面紧,吃啊!敢吃我的回扣,还是欠揍!

王冈能发现火焰刀的异状,慕容博自然也能发现,不过他自当做是王冈那功法施展,对火焰刀威力的折损。

这么一想,觉得这什么乾隆大挪移,还是比不上自家的斗转星移。

又是几招过去,这记火焰刀的威力终于耗尽,最终消弭于空气中。

“老匹夫,未分胜负,怎么办?”王冈一甩衣袖,尽显高人风范!

慕容博挺直脊背,单手负后,淡淡道:“你若不服,自可再出一掌!”

“好!那你再吃我一掌!”王冈目光睥睨,抬手就要出招,忽然一顿,想到空间中的金蚕蛊会吞噬内力,这一掌打出不是浪费真气吗!

当即道:“凭什么是我出掌?刚才就是我出的,这次轮到你来!”

“我不出!我怕一掌打死你这狗贼!”

“老匹夫真是狂妄,你要真有那本事,早干嘛去了!”

“你跟谁匹夫匹夫的!我是你姐夫!”

“呵呵……心胸狭隘,一点亏都不能吃,你算什么姐夫!”

“谁说做姐夫就要吃亏的!”

“不能吃亏,做什么姐夫!不要也罢!”

“那你把你姐接回去啊!”

“老匹夫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砂锅大的拳头见过吗?”

“来呀!今天就让你见识下姐夫的铁拳!”

……

两人越骂越激动,最终互相揭起对方短来,然后怒火上头,挥拳互殴起来。

“砰砰……”

拳拳到肉的击打声,夹杂着充斥着“狗贼”、“匹夫”的谩骂声,听得门外四人眼皮直跳。

这可如何是好!打的这般厉害,他们也不敢去劝啊!

四人互相看看,皆浮现出一个想法:“快去后院请夫人过来!”

风波恶脚程快,一阵风似得跑了过去,只余下三人继续担惊受怕!

不过听里面互骂的声音,中气还挺足的,应该没什么事!

“哐当!”

一声门窗碎裂的巨响传来,两人抱成一团从满天的碎屑中飞了出来!

二人起身就要再打,公冶乾连忙抱住慕容博,包不同也拦腰搂住王冈,邓百川则横在二人中间。

眼见打不起来了,慕容博捂住发青的眼睛,呵斥道:“好贼子莫要得意,若非我没有动用内力,焉能被你偷袭!”

王冈擦了下被打破的嘴角,冷笑道:“我不仅没用内力,连拳头也只用了五分力!”

“我三分!”

“我一分!”

……

二人正要在嘴上再比一番的时候,王冈耳朵忽然一动,立刻神色一肃,朗声道:“慕容匹夫,今日只是个教训,他日若再敢欺负我姐姐,定要让你再吃皮肉之苦!”

慕容博神色一变,所谓久病成良医,他甚至都不用回头去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即喝道:

“你这狗贼,你姐姐那般疼爱于你,你却屡屡惹她生气!今日看在夫人面子上略施薄惩,若有下次,定要你好看!”

邓百川三人扭头看向匆匆而来的王夫人,一时皆是无语!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夫人一言难尽的看着两人,最终只能一手扶额,长叹一声:“每次见面都要闹一场,这次竟然还动起手了啦!下次是不是就要动刀动枪了!”

“那不能!”王冈上前一步,拍着胸脯道:“这匹夫已年老体衰,而我正壮,再过两年,我让他只手都能把他揍成死狗!”

慕容博一噎,他是真没想到王冈武功会这般突飞猛进,尽管今天两人都没有动真章,但窥一斑而可见全豹!

再过些年,自己年纪大了,气血枯败,而他再有精进,此消彼长之下,自己还真未必是他的对手。

但输人不能输阵,即便真的不敌,也不能让这狗贼嚣张!

慕容博冷笑道:“就算过些年我不是你对手又能如何?我自有儿子替我报仇!你有吗?你连根毛都没有!媳妇都跑了!哈哈……”

“匹夫,安敢欺我!”

王冈勃然大怒,挥拳就要上前动手,邓百川一把抱住他,赔笑道:“舅爷,舅爷息怒!看我了,看我了!”

“你别拦我!”王冈张牙舞爪道:“我今天得弄死这老匹夫!”

“来啊!你这狗贼!看看究竟谁弄死谁!”慕容博好整以暇的继续挑衅。

“好了!”王夫人没好气的横了二人一眼,“一个宗师高手,一个朝廷高官!这般打闹,也不嫌丢人!”

“呵!你们可着满京城打听打听,我王冈是什么人!出了名的敦厚贤良!”王冈冷笑着瞥了慕容博一眼道:“跟我处不好关系,那就得自我反省!”

慕容博目光斜睨,鄙夷道:“反省什么?反省怎么不把你毒哑,还是反省不把你弄死!”

“姐,你看到了,是慕容老贼先挑衅我的!我得弄死他!”王冈说着就要挣脱邓百川,强劲的力道拖得邓百川刹不住脚,胖脸涨的通红!

“够了!你们两个没完没了啦!”王夫人一声呵斥,终于让两人停了下来。

望向消停下来的两人,王夫人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个笑脸,转身对何紫烟温和的说道:“他们二人打闹惯了,小妹莫要见怪!”

何紫烟腼腆的笑了一下,而后怯生生的道:“我知道姐夫与哥哥都是真性情之人!不过玩闹罢了!没有恶意的!”

接着又对两人一一见礼!

她这一番作态,把王夫人心都弄碎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刚开始准备见她之时,王夫人心中还有些不快,想着若是个粗鄙无礼的丫头,就打发些钱算了!

可没想一见这丫头,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就让她狠不下心了,再一听她说从小生活的环境,以及那故作坚强的笑容,顿时就让王夫人心疼起来,还陪着落了几滴泪。

忽然之间,王夫人觉得多一个乖巧懂事的妹妹,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弟弟太淘了,哪有妹子来的贴心……

王冈看着王夫人的神色,忽然冷笑起来:“我道姐姐今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怎不帮我了呢!原来是有了新的妹妹啊!看来日后我还是少登门的好,横竖妹妹比我会聊天,比我会撒娇,比我会哄姐姐开心,我也少来讨人嫌!哼!”

王夫人一听这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阿青,只觉得这语气很熟悉。

阿青一脸懵,不知所以,看看王夫人,又看看一脸促狭的王冈,恍然明白过来,俏脸通红,嗔道:“真是好没道理!你们之间玩笑,却拿我做筏子!无端的学我说话!”

说罢,恨恨的瞪了王冈一眼,一跺脚,扭身跑掉。

王夫人也是无奈,横了王冈一眼,埋怨道:“你好端端的招惹她做什么!多大的人了,还整日招猫逗狗的!”

王冈嘿嘿一笑,转移话题道:“姐姐看紫烟怎么安排?”

王夫人闻言爱怜的看了看何紫烟,轻声道:“你那边终究是太小了,还是让紫烟来我这边住吧!”

王冈摇摇头道:“没这般道理!哪有让待字闺中的妹妹,长住嫁人的姐姐家的!”

王夫人刚想说些什么,王冈又道:“更何况便是姐姐愿意,那老匹夫也未必乐意,还是不给姐姐添麻烦的好!”

慕容博闻言怒道:“我何曾这般小家子气!妹子来住,我自是乐意的!”

王冈转而厉声呵斥:“老匹夫,你乐意什么!巴望小姨子住你家,莫非有不轨的心思!”

慕容博:“……”

这狗贼话里全是坑!

“好了!哪有似你们这般,一说话就翻呛的!”王夫人看着一脸娇羞的何紫烟,嗔了两人一句,也觉得她不适合住在这里,转而问王冈:“那你准备怎么办?”

王冈笑道:“家里人住在这里总是不便的,我再去买套大些的宅子好了!”

王夫人闻言点点头,忽又想起京城可怕的房价,转而问道:“那你钱够不够?”

王冈正想大包大揽的说这点钱不算什么,忽有看到慕容博,脸色顿时一垮,苦笑道:“京城居,大不易啊!”

王夫人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一挥手道:“无妨,我给你拿钱!”

慕容博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王冈得意洋洋的带着清荷和何紫烟离开慕容家。

回到小院就见秦孝安正在等他。

王冈对于这位钱铺的掌柜还是很满意的!

挥挥手让清荷二人去跟两个嫂子聊天,而后带着秦孝安进了后院。

“老秦,这次又有什么事?让你这大掌柜亲自跑来找我!”落座之后,王冈笑吟吟的打趣起来。

“我的爷,你可别调侃我了!”秦孝安苦笑道:“这不还是刘家借钱那事吗?”

““哦,怎么样?还钱了?””王冈提起了兴趣。

“哪有啊!”秦孝安苦着脸道:“我看这王八蛋,当初借钱时就没准备还!”

王冈却是一点也不急,兴致勃勃道:“那报官了吗?”

秦孝安点点头道:“报了!官司从祥符县一直打到了开封府,可尽是推诿扯皮之词!我觉得刘家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单凭他家,没这实力!”

“肯定啊!刘家不过是那些放贷的皇亲国戚推出来的马前卒而已!”

“啊!那我们要怎么办?”

王冈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问道:“联系吴安诗了吗?”

“联系了,送了五百贯!”秦孝安想想又补充道:“还故意让刘家跟着的人看到了!”

“哈哈,干的不错!”王冈赞赏道:“这事后面你不用管了!”

“喏!”秦孝安起身告辞。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翌日,王冈照旧四更起床,顶着漫天星辰去上朝!

这简直太痛苦了,昨夜跟清荷劳累了半夜,刚没睡多久,就要起床,真是造孽!

谁好人家天天大半夜起床上班啊!

我还是个孩子!

这大宋也太刻薄寡恩了!

赵顼怎么还不生病啊!

王冈带着一肚子的起床气,骂骂咧咧的走了,连早饭都没吃。

来到御道旁的早市上,方才胡乱吃了些!

然后又是照例列队等候宫门开放,进了殿中,特地站在殿中的柱子旁,靠在柱子上打起打盹了。

这一靠就很是舒服,殿中议事声,就跟催眠曲一般,正好助眠……

正迷迷糊糊间,突然有人戳了他几下,定睛一看,只见殿中御史的目光正向这边看来。

王冈赶忙站好,虽说大家都是御史台的同事,但御史这工作,向来不讲人情,所有人在他们眼里,都只是升官的筹码,就很没有义气。

待御史的目光转向别处,王冈赶忙扭头对身后的胖子道谢。

那胖子也是个妙人,小声笑道:“我早就想如你这般干了!可惜没人提醒,怕被御史发现!”

王冈豪爽道:“明日你睡,我来把风!”

“怕是不行了!”胖子眯着眼摇头道:“我这两日便要外放出京了!”

“哦,恭喜!”王冈笑道:“外放可不用这么早起了!”

胖子苦笑道:“怕也只有这么点好处了吧!”

王冈安慰道:“这有什么!只有外放回来,才能登上更高位!”

“承蒙吉言!”胖子拱手。

王冈又道:“我与兄台一见如故,不知尊姓大名,外放何处?”

胖子目光复杂的看向王冈,苦涩道:“在下叶祖洽,外放湖州知县……”

王冈愕然,这位可是熙宁三年的状元啊!怎么混成这样了!

京朝官外放知县,大抵也就是诸监丞之类的官职,比自己还要官职还要低。

同为状元,这位老前辈这些年都在干什么!

“肃静!”

王冈正要安慰这位前辈两句,殿中御史的目光又扫了过来,二人同时噤声。

待御史不看这边,二人又聊了两句,王冈忽而想到当年从水匪手中救出来的女子,那些都是湖州大户人家的娘子,也不知如今处境如何,便让叶祖洽上任后,适当的关照一二。

叶祖洽当年中了状元之后,便一心攀附新党,如今因王安石罢相,吕惠卿被贬而受到牵连,此时见王冈这正当红之人对他示好,他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满口答应了下来。

同时心中也颇为不是滋味!他当年初、覆考名次不好,被官家简拔上来,还被苏轼那大嘴巴,奚落了一番,说他谄媚君上,一时沦为笑柄。

可是这王冈也是一般被官家提上来的,可满天下却是好评如潮,纷纷夸赞官家圣明!

所以问题出在哪?都怪苏轼那张臭嘴!你等着我的!

朝会散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后,王冈今天没有四处闲逛,晃晃悠悠的来到御史台。

进到院子便几棵大柏树,上面栖息着一大群乌鸦,黑羽长喙,看着就不舒服!

不过此时人们认为乌鸦是祥鸟,赞赏它反哺的品德,王冈也不好把它们赶走!

“聒噪!”王冈低声骂了一句,转身往察院而去。

路上又遇到舒亶,王冈冲他微微一笑,吓的对方浑身一个激灵,强狠下心,方才没有跑到。

而他身旁的李宜则是目光阴狠,恨不得把王冈给生吞活剥了!

就是因为弹劾王冈,他的名声全毁了,当初还有过激的百姓,往他家门上去泼大粪,一时沦为笑柄。

王冈却没有在意二人的神情,径直上前呵斥道:“彼其母之,见到上官也不知行礼,你们师长是谁?怎教出这般无礼之辈!”

李宜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王冈,怒道:“王玉昆,你满口污言秽语,也配称做读书人”

“啪!”

王冈一把拍开他的手,喝道:“当值之时,需称职务!”

“你……粗鄙!”李宜看着手上的红印,气愤不已。

“见过王御史!”舒亶慌忙行礼。

王冈点点头,又看向李宜,斥道:“你呢!”

李宜还要争辩,却被舒亶拉了一把,示意他好汉不吃眼前亏,李宜知道现在不低头,还要继续受辱,当下恨声道:“见过御史!”

王冈满意的颔首道:“这才对嘛!我御史台监察百官,自当以身作则,已不正何以正人!礼法乃是大防,不可不慎啊!”

“谨受教!”二人咬牙切齿的听完王冈的谆谆教导,然后方才躬身告退。

王冈见二人离去,在其背后恰如其当的低声道:“不爽我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像狗一样,对我卑躬屈膝!”

两人离去的身躯一怔,继而又忍辱负重的抬步走开。

“哈哈……”王冈见状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见两人气的身躯直抖,笑的更是开怀!

直到两人走远,王冈才忽然感觉自己这番做派,似乎有些像奸臣了……

自己一个大宋忠臣,怎么能像奸臣呢?

这种庆祝的方式,确实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可若是不这么做,又怎能抒发心中的快感呢?

王冈有些忧愁。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才是奸臣,自己要斗败这些奸臣,自然要比他们更奸才行!

顿时豁然开朗!

没错!这就是我,一个大宋忠臣的修养!

迈着四方步,来到公房之中,尚未落座,便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王冈诧异的回头看去,只见一行五人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他们公服的颜色,王冈当即明白这几人的身份,定是另外五位监察御史,拱手笑道:“几位前辈怎来我着了,当由我前去拜访才是!”

“玉昆言重了!都是同僚,没必要那么生分!”

“诸位请坐!”王冈引着几人坐下,笑道:“今日诸位没有外出查访,齐聚在下这里,可是有何要事?”

几人面不改色的笑道:“今日前来,便是为了外出查访之事!”

“我等御史只当走访民情,可每日台中俗物也需有人处理,因此来找玉昆商谈一二。”

王冈秒懂,这是商量轮班之事,想来这些人平日也不会这般急迫,估计会先观察一下新来之人的秉性。

那为何会这么快找自己呢?

还不是因为自己天赋异禀,第一天上班,就自行领悟了查访之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跟几位御史很快达成了协议,加入其中,大家每日轮班上值,其余人外出查访。

气氛一时就很和谐,大家相谈甚欢,临近中午之时,几位御史还邀请王冈一同去外面吃酒。

王冈也很开心,能遇到同道中人,自然要浮上一大白,当即表示自己来请几位前辈。

一位御史摆摆手道:“眼下是当值之时,我等外出喝酒,怎能自己掏钱!自然要用朝廷的钱!”

王冈一时有些懵,这个说法也忒新颖了!好有道理!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御史台就是个清水衙门,哪来的公使钱去吃喝?

另一位御史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前些时日,刚好卖了一些废旧纸张,刚好用来给玉昆接风!”

王冈抚掌笑道:“如此甚好!时常聚会,恰能让我等熟络,好一心为皇宋分忧啊!”

“是极是极!”众人也大笑起来,你要这么说,大家理由又充分了一些不是!

又一名御史道:“不过咱们这聚会,可有两项忌讳,望玉昆能够知悉!”

王冈诧异道:“不知是哪两项?”

那御史笑道:“一不能狎妓,而不许作诗!”

“怎有如此忌讳……”

王冈疑惑不解,正要相问,就听那御史叹息道:“此乃庆历故事!”

“哦……”王冈略一思索,恍然大悟。

庆历四年,监进奏院苏舜钦、殿中丞王益柔等人,用进奏院所卖的废纸钱,聚会饮宴。

期间与妓子杂坐,鼓乐为乐,兴致高昂之际,难免有些放荡形骸,所行有逾矩之嫌。

而王益柔喝大了,更是做出了‘醉卧北极遣帝扶,周公孔子驱为奴!’的诗句。

当时恰逢庆历党争,御史中丞王拱辰直接把他们都给弹劾了!

这一帮官二代通通被贬,下场也很是凄惨,苏舜钦削官为民,王益柔贬为监当官……

王冈正色道:“既有先例在前,我等只当引以为鉴!”

其他人纷纷点头,对这位小老弟很是满意。

随后众人便去了御史台外的一家相熟的酒店吃喝……联络感情。

随后几人回到台中,煮上茶又是一顿山呼海啸的胡吹。

那些下属官吏也很是诧异,六位监察御史齐聚,真乃旷世圣景,好久都未见过了!也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直到下午时分,六人方才施施然的出来,言笑晏晏的互相告别,众人这才放下心,看样子确实没什么大事!

……

随后的日子,王冈很快的适应了御史台的生活,每日早朝之后,就回去搂着清荷睡回笼觉,有时兴起,还免不了要战上一场。

日子过得就很快活,唯一的不足,就是赵顼身体太好了,一次早朝都没罢过!

这种睡觉途中抽空去上个朝的滋味,实在不大好受!

这让他心中不免对赵顼有些怨言,你不得大病,哪怕伤风感冒一下也好啊!

我可以劝谏你罢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几日,好生休养几日!也彰显彰显我这大宋忠臣的本色!

想做忠臣,皇帝不给机会,这跟谁说理去!

抛去赵顼身体太好的事,还有一件事挺烦,院子太小,何紫烟又住在这里,让他每次与清荷作战,都束手束脚,极不爽利!

之前把看房子的事交给了老金去办,倒也找了几处房子,但王冈去看过几次都不满意。

他忽然意识到,这件事超出了老金的能力范围。

老金虽然是老东京人,地头熟,但毕竟所混的圈子不一样,对于上层人的生活,只存在于他想象之中,完全不明白王冈想要的房子是什么样!

就在王冈寻思着要不要把这事交给秦孝安去办时,小院中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王冈这日当值,刚下值回家,便见院中站着一人,一袭白衣胜雪,长发披肩,左手扶剑,右手拿着一束开的正艳的桃花枝,此时他的双眼充满忧郁,神情唏嘘的仰望天空。

“林守正!你怎么来了?”王冈甚至都没看脸,就认出林山,实在是这骚包的气质,整个大宋不做第二人想!

“玉昆,许久不见了!”林山扭头看来,满脸唏嘘。

王冈正要上前,忽见何紫烟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瞧,立刻呵斥道:“看什么看,小心长针眼,这是小孩子能看到吗?”

林山嘴角一抽,忍不住了,喝道:“王玉昆,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看了长针眼?你当我桃花剑神是什么?春宫图吗?”

“没有,没有!”王冈摆摆手,边往后院走,边笑道:“就是怕人学坏了!”

“你!辱我太甚,小爷今天跟你拼了!”林山大怒,伸手就要拔剑。

“等一下!”王冈立刻抬手喝止:“你不拔剑还像高手,这一拔剑可就真自取其辱了!”

“有道理!”林山一听,唰的一下,又把拔出半截的剑收回剑鞘,径直进屋坐下。

这一下反把王冈搞不会了!现在的人都这么听劝的吗?

王冈进房坐在林山对面,问道:“你不是在外面逍遥快活吗?怎么突然来京城了?”

“这不是十月就要成亲了吗?纳吉,聘书都下完了,还有些婚前之事要准备,提前过来布置一番!”

林山一说,王冈才想起,自己还答应过要做他的傧相呢!

“看你这意思,婚礼是要在京城办?”

“嗯!”林山点点头道:“姑苏太远不方便,准备在这办完一场,回姑苏再办!”

王冈调侃道:“好家伙,一个都不放过啊!”

“那是自然!我家老爷子这些年,可没少随礼!”

林山大笑,继而又摆摆手道:“不说我了,说说你!听老金说你最近在四处寻宅子?”

王冈点点头道:“家里人都来京城了,这院子太小,住不开!”

“那找到了吗?”

王冈摇摇头道:“没有中意的!准备换个牙行看看!”

“费那劲干吗?”林山撇撇嘴,扔过来一张纸道:“送你了!”

王冈诧异的打开一看,竟然是苏半城当年送林山的那套五进大宅的地契!

“你这送我,你成亲怎么办?”

“我家又买了一套啊!”林山无所谓的道:“我林家娶媳妇,总不能在他苏家送的宅子办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入赘的呢!再说又不是买不起!”

王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把玩着房契,玩味道:“这么大方?所以你想求我什么?”

“求你?”林山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受伤道:“你竟然这么想我!朋友有通财之义,你现在为宅子苦恼,我二话不说,就双手奉上!你竟然觉得我是有所图谋!”

“呵呵!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林山神色痛苦的道:“王玉昆,我一直以为你是如我一般光风霁月的君子!没想到你的心思却是如此污浊!终究是我看错了你!”

“哦,原来如此啊!实在惭愧!”王冈一点也看不出丝毫羞愧的模样,笑道:“既然无所求,那我就收下了!”

说着王冈拿起房契作势往怀里揣,林山见状忽一拍脑袋,叫道:“哎呀,玉昆,我倒真想起一事,需你帮忙……”

话没说完,王冈又把房契拿了出来,丢在桌上,一脸冷笑。

“玉昆,你这是作甚!”林山拿起房契,不由分说的往王冈怀里去塞。

王冈也不推辞,只冷笑道:“房契是你硬塞给我的,事办不成,我可不退!”

林山摇头笑道:“莫要说笑,你不是那人!”

“感谢你对我品行的认可!”王冈认真道:“我会让你对我有个新的认识的!”

林山一愣,嘀咕道:“你这话说的,还真让我有些发虚!”

“那你可要想好,这房契到底还要不要给!”

林山不假思索将房契塞进王冈怀里放好,而后沉声道:“给!你我兄弟,我若不信你还能信谁!而且你便是骗这天下所有人,我也不信你会骗我!即便是骗我,我也认了!”

王冈不为所动,冷笑道:“呵呵,这是见利诱没用,改打感情牌了!”

林山神色一僵,继而缓缓吸了一口气,面色冷了下来,眼神阴狠的盯着王冈,冷冷道:“王玉昆,别给脸不要脸!不要逼我用出杀手锏!”

“来!”王冈怡然不惧,淡然道:“又改成威逼了!只管放马过来,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好!这是你逼我的!”

林山缓缓退后两步,深深的运了一口气,继而快步冲向王冈,就在临近身前之时,他噗通一下跪倒,抱着王冈大腿哭喊道:“义父啊!你帮帮我吧!”

这一声之大,就连何紫烟都忍不住往这边偷看。

王冈嘴角抽动,一脸嫌弃的推开他脑袋,骂道:“你狗日的能不能要点脸!我想请问你,你是怎么做到视脸面于无物的!”

“那都是浮云!”林山一挥手道:“义父,我眼下遇到大难,你可不能不帮我啊!”

王冈以手扶额,觉得怪丢人的,赶忙道:“你说!我听听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听到这话,林山放下心了,抹了把脸,认真道:“你也是知道的,我桃花剑神如今在江湖也是一号人物……”

“这个牛就别在我面前吹了!”王冈挥挥手打断林山的自吹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擂,道:“赶紧说正事!”

“呃……”林山被打断了节奏,明显有些不适应,顿了一下,重新组织好语言道:“就是我在江湖上如今也是很受人敬仰,属于是!但问题是有一些小辈,自持练了几天功夫,在敬仰的同时,还想要挑战我……”

王冈懂了,笑道:“那你怎么不用你那三寸之舌糊弄他!这帮江湖莽夫能有什么头脑!你堂堂同~进士出身,还能忽悠不了他们!”

“我知道你是尊贵无比的状元,你没必要去强调我同进士出身!”

林山对于王冈话中的重音很是不满,但眼下有求于人,到底是不好发作,只能先忍辱负重,继续说道:

“我辈读书人,都是仁恕之心,上天亦有好生之德,我自然会劝他们,虽然多数人都很听劝,但免不了还是有几个不知轻重的人!”

“哈哈……你连少林的玄慈和丐帮的汪剑通,这种江湖执牛耳的人物都能骗的过,却折在一帮愣头青手中!”王冈大笑起来,很是开怀。

林山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赔着笑脸道:“我寻遍了文人雅士,翻遍了圣贤文章,皆没有应对的方法,最后我想到了,能解决我困难的人,只有一个,那就你!我的义父,王玉昆!”

王冈抚掌大笑:“说的好!那你说说想要我怎么帮你!好不好我出手去教训那帮愣头青?”

“诶!怎能劳烦义父亲自出手!”林山谄媚笑道:“再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啊!所以我想……就是……有没有一种办法能快速提升我的内力啊?”

王冈冷笑:“说了半天,原来你想不劳而获啊!”

“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想省去那些枯燥的过程而已!”

林山满眼希冀的望向王冈,奉承道:“大家彼此天资聪颖,英俊潇洒,你一定能理解我的想法吧!所以你也没有理由不知道快速提升内力的法子吧!”

“还真有法子!”王冈似笑非笑的说道:“少林小还丹就有这种功效!”

“啊!真有这种神药!”林山大喜过望,忽有觉得不对,“那小还丹真有这种奇效,那少林岂不是人人都是绝顶高手!”

王冈摇摇头道:“那小还丹制作极其不易,数量稀少,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才能吃到!而且那药只有第一次吃才有效,之后再吃只能恢复功力!”

林山犹疑道:“既然那药如此珍贵稀少,那你觉得我去少林能不能求要一颗!”

王冈笃定道:“不用猜!肯定不能!”

“啊!那怎么办?”林山满脸失落。

王冈想了想,转身进入卧室,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终于找出来几个瓷瓶,正是邓百川当年给他做的邓氏小还丹。

打开瓷瓶闻了一下,还有药香,王冈大喜,放了快两年了,竟然没坏。

正了正神色,王冈缓步走出房间,递了一颗药给林山,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道:“吃了他!”

林山疑惑的接过,想着王冈怎么着也不会要他的命,一口吞下,须臾一股暖流从丹田中升起,继而蔓延于周身经脉之中。

“这是什么药?竟然还能拓宽我到经脉!”林山大为欣喜,抱着王冈大腿道:“义父,再给个几百粒!”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这邓氏小还丹,也不知被替换了什么药材,效果跟少林寺的原版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主要的功效就是拓宽经脉,再内力增长方面的功效,被大幅度被削减,就连邓百川平日里都懒得去吃这药。

每次增长的那么点功力,还不够费劲的!

王冈也是在经脉拓展到够用的时候,就果断的把这邓氏小还丹给丢到一边了。

不过世间事物都是相对的,这药增长的内力对王冈他们来说,确实是微乎其微,但对如今刚踏入品级的林山来说,却是蔚为可观。

一颗丹药吞入腹,林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世间竟有如此宝物,瞬间所提升的内力,就让他省去多日苦功!

这要是吃上几百、几千粒,区区王冈那还不直接拿捏!那时非要让他哭着喊着叫自己义父才行!

不过勾践故智,便将王冈小儿糊弄住,待我卧薪尝胆,功成之后,再要你好看!

林山心中自得,面上却是一片悲切,苦苦哀求。

“几百颗?你当饭吃啊!你可知这药有多珍贵!”

王冈一脸冷笑的推开好大儿,肃然道:“昔日一代药理大家邓公,为得此药潜入少林三十载,方得药方,然其药材过于珍稀,邓公又费十年之功,用一味味药材去尝试替代,方才有此药问世!”

林山眼前一亮,笑道:“既然是替代之药,那价格应当便宜不少!”

“确实便宜了许多!”王冈淡淡道:“原本的小还丹,你便是拿你京城的宅子去换,少林也不会看你一眼!而现在好了,你一进院子差不多就能换到一颗了!”

“啊!这么贵!”林山被王冈的狮子大口给吓到了!

“你嫌贵!我还嫌贵呢!有道是穷文富武,这打熬筋骨,调理内息,哪个不需要花钱!”

王冈将几个药瓶往他身前一丢,慷慨道:“我不占你便宜,你送我宅子,这几瓶药就当还礼了!”

林山忙将药收了起来,想想还是不对,又缠上来道:“这也不行啊!凭这几颗药长得内力,我还是打不过那些愣头青啊!当然我倒不是在意自己安危,只怕折损了义父给我的这桃花剑神的名头!”

“少了这套!”王冈一摆手道:“你那宅子只够换这点药的!”

“嗨,说什么换啊!那宅子是我孝敬您的!这几瓶药是您赏我的!两码事!哈哈……”

林山谄笑上前,挤眉弄眼道:“那个,真就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法子了?”

“有啊!”

王冈回答的很爽快,反把林山弄的一愣,“你方才……”

“我方才问你是不是想要不劳而获,你说你不是,只想省略过程!”

“那你这是什么法子?”

王冈感慨道:“我有一门奇功啊!可吸收别人内力!只要跟人一接触,便能将对方武功尽数吸走!”

“咦!好邪……好神奇的功法!”林山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意识的离王冈远了些,“你武功这么高,是不是就是练的这个?”

王冈果断道:“那不是!我的武功靠的是我那一成的天赋,和九成的汗水啊!”

“当真?”林山一脸狐疑,“放着这么神异的功法,你会不去练!”

王冈唏嘘道:“唉!这门武功与天下内功截然不同,经脉中的内力运行也是完全相反,所以修炼之前,需要散去原本的武功,重新修炼!这是其一。

其二,我这人品行高洁,又怎能做出偷窃别人内力的行径……”

林山根本就不听他把话说话,单凭第一点他就信了!以王冈现在的功力,断不可能为了一门邪门功法,就轻易的把自己多年的苦功散去。

按王冈的词来说,就是沉没成本太高了!

别说是他,任谁都不可能做出这个选择!

但是自己可以啊!

反正练功不过数月,舍弃了也不可惜,若事不成,最多再练回来就是!

一念及此,林山点头哈腰的凑过去,谄媚道:“义父啊!你说这功法,你也不练!呵呵……放着不也是浪费吗?准备怎么安排啊?”

王冈神色严肃,口吻认真道:“你说的不错,这神异的功法若是束之高阁,那是暴殄天物,我准备传授给别人!不过……”

瞥了一眼林山,王冈话锋一转道:“不过此物断不能交到那品行不端之人的手中,否则就是祸害苍生了!”

林山提起胸膛,正色道:“有道理!所谓功法无善恶,正邪存乎一心!”

“所以,我一直想找一个品行纯良的人,来传他这门武功!”

王冈说着又叹息一声:“唉!不过天下熙攘,皆为利来利往!我遍寻世间,竟未发现一人似我这般大公无私,以天下为己任!”

林山神色不变,早已习惯了对方的做派,严肃道:“弄若这般说,我便要批评于你了!”

王冈惊诧抬头。

林山继续道:“你我也算是总角之交,我对你也是颇为了解的!你这人就是对自己要求太严苛了!一行一举,皆践行圣人之道!若按你自身的标准去找,莫非要找个圣人出来不成!”

王冈先是诧异,继而恍然,做愧疚状道:“原来如此!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那以你之见,我该如何去做?”

“此事易耳!”林山侃侃道:“天地有缺,世间难有十全十美之事,义父又何必执着于完美,略降标准即可!”

王冈转身叹道:“可这样的人,又哪里去找呢?”

林山快步绕到他身前,激动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我啊!”

“你?”王冈上下打量他,目露鄙夷。

林山朗声道:“我虽没有义父这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操,但也是不慕名利,见不得官场污浊,毅然辞官的高洁之士啊!”

王冈摇摇头,不屑道:“你为何辞官,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我都不稀得揭穿你!”

“你管这过程干吗?你就看结果!”

“不行,兹事体大,我还得斟酌一下!”

林山一咬牙道:“再加上一条辽国的商队!”

王冈:“成交!”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人瞬间达成交易,对于王冈来说,商队每年所赚取的钱财,只是其次,重点还是他们在辽国的人脉关系。

对于宋廷来说,对辽国并不陌生,两国互为兄弟之国,每逢年节都有正旦使往来相贺,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王冈却不介意现在布下一招闲棋,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林山承诺近日便会把商队交接给他,王冈也不觉得对方会舍不得一个商队,便将《北冥神功》的纲要讲解了一遍。

而后传了他其中一路功法,可以以指吸去别人内力。

林山听完之后,很是兴奋,迫不及待的就要尝试一番,激动道:“来来来,快点帮我散功!”

王冈默不作声的回到房中,继续翻箱倒柜,半晌后,就在林山等得都快不耐烦时,方才拿着一贴膏药出来。

“这是什么?”林山诧异道:“我要散功,你拿狗皮膏药出来干吗?”

“此乃我重金购买的神药!主打一个无痛散功!”

王冈运转内力,手上热气升腾,转瞬间便把膏药给化开,而后掀起林山的衣服,一把贴在他丹田处。

“嗷呜……”炙热的膏药,把林山烫的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继而不等他适应下来,药力迅速入体,丹田中的内力,如同受到惊吓一般,沸腾起来,须臾四散而去。

“嗯哼……”一阵熟悉的空虚感陡然袭来,林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油然而生几分怅然之感。

片刻之后,王冈伸手撕下膏药,淡淡道:“现在可以运功了!”

