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张陌尔举着那顶假发,“脸上的妆你们自己回去洗吧,这边我们会收拾,念念给大家点了蛋糕庆祝,给你俩的是单独的,你俩直接提回宿舍吃算了,景哥刚好吃点东西再喝药,实在不行还是去医院打两针,总这么烧着当心白细胞超标。”叶景一听蛋糕就来了精神,“什么蛋糕?”江倦则是问:“在哪,我现在拿了带他回去。”“已经提去饭堂一楼了。”张陌尔说,“大蛋糕我不清楚是什么,不过你俩的小蛋糕是奥利奥千层。”江倦扭头对叶景说:“我们先回宿舍,然后我去饭堂提蛋糕。”叶景裹着衣服站起来:“去饭堂吃完再回去吧。”万一大蛋糕是不一样的口味呢,岂不是亏了。江倦一眼就看出他心里的算盘,“如果蛋糕不一样我切一块带回来给你。”叶景被看穿了心思,有点心虚:“好吧。”他俩很快收拾好离开了后台。空中飘着雨,雨滴很小,却很密,随着风一阵一阵地吹到脸上,冰冰凉凉,又防不胜防。江倦只借到了一把伞,聊胜于无地撑着,还没走出操场两人都被吹了一脸的冷雨。他听着叶景越来越频繁的吸气声,偏头看了眼他睫毛的水珠,忽然把伞柄递给他,“你来撑。”叶景原本就被到处乱飘又冰又冷的雨烦得正在脾气爆发的边缘,一听江倦还要他撑伞,当场就怒了。“不要。”叶景公主病当场发作,“我现在头疼得想把你的头拧下来了,膝盖也痛手臂又酸,你还要我撑伞,你明明比我高!就这么一点路,撑一下会死啊!”江倦叹了口气,忍俊不禁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景公主,我的意思是,你撑伞,我背你走。”叶景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打算,错骂了人,一时有些尴尬,他眨了眨眼,“哦”了一声,从江倦手中接过伞。江倦在他跟前蹲下。叶景想起自己第一次要求江倦背自己走的时候,也是在这里。一样的地点,一样的姿势,一样的夜晚,一样的人。只是季节变了,一个是盛夏一个寒冬。叶景像上次一样靠到江倦背上,这一次隔了厚厚的衣服,他没有感受到江倦的体温,也听不见他的心跳。江倦背起他,慢慢地朝宿舍走去。雨滴漫天乱舞,两人缩在一把小小的伞下,夜路是湿的,昏黄的路灯倒影在水里,一踏就碎成了漫天流萤,从脚下飞了出来。叶景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倦的耳朵,不久前于舞台上相拥的那种温暖卷土重来,叶景细细品味着这种感觉,忽然想恶作剧地朝江倦耳朵吹一口气。于是他真的这么干了。江倦没什么反应,只是平淡地问了句:“怎么了公主?有何吩咐?”叶景气得想咬他,闷声道:“没什么。”离他们越来越远的舞台飘来了大合唱的声音,江倦听了两句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首歌的热度真是长久不衰啊,感觉人人都会唱。”说着,他也跟着哼了起来。“直到有另一个人——能体会我的感觉——”“不用说不用问——就明白就了解——每一刻都像永远——”雨渐渐大了,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江倦的声音混在其中,像一台老旧的录音机,模糊却流畅地放着最后一卷磁带,每一声都藏着说不完的故事。碎开的流萤围绕在两人身边,是独属于路灯与雨夜的丁达尔效应,浪漫却短暂。叶景又能感受到江倦的心跳了,冲破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扑通,扑通,直达他的心口。叶景想要听得更清晰些,却猛地发现这其实是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每一声震动都很清晰。江倦的歌声混杂其中——“直到有另一个人——能体会我的感觉——”“不用说不用问——就明白就了解——每一刻都像永远——”叶景慌了起来。从抵达宿舍,到吃完蛋糕,到洗漱结束宿舍熄灯,叶景都处于混乱的慌张中。江倦察觉了他的异样,但只当他是生病了心情不好,识相地没有多问,看着他喝完药就让他去睡觉了。叶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听着窗外的声音。宿舍的隔音不算好,也许是为了让巡逻的宿管听见里面的学生不睡觉在偷偷说话,有时候叶景也可以在寂静的黑夜听见隔壁宿舍的声音,有时候是说话,有时候是拉椅子,有时候是开阳台门。阳台门是最不隔音的,叶景能听见阳台外黎叙白用电动牙刷刷牙的声音,连那些细微的震动都听得见,于是他也听到了沙沙的雨声。雨还在下,这里的雨天总是很长,从白天下到晚上,如果遇上台风,还会连续下个好几天。叶景平躺得有些累了,于是他转了个身。奇怪的是,他明明累得要命,还喝了退烧药,却一点也不困,脑子出奇地清醒着,思绪在里面翻涌。宿舍的空气好像还遗留着一些千层蛋糕甜美的气味,这让叶景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多吃两口,而是给黎叙白切了一大块。他的思绪很乱,许多细小琐碎的画面从脑海深处涌出来。他想起了小时候姐姐牵着自己的手送自己去幼儿园,放学的时候又看见姐姐背着书包在校门口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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