林山缓了一下,翻身而起,按着王冈所说运起功来。

这功法他虽只学了一处经脉,但毕竟顶尖的内力心法,不是他之前所练的剑法中附带的功法所能比拟,一圈运转外,经脉中已有淡淡的气感产生,几处穴窍也被激活。

“本剑神神功大成了!哈哈……”林山发出一声长啸,眼神睥睨。

转而看到王冈一脸淡然,拱手道:“多谢玉昆传功!”

王冈淡然道:“此功法尚有传人在世,武功皆是当世顶尖的人物!你日后行事需的谨慎!若是闯出祸来,休要攀扯出为父便是!”

“放心,放心!我这人一向老实本分!”林山笑着上前,商量道:“那个,帮人帮到底,你让我吸下呗!”

“什么吸下?”王冈愣了一下,继而恍然,怒道:“你这厮要不要脸,我传你武功,你还想吸我内力,你这是欺师灭祖,这是忤逆!”

“哎呀,别扯!吸一下又吸不坏!让我试试这武功!”

林山不由分说的拉过王冈的手,就往他寸关尺上去按,同时运转起《北冥神功》,就去吸他都内力。

“轰!”

林山刚一运功,一道浩瀚的内力便从王冈身上涌出,直接将他击飞了出去,剧烈的撞击下,发出一声巨响。

“这……这是什么回事!”林山一脸震惊的从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上爬起。

王冈冷笑道:“再教你一个乖!遇到比你内力深厚的人,不要轻易去施展,方才若不是我将你炸开,我的真气根本就不是你能承受的!如沧海倒灌江河一般,你想想会是什么下场!”

“这么凶险!”林山悚然大惊,沧海倒灌,那必定堤毁坝亡,换在人身上,自然就是经脉寸断。

王冈点点头道:“修行之道在于循序渐进!万不可急功近利!”

“原来如此!”林山略一思索,又兴奋道:“那也无妨,我回去先吸我家护卫的!多给些钱,他们肯定愿意!变强了再去吸那些高手!”

“小心点,别被当成了魔头,人人喊打!”

“放心,我有分寸!”林山大喜的转身跑去。

他刚跑出门,正好清荷从西城回来,一看后宅被撞破的大门,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被人撞坏了,不过他赔了咱们一套宅子!”王冈不在意的掏出房契递给清荷。

“都什么跟什么啊!撞破一扇门,赔偿一座五进的宅子?”清荷表示完全不信这鬼话。

“我知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何紫烟快步跑驴进来,搀着清荷的胳膊,小声道:“刚才来了一个男的,对哥哥又是下跪,又是哀嚎的!哥哥还掀他衣服呢,而且他们还发出,那种声音……”

“你在鬼扯什么!”王冈一脸震惊。

“我没有胡说,我看的真真的!”何紫烟怡然不惧,躲在清荷身后,瞪着王冈,叫道:“那你说我什么地方说得不对!”

“你……你哪里说得都不对!”王冈发现她胡乱掺杂,根本就没法解释,转而对清荷道:“你别听她胡说……”

“我知道的,官人!”清荷神色感动的看着他,又看看手中的房契,叹道:“苦了你了!没想到为了我们,你竟然牺牲至此!”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要相信我!”王冈激动的上前,想要跟清荷说清事情原委。

“我信你!”清荷却猛的退后几步,抬手挡住王冈,顾左右而言他道:“那什么,大姐让我晚上去陪她说话,我就不回来了!你晚上自己安排吧!”

说罢,清荷拉着何紫烟转身就跑,气的王冈跳脚大骂。

第二日,王冈休沐,不用上朝,但生物钟还是把他给叫醒了!

奇怪的是平日里感觉睡不够,今日却偏偏睡不着了!

这让他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起床之后也是阴沉着脸,家里众人不敢跟他多话,送完早餐就悄悄的溜走了。

王冈默不作声的吃完早饭,只觉得什么地方都不舒服,连看书都静不下心。

日上三竿之时,清荷带着几个人赶了过来,说是要搬家,还悄悄打趣道:“不能让官人的辛苦白费!”

只是说了一句,见王冈神色不大好,又吐吐舌头,去指挥人将行李装车。

清荷早上带着人去新宅子那边看过,家具之类的一应俱全,这边的用不上,就丢在这小院了

老金三人有些忐忑,不知新的家中还有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还记得之前王财可是说过老家切葱的厨娘都有两个,这让他们有些自惭形秽。

王冈在院中走了一圈,见三人怯怯的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不由怒道:“不去收拾行李,等着我给你们收拾啊!”

三人大喜,慌忙回房收拾。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新宅院坐北朝南,前后五进,另带东西跨院,论面积比慕容博现在住的城西宅子还要大,内部装修更是奢华。

而这种足以让安灭慈自傲的房子,却只是苏家送给林山的见面礼!

所以苏家娘子得有多丑啊……

真是苦了我兄弟!

搬完家后,又去城西把自家的人接了回来,一帮小丫头来到这里,也是欢呼雀跃,也不知是为了住进大宅子开心,还是为没了王夫人管束而高兴……

慕容博一家也跟了过来,王夫人在宅子里转了一圈,点点头道:“这才像是住家的地方嘛!”

王冈在一旁陪着,不时还去逗跟着一旁的阿青两句。

阿青则是一句话不说,只拿眼睛斜他,显然还为前些日王冈学她说话的事生气。

王冈也不哄她,反而继续刺激她,傲娇道:“瞧瞧不过前些日学她说了几句话,便这般不理人,罢了罢了,终究是我错付了!”

阿青气的双目喷火,银牙暗咬,想要反唇相讥,又突然醒悟过来,王冈就是为了逗她说话的。

只得狠狠跺跺脚,摇摇王夫人的胳膊,想让她帮自己出头。

王夫人却掩嘴笑了起来:“别说,学的还真像!”

阿青更是气恼,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跑开。

王夫人摇头笑道:“阿青这丫头自小就是我带大的!说是丫鬟,却是一直拿她当女儿养的,现在脾气越发大了!”

王冈笑道:“挺好的!人还是要有脾气,才更真实!”

“你若是喜欢,等你成亲之后,我再把她给你!”

说到这王夫人扭头看来,皱眉道:“对了!你跟那李青萝也和离许久了,现在也二十了,该娶个正妻了!你那后宅老是没个人管着也不是个事!”

“姐!谁好人家二十岁就催婚啊!”王冈不满道:“我现在正是仕途上升期,三年内不考虑这事!”

“呵!”王夫人冷笑一声道:“现在知道前程了!当初你要娶那李青萝时,可不是这副嘴脸!告诉你她自小无母亲教导,不是良配,你非不听,还跟我发脾气!怎么现在又说年纪小了!”

“哎呀!懒得跟你说!你自己逛吧!”王冈被姐姐说的一阵心烦,转身就走。

王夫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摇头,刚准备去后院看看,忽然想到什么,这小子怎么会突然说出三年的时间的!

以她对王冈的了解,糊弄人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给出时间限制,那他说三年肯定是有所含义的!

王夫人立刻转头向王冈叫道:“你等等,你刚才说三年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跟谁约好的?不会还是李青萝吧!”

王冈没有回应姐姐的追问,径直来到正厅,就见林渔坐在下首,正跟慕容博说话。

林渔可不是王冈家的下人,他是官身,护卫王冈只是他的工作职责,王家自然不能用对待下人的方式来对待他。

见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冈进来,林渔立刻起身行礼:“御史。”

王冈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坐下后四周扫了一眼,问道:“老丁呢?怎没和你一起!”

林渔笑道:“丁三前两日找了媒婆给他说亲,今日媒婆来了信,他便过去了!”

“不错,不错!老丁这事做的很好!一个人终究不是事,这个岁数,也确实该为自己考虑了!”

王冈满意的点点头,忽而又看向林渔道:“我记得咱们去荆湖的时候,你说有看上的人了,还让我帮忙来着!我这一回来,倒是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林渔道:“御史事务繁忙,我能理解的!”

王冈摇手道:“咱们之间,用不着这么客套!你只管说对方是谁,要我怎么帮你就成?”

“呃……这个……”林渔看看王冈,又看看慕容博,竟然扭捏了起来。

慕容博皱眉道:“男子汉大丈夫,怎做这般小女儿状!”

王冈也道:“喜欢个女子也没什么丢人的,大方说出来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正说话间,梁家嫂子过来送饮子,听到几人的话,放下饮子,脸面羞红的匆匆退下。

王冈有些诧异,你脸红什么?我又没开黄腔,莫名其妙!

一回头正见林渔直勾勾的看着梁家嫂子的背影,他那还不明白,一拍桌叫道:“老林,你不是看上梁嫂子了吧!”

林渔老脸一红,轻咳道:“我觉得小慧挺好的!御史你觉得合适吗?”

王冈拿过饮子喝了一口,平静道:“我熙宁九年进京,就招了她们在院子里忙活,时至今日,我还只知道叫她梁嫂子,你他娘连人家闺名都知道了,你还问我!我说不合适,你能干?”

林渔挠挠头,干笑道:“谢御史成全!”

王冈笑骂道:“这么一看,我当初带你回来,等于是引狼入室了!”

慕容博道:“你叫他梁嫂子,她嫁过人?”

王冈点点头道:“丈夫死了,被夫家退回娘家的!”

“那便好!”慕容博松了一口气道:“我以为他丈夫还在呢!”

王冈一听,直接一个好家伙!慕容博这浓眉大眼的一开口就是“无能の丈夫”之类的情节!属于是老东京人了!

林渔解释道:“我觉得她挺好的!能被御史所用,说明她家世清白,更兼之她整日忙活,肯定会照顾人!而且她还比我小上那么多,我挺知足的!”

“你这厮一说话就是满嘴的算计!”王冈笑骂一句,转而又道:“说到年纪我倒是想了起来,男人不管多大岁数,喜欢的不都是十八的吗?”

说完,三人同时嘿嘿的笑了起来。

“都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正在这时王夫人走了进来,慕容博脸色顿时就是一僵,转而祈求的看向王冈,只盼望他不好说话。

王冈回以眼神,表示收到,可还不等慕容博把心放下,王冈唰的站了起来,认真道:“姐夫刚才说我这房子钱,由他来出!我们欢喜的笑!”

慕容博:“……”

狗贼你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当日王冈摆了宴席,请众人吃了一场,气氛和谐,除了慕容博。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乔迁之后,王冈又恢复了原本的作息,每日按时上朝,勤于摸鱼……

这新宅子确实要比之前的小院子好上许多,在清荷的操持下,住的也很是舒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距离皇宫远了些。

这让王冈每日又要多走些路,这大宋又不像明清,可以弄顶轿子代步,上朝途中还能打个盹。

宋朝的士大夫表面上都还是挺要脸的,讲究风骨,这种以人为畜的轿子都是不坐的。

便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臣,皇帝恩赏他们乘坐肩舆,他们也是坚决不坐,选择走着上朝。

当然这些老臣也是怕别人说他老迈,连路都走不了,逼着他辞职,这才不敢坐的!

既然所有人都不坐轿,那王冈这小年轻,自然也不好这么干!

想想自己这般清风朗月似的人物,却要过的这么苦逼,王冈也不由的有些感慨。

哎,若非想为天下苍生尽一份力,我何苦去受这个罪!

早朝依旧繁杂而无趣,毫无波澜的声音语调催人欲眠,就在王冈昏昏欲睡之时,忽然一人出列道:

“臣监察御史里行李宜,弹劾监察御史王冈,渎于职守,尸位素餐!”

王冈一听自己的名字,顿时惊醒,探头往殿中看去,正见李宜站在殿中慷慨激昂,痛斥他到罪行。

“自王冈上任以来,整日嬉于公事,或与人谈天说地,或外出饮宴,担任监察御史月余,竟无一份弹章,可见其懈怠!”

王冈大惊之下扭头看向其他几名监察御史,心说不是你们几人坑我吧!说好一起摸鱼的,你们背后偷偷努力。

谁知那几人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不是,兄弟,大家玩归玩,闹归闹,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你怎么连一份弹章都不写!这么勇吗!

王冈无奈,他也不是不想写,进奏院呈上来的公文他也是有看过的,那些上官交下来的台参辞谢也翻阅过,根本就没发现有什么好写的。

这段时间朝中实在太过平静,没事可以写,其他人也都是弹劾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哪位官员的亲戚仆役惹上官司了。

哪个衙内勾栏听曲了!

某位官员对下人过于苛责

……

王冈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从那些公文发现这些的!

“王冈你可要自辩?”赵顼也被这些枯燥的政事弄得有些乏味,此时见有乐子看,也提起了兴趣。

一言既出,众人都往王冈那边看去,他们尚且记得王冈上次与李宜在大殿中那场精彩纷呈的撕逼……辩论。

当时就觉得这般好的口才,不去做御史可惜了,没想到,现在他真的成了御史,那这场御史间的战斗,又会何等精彩!众人很是期待!

王冈环视一圈,目光清朗,他缓步出列,走向殿中,对上李宜那阴狠中夹杂着兴奋的目光,淡淡一笑,上前行礼道:“臣监察御史王冈拜见陛下!”

赵顼含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看向他,忽又觉得这样不好,正了正神色,严肃道:“王冈对于李宜的弹劾,你可认?”

李宜死死的盯着他,想听听他能说些什么,他荒废公事可是整个察院有目共睹的,只要王冈敢当堂否认,其他的御史就敢出面指认。

御史台不同于其他衙门,这里官长的权威并没有那么大!

便是最高上官御史中丞有不当之处,哪怕一个权监察御史里行也能弹劾,若是你敢报复,我还敢再弹劾,直到把你拉下马来为止!

因此李宜并不担心王冈不承认,甚至还巴不得他否认!

王冈坦然道:“李宜弹劾我上任月余没有弹章,确有其事!”

话音刚落,朝堂之中就引起了一阵骚乱,众人窃窃私语,他们没想到王冈就这么认下了。

而那些大佬则是老神在在,王冈只是说他没有上弹章,其他的可是一项都没有认!有什么好激动的!

蔡确赞赏的看着王冈,没上弹章是客观事实,这个否认不了,而李宜弹劾中其他的罪状,则是主观臆想,完全有操作余地的!

什么叫谈天说地,那是了解御史们的工作状态,积极跟同僚打成一片!

什么叫外出饮宴,你怎知那不是我探访案情的方式方法!

赵顼也发现了王冈话中的内涵,主动打配合道:“这么说你不认李宜弹劾你嬉于公事的罪状了?”

王冈理所当然道:“臣蒙陛下简拔,自入仕以来,感念官家隆恩,时刻以天子门生自居,又怎敢懈怠,有负皇恩!”

赵顼闻言点点头道:“你在交趾和沅州做的确实不错!”

“全凭官家威灵!”王冈行礼,同时瞥了一眼李宜。

“哈哈……”赵顼开怀大笑,摆摆手道:“你也是有功劳的!”

李宜神色一紧,你王冈三言两语把裁判给拿下了,那我还怎么弹劾!堂堂大宋还有公平公正的地方吗?

他正要上前激辩,御史中丞邓润甫却先行出列道:“官家,臣以为王御史先前确有功劳,但并不能依此而推论他在御史任上没有过失!”

王冈不动声色的瞥他一眼,默默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奸臣!

迫害忠良的不是奸臣是什么!

赵顼闻言收敛了笑容,颔首道:“邓卿言之有理,王冈你且好好自辩一番!”

“喏!”王冈正了正神色,回首望向百官,语出惊人道:“监察御史里行李宜对我的弹劾,完全属实!皆是我有意为之!”

众臣闻言顿时轩然大波,他竟然全都认下了!

赵顼微微皱眉,叫你自辩,没叫你认罪啊!你只要找点能说的过去的理由,我再一拉偏架,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啦!

你这样搞,让我很难办啊!

蔡确也是一脸困惑,以他对王冈的了解,断不会如此轻易就投子认输,他是有什么计划吗?

可什么计划,需要他先把罪状认下来?

蔡确百思不得其解,忽而想到王冈方才话里那句“有意为之”,他若有所思起来!

王冈看着众臣的反应,神色不变,转身向赵顼行礼道:“臣以为御史之责,在于正君臣扶社稷,而非为了弹劾而弹劾!”

此言一出,邓润甫和蔡确同时大惊!

这是要掀桌子!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自大宋开国以来,台谏官就掌握着大宋话语权,讽谏君王,弹劾朝臣,无所不能为,却无一人认为言官系统风气不正!

而王冈今天说的这句,为了弹劾而弹劾,无疑是在否定台谏官的权威性!

“王玉昆,你进入御史台才几天!怎敢下如此论断!”

邓润甫疾言厉色的呵斥几句,转而对赵顼道:“官家,臣弹劾王冈肆意妄言,哗众取宠!御史台自太祖时便以纠察百官而立,历年来功绩无数,岂容他无端诋毁!”

众御史一见御史中丞带头下场,纷纷景然相随,出言弹劾,甚至还有人直接说,王冈自己懈怠公事,反而抨击勤于王事之人,其心可诛!

李宜欣喜若狂,没想到王冈会这么蠢,犯了众怒!这把稳了,就看你怎么死!

蔡确没有随大流,老神在在的站在一旁,他想看看王冈如何应对!

尽管两人之前达成合作,但蔡确再怎么帮他,也不可能去给他当马前卒啊!冲锋陷阵之事,好得靠他自己!

其他朝官都很是兴奋,御史台内讧,他们太喜欢这戏码了!平日都是自己被这些御史弄的下不来台,此时他们狗咬狗,无论谁胜谁负,都值得庆贺一番!

赵顼觉得王冈这话是犯了众怒,被这么多言官弹劾,便是自己也得麻爪,王冈他又怎么应对。

“肃静!”维持朝堂纪律的御史喝了一声,看向王冈的目光也是不善。

“王冈对于邓中丞的弹劾,你有何话要说!”赵顼回过神,还是给了王冈一个说话的机会。

王冈神色平静,丝毫没有惧意,扭头看向邓润甫,淡淡道:“邓中丞所言的功绩中,也包括对范文正公的构陷吗?”

“你……”邓润甫闻言一噎,范仲淹的名望无论在朝堂之上还是民间之中,都是非常高的!

现在大家都普遍认为是当年仁庙改革之心不坚,才致使庆历新政无疾而终,拖累范仲淹。

后来的英庙又不是仁庙的亲儿子,自然不会帮他翻案,同样赵顼也不介意让仁庙背上污点。

这个话题让邓润甫无法回答,说是,等于在扇自己的脸,说不是会得罪一帮人,人范仲淹还有儿子在做官呢!

范纯仁当年为了侍奉父亲,可是数次拒绝做官,即便任命他去离家不远的长葛县做县令,他都拒绝了!

如此至孝之人,你诬陷他父亲结党,他不得提刀来找你拼命啊!

王冈见状也未纠缠,转而向赵顼道:“官家,如今御史之中也不乏这种为了官途亨通,而甘为高官爪牙之徒,党同伐异,祸乱朝纲!”

这话一说,众人不由想起新旧党争!这可是近在眼前之事,两党之中谁敢说在御史台中没有人!

前任御史中丞邓绾就是王安石一手提上来的!

“危言耸听!”一名谏官叫道:“臣弹劾王冈污蔑台谏!”

王冈回头看他,淡淡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你可愿为目前台谏中人做保?”

那谏官顿时哑然,说归说的,闻风奏事无所谓,你明确到个人利益,那就是掀桌子了!没法玩了!

王冈又启奏道:“此乃我不满台谏风气之一!

其二,便是台谏官多以个人私德为由,对官员进行人身攻击,逼迫起不得不请辞外放,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私下行事,又能经的起这般查证!

是以,此举多误朝堂政事,弊大于利!”

这话可算是说到那些非言官的朝臣心里了!谁愿意天天谨小慎微的活着!只觉得王冈这话说的好,台谏的风气确实不正。

“胡言乱语!”又一御史出声呵斥道:“身为朝臣,自当以身作则!德行不修,如何能够服众!”

王冈点点头,缓缓道:“既如此,倒也简单,官家可扩建皇城司,暗中遣人进入重臣家中,记录其一言一行,也好过御史道听途说!”

赵顼言前一亮,这法子好啊!他对这些大臣背后的模样也很好奇!

“不可!”众臣悚然一惊齐声否定!

吴充出言道:“如此行事,只会让君臣离心离德,万万不可!”

赵顼默然的点点头,“朕知晓!”

吴充回列,同时充满厌恶的看了王冈一眼。

蔡确一脸笑意的看向王冈,眼中充满赞赏,真勇啊!入职御史台不过一月,就敢弹劾整个台谏系统!

笑着笑着,神色忽然一僵,开始分明是弹劾王冈渎职来着,怎么现在变成他弹劾整个言官了……

当然蔡确能想到这,其他人也能想到,邓润甫再次道:“王冈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现在在弹劾你荒废公事之事,官家允你自辩,不是让你缠杂不休的!”

“正是如此!”其他人也醒悟过来,纷纷叫道:“王玉昆已然认罪,还请陛下发落!”

王冈眼神睥睨的看着这些人,嘴角含着讥笑,回头对赵顼道:“臣要说的第三点,便是这事!”

赵顼也发现自己被王冈给带偏了,没好奇的瞪他一眼,方才道:“好好去说,莫要扯一些不想干的!”

王冈应下道:“陛下可曾看过近日台谏所上呈的奏章!”

赵顼点头:“自是看过!”

“可有堪用之言!”

“呃……”赵顼不好答了,近日朝堂风平浪静,自然没有那么多事,对于言官们的奏章也都是随意看看便作罢!

这很正常,总不能每日都处在斗争之中,他也习惯了,可今日被王冈一提醒,还真觉得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王冈肃然道:“这便是台谏的不正之风!为了弹劾而弹劾!因为弹章多少关乎着御史的考评,许多人为了达标,不得不牵强附会,甚至胡编乱造一些事来弹劾!

臣不屑为之!这才有今日被弹劾之事!”

赵顼明白王冈的意思了,这是故意要跟整个台谏系统叫板啊!

他感到有些头疼,这小子怎么每次都能给他搞出事来!

他转头看向吴充,问道:“相公以为王冈所言如何?”

吴充出列,淡淡道:“此乃妖言惑众,看似有理,实则不过是为其渎职所寻之借口!”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吴充对王冈是极其不喜的,起初是因为王安石的缘故,一门远房亲戚科举前,不顾新法害民,特意去攀附,所图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随后中了状元,更验证了他的猜想,认定王冈就是个幸进小人

随后在交趾和荆湖立下的大功,王冈的手段,更是让他生厌,为了奇功甘冒奇险!这是一个疯狂投机者!

所幸他此时官职不高,只能拿自己的性命去搏,若有一日,让他登上高位,那岂不是会拿着大宋国运去行险!

吴充绝不允许这种事出现!

他极其平静的看了王冈一眼,继而对赵顼道:“台谏官风闻奏事乃是祖宗成法,无论其弹劾什么,自是由官家威福自用,任意取舍!

若私德不可弹劾,那又如何界定,欺男霸女算不算私德?隐匿丧事算不算私德?”

赵顼闻言微微颔首,觉得吴充说的有理,政事上哪来那么多纰漏,若是他想要赶走一个人,没有这些御史们的弹章还真是不好操作!

而且什么叫私德有亏,还不是看他的意愿,当年李定之事,苏颂因其隐匿母丧,乃不孝之人,封还制书,最终他一举将苏颂等人都给罢了,不还是得逞了吗?

所以权利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可靠!

吴充瞥见赵顼的神色,知道他听进去了,继续不动声色的说道:“至于说以弹章数量考评御史,这是为了防止懈怠!否则其中难免会有滥竽充数者!”

说到这里吴充直接看了一眼王冈,其中意味很是明显,有些人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众人现在都对王冈不看好,这般赤裸的被当朝宰相针对,这人还有什么前途,一时间有不少人都起了痛打落水狗的念头!

反正不会有什么后果,说不得还能得到吴充的青睐,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党争更是无稽之谈,御史不过是秉笔直言,于微末处杜绝其可能!若是党争工具,也是为人所乘,又怎能因噎废食!”

吴充缓缓说完,众台谏官齐齐投去感激的目光,就连赵顼也是颔首道:“相公所言有理!”

王珪也是笑吟吟的,不着痕迹的向蔡确方向抛去了一个眼神。

蔡确微微点头,却没急于出声,反而看向王冈,只见他还是老神在在,似有所凭!

吴充见已占据优势,便乘胜追击道:“王冈不解御史职责重要,而轻忽职守,已是渎职,臣以为王冈不适合继续留在御史之位上,以免铸成大错!”

赵顼闻言也是犹豫,他犹豫的不是王冈会犯下什么大错,而是把他放在什么位置上!

虽说我皇宋重资历轻功劳,但也不能轻易就把有功之臣给外放了吧!

那别人会怎么说他!也太刻薄寡恩了吧!

蔡确此时出列道:“官家,臣以为相公所言,过于苛责了!王冈上任不过月余,不了解御史职责实属正常!何至于去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以此论,相公当初宣麻之后,那番作为便没有疏漏?难不成也要相公去职不成!”

“你……”吴充扭头怒视。

“哈哈……老臣也以为蔡侍御史言之有理!”王珪也出列说道:“年轻人犯下一点错误,很是正常!谁年轻时没有犯过错!小惩大诫即可!毕竟他当初也是因相公之言而去岭南!”

这话几乎就是挑明吴充是公报私仇,刻意刁难王冈!

吴充心头火起,他知道王珪嫉恨他成了宰相,与他不对付,一直暗搓搓的在背后搞小动作。

他正要反驳二人,另一位参知政事元绛也出列道:“臣也以为让王冈去职过于严苛!”

吴充登时哑火,元绛支持新法,与王安石素来交好,此时出来为王冈站台也属正常!

可让他一人对应对两位副相,还是力有不逮,他又不是王安石那般霸道的人!

赵顼见状也放下了心,这样就很好嘛!当即严肃道:“那王冈便继续在御史台留任,因此渎职,罚俸一月作为惩戒,可有异议!”

王珪、蔡确等人都感到满意,这无疑是打吴充的脸,至于王冈罚俸一月,那也能叫惩罚!

而李宜等人则是大为不满,这次连宰相都下场了,竟然就只罚俸一月,那也能叫惩罚。

但他们不满,却不敢说,只能默默的忍着。

赵顼环视一周,见没人反对,正要敲定这事时,忽然一个声音叫道:“官家,我不服!”

赵顼抬眼一看,见说话的是王冈,差点没气笑了!你不服?你凭什么不服!我都给你拉偏架了……

王冈上前道:“官家,我虽看不上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也不代表我这段时间什么也没做啊!我一直在探查一个大案子,这才耽误了写弹章!”

“哦,你在查什么案子?”赵顼也来了兴趣。

王冈摇头道:“眼下还有点东西没有理顺,臣不敢妄言……”

“臣弹劾王冈妄图巧言脱罪!”李宜扬声道:“他分明没有案子,不过是想借此免予责罚!”

王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讥笑道:“所以我为了免去一个月俸禄的责罚,来犯一个欺君之罪?”

“呃……”李宜一噎,众人见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引来殿中御史连声呵斥。

李宜脸色涨红道:“他此时这般说,过几日大可说一句查无实证!或者就是回去顺便选一个案子作为遮掩!”

“呵!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冈嗤笑一声,转而正色道:“最多明日,定会有结果!也定不会随意找案子来做遮掩!明日且看,若涉案之人不够重,王冈自愿认罪!”

众人立刻警惕起来,不知王冈所言真伪,但明日即将兑现,他语气又那么笃定,应该不会是假的,那他盯上了谁?

一众朝臣目光纷纷向那些宗室官员看去,这种情况也就他们最好开刀了!

有人忍不住道:“御史风闻奏事,只管来说便是!”

王冈摇头道:“今日不说,非我卖关子,而是兹事体大,不敢妄言!”

众人还要再劝,赵顼却挥手道:“那便明日再揭晓吧!”

众人只好作罢,继续朝会。

不一会朝会散后,有人想找王冈探听消息,却见王冈直勾勾的看着吴充,顿时吓走了!

人群散后,王冈迎着吴充走了过去,正与他说话的邓润甫,立刻呵斥道:“王玉昆,你意欲何为?”

王冈行礼道:“相公屡次针对于我,不知王冈何时得罪过相公?”

吴充看都不看他,淡淡道:“老夫所为皆为公义!”

“善!”王冈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这把吴充弄愣了,怎么这就走了,他还有好多话要批评王冈呢!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回到御史台,院中小吏一见他就躲的老远,生怕遭受无妄的牵连,神仙打架,小鬼难当啊!

而那些有官身的御史则是昂首挺胸,目光挑衅的看着他。

御史要升官,靠的是什么?名声!

多谢弹章,参劾朝臣,那是勤勉,可得好名声!

不畏强权,勇斗奸佞,那也是好名声!

王冈扫了这些人一眼,没有理会,径直走去,身后忽而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像是打了胜仗一般。

走到一处拐角,正巧遇到李宜,只见他怒目而视,冷笑连连:“王玉昆,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王冈抬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骂道:“狗东西,见到上官也不知行礼!没教养的玩意!”

李宜翻身爬起,大怒:“王玉昆……”

话还未说完,又被王冈一脚踹翻,李宜愤怒不已,正要起身,却被王冈一脚踩在背上,挣扎几次都不得起身,顿时又羞又恼,嘶吼道:“王玉昆,你殴打同僚,我要弹劾你!”

王冈撇撇嘴,不屑道:“他娘的,我不打你,你就不弹劾我了!”

李宜一噎,还没想要说什么,就听王冈道:“不打你要被弹,打你也要被弹!不如让老子好好出出气!”

说着又是一脚,将李宜踢成了滚地葫芦,狼狈不堪,王冈这才收手,瞥了眼一眼恼羞成怒的李宜,鄙夷道:

“我最烦你们这些整日叽叽歪歪的书生!以后要惹我,先想想自己抗不抗揍吧!”

说完之后,一挥袖,扬长而去,只剩李宜在其背后低吼:“王冈狗贼,我绝不会放过你!”

王冈没有理会败犬的嘶鸣,径直去了台院,来到蔡确的公房前,敲了敲门。

“进!”

得到应允后,王冈推门而入。

“咦,玉昆你怎么来了!”蔡确见到王冈到来,起身相迎,笑道:“你小子今日在朝堂上,可是闹了好大一出!”

王冈淡笑道:“不过是欲开窗,先提掀房顶罢了!”

蔡确一怔,继而明白王冈的意思,想要达成一个目的,先提一个过分的,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也就能达成原定的目的了!

就如王冈今日在朝堂之上,他的目标不过是免于责罚,可他说的是什么?直接否定整个台谏系统,将他们说成了一堆糟粕,若不是吴充出来救场……

那别人也得出来说话,怎么也不能真毁了整个台谏吧!皇帝也不会愿意看到出现这个局面的!

而实际结果,皇帝的板子确实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可谓是与他原本的目标相差无几!

一切都很完美,如果他最后没有提及弹劾之事的话!

两人落座之后,蔡确拿过一份卷宗递了过来,摇头笑道:“拿去吧!”

王冈诧异道:“这是什么?”

“你小子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要弹劾重臣!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官职绝对够高,而且还不会让官家生厌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蔡确扬着手中的卷宗,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仿佛在看自己顽劣惹祸的后辈一般!

“这……这怎么能成!”王冈神色感动,激动的嘴角抽搐。

蔡确将卷宗丢了过去,笑骂道:“你我之间,用的着这般客套吗?我是真拿你当自家的兄弟啊!”

王冈起身行礼,激动道:“持正兄,王冈乃家中独子,自小便无兄长帮扶,自今日起,持正兄便是我的兄长!”

蔡确闻言开怀大笑,抚掌道:“今日得玉昆这般弟弟,实乃我之幸也!”

说着蔡确起身,回书案前翻找什么,王冈却是瞥了一眼旁边的卷宗,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蔡确能有这般好心?打死王冈他都不信!

王冈甚至都可以笃定,这卷宗里一定是旧党的重臣,最有可能就是当今枢密使冯京,自己若是弹劾他,那就真的和旧党翻脸了,日后也就只能跟着蔡确了!

再说自己与冯京同为状元出身,惺惺相惜,你一个小小的蔡确也想挑拨!

你懂状元吗?你甚至都不是状元!

蔡确兴高采烈的回来,拿出一块沁着血色的玉石,不舍道:“此乃我昔日在邠州为官时所得,颇为喜爱,一直不曾离身,今日得玉昆贤弟,便以此物当做见面礼!”

“哎呀,这如何使得,君子不夺人所爱……”

话未说完,王冈已伸手将玉石接了过来,这就有些尴尬了!众所周知,很多时候手是有自己想法的,是不听大脑的控制!

王冈一见这玉石,《气血烘炉功》自行运转起来,气血也疯狂涌动,显然是被这玉石所吸引,这上面有他所需要的能量。

这一不自觉的动作,让两人都怔了一下,王冈旋即回神,笑道:“我这是太想认持正兄为兄长了!哈哈……”

“哈哈……”蔡确也是嘴角抽动的大笑起来,“如此甚好!”

二人再次落座后,王冈将蔡确拿来的卷宗又推了回去,迎着蔡确诧异的目光,笑道:“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这个的!而是要为兄长送上一份大礼!”

蔡确神色不变的点了点卷宗,微笑道:“哦,贤弟有何谋划?”

王冈也拿出一份卷宗,笑道:“这是我这些时日一直在查探的大案,不过我人微言轻,力有不逮,还需要倚重兄长!”

蔡确一脸诧异道:“啊!你真在查案?”

王冈正色道:“这是自然,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王冈又怎敢懈怠!”

蔡确嘴角一抽,心道:“要不是监察御史中有我的人,我还真信了你这鬼话!”

想着他讲卷宗拿了过来,翻开看了几页,皱皱眉,又放了回去,摇头道:

“玉昆啊!这相州劫盗杀人案,我是知道的!这案子现在正闹得刑部、审刑院、大理寺不得安宁,互相扯皮,我们御史台再插上一手,只会更乱!而且这也不是我们分内之事啊!”

“兄长啊!话不能这么说!”王冈神色严肃的说道:“我辈忠臣为官家效命,有机会我们要上,没有机会我们创造机会也要上!”

“哦!何解?”这话就对了蔡确的胃口,谁还不是个忠臣来着!

王冈点点卷宗上的一个人名,淡淡道:“当初此案的主审判官陈安民,其外甥是文彦博之子文及甫,亦是当今宰相吴充的女婿!”

蔡确眼前一亮。

王冈继续道:“此案事涉高官,我觉得刑部、大理寺等把握不住!”

蔡确拍案叫绝道:“言之有理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相州劫盗杀人案是前几年的案子。

当时相州有一人,自称是大盗,很威名远扬的那种,因此还吸引了两人拜师,收为徒弟。

做徒弟自然要孝敬师父啊!可这两徒弟家也穷,吃喝几日便没了钱财,这也正常,但凡有钱,谁愿意跟强盗学艺啊!

于是三人便聚在一起商量,两个徒弟便道:“缺钱这事简单啊,咱师父是干啥的!这不正好施展一番手段吗!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那大盗被两徒弟一架,也下不来台,心道:这时若说自己是吹牛的恐怕得被他们打死!左右带着两人去抢劫,也算是个帮手!

再说抢劫这种事不是有手就行吗?又不像那些贼偷儿还要学手艺!于是便把这事儿应承下来!

这大盗是个聪明人,想着那些大户家有钱,但人家护卫也多,自己这三人过去,估计能被打死!

所以就把目标放在民户上,钱虽少一点,但胜在安全啊!主打一个薄利多销,属于是走量!

主意一定,便把两个徒弟叫了过来,把计划一说,两个徒弟都震惊了!

师父不愧是师父,果然是传奇大盗,看这计划做的,这细分了市场定位……

三人一番互相鼓励,都是信心十足,只等今晚大显身手。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三人忘了踩点,所去那家颇有勇力,持刀跟三人斗得不相上下。

期间还引来一个看热闹的,趴着门框看了许久,只以为几人是在戏耍,直到看到主人家受了伤,方才醒悟过来,慌忙跑去叫人!

这边大盗三人眼见就要拿下房主人了,却不想邻居们拿刀持杖赶来,一顿乱打,把三人给打跑了!

出师未捷的三名大盗,躲在一间民房中,一边舔舐伤口,一边痛定思痛的复盘。

最后得出结论,倒霉就倒在那个看热闹的邻居身上了!要不是他,今天怎么说都得手了!

大盗思索良久,对此做出了指示:“以后打劫时,再有来救援的,先把那救援的给弄死!”

两位徒弟连连应是,深深折服在师父如渊的智慧之下。

又过了几日,三人伤好,眼神睥睨的走出了破旧的民房!

颤抖吧,相州!我们又回来了!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有了上次的教训,三人提前做了踩点的工作,为防止再次遇到上次那边悍勇之人,这是选择了一个老太婆!

倒不是说怕了那厮,专欺老弱,主要是为了走量,不能在一家耽误太多时间!

入夜三人再次行动,破门而入,把老太太高兴坏了,只当官府来给她这孤寡老人送温暖来了!

三贼环目一看,可谓是家徒四壁,比他们自己家还要穷,根本没东西可拿!

这……这老天简直是不给人活路啊!

气愤之余,三人秉承着贼不走空的理念,把老太太绑起来拷打,问她把钱藏哪里了!

可怜老太太是孤寡之人,这些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年全靠官府救济和邻居们的帮衬才活到今天,哪里会有钱!

今天算是飞来横祸,遇到这三夯货,不说话,他们觉得是她嘴硬,打!

让他们自己去找,他们觉得是在戏弄他们,还打!

老太太哀嚎不断,可无论怎么解释,这三人就是不听,只一味逼问她:钱在哪里?

可这个问题老太太思索了一辈子,也没想明白,只能颤巍巍答道:“在书里!”

三贼大喜,转了一圈回来,怒道:“你家哪有书?”

老太太道:“书中自有黄金屋!”

“什么意思?”三人不明白,心想是不是什么暗号,喝道:“谁说的?”

老太太:“真宗皇帝!”

三人一愣,怒道:“哎呀呀,老太婆在戏耍我们,打!”

这时老太太的邻居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劝道:“这老婆子,无儿无女,又没有生计,哪有钱啊!你打死她,也是拿不出来的,只可惜一条人命!”

这邻居只觉得自己说的有理,却不知他扒门框的动作,引起了三人的不好回忆,一个徒弟陡然想起师父的交待。

“噗!”

这徒弟上前一刀结果了这邻居,血液四溅,把大盗都看傻了,“你干吗?好端端的怎么杀人啊!你变态啊!”

徒弟委屈道:“不是你说,谁来救援的先杀谁嘛!”

大盗无言以对。

在这里没话说,可进来大牢这三人什么都说了,主打一个坦诚。

判官陈安民很快下了判决,判三人死刑,案件提报提点刑狱司、刑部复批,走完流程后,便将三人处死。

案件到这里原本也就完了,但当时的宰相王安石对中书省的刑房堂后官下了一道命令:“对审刑院、大理寺和刑部已断案件进行核查,凡能查出一个用法不当的案件,就升一官!”

这话一说,那些堂后官跟打了鸡血似的,还有这般好事,纷纷查阅起卷宗来。

其中一名堂后官周清就翻到了这个案子,依据《宋刑统》对这三人的判决没有问题,但同时新法中,有一条补充,对于从犯,若能主动坦白,可罪减一等!

依宋律,二人以上者分主从!很显然两个徒弟在案中是从犯,而且是遵从贼首的命令杀的人,可以不死的!所以是陈安民断错了案!

刑部认了,但大理寺不认,他们觉得邻居是来劝人的,不是持刀兵来救人的,杀人是那徒弟的自己的意思,不能定为从犯,所以案子断的没有错!

周清又怎么愿意让即将到手的升官机会跑了,于是几方就互相撕拆起来。

而这时已经离任相州判官的陈安民又干了一件事,怕受到翻案连累,又让人带着钱来京城四处打点起来。

局势一时变得更乱了!

这些信息被王冈一点一点的摆了出来,而后笑吟吟的看向蔡确,“兄长觉得我送的这份大礼如何!”

蔡确沉吟着点点头:“倒是可以通过陈安民牵扯上吴充!也能为你出一口气!”

说着他看向王冈道:“只是即便我御史台主审,有刑部和大理寺在,也不好做的太过分!”

王冈大手一挥,豪迈道:“胆子再大一点!为何要带上他们,兄长一人独享不好?”

蔡确眼珠一转,抚掌道:“妙哉!我这就去找王相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二人密谋完,王冈就将剩下的操作,交给了蔡确,想要得到就要付出,白占便宜的那不是合作伙伴,是儿子!

王冈这次连察院都没有回,径直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御史台!

忙活了大半天,连回笼觉都没有睡,我也是很辛苦的好吧!

没有人心疼,那就自己疼了!

回到宅子,刚进前院,就见丁三低头丧气的,而林渔在一旁开怀大笑的安慰他,就很不真诚。

于是王冈决定也去安慰一番!

“阿三,听说你去相亲了?有没有成?”王冈大步走过来,语气很是关怀。

丁三摇摇头,恨声道:“那媒婆也忒看不起了,开始介绍的人还成,后来越来越不靠谱,还有一个带三儿子的寡妇!”

林渔大笑道:“那还不好!省得你费劲了,直接就有儿子了!”

丁三果断的摇头道:“儿子这事,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王冈认可的点点头道:“这个寡妇不寡妇的不重要,只要你看上了,咱大宋也不会有人说闲话,章献明肃在侍奉真庙前还嫁过人呢!

重点是这儿子,要考虑清楚!范文正公幼时,慈父见背,随母改嫁朱文翰,易名朱说。

朱待其如亲子,供其吃喝、读书,及长,又改回范姓!可见便是范文正公都是如此,你当仔细思量!”

丁三连连点头,思虑一番,又是唉声叹气。

王冈想想觉得不对,问道:“阿三啊!你现在好歹也是个宣节副尉,我给你的钱也不少,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可能找不到媳妇呢!”

“哈哈……”林渔大笑道:“老三这是故意藏拙呢!人小娘子问他做何营生,他说啥都不做,人问他有没有家底,他说一穷二白!哈哈……这话一说,人小娘子扭头就走,还说嫁给街头青皮都比嫁他强!”

王冈闻言,也是诧异不已,你这不是故意砸人媒婆的场子吗!人家没找人邹你,还给你介绍带孩子的寡妇已经很够意思了!

丁三被林渔嘲笑的脸色涨红,见王冈也是一脸的不认同,倔强道:“我若说我有官身、我有钱,那她们看上的不是我的身份和钱嘛!我不愿意!”

王冈也是没想到,丁三还是个纯爱,便问道:“阿三,你看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你不想让对方因你的身份和钱而喜欢你,那你希望她们看上你什么?”

丁三犹豫片刻,刚要说话,王冈又抬手阻止他,缓声道:“相貌、性格、还是什么其他的?”

“呃……”丁三怔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王冈笑道:“这个世界,看人看的是价值,喜欢人也是喜欢对方的价值!财富、官位是一种价值,长得好看、说话好听,同样也是价值!

你把自己塑造成一无是处的人,别说那些跟你相亲的小娘子,便是你自己又可会喜欢这样的人!”

“呃……可是……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丁三突然觉得自己脑中的理念,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别可是了!御史说的才是正理!”林渔拍拍丁三的肩膀道:“你把自己说成了一根木头似的,还要人小娘子喜欢,你这不是在为难人家吗?你自己会喜欢一根木头吗?哪怕喜欢,也是因为那木头对你有用!”

王冈又道:“你的身份、金钱、武功等等,都是你的价值,你把这些隐藏起来,即便是让别人喜欢上,那还是你吗?”

丁三不说话了,陷入了思考。

王冈起身拍拍他都肩膀,转身离去,淡淡道:“这世间是失衡的,你会发现财富总是涌向那些不缺钱的人,爱总是会主动靠近那些不缺爱的人!而这些内在的因素就是价值!”

林渔按着丁三的肩膀,认真道:“不要怕,只管去做!”

……

回到后院,一众小丫鬟们正在忙活,见到王冈纷纷行礼,甜甜的叫道:“公子爷好!”

王冈也学着她们都口吻应道:“你们好!”

顿时一众小丫头笑闹成一团。

王冈摆摆手进屋,鹦哥随后送饮子,扑闪着大眼睛问道:“公子,最近外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王冈正要摇头,忽而笑道:“京城里有一样东西,叫做小报,其上刊登着许多有趣的消息,上到宫闱秘事,下到民间趣闻,应有尽有!”

“啊!真哒!”鹦哥一双大眼更加亮了,直勾勾的看着王冈,娇声道:“公子爷~”

王冈连忙抬手制止,笑道:“明日我让人送一份来!”

“呀,公子爷真好!”鹦哥赞了一句,却还是看着他。

王冈愣了一下,旋即恍然道:“以后每出一期,都送一份来!”

“太好了!”鹦哥欢快的笑了起来:“最好把以前的也送一份来!”

王冈点点头道:“我让他们把能找到的都送一份给你!”

“你就是世上最好的公子爷!”鹦哥语气肯定的下了论断!

王冈无奈的摇摇头,看看屋里,转而问道:“清荷呢?”

鹦哥也诧异的四周看看,疑惑道:“方才还见她来着,现在怎不见了!”

正说着清荷走了进来,笑道:“官人,今日怎这般晚才回来?”

王冈转头看她,微微一滞,又笑道:“为陛下效力嘛!自当奋勇争先!”

清荷捂嘴轻笑:“那真是辛苦官人了!”

鹦哥见二人说笑,便行礼告退,同时用眼神提醒王冈不要忘了许诺她的事。

王冈回以肯定的眼神,将她打发走。

清荷见鹦哥离开,便凑上去道:“我给官人点茶吧!”

王冈摇摇头,指了指旁边的饮子,道:“不用麻烦,有这个便行!”

清荷便放下茶具,坐在一旁,问道:“我听说官人今日在朝堂上被人弹劾了!不要紧吧?”

“不要紧!”王冈转头看向她,笑容温和,继而又转头看书。

“那就好!”清荷拍着胸脯道:“我听说你得罪了朝堂里相公,可把我吓坏了!”

“哦,听谁说的?”

清荷一怔,抬头看向王冈,见他神色不变,目光一直放在书上,似随口接话,方才道:“近日忙着店铺选址,来给我送信的丫鬟说的!我当时就吓的心肝直跳!”

“哦,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讨厌!晚上再说!”

“不行,今晚我准备去看看平儿!”

“哼!”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月明星稀。

王冈漫步到后面的小花园,看着那高高的院墙,以及干涸的只剩下稀泥的荷塘,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今年酷暑,少有雨水,看来是看不到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色了!

“官人,你怎么来这里了?”月光之下,清荷一身白衣,袅袅婷婷的走到近前,皱皱鼻子在王冈身上嗅了嗅,继而如鲜花绽放般笑道:“我还以为你当真去平儿那了呢!”

王冈淡淡一笑道:“心里有事,想要静静!”

“是不是为了朝堂上的事烦心啊?”清荷神色紧张的安慰道:“官人不用担心,皇帝老爷英明,定不会让那些奸臣污蔑了你的!”

王冈摇头笑道:“这可说不准!”

清荷担心道:“那皇帝总不能连奸臣和忠臣都分不清吧!”

王冈负手望月,平静道:“你见过蚕茧吧?可曾想过蚕在茧中看到的是什么?”

“啊?”清荷一怔,道:“自然是蚕丝啊!”

王冈点点头道:“那如何朝中奸臣用虚假消息作丝,给皇帝编织出一个茧呢?圣听蒙蔽之下,又如何能分辨出真假?”

“那……那不还是有官人这样的忠臣吗?又怎能让这些奸臣得逞!”

“确实!”王冈颔首笑道:“可满朝臣子,谁不说自己是忠臣!皇帝又如何能分的清呢?”

“呃……”清荷语塞。

王冈叹息道:“前些年王韶河湟开边两千里,却有大臣告诉皇帝,可用之地不过百亩!简直荒唐!可那又能如何?

皇帝又不能亲自去看、去量,他怎么知道谁真谁假!所以皇帝想要不被骗,就谁都不能相信!”

清荷愣神片刻,摇头道:“那皇帝真可怜了!”

王冈笑道:“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都活在真话与谎言交织的世界中!很多时候,根本就分辨不出真假!如果能被一个高明的骗子,骗上一辈子,其实也是一种幸运,你说对吗?”

“啊!对吧?”清荷一阵失神,旋即醒过神道:“不过我还是想要人真心对我!”

“夜深了,睡吧!”王冈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清荷看着他的背影,愣愣的发呆。

……

翌日,四更。

王冈将奏折塞入袖中,步向宫城。

城门前列队,前后之人刻意与他保持了距离,还有不少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现在谁都知道宰相吴充厌恶这人,此时攻击他,正好可以向相公示好。

虽说吴充未必会注意到他们,但好歹是个机会啊!人这一生,能有几次被这种级别大佬注意的机会!

想想吕惠卿,想想章惇、蔡确,这些人不都是当年得到王安石看重的嘛!短短数年就成为朝堂重臣!

有这些前辈的例子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辈忠臣,谁不想多为官家分忧,谁不想多为天下苍生造福!

宫门大开,王冈环目扫视那些跃跃欲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试的朝官,勾唇一笑,毫不为意!

朝堂列班,朝堂如往常一般议事,不过大家都知道今天有瓜吃,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又度过一段漫长的流程之后,朝堂中静了下来,众臣都知道今天的正戏要开始了!

净鞭声响:“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朝臣们的目光下意识的偏向王冈,却见他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有人忍不住出列道:“臣弹劾王冈大言欺君!昨日于朝堂之上,为逃避惩罚,假言查案,言犹在耳,今日却无声息,实乃欺君之罪!”

未等赵顼发问,王冈施施然走出,视弹劾之人于无物,径直上前,拿出弹章道:“臣有本奏!”

赵顼摆了下手,一旁内侍下来将奏折呈上御案。

王冈行礼道:“臣弹劾原相州观察判官陈安民,因昔日于相州叛杀人案有误,如今因中书省刑房堂后官周清翻查此案,未免受牵连,奔走行贿!”

朝堂众臣也都知道这件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牵涉了好几个司法衙门,正在互相撕逼……据理力争!

只没想到御史台也想掺和一手,那岂不是更热闹了!

不过王冈昨日可说要弹劾的是大人物,这陈安民又算什么大人物!

估计这也是病急乱投医,胡乱找个案子掺上一手,想要避免责罚!

想到这里,众臣看向王冈的目光就玩味了起来!

就这?想脱罪?你把这些朝臣都当死人啊!

定要你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少人已在心中盘算,一会怎么弹劾王冈了!定要他颜面尽失,加重惩罚!

赵顼目光一扫,大理寺少卿出列道:“官家,相州劫盗杀人案至今未有定论,臣以为王御史言陈安民判案有误不妥!其案……”

大理寺少卿略一停顿,正要详诉案情,王冈却趁他停顿之时,出言道:“臣以为少卿所言有理,是臣所言有失!”

众臣一愣,不是,就这么认怂了吗?好歹争辩几句啊!

大理寺少卿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刚一亮相,还未出招呢,对方就直接一个滑跪认输,这还怎么打!只能讪讪回到队列。

而站在前排的吴充,瞥来的目光更是厌恶,哗众取宠,如跳梁小丑!

赵顼嘴角抽搐,正了正神色道:“所以你不弹劾了?”

王冈摇摇头,又拿出一本弹章道:“臣还要再弹劾一人!”

内侍再次将王冈的奏章呈上,赵顼拿过一看,眼中顿时闪过惊讶之色。

王冈朗声道:“臣再劾太子中允吴安持,收受贿赂为陈安民奔走!”

吴充骤然回头看向王冈,眼中怒火喷涌!吴安持是他次子,也是王安石的女婿!

王冈这是对着他来的!

朝堂众臣也顿时噤声,王冈这是直接向当朝宰相宣战!

就因为昨日相公在朝堂之上要惩罚他吗?他这么勇的吗!

王冈迎着吴充的目光,微微一笑,转头奏道:“陈安民为防止翻案,受到惩治,遣潘立携钱四千缗进京奔走!

又因其外甥文及甫乃是吴相公的女婿,借此关系寻到吴安持为其帮忙!陈以为大理寺办案官员,与吴安持都受其贿赂!”

“一派胡言!”吴充大怒,出列道:“官家,王冈所言皆是污蔑……”

王冈淡然道:“御史风闻奏事罢了!更何况下官所为皆是为了公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朝堂之上一片寂静,大宋并不缺乏敢于弹劾宰相的御史,但大多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宰相也是一笑了之,彰显其大度。

而那些真正敢拿这么大案,正面直刚的,多说没有什么好下场!

就比如王安石在任时,有多少人栽在弹劾他之上!

便如那郑侠,用一份《流民图》闹出轩然巨浪,最终下场也是凄惨的!

除非皇帝有换宰相的意识,否则所面临的只会是报复!

所谓风闻奏事,失实不罚,也要看奏的是什么事!此事不罚,其他事便罚不了吗?

宰相礼绝百僚的权威不是说说而已!

王冈今日弹劾吴安持受贿,根本就是冲着吴充去的!

只要证实此事,吴充根本就没办法自证清白,只能请辞!

而吴充宣麻还不足一年,皇帝又怎么会这么快想换宰相!

在群臣看来,王冈这是自寻死路!

赵顼脸色也是阴沉,案子他并不在意,反正那三个盗贼已经死了,无论周清和刑部怎么跟大理寺扯皮,都不过是一条律法条文的事!

他在意的是陈安民用四千缗串联文及甫和吴安持的事!

吴充上任之后,一直想召旧党之人重回朝堂,只是一直被王珪、蔡确等人阻挡了!

那他背地里有没有做什么?这就是值得深思的事了。

文及甫不算什么,可他的父亲是文彦博啊!典型的嘉佑老臣,名望冠绝朝野。

赵顼还记得当年被他逼迫着废黜新法的场景,也就在那一日,他说出了那句,“为与士大夫共天下!”

士林为之喝彩,而自己却丝毫反驳不了!

若让他回来,自己的新法还能施行吗?

所以吴充与他走的那么近,到底有没有在密谋什么?

赵顼不由的多想了一些。

而吴充现在却是没注意到赵顼的神态,他一腔怒火,都被王冈给点燃了!这小人竟用昨日他所说之言,来嘲讽于他,当真该死!

“官家……”

“官家,老臣有话要说!”

吴充刚要说话,却被王珪上前打断,他扭头皱眉看向这位有失礼仪的副相。

王珪却回以微笑,转而对赵顼行礼道:“老臣以为,王冈所劾涉及相公次子!当请相公避嫌!”

吴充赫然看向王珪,继而又看向王冈,只见对方笑容平和,顿时明白,王冈这是做了王珪的走狗,为其冲锋陷阵,难怪敢把枪头对准自己!

他转头向赵顼道:“官家,臣方才所言,便是为了此事!臣愿让犬子去开封府投案,以证清白!”

赵顼脸上看不出喜怒,闻言微微颔首,道:“诸位以为如何?”

众臣闻言纷纷赞赏吴充大公无私,再看向王冈时,眼中多带戏谑,还当他真有胆量呢!原来是走了王珪的门路啊!

王冈却是一副八风不动的做派,他该做的都做了,眼下当是别人出力的时候了!

果然在众人都同意开封府审查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时,蔡确出列了!

“臣以为开封府审查不妥!此案涉及当朝宰相和文潞公,试问开封府哪位敢给他们家中子弟定罪!”

开封府府尹当时就怒了,你看不起谁呢!

但一想这是大佬们斗法,自己莫名其妙掺和进去干吗?还有几个月就能升官,往上走一走,没必要!

当即就决定不跟蔡确一般见识!

赵顼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开封府的人出来反驳,当即心中就是一沉,莫非这二人威望已经有这么高了!都能威慑百官了!

便看向蔡确道:“蔡卿以为当由谁来审理为何?”

蔡确肃然道:“事涉朝廷重臣,自当由我御史台审理!纠察百官乃我等御史之责!”

赵顼没有表态,又看向众臣道:“众卿以为如何?”

众臣也都看明白形势了,正副相公在打擂台呢!这时候谁还敢上去掺和,一不小心,人家争斗的余波,就能让你化为齑粉!

没见开封府都缩了吗!

王珪启奏道:“臣以为可!蔡侍御史素来不畏强权,敢于直言!老臣以为他必能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赵顼点点头,对这话他是极为认可的!蔡确虽是王安石提拔上来的,但他毕竟是自己的臣子,也一直积极向他靠拢,所言所思,也都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熙宁六年,王安石入宫被打下马来,闹得不可开交,只有蔡确敢于直言,从礼法上证明了王安石的错误!

有人说蔡确这是背叛王安石!赵顼却是对这些无君无父的言论嗤之以鼻!

你们官是我赵家给的,你们俸禄是我赵家发的!站在我这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们管这叫背叛?怕是你们忘了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了吧!

之后蔡确更是积极与领导交心,随时汇报思想状况,能急领导之所急,想领导之所想,先后又拿下熊本和沈括这两个新党的叛徒!

来,告诉我,这不是忠臣,那什么是忠臣?

天天跟我唱反调的?阻碍我复兴大宋的?没说他们是乱臣贼子,已经是我有涵养了!

“善!此案便由蔡卿主审吧!”

“臣,遵旨!定不负官家所望!”蔡确双眼坚毅,面容严肃,躬身领旨!

吴充脸色骤变,自他上任以来,蔡确便甘为王珪爪牙,处处与他作对,这次若是让蔡确审理案件,只怕假的也能被他审成真的!

他连忙回头对自己的人使眼色,让他们出面阻止。

大理寺少卿出列道:“官家,臣听闻蔡侍御史与吴相公多有私怨,让他主审案件,只怕难以服众!”

赵顼诧异道:“可有此事?”

蔡确也是一脸茫然,“臣与相公私下并无往来,何谈私怨啊!朝堂之上倒是有所争执,但那是政见之争,全是为了公义!”

大理寺少卿坚持道:“臣以为此案若移交御史台,当由御史中丞主审!”

王珪反驳道:“臣以为此言大谬,若因朝堂争执几句,便引为私怨,未免是小瞧了相公的度量!何况朝堂皆知相公与邓中丞交好,若由他主审,又如何能够服众!”

随后又有其他官员上前,据理力争,顿时两方吵的不可开交。

赵顼一阵头疼,和稀泥道:“此案不用再议,由蔡确主审,邓润甫复查!”

“遵旨!”

众人无奈,只能悻悻退下,只余王冈站在殿中。

赵顼抬眼看着他,疑惑道:“王冈,你还有事?”

王冈又掏出一本奏折,沉声道:“臣有本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还弹?没完没了啦!刚才闹出那么大动静还不够?

一众朝臣都目光复杂的看向他,原本还想着痛打落水狗的,现在却是不敢了!

吴充的儿子都落到蔡确手中,双方谁胜谁负,还未可知,这时候谁还敢轻易下场,待到局势明朗再说吧!

王珪诧异的看着王冈掏出来了的奏折,扭头看向蔡确,很是疑惑,你给我的剧本,没这一段啊!

蔡确也是一脸懵,不造啊,我得到的剧本也没这出啊!

赶忙对王冈疯狂使眼色,兄弟你别乱加戏,照词说,免得节外生枝!

王冈将奏章交给内侍,再呈上御案,再次赵顼拿过,又看看桌上的两份,好家伙一日上了三份了!谁还敢说他懈怠渎职。

“臣弹劾荣国公之孙,邕州观察使刘永年之子刘昌,恶意赖账,有损皇亲颜面!”

话音刚落,众臣顿时面面相觑,先是地方官员,再是宰相之子,现在又到皇亲国戚了,是不是要把朝堂各方都弹劾个遍啊!

王冈没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道:“熙宁九年四月,刘昌用家中十五间铺面抵押,向京中钱铺借钱,约息两成,然如今到期,刘昌恶意抵赖,并唆使家中恶奴殴打钱铺讨债之人……”

“王御史,朝堂乃是商讨国事的地方,不是让你为钱铺商人彰目的!”

吴充心烦,急着回去找儿子问清事情具体情况,哪耐烦听王冈缠杂不休。

“欠账不还,自当去找有司衙门申诉,不是事事都要拿到朝堂上来说的!衮衮诸公,皆有要事在身,岂能任由你耽误时辰!”

“相公所言极是!”王冈躬身行礼,继而又道:“那钱铺掌柜也去找过有司,官司从祥符县打到开封府,也是奇怪,证据分明齐全,官司却不得胜……”

吴充再次皱眉道:“此事你当问询相关官员,而不是来这里说!”

王冈的话又被打断,却丝毫不见恼怒,面带微笑道:“相公教训的是,所以那钱铺掌柜又去找了谏院,找了谏官吴安诗,花费了足足五百贯钱,方才说动他出手,主持公道!”

吴充骇然的望向王冈,嘴唇颤抖,朝堂中也是瞬间寂静无声!吴安诗乃吴充长子!

绕了半天又绕回来了!

有些人看向吴充的目光都不对了,一个儿子出现这种问题,可以说是误会,那两个儿子同时出现呢?

同时众人只有一个念头,王冈这是要斩尽杀绝啊!

昨日吴充在朝堂上针对于他,今天竟然就对他咬死了不放!

这性子可以称得上一句睚眦必报了!

那些原本还想对王冈痛打落水狗的人,都心生余悸,就这人的性子,连宰相都往死里怼,自己若招惹上他,还能有的好!

而王冈再次拿出了第四本奏折,上呈道:“臣弹劾吴安诗公器私用,肆意索要民财!”

“你胡说!一旁胡言!”吴安诗身为谏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有讽谏君王之责,自然是要上朝的,他快步上前道:“官家,臣是被冤枉的!臣没有受贿为他办事!”

王冈却对他视若无睹,继续奏道:“确实!正常官员受贿后,都会为行贿之人大行方便!但吴谏官不一样,收了人五百贯,不但没办事,反而跟刘昌勾搭上,索要了一千贯!”

顿了一下,王冈扬声赞叹道:“如此手段,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一点事没办,反而收获了一千五百贯!这种吃完上家,吃下家的手段,便是对比开封府里的积年老吏,也是不遑多让啊!”

“污蔑!你这是污蔑!”吴安诗怒视王冈,“你有何证据说我受贿!”

“不错!台谏官确实可风闻奏事,却不可以此为凭!”赵顼见吴充面如死灰,赶忙出言道:“此事还当交于有司查证!”

王珪目中厉芒一闪,上前温声道:“官家,一事不烦二主,不妨一同交于御史台审理!”

赵顼点点头道:“事涉朝中官员,当由御史台受理,只是由谁来审理合适?”

王珪道:“不如两案并审,或有奇效!”

“不可!”邓润甫忙出声阻止,王珪这是要将吴充定死啊!

“臣以为两案并无关联,不适宜并案!且蔡侍御史已有案情在办,又怎可让他多处分心!此案当另寻他人审理,臣举荐监察御史里行上官均,其人正直敢言,定能查明案情!”

王珪见赵顼有所意动,忙出声道:“邓中丞所言有理,只是臣以为监察御史王冈更为适合!此案原本便是王冈所查出,由他来查,更易上手!”

“臣以为不然!”邓润甫针锋相对道:“若王冈为了功绩,锻炼成狱,又当如何?”

王冈闻言皱眉不悦,淡淡道:“邓中丞未免也太小觑于我了!我若要功劳,那北边、西边径直去取便可!还犯不着去做这些!”

邓润甫一噎,突然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全凭功劳升上来的,别人需要的功劳,在他这还真不缺,他缺的是资历,只要按部就班就熬就行,确实不用费尽心思去攒什么功绩!

这就是个异类!

人家上官均,熙宁三年的榜眼,混到现在还只是监察御史里行,你晚了六年,却成了监察御史!

蔡确见状也跟着打起辅助:“官家,王玉昆舍生取义之名,天下皆知!断不会行了鬼蜮伎俩!”

王冈暗暗点头,果然蔡确的眼光比邓润甫要好!

连我这么大个忠臣,都要怀疑,简直搞笑!

赵顼沉吟一下,又和起稀泥,道:“如此便由王冈与上官均一同查办此案吧!”

众人无奈,只能认下。

王冈与上官均上前领命。

赵顼正要闻言勉励二人几句,王冈又说话了,“官家此案还有一线索,那钱铺掌柜曾言,送于吴安诗的钱上都有着细微印记!那么多钱想来一时也花不完,查一下便知!”

众人闻言脸色一僵,怎么查?吴安诗的钱能放在哪?肯定是家里!他家在哪?宰相府!

王冈这是要查抄相府啊!一点脸都不给吴充留了吗!

没见吴充已经怒发冲冠了吗!

好在赵顼还没糊涂到那个份上,当即严词拒绝。

王冈摇头道:“微臣要查不是相府,而是吴安诗在利民坊的私宅!”

霎时间,吴安诗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朝会散了,吴安诗被带走了,王冈被留下了……

崇政殿中,赵顼带着满腔怒火足足喷了王冈一炷香时间。

王冈在说出利民坊私宅之后,吴安诗几乎就瘫倒了,满朝之人谁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

吴充也是眼露绝望,主动要求停职待参。

至此战局已定,己方大胜!

原本就此落幕也就罢了,可王冈偏偏又语重心长的规劝了吴充一句:“相公,我朝厚待士大夫,官员俸禄也是冠绝历代,另还有许多添支钱,二位公子若是钱不够花,相公大可贴补一些,犯不着去做这等事!”

吴充的脸顿时就涨红了,其他朝臣也是一副怪异的表情。

这叫什么话!是说吴充吝啬,连亲儿子没钱都舍不得给,逼得他们去受贿!

若非如此,难不成还能是当朝宰相家风不正,贪婪成性吗!

王冈说完之后,看着摇摇欲坠的吴充,又补了一句:“还记得昨日殿前相公与我说,责罚于我,皆是公义!”

“煌煌之音,真是令人振聋发聩啊!”王冈神色赞叹道:“不知相公以为我一日四章,可算是勤勉?弹劾权贵,可算是为了公义?”

“你……你……”吴充脸色煞白,以手点指,半晌没说出话来,身子一阵摇晃,忽而仰天喷出一口血,轰然倒地!

朝堂之上顿时乱成一锅粥,赵顼连忙大喊:“快请太医!”

内侍慌忙跑去,须臾带来太医,连施数针,方才将人救了回来,说是急怒攻心所致,喝上几副药便好。

朝堂众臣这才放下心,看王冈的眼神,跟看鬼似的,原本就是一件懈怠公事的小案子,怎么转眼之间,把当朝宰相都给拉下了马!

而且他们有种预感,这件案子到最后,说不定会让吴充身败名裂!

赵顼眼见吴充被抬下去救治,很是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是心有余悸。

乖乖,自己的宰相差点被气死在朝堂之上了!

好在没事,不然还真开了历史先河了!

知道的,是王冈干的,不知道的,还不知会怎么编排呢,有那会说不会听的,舌头底下压死人,我得在乎这个……

朝会草草散了,赵顼是越想越气,干脆又让内侍去把王冈给追了回来,大骂了一通。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又反击了对方,把人两个儿子送了进去,还不够解气是吧!”

“你挺会嘲讽的!当朝宰相被你气的吐血!”

“你觉得朝中众臣会怎么看你,天下百姓会怎么看你!”

……

赵顼絮絮叨叨骂的没完没了,王冈自觉品行高洁,不与他一般见识,只眼观鼻,鼻观心,做入定状。

结果赵顼骂了半天,没得到回应,扭头呵斥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说话!”

王冈自然不怵,扬声道:“咱有理,咱怕啥!”

“你还觉得有理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顼被气笑了,指着他道:“礼绝百僚的宰相被你气晕在朝堂之上,你还觉得你有理了?”

“怎没理呢!”王冈理直气壮道:“犯事的是他儿子,两个儿子都是一般,说明他教子无方!他晕倒也是被他儿子气的,与我何干!

总不能他是宰相,我就不能弹劾他儿子了吧!没这般道理啊!真说起来他还得谢谢我呢!”

“还谢你!”赵顼怒极反笑:“他现在都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

“那是他心胸狭隘!该自我反省!”王冈大言不惭道:

“吴家兄弟现在犯的事不算太大,我及时纠正他们,免得日后铸成大错!此所谓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他怎不该谢我!”

“你……你……你……”赵顼气得连连点指,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石得一冷眼旁观,心中冷笑:“王玉昆,你终究还是把路走窄了!当了几天监察御史还真把自己当成犯颜直谏的忠臣了!”

王冈连忙行礼,正色道:“管家息怒!臣生性耿直,嫉恶如仇,既受皇命任职于御史台,自然见不得那些贪官污吏鱼肉百姓!官家若是觉得臣所行不妥,臣愿乞骸骨……”

话未说完,赵顼抄起案上的砚台就砸了过来,怒道:“乞骸骨!二十岁的臣子乞骸骨!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了!昏君吗!”

王冈顺手接过砚台,入手温润如玉,抬眼看去色彩丰富,乃是上等的青州红丝砚,当即就揣进怀里,行礼道:“谢官家赏赐!”

赵顼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最为喜爱的砚台,就这么水灵灵的没了,忙喝道:“还回来!”

王冈断然摇头拒绝:“君王所行,言出法随,岂能朝令夕改!”

赵顼气的抬手就要拿案上的镇纸,刚一入手,又想起砚台的下场,悻悻的放下,转而对王冈呵斥道:“堂堂状元竟这般惫懒!”

王冈淡然道:“皆因官家圣明,目光如炬!”

赵顼一噎,这状元是他亲自点的,还真怪不得别人,伸手指着王冈笑骂道:“你啊你!这性子要收敛些了!年轻人太气盛了!”

“哎!你可知你这次闯下何等大祸?我能选吴充做宰相,你便当他是那般简单的!”

赵顼摇摇头,轻叹道:“吴家经营多年,与朝中诸臣关系交纵错杂,他与文彦博和王安石也是儿女亲家!你这次可是惹了大麻烦了!”

王冈凌然不惧道:“我倒是觉得现在大宋朝堂有太多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人了!反而是太缺少我这样气盛的年轻人了!

他们互相联姻,攀扯关系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再造两晋的门阀世家吗!可惜他们的主意打错了,我皇宋不是那司马家,国朝养士百余年,天下士人又岂容得他们胡为!

若真有他们得逞那日,自会有人提剑而来,再次重现“天街踏尽公卿骨!”的盛景!”

“放肆!”赵顼拍案怒斥:“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石得一低头不敢言。

王冈连忙行礼道:“臣失言!然臣所说皆为肺腑之言!皇宋有恩于天下,而彼辈何德何能,不过跳梁小丑,焉敢妄想门阀传承!”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顼的目光,很是复杂,自太祖立国,百余年来,大宋一直优待士人,今日听到王冈的一番肺腑之言,让他很是感慨!

他神色柔和下来,温声道:“玉昆啊,我知你忠义,性子刚直,可你也要知道这为官之道,并非是非黑即白的!很多时候还需要妥协和退让的!”

王冈面色肃然,暗惊赵顼看人真准!一看就看出他的忠义和正直!

当即重塑人设,正色道:“臣以为不然!为官之道在于忠君,在于爱民,在于正己身,断不是为了高官厚禄而违心妥协!”

赵顼为他这话,满意的点点头,忽有想到朝中官员,多少人刚入官场也是这般雄心壮志,然后在接连的碰壁和挫折之下,渐渐就学会了圆滑,学会了逢迎!

“唉,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啊!”赵顼感叹一声,看向王冈道:“过刚易折,有些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王冈摇摇头道:“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秦兵又至!原则问题,退让不得的,只要一退,结局就已注定了!”

赵顼默然,他如何能不知这些道理呢!

王冈又道:“吴安诗的案件,我不会过多参与,只监督上官均查案,理清其罪行,至于如何惩罚,当由官家亲自定夺!”

赵顼点点头,又笑道:“吴充素来与洛阳那边交好,士林清议可都是掌握在那边的,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怕!”

“怕?”王冈眼神睥睨,神色傲然道:“我怕什么?”

“官家当知,我可不是那些一身清名的软弱书生!我是身负皇命,从刀枪剑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铁骨头,硬汉子!”

“他们读过的书,我读过!他们没读过的书,我也读过!当年我独自面对交趾的几万大军,我都没怕过!还能怕了他们!”

王冈一脸的不屑:“我知道刀笔杀人不见血,若是不坏我名声,我还能跟他们好好聊,若是坏了我名声,我便让他们所说成真!看看究竟谁的手段更胜一筹!”

赵顼怔怔的看着他,恍惚间,仿佛看到当年身穿铠甲,在曹太后面前扬言要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少年!

何其相似,一般的意气风发!不由的微微晃神!

“既然你已有计较,我便不再多说了!”赵顼回过神,难掩心底的情绪,挥挥手道:“你且去吧!我有些乏了!”

“臣告退!”王冈躬身行礼,刚要退下,忽有问道:“那刘昌赖账的事怎么说?我听那掌柜说这消息都传出去了,若是被小报一登,这天家的颜面……”

“我会申饬刘昌让他还钱的!”赵顼揉揉额头感到心累。

王冈见状道:“官家龙体可是有所不适,我认识一位神医,医术很是了解!”

赵顼摆摆手,笑道:“老毛病了,太医局的太医都未能治好,你那认识的什么江湖野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郎中,就不要给我举荐了!”

王冈点点头,有些无奈道:“原也是想让他给官家开两副强肾固本的药,如此平日精力也能精力充沛些!既如此便作罢了!”

“等一下!”赵顼连忙把王冈喊住,大奇道:“你竟然还认识这等神医!”

王冈连忙介绍道:“他在还在征讨交趾之时,立下了大功,做出了避瘴丸,活人无数!南疆之民还给他建庙立祠,可谓是万家生佛!”

“这不重要!”赵顼摆摆手道:“你重点说说……培元固本那药……”

王冈:“……”

……

离开了皇宫,王冈在心中鄙夷的骂了句昏君!

暗自呸了一声,提着砚台大摇大摆的往御史台走去。

进了院门,一众御史见到他,再也不敢轻慢,眼中满满的都是敬佩之情!

这位可是一举拿下宰相家两位公子,还把宰相气的当场喷血的神人啊!听说吴相公那血都喷的有三尺高,简直叹为观止啊!

御史台是个强者为尊的地方,这个强指的不是官位,而是胆魄、能力!

毕竟大家都能上书弹劾,哪怕你是御史中丞,若是做的不对,我也可以不甩你!

比如上任御史中丞邓绾,名声差的一塌糊涂,但凡是个御史都躲着他,若是名声被他带坏,就完了!

但对于那些敢于直言的人,大家也是敬佩的!真不真心两说,但态度必须要摆出来!

对于御史来说,名声就是一切!

能斗倒宰相的御史,毫无疑问都是传说级的大佬,而现在眼前就有一位,谁不想瞻仰瞻仰!

王冈看着聚拢过来的御史,一个个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神中满含期待,似乎是想让他说两句。

当然他也不是扫兴的人,当即肃然开口道:“我辈御史,身负皇命,正官身、扶法纪,所行所为,皆是得罪人的事!这就要我们有大无畏之精神,不畏强权,敢打、敢拼、敢牺牲!以血汗洗刷世间之污浊,还天地朗朗乾坤!”

“好!”

众御史热血澎湃,齐声叫好,欢呼声震耳欲聋,惊起一片乌鸦。

李宜脸色发白,已能看到仕途之崎岖。

几位没有任务的监察御史,悄悄望这边看着,心中五味杂陈,说好一起摆烂的,你怎么偷偷努力啊!

你这一把弄得,别人不都知道我们在瞎混了吗!

而且这口号喊的,壮怀激烈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这天了,提前写好的!

然后几人就见王冈振臂大呼道:“邪不压正!”

众御史跟着齐声大喊:“邪不压正!”

这画面看的人心底发酸,索性不看了,刚一转头,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御史中丞,正面色严峻的看着王冈。

王冈也看见了邓润甫,离开人群,微笑着走过去。

“吴安诗之事是不是你做的陷阱?”

“咦,你怎么知道官家赏了我一块红丝砚!”

“王玉昆!”邓润甫厉喝一声,怒道:“吴安诗之事,若非你刻意构陷,焉能这么快就拿到翔实的证据!”

王冈收敛了笑意,冷声道:“中丞的意思是我逼着他收下的钱,还是我逼着他问刘家索要贿赂的!”

“你……”邓润甫一噎,恨声道:“好自为之!”

说罢,拂袖而去!

王冈目视其背影,扬声道:“若能扫除官场不正之风,为天下百姓活命,我又何惧之有!”

邓润甫身形一顿,沉声道:“大奸似忠!”

王冈目光阴沉下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边走边思量对付邓润甫的方法,既然人家都说自己大奸似忠了,那不施展一番奸臣手段,又怎么对的起他。

走到察院,忽见几位监察御史都在,王冈惊奇道:“几位怎未轮班?莫非准备毁约?”

一名御史摇头道:“你今日在朝堂上闹出那般大的动静,我等怎还敢不在任上!”

“不错,玉昆,你这一手可把我们都吓到了!”

王冈摇摇头道:“这事不怪我!我原本只想安分度日的!谁让他们非得找我麻烦!我若是不回以颜色,其他人岂不都当我软弱可欺,我不得被他们欺负死啊!”

几人一琢磨,这话还真对!这世间之事就是如此,你越是无害,越是容易受到别人的欺负,因为欺负你,没有代价!

“那你这一下可是打出名声了!保准谁都再不敢轻易招惹你了!”

王冈点头笑道:“这就叫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这话有道理!”

“确实,没想到玉昆年纪虽小,看的却很透啊!”

“不过,用当朝宰相立威,你也是第一人了!”

……

几人纷纷出言称赞。王冈摆摆手道:“正常操作而已!不说这个都来看看我新的的宝贝!”

说着王冈将砚台放在案上。

几人围上来一番赏玩,惊讶道:“这是红丝砚?”

“从材质上看,这是出自黑山红丝洞的料子!”

“这可是宝贝啊!哪来的?”

对于读书人来说,上等的文房四宝,堪比江湖人眼中的绝世神兵,几人看的眼神都拉丝了!

王冈浑不在意道:“官家赏的呗!”

几人闻言更是嫉妒了,一个个都用幽怨的眼神看他。

王冈也是大气,一挥手道:“光看有什么意思,咱们来研个墨,写上两笔!”

众人大喜,跃跃欲试,眼见王冈拿起墨锭就要研墨,一人忽叫道:“住手!”

几人回头看去,只见那人怜惜道:“如此好砚,焉能用俗墨,我那尚有半截徽墨,一直没舍得用,今日得见此宝砚,正堪一用!”

“大善!”众人大喜。

身为监察御史,他们俸禄不算低,无奈京城物价太高,纵使有结余,也是买不起这等名贵之物。

未几,那名御史将墨拿来,王冈接过来就研起墨来,黑润的墨汁缓缓流出,浓郁的墨香飘散而出。

“当真是丰肌腻理啊!”几人看着墨汁,赞叹不已。

“好了,好了,够用了!”那御史见研出不少墨了,慌忙将墨锭抢了回来,一脸心疼道:“多乎哉,不多矣!”

王冈笑着拿出一根湖笔蘸满墨汁,提笔写道:“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众人纷纷上前去看,赞道:“这墨落纸如漆,当真不烦!”

“玉昆这诗句一如既往的气象豪迈,只是这金猴出自何典啊?”

“这我知道,如今城中茶馆都在说一个猴子闹天宫的平话,应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该是从那里来的!”

“哈哈,玉昆这是把自己比成了一只猴子!不过你今天却是闹了一把天宫!”

王冈指了字,笑道:“重点是澄清玉宇!此乃我等御史之责!”

“哈哈……合该如此!这般说来我们都是那只无法无天的猴子!”

几人跟着大笑几声,提笔写下篇篇豪言壮语!

又是一番互相吹捧,众人兴尽。

王冈提议大家再次外出饮酒,几人拒绝,只说没有酒钱。

王冈掏出银子,说由他来请,几人再拒,不是花朝廷钱买的酒,喝起来没滋味!

如此只好作罢!

王冈留在房中,穷极无聊之下,拿去进奏院送来的公文看了起来,看了半天,也是一脸茫然,不知其他的御史,是怎么从这些公文中找出弹劾的点的!

无奈之下,他又跑去找其他御史讨来弹章学习,这一看就是一阵皱眉,大多奏章都是刻意找别人的失误,牵强附会去弹劾的!

王冈脸色有些难看,倒不是他看不上这种手段,而是不会……

又过了一会,他颓然的放下公文,他发现自己缺少一双发现劾点的眼睛!

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干这一行啊!

王冈有些感慨,又看向其他人的弹章,不忿道:“这他娘的不是抬杠吗?”

忽然,王冈眼前一亮,说起抬杠,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王冈翻身而起,快步冲出御史台。

……

城西大宅。

“舅爷,你放开我,我不去做官,你再不放,我就喊了!”包不同被王冈拖的踉踉跄跄,猛的一把抱住门柱,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老包,你是干什么!不是让你做官,是让你去帮我的忙!”

王冈拉扯着包不同,将他拽的摇摇欲坠,“别闹,快跟我走,这份工作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非也……非也……”包不同用手指死死扣住门柱,被拖拽的留下长长是指甲印,挣扎道:“舅爷,我就是江湖闲散人,做不得朝廷的鹰犬!”

“那你现在从良了!”王冈毫不理会,只一味的拉扯。

“非也……非也……你这般强逼我,叫哪门子从良,分明是逼良为娼!”

包不同眼见就要脱离门柱,急忙叫道:“邓老大、公冶老二、风老四,你们快来救我啊!”

风波恶从房内探出头来道:“包三哥,老大和老二在吃饭喝酒,一时脱不开身,让我转告你,去吧!”

“非也非也,吃饭喝酒怎能比上我们的兄弟情义啊!”包不同继续大叫道:“真不行,你来帮帮我也好啊!”

风波恶摇摇头道:“我也觉得舅爷给你的前程挺好的!”

“非也非也,再好的前程,也要心甘情愿才好啊!”包不同摇摇头道:“快去请老爷,他肯定不像你们这么想!”

王冈不耐烦道:“我来之前跟那老匹夫说过,他同意了!别废话了,赶紧跟我走吧!”

“非也非也,我们相处十几年,大家感情深厚,断不会如此!”

“老包醒醒吧!其实大家都很讨厌你的!”

王冈一把将他从门柱上扣下来,怜悯道:“你是一匹千里马,而能识你的伯乐只有我一人!”

包不同望向那些兄弟,一脸的难以置信。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家。

王冈看着萎靡不振的包不同,拿过一杯饮子放在他身旁,拍拍他肩膀道:“老包想开点,人生就是这样!”

包不同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

王冈微微一笑,缓声道:“你是不是觉得很气愤,不明白日夜相处,交情深厚的兄弟,为何会对你置之不理?哈哈……你是不是还觉得他们不讲义气,没拿你当兄弟?”

包不同豁然抬起头来,目光充满希冀。

王冈温言安慰道:“你想多了!他们没有不讲义气,只是单纯的讨厌你,想让你离远些!”

包不同:“……”

你是会安慰人的,但我不需要!真的!

一分希望,换来了万分的自闭!包不同眼神都黯淡了!

王冈继续道:“人与人相处是要看价值的!你现在能给他们提供什么价值?没有!那就不怪别人轻易抛弃你!”

“非也……非也……”包不同神色呆滞的摇摇头,下意识的反驳道:“兄弟相处,贵在真心,在于情义,怎么是什么价值!”

“你所谓的真心和情义,本就是一种价值!若你面临生死之时,他们肯定会舍命相救!”

王冈摇头笑道:“然而在平常之时,这种价值是看不见的!狐朋狗友之间,大家看的是对方的利用价值,兄弟相处看的是情绪价值!你能给他们提供什么情绪价值?

张口“非也”,闭口“不然”,你一直都在否定别人!而人又是最讨厌被别人否定的!你设身处地的想想,你愿意跟自己这样的人相处吗?”

包不同还真想了一下,顿时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犹豫半晌道:“所以我要改吗?可我改了之后,那还是我吗?”

王冈看着他的双眼,笑容缓缓收敛,沉声道:“老包,你为什么如此在乎别人对你你的看法呢?你是不是内心很自卑啊!与人相处时怕别人不在意你,所以你才不断的跟人唱反调,引起别人的注意啊!”

“非……非……也!”包不同神色慌乱,举止无措,像是被人说破了心事。

“老包,冷静点!”王冈起身按住他的肩膀,语气肯定道:“你这是病,得治!”

“非也!我没病!”包不同连忙摇头道:“我身体康健的很……”

“我说的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的病!不要再讳病忌医了!”

王冈声音铿锵道:“这病我能治!相信我一次,还你自信人生一百年!”

包不同神色挣扎,脸色变换不定。

王冈正色道:“你放心,绝对不会将你的病情乱传出去!”

“真……真的?”包不同有所松动。

王冈重重点头,语气郑重道:“相信我,我是专业的!”

包不同仔细想想,即便不成,好像也没什么坏处,便点点头道:“那舅爷觉得我这病,该怎么治?”

王冈略一沉吟,道:“你这病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自信,换句话说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就是对自我价值没有充分的认识!”

包不同听的一脸懵。

王冈又换了种方式去说:“人活在这世间是有需求的!首先是基本的生存需求,简单说就是吃饱穿暖!”

包不同点点头,这他明白,鱼龙帮那些底层的劳力,每日就是在为这些拼命干活。

“其二,便是安全需求,稳定、秩序、安全等等这些,能让他们活下去条件。”

包不同对此也很认可,帮派中的底层最怕的就是乱斗厮杀,混乱意味着他们生命受到威胁。

“当我们解决掉前两个需求之后,基本生活也就有了保障,这时就需要有情感上的依托,比如娶妻生子,比如结交朋友!”

王冈看向包不同,缓缓道:“情感的依托,会形成归属感,有了这些,才算是真正的安定下来!你现在的失落,就是觉得被抛弃了,没有了归属!”

“非……”包不同本能的想要反驳,可张张嘴却发现无话可说,只能认下。

王冈见他这副做派,笑了笑,继续说道:“当我们没有了生存压力,还成功的融入了一个群体之中后,就想要得到尊重!这个我不多说,你应该有所感受!”

包不同脸一红,尴尬不已,看向王冈的眼神都变得不同了,原来自己内心的那些难以启齿的想法,只是舅爷这套理论中的一环啊!

王冈的身形在他眼中,顿时变得高大起来!

不愧是状元啊!果然高深莫测!

“而人在需求中的最后一点,就是自我价值的实现!”

王冈说完之后,问道:“你有什么抱负吗?”

“我……”包不同一滞,继而道:“老爷说……”

不等他话说完,王冈挥手打断他,认真道:“那是慕容博的抱负,不是你的!”

“我……我的抱负就是助老爷实现他的抱负!”

王冈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好,就算这是你的抱负,那你觉得在达成这个抱负的过程中,你怎么样实现你的自我价值?”

“呃……这……”包不同哑然,在他想来,慕容博让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就好了!

王冈一摊手道:“所以你看出来了吗?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实现自我价值!而你的自卑就是因为你觉得自己没有价值所导致!”

“那……那我该怎么做?”包不同神色忐忑。

“所以我来了嘛!”王冈挺身而立,重重的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觉得你有什么特长!”

“我……”包不同惭愧的低下头。

“MD,少来这套!你还能有我长!”王冈一巴掌扇的包不同一脸懵!

见他脸色茫然,显然是自己想多了,王冈有些尴尬,也就不卖关子了,主动说道:“你爱抬杠,喜欢挑别人的错啊!”

包不同不解道:“可是,你不是说这很讨人厌吗?”

“世间万物都是对立且统一的嘛!”王冈笑道:“比如说你会因为一个女子的温柔体贴而喜欢她,日后也定会因为她太黏人而厌弃她!”

“那不能!”包不同断然摇头。

王冈一噎,却是忘了这货好没感情经历,无奈道:“意思就是你那抬杠的天赋没用对地方!”

说着王冈抱来一堆公文,道:“给他们挑挑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专业的事,果然就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半个时辰,包不同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圈出了五个点,就这还是王冈把那些用词不慎,含有怨怼之意的谢恩诗,给去除了的结果。

这种文字上的茬,王冈不想找,赵顼这人听风就是雨,情绪还极度不稳定,弄不好就兴起文字狱!

搞这种事,有害他的风评!

嗯,这种事还是让赵顼那昏君自己去干,免得连累到我的名声!

“老包,这种文字上的错,咱们就别挑了!我们都是正直之人,不能干这种龌龊之事!”王冈大义炳然的叮嘱。

包不同还是有些放不开,犹疑道:“舅爷,咱们这种背后挑人错处的行径,是不是有些不好啊?也太小人了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王冈闻言,断然否定,正色道:“纠察官员不当,此乃御史之责!”

“可是这些都是查无实据的啊!”包不同神色纠结道:“全凭臆想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老包啊,这可不是儿戏,我们这是将这些可能性,提前扼杀在萌芽之时!”

王冈摇摇头,语重心长道:“而且这些事有司也会查证的,若是没有,那便皆大欢喜,若是属实,就能除去一个贪官污吏!”

包不同点点头,还有有些犹豫不定,显然没有被完全说服。

王冈见状,又重重的拍拍他都肩膀,沉声道:“你可知道一个贪官,能害多少百姓民不聊生!区区一个知县就能让百姓叫苦不迭,更不用说那些级别更高的官了!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可不是说说而已!”

看着包不同的神色渐渐严肃起来,王冈忽然拔高声音,铿锵有力的道:“而我们的所为,就是要让这些贪官污吏无所遁形!哪怕他隐藏的再深,也要震慑于他,让他不敢轻易出手!”

“我们的所为看似在鸡蛋里挑骨头,实则是在形成威慑,是在告诉那些贪官,有人在盯着你!”

王冈目光坚毅的直视着包不同道:“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纵然这样去做,会让我少得许多功绩,但却能让那些百姓少受些罪!”

“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江湖上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是小侠小义,而我们这种,匡扶天下正气的所为,方才是真正的侠义!”

午后的阳光透窗而过,洒落在王冈身上,仿佛给他镶了一层金边,配上他那激昂的言辞,恍若圣人在世。

包不同用力的揉了揉眼,一脸钦佩的赞叹道:“舅爷,没想到你这人,平日里不着调,竟还有这种抱负!”

“这叫什么话!”

王冈抬腿便是一脚,包不同笑呵呵的躲过去。

“没想到舅爷竟让我干这种大事,我包不同定然不负所望!”

王冈郑重的点点头,认真道:“老包,好好做,不要浪费了你的才华!”

“才华?”包不同一怔,他不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是不知道他那张嘴讨人厌,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日还会因为这张嘴,被人认可!

顿时心中就涌起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对了,这是给你的工钱!”王冈拿着公文,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银子扔在桌上。

“舅爷这是何意!”包不同看着桌上的银子,感觉受到了侮辱。

“咋了?给你钱还不满意!”王冈挑挑眉道:“你去外面打听打听,那些雇工给人做事,哪个不是先被当牛马驱使,而后再拿工钱的!

遇到那些黑心的主家,还要压上一月半月的!我这先给钱,后做事,你还不满意了!”

包不同被他一顿话说的有些懵,忙摆手解释道:“非也非也,我是觉得舅爷用我做大事,这是我的荣幸,而且这也是给我治病,不当收钱的!”

“你这是大饼吃习惯了!自己给自己画起来了!”

王冈大手一挥道:“跟我做事不画大饼,有事钱上见!我不差着三瓜两枣,也丢不起这人!”

“非也……”

包不同还要辩驳,王冈抬手打断道:“你若不拿钱,我便是你帮我忙,出了问题,我也只能自己认!但你拿了钱,那就是为我办事,出了纰漏,我至少可以骂你出出气!”

包不同:“……”

知道舅爷说话很直,但这也他娘的太直了吧!

……

翌日。

王冈下朝之后,直接去了御史台,挥毫写下三份弹章交了上去。

这把其他御史给弄懵了!御史台中,三日一章,已算勤勉,你这一日四章,一日三章的,你当写小说呢!

不是,你前一个月也不是这么干的!咋了,技能冷却啊!

王冈没理会其他人的想法,在一片问好声中往台院走去。

结果到了才发现,蔡确不在,说是去相府拿人去了!

王冈一阵无语,昨日吴充晕倒,他不去抓吴安持,专等他苏醒后,才去拿人,这就是贴脸开大啊!生怕吴充不被气死!

果然不愧是被列入奸臣传的人,做事就是没有底线!干的漂亮!

王冈转身离开,准备继续外出查访案情,刚走到大门前,就见蔡确带着一群人,押着吴安持,浩浩荡荡的走进来。

尼玛,还游街示众了!

“玉昆这是要去哪?”蔡确刚进大门就看到王冈,便站在门前和他打招呼。

王冈看了一眼被人压着,正在门外被人围观的吴安持,顿时明白对方的用意,便配合他闲聊起来:“方才正要去找兄长,不想扑了个空,便想去路上迎迎!”

“哦,玉昆找我所为何事啊?”蔡确挡在门前,颇有闲情逸致的跟王冈聊了起来。

王冈笑道:“最近事务比较繁忙,我还要外出查案,便想招一个写书人,帮忙处理一下案牍之事,不知兄长以为可否?”

蔡确是御史台的侍御史,知杂事,招个小吏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便点点头道:“可有人选?”

“人选是有,不过还需兄长把把关!”

“此事易儿,明日你带他过来!”

“如此多谢兄长!”

……

二人聊的起劲,只可怜那吴安持被路人围观,评头论足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有了贴心的小吏还在一旁为路人讲解……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压着怒气的呵斥声传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众人闻声看去,只见邓润甫快步走来,面色阴沉似水,眼中怒意汹涌。

一众拿人的小吏,吓的如鹌鹑一般,不敢作声。

“吴安持只是有嫌疑,案情尚未查清,谁告诉你们他有罪的!”

邓润甫大声呵斥那些对路人讲解吴安持身份和罪行的小吏,厉声道:“还有,罪行未定,他还是朝廷官员,谁给你们的胆子,押着他的!”

众吏员被训斥的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偷偷的去看蔡确。

蔡确脸色也阴沉了下来,邓润甫此举看似在训这些小吏,实则是在训斥他,这些话都是说给他听得!

“中丞好大的火气!”蔡确转身看去,冷声道:“不过是吏员过于小心,怕他逃掉,仔细了些,何至于发这么大火!”

“逃?他会逃吗?”邓润甫差点被气笑了,这是当朝宰相的儿子,他可能逃吗?便是吴充也不会允许他逃跑!简直开玩笑!

蔡确淡淡道:“早知如此,便让中丞做个保好了,也省的我们一路之上这般小心!既然中丞觉得我们做的不对,大可去官家面前弹劾!蔡某甘愿受罚!”

“你……”邓润甫被这话堵的胸闷,这案件还未审,自己便为这点事,去弹劾蔡确,那官家会怎么想!肯定认为他是在给蔡确捣乱!

王冈事不关己的看着二人撕逼,只恨没带点瓜子什么的!

邓润甫缓缓吸了口气,平复下胸中郁结之气,冷哼道:“那你们既然到了御史台为何不进去,反堵在门前!”

蔡确微微一笑道:“恰巧遇到玉昆,有点公事相商,便聊了两句。”

“既有公事,为何不去公房去谈!”邓润甫目光又转向王冈。

王冈一愣,我安静吃瓜,招你惹你了!觉得我是软柿子好捏是吧!

当即冷声道:“不过两句话的事,没必要那么麻烦!有跑来跑去的功夫,不如办点正事,怎么中丞连这也要管!”

邓润甫不屑道:“哼!你们休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心思,无非是想要吴安持在外面丢脸!”

“呵,中丞说的倒是有趣!”蔡确冷笑道:“当这吴安持是未出阁的小娘子不成!别人还看不得了!”

这话一说,跑来看热闹的人中,便有几个忍不住笑了出声。

邓润甫目光一扫,众人赶忙噤声,他转头看向蔡确,冷冷道:“你莫要以为别人不知道你那阴暗的心思!你昨日为何不去拿吴安持,为何偏等今日!可要我把你这龌龊之意给说出来。”

蔡确脸色骤然转冷,双目阴狠之色闪动,他就是故意恶心吴充的!不过这种事可以做,却不可以去说!

邓润甫现在这般一说,自然会引起其他人的胡乱猜测,比他直接说出来还要恶心人!

王冈看着这二位御史台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已经彻底撕破脸了,觉得还是得给他们添把火。

当即出声道:“中丞这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不是太懂,侍御史能有什么心思!无非是见相公昨日晕倒,而长子又被我们御史台捉拿了,身边无人照拂,便多留了吴安持一日,让他尽尽孝意!这还能有其他用意吗?”

在场的众御史,没有真正的傻子,多数都猜到蔡确的用意,只是不敢明说!却没想到这事还能这么去解释!

而这解释,却又无比符合孝道,属于政治正确!众人只得抽搐着嘴角去夸赞蔡确!

邓润甫也被弄的一愣,却也无法反驳,只能恨恨的看向这个奸佞!

蔡确感激的看了王冈一眼,若非他脑子转的快,出言解围,自己的名声今日就毁了!

“小人之心!”蔡确也似乎不掩饰对邓润甫的厌恶,挥手带着一众小吏往御史台里走去。

王冈也跟了进去,外出查访,哪有看这个有趣!

他太喜欢大宋的政治氛围了!都是真性情,不喜欢就骂!

嗯,自己比他们强,胜在动手能力上!

先将吴安持关了起来,见他一脸的恐惧,王冈暗自感慨,这货还是聪明就按蔡确说的去招供吧!

不然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最终还是一样乖乖招供!

什么刑不上士大夫,说说而已,别当真!

就像苏轼,那是多狂的人,敢跟王安石对喷,就连在外面任官,都是想喷谁就喷谁!

结果乌台诗案一发,当时就把他给吓软了,再往御史台里一关,开始还极力争辩,没过多久,就让说什么就说什么,比谁都老实!

对了,乌台诗案还得两年,到时可以看看热闹!

救他?开玩笑,就他那张大嘴巴,别把自己连累了!

再说不经历一番风雨挫折,哪来名传千古的苏东坡啊!

文章憎命达!

为了那些名篇佳作,就苦一苦苏轼吧!

随后回到蔡确的押房,便见他一顿操作,一队队人被派了出去,从大理寺审案的官员到吴安持与此相关的亲戚,一个都不放过。

王冈咂舌道:“玩这么大!”

蔡确笑道:“玉昆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了!我这边若是草草应付,岂不显得虎头蛇尾!”

王冈哑然失笑,转而又意味深长的道:“可兄长做出这般大的举动,若是查出吴安持无罪,怕是就要难做了!”

蔡确呵呵笑了起来,意味不明的说道:“都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他怎么可能无罪!”

“确实!他若是无罪,这些参与进来办案的御史、吏员就都白忙活了!大家还等着升官呢!兄长这次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齐俱啊!”

王冈笑着说了几句,忽而话锋一转道:“不过兄长也要小心邓中丞,他可是与吴充素来交好,说不得会在兄长办案之时,向官家进谗言,行那污蔑之举!”

蔡确脸色一冷,思索片刻,沉声道:“玉昆有何良策?”

王冈眼珠一转,轻笑道:“邓中丞有官家旨意,自可过问案情审理情况,对于兄长的审出的结果,恐怕是不会认同的!弄不好还会横生波折!”

蔡确阴着脸点点头:“这是避免不了的!”

“既然避不了!兄长不妨将计就计!”

“何解?”

“烽火戏诸侯!”

蔡确眼前一亮:“妙哉!”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回到察院,发现上官均正在押房门前等他。

彦衡兄,怎来我这里,可是有要事?”

王冈对这位正直的科考前辈还是很有好感的!

据说熙宁三年科考时,苏轼、吕大临等人都将他评定为第一,后来吕惠卿覆考时,见他卷中言辞诋毁新法,才改为第二的!

而且他虽是被蔡确推荐进御史台的,但却不逢迎蔡确。

这种正直的品行,让王冈不禁生起惺惺相惜的感觉!

大家都是一般的忠义,自然会彼此欣赏!

却不想上官均冷着一张脸,递上一份公文,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王御史,这是吴安诗的罪状!”

王冈抬眼一扫他,脸色冷了下来,既然对方不愿与他亲近,他也犯不上热脸去贴冷屁股!

拿过公文打开一看,吴安诗对罪行供认不讳,不过也只有这一项罪名。

王冈合上公文淡淡道:“从吴安诗在利民坊的私宅搜出来近三千贯钱,而此案涉及的不过一千五百贯,剩下的钱从哪里来的!”

上官均道:“吴安诗交代了,那是他自己的钱!”

“呵!”王冈冷笑一声:“上官御史为官已有七年,不知可曾攒下一千贯家财!”

上官均脸色一僵:“兴许是他家里给的!”

王冈嗤笑一声:“哈!上官御史倒是帮他找了个好理由!”

上官均脸色一变,冷声道:“王御史还请慎言!下官所为皆在法理之中!”

“好一个法理之中!真是法中有情啊!”王冈冷笑道:“所以此案在你眼中已经算是审完了?祥符县、开封府那些审判案件的官员,也都不管了?”

上官均正色道:“下官受皇命查办吴安诗受贿之案,如今已然查清,自然是结案了!”

“好!那便结案吧!”王冈随手将公文丢了过去,抬步便往押房走去。

上官均接过公文,见王冈打开房门正要往里进,又冷声道:“王御史得官家恩宠深重,还望御史忠心国事,莫要跟放贷的商贾走的过近!”

王冈手上一顿,扭过头来,冷笑道:“如何忠心国事?似你一般,官官相护?还是说为了逢迎宰相,千方百计为其子脱罪?”

“王玉昆,你休要污蔑于我!”上官均勃然大怒,“王何尝官官相护,又何尝为吴安诗脱罪!那些判案官吏,我自然不会放过,只是如今我……”

不等他说完,王冈抬手打断他,不屑道:“你什么?你无非是得到邓润甫的邀请,去监察吴安持案罢了!怎么宰相家的案子,就比百姓的重要?让你如此奴颜卑恭,简直丢尽了御史的脸!”

“你!”上官均指着王冈,气的手指发抖,厉声道:“吴相公乃是忠贞之臣,乃是无端受到牵连,我与中丞监察此案,便是为了使真相大白!这难道不比为那放贷的商贾出气要重要!”

“放贷商人怎么了?难道就不是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宋百姓了!便不值得你这清贵的御史为他主持公道了!”

“我没说不管这案子!只是事有轻重缓急!”上官均脸色阴沉,冷声道:“我倒是见王御史对这吸食大宋百姓血肉的商贾颇有好感!”

“你不用阴阳怪气!我就是对这钱铺有好感!”王冈毫不掩饰的道:“你觉得这钱铺两成利钱,是吸食百姓血肉,那大相国寺呢?那些私下放贷的王公贵族呢?动则五六成,甚至翻倍的收取利息,他们又算什么?敲鼓伐髓?”

眼看上官均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王冈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讥讽道:

“我听说你反对新法,怎么觉得两成利息的青苗贷不好!那些土豪劣绅动辄要人家破人亡的高利贷才是好的?”

“呵,王玉昆,你觉得青苗法是好事?你又可曾见过有多少百姓,被官府逼着借款,而倾家荡产的!”

“哦,逼着被贷款不好,那这钱铺可曾逼着别人借款了!”

王冈话锋一转又把话题给拉扯了回来,戏谑道:“低息还不强迫,难道这也不好?”

上官均一怔,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王冈陡然提高嗓音,铿锵有力道:“在我看来这钱铺所行,让百姓免受过多盘剥,就是有益于国,有利于民,我为何不能欣赏他们!为何不能为他们出头!”

“你……巧言令色!”上官均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怒斥。

“哈哈……说我巧言善辩,那不妨拿出实例来!你可去钱铺查探一番,京中百姓对其的反馈,再去看看你所谓忠贞的宰相,上任以来究竟做过什么为国为民的壮举!”

上官均一怔,吴充上任以来,做过什么举措?想法不少,但都被王珪和蔡确一帮人给祸祸了。

除了跟赵顼谏言几次,还真没做成什么大事。

但这不过是一时受阻,正道诸臣终究是会战胜奸佞的!

“相公受挫只是暂时的,终究会施展出抱负的!”上官均强行争辩道:“尔等若是为了大宋,当助相公一臂之力!”

“冥顽不灵!”王冈懒得再跟他争辩了,砰的一下关上房门!你永远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王玉昆,你好生无礼!”上官均在门外气的大骂!

“蠢货!”王冈不屑的撇撇嘴,连吴充就是赵顼摆出来的吉祥物都看不清,还想着施展抱负呢?

他能有什么抱负,把旧党迎回朝中?

那要看赵顼的心意,他用新党之人,特地提拔吴充当宰相,又打感情牌把冯京召回来,是为了平衡新党!

真以为他多看中吴充啊!

看看他当年是怎么对待王安石的,为了能推行新法,把文彦博和司马光这些人全都赶了出去。

再看看他怎么对吴充!但凡有对王安石一半的支持,蔡确都不敢反复横跳着去打他的的脸!

王冈坐下来,回想上官均的态度,越想越气,决定报复。

不是咱心眼小,主要是为了朝堂正气!

沉吟片刻,王冈打开门,对小吏吩咐道:“去把舒亶叫来!”

小吏领命而去。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对于舒亶这个人,王冈觉得还是不错的,尽管大家先前有点小摩擦,但彼此都没有损伤,想来也不会损伤同僚之谊!

王冈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以彰显自己的虚怀若谷!

嗯……希望他不要不识抬举!

小吏去了一会,便带着舒亶过来,向王冈行礼道:“御史,已将舒御史请来!”

王冈点点头,随手丢了块碎银过去,温声道:“你先去忙吧!”

那小吏本能的伸手接过银子,愣了一下,御史权责虽重,但俸禄并不高,这么豪横的打赏,实在太罕见了!

王冈见小吏没动,扭头看他一眼,皱眉道:“怎么,嫌少?”

“不不不……”小吏忙不迭的摇头,赔笑道:“只是没见过御史这般阔绰的出手!一时失神了!”

王冈摇头笑道:“你替我唤人,这非是你的职责,自然要赏你,否则岂不是白白占你便宜了!”

小吏忙道:“哎呦!御史言重了,言重了!您乃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又在交趾扬我大宋国威,能给您办事,那是小老儿的荣幸啊!”

“是吗?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吧!你奉承我了!”

王冈极力压下上扬的嘴角,控制脸上的笑意:“我不过是做了一个臣子该做的事!当不得这般夸奖!”

能在京城衙门里混的小吏,那都是人精,察言观色都只是基础操作,这一看王冈神色,哪还不知他爱听这个,当即就继续说道:

“小老儿可不敢乱说,御史的名声,在这东京城中那可是家喻户晓!论谁说起不得挑大拇指!”

“哈哈……都是虚名罢了!”王冈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大笑起来:“我做的还是不够啊!尚有许多不足之处,你们日后可都要提醒我!”

小吏忙做出一副苦脸,“那您这可就是难为我了!”

“哈哈……”王冈抬手又抛去一锭银子。

小吏入手一看,奉承的话更是不要钱的往外说。

舒亶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嘴角不停抽搐,他想不通就这般轻浮之人,怎能立下那般功劳!

看着他这副好不城府的作态,哪还有朝堂官员的威严、体面!

若是换成其他人如此,他恐怕早就出言呵斥了!

可一看到眼前这人,他就忍不住想到那日骨断筋碎之痛,决定不跟这莽夫一般见识!

王冈转头看到舒亶古怪的神色,想起还有正事,马屁也被拍爽了,便把小吏给打发了出去,而后收敛神色,看向舒亶道:“信道兄,近来可好?”

舒亶暗道:若非被你揍了一顿,我一切都好!

不过他也疑惑王冈找他的用意,按说两人也算是翻脸了,今天把他叫来,想做什么?不会是再揍一顿吧!

一念及此,他下意识的往房门方向靠了靠,行礼道:“不知王御史找我有何要事!”

“哎……”王冈边拖长音,边摆手道:“信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兄,为何这般生分!我来这御史台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还是你给我带的路呢!”

舒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我给你带完路,跟着你就把我打了!

王冈看到他的神色,自然能猜出其心中所想,便笑道:“所谓不打不相识嘛!信道兄年长我许多,何必将这等小事记挂于怀!不如相逢一笑泯恩仇!”

这便宜话说的舒亶直咬牙,若不是打不过这匹夫,今日高低要跟他做过一场!敢情被打的不是你!

舒亶也不愿跟他继续扯皮,冷声道:“王御史还是直说要事吧!”

“唉!我确实是想要和信道兄和解的!”王冈叹息一声,无奈道:“今日将信道兄请来,便是想要送一份功劳,以示诚意!”

舒亶又往门边靠了靠,冷静道:“功劳?还请御史言明!否则下官无功不受禄!”

“终究是生分啊!”王冈摇摇头道:“你应知道我弹劾了吴安诗,官家让我与上官均查办此案,然而上官均为了逢迎吴相公,只点到为止,还有许多未尽之意,你可愿接手去查!”

舒亶双目一冷,寒声道:“你想让我去构陷攀扯他人!”

“信道兄,何出此言!”王冈不悦道:“你可去打听打听,谁不知我王冈乃是忠义之士!怎会做此等小人行径!”

舒亶再往门旁靠了靠,一脸的不信!

王冈摆摆手道:“此案交给你,便只让你去查,我绝不干涉你查案过程!到时你给我一个结果就成!”

“果真?”舒亶脸上一片狐疑,这案子是通了天的,也不怕吴充报复!

只要他接了这个案子,日后遇到一点麻烦,都会有人给定性为吴充的打击报复!

说不得吴充为了自身的清白,还要捏着鼻子帮她处理。

“果真!”王冈肯定的点点头,继而又道:“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舒亶立刻警惕道:“什么要求?你先说!”

王冈正色道:“将刘家行贿的案件与吴安诗案并案处理,把所有疑点全部查清楚!”

舒亶诧异道:“就这?”

王冈笑道:“你莫要小看这案子!我有预感,这件刘家行贿案背后另有隐情,怕是会牵连出一些大人物!或许比得罪吴充还要麻烦!”

舒亶闻言有些犹豫。

王冈则是淡淡道:“信道兄治平二年中的进士吧!如今也为官十多年了!你的资历够了,所欠缺的无非是些功劳!”

“这案子,我必定会办!若是信道兄选择明哲保身,我便去找其他人,总会有心怀正义之士愿意去做的!”

王冈有些感叹道:“人这一生机会是有限的!错过一次,就少一次!所谓富贵险中求,你就愿意这般蹉跎下去!”

舒亶闻言,神色更是纠结。

王冈却不再做声,如果舒亶对高官厚禄没有期许,他后来就不会掺和进乌台诗案中,任由苏轼遭受不公待遇。

当然王冈选择他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这一生,只有乌台诗案这一个污点,可见其人还是有底线,有良知的!

现在这么一个机会放在他面前,王冈不信他会放弃。

果然,半晌之后,舒亶坚毅道:“这案子我接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将案件转给舒亶之后,王冈果然如他所说一般,压根就不管了,甚至连御史台都不待了,直接走了!

舒亶看着王冈离开的背影,怔忡了片刻,他知道自己是被王冈当枪使了,但这个机会他无法拒绝!

人生能有几回搏!

如同王冈说的那般,他不愿意去做,有的是人愿意干!而以他的岁数,若是错过这次机会,还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再遇到!

干了!

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如早日回乡,又何苦在这朝堂之上受罪!

只要我堂堂正正行事,又岂能怕那些魑魅魍魉!

便让我来看看,这背后究竟是什么大人物!

……

王冈回到家中,惊讶的发现包不同已经整理出厚厚一叠的册子,目测不下于二十本。

王冈拿过一看,竟是弹劾的奏章,接连又翻了几本,震惊道:“老包,这都是你今天整理出来的?”

包不同淡淡道:“不过粗略找了一下,很难吗?”

“你他娘的就是天才啊!”王冈重重的拍了包不同几下,又看看册子,发现除了言辞粗鄙外,写的竟然出乎意料的好!

王冈眼珠一转道:“老包,我来教你写奏折吧!”

包不同警惕道:“舅爷这是何意?”

“别多想,只是让你多学门手艺而已!”王冈笑眯眯的说道,一脸的无害表情。

“非也非也!”包不同连连摇头道:“只有官员才需要写奏折,我又不做官,学这个做什么!”

“哎,所谓艺多不压身嘛!”王冈诚恳的劝道:“哪怕用不上,跟人吹嘘时作为谈资,也是好的嘛!”

包不同不由想到,有一日诸多江湖同道齐聚,大家都在说最近干了什么壮举,练成了什么武功,然后自己插一句:“我会写奏折!”

那场面……

想想都感到羞耻!

“不学!”包不同断然拒绝:“我就是一介江湖散人,无端去学这个,若是让江湖上的朋友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啊!”

王冈诧异道:“你在江湖上有朋友?”

包不同:“……”

王冈:“有多少啊?”

包不同:“……”

王冈:“都谁啊!我在江湖上的朋友也很多,看看认不认识!”

包不同哭丧着脸道:“舅爷,别说了!我学!”

王冈得意挑眉,让你学你就学,非要逼我往你心里扎刀!何苦来哉!

随后,包不同便老老实实的学了起来,格式什么的,都很简单,难得是奏章里的那些引经据典的废话。

这完全要靠文化修养,不会就是不会,做不了假的!

王冈对此也没办法,最终只得无奈道:“不会就不写吧!开门见山也好,咱们这位官家,也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说不得还会喜欢这样直白的文风!”

“哦!”包不同应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抬头问道:“舅爷,你什么意思?怎还要我给皇帝老儿写奏折?”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王冈一拍大腿道:“我倒是忘了跟你说,我给你在御史台谋了一份差事,日后我偶尔事务忙的时候,说不得要让你给我写上一份!”

“什么!还让我去御史台当差!”包不同震惊的站了起来。

“老包,你别激动,听我说!”王冈出言安抚道:“你现在看似在帮我的忙,实际上是在帮朝廷的忙!既然付出努力了,那咱凭啥不拿一份俸禄呢!”

包不同一听觉得有礼,但仔细一想,自己要当差坐衙,不得自由,想想就憋屈的慌。

刚想拒绝就听王冈道:“你若是不是拿这份钱,这钱也得被那昏君和贪官污吏们,给挥霍掉!想想那都是你的血汗钱啊!”

这话一听,包不同更憋屈了!

“去,我明日就去!”

拿下包不同后,王冈是哼着小曲走的,这些在御史台的日子就好过了,连奏折都不用自己写了!

什么?包不同只是在他忙碌时,偶尔帮他写?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二十岁的监察御史,正是奋勇上进的时候,哪天不忙啊!

包不同不同意?

敢!拿我钱了!退回来都不行!

晃晃悠悠,回到后院,一众莺莺燕燕就迎上来行礼,王冈与她们说笑一番,就见清荷走了过来。

王冈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番,笑道:“越发漂亮了!”

清荷闻言昂了昂头,得意的搀住王冈的胳膊,娇声道:“官人快进屋吧,外面太晒了!”

走进屋中,落座之后,王冈看着桌上的茶具,忽而笑道:“清荷,我想喝你点的茶!”

“好啊!”清荷莞尔一笑,拿过茶叶便摆弄了起来。

须臾一杯茶点好,王冈看着那稠密的茶面,赞道:“每次看你点茶,行云流水般,让人赏心悦目!”

“官人喜欢,我天天都给你点!”清荷笑靥如花。

“好啊!”王冈神色缅怀道:“我还记得我们初见之时,你便是一般的为我点茶!”

清荷接话道:“你当时还说,你家里也有个善于点茶的丫头,便是那平儿吧!”

王冈点点头,感慨道:“我那时绝对没有想到,你今日会跟我在一起!你有想到吗?”

清荷微微一笑,转而道:“官人,今日怎突然说起这些往事了!”

“一时感慨罢了!”王冈笑笑,端起茶盏,又赞道:“茶面绵密如粥,清荷真是好手艺!”

清荷以手撑头,歪着脑袋,眨着大眼看向王冈,轻笑道:“官人今日是怎么了?一直夸我呢!人家都快不好意思了!”

“皆是真心赞赏!”王冈温柔的看向她的眼睛,忽而道:“对了,我曾见过一人,不仅善点茶,还能在茶面上作画,号称“茶丹青”,清荷知道吗?”

清荷微微一怔,随之摇摇头道:“我也是近日才来京城,哪里知道这边的奇人!”

王冈一脸惊奇道:“咦!清荷你怎么知道那“茶丹青”在京城的!”

清荷傲娇的哼了一声道:“这还用猜!这世间但凡手艺好些的人,都想着往京城跑,好出人头地!更不用说有这等技艺的人!”

王冈点点头:“言之有理!”

“对了,官人是在哪见到这奇人的!画了什么?”

王冈笑容不变道:“南下的船上,画的是你!”

清荷笑容僵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啊?画的是我?可我不认识什么茶丹青啊!”

清荷神色惊愕中夹杂着不安,急忙道:“他不会是想要借我来威胁官人吧!”

王冈微微颔首道:“我也是这么猜测的!”

清荷更是惊慌道:“那……那该怎么办?他们不会对官人不利吧!”

“不用担心!我这不是把你们接来东京了吗?”王冈神色轻松道:“有我在,只要你不主动送上门去,就没人能伤害到你!”

“嗯嗯……”清荷连连点头,像是放下心中巨石般笑道:“官人最是厉害了!”

“哈哈……”王冈挑挑眉道:“你家官人厉害的可不止这点!”

“讨厌!”清荷扭头往外看了一看,嗔道:“青天白日的,就不怕人听到笑话!”

王冈勾唇调笑道:“那怕什么!正好看的仔细些!”

清荷扭头娇叱道:“哼!懒得理你!惯会作贱人家!”

“是吗?我怎么作贱你了?你每次不都是挺欢喜的吗?”

王冈说着俯下身去,就在清荷以为他要将她就就地正法,都做好了欲拒还迎的准备之时,王冈却只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而后起身道:“我出去转转!”

“哼!”一阵怅然若失的空虚感,让清荷恼怒的瞪了王冈一眼,扭头不去理他。

王冈出了后宅,信步逛了起来,走到游廊之处,便见鹦哥坐在风口,发丝飘扬,正津津有味的翻看着一册小报。

他顿时起了作弄的心思,悄然上前,突然喝道:“鹦哥,你的事发了!”

“啊!”鹦哥吓了一跳,呆萌的眨着大眼睛道:“公子爷,你都知道了?”

王冈一怔,真有事啊!继而肯定的点点头道:“是啊!我都知道了!现在给你的机会,主动说出来!”

鹦哥为难道:“公子爷,你既然都知道了,我就不说了吧!”

而过断然摇头道:“那不一样,我知道那是我查的,你说出来,算是坦白!性质不同!”

鹦哥低头道:“就是你上次得罪了阿青,我去劝她时,她说以后定要让你替牛拉犁,代驴拉磨……”

王冈大惊:“啊!竟然这么恶毒!”

鹦哥继续道:“我就是觉得她说的挺好玩,一时没忍住,才跟大家说的!”

“就这事?”王冈继续诈她:“仔细想想还有什么是没交代的?”

鹦哥认真思索了一下,而后缓缓摇头,“公子爷,真没有了!”

王冈严肃道:“我告诉你啊!我既然找到你,那就说明,我是掌握了一定证据的,劝你不要心存侥幸,那只会害了你的!”

鹦哥见他这副神态,心中惊慌不已,赶忙又绞尽脑汁的去想,最近干了什么错事,可想了半天也不得所以,急的都快哭了。

抬头委屈的看向王冈,忽然发现他嘴角带着笑意,立刻明白过来,大叫道:“公子爷,你是诓我的是不是!”

王冈哈哈大笑起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伸手在她额头上轻弹一下,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传闲话!”

鹦哥捂着额头,恼怒不已,嘟囔道:“坏死了,怪不得阿青要让你当牛做马,若有那一天,我替他挥鞭子……”

“嗯?你在说什么!”

“啊!没有!我是说公子爷这么厉害,日后一定能策马扬鞭!”

鹦哥没想到他耳朵那么灵赶忙遮掩,忽而又想到王冈一开始说的话,赶忙转移话题道:“公子爷,你说我事发了,是什么事啊?”

王冈忽然转头道:“鹦哥,有一个你从未见过的人,突然在我面前把你的相貌画了出来,你觉得会是怎么回事?”

鹦哥俏脸一红道:“不可能的!若不细细观察过,怎可能画的出来!”

“说的对!”王冈伸手揉揉她的头,笑道:“日后你若是遇到心仪之人,定要和我说,我帮你把关!”

“呀!也不要呢!”鹦哥小脸发红道:“我才不要嫁人呢!”

王冈摇摇头,转身而去,扬声道:“再过几年你就想了!”

后宅之中,清荷看着那一杯未动过的茶水,久久的发着呆。

……

翌日。

早朝之时,上官均将吴安诗的案子呈了上去,算是结案,请赵顼发落。

赵顼看完卷宗,微微皱眉,没想到吴安诗招的这么干脆,这案子结的太快了,跟他的预期不符,

正琢磨着怎么拖延一二的时候,舒亶出列弹劾上官均不尽心王事,虚于应付,并指出案情中的多处疑点。

上官均自然不认,二人就在朝堂之上争吵起来。

二人在台谏之中,都有不少好友,见状纷纷出来助拳,朝堂之上顿时乱成一团,任凭殿中御史呼喝,也压不下这份喧哗。

朝中众臣也是大开眼界,这段时间的早朝实在太有意思了!比去瓦子里看戏还要过瘾,每日想到上朝,非但不困,还有点小期待呢!

“啪!”

一声净鞭响起,喧嚣的朝堂登时一静,一众御史知道这是官家不满了,赶忙请罪!

赵顼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尔等皆是维护朝廷法纪的御史,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众人大惭,再请罪。

赵顼摆摆手,只让他们克制些,便不再说话。

短暂的中场休息之后,舒亶率先发起进攻,直言上官均如此草率结案,是为了逢迎宰相,好抽出时间跟邓润甫一同为吴安持脱罪!

上官均自然据理力争,邓润甫因被提及,也只好下场辩驳。

双方互相指责对方别有用心,诛心之言层出不穷,令人闻之侧目。

王冈东西两府的宰执,都是一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不由哀叹:“一国宰辅如此,实乃国朝之不幸,我等忠臣之不幸啊!”

“肃静!”王冈大喝一声,声音轰鸣,在大殿之中久久缭绕。

一帮武将惊骇的向他看来,这一声可见内力深厚。

王冈没理会众人的目光,正气凛然道:“官家,既然舒御史觉得案件查的不清,那便让他重查好了!上官御史愿同中丞监察案情,那便让他去好了!何须在朝堂之上做口舌之争!”

赵顼颔首:“准!”

众人皆大欢喜,唯独邓润甫脸色难看,王冈所为应该是他这位御史中丞去做的!

散朝之后,蔡确找到王冈,疑惑道:“玉昆,为何要让上官均帮助邓润甫?”

王冈冷笑道:“一网打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下朝之后,刚走出皇宫,便见一人匆匆向王冈奔来,一把抓住他衣领压着怒气低吼道:“王玉昆,你干的好事!”

蔡确眉头一皱,就要呵斥,却被王冈抬手阻止了,转头笑道:“老薛,许久不见,怎一见面就发这般大的火啊!”

“我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你不知道吗!”薛慕华厉声道:“我随军南下,活人无数,整个岭南谁见我不叫一声神医!可你却干了什么!有把我当做一回事吗?”

蔡确不屑的撇撇嘴,原来是个乡野村医,竟然当面抓着升朝官的官服质问,当真是粗鄙,不知礼数!

这王冈结交三教九流之人,未免也太纵容他们了,如此不知礼数,简直有辱朝廷体面!

王冈拍开薛慕华的手,正色道:“老薛,何出此言啊!你我相交于微末,又一同经历南疆厮杀,如此情谊,说是手足兄弟也不足为过,怎能说我没把你当回事!我前日还向官家举荐你呢!”

“哈哈……我一个举荐!”薛慕华怒极反笑,拍拍自己胸膛道:“我,薛慕华,神医,岭南之地都给为建庙立祠的神医,你竟让我去皇帝开那壮阳之药!你这是朋友干的事吗?你也没拿我当人啊!”

王冈不悦道:“那救死扶伤是治病,祛除瘟疫也是治病,怎么给人培本固元就不是救人于水火了!”

薛慕华怒道:“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王冈反驳道:“怎么不一样!难道你不会治吗?”

“我当然会!但我现在是什么名声!神医哎!你让我去给皇帝看这种病,难道我不要面子的吗?”

薛慕华愤愤道:“我们这一行,同行是冤家,他们本来就嫉妒我,你如今又把我架到这里,若是让他们一造谣。

我薛慕华岂不是成了,为了高官厚禄,给皇帝进献虎狼之药的小人了吗?我还有脸吗?”

王冈闻言鄙夷道:“原来是为了个人名声!我还真当你是医者父母心呢!”

“你……”薛慕华一噎,没想到对方非但不认错,竟然还质疑他的医德!当即就气的须发皆张。

王冈撇撇嘴,正要再阴阳怪气一番,蔡确却上前,一把推开他,呵斥道:“玉昆,怎能这般跟神医说话!”

转而,蔡确又扭头对薛慕华笑道:“我乃玉昆的兄长,既然神医与玉昆是朋友,那大家都是朋友,哈哈……他有做的不到的地方,你只管跟我说,我来惩治与他!”

蔡确方才在一旁听了半晌,弄明白了,这村医会开那些壮阳……让人重获青春的药物,还给官家看过,那就是神医啊!

这不得客气客气!毕竟人到中年不得已啊!

薛慕华行医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自是一眼就看透了蔡确的嘴脸,也不理他,只指着王冈喝骂道:“王冈小儿,当初你诓我去南疆的账还没有算,如今又坏我清名,我誓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不与你罢休!”

“何止于此,都是朋友,不至于,不至于!”蔡确出来打圆场。

薛慕华一挥手道:“谁跟这小人是朋友!认识他算我倒霉!”

王冈被这么骂也不乐意了,我不要面子的吗!一甩衣袖,对宫门前值守的卫士叫道:“此獠于皇宫近前,辱骂殴打本官,实在罪大恶极,拿下!”

几个甲士闻声上前,直接把薛慕华给架了起来。

薛慕华一怔,又来这套,当即喝道:“王玉昆,你……”

不待他说完,王冈一挥手道:“你现在不冷静,先关几日沉淀沉淀,再来跟我说话!”

“王冈小儿……”薛慕华还要再骂,却被一名甲士捂住了嘴,直接拖了下去。

蔡确看着这幕场景,嘴角抽了抽,轻声问道:“这神医与你真是朋友?”

王冈认真的点点头,郑重道:“生死与共的朋友!”

蔡确看看被拖走的薛慕华,嘴角再抽。

生死与共,好小众的字眼!

摆平薛慕华后,二人回到御史台,就见包不同正在与门前老吏吵架,老吏气急败坏,包不同笑嘻嘻,一脸云淡风轻。

王冈上前拍了他一下,对蔡确道:“这位就是我找来的书写人!”

蔡确上下打量他一眼,点点头道:“倒是有一张好口舌!”

“非也非也!”包不同摇头晃脑道:“不过占理而已!”

蔡确笑笑,不做理会,迈步向里走去。

王冈跟在身后笑道:“兄长觉得此人如何?”

蔡确微笑道:“一个吏员而已,玉昆举荐的自然没有问题!不过日后在院里做事,还是要少起纠纷的好!”

王冈点点头,暗惊蔡确眼光毒辣,只一眼,便知包不同的脾气秉性,是个惹是生非的主!

他想想又道:“兄长可莫要小看了他,此人不仅能做好案牍文书,而擅长武艺!”

“哦?”蔡确闻言来了兴趣,问道:“他武功如何?可能与玉昆相比?”

那日王冈在皇宫外与赵颢切磋之时,蔡确路过时是看到过的!

王冈笑道:“与我比可能还要差上一些,但禁军甲士,不成阵列的话,杀个二三十人是没问题的!”

蔡确眼前一亮,再看向包不同的目光充满了欣赏,赞道:“身负如此武功,与寻常人起口舌之争,却不用武力压迫,可见其心性豁达!不错不错!”

“非也非也!”包不同摸着唇边的小胡子,笑道:“既是口舌之争,当凭口舌之力,若是用上武力,那岂不是胜之不武!”

“不错!”蔡确点点头,让王冈带他去办理手续。

王冈如今在御史台中的名气很大,一众人也都是相当给面子,一杯茶喝完,也就办妥了。

将包不同往他押房一带,指着案上的公文道:“日后你就是我专属的书写人,每日工作就是查看那些公文,再写成奏折!”

包不同眨眨眼看看他,“那你呢?”

王冈正色道:“本官事务很繁忙的嘛!朝堂之上盘踞着一帮蠹虫,我还要应对他们的嘛!你也不要太劳累了,每日整个十几本就成!”

包不同为难道:“不是说好,我偶尔帮你写吗?”

王冈点点头道:“对啊!今日凑巧是偶尔嘛!”

包不同:“……”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将包不同安排好后,王冈突然发现他又清闲了下来!

两件案子由蔡确和舒亶去查了,日常工作让包不同干了,就连跟其他几位监察御史的轮班,都只需抽空去下就行!

果然,只要肯动脑,就有摸不完的鱼!

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赵顼的早朝依旧,实在令人不爽!

无奈之下,王冈只得拿出当年进京时,从亳州买的小药丸,送了蔡确两颗,想让他跟那些殿中御史说说,以后上朝别点他的名!

蔡确笑眯眯的把药丸给收了,然后果断的告诉王冈这事不行!

王冈不悦,觉得蔡确这人太不够意思了,连点小忙都不肯帮!

蔡确见他面色不豫,笑着解释道:“这事若是别人来说,我一准就应下了,但你不行!”

见王冈不解,蔡确又解释道:“你是在官家那里挂了号的人!谁也保不准他早朝之时,会不会心血来潮唤你一声。

若你不在,那就有麻烦了,不仅是你,就连点名的御史都要受到责罚!所以你说,谁敢应你这事!”

听完之后,王冈心中更是不爽,敢情问题根子还是出在赵顼这里!

他怎么就不生病呢!

见蔡确这条路行不通,王冈也只能悻悻的离开。

蔡确看着他的背影,感慨的摇了摇头,当初他做官之时,一心就想着什么身后能成为升朝官,能与衮衮诸公同列大殿。

为此他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若不是因为长的帅,还差点被治罪!一路历尽艰辛才成为朝官中的一员。

而王冈呢?小小年纪就成为了朝官,却一心想着偷懒!

若不是清楚他战斗力之强,恐怕都把他当成纨绔子弟了!

……

既然御史这边不能走通门路,王冈也就没办法了,总不能去跟赵顼说他不想上朝吧!

不过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

不能因为眼前的困难就消沉,要学会苦中作乐。

主意一定,王冈就放飞了自我,每日上完朝后,将官服一脱,丢给自家的小厮,连卯都不去御史台点,就大摇大摆的去浪……查访民情去了!

空闲往往会带来空虚,而繁华的东京恰恰是填补空虚的好地方。

这里有琳琅满目,贩卖各种奇珍异宝的商铺,有热闹非凡的瓦子市,有临水而设的勾栏……

王冈随手买了几样吃食,边吃边走进瓦子里,见有女子相扑,花钱买了票,进去看了一会,白花花的一片,看的很是过瘾,不过他是素看,不像其他人还押盘口。

看了一会,又去其他地方看看,这里所有项目都带有赌钱的性质,宋人好赌,就连买卖东西有时都用买扑的方式,就这一堆东西,大家都别称,全凭眼力估,亏了赚了都看本事!

王冈绕了一圈,看到有斗虫的,他当即掺和进去,掏出一把银子出来,就叫嚣自己得到一只金甲大将军,勇猛无敌!

都是街面上厮混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的人,谁会吃他这套啊!

但庄家表示他吃,当即就跟众人拱火,让他们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顺便宰一下这只大肥羊!

众人盯着那些银子一时也是眼热,立刻表示要教训一下这纨绔!

庄家见这些人入彀,也是大喜,他才不管谁输谁赢,反正他都要抽钱的!

见有人应战,王冈就将金蚕蛊放了出来……

众人一看,这土不啦叽的小玩意,也配叫做什么金甲将军,当下就押上了重注。

起初金蚕蛊畏惧王冈,不敢反击,只让对方的虫子不断攻击,惹的众人不住的奚落嘲笑。

王冈见金蚕蛊那缩头缩脑的模样也是大怒,破口大骂起来,金蚕蛊见王冈有让他进攻的意思,就尝试了一下……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王冈一举连赢十三局,把那些斗虫的人脸都赢白了!

庄家惋惜的将那些输光了的人送走,并鼓励他们不要气馁,对那些饿着肚子的人,还送了几个铜板,让他们吃饱了再回家。

回过头庄家再看向王冈,笑的像个弥勒佛一般,对着金蚕蛊一顿夸,主动表示可以帮王冈组局。

王冈却不在意,只说有机会再说,而后摆摆手就走!

出了瓦子,来到汴河边的勾栏,又进去听曲赏舞。

宋朝官员是禁止狎妓的,但勾栏不在此范畴,所谓勾栏其实是看戏的地方,这里不仅有各种杂剧,还有傀儡戏、影戏之类的演出。

当然你钱给的足的话,那些能歌善舞的演员们,也不是不能客串一下青楼从业人员……

王冈听曲看戏很规矩,但出手很是阔绰,只要他看过的演出,都是一顿大额打赏。

这把后台的人看懵了,这么个打赏法,他究竟看上谁了?

王冈谁也没看上,在看完一出傀儡戏后,直接离开了!

随后他又是随处闲逛,路边茶馆有人斗茶,他去看一眼,有人说书,他也去听一段。

甚至听到有人在讨论针对夏、辽的方略,他也去插上几嘴,被人鄙夷,他还跟争吵一番,赢了之后,方才离去!

就这样闲逛,如同无所事事的富家公子一般,偶尔也会被人认出身份,他就立刻跑开,换个地方重新逛,直到天黑方才回去,第二天换了个妆容再周而复始。

一连许多天过去,京城中传出了一个“虫王”的名号,据说这是一个奇人,每天都去不同瓦子里挑战,至今未尝一败!

有传言说这位奇人来自外地,目的就是要斗败京中所有的虫子,成为天下第一。

还曾扬言:东京无斗虫,全靠人吹捧!

这一下就惹怒了京城中的那些纨绔们,纷纷花高价购来厉害的虫子,整日在各个瓦子里围追堵截那奇人。

可京中瓦子上百,哪有那么好找,一众纨绔只能分散各处,每有发现,便呼朋唤友而来。

然而那奇人斗过无数场,依旧不败,同时名气也越来越大。

而与此同时,王冈在朝堂中,又出名了。

自包不同替他写奏章后,他压根就不过问,而包不同又不懂这些,自然是每日有多少就上书多少!

每日少则十几本,多则二三十本,一个人的效率堪比整个御史台……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赵顼看着御案上厚厚一叠的弹章,头疼不已。

“这都是王冈今天上奏的?”赵顼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

石得一站在一旁,躬身回道:“是的,大家!王御史今日似乎过于勤勉了些!”

赵顼拿过一本弹章翻看,一如既往的没有丝毫价值,全是牵强附会的弹劾,跟抬杠似的!

关键这杠抬得角度还无比清奇,赵顼初看时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也算是别出心裁了!

“他这算是哪门子勤勉!这是对我表示不满呢!”赵顼随手将奏章丟了回去。

这话石得一就不敢接了,对皇帝表达不满,是不是心存怨怼啊?这可是会死人的!

赵顼没有发现石得一的异样,指着那一堆奏折,笑骂道:“那日李宜弹劾他懈怠渎职,这小子反驳御史台风气不正,所弹劾的多是鸡毛蒜皮之事,后来被吴充给簿了回去。

他现在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不满我那日支持了吴充,这是要给我点颜色看看呢!”

石得一见赵顼不似生气,就提议道:“啊!这王玉昆竟然如此狂悖!大家要不把他叫来骂上一顿?”

“骂他什么?”赵顼无奈道:“那日是我亲口承认御史台现在作风没问题的!我骂他一顿,又能有什么用?”

石得一笑道:“出出气,也是好的嘛!”

“我若平白无故骂了他,说不得他在背后如何编排我呢!还是让蔡确去跟他提提吧,让他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赵顼叹息着摇摇头,忽看到案上新换的端砚,不由想到那方红丝砚,心中又是气愤,恨恨道:“等他下次犯错,我再一道惩治!”

“嗯,十场麦子咱们做一场打!”石得一在一旁凑趣道:“给他来个狠的!”

“哈哈……”赵顼开怀大笑道:“就他那性子,安分不了几天!肯定又要惹事!”

……

王冈下朝之后,刚要走,就被蔡确给拦住了。

“玉昆,你这又要去哪?”蔡确在宫门前一把抓住王冈,气喘吁吁道:“你有多久没回御史台了!

“这不是要外出查访民情嘛!再说,我也没有耽误公事啊,每日都有奏折的!”

“我找你就是要说奏折的事!”蔡确喘匀了气道:“你知道你招进来那人都干了什么吗?”

“怎么?可是闯下什么祸事了?”王冈有些担忧,毕竟以包不同的性子,惹下些祸来,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自己这段时间,也确实是忙,把他给忽略了!没过多关注!

唉!也不知老包什么时候,能像自己这般稳重些!

蔡确神色古怪道:“祸他倒是没闯,整日在你押房里很是安分……”

王冈一听,包不同没惹事,立刻放下心,大大咧咧道:“既然这般安分守己,还能有什么事!兄长你莫拦我了,我现在真有要事去办!”

“你先等等!”蔡确生怕他撒手没,又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抓紧几分道:“问题就是他太安分守己,太勤勉了!”

“你可知他昨日上奏了多少本?三十二本!足足三十二本奏折!我们御史台其他人昨日上呈的奏折加起来,还没他一人的多!”

“呃……”

王冈震惊了,他单知道包不同很善抬杠,很善挑刺,知道他干这行会很猛,但也没想到会这么猛!

这是一人挑翻了整个御史台啊!

“玉昆啊,你可知道即便是介甫相公当初推行新法时,群情激愤之下,也没有人像这般上过书啊!”

蔡确语重心长道:“他现在的这番作为,让我们整个御史台都很难堪啊!不少人都在说我们御史之前都是尸位素餐,没有一个新人勤勉!你去劝劝他,收了神通吧!”

王冈眨眨眼,弄明白了情况,这是连累到整个御史台的工作态度受到质疑,他也有些心虚,但是咱有理啊,咱怕啥!

别说老包没干啥错事,即便是真错了,自己这个上级不也得给他撑腰吗!

若是一出事,就苛责下属,谁以后还会给他办事!

当即就道:“兄长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这分明是其他人不够努力所导致的,怎能怪到包不同身上!

总不能因为他们弱,我就要降低自己的能力去和他们沆瀣一气吧!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让他们努力提升业务水平,奋勇追赶!如此我们御史台才能欣欣向荣啊!

当然了,为了帮助他们提升,我们也可以实行传帮带的举措,大家共同进步,共同提升,积极表现,争取成为大宋官员的楷模!”

蔡确直接被他气笑了,指着他道:“好,你说的真好!但我可告诉你,昨日我被官家叫去训斥了一番,究其原因就是你那些毫无价值的破奏折!官家对此的评价是浪费朝廷纸张!”

王冈不满道:“官家这话说的有些刻薄了吧,这不是打击人的积极性吗!兄长,你当犯颜直谏啊!要批评他!此乃我辈忠臣的本分啊!”

蔡确冷笑道:“这个犯颜直谏的机会还是留给你自己吧!你别忘了,那些奏章都是以你的名义上奏的,你继续干,要不了多久官家就要找你了!”

王冈脸色骤然一变,竟然忘了包不同是替他写的奏折!

当即肃然道:“兄长,我觉得还是你说的有理啊!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包不同这事做的确实有失妥当!”

“怎么,现在不觉得是沆瀣一气了!”

王冈面不改色的道:“哎~为官之道,还是要懂得和光同尘的嘛!”

蔡确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甩手而去,王冈也只好跟着回了御史台。

一路上不少御史见到他,都感到很清奇,问他许久不见,是不是查什么大案去了,还有怎么做到查案的同时,还能写下那么多的弹章的。

王冈用一番忠君爱国的口号,打发走众人,进了押房,就见包不同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王冈叹息一声,说道:“老包啊,我让你来这里,一方面是为了震慑贪官,一方面是为了混些俸禄,你这般勤勉干吗?若是累坏了怎么办?”

包不同一愣,没想到自家不是人的舅爷,能说出这么像人的话!

“以后不许这样了!”王冈拍拍他的肩膀,温声道:“以后隔三差五写上几份奏折就好!其他时间,多去结交些朋友!”

包不同心中泛起感动。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抚好包不同,王冈又准备出去浪,刚走到门外,又被蔡确拦住了。

王冈不悦道:“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以后隔几天再上一份奏折,不会让你们显得跟废物似的!”

蔡确知道这人心眼小,这是借机发泄情绪,也就没当回事,笑呵呵道:“玉昆,不是这事,我还有件事要求你帮忙!”

“还有其他事?”王冈有些诧异,道:“吴安持的案子有波折?”

蔡确摇摇头,一脸自信道:“那案子已经没太大问题了,只剩下一些善后之事了!”

“那还有何事?能让你求我?”王冈很是疑惑。

“就是……那个……”蔡确被他目光盯的有些不好意思,还扭捏了起来。

一个中年大叔,整出这副做派,—只让王冈觉得作呕,赶紧打断他,喝道:“你这什么死样子,有事说事!不说我就走了!”

说罢,王冈作势欲走,蔡确连忙拉住他,犹豫一下道:“你上次给我那药丸还有没有?”

“这事啊!”王冈愕然回头看他,目光充满鄙夷。

蔡确忙道:“咳!玉昆莫要误会,这药不是我要用的!我有个朋友……”

王冈更加鄙夷,嗤笑道:“懂!要这药的都是给朋友的!”

“咳咳……玉昆能明白便好!实乃情同手足,无法拒绝啊!”

蔡确轻咳两声,厚着脸皮道:“上次玉昆给我那两颗药,当然我是用不着的,便送给了好友,没想到他对此很是满意,又求到我这来!我也只能厚颜再找玉昆了!”

“那两颗药可不简单啊!”王冈眼珠一转,正色道:“这药与市面上那些敲骨伐髄的虎狼之药可不同,吃这药不仅不会竭泽而渔,反而能滋补肾气,你用过后,应该是有所感受的吧?”

蔡确重重点头,旋即又立刻纠正道:“朋友,是朋友用的……呵呵……”

王冈改正道:“哦,对,那你朋友用过,肯定是感受到此药的不凡!”

“是啊!所以这不是来求玉昆了吗!”蔡确拱手道:“所以玉昆可否再弄些过来!当然价钱不是问题!”

王冈果断摇头道:“办不到!”

“啊?为何啊?

“唉,兄长有所不知,那药就不是用在房事上的药物,而是给武者用来淬炼身体的,其中所用皆是奇珍……”

“玉昆,价格不是问题,我这些年……咳,我朋友也是颇有家资的!”

“你我兄弟之间,谈什么钱!”王冈神色不悦,转而叹息道:“实在是那些奇珍稀少,这药丸的产量也有限,还要供应许多习武之人,分完之后也就所剩无几了,便是我上次送给兄长那两颗,还是花了大价钱求来的!”

蔡确一直在观察王冈的神色,见他不似作伪,心想也是,王冈总不会无端送他两颗不值钱的药丸。

仔细琢磨一下,皱眉道:“怎能让一群武夫去吃这等药物,你去让那制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药的大夫把给武夫的份额砍一半出来!否则他这违禁药物,就别卖了!”

王冈一阵愕然,然后挑起拇指道:“那是兄长有魄力,我回头就去说,不过这价钱,可不能过于压迫于他,这些江湖人不知礼法,若是做出铤而走险之举……”

蔡确心中一凛,大手一挥,豪迈道:“这是自然,我们又不是那巧取豪夺的贪官!”

王冈:“……”

……

回到家中,王冈又找出他那装药的大葫芦,当初买了一百颗,卖给林山十颗,后来又给王忠他们分了一些,现在也就剩下五六十颗药了。

想了想,王冈又让人去街市上买了一批小瓷瓶回来,而后将药倒出来分装。

这一倒才发现,这药放的久了,有些回潮,底下的药丸都粘在一块了。

又将药给抠出来,重新搓圆、分装,也不管药效流失多少,反正又不是他吃,应该吃不坏人……吧?

一通弄好,又叫来丁三,见他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估计是相亲的事还没有成。

王冈拍拍他的肩膀,温声道:“老三,既然心情不好,就不要在家里闷着了!不妨出去走走,看看大山大河,开阔下心境!”

丁三点点头,拱手道:“御史觉得哪里的景色适合我?”

王冈咧嘴一笑,丁三这是开窍了,便递过去一张纸条,道:“去亳州找到这个闲汉,让他带你去老神医那里去买药!”

丁三点点头,问道:“买多少?”

王冈略一沉吟,蔡确要这么多药,绝对不仅仅是自己吃,肯定还要用来拉拢关系的,便道:“有多少买多少!”

说着拿了几锭金子给他,叮嘱道:“注意安全!”

丁三点点头,转身而去。

王冈去后宅转了一圈,跟清荷说了几句话,又去找林渔给他画好妆容,然后再去瓦市里厮混。

他这一来,又引起了一片轰动,一群要为东京斗虫界正名的人,纷纷赶来挑战!

王冈来者不惧,淡然应对,放出金蚕蛊应战,连战连捷,一举连胜二十场,结果有人气不过,大骂一声,一掌拍向金蚕蛊,想要拍死这只虫子。

围观众人脸色大变,这只虫子可以说是所向披靡,价值也是不断攀升,已有人开价三千贯来买这只虫子了!

而这一掌就把这三千贯给毁了!别说这虫子的主人,就算他们这些旁观的人,都感到心疼!

同时也有些快意,有时看别人损失,比自己得到,还要开心!

“嗷呜!”

一声惨叫传来,却是那拍虫子的人发出的,只见手上一大块皮肉被撕下,鲜血淋淋,而那虫子却安然无恙,正叼着那块皮肉。

王冈伸手把金蚕蛊收了起来,横扫众人一眼,冷笑一声:“京城人,呵!”

一句脏话没说,却把围观众人臊的抬不起头!

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这向来是他们所引以为傲的!

眼下被人嘲讽,却连一句嘴都还不了,憋屈的要死!

一个纨绔忽然指着拍虫子那人喝道:“给我打!丢人现眼的玩意!”

一群人一拥而上,打的那人惨呼不断。

王冈却没兴趣看这些,起身就走。

走到一处僻静小巷之时,一群人忽然涌了过来,将他围住。

一人缓缓从人群后走去,冷笑道:“识时务的就把虫王交出来!”

王冈笑了;“你真要?”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群中走去的中年汉子,冷声道:“你这些天也赚了不少钱了!人要懂得知足!”

“有道理!”王冈认同的点点头,伸手掏出金蚕蛊递过去道;“来,给!”

他这番举动太爽快了,爽快到这些人都不敢相信!

今日又胜二十局,这虫的价值还要上涨,这人就这么干脆的交出来了,任谁都不敢相信!

“小子,你莫要耍花样!”中年汉子暗自后退一步,警惕的盯着他。

王冈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你们不是要打劫我这虫子吗?那我就给你!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这几天赚了不少钱,要是没命花,岂不是可惜了!”

“小子,最好是这样!”那人冷眼看他,一昂首示意身边的喽啰上前,去拿虫王。

王冈丝毫没有反抗,只用手敲了敲金蚕蛊的背壳,低声道:“小东西,今晚可以开荤了!”

金蚕蛊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慑人的口器兴奋的探了出来。

喽啰顺利的从王冈手中接过金蚕蛊,急忙快步跑了回去,激动道:“哥哥,成了!我把虫王拿回来了!”

中年汉子也很开心,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将金蚕蛊装了进去,听着竹筒里金蚕蛊发出的声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王冈也跟着笑的很开心,而后道:“我可以走了吗?”

那汉子没想今天的事办的这么简单,有些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道:“你这些天赢了不少钱吧?不妨拿出来,兄弟们帮你花花!”

“那不成!”王冈果断的摇摇头道:“你们要虫子,我给了!再要就贪得无厌了!”

“哈哈……贪得无厌?”汉子大笑起来,跟着脸上笑容一收,阴狠道:“小子,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讨价还价!”

王冈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认真道:“我怕死,所以你们抢虫子,我给了你们!毕竟钱没花完,人死了,怪可惜的!

但现在你们要抢我钱,那咱们就要拼上一场了!我肯定不是你们对手,但杀上七八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汉子双眼一眯,冷声道:“你现在就不怕死了?”

王冈咧嘴笑道:“没钱,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汉子默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去拼这一把。

这时他旁边的喽啰出言道:“哥哥,咱们目的是拿这虫王,有了它多少钱赚不到啊!犯不着为了他身上的那点钱拼命!”

汉子闻言悚然一惊,刚才王冈一句能杀七八个人,无形中将他们给离间了,虽然他们这边人不少,但谁愿意成为那七八个人啊!

大家跟着他是为了混碗饭吃的,不是不想活了的!

如果现在自己执意要抢他的钱,哪怕事后自己这边没有出现伤亡,只怕这些兄弟,心中也会不满,时日一久,难免离心离德!

一念及此,他冷哼一声道:“倒是条汉子,看在你爽快交出虫王的份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就饶过你这朝!!毕竟我兄弟的命,可比你的值钱!”

众人闻言齐呼:“哥哥仗义!”

汉子大笑几声,一挥手带着众人离去。

王冈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笑了笑,向前走了几步,忽而扭头看向另一处方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

翌日一早,各个瓦市中就传出一个消息,虫王易手,现在在城南宋老三手里。

众人一听这名号,便知道怎么回事,当初这宋老三可是京中一霸,上面有关系,下面有人手,横行霸道,但凡见面,谁不叫声三爷。

直到后来招惹了逍遥洞,一下被人打废了,小命差点都没了,只能龟缩到城南,再不敢像先前那般嚣张了。

不过最近一年多来,逍遥洞似乎出了大变故,没什么动静了,这宋老三也渐渐横了起来。

这虫王突然易手,其中缘故,不用猜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若不是被强逼,只要不傻,谁会轻易舍弃这样的宝贝!

不少人也是暗自为那奇人惋惜!不过这种事在京城也算是常见了,市井中多的是这种传说。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仔细一看,正是那奇人。

众人惊奇,正想问问他虫王的事,就见他施施然的坐在斗虫的摊子前,伸手拿出一只虫子来,竟还是那只金色的虫王!

“差点被骗了,还真以为宋老三得手了呢!”

“这还不是因为那些人说的信誓旦旦的,跟真事似的!”

“不过我见这虫王好像有些不同,颜色比以前更艳了!”

……

一众人围上来看热闹,议论纷纷,而那些过来传消息的喽啰却是脸色大变,这虫王分明是被自家哥哥抢去了,他怎么还有!

几人互视一眼,留下两人盯着王冈,其他人匆匆向城南跑去,他们要把这个消息立刻禀告自家哥哥。

结果到了宋老三的宅子前,叫了半天门都没人应答。

无奈之下,只能让瘦小那人从狗洞爬进去看看。

那人一进去就发出一声惊呼,骇的门外几人紧张不已,扯着嗓子询问怎么回事。

片刻瘦小那人从里面打开了房门,失魂落魄道:“哥哥好像搬家了!”

另一人劈头就给他一巴掌,喝道:“胡扯什么!谁搬家会特意把门从里面上闩!”

几人都觉得有道理,结果进屋一看,那叫一个干净啊!除了墙壁屋顶,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都傻了眼!

……

没过多久,宋老三手下的兄弟们就乱了起来,四处寻找自家老大。

宋老三失踪的消息,也飞快的在京中市井间传了起来。

王冈今日斗虫,只斗了八场,便没人应战了,大家都不傻,知道不是对手,也没几个人头铁。

当然,这也同样证明了“虫王”的含金量!

王冈多等了一会,见确实没人应战了,这才起身离去。

在城中繁华之处走走看看,在勾栏听一会去,又去茶馆听了段书,今日说的是《状元平蛮记》。

王冈就觉得这书说的很好,充满了正能量,不由就多听了一会。

直到天近徬晚他方才离开,走入昨日被劫的那条小巷时,忽传来一道声音:“兄台,有礼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闻声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而后迅速转身,看向身后的清瘦老者,做戒备状,警惕道:“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老者摆摆手,爽朗笑道:“兄台莫要紧张,我并非宋老三的手下,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王冈脸色一变,急忙遮掩道:“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你可是想要我的虫子?若是就只管拿去!”

“哈哈……你这虫王,我可不敢要!”老者抬手相拒,有些忌惮的笑道:“昨日宋老三抢了你这虫王,一夜之间,阖家十六口,全然消失,老夫还想活的久些!”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王冈目光阴狠的看着老者,往后退了几步,冷声道:“老丈若是无事,在下就告退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老者也不阻止,只面带笑意的淡淡道:“我尝听闻苗疆一带,有擅御虫者,将数千毒虫置与一处,另其互斗,最终胜者为蛊,御虫者再以精血喂食,可使蛊与人心意相通,如臂挥使!”

王冈豁然转身,眼中闪动凶光,冷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兄台不用紧张,我并无恶意!”见到王冈的反应,老者更确定心中的猜测,拱手笑道:“在下百戏盟邓百龄!”

“百戏盟?没听说过啊?”王冈目光狐疑,依旧没有放下警惕。

邓百龄笑道:“我们百戏盟中的人,多是些巫医百工之类的下九流,阁下没听说过也实属正常!”

王冈眼神闪烁,犹疑道:“所以你今日拦住我,所为何事?”

“哈哈……阁下快人快语,那老夫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邓百龄目光赞赏的看向王冈道:“我欣赏阁下的御虫之术,想要邀请阁下加入百戏盟!”

王冈再次后退一步,断然拒绝道:“承蒙厚爱,不过在下一介江湖散人,不喜拘束,只能敬谢不敏了!”

邓百龄虽被拒绝,却不恼怒,笑道:“阁下先别急着拒绝,且听我说完!我百戏盟中讲究众生平等,虽有不同分工,却是不分高低贵贱,一视同仁的,若盟中兄弟深陷困境,其他人也会积极施以援手!这里说是帮派,其实更想一个大家庭!”

王冈目光一凝,脱口而出:“兼爱?你们是墨家的信徒?”

邓百龄一怔,看向王冈的目光认真了起来,行了一个怪异的礼道:“阁下竟也知墨家教义!”

“兼爱非攻嘛!”王冈正色道:“我虽生在蛮荒,却也是读过几本书的!”

邓百龄点点头道:“如此也就好说了!我百戏盟收拢天下奇才,但有一技之长,皆可成为座上宾!阁下擅御虫,正是我们欣赏的奇才!”

“呵,可是我为什么要加入你们?凭你们世世代代被王朝打压?”王冈冷笑:“你们搞这什么盟,收拢那些被人轻视的百工,怕是想要造反吧!”

邓百龄摇摇头道:“阁下想多了,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们既然信奉墨家,又怎会发起不义之战!我们只是想力所能及的让百姓过的好些!”

王冈思忖片刻,开口道:“如果我加入你们,能有什么好处?”

“我们不同于那些因利而聚的江湖帮派!不会用什么金银财宝的诱惑你!”

邓百龄语气真切道:“加入我们,你所能得到的是庇护,和一帮甘愿为你舍身赴死的兄弟!”

王冈神色犹豫,有些动摇,想了想又道:“你们怎么庇护我?就凭那些下九流的巫医百工?”

邓百龄失笑道:“你这是小看我们了!你且想想这世间谁能真正离得开这些百工,事实上我们的实力超乎你的想象!”

王冈沉默良久,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你们有各个行业的奇人,只要让他们渗透那些大户人家,再整合一下,统一调度,钱财、情报都唾手可得,自然可以培养出强大的实力!”

邓百龄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王冈又问道:“如果我不加入,你们是不是就会对我动手?”

邓百龄摇头道:“这等不义之举,我们是不会去做的!不过宋老三的那些兄弟们迟早会找到你。

现在他们还在四处寻找宋老三,过几日若还是无果,便会争权夺利,而你就会成为他们报仇的目标!”

王冈再次沉默,权衡良久,咬牙道:“好,我可以加入你们,不过你们不能逼我去做事!”

“哈哈……放心,我们从不逼迫自家兄弟!”

邓百龄开怀大笑,而后看向王冈道:“既然都是自家人了,不知兄弟大名?”

王冈拱手道:“在下姓蓝,名湛。”

“蓝湛!”邓百龄有些错愕,试探道:“不知苗疆五毒教的蓝枭与你是何关系?”

王冈一听,神色大悲,颤声道:“正是家兄!”

邓百龄惊诧道:“你既然是五毒教教主的兄弟,怎来东京了!”

王冈声色俱厉,恨声道:“都是何菱那个贱人,伙同宋人狗官,使用诡计杀害了我家兄长!我侥幸不死,方才逃出苗疆!我再次来东京,便是要杀了那王玉昆,为我兄长报仇!”

邓百龄面容严肃,心思百转,王冈孤身入敌营,平定溪蛮的事迹家喻户晓,更是被改编成了评话,整日被说书人拿来说呢!只是故事里可没说其中还涉及到五毒教。

不过他们却是有自己的渠道知道这些,而且还遣人去苗疆,证实了消息的准确性!

更何况五毒教的圣女素来低调,便是许多来往苗疆的武林人士,都不知其姓名,却能被眼前这人一口道破。

而且他所说的内容,与他们所得到的机密情报,几乎一致。

再加上他所练的蛊虫,无疑更是证实了他的身份!

只是用蛊虫去跟那些普通虫子斗虫,这操作多少有些不要脸吧……

邓百龄嘴角抽动一下,还是出言宽慰道:“蓝兄弟请节哀!”

王冈擦了一把脸,平复一下心绪,抬头看向邓百龄,目光希冀道:“我现在加入了,咱们盟可以帮我报仇吗?”

邓百龄脸色一僵,心中暗骂:“你在想屁吃!寸功未立,就想让人为你拼命,开什么玩笑!”

“王玉昆乃是朝廷命官,加之名声甚好,而五毒教远在苗疆,何菱大权在握,无端让盟中兄弟为你复仇,我也无法服众!还是要从长计议!”

王冈闻言也是通情达理的点点头:“以后就倚仗兄长了!”

邓百龄点点头:“三日后,我为你举行入盟仪式!”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邓百龄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他举办仪式的地点,王冈对此并不意外,毕竟大家第一次见面,没有信任基础,若是贸然告知,你把我们连锅端了怎么办?

就很谨慎,这也导致王冈想要直接立功的计划落空!

只能采用第二套方案,徐徐图之!

王冈也是没想到这年头还会有人打着墨家的旗号出来招摇撞骗,身为儒家正统弟子,岂能容得如此异端邪说蛊惑人心!

除掉他们,上到皇家,下到天下士子,皆会为其叫好!

王冈快步走到巷尾,一闪身没了踪影,没多久,一人施展轻功,身姿轻盈的来到巷尾拐角处,四处张望。

“喂!”王冈从来人身后出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人顿时浑身一僵,不敢乱动。

王冈轻声道:“别跟着我,三日后我会去汴河边的瓦子,我们在哪见!好吗?”

那人连连点头。

王冈笑道:“这才对吗?互相保持神秘感,才是相处之道!”

说罢,便没了声音,那人又等了良久,见始终没人说话,缓缓的扭头看去,只见身后空荡荡的一片,哪有人影。

“嘶!好高明的轻功!”那人吸了一口凉气,匆匆而去,走到半途忽然醒悟,若是那蓝湛跟着自己怎么办?

于是又转入人群闲逛起来,哪里热闹去哪里,直到华灯初上,还不确定有没有甩掉人,依旧在人群中穿梭。

而王冈早就回到家了,当那人意识到他会跟踪,四处乱逛时他就走了,同时狠狠的鄙夷一番百戏盟的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不起谁呢!

恢复了原本的容貌之后,王冈回到家,刚到前院,就见林渔正帮梁嫂子劈柴呢,边劈边跟她说着话,脸上都笑开了花,跟个舔狗似的!

王冈嫌弃的看他一眼,转身向后院走去。

他没有去后宅,直接去了书房,在书案前静坐片刻,拿过纸笔,写写画画起来,先写上清荷的名字,而后又写上茶丹青,百戏盟和邓百龄等等……

而后又用一条条线将这些人名互相交叉相连,并写上一大段的话。

良久之后,他停下笔,展开纸张看了看,摇摇头,觉得不是太满意,手指一撮,一道火焰,在纸上蔓延开来,顷刻,化为一团灰烬。

而后他又靠在椅子上,半闭双目,沉思起来。

清荷坐在后宅中,看着窗外渐渐擦黑的天色,久久的发呆,直到丫鬟进来点上火烛,她方才惊醒过来,问道:“官人还没回来吗?

丫鬟脆声道:“早就回来了,去了书房,想来是有公务要办吧!”

清荷莞尔一笑,点头道:“这皇帝老爷,倒是能支使人,下值了都不让人清闲!我给他送碗茶去!”

说着便点了一碗茶,捧着往书房走去。

……

翌日,早朝之后,王冈没有再乱跑,反而是对蔡确使了个眼色。

蔡确何等聪明,自是闻弦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而知雅意,匆忙跟王冈回到御史台。

进了他的押房,方才低声问道:“玉昆,事办好了?”

王冈点点头,拿出一堆小瓷瓶道:“这是十颗,也是他存着做准备自己用的,被我给讨了过来!”

“有点少!”

蔡确皱皱眉,伸手要来拿这药,却不防被王冈伸手挡开,疑惑的抬头,就见王冈笑嘻嘻的道:“亲兄弟,明算账,一颗二十贯,十颗诚惠二百贯!”

“我还能少你钱!”蔡确没好气的横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来。

王冈伸手接过,打开一看还是是钱铺所出的,上面有着密令,侧边还有骑缝写的半边字。

防伪做的有些糙,但也够用了!

蔡确见药收好,见王冈财迷似的看着银票,笑骂道:“你在看什么,我还能用假银票骗你不成!”

王冈笑着将银票收好,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想能不能仿制出来!”

“尽想那些邪门歪道!”蔡确瞪他一眼,转而道:“说真的,这药有些贵啊!能不能让他便宜些,按在价格,便是宰相一月俸禄,也买不了多少!”

王冈撇撇嘴:“谁家宰相靠俸禄吃饭!那些公使钱干嘛用的?”

“你可不要胡说,小心连介甫相公都连累了!”

“那不能!官家若是敢问责,我就上书说他刻薄寡恩!”

“噤声!”蔡确轻喝一声,往外看了看,骂道:“你找死啊!就不怕别人听到!”

王冈不以为意道:“那咋了,我又不是在大庭广众下说的,别人弹劾,我不认就是了!就算你给他作证,我也说是你们构陷忠臣!”

蔡确没好气道:“呸!就你还忠臣,我看你就一块滚刀肉,恁无赖!怎不知官家会点你做状元!”

“哎!你这是诽谤君上,我得弹劾你!”王冈笑着拿过案上的笔道:“兄长你就牺牲一下,成全我大公无私的名声!”

蔡确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笔,无奈的敲敲桌案道:“说正事呢!别东拉西扯的!这药能不能便宜些!”

王冈摇摇头道:“你嫌贵啊?我还嫌贵呢!你当这药来的容易啊!人家本来就不愁卖,是我威逼利诱才买来的!”

“还有不是这药贵,而是你用错了地方!”王冈往椅子上一靠道:“人家用这药习武,那可是能节省许多苦功的,二十贯贵吗?一点都不贵,曾经还有人倒卖出一百贯的价格!”

“好了!二十贯就二十贯吧,你回头再帮我弄些,我朋友多……”

“我懂!”王冈满口应下,跟着眼珠一转又道:“不过兄长若是有几十上百年,没人要的草木树根啥的,也是可以抵药钱的!”

“草木树根?”蔡确一时没反应过来,拿过茶汤喝了一口。

王冈点点头道:“就像人参、何首乌之类的!”

“噗!”

蔡确一口茶喷了出来,被呛的只咳嗽,伸手指着王冈点了又点。

“你管那些灵药叫草木树根?”

“它们不是吗?”

“呃……”蔡确哑然。

王冈又道:“人家不缺钱,缺的是弄到这些药材的途径,你只要有,价格肯定比市面上的要高!”

蔡确摇摇头:“我家中贫寒,没有这些奇珍!”

王冈微微一笑:“我听说御药院每年都要清除不少失去药效的药材!”

蔡确一怔,看看王冈,思索半晌道:“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第二天,王冈很是本分,上朝后竟然还去御史台点卯。

结果在察院里转了一圈,发现实在没事可干,就转到了刑房,发现舒亶正在审讯……不,应该说是在用刑。

吴安诗被堵住了嘴,发出呜呜的惨叫声,而舒亶沉默不语,只一味的让人用刑。

那行刑的小吏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凑到舒亶身边道:“御史差不多了,我看他像是愿招供了!”

舒亶摇摇头,淡淡道:“刑没用够,他现在说的话,我不信!”

小吏无奈道:“再用刑怕就要留下外伤了,怕是不好交代啊!”

舒亶眉头一挑,喝道:“交代?我堂堂御史行事,需要向谁交代!”

小吏一噎,只能继续用刑。

王冈看了一会,实在不忍心继续看下了,转身离开,心中也感慨,这舒亶怎一副酷吏做派,也不知跟谁学的!

不过看这样子,吴安诗怕是扛不住,估计再有几天,也就能结案了!

不用于吴安持,大概是被蔡确屈打成招的,吴安诗罪行是确着的,这一下两个儿子都出问题,只怕吴充这宰相是没法做了!

晃晃悠悠出了御史台,刚回到家中便见秦孝安已经在等他了。

将他带进书房中,落座后,王冈打量着他,调笑道:“老秦,又胖了!”

秦孝安拍着肚子,笑得跟弥勒佛似的,眯着眼道:“托爷的福!”

“你这个福可别托我,我不管长肥肉!”

“嘿嘿,爷把事情安排的好,我只管去办,不费心,不劳神,这吃的又好,可不就胖了吗!”

“哈哈……”

二人说笑几句,王冈神色微敛道:“今天来找我是什么事?可是刘家还钱了?”

秦孝安笑意也收敛了起来,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倒是来过人,说是只要让御史台停止查探他们家的案件,立刻就把本钱还回来!”

“本钱?”王冈诧异。

秦孝安苦笑道:“对方说的很硬气,说三日之内办不好,连本钱都没有了!”

“哈哈……”王冈摇头大笑,不屑道:“刘家这一代还真是废物!比他老子差远了!”

“爷,那刘家的事,怎么办?”

王冈神色一正,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今晚就去告诉他,明早不连本带息的把钱还回来,就去敲登闻鼓!过午不候!”

秦孝安惊疑道:“这能成吗?”

王冈冷笑道:“你当他们为何要还你钱,真当他们良心发现啊!那是皇帝把他叫去痛骂了一通!

你现在去敲登闻鼓,就是说明刘家对皇帝的旨意根本就没当回事!一个外戚,看看他敢不敢让皇帝记恨他们!”

秦孝安点点头,又问道:“爷现在是御史,不是一样可以弹劾他们吗?为什么要去敲登闻鼓啊?”

“蠢货!”王冈白他一眼道:“我堂堂御史,老是为你一个放贷的商贾奔走,你当好听啊!”

“呃……”秦孝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安一阵干笑,我这白手套当的委屈啊!

“还有,我摸不清皇帝对刘家的看法,贸然弹劾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王冈始终相信一点,跟下属把事讲解的越清楚,办起来才会越符合心意。

有些人懒得浪费口舌,弄的下属云山雾绕,事不仅办不好,还会浪费大量的时间。

秦孝安重重点头,起身道:“我懂了,这就去办!”

“记住,随时做好最坏准备!明日若是去敲登闻鼓,把声势闹得越大越好!”

见秦孝安有些不解,王冈冷笑道:“国人做事,最喜欢捂盖子,一旦捂不住,为了迅速平息事端,就会选择一个人出来牺牲,而刘家作为外戚恰恰是最合适的!”

“那刘家岂不是要人人喊打……”秦孝安顿时恍然,继而怒道:“狗日的刘昌都自身难保了,还敢给我吆五喝六!我今天就去骂死他!”

说罢,秦孝安就要走,王冈忽而又想起一事,叫住他问道:“你知不知道百戏盟?”

“百戏盟?”秦孝安显然对此没有多少印象,思索了一会道:“好像是一帮戏子、工匠聚拢的地方,没什么动静的!爷若是想要了解,我可以让人去打探一番!”

王冈刚想同意,又摇摇头道:“让你们打探,动静太大了,恐怕会打草惊蛇,还是我自己来吧!”

秦孝安闻言没有多说,径直离去。

王冈送了他几步,回去时原想去后宅的,可走近一看,何紫烟回来了,正跟一帮小丫头闹腾的厉害,转而,又回到书房。

……

翌日,消失了两日的虫王,再现汴水旁的瓦子市,众人再次围观,只是今日竟无一人出来与他斗虫。

王冈在摊前枯坐良久,只见一人混在人群中不断的对他使眼色,王冈明白这是百戏盟的人在寻他。

便缓缓起身,临走前看看众人,略一拱手,发出一声叹息:“唉!”

这一声长叹,让围观的京城爷们脸都涨红了,看似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咦!你个龟孙,真不中用!”

“你才是孬熊!”

……

一众人互相奚落争吵,而王冈随着那人,东拐西绕的来到一处废弃的宅子外。

敲开门,来迎接的正是邓百龄,笑道:“蓝兄弟快快请进!”

王冈走进宅院,四周打量一番,笑道:“你要不说这是百戏盟,我还以为是丐帮聚会呢!”

邓百龄淡笑道:“这只是临时找的宅子,不是我们的据点,再说我们百戏盟多是穷苦出身,并不在意吃住!”

王冈微微一笑,不再做声,心中却是腹诽:“不加入你们,我很穷,加入你们,我还是穷,那我不是白加入了吗?”

反正王冈对他的这番说法,是一个字都不信!

这世间绝大多数的人,能够忍受贫苦,绝不是因为他们安贫乐道,而是他们没有办法!

如果有个能捞钱的机会放在他们面前,他们肯定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所以邓百龄这些话,也就只能去糊弄糊弄那些没见识的人!

进了正厅,里面早已坐了两排人,邓百龄介绍道:“这些都是我们百戏盟的执事,当然也就是墨者!”

“我再与你一一介绍!”邓百龄说着,就拉着王冈上前道:“这位是从事者,名号茶丹青!”

王冈定睛看去,正是去荆南船上所遇那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墨家不同于儒家的闲散自由,他们是有严格等级制度的。

其首领为巨子,以自身践行教义,统领墨家门徒。

次之上贤,类似于各大帮派的长老团,为教派出谋划策,四处奔走。

再次墨者,也是墨家正式的成员,又因专长做不同分工。

有善口舌者,以讲学、辩论,传播墨家教义,是为谈辩者。

有满腹经纶者,以整理经典文献为己任,负责保存和传承典籍,是为说书者。

有善实操者,负责执行具体行动,参与作战,事为从事者。

作为儒家正统,王冈对墨家这些异端邪说,也是有所了解的。

听到邓百龄介绍茶丹青的职位,王冈心中就是一阵冷笑:“这些异端果然是亡我名教之心不死啊!还整的有模有样的!合该我今日要立大功!”

“久闻虫王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仪表不凡!”茶丹青起身行礼。

王冈也抱拳还礼,笑道:“我也曾听闻东京有善茶道者,可以茶面作画,当真是神乎其技!”

“哈哈,二位莫要客套了,待散会之后,自可寻一处小聚,互相鉴赏技艺!”

邓百龄笑着打断二人,又对王冈道:“我再带你认识其他兄弟!”

“有劳!”王冈拱手,心中却是冷笑,尔等现在已被我包围,待弄清你们阴谋之后,就一网打尽,还有清荷之事,也要做个了解了。

想到这,他又看了一眼茶丹青,对方不解其意,回以微笑。

“此位乃是我们百戏盟的说书人,名苟读,满腹经纶,无论是三教经典,还是诸子百家的典籍,无所不窥,极有学问!”

王冈顺着他指引看去,见识一个捧着书卷,一脸呆萌的书呆子,当即就不喜这人。

一帮人在跟我见礼,就你捧着本书,跟谁俩呢?有本事去考个状元啊!

连区区状元都考不上,跟我装你大爷啊!

苟读听人提到他,方才从书中拔出眼睛,呆滞的看向王冈,愣了半晌,似乎觉得有些失礼,又挤出一个笑来。

王冈扫了眼他手中不知名的书,淡淡道:“可曾读论语?”

苟读一听这个,眼前便是一亮,连连点头道:“自是读的,启蒙之初便读孔圣人之典籍!”

王冈点点头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何解?”

苟读摇头晃脑道:“此乃君王愚民之策,可解为百姓可以被驱使,不可以……”

“错!”王冈不待他答完,便扬声打断,不屑道:“堂堂圣人会谄媚于君王?那于他周游讲学的初衷岂不相悖!莫要以你那狭隘心思去揣度圣人!”

“呃……”苟读一时语塞,怔了一下,肃然起身,深施大礼道:“敢问先生此句当做何解?”

王冈见他执礼甚恭,心中满意,负立双手,微微颔首道:“你名为苟读,当是与句读相关,便以句读重解此句,或有新的感悟!”

苟读闻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呆立当场,陷入沉思。

“这位又犯痴了!”邓百龄摇摇头,又看向王冈,有些惊讶道:“不想蓝兄弟也饱读诗书啊!”

王冈淡然道:“家兄在世时曾言:人要读书,不读书明理,一辈子都是蛮夷!”

邓百龄赞赏道:“蓝教主当真有远见卓识!”

感慨几句,邓百龄又带着他认识一众人,有善莳花者,有善琴棋书画者,还有擅长唱戏之人……

王冈对这些人都不感兴趣,淡淡应付过去,直到最后一人名叫冯阿三,是个巧匠,不仅擅长土木工艺,对于墨家机关术也是颇为精通。

王冈立刻就来了兴趣,把臂言欢,弄的老实木讷的冯阿三尴尬不已。

众人对他的举动也是颇为诧异,从他先前面对众人时的表现,可以看出这人就是一个孤傲自持的人,怎现在对冯阿三这么一个工匠如此亲近?

邓百龄见状,赶忙将王冈拉开,让冯阿三解脱出来,笑着对众人道:“自今日起,我们又新添一位成员,此乃我墨家发扬壮大之幸事!”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恭贺。

邓百龄又对王冈道:“既入我墨家,当遵守教义!兼爱非攻,我不再多说,尚贤节用,亦当自持!”

“我墨家门徒,不做奢侈享受,所得收入,亦当全数归公分配,不得自留!”

邓百龄严肃的看向王冈,郑重道:“如你之前那般赌斗不可再行之,所剩余财物,亦当交入盟中,当然盟中也会给你重新分配钱财,足够你生活所用!”

王冈一阵无语,这确实是墨家的规矩,很显然这也是违背人性的,若是没有自家的产业,没有强大的思想动员工作作为支撑,谁愿意平白无故的卖力。

而且王冈怀疑,这帮人就是借此敛财的。

不过不重要了,一会把他们全抓起来就好,这些钱自然也都要被充公。

王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环视四周道:“咱们百戏盟的人都在这了吗?”

邓百龄只当他轻视百戏盟,便道:“这里只是百戏盟正式的成员的一部分,还有许多都在外面公干!不瞒你说,便是你想对付的王玉昆,他身边便有我们的人!”

王冈目光一凝,正色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邓百龄傲然道:“除此之外,我们还有近千人的预备弟子!而京城的百戏盟也不过是为墨家的一个分支!

其他地方还有类似于百戏盟的存在,便是在军中、朝堂中也有我们墨家的人!”

王冈一怔,这似乎跟他想的不一样,他看向邓百龄道:“那不知邓老哥在墨家担任何职位?”

邓百龄笑道:“老夫添为上贤,不过以蓝兄弟之才干,假以时日,获得此职不过探囊取物!”

王冈默然,看来计划要改变一下,一时还动不得这百戏盟,要先行养敌才行!

他叹息一声道:“既然说规矩,在下自当遵守,不过我先前为了替兄长报仇,打探那狗官的消息,已经把钱用完,还用虫子抵押,跟人借了五百贯!”

邓百龄眉头一皱:“跟谁借的?

王冈尬尴道:“京中那家钱铺!”

邓百龄略一思索道:“无妨,你先将借据拿来,盟中先帮你把这钱垫上!”

“啊?这不妥吧!我寸功未立……”

邓百龄摆摆手道:“既入此门,便是自家兄弟,岂能看你受苦,而且这钱是盟里借给你的,日后多做些事,还上便是!”

“这……”王冈神色感动,心中大笑:“又赚五百贯,我真是生财小能手哩!”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要说邓百龄这老家伙,确实够谨慎,让王冈带着借据跟他去钱铺还钱。

王冈只好带他绕了一圈,先找到王桂,让他手写了两份借据,再让他提前去钱铺做好准备。

等二人到了之后,五百本金加一百利息,全部顺利办完。

邓百龄暗暗点头,没想到这蓝湛是真的把钱用完了,还欠下了账,原以为是他不想交钱的搪塞之言呢!

由此也可见他兄长在他心中的位置有多重,只要能拿捏住报仇这个点,不愁他不为自己效力。

“你现在刚入盟,只要好好干,多为盟里做事,一定能得到兄弟们认可的!届时你想报仇便简单了!”

邓百龄拍拍他的肩膀,郑重道:“我们教派的实力远超你的想象!”

王冈重重点头,心中狂喜,入职第一天就狂赚六百贯,还暗示我未来可期,那岂不是要发啊!老邓真是大好人啊!

离开钱铺后,邓百龄又给了他一张纸,王冈打开一看,是一个人的信息。

邓百龄道:“此人名叫钱绪,乃是祥符县押司之子,为人跋扈,多欺辱我盟中弟子,甚是可恶!”

王冈知道这是要他交投名状,不过就一个小吏之子,这格局也就那样了……

当即淡淡道:“怎么处置,杀他一人还是全家?什么时候要?”

邓百龄察觉到王冈的轻视,忙严肃道:“别看押司只是公门中的小吏,但其人交游广阔,多与江湖中人往来,关系错综复杂,不可小觑!”

王冈点点头,地方之上最难缠的不是官员,而是这些小吏。

官是流官坐上几年也就走了,而这些小吏却是一生或是数辈人盘踞于此,是妥妥的地头蛇。

对于官员来说,这些小吏就是双刃剑,没有他们,事情办不成!若压不住他们,就会被架空,成为一个印把子,除了盖章,啥也干不了!

这也是大宋宰辅为何一定要有地方上任职履历的要求。

你连一县一州都治理不好,又怎么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但这跟他杀一个纨绔有什么关系!

王冈将金蚕蛊拿出来,在手上上下抛动,不屑道:“他们能防的了人,还能防的了虫子?”

邓百龄闻言笑了起来,这就是他邀请这蓝湛入盟的主要原因!

“三天时间够吗?”

王冈将手中的纸一搓,化为一堆纸屑,笑道:“你现在去帮我指认那个人,我一会就给你答复!”

邓百龄眼神一亮,拉着他胳膊就走。

二人不一会来到一处小集市,从来往人的衣着来看,都是一些底层劳苦之人。

正在这时一行三人吆五喝六的走来,左边踢一下右边踹一脚,而那些来往的女子慌忙东躲西藏。

王冈皱眉道:“这就是你说那纨绔?”

邓百龄点头道:“京中达官显贵太多,他不敢在其他地方放肆,只能到这种贫民之地作威作福!

他身边跟着那两人,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也是作奸犯科之人,被那押司脱罪之后,就跟在钱绪身边为虎作伥!”

王冈奇怪道:“这种人以百戏盟的实力,难道处理不了?”

“自然是能的!”邓百龄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王冈懂了,如果百戏盟要是把所有作奸犯科之人都杀掉,那么他们也就低调不下去了。

而且不经历痛苦,如何能磨练出心志,如何会知道加入百戏盟的好处。

MD!都是套路!

“走吧!”王冈不再看下去,起身要走。

邓百龄诧异道:“事不办了?”

王冈平静道:“已经办好了!”

邓百龄下意识回头看向那只在殴打摊贩的纨绔,一脸的疑惑。

“总不能让他死在这吧!”王冈摊手道:“若是现在死了,这些摊贩肯定会受到牵连的!”

“原来如此!蓝兄弟当真是思虑周全!”邓百龄有些惊讶,人死不死,最迟明日他也就知道了,这点是骗不了人的,不过他方才并没有发现王冈出手,这点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不想蓝兄弟武功竟如此出神入化!”邓百龄颇有深意的道:“我在一旁竟丝毫没有发觉!”

王冈勾唇一笑道:“无他,唯手熟尔罢了!”

邓百龄摇摇头道:“兄弟还是太谦虚了,恐怕不是如此!兄弟的轻功也是一绝啊!”

王冈淡淡道:“年少习武,我因不喜打打杀杀,便只练了一门轻功,想着有一日若是遇到强敌,至少能逃的了性命!唉,也多亏这轻功,我方能逃脱何菱那贱人的追杀啊!”

邓百龄若有所思道:“兄弟善于轻功,又有蛊虫相助,按说不至于会被宋老三抢夺啊!”

王冈转头,粲然一笑道:“不用打架同样能解决他们,我为什么要费那劲!而且我是来报仇的,若是被他们缠上肯定又是一桩麻烦事!”

邓百龄点点头,觉得王冈所言倒是能说的通!其他的问题,只要让他杀了人,也就不是问题了。

二人在临近县衙的酒楼上,要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点上几个菜,边吃边聊,王冈重点想要了解墨家现在的组织结构,都是什么人。

但这种话不能直接问,他只能借着报仇的名义,去旁敲侧击的了解,不过邓百龄对此讳莫如深,只说实力强大,帮他报仇不是问题,但要让他多做事才行。

王冈一时也猜不准这所谓的墨家究竟存不存在,到底真有这么一个地下的组织,还是邓百龄虚构出来诓人用的。

就当他还想再打探的时候,邓百龄忽然压低声音道:“来了!”

王冈扭头往窗外一看,正见钱绪三人大摇大摆的从酒楼经过,径直往县衙而去。

“咳!”王冈忽然轻咳一声,像是准备说话清嗓子一般。

而当钱绪走到县衙门前,刚和几个守门的衙役打了一声招呼,突然仰头喷出了一口血,跟着轰然倒下。

周边几人慌忙上前查看,发觉气息全无,竟然死了!

“快来人!”衙役慌忙冲县衙中大喊。

便是酒楼中都听到动静,纷纷趴在窗前围观。

邓百龄惊骇的看向王冈,这种暗杀手段,简直神乎其技。

王冈伸手探出窗外,接回金蚕蛊,起身道:“走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交过投名状后,邓百龄对他也就放下心了,将他带到一处环境嘈杂的酒馆中。

“这里就是我们平日的联络点,人员复杂,不容易让人发现!”

邓百龄边说边带他来到柜台前,敲敲柜台,对站在里面木这一张脸都掌柜道:“这是新入门的兄弟!”

那掌柜深深的看王冈了一眼,微微点点头。

邓百龄又带着他往里走,说道;“每次来的时候要注意看那掌柜的笔,若是竹竿的便没问题,若是其他材质,就赶紧走!”

“怎么搞的跟探子接头似的!”王冈撇撇嘴到:“咱们不会还贩卖大宋的情报吧!”

邓百龄身躯一顿,脸上闪过错愕,继而道;“那不能!咱们主要是防备那些儒狗!这帮儒狗最是虚伪,平日嘴上喊着仁义,其实比谁都好斗。

有别的学派,他们群起而攻之,没有的话,他们就内斗,反正是一刻空闲都不得!”

王冈突然感觉受到了冒犯!

似乎怕王冈灰心,邓百龄又道:“虽然那些儒狗们现在势大,但我们要相信,这世间真正能让百姓好起来的,只有我们墨家,有一天我们定能打造一个人人平等的大同世界!”

王冈暗自撇嘴,心中不屑道:“笑死,信你们,我还不如相信赵顼是千古一帝!”

避开几个喝酒打闹的人,二人穿过前厅,走进后院,邓百龄又在一间房屋中搬弄几下,一处暗门出现。

王冈默默将他的手法记住,临进暗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前厅,他忽然想到清荷若是与百戏盟有关系,那她是怎么出入这里的。

以她的容貌,想不被人注意,怕是很难的!

还是说是百戏盟的人去找她接头?

王冈边思索边跟着邓百龄往里走,进入一条狭窄的甬道,仅容一人行,王冈下意识的把空间给打开了,这里若是射出一排暗器,怕是不好躲避。

走了一会,前方突现亮光,王冈没有放松警惕,又过了一会,走到甬道尽头,豁然开朗,竟是一个三丈见方的大厅。

“这间密室便是你今日所见的冯阿三建的,觉得怎么样?”

邓百龄笑呵呵的上前,借着长明灯,将墙壁上的火把点燃,照的密室亮如白昼。

王冈环视四周,见墙壁之上还开有数个透气孔,正前方摆着供桌,桌后立着三座雕像。

邓百龄上了一柱香道:“居中为我墨家圣人墨子,两旁者为孟胜与田襄子二位大贤,蓝兄弟快来行礼!”

王冈依言上前,学着邓百龄做了一番古怪的礼仪。

礼毕之后,邓百龄郑重的看向王冈道:“蓝兄弟,从现在起你便是我墨家正式的门人了,当知我学派主要宗旨乃是“为义”,所行之法戒为墨者之法!”

王冈虽然知道这些,但碍于人设,还是问道:“何解?”

邓百龄满意的摇头晃脑道:“能谈辩者谈辩,能说书者说书,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从事者从事,然后义成也。”

“我们不同于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儒狗,所行所为首重身体力行!巨子更是要身先士卒!”

邓百龄说到这里得意道:“我墨家所践行的理念,便是连那些儒狗家的亚圣都要感慨一句利天下!”

王冈:“……”

MD!难怪说儒墨两家是死敌,就凭他这张嘴,都得弄死他!

见他还准备继续夸耀墨家,王冈连忙打断道:“之前说咱们盟中有人在王冈身边,不知可否告诉我一些关于那狗官的消息!”

邓百龄摇摇头道:“我能告诉你的不多,王冈武功极高,怕是不下于宗师……你知道宗师是什么吗?”

王冈点点头道:“我五毒教的五毒神君乃是超越宗师的存在!”

邓百龄没把这话当回事,人家夸自己祖宗,你去反驳,那不是找事吗!

他继续说道:“所以以你现在的实力,怕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王冈抿着嘴没有说话,他似乎没有在清荷面前展露过那等层次的武功,不过他斩杀交趾那个宗师级老内侍时,没有避过人,至少汪剑通和玄慈都知道。

这条消息的干扰因素太多,没有什么价值。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王冈极其受大宋皇帝看中,而且他在新旧两党中都有朋友,你若是行刺于他,怕是后患无穷!”

王冈摇摇头道:“这个消息就不用说了,满街的人都知道,前些日连宰相都被他斗倒了!若没有皇帝的支持,他哪能做到!”

邓百龄干笑几声,为难道:“我这确实还有他的消息,但是不能跟你说!”

“什么意思!”王冈目光一凝,冷声道:“没拿我当自己人?”

邓百龄赶忙摇头道:“并非如此,而是这王玉昆是巨子要求关注的!太多的消息,都是绝密,我也不好去说!”

“什么?巨子也在关注他!”王冈心中悚然一惊,他并不记得自己何时见过这位墨家巨子,想想有个人一直暗中观察他,王冈就感到一阵寒意,强自按捺下这股心惊,迟疑道:“难不成巨子也看上了他?”

邓百龄摆摆手,苦笑道:“巨子乃是我墨家最高领袖,其智深邃如渊,所行所思中的深意,又哪是我们可以揣度的!”

见王冈沉默不语,邓百龄又道:“不过以我的了解,巨子不大可能会看上这种狡诈之徒!多半是要借他去做什么事,事成之后,你若相求,说不得巨子还会帮你报仇!”

王冈作惊喜状:“巨子可以对付宗师?”

邓百龄傲然笑道:“如果巨子真对他动了杀心,即便他再强,最终也只会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咱们巨子那么厉害?”二哥震惊不已,讶然道:“连宗师都能杀,难道他也如五毒神君般超越了宗师境?”

邓百龄拈须笑道:“虽不至亦不远矣!”

王冈狂喜道:“好,只要能帮我报得大仇,让我干什么都行!”

邓百龄也是大喜,二人把臂大笑。

王冈笑意不达眼底,暗道:“这老狐狸滴水不漏,清荷之事,眼下只能去找茶丹青了!别怪我下狠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巨子的威胁只是远忧,而且以他现在的武功和各方势力,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他并不是太担心。

现在首先要处理的是清荷的问题,她究竟是不是百戏盟的探子?潜伏在自己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问题,一直都没有头绪,邓百龄在他的叙述中,又是墨家的高层,现在还不能动他,得养案,借机进入这个组织核心,再一网打尽。

那眼下最好的目标就是茶丹青了,这人当初在用茶画清荷,威胁于他,他跟清荷肯定是有关系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可这也说不通,若清荷是百戏盟中的人,他此举势必会让自己对清荷生疑的!

还是说清荷是他们敌对势力的人,他想借自己的手来除掉对方?

王冈百思不得其解,这些问题只有在茶丹青身上找答案了!

而且百戏盟中的从事者并不多,自己想要上位,被邓百龄倚重,竞争对手自然是越少越好!

如果这些从事者都死了,即便是邓百龄再不愿,也不得不选择自己!

一念及此,王冈不由大赞,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啊!

竟然在无意间参透了升职加薪的终极奥秘!

那么引申一下,能不能把这奥义用在朝堂之上呢?

虽然衮衮诸公们都是我素来敬仰的亲朋师长,但为天下计,他们一定会甘于牺牲的!

不过这事仔细一琢磨,还是行不通的!

比如说他现在的顶头上司是他的好兄弟蔡确,看似离得不远,但实际上两人的本官阶,差了十万八千里,而大宋又重资历,他的先把朝堂官杀断层了,才有可能轮到他!

哎,你别说,还真别说!

大宋的这帮昏君们干正事不行,这些歪门邪道搞的还真溜!堪称我仕途之上的绊脚石!

一路边走边想,到了王桂的住处,换洗了一番,恢复原本的容貌。

王桂又拿来一封信,道:“公子爷,忠叔寄来的!”

王冈微微颔首,接过信对着烛火看了看,见没有拆封的痕迹,方才打开信封。

展开一看,上面是有关清荷的信息,于大多数妓子差不多,清荷也是苦出身,家境贫寒,爹娘一狠心将她给卖了。

后来辗转进了春风楼,因容貌底子好,被当做重点对象培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应不缺,到了岁数,又被打造成了花魁。

王冈皱皱眉,这一切都看起来都没有问题,都很理所当然!

他又看向下一张信纸,上面是王忠对清荷信息的核实,一切无误,嗯……甚至连她的亲生父母都找到了!

“嘶!”王冈长吸了口气,她不信有人能草蛇灰线的布局十几年,只为用在他身上。

这些信息里一定是有问题的!

王冈拿过清荷的资料再次看了起来,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发出一连串的声响。

王桂早早的退了出去,守在门外,他知道自家公子爷思考事情时的习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惯。

不过今天这敲击声有些乱,也不知是问题太复杂,还是公子爷心乱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他只要按吩咐行事就好!

只是公子爷有时候的吩咐也很难为人,就像让他去钱铺做事一样,他哪里懂得那些东西,可这是主家抬举他,又不能不去。

他也知道让自己进钱铺是为了监督秦孝安,可全靠自己又怎么能做到,无奈之下,他干脆新成立了一个监察的部门,规范钱铺中的各项纪律。

好在秦孝安对此也是支持的,他才得以顺利完成任务。

其实,他还是更喜欢给公子爷做长随,每日也没啥事,就是跑跑腿,说说奉承话,得到的赏钱,也不比钱铺二掌柜的工钱少!

可惜的是公子爷身边现在已经有人了,王桂一想到那个都三四十岁了,还去奉承自家公子爷的林渔,就觉得作呕!

要不是打不过他,指定要去好好奚落他一番!

所以,我是不是也要习武啊!

看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王冈陷入了沉思。

“哆哆……”一阵紧密的敲击声后,声音戛然而止,王桂陡然惊醒,公子爷这是做下决定了。

“笔墨伺候!”房中的王冈,淡淡道说了句。

“好嘞!”王桂立即答复,匆匆取来笔墨纸砚,送进房中。

王冈还在盯着信纸,待王桂在桌案上铺好纸、研好磨,方才提笔写下回信:“再查当年传授清荷技艺之人!”

写罢之后,想了想,又添上几行字,让他带着南海鳄神一块去办事!

南海鳄神武功虽然只有二流,但是他内外兼修,武功全面,真打起来,堪比一般的一流高手。

将信封好,交给王桂后,王冈拍拍他的肩膀道:“再坚持一段时间,我找人来换你!”

王桂大喜,连连点头。

……

随后的一段时日,王冈每日都让林渔帮着易容,而后去酒馆那边蹲守,想与茶丹青来次偶遇,只要有一次机会,就足以让他把一切都搞清楚。

但是一连十几天过去,他在这里见到了冯阿三、苟读等人,就是没见到茶丹青,这让他不禁有些气恼,感觉对方像是在故意演他!

其实他还有另一个更好的办法,就是暗中盯着清荷,只要她有动静,也一样能查出,但是出于某些原因,王冈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方法。

又一日,下朝之后,王冈正准备继续去蹲守,却被蔡确给拦住了。

见他一脸的喜色,王冈心中一动,问道:“案子审好了?”

蔡确强压嘴角的笑意,使个眼色道:“回去说!”

王冈点点头,跟他回到御史台,进了押房,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蔡确下意识的四周扫了一眼,低声道:“吴安持等人供认不讳,我已经结案上报了!”

王冈眨眨眼道:“那邓润甫他们得到消息了吗?”

蔡确冷笑道:“自然是得到了,现在正和上官均等人密谋要去官家那里弹劾我屈打成招!”

王冈抚掌大笑道:“那就好,这一石二鸟之计成矣!我得提前恭贺兄长,又要高升了!”

蔡确赶忙摆手道:“事尚未成,还需谨慎!”

“兄长教训的是,我得意忘形了!”王冈笑着行礼。

二人又是一阵密谋。

临走前,王冈忽然想到一事,问道:“兄长,你说要是发现墨家门人,该怎么办?”

蔡确毫不犹豫道:“那得弄死啊!”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蔡确不假思索的回答,反把王冈弄的一愣!这么果断吗?

不是,你一个都上了《奸臣传》的人,竟然这么维护儒家正统!

见王冈有些错愕,蔡确解释道:“玉昆,道统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的!容不得半点马虎的!”

“也不尽然吧!”王冈笑着调侃道:“咱们名教不一直讲究兼容并蓄,海纳百川的嘛!怎被你说的这般没有雅量!”

蔡确摇摇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这可不是雅量不雅量的事!咱们能容得下法家,也能容得下道家,甚至其他的学派也是一般,只要他们肯低下头来磕一个,都不叫什么事!

就像介甫相公的《三经新义》,还有程家兄弟的理学,以及张子厚的气学,说实话都是老瓶装新酒,不过没关系,这些都在咱们儒家的框架之中!

但唯独这墨家和农家,则是万万不可留的!这帮异端整日鼓吹那些不切实际的平等!最是惑乱人心!必须弄死!”

王冈眼珠一转道:“也不能这么说吧,孟子不还说民贵君轻吗?”

“是啊!也没人说不是啊!我们不就一直在为苍生谋福祉嘛!”

蔡确回答的正气凛然,而后又不屑道:“那些墨狗们整天喊着什么兼爱,天下人都是一般平等,乍一听有些道理。

可你仔细想想,儿子能跟老子一般平等吗?

你对亲朋和普通人能是一样的待遇吗?

十指有长短,人有远近亲疏,怎么可能做到一样嘛!

这就是一帮无君无父的逆贼!必须得弄死!”

王冈一琢磨,这话挺有道理的,点点头道:“兄长高见,吾不及也!”

蔡确摆摆手道:“并非是为高见,而是我前些年遇到过一个墨家的上贤,想要游说于我!”

“哦!”王冈眼前一亮,急忙问道:“那人呢?现在可还有联系?”

“弄死了!”蔡确理所当然的回答:“他们要让我帮他们做事,还让我把自己的钱财交上去,重新分配,你说我能不弄死他吗?为此我还得到介甫相公的夸赞呢!”

王冈一拍大腿惋惜道:“你那时官职定然不高,你怎不说你欠账啊!他们不是兼爱嘛,让他们帮你还账啊!”

蔡确一愣,呆呆的看向王冈,怔忡片刻,忽然拍案大叫:“哎!我当时怎就没想到呢!我那时刚进京不久,是真缺钱啊!”

桌案被他拍的通通响,蔡确仿佛错失万贯般懊恼不已。

“我就应该先讹他一笔,再把他弄死的!”

蔡确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又感叹了几声,忽而看向王冈道:“你怎么会想到骗他们钱的,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

王冈连连摆手道:“就这么一说,灵光一现!”

蔡确狐疑的看着他,语重心长道:“玉昆啊,莫不是那帮墨狗也找上你了吧!你可不能被他们那套歪理邪说糊弄了!”

“那不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轻笑道:“就单凭那条有财相分,我就接受不了!人有贤愚之分,在这世间所获得的地位、财富也是不同的。

一味的追求平等,那就是拿我拼命赚取的财富去分给其他人,这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不平等呢!”

“不错!”蔡确抚掌大笑道:“所以说这些墨狗的话都是违背人性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秦后就快速衰落下来的原因!

嘴里喊着尚贤,实际上却是在不断压榨那些真正有贤能的人,久而久之,但凡有些本事的人,谁还愿意入那墨家,所留下来的都是一帮坐吃等死的废物,他不完蛋谁完蛋!”

说罢,二人一同大笑起来。

门外的小吏有些纠结,听里面一会砸桌子,一会大笑的,也搞不清状况,也不知该不该进去问一声。

犹豫片刻还是离开了,若是有事,应该会叫自己的。

他刚要离开,房门突然打开,只见向来在御史台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御史,龙行虎步的走了出来。

“见过御史!”小吏赶忙行礼,他听人说过,这位御史最重礼仪,曾经还有人因为没对他行礼被打过。

王冈还了一礼,还温言勉励了几句,小吏心中一暖,感觉这位御史跟传言中的不同啊!

谦逊有礼,这样的人怎么会被说的那般嚣张跋扈呢!

一定是有人嫉恨他,故意要坏他风评!

想想也是他一连把宰相的两个儿子都弹劾了进去,肯定有不少人想要抹黑他!

唉!这些做官的人真是心黑,难道就见不得一个正直的人吗?

王冈大步走去,回头看了一眼,正看着他背影的小吏,微微一笑,扭过头去,撇撇嘴道:“一个小吏,也想跟我比礼仪,我会在这里输给你!呵!”

既然来了御史台,王冈也就没理由立刻就走,多少还是要关心下工作的嘛!

进入察院,径直去找舒亶,上次看他都用上刑讯手段了,这么多天过去,应该有结果了吧!

结果进了押房不见人,同屋的监察御史里行说他被官家叫去了。

王冈皱起了眉头,这个阶段赵顼把他叫去,显然是事态有变。

……

崇政殿中,摆了几个冰鉴,正在丝丝的冒着寒气。

赵顼看着阶下的舒亶,心中很是复杂,舒亶前些日把吴安诗和开封府的案子都了结了,并向他请旨要查刘家。

赵顼同意了,他对刘家也有些不满,自王冈弹劾后,赵顼便把刘昌给叫过来痛斥了一顿,并责令他还钱。

可谁想这刘昌表面答应,背地里却是去威胁那钱铺掌柜,若不是人家要敲登闻鼓,估计他还不会还钱。

就这还是见人家真往登闻鼓院去,是动真格的了,这才半道拦下的。

赵顼都不敢想象那登闻鼓一响,他会何等被动,不杀他都不足以平民愤!

可是他让舒亶查刘家还没几天,一帮皇亲国戚就都跑到太后那里求情,让他不看在刘家的功劳份上,也看章肃明献抚养仁庙长大的情分上,饶了刘家这着。

话说到这个地步,太后还能说什么,只能把赵顼叫去交代了一番。

赵顼也无法违抗,只能让舒亶到此为止。

却不想舒亶很淡定的应下了!

赵顼疑惑道:“你就不感到吃惊?”

舒亶淡然道:“接此案之前,王玉昆便与我说,此案比吴安诗案背景还要深厚,便是连官家都未必能抗的住!如今不过是被他说中了而已!是故臣不惊讶!”

赵顼勃然大怒:“去!把他给我叫来!”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很是诧异,不知道赵顼突然找他是干嘛?

难道自己天天翘班被发现了!可我那是为了查案啊!

查探墨家,怎么不算查案呢!

就这都没问朝廷要差使钱,属于是自费办案了!简直堪称大宋之良心!

再说我也不是天天翘班,今天不就是在御史台吗!

还是说屈打成招的事发了?

但这都是蔡确和舒亶经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问了前面领路的内侍,这狗东西什么都不说,气的王冈抬腿就是一脚。

小内侍捂着屁股,委屈的看着王冈,带着哭腔道:“御史,我真的不知道,大家召您的原因!”

“不知就不知,哭什么哭!丢人现眼!”王冈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随手扔去一锭银子,道:“赏你的!”

小内侍慌忙接过,握着银子,心头一片火热,顿时也不觉得委屈了,只想再被踹上几脚,这来钱也太快了!

“谢谢御史,谢谢状元郎……”

“闭嘴!以后学聪明点!”王冈冷喝一声打断他的奉承。马屁听多了,阈值也高了,这种俗套的马屁,已经动摇不了他心境分毫!

小内侍捂着嘴连连点头,上前带路。

王冈跟在他身后,又仔细回想了一番,发现最近确实没干什么错事,也就放下心来!

就算你是昏君,也不能无故找我麻烦吧!

咱们还是要讲理的!

念头一通达,王冈就豁然开朗,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宫,站在殿外等待传唤。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来传唤,什么情况?赵顼睡着了?我还没吃午饭呢?

骂骂咧咧的腹诽几句,王冈低头一看短小的影子,顿时明白赵顼的用意,这是要让自己吃点苦头呢。

炎炎夏日,让自己在正午的烈日下暴晒,这是何等恶毒的心思!

自古以来谁家皇帝是这么对待忠臣的!这昏君之暴虐,简直堪比桀纣之君!

王冈很是生气,虽说以他的现在的功力,完全能够抵抗这烈日,但晒黑了怎么办……

我还未成婚呢!

王冈想着是不是把金蚕蛊放出来,让他在皇宫里闹上一番,最好吃些值钱的东西,让赵顼心疼一下。

但转念一想,有些不妥,皇宫这地方不知道有多少高手,要是自己一时被缠住,让这金蚕蛊跑了,那就麻烦了!

我连人都信不过,会信一只虫子!

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日我再报今日之辱!

可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我为大宋流过血,我为大宋建过功,这昏君凭什么如此轻慢于我!

王冈看着殿门,心中恨恨的想着如何报复!

就在他想到清君侧之时,宫门开了,石得一在大殿之前,扬声通传王冈觐见。

王冈大步走上前去,与石得一错身而过之时,狠狠的瞪他一眼,暗道:“待我清君侧之时,先宰了你这阉狗!”

石得一被瞪的莫名其妙,我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可是帮你在里面劝了半天,怎还不领情呢!

王冈刚走进大殿,便迎来赵顼压着怒气的喝声:“王冈,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

王冈一怔,心道:“这不是废话吗!我不聪明能中状元?还是你亲手选的你不知道!”

赵顼不等他回答,继续冷声道:“我原爱你才华,没想到你恃才傲物,越发恣意妄为,你莫非要学那杨德祖!”

王冈更是懵了,好端端的怎么说起了杨修了?

当下就疑惑道:“官家我没偷吃你酥饼啊!”

赵顼一噎,更是暴怒,抬手抄起一旁的镇纸就要砸,可刚要脱手时,忽见王冈眼中的热切,不由想到那方红丝砚,当即手腕一转,将镇纸重重的砸在御案上,如砸惊堂木一般。

“大胆,大殿之上还敢插科打挥!”

赵顼手掌震的发麻,但当下总不能说自己怕镇纸被王冈抢去,心里舍不得吧!那岂不是会显得他小气,只能将错就错了,扬声喝道:

“你在朕背后是怎么编排的朕的!不妨当面说清楚,朕也好闻讽而改!”

王冈想了想,迟疑道:“一代圣君,千古一帝?”

赵顼差点被气笑了,指着王冈怒道:“好你个刁滑之徒!现在还敢用阿谀之词,欺瞒于朕!”

王冈被他骂的不耐,左一句杨德祖,右一句刁滑之徒,干啥呢!跟个女人似的,有话不能直说。

便上前行礼道:“官家还请直言,臣一心为君,实不知所犯何错!”

“好好好!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赵顼见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更加愤怒,这是自己钦点的状元,对他素来青睐有加,没想到他背后竟然编排自己,如今事发了,还不认错!

“我且问你,你移交吴安诗案件给舒亶时,跟他说了什么?”

王冈顿时明白了,仔细想了想回道:“我与他说吴安诗案件好查,祥符县和开封府的案件也好查,但是刘家案子背后有大人物,会比得罪吴相公还要麻烦!”

“就这些?”赵顼冷冷看着他,“就没别的了!”

王冈摇摇头道:“好像没了!”

“哼!好一招避重就轻!”赵顼冷笑道:“你就没有说便是连朕也扛不住那大人物?怎么朕在你眼中便是这么不堪!”

“那日说的话太多,着实不记得有没有说过这句了!”

王冈再次回想了一番,确实没想起来,摇摇头道:“所以官家扛住了?”

赵顼闻言一噎,刚才只顾着发怒,想着亲信之人背叛,倒把这事给忘了!

王冈见状也就明白了,叹息道:“臣明白了!”

赵顼觉得有些丢脸,听到王冈这话,心中更是不悦,冷声道:“你明白什么了?”

王冈不以为意道:“明白刘家背后大致是哪些人了!”

赵顼一怔,皱眉道:“什么意思?你如何知道有哪些人?”

王冈道:“官家在前廷乾坤独断,口含天宪!能动摇官家意志的也唯有太后了!而能说动太后的无非是那些宗室皇亲!”

赵顼沉默片刻,方才道:“那你觉得他们为何要帮刘昌求情?”

“求情?”王冈撇撇嘴道:“他们是为了自保!怕调查刘昌把他们牵扯出来!”

“你是说他们合伙做事?”赵顼眼中闪现危险的光芒,“他们在做什么?”

“刘昌无故去钱铺借钱,很显然是针对钱铺!”王冈平静道:“所谓同行是冤家,他们肯定是在放钱!”

“原来如此!”赵顼松了口气。

王冈微微勾唇道:“可是一帮宗室要那么多钱干吗?我听说二大王的买卖遍布大宋……富可敌国!”

赵顼双手骤然握紧。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王冈骂骂咧咧走出崇政殿,赵顼这货是真抠,时值正午连顿饭都舍不得请,真是刻薄寡恩!

出了宫门,王冈忽又想起一事,转头看向把守宫门的一个护卫道:“上次是不是你抓的我好兄弟!”

护卫闻言心中一惊,连连摆手道:“那日我们可是按御史吩咐抓的……你好兄弟!”

王冈怫然不悦,皱眉道:“本官区区一个御史,何等何能指挥的动你们这些宫卫?”

另一护卫忙插嘴道:“我们是见有人宫门前引发骚乱,是故才抓得人!”

王冈满意的点点头,笑道:“这才对嘛!你们是尽忠职守!对了,我兄弟人了,你们不是还关着吧?那可就过分了!”

“没有,没有!”宫卫忙道:“抓了他之后,他说自己是太医,正在给官家调理身子!我们也不敢大意,便去太医院询问了一番,便让院判将他领走了!不过他好像被院判骂的挺惨的!”

王冈不以为意道挥挥手道:“我等为官,被上司骂上两句,算的了什么事!就像本官,今日也被官家训斥了,我难道还能心生怨望不成?”

众护卫齐齐称是,皆言王御史忠心!

王冈心生感慨:“那昏君,你听听群众的呼声!”

挥挥手,王冈意兴萧索的往太医局而去,好兄弟无端入狱,总得去问候一下吧!

太医局原隶属太常寺,自庆历四年开始选拔医官传授医术,嘉佑五年,正式招纳学生,分九科,其中还划分理论和临床医学。

熙宁九年又把太医局从太常寺给独立出来,设有提举、判局等职位,还将医学分为十三科!

所以这里不单单是给皇家看病用的,还是医学院,而且对学生的考核也极其严格,动辄就不予收补!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王冈在外面换下了官服,走进太医局,只见其内屋舍繁杂,不得要领,便抓住一个过路的小吏准备询问。

那小吏见他仪容不俗,也不敢轻慢,便道:“这位公子,不知有何要事?”

王冈塞了把铜钱过去,微笑道:“薛慕华可在院中?”

“薛慕华?”小吏有些茫然,思索半晌,忽而眼睛一亮道:“你找的是薛十三吧?就是从交趾战场上回来的那个!”

王冈微微颔首道:“就是他,劳驾带个路!”

小吏握着手中的铜钱,有些犹豫道:“我这还要送份公文呢!”

王冈又塞了一把钱过去,淡淡道:“你这公文现在应该不急吧!”

小吏咧嘴笑道:“不急,不急!官人这边请!”

说着上前引路,殷勤热切。

王冈迈步跟了上去,问道:“你们为什么叫他薛十三?”

小吏边走边赔笑道:“他刚来太医局时,院判问他精通哪一科,他便说十三科都精通!因此就有了这个绰号!”

王冈微微皱眉,这个绰号显然不是别人对他的尊称,更像是调侃奚落!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看来薛慕华在这里过的并不好!

一路穿廊过巷,来到一处公房,小吏道:“薛十……太医就在这里办公,我去帮你唤他!”

王冈抬手阻止小吏,淡淡道:“你且去吧!我自去寻他!”

小吏忙哈腰退去,转身时忍不住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一下,开始只当王冈是薛慕华的朋友,说话轻佻了。

可一路走来,王冈身上的那股官味还是被他察觉到,这才急忙改口,幸好对方没有生气。

王冈站在公房外,向里面看去,不算太大的房间里放着八张桌案,房中有几人正在窗前闲聊,手中拿着加了冰的饮子,小风一吹好不自在。

还有两人正在伏案疾书,其中一人就是薛慕华,此刻他正坐在角落处,额头上全是汗水。

王冈不禁蹙眉,老薛这是遭遇职场霸凌了啊!

不过他怎么不动手啊!虽然他武功不咋的,但对付这几个人,还是能打的他们满地找牙的。

狗日的!就是窝里横!只敢跟老子叫板!

正在王冈心中痛骂老薛的时候,闲聊中的一人,回自己案上,拿了一叠行文走向老薛,随手丢在他桌案上,淡淡道:“把这些也处理一下!”

老薛抬头怒视对方,叫嚷道:“我凭什么要帮你做!”

那人冷笑道:“你不是十三科全精通吗!正好帮我看看这里涉不涉及到其他科的问题!”

“是啊!我们叫你薛十三,那是尊重你!谁让你是全才呢!”

“没错,大家都是同僚,你能者多劳,总不能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

薛慕华刚想反驳那人,其他几人一同上前,一人一句打断薛慕华的话,气的他只能用手指着他们,“你们欺人太甚!”

“薛慕华,这是太医局,是官衙,不是你之前所在的乡野之地!说话还是要谨言慎行!”

一个胖太医上前,冷声道:“都是同僚,不过互帮互助,怎么就是欺负你了!”

“你们就是欺负人!”另一个正在伏案的人将笔一摔,吼道:“你们说互帮互助,可只见我师父帮你们,怎不见你们谁来帮我师父!”

王冈这才发现这人竟是胡铁牛!好家伙,敢情满屋子人,干活的只有他们师徒两人!

胖太医扫他一眼,没有说话,把目光落在薛慕华身上,淡淡道:“你刚入太医局,不知道规矩,我不怪你!但你至少要为你刚才说的话道歉!”

“道歉?你们欺负人还让我们道歉!”胡铁牛气的暴跳如雷。

又一人道:“这怎么能叫欺负呢?你师傅那么厉害,帮帮忙怎么了?”

二人气的浑身发抖,薛慕华的双拳也是握紧又松,想要打人,却又担心受到惩罚。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忍气吞声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清朗且熟悉的声音:“既然帮忙不算什么!那不如也帮你们把俸禄也拿了吧!”

几人豁然转头,只见一人缓步走来,身姿挺拔,气势如渊,行走间龙行虎步,一看就不是凡俗!

胡铁牛见到来人狂喜,大呼道:“大师父!”

薛慕华一脸复杂,眼神中充斥各种情绪,有懊恼、羞愧,还有感激……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薛慕华现在感情上很是复杂,恼恨王冈坑他,又羞愧于让他见到自己不堪的一幕,却又为他能帮自己出头,而心生感激。

这人虽然嚣张跋扈,背信弃义,反复无常,但他是个好……

算了吧!这话说着亏心!

王冈也没有理会薛慕华,只冲胡铁牛微笑点头,示意他不要稍安勿躁。

胡铁牛连连点头,兴奋不已,见到王冈,顿时就有了底气,扭头瞪了那些太医一眼,心中瞬间想到了无数种装逼打脸的桥段。

先把他们打趴下,再踩着他们的脑袋问服不服,然后让他们去找自己的靠山来,最后再来上一遍……

还可以欲扬先抑,先扮猪后吃虎,想想就畅快淋漓!

或者是用专业医术来吊打他们,毕竟大师父是弄出大蒜素的神人,在医理上碾压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哎呀,没想到大师父平日在医术上的低调,竟也是一种扮猪吃虎啊!

想着待会大师父在他们自以为最强的专业领域把他们驳斥的哑口无言,胡铁牛就是一阵兴奋。

王冈那知道胡铁牛的脑补,他缓步走到薛慕华的桌案前,拿起那叠行文看了起来。

几个太医也没有像胡铁牛想象中的那般跋扈无礼,做他们这行的,整日与权贵打交道,最是能识人。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一眼可知!

就凭王冈道穿着与气度,他们便知道这人来头不小,又怎会轻易招惹于他!

胖太医拱手道:“这位公子有礼,不知来我太医局有何差遣?”

“太医局医官食的是朝廷俸禄,行的是医术教学!且看看你们可还有丝毫为人师表的样子!”

王冈抬起眼来,扫视几人一眼,随手一扬,将那一叠行文化为天女散花。

“哎!你怎么乱扔我东西!”一名太医慌忙去捡散落的纸张。

胡铁牛双眼放光,大师父就是大师父,好生霸气!

胖太医见状也是感到羞恼,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当即语气夹带不满道:“阁下这是何意!怎无端欺辱我等?”

王冈不屑道:“此与尔等方才所为有何异?你们欺凌别人之时,就当知他人也会羞辱与尔等!”

“你……”胖太医刚要出言怒斥,又忍下怒意,生硬道:“此乃我太医局之事!”

“怎么太医局便不在朝廷法度之中了!”王冈冷冷一笑,伸手一指胡铁牛道:“去,把提举和院判叫来,我来问问他们太医局中的风气是不是他们刻意纵容的!”

“喏!”胡铁牛大喜,转身就要往外跑。

几名太医见状也不是太害怕,还有人低声道:“提举和判局是你说见就见的!”

熙宁九年独立出来的太医局,主管官员由知医术的朝官担任,能管判一个独立衙门,自然也不是小官,肯定不是谁想见就见的。

于是王冈又对跑到门外的胡铁牛加了一句:“告诉他们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我是谁,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

胡铁牛顿时投来崇敬的目光,这个逼装的……

这一刻,什么神医、青霉素都不香了!

几个太医也觉得有些羞耻,这话说的也太那啥了,自己都替他感到尴尬,只能强忍着不笑出来。

就算你也是官,你这个年纪能有多大官职!

好,就算你祖上厉害,给你荫补了官位,小小年纪成了朝官,但还有官场鄙视链存在呢!

荫补官那是被科举出来的文官看不起的存在。

你怎么敢这么说话的!还要在一炷香内见到他们,谁给你的勇气!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估计这公子哥一会少不了会挨一顿训斥!

自己这些人便是没理,也变得有理了!

几人互视一眼,尽皆窃笑!

薛慕华见王冈给自己出头,心里也就原谅了他之前让人把自己抓起来的事,毕竟大家都有错,再说也不是第一次了……

眼见他现在要替自己硬刚太医局的领导,心中又是忐忑,犹豫道:“王玉昆,这事要不就算了吧!”

王冈回头看他一眼,淡淡道:“此非为你,而是为了整治太医局的不正之风!”

薛慕华哑然,都说不是为了帮他了,还能怎么说!

几个太医却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口号喊的……啧啧,真是响!你谁啊?动不动就整治不正之风,当你是御史啊……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王玉昆!

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几名太医神色变了!他们想起了一个猛人!

前些时日,在朝堂之上硬刚当场宰相,还把宰相两个儿子给送进去的猛人!

对了,他还打过二大王!听说就连一向护短的太后都拿他没辙!

几人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唾沫,胖太医再次行礼,颤声道:“敢问可是监察御史王冈王玉昆当面?”

王冈淡然道:“正是本官!”

“咕咚!”几人喉头又是一阵滚动,眼神中满是惊惧,这可是敢跟朝堂顶尖大佬掰手腕的人,自己这些小虾米怎能经的起他折腾。

当下就有人要去搬薛慕华桌上的文案,颤声道:“薛十……神医,有这般好友,怎不跟我们说啊!这不闹误会了吧!我这就把东西拿走!”

“住手!”王冈轻喝一声,斜睨那人道:“先别动,还是等你们上官来了之后再说吧!

那人只得讪讪收回手,站在一旁,如芒在背。

几名太医互视一眼,均是苦笑,这下惹到大麻烦了!

不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胡铁牛带着三人快步而来。

当前那人一进门就大笑着迎过来:“哈哈……玉昆今日怎么光临我们太医局了,也不提前说上一声,这不是怠慢了吗!”

王冈微笑行礼道:“今日过来,是为了见我这位至交好友的!此乃私事,岂敢惊动太医令!”

“你我同朝为官,这般说却是生分了!”这官又看向薛慕华,扫了一眼堆积如山的案牍,便知王冈找茬的原由,笑道:“不想我太医局中还有玉昆好友!”

王冈道:“薛慕华曾于南下大军中担任军医,所制避瘴丸活人无数,便是随军的翰林医官都对他称赞不已!我因此向官家举荐,暂居太医局,却不想竟受宵小所欺!”

“既是于国有功,又怎能让他遭欺辱!”太医令神色严肃起来,看向身后两位院判道:“你们处理一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几个太医见状神色大变,急忙道:“医令、院判,我们只是开个玩笑,不是故意的……”

太医令冷眼看向旁处,不加理会,一位院判出言呵斥道:“你跟我们说这些做甚!你得罪的不是我们!”

那几人恍然,又转头向薛慕华行礼作揖:“薛神医,我们知道错了,你放我们一马,以后再也不敢了!”

“薛神医,您大人大量,我上有老母,下有幼儿,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

几个太医争先恐后的说出一连串的求饶话,语气真挚,态度诚恳,更有甚者,潸然泪下。

这种场合说求饶话的目的不是为了免除责罚,而是为了表明悔过态度!

很简单的道理,此时他们若不表达出认错、悔过的态度来,反而狂妄叫嚣,扬言报复,那面临他们的惩罚,又会是另一个结果!

说不得人家为了免除后患,还会……

当然如果能遇到傻子,把这些话当真,从而放过他们,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薛慕华显然就是那种傻子,被这些人软语一求,竟然纠结起来,眼中也满是不忍之色。

这他的思维里,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对方已经认怂了,再抓着不放,显得自己不够大度。

王冈瞥他一眼,暗地摇摇头,这货就是这样,在江湖上叫嚣自己多么无情,多么冷血,但凡不合他心意,动辄就是见死不救!

可实际上呢?压根狠不下心,贴钱贴药的去救人!

两位院判见薛慕华神色有所松动,却没有怎么在意。

今天这事虽然受害者是薛慕华,但他们要平息的却是王冈道怒火。

想要安抚薛慕华简单,可若真是这么做了,王冈肯定会觉得自己被糊弄,被羞辱了,那等于是把王冈往死里得罪!

等着他们的肯定是更凌厉的报复!

为了几个太医,去得罪王冈,这显然是一件不划算的事。

两人看向王冈,只见他一脸淡然,对求饶的几人,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顿时也就明白他的态度了!

“好了!现在哭哭啼啼有什么用!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一位院判出声呵止了求饶的几位太医,严厉道:“尔等身为太医,非但不帮助同僚,反而因妒生恨,欺凌打压,如此品行败坏,已不宜担任教授教导学子,下官以为当降三级,发配去熟药所!”

太医令颔首道:“可!”

几名太医一听,顿时如丧考妣,医官也是有等级的,如今按武将序列来走,不同的是武将五年一考核,医官三年一考核!

也就是说这几人即便是次次都通过考核,要想回到现在的等级,也得九年,这个惩罚不可谓不重了!

而熟药所乃是太医局下属的官办药店,是熙宁九年时,王安石为了打击市面上的假药,推出的一项举措。

这一处罚,便将几位医学院的教授发配到药店当坐馆郎中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几人面如死灰,全然没想到只是占同事些便宜,竟会受到这么重的处罚!

那几个官处罚完,又看向王冈,却见他依旧一脸平静,也不知他满不满意!

薛慕华却是动动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看看王冈,又咽了下去。

另一名院判咬咬牙,也走出来笑道:“玉昆,今日之事,其实我也有责任!那日薛太医来的时候,也未说他曾在南疆坐下那般功德。

问他擅长哪一科,他却说全都精通,我起初只当是大言炎炎之人,便让这些太医考核一二,不想竟成今日之局面!实乃我之罪过啊!”

王冈微微一笑道:“那不知院判如今可考核出真假?”

“自然考核出了!”院判上前从薛慕华桌案上拿过几张纸道:“你看着这十三条科的问题,他全是对答如流,可见其真才实学!”

“哦,竟有此事,拿来我看看!”太医令伸手接过纸张,翻阅起来,不住点头道:“果然不错!当得起神医之命!如此我太医局得一至宝矣!”

院判又道:“下官以为薛太医的才干足够,可提前转为教授!亦可教导出更多的医道人才!”

太医令颔首道:“言之有理,你且行文上报,我来批复!”

王冈暗自发笑,这是对方给的另一项好处了,觉得也差不多了,便上前道:

“承蒙太医令好意,不过我这好友,乃是江湖闲散之人,不懂的衙门中的弯弯绕绕,这次举荐他,也是我欠考虑了,这就准备面圣请旨,将他放归!”

“哎呀,不可不可!”院判忙道:“这般人才怎能流落于江湖呢!万万不可!”

另一院判也道:“是啊,薛太医不还要给官家调养身体吗?怎么能现在就走呢!官家也是断然不会放他离去的!”

薛慕华一脸懵,不知王冈整出这么多事来,怎又不让他做官了?不过按着王冈道意思来肯定是没错的,便道:“官家的调理药物,我可以做成丸药,按时吞服就行!”

此话一出,房中陡然一静!不是你听不出我们是在互相拉扯,互相给台阶吗?你这么一说,我们还怎么继续下面的话题!

几人一时都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太医令看向王冈神色不悦道:“玉昆当知我提举太医局不久,这第一次上门,便要挖我墙角,毁我支柱,可是对老夫有所不满啊!”

“不敢不敢!”王冈忙配合道:“只是见好友在此不得欢颜,心中愧疚,这才想放他离去!”

太医令摇摇头道:“江湖虽宽广,亦又雨打风吹,岂能尽如人意呢!不如许他三天假,舒缓心情,再来当知如何?”

“这……”王冈做为难状。

太医令不快道:“怎么?玉昆连这点薄面都不肯给老夫!”

王冈看看薛慕华,又看看太医令,颓然道:“如此,但凭太医令安排!”

“善!”太医令抚掌笑道:“今日便回去休整吧!”

随后几人互相道别,王冈带着薛慕华师徒走出太医院。

王冈看了眼神色苦楚的薛慕华,忽然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走,我今日带你们逛逛这东京城!”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午后的东京城依旧热闹,夏日的高温并没有吓退街上的游人,反而给那些冷饮铺子带了大把的生意,赚的盆满钵满。

王冈三人走在沿街商铺搭起的遮阳棚下,忍不住也买了三碗冰酪。

刚吃下第一口,王冈就尝到了熟悉的味道——齁甜!

退远点一看幌子,果然是林家甜品铺!

狗日的林山把这甜品的生意都做到京城来了!

这货的甜品没啥特点,全靠舍得放糖,都腻死个人!可偏偏生意还出奇的好!

没办法,大宋百姓现在能吃的糖只有饴糖,就这还不是平日里想吃就能吃到的!

饴糖的甜度能和糖霜相比吗?

林山这种拼命撒糖的法子,也可谓是一招鲜吃遍天!

别人根本无法跟他竞争!

王冈看了一眼含着奶酪一脸陶醉的胡铁牛,顺手把自己的那份递了过去。

“谢谢大师父!”胡铁牛吞下的奶酪,赶忙接过来,欢喜道:“这冰碗真甜!”

王冈微笑道:“日后人人都能吃的上这么甜的东西!”

“真的啊!”胡铁牛瞪大眼睛。

王冈点点头道:“岭南交趾那边正在大力种植甘蔗,然后再做成糖,卖往大宋各地!”

一路之上都在沉默的薛慕华,忍不住开口道:“卖的越多,只会让你赚的越多,那么贵的价格,老百姓吃不起就还是吃不起!”

“贵是因为稀少,只要产量多了,价钱自然也就会降下去了!”王冈挥手指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道:“想要做成一件事,就要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只做那些达官显贵的生意是成不了事的!”

薛慕华今天格外拧巴,插嘴道:“你有那么好心,愿意让利给百姓!”

王冈摇头失笑,领着他们拐进另一条街道,边走边说道:“谁告诉你,降价一定就会造成损失?

糖霜产量增加,价格会降,但能买的起的人也会增加,我赚的只会更多!而且种植甘蔗的农户也能增加收入,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奸商!”只敢窝里横的薛慕华,再现愤青风范。

王冈却不在理他,拍拍胡铁牛的肩膀道:“你现在在太医局学习医术,以后很可能会成为太医,乃至御医,届时找你看病的人,不仅有宫里的天家人,还会有许多达官显贵!

但你切记不可迷失本心!别忘了你是从哪里来的,别忘了你学医时的初心!”

胡铁牛吃完手里的冰奶酪,在身上擦了两把,而后重重的点头道:“大师父,我会记得的!”

王冈摇摇头道:“你现在记得,是因为你还没见识过那些奢华!只怕你在其中时日一久,就忘了这世间还是有穷人的!”

“啊?那怎么会呢?我自小住的庄子里就有许多穷人!”

王冈道:“那你觉得东京是什么样的?”

“很大、繁华、热闹、有钱……”胡铁牛回想着来东京后的见闻,迅速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提取出一连串的标签。

“哈哈……走,我带你去看看不一样的东京!”王冈失笑一声,带着两人往城南走去。

东京城南多为平民所居,生活这在里的人,多是靠着做苦力,打零工为生,所住的房屋也是胡乱搭建的棚户。

胡铁牛走到这里,惊异道:“这也是东京?”

王冈点头道:“少说话,多看!”

“看什么?”胡铁牛一脸茫然,见王冈不理他,又转头看向薛慕华,问道:“师父,你知不知道看什么?”

薛慕华知道王冈这是在教徒弟道理,不愿干扰,便呵斥道:“让你看,你看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胡铁牛挨了一顿训,不敢再做声,只能随着王冈往棚户区里走去。

一路不住的打量着来往行人和摇摇欲坠的房舍,既然不知道看什么,那就都看看好了!

走了半晌,王冈突然问道:“如果让你来这里义诊,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胡铁牛正色道:“自然是要仔细帮他们诊断,把病看好!”

王冈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其实他们最大的问题,不是没有大夫给他们看诊,东京那么大,找找总会有人义诊的!

他们最大的困难是穷,根本买不起那些大夫给他开的药!所以你要学会用一些低价药来代替方子里的昂贵药材!”

胡铁牛为难道:“啊?可那效果未必好啊!”

“你这就是典型的给富人看病的理念!”王冈叹息道:“对着他们来说,药效完不完美并不重要,还是先让他们能活下来,再说其他吧!”

胡铁牛一愣,觉得王冈说的有理,又下意识看向薛慕华。

王冈撇撇嘴道:“你看他干吗?他现在名气大了,只给官老爷们看病,哪懂这些,你问他多久没给穷苦之人义诊了!”

薛慕华闻言就要反驳,可张张嘴才发现王冈说的竟然是对的,别说现在,就是在行走江湖时,普通百姓都不是他的主要客户。

当下只能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而他这一扭头忽然愣住了,目光直勾勾的看向道旁木匠铺里的人。

“老六!”薛慕华神色激动的喊了一声。

铺子里的冯阿三正拿着一把椅子准备修理,闻声本能的向这边看来,一见薛慕华,顿时椅子落地。

“五哥!”冯阿三大叫一声,赶忙跑过来,扶住薛慕华双臂,颤声道:“五哥,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得路人侧目。

王冈双目一眯,上前道:“两位,此地不是说话之所,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二人欣然点头,冯阿三打发走客人,领着王冈他们来到一处酒楼。

一番互相介绍后,冯阿三掏出一个铁莲蓬递给胡铁牛,笑道:“第一次见师侄,这个小玩意就当作见面礼!按这里可发出铁钉暗器!”

胡铁牛有些不知所措,见薛慕华点头方才收下。

上了酒水,二人就边喝边聊,不一会王冈也掺和进去,频频劝酒,喝的两人醺醺然。

王冈这才放下酒杯,感慨道:“方才见了冯兄弟的手艺,当真一双巧手,怎居住此地啊!”

冯阿三摇头道:“东京能人辈出,我这不算什么!”

“东京奇人异士确实多!我还听说有人号称茶丹青,可在茶面上作画,当真神乎其技,只可惜缘吝一面!”

“那有何难?你去甜水坊……”似乎意识到什么,冯阿三立刻止住话头,抬眼见王冈也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方才放下心,继续喝酒。

待其醉倒之后,王冈方才露出笑容:“终于找到你了!”

ps:今天有事,提前更,刚码出来的!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人心不可测!

王冈最是明白这个道理!

连陪着他长大,受尽王家恩情,如兄长般的王贵都能背叛,他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别人呢!

当他在百戏盟见到苟读、冯阿三、李傀儡这些人都时候,他近乎本能的就怀疑上了薛慕华!

同为师兄弟,又同在京城,那么薛慕华会不会也是百戏盟的人?

他不敢断定!

于是,便有了今日之行!看似是为了告诫胡铁牛,实则却是对薛慕华的一次考验!

一路之上,他表面是在跟胡铁牛讲道理,其实一直都在观察薛慕华的表情变化。

他深知薛慕华城府不深,心里藏不住事,到了棚户区,见他脸上一片平静,王冈心里是开心的。

直到见到,薛慕华和冯阿三偶遇时,两人所流露出来的震惊和喜悦,根本就是伪装不出来的!至少薛慕华没那份演技。

王冈这才对他放下心,自己真心相交的朋友,果然没让他失望!下次不抓他坐牢了!

接着他又转变了计划,他加入百戏盟时日尚短,不可能获得完全的信任,更不能知道核心成员的地址。

不过找不到茶丹青,不代表冯阿三找不到他啊!

人在情绪激动之时,最易心神失守,酒席之间,王冈又刻意拉近关系,打消他的戒心,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套出茶丹青的所在,也就顺理成章了!

王冈看着醉倒的三人,叫来店里的伙计帮忙,将他们送到冯阿三的家里。

将几人安置好后,王冈走出了房间,轻轻的合上了门,转身大步而去。

走出棚户区,林渔已候在那里,脸色郑重道:“御史,有何安排?”

王冈淡淡道:“你去甜水坊,找到茶丹青,先不要动手,跟着他,看他有何异动!重点盯着他都见过谁!”

林渔点点头道:“他认识他,又知道方位,找到他不难!只是若要盯他就还需要人手,为何不直接拿下呢?”

“人手不用担心,我会让秦孝安派人给你!”王冈面容平静道道:“有些事,我还没搞清楚,且等等吧!”

“喏!”林渔应了一声,又有些犹豫道:“那若是他一直都没动静呢!”

王冈嘴角一勾,冷笑道:“不会的!我去帮你打草惊蛇!”

林渔见他已有主意,便不再多说,拱手而去。

王冈则是找到秦孝安,让他安排几个善于盯梢的人,去甜水坊协助林渔。

这点事对于这位昔日逍遥洞的大管家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事,满口答应下来,即刻便去安排。

处理完这些事后,王冈回到家中,已是深夜。

一番洗漱之后,便径直在书房睡下。

翌日一早又照例上朝,今日朝堂之上气氛有些不对。

蔡确和邓润甫两人的目光似乎都能炸出火花了!

王冈立刻猜到,这两位御史台的正副手,今日正式对上线了!

就看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倒东风了!

我半闭双眼,思索起来,这次若是蔡确能赢,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吴充估计也没脸再朝堂待了。

但蔡确若是败了,那麻烦就大了,蔡确屈打成招、刻意构陷,估计会被外放,就算赵顼那昏君对这位奸臣再信重,也难堵悠悠之口,不可能留下他!

说不得还会被发配到艰苦之地!

而自己肯定也会遭到吴充的打击报复!

不过这个他倒是不怕,毕竟身为大宋忠臣,在名声这块,是有口皆碑的!

奸相就算报复也不敢下死手!

当然他真要失去理智下死手,那自己就先下手为强,弄死他再说。

只是这暗杀这种先例一开,事情就麻烦了!

所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只要大家一效仿,朝堂立刻就会乱套,人人自危!

所以这种招数,轻易用不得!

可是,邓润甫能赢吗?他现在所弹劾的事,完全都在蔡确和王冈的预期之中。

蔡确早已提前做好了准备,就等着邓润甫的弹劾了!

他不弹劾怎么把他拉扯进去!

他不受到牵连,蔡确怎么能上位?王冈又如何能出被骂成“大奸若忠”的气!

而今日邓润甫的弹劾就是蔡确攻击的号角!

王冈看向前排的邓润甫,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

散朝之后,蔡确果然被留了下来,他要去自辩邓润甫对他所弹劾的锻炼成狱!

不过这个消息王桂已经提前传递给了他,为此蔡确还特地准备了一份弹劾邓润甫攀附吴充结党的弹章。

这就不需要辩解了!

王冈出了宫门,四周看了看,又往御史台走去。

在察院中跟包不同扯了一会,外加踹了舒亶一脚后,又来到大门前看了看,便见一人站在路对面,冲他点了点头。

王冈深吸了一口气,迈步往家里走去,进了后院,一众小丫鬟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来行礼。

“好,今天给你们带了点新奇物事,都分分!”王冈笑着招招手,两个小厮抬着箩筐进来。

有小丫头跑过去一看,惊喜道:“咦!是冰酪!”

众丫鬟闻声大喜,顿时舍弃了王冈,纷纷跑上前去围观。

王冈笑道:“每人都有,雪雁给她们分分!”

雪雁娇声应是,而后分派起来,一众小丫鬟更是欢呼雀跃。

清荷带着珠儿从房中出来,见状笑道:“我听她们这般欢喜,一猜就知道是官人回来了!”

王冈笑着走过去道:“路上见到林山家在京城开的甜品铺子,便买了些,带回来给你们尝尝鲜!珠儿也去帮你家娘子领一份!”

“嗯!谢谢爷!”珠儿行了一礼,欢快的跑去。

清荷扶着王冈道胳膊将他迎进了里屋,笑道:“你就是太惯着她们了!看看谁家的丫鬟如她们这般!”

王冈笑道:“都是自小就伺候我的人,说是主仆,其实更像玩伴,我又怎能跟她们摆主人的架子!”

清荷皱皱鼻子,哀怨道:“她们倒是好命,掉进了福窝里!不像我命苦,才跟人一年多便被厌弃了!”

王冈伸手刮了一下她鼻子,笑道:“谁能厌弃你这美人啊!”

“哼!尽说好听的!”清荷昂首道:“你若不是有了新欢,为何这些时日都避着我!”

“哪有啊!”王冈摇头苦笑道:“这段时间太忙了,再过几日就好了!”

清荷担心道:“啊!难不成朝堂上那些奸臣又针对你了!”

“不是这事!”王冈低头看着清荷双眼道:“是京城中发现墨家的余孽了!”

请收藏:https://m.yuntingwenyuan.cc <p class="noshow">(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p>